第六章
清晨初風柔拂,一輛懸有委令的鵝黃單人馬車,緩緩自皇城邊道駛出。塵世的一切尚沉寧靜,在曙光靄照下,車輪絞轉過碎石子的聲響,不定律著。
而轎內人,一顆心亦為紛亂。
垂手盤袖,樂雁一人正襟端坐於車內。這幾日,大婚之儀中的種種事宜,正如排山倒海似的清晰湧現。
包括在處理每一道手續時,自個內心的聲音。從默視到逐漸聽得呢喃之音,再至現今,於耳膜尖頭上狂嘯的音量。
不過都在訴說著,他的嫉妒。
選秀之儀納定,再經聘贈嫁禮,稟祖謝天等繁文褥節的儀典。這期間,擺飾裝潢漸也不同。
自皇城外的平民百姓,為示萬民祝願之意,家家戶戶舉國張燈結綵。皇城內的各宮門、殿堂口,亦依禮節逐序自午門起,懸上繪有龍游鳳舞的大紅燈籠。所有的御道,整齊鋪上紅氈。綉有喜字的綵綢,則似仙女舞帶,垂吊於各廳殿內。
赭紅,漸漸漫延整個皇城,宛如一尊火鳳,正以其從容優雅的姿態,慢慢移步入主宮內。而這每一接近的步伐,都逐步燃著樂雁的心。
他無處可逃,也不能逃,不願逃。只要自己曾許諾的對方,仍存在的一刻,他都不會主動背離。於是,承受此種心靈酷刑,也不過就是必經的考驗。
主要的大婚之典,不論前冊儀后奉禮,計之六日。
這六日,便是樂雁最難熬的時刻。
在這期間,他不曾離開霄與林皇后所在的鳳鸞宮,但也不曾真的踏入主宮。守在最近的合院中,等候霄任一道有可能的命令,是他自願的。
為了那份誓言,為了自己的心,就算是在霄擁抱別人的時刻,他也不曾離異。
欽天監報時的每一個刻,樂雁都仔細聽得。水滴落窪的聲響,分秒清晰,但直到今晨鳳鸞宮主殿門敞開時,霄始終不曾呼喚他……。
「不要!」
而在相隔多日後,他與霄的見面,是在如此情形下。
他只是想幫霄調整不正的領口,如往昔的盥洗服侍。但一切似乎已變質。
樂雁的指尖才觸及頸項,霄就仿若被驚嚇的貓兒,彈開的動作,是明顯的。
這真是那個他自幼照顧,對於觸擁一直是多有分童稚氣,愛磨人、黏人的霄?
「我,朕沒有……啊,對了,雁子,聽說岑從選秀那時就一直抱病至今,朕實在憂心,但難抽身著,你可以幫朕去探一探他嗎?」霄腓紅著臉,慌張遮掩住頸子,如此說道。
樂雁沒理由拒絕不是。僅管在霄匆匆轉身離去,直到纖妍身子消失於迴廊盡頭,都不曾發現自封后以來,除了岑外,還有一位始終守候在身旁的人,視線底的無奈傷感。
「敬稟安公公,岑王府已到。」
顛簸的馬車終趨平靜,小廝的呼喚聲,才將樂雁從深思中拉回。
穿過曲折迴廊,合榭廳堂、岑王府的格局佔地並不亞於任一個宮殿。但其設計,卻一致通采樸實風格。沒有過份多餘擺飾,單就排木廊柱的色系雕紋,布置出一種雅緻的氛圍,讓人明白感受主人幽靜的特質。
在管家去請示之時,樂雁便在主廳中,觀賞著這府邸的設計,感受整個景、飾所烘托起的韻味。
其實,他該是要最了解岑心情的人。
一樣獨戀著那人,一樣渴望擁他入懷,一樣自飲無奈與傷感,一樣必須學會放手。
在相貌形體上,岑與霄是雙子。但在立場及心境上,樂雁與岑是貼近。
一顆心,都為了同一人牽動,耿霄。
「安公公,真的很是抱歉,勞您特地來訪探視,但王爺身子實在不宜見客,還望您海量。」前去請示的管家,最後是帶來如此答覆。
樂雁並不感覺意外,體貼的欲回禮告辭時,身後迴廊卻突然傳來聲聲尖銳的狂笑。
「哈哈哈!你說,這是誰來了!」
細長清脆的聲律,啞了音,還沉起嗓的笑語,在每一個落句里,都讓人感覺霜結寒意。但回眸所觸及的景像,更是令樂雁驚心。
尋聲望去,只見得岑正站在身後迴廊不遠處,儀容卻是完全有別於往日的他。衣衫凌亂,赤著足,烏黑柔亮的絹發也直泄散披,突顯面容慘白。一對清麗眸子,現今畫染血絲,偏著頭倚住扶欄,就是一個勁狂笑著。
這,真是那位一向僅止於禮、溫文爾雅的岑王爺?
