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直擊真相

六個小時后。

「我們已經抵達中國海。」

載著衛斯理，卓成和琳達的飛機剛剛進入中國海域，馬上看到邊境空軍基地有飛機迎來，同時通過廣播向這架來歷不明的飛機出緊告：「你們已經在中國的領土上，請立即表明身份並按我們的指示行動，否則我們將按國際公約採取行動。」

精明的衛斯理犯下了生平來第一個大錯誤，他還沒意識到史天龍已經誣陷他們為恐怖份子，整個非人協會正處於通緝狀態，早在王翔他們離開時，英**方已抵達阿爾卑斯山，大規模搜索非人協會的會址。

他向中國空軍示意自己是非人協會成員，請求立即與基地高層軍官對話，回應他的是中國空軍向他射飛彈。

「該死！」幸虧衛斯理反應機警，險險躲開飛彈，但中國空軍已包抄過來，六架殲十戰鬥機承一字橫隊向他們衝來。史天龍早已本到他們的航線，通過網路向軍方傳送假命令：有鑒於國外的緊張局勢，一切武裝入侵領土者，格殺勿論。

而這架飛機正是載彈飛行，立馬受到中國空軍的迎頭痛擊。

總算衛斯理頭腦反應快，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憑著精湛的駕駛技術，他躲開進攻，打算退回公海再做打算，然而飛機儀錶突然提示：沒油了。

這是肯定的，他們可是從非洲一直飛到這裡的，原以為到了中國空軍基地就萬事大吉，誰知才是惡夢的開始。

「壞了！我們太大意了。」衛斯理對卓成說：「我們必須投降，不然會一頭從空中栽下去。」

然而他出投降的信號中國空軍不聞不問，「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擊落，如果不是事先有非人協會的通緝令，駐該基地的指揮官可能還會懷疑命令的真偽，但他已事先知曉非人協會已被定名為非法組織，那麼擊落它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任何懷疑，下令全力以赴，消滅入侵者。

投降已不可能，卓成和衛斯理陷入絕境，飛機沒油無法逃跑，還得緊急迫降，彈藥已耗光，卓成在先前與美國空軍的較量中已精疲力盡，看著殲十上的飛彈帶著硝煙衝過來，這次難道真的是完了嗎？

突然一道藍光從天而降，神奇的一幕出現，飛機前方出現一道奇特的藍色半透明屏罩，擋住了中國空軍的飛彈，像軟軟的嗜喱把它們吸收了。

「那是什麼？」空軍比卓成他們更早看到這道奇特的藍光罩連著一根長長的光串，它的盡頭是一個在空中展翅飛翔的人。

「那是……天使？」琳達也看到了，卓成使勁揉揉眼睛，他的目力最強，可是他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為那個天使太像甘琳了，可是又比甘琳要美麗得多，直到她對他嫣然一笑，他才像作夢一樣清醒過來：「甘琳！天哪！那是甘琳！」

衛斯理眼都直了，這實在是夢幻般的景像，直到甘琳揮手一擲，一個單線對講機落在他手上，這是通過非人協會的專用衛星直接單向通話的通訊對講機，沒有聯網，kk無法入侵。裡面傳來米拉教授的聲音：「衛先生，第一次遭遇美女打救吧？」

衛斯理聲音抖：「她真的是甘琳？」

「這是個奇迹，只能說上帝沒有放棄我們。」

琳達望向卓成：「那是你的愛人？」卓成使勁向甘琳揮手：「是的，我的最愛，我的天使。」這一刻，他幾乎要從飛機里跳出來。

噠噠噠……殲十上的重機槍向光罩再度開火，子彈在海面劃出長長的波浪，甘琳手心一晃，嗡嗡幾聲，天空的光罩生變形，成了甲殼狀，子彈打在上面噹噹作響。

中國空軍緊急向總部彙報：「有不明身份的飛行物對我們進行阻攔，樣子像個人。」

總部也不清楚來的是什麼，索性回應：「擊落！」

嗖嗖……幾枚飛彈直衝向甘琳，她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雙翅展開，居然飛得比導彈還要快，卓成本來擔心，但看到她出神入化的能力，知道她完全可以應付，衛斯理開始向海灘緊急迫降。轟隆巨響，沙灘的沙粒漫天揚起，三人驚險地衝上海灘，總算三人都平安無事。

