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使在人間
「甘琳!甘琳!」王翔拍打著大門,沒完沒了地叫喊,一邊還在用焊槍割門的獵豹被他吵得不耐煩了,護罩一甩:「你別吵了,吵得我心都亂了。」
「這麼張破門都弄不開你還有臉脾氣!」王翔大怒,眼看兩人要吵起來時,試驗室大門裡面傳來砰砰的擊打聲。
「怎麼回事?」獵豹和王翔嚇得同時退了一步,他們看到堅不可摧的大門咣一聲從裡面砸出一個凸起,再一聲,那門開始裂縫。
後面的米拉教授和其他成員都驚呆了:「快!後退!後退!」
轟隆巨響,大門碎成兩半,煙霧中一個人影慢慢出現,所有人驚得目瞪口呆:「你……你是甘琳。」
十五分鐘前,關在裡面的甘琳從醫療床上坐起來,聽到外面紛擾聲,看看周圍電腦屏幕胡亂閃動,她深知最擔心的事終於生了。
「我不能再讓卓成獨自承擔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才搞成這樣。」她痛苦地抱著頭:「我不能再光讓人保護,我要做些事情,我不能再像個軟弱的羔羊。」
她抬頭看到還在試管中沸騰的再生細菌的血清,另一邊流動的紅色液體是抑制她產生變異的藥物,她走下來,把身上的針管全部拔掉,看到手部的鱗片已經到了臂膀上,如果沒有藥物的抑制,她的變異馬上就要完成。
她取下了綠色液體的針管,這些藥物可以平衡抑製藥物的作用,她把針管按在手臂上:「卓成,為了你,就算變成惡魔,我也心甘情願。」她把血清注入血管中,「我的未來會變成什麼?」這一瞬間,她的心是平靜的,她已準備接受自己變成長滿鱗片或青面獠牙的任何怪物。
嗚嗚!監測儀急劇的鳴叫起來,她體內的激素水平飛升高,全身的血液好像燃燒起來,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可是雙眼像能透視的x光片一樣,能清楚地看到身體內部到外部的變化,最醒目莫過於鱗片在身體上瘋長。
「我要變成怪物了,可是為了你,我願意。」甘琳忍受著身體與心靈雙重煎熬,合上了秀美的雙眼,很快,她雙眼一黑,被鱗片也覆蓋了。背後的骨胳出格格的尖叫聲。
她已做好準備變成任何怪物,然而現實並不總是殘酷的,上天似乎對這個一直在身心雙方都飽受煎熬的女孩產生了憐憫之心,甘琳沒有看到自己身體全部被鱗片覆滿以後,又開始脫落,好像脫去舊皮,瘓新生,她的皮膚變得更加光潔晶瑩,好比完美的羊脂玉,面部五官產生輕微的位移,既不損及原貌,同時又變得更加完美,身材更加婀娜多姿,最特別的是她背後長出一對雪白羽毛的翅膀,簡直像落入凡間的天使,無法形容的美麗。當甘琳擔憂地睜開眼,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她簡直以為這是一出童話。
隨之而來的,是體內洶湧膨湃的力量,她有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在體內涌動,雙手十指根根如同有冷氣射出,微微用力,一團光芒在手心凝聚,不但可以變成像普修一樣的電鞭,還能隨心所欲地變成自己想要的各種形狀,這種意志力完全隨心所欲,千變萬化。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甘琳有點無所適從,她了好久的呆才醒悟過來,不管如何,自己沒有變成怪物,她輕輕一推,厚重的鋼門像豆腐一樣凹進去,再一用力,就像王翔他們在外面看到的一樣,砰然突起,炸成兩半。
「天使?甘琳?」王翔眼都直了,甘琳美麗已經讓他忘了驚奇,那是一種比太陽還要光彩的美。其餘的非人協會成員也都看傻了。
「這是怎麼回事?」米拉教授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無數地想過如何中和甘琳體內的再生細菌,都沒法清除把她變成怪物的毒素,可是現在……
「我想想!我想想!」他摸著腦袋,看到甘琳動用的血清時,他大腿一拍:「我明白了,以毒攻毒,她用的血清量標了,轉基因的成份在血清內自行調和,除了自我修復以外再把Ich的成份自動剔除,她不是變異,她是進化……」
「行了!行了!」王翔被他一大堆科學名詞弄得更糊塗,不管如何,這是意想不到的好結果,他興奮地握著甘琳的手:「太好了,甘琳,今天是你的幸運日。」
甘琳微微一笑,這一笑可不得了,如此的美貌容易,當真是一笑百媚生,王翔差點看傻了,喃喃道:「卓成這傢伙太有艷福了,真叫嫉妒!」
「我要去幫他!」甘琳說:「謝謝大家的照顧,我先走了。」
「甘琳!甘琳!」眾人在身後叫喚著,甘琳回頭,米拉教授說:「我理解你想幫助情郎的心情,但你就這樣出去嗎?」
甘琳這才低頭現自己還穿著手術室專用的病服,進化時衣服被鱗片割得儘是破口,背後翅膀衝出來的地方更是破開兩個大口子,春光外泄。