「王……王爺。」
「你們以為我是何許人也,放開手!」
怒斥摒退僕役、侍女們。岑接近樂雁的步伐,卻步步宛若足踏蓮花,是輕柔無比。
視線,也轉了個意向,就凝的濃郁。岑那因泣淚而顯得通紅的水腫,蘊著渴求、依戀,別具魅惑感。而如此形貌,對樂雁來說,是陌生既且熟悉的。
「雁子,你也怕我嗎?」
直至行近樂雁跟前,岑的纖纖指尖輕柔覆上樂雁手背,嫩軟的指腹劃過,卻彷彿夜晚雨露的沁冷。這等溫度,才震醒樂雁,看出岑眼中的戲耍之意。
方才,映在自己眼中的影,並非實像阿。
「安樂雁,你看到的,可是霄的表情?哈哈哈!何況於你,在銅鏡中,在水紋上,我也是在追尋同一個影子啊!」
岑又是一陣狂笑,但已不是全然的瘋癲之態了,那是不願面對理智的自嘲笑聲,令人倍感心憐的。
「到我房裡來吧!別一直杵在這兒,何況我也一直想同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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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開所有僕役,碩大的房內,就樂雁與岑二人對坐。
但主動邀約的岑,卻是一直未發語。只就自顧自的倚在床沿,視線也不再與樂雁相對,白晰的指尖勾甩衣擺,以同一頻率晃著。
時間靜靜流逝,未知是過幾許時辰,岑那輕柔的聲音才幽幽流泄。
「你可知曉,我曾如此無知啊!天真的以為我跟他,就像鏡中倒影,怎麼可能會拆散。但,先是意外的皇位繼承作芥,阻了一回。」
「我是懊悔,但也明了其中的不可抗力,至少,那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而今,他卻是真忘了『誓言』,娶了一個素不相干的女子,真真正正的離棄了我。」
是對話,但岑的視線,仍是尋著自己衣擺,再難納容世間凡物般。言中的「你」,反倒更多像在與自己說道。
「林皇后井非你想像的惡人,如果你能信守承諾的話,一切不過是對心意的考驗。僅管對方不能,但自己是做到了,那麼這份情感,也不至於完全流逝。」
聽得岑話及「誓言」二字,樂雁迷惑了,但他仍是接語回應。只是,這話是在安慰岑,抑或,自個也是在對自己訴說?