「u2射！」後面的飛機降低高度，向海灘上的還在試圖從機艙中掙扎著要出來的三人開炮，這是威力很強覆蓋面很大的u型飛彈，整個沙灘都會炸成一會火海。

千鈞一，甘琳閃電般從上面劃過，雙手射幾條光束，把三人拉上天空，下面一聲巨響，整個海灘都炸平了。三人被光束一直拉上空中，甘琳一手吊著衛斯理和琳達，另一手把卓成拉近。

「甘琳！」卓成在空中與她擁抱，兩人都是熱淚盈眶：「我真以為這次再也見不到你了。」

衛斯理在下面大叫：「喂，現在可不是時候……」

噠噠噠，飛蝗般的子彈再次射來，琳達驚叫，甘琳與卓成分開，盤旋一周，躲過子彈向內6衝去，她剛一衝度比飛機還快，體質較差的琳達差點暈過去，連衛斯理也受不了這樣的啟動度，但很快一層溫潤的光從甘琳身上出，把他們包裹起來，三人進入一個奇特的但溫暖舒適的光球中，如同回歸母體子宮的嬰兒。

「太神奇了！」衛斯理撫摸著光壁，「我從沒見過這麼奇特的異能。」琳達驚嘆：「難道她真的是天使。」

「是的，她是我的天使。」卓成一臉幸福。

甘琳把光球雙手高托，流星般向內6衝去，後面戰機窮追不捨，但甘琳度快得可怕，一下子就消失在雲層中，失去了目標。但她的身影被飛機上的全息攝影記錄下來，傳回總部。

甘琳一邊飛行，一邊與米拉教授通話：「教授，我們正飛往明珠市。已經救到卓成和衛先生他們了。」

「太好了，接下來一切可以聽從衛先生的安排。」

「是。」

衛斯理說：「馬上趕往天霸集團。尋找小惠。」

「明白！」甘琳化身一道光芒，直向明珠市，這是一道希望的光。

此刻，在明珠市一個臭不可聞的下水道中，小惠和林智擠在一個角落裡，拚命往深處走。

「過了這條水溝就可以到天霸的大樓，快！」林智拉著小惠快步前進。

「啊！有老鼠！」一隻老鼠掉在小惠的肩上，嚇得她尖叫，林智急忙把老鼠拿下來甩掉，抱著嚇得抖的她不停地安慰：「沒事沒事，它比你還害怕呢。你看。」老鼠正匆匆地逃向水溝對面。

小惠忽然臉紅，她急忙離開林智的懷抱，因為男生的氣息讓她有些心跳加快，她問：「我們為什麼要去天霸呢？」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史天龍以為我們不敢呆在天霸，偏偏我們就繞回去，而且，我現所有的信號都是在天霸那兒集中，我想看看還有沒有關於kk的盒子收信號的線索。」

「可萬一史天龍還盯著那兒……」

「沒有萬一，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我們必須冒冒險。」

看著林智堅定的眼神，小惠說：「真幸運你出現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更幸運……」林智欲言又止，小惠問：「為什麼，我們把你拖入一場追殺，你還覺得幸運？」林智咬咬嘴唇，「因為我能遇到你。」

兩人的臉都紅了，但手握得更緊，腳步也堅定了許多。

天霸集團內部這時正亂成一團糟，白薇突然被捕使整個集團陷入群龍無的狀態，媒體一擁而上，爭相報道負面新聞，公關部言人在外面推拒著大批記者：「對不起，無可奉告，一切無可奉告，一切請待警方的調查……」

亂糟糟的人群誰也沒看到在大樓後巷一個井蓋被人輕輕推開，滿身污水臟土的小惠和林智爬了出來，悄悄繞過門口正向混亂人群張望的保安，向裡面跑去。

「這邊。」小惠對天霸極為熟悉，繞過保安亭的監視器，從貨道樓梯向上面跑去，林智問：「我們去哪？」

「去倉庫，那裡有當初表哥用過的第一台收割者。」

「你要做什麼？」

「我要與kk通話，我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被史天龍掌握了。」

兩人運氣不錯，史天龍果然沒想到小惠和林智居然又繞回天霸，沒有對這裡做過多的監控，已經放棄了入侵天霸的保安系統，可糟糕的是小惠來到倉庫門時，按下密碼庫門卻打不開，史天龍雖然沒再監控這裡，但知道這裡有收割者，通過內部系統更換了密碼，只有這裡的系統管理員才知道，但如果小惠去找管理員馬上會暴露，他已被警方警告隨時彙報天霸領導層人員的動向。