「卓成有了自己的裝備,你也該有一套,來吧,不在乎多這一會,讓我們用最尖端的科學給你最出色的武裝,該輪到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米拉教授很興奮,他雖然是個科學工作者,但信奉唯心主義,他能用科學道理解釋甘琳的進化,可他更願意相信,這是愛情的力量導致的奇迹,也許上帝對人類始究還有珍愛之心,降下了天使來幫助他們。
不管這種想法是不是一廂情願,也不管是不是真有上帝,美麗而聖潔的天使總能激起人的信心,他們又多了一個強大的臂助,米拉教授一邊興奮的在工作室中尋找著合適的裝備,一邊大叫:「我就說嘛,也該輪到女主角登場了。」
說是說一會,但米拉教授醉心於為甘琳做準備的工作,眼下的危機都不管了,反正有別的會員在操心,此時他擔任時臨時領導作用:「各位會員,我們都知道我們遇上了大麻煩,現在是各位拿出專業素養的時候了,不要慌張,把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對甘琳身體的檢查工作讓所有人驚奇,她的能量反應與普修和卓成都截然不同,她具備一種能把所想象的東西具體化的能力,她施放的藍光可以變成各種各樣的東西,只要是她所了解的,所能想象出來的,比如劍,刀,鎚子……不僅限於武器,也可以是任何東西,甘琳還嘗試變成鍋鏟,筷子……
不過只限於她了解的東西,太精密的還是不行,比如變成槍,但只具備槍的外型,因為槍械內部結構她不了解,而且變出來的東西必須與她手上的藍光相連,最遠的距離只有兩百多米,不過這樣的能力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
另外在甘琳的手臂上,有一條淡淡的藍線,經研究,這條藍線就是甘琳的「能量槽」,她不像卓成是靠吃飯吸收熱量來補充本身能量,而是可以直接吸引外界的太陽能或生命體的能量,用武俠小說的話講,叫可吸收天地靈氣,當能量用盡,只要給她些時間她就能緩慢自動恢復。這意味著她可以長時間不吃不喝依然能保持充沛精力,直到能量槽耗盡,如果沒有額外消耗,這個時限可以長達半年之久。
還有一個優點,她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自由地運用能量在體外形成強大的保護膜,提供一切生命所需要基本元素,在這個保護膜內,她可以深入到人類本來不能去的地方,例如真空,強輻射環境,高溫高寒地帶。這些能量綜合起來,她能施放原本自身上千倍的力量,比普修還要高上一個檔次。這意味著甘琳如今成為地球最強大的人。
「唯一可惜的是,你剛才把我們所有的血清都耗盡了,我們需要kk來重新製作,不然,你的方法可以為地球打造許多像你一樣的人。」米拉教授感慨道:「現在,幫助衛先生和卓成解決這一危機的擔子就壓在你身上了。」
他把一套剛剛改良出來的新服裝為甘琳穿戴整齊,這是一套輕盈的緊身衣,把甘琳的身材更加襯托得玲瓏有致,背後衣料可以自動延展,幫她把翅膀收起來,從外面看不出來,不影響她穿著其他衣服,還有保溫,自動清潔和防彈的作用,雖然防護功能沒有卓成那件好,但更加舒適得體,甘琳穿好后,一個英武的天使女戰士形象躍然登場。
「我該怎麼做呢?」甘琳問:「去非洲找他們嗎?」
「跟我來!」米拉把她帶到一架酷似電子雷達的儀器前,「我們曾經在卓成的裝備中安排了跟蹤設備,我得承認,作為一名新人,我們還不是足夠信任他,如果這套裝備衛斯理已交到他手上,那我們就可以通過儀器追蹤到他,這架機器是完全獨立的,不通過網路,也沒有衛星,所以kk也無法滲入,現在……」他打開儀器,出現一個地球的平面圖,「如果衛斯理已找到卓成的話,那他們正飛往中國海。」
甘琳看到上面一個綠點在跳動,向中國大6移動。
「去吧,把他們帶回來,我們該知道怎麼回事。kk是不是真的落入壞人手上了。」米拉把一個微縮到可以放在手心的雷達交給她,「跟著它就能找到。」
甘琳已是心急如焚,向眾人一揮手,雙翅展開飛向天際。
「她還真像個天使。」王翔轉頭說:「給我一架飛機,我要回明珠市。我留在這兒也幫不上忙,我擔心白薇她們。」
「不光是你要去,衛先生很早就傳來消息,小惠現在是唯一能實現與kk單線聯絡的人,更重要的是,史天龍當初是從那兒敗走的,他一定會回去。」
「你肯定?」
「會的,這是心理分析的結果,對史天龍這種驕傲的人來說,欲重拾尊嚴,他必重返故地,戰火將再次在明珠市燃起。」
一架直升機從阿爾卑斯山起飛,上面除了王翔與米拉教授,螳螂和獵豹也都隨行,所有會員原地待命,隨時準備出擊。
阿爾卑斯山的雪峰,揚起了漫天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