霄與岑,重重層層的影像交疊,讓他是無法判別。
「她不是壞人,的確,她不是。那我呢!我活該承受如此打擊、考驗,而且還是來自另一個我賜予的?既然是同一人,我一直信守我的承諾,為何地卻一次又一次的,背棄諾言——自出生起不離不棄的承諾!」
用力扯住幕帷,在岑蒼白掌背上,突現的條條筋脈,彰顯他的憤怒,也可看出岑現在精神狀況並非穩定。
以往如此情形,依樂雁溫順的性子,更會壓抑下一切情緒,好言安撫。但今刻在自己心境投射下,他是難得向岑反駁。
「你們,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啊!」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啊!」
彼此都提高了音量與怒意,一個激動,岑是滑了手,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墜去。若非樂雁機警,側身接住岑的身體倒向床褥,恐怕兩人都要受傷。
「岑王爺,您沒事吧?」
而經過這陣混亂碰撞,樂雁總算尋回理智,對剛才不慎以話刺激到岑,倍感失禮。以至於僅管已用自身護住了岑,一徑還在為對方擔憂。
「你不懂,你們怎麼會懂得!」但岑似乎仍沒有醒悟,肘壓在樂雁胸口,激動地就勢更是扯住樂雁領子。
俯近直瞪住樂雁的眼神,是惡狠的,是不該出現在那仙人般面容上的。但正也因這種極端差異,更使氣氛步趨詭麗。
「岑王爺,請您稍側開身體,這樣實在不好講話。」
經樂雁提醒.岑才發現他兩人現在姿勢的尷尬。
因為擦撞,所以兩人衣衫皆是凌亂,身著便衣的岑,更露出了半邊的乳白肩胛。且樂雁以身體保護岑的動作,使得在上方的岑跨騎於樂雁腹部。整個情境顯得曖昧非常。
而樂雁本以為經過提醒,岑該會回到正常反應。卻沒想到,岑不僅沒有因此移開,本扯在樂雁領口的纖纖指尖,反蓄起力一股勁的,就是大力堵上他肩口!
「既然你認為我倆不是同一人,那這與霄一般的眼、眉、體膚,比我高、壯的你,可是推的了!」
語畢,在瀲紅唇瓣下的貝齒,就是毫不留情地囁咬上樂雁的頸子。怨愁的情緒,隨著彌散的鐵鏽血腥味,開始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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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華鏡成影,實像與虛像錯軌,人們是在迷航中尋找正途。
俯在樂雁身上的岑,始終沒有停止動作。柔軟的杏唇在啃咬樂雁頸項間,更潤上朱茜之色。探進樂雁衣衫內的纖纖指尖,則沾畫開頸上的細微血眉於他胸口徘徊。
岑的動作是綺旎無盡春色,但樂雁並沒有出手制止。
當然誠如岑所講的,樂雁是絕對有力氣推開比他纖細的岑。不過那股力,卻就是一直無法凝聚。
「太像了……」
岑與霄,就像兩面立體的等身鏡。從容貌、身形到每一絲皮膚、聲息,都如同瀲水過的倒畫般。是叫樂雁如何不會替影成——那個自幼便鬱結於心的伊人。
多少個午夜夢回底,霄笑而無語現身的幻境,歷歷彰顯反映樂雁於現實中,想將霄擁融入懷中的渴望,不得成真的無奈。
而今,虛象化實體,只是,他們卻一樣欠缺了那等熾熱。
一樣,是寂寞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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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唯一有別於霄的冰冷手心,抵上樂雁胸口的頃刻,終將他推回現實。
「怎麼,你現在才想要掙扎嗎!」顯然被樂雁突然握住自己手的動作嚇到,岑故作強硬的語調,倒多帶分稚氣。
「不,只是覺得你手心很冰冷,從初相識時便有感。」輕輕的,樂雁覆上岑掌心的雙手,是蘊著溫柔暖意。
「不需你管!」用力揮開樂雁的手,岑向來欠缺血色的白晰面容,卻竟是難得泛上紅暈。「好好擔心你自個的安危吧!」
是不服輸,岑仍執意繼續被打斷的春色。但在掀開樂雁身上最後一件裹袍時,映入眼帘的景象,還是止住了岑的侵犯!
驚心的畫面。
樂雁赤裸的下身,在本該是男性象徵之處,亦是平坦空蕩。如絞蛇般糾結的褐紅疤口長橫而過,是在遙久過去時,那刀子切斷人類尊嚴、情慾自主的存證。
於是,情感不能藉由肉體交流,由這疤口更濃郁的鎖入胸腔,再難化解的,酵成一壺濃烈醇酒。
但岑深知,樂雁向來卻是比自個清醒的,在無奈絕望的現實中,亦未醉去的,專註一顆心守著霄。
樂雁的痛,其實從不曾亞於他。
沉寂許久后,岑才緩緩說了這麼句話,恍他神色的。「雁子,很痛吧……」
「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與你一般。痛的、冰冷的、寂寞的,都是這兒。」樂雁再次擎起岑那纖纖指尖,但這回是跟著話語,將手一併貼向岑的胸口。
從樂雁掌心傳遞的溫度,讓岑的意識逐漸尋回自我。冰冷的指尖在輕撫過樂雁糾結傷痕時,似乎也因滑墜的滾燙淚水,多了溫度。
「雁子,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樂雁就一直摟著岑,任他在懷中哭泣,或輕拍背窩或撫順髮絲。直到確定岑已沉眠后,樂雁才重新整束衣裝,悄聲退出廂房。再步出室外時,天色已是一片昏黃。
未免在皇宮內的霄憂心,樂雁離去的步伐是也匆忙,自然沒有注意到,在另一條交錯迴廊上的熟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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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岑蘇醒后,樂雁已不在廂房中,但在近處桌前,卻是坐著個意想不到的人。
郝政光!
蘊著複雜情感的凌厲視線,說不上來是憤怒或是憂傷,就直拿著岑瞧。彷彿要看透進他的每一寸肌膚、骨骸般,對他總是恭謹的政光,何時,眼神會具如此侵略性。
面對這詭譎情境,岑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剛起床,別要著涼了。」解下了肩上的狐裘披予岑,政光的視線很快的又斂退回往昔,細長鳳眸中,再看不透任一點情緒。
「你,你怎會出現在這裡!」
「我很擔心您,杭州到這兒,旅程不過數日,換得幾匹良駒倒也不是難事。」
政光講來是輕鬆,但杭州亦是岑的家鄉,怎會不知那路程遙遠。何況政光是代皇上回鄉祭禮的角色,定是要待制禮完成才得脫身。普遍至少需要兩天以上的路程,竟是讓他在一日內趕回,是駛得多快馬可想而知。
「尚有勞郝國師多慮……」思及如此,岑的語氣是也多少軟化。
但緊接著政光的應語,卻又撩起岑一波強烈的怒氣。
「您,沒有對安樂雁做什麼傻事吧?」
那任何處事、行語都極有把握自信的政光,竟難得真會以疑慮的口吻問句,該是新奇的,但待岑反應過來他問語中的意涵,整個人是羞憤的近幾要抓狂。
「這要得你管!」借著站在炕上的置高點,岑一掌便是直接摑上政光俊逸的臉龐。
力道之大,加上政光也沒有閃避,他嘴角立刻新增了一道淌血傷口。
自己以袖隨意掐去唇邊血漬,政光又拿出錦帕幫岑擦手,一切卻像是再自然而不過的動作。「因為您是我唯一願意效忠的主君,真天子,我盼您能真心快樂、自在……」
「快樂、自在?一個不完整的人,只能體會寂寞!而造成這份寂寞的始作俑者,便是你!郝政光!」言及「真君」,那可憎的九耀傳說,是沸沸然讓岑心中的夢魘湧現,憤怒再不可自抑。
「我知道。」
政光井沒有反駁,只是不再拱袖俯視。視線,全然迎上岑萌燃怒火的琥珀美瞳,並非純粹的憐惜,那神情中,似乎還多帶一分微妙的興味。
「你拆散了我倆,讓這兒開了一個洞,只有冷風吹過。」一掌擊在自己胸膛,岑感覺剛才因樂雁給予的暖意,好不容易略為融合的心口,因政光的話語,又再次被穿割、淌血……。
「你知道,知道有何用嗎!難道你可以彌補嗎!你能填滿這兒的風洞嗎!」
「如果您給我機會,我希望我可以。」
火熱的唇交疊覆掩一無法就文字剖自的愛戀情感,以最原始交流,鑿開埋在冰層下的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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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痛嗎?」
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在岑耳邊輕響過酥麻感。極近距離的,更得以仔細看清政光那英挺深遂的俊秀五官。上舞的細長鳳眸,在情慾薰陶里,漾起迷濛美感;在退去衣物后,更顯精壯的完美身子。
以及,在激昂的肉體交纏中,反而更為體貼的溫柔。
政光輕輕吻吮過岑的全身,宛若絹絨布拭珍珠般,如此謹慎卻又帶著濃鬱熱情,落下一個個印記。
因先行唾液的潤滑,細長一尖滑入岑體內的動作,是順利的。但政光卻沒有絲毫躁急,是更為小心的,每一寸挪動都緩著、柔著。
直到岑的嫩軟甬道有了完全準備后,政光才將自己推移入。緩慢地,一寸寸進入岑的身體。不是侵佔,而像是一種成對的劍與鞘,必然的緊密結合。
牢實的含住了那熾熱,雙方都是用身體的每一絲去感受、探索對方的存在。處於肉體及靈魂的灰色境界,不再是兩個體,而融會於一體。
「如果會痛,一定要講。」
「哼,一點都不。」倔氣的撇開了臉,僅管兩人身子尚在結合姿態,而政光溫柔的對待,的確也帶給他強烈感覺,但岑就是不願向他妥協。
面對如此的岑,政光也僅是無奈的笑了笑。身體開始以最緩慢的速度,使接合點律動、觸磨……。
雖說政光的動作輕柔,但岑畢竟是初體驗,所以痛感仍是傳遞迅速。像由那一點,一直向上撕裂開直到心臟。鼓漲欲破。
岑倔強的性子,又是怎麼也不肯吶喊出聲,淚水很快便索繞眼眶,更顯得他那琥珀眸子的清亮。見岑如此,政光除了再放緩動作,亦持續撫弄岑前方的花芽,希望能為他減低痛處。
在政光吻去岑最後一滴流下的眼淚后,終於再難壓抑高潮的射入,岑也到達臨界點泄出,整個人便疲憊的睡去了。
於岑入睡后,政光以錦絹為岑通身擦拭乾凈,再坐回岑身旁,靜默看著岑熟睡的稚氣模樣,大手輕撫過岑的柔嫩臉頰,政光是笑的溫柔,卻也帶份濃濃苦楚。
「你的寂寞,可以訴說,我卻無法言盡啊,這次的逾越,已足夠我惦記一生,銘記一世。我的生命,一直是只為你輪轉的,我的真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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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子!你怎麼會那麼晚才回來!」
一回到皇宮,尚未前往干清宮請示,樂雁便是在路上被霄攔阻下來。
雖然沒有像以往的肢體觸擁,但霄急切的口吻、眼神,讓樂雁知道,其實霄是沒有變的,不過是他自己心境的問題啊!
「那個,朕是要同你講,那個……在你去找岑之前,我的閃避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不想讓你瞧著我頸子上的……」
霄講的吞吐,而下意識又在低頭遮掩頸子的動作,讓樂雁實在聽的模糊。為了聽得仔細,樂雁是如以往般,將身子俯近霄。
但因為這個動作,霄便是清楚見得,樂雁頸上的點點紅色吻痕!
「雁子,你,你跟岑……」
怎麼也講不清的話,在霄憤怒難過的轉身跑開,樂雁的疑惑不解下。
這一個交身錯過,便是好幾年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