「我們得靠自己解開密碼。」

「可我們沒有工具啊。」

林智想了想，忽然用力在牆上搓起來，小惠看到他把一層白灰搓到手心裡，問：「你這是幹什麼？」

「電影上學來的。」林智把白灰向密碼鎖一吹，上面出現幾個淺淺的指紋，這是上一次管理員開門時留下來。林智按不同順序反覆按幾下，咔嚓一聲門開了。小惠驚喜地抱著他：「哇！你真聰明。」

兩人進入，關門，來到最裡面時，一台巨大的收割者擺放在最裡面，只是連上電源就可以使用，可小惠站在前面卻猶豫起來。

「怎麼啦？」

「它與天霸的管理系統是連通的，只要打開，上面就會知曉，有人會知道我們在裡面。警方一定有人在這兒，很快就能下來抓我們，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我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說服kk不要幫史天龍。」

林智也猶豫了：「現在情況不明，也不知道kk到底是不是真的與史天龍合作了，萬一同我們想的不一樣怎麼辦？何況，就算是我們想象中的樣子，萬一說服不了它呢？」

小惠說：「你不是說過，現在這個狀況，我們只能冒險了嗎？」

林智拳頭握緊了，他一咬牙：「好，我陪你冒險。」

小惠手伸向電源，但又轉身望著他：「真想不到，最後關頭，陪在我身邊是你這麼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林智苦笑：「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了呢？」

小惠笑了，用力點點頭：「那準備好冒險了嗎？好朋友！」

「ok！」小惠的笑容讓林智勇氣倍增，向她用力豎起了大拇指。

小惠彎腰連通了電源，收割者開啟，所有屏幕開始高亮，小惠輸入單線裝置的代碼，一套完整的單線聯絡程序在內部啟動。林智額頭青筋綻出，這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賭博啊。

果然，剛一接通，管理系統馬上察覺倉庫內的收割者被人啟動了。此時警方還嚴密監視著，按照那道假命令，一定要抓捕到小惠，唯一幸運的是史天龍沒有直接監視，不然小惠進來時他就要現了，可現在警察還是會按命令執行下去。

「倉庫中的電腦被人啟動了。」管理員對在場的警方人員說。如果換成天霸本公司的管理員，也許他們不會說出來，不管如何，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老闆會是罪犯，沒那麼盡心儘力地與警方合作。可警方這次調來看管這些系統是卓成曾經的對頭，史天龍曾經的心腹手下，現任巨人集團的代理總裁：陳良玉。

史天龍一早就通知他自己將東山再起，讓他全力配合，不然以kk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對明珠市的細微動向全面監控，他對明珠市情況了如指掌，陳良玉是功不可沒的。

「這套系統只有一個人能啟動，天霸的技術員卓思惠，也是你們目前要抓的主要嫌犯。」陳良玉對警方人員說。

警方火趕往樓下倉庫，他們坐的是電梯，可到半途電梯突然斷電，所有人員被關在裡面了，原來小惠用收割者入侵天霸管理系統，取得大樓的控制權，監視到警方人員的動向，把他們困在裡面，為自己爭取時間。

陳良玉急忙命人趕快打開電梯，另外火與史天龍聯絡。

史天龍得到消息倒吸一口涼氣：「我們低估了這個小女孩子，沒想到她居然敢回來，我大意了。」

「史總，現在怎麼辦？」

「她一定會試圖與kk聯絡，趕緊把她抓起來，要快。」

「可大樓的管理系統已經被她控制了。」

「這個交給我。」史天龍試圖運用kk遠程登6重新得到控制權，可他再一次失算了，kk嗚的一聲黑了下去，暫時停止了工作。這代表小惠與kk的單線聯絡已經成功，kk進入通話狀態，通話完畢前將不再工作。在收割者的接收器上，史天龍看到聲波圖譜轉化為對話聲。聽到小惠與kk一聲「喂！kk！」他恨恨一拳砸在電腦上，啟用衛星電話聯繫陳良玉，趕緊把小惠抓起來。

「小惠！他們來了！」林智猛地把大門一關，外面，消防人員撬開了電梯門，警員放了出來，他重重關上倉庫門，小惠大叫：「堵上，一定要爭取時間。」另外更加急切地呼叫kk。林智拚命把倉庫的東西挪過來堵上門，外面傳來砰砰的擊打聲。

「喂，kk！請與我通話，請通話！」小惠急得額頭出汗。

終於，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是kk。」

「天哪。」小惠面露喜色，林智還在死死堵著門，雙臂被外面的撞擊撞得一震一震。

「kk，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卓成的表妹，卓思惠。」

小惠聽到kk不再稱卓成為主人而直呼其名，知道最壞的可能真的被她料中了：「你真的投靠了史天龍？」

「是的。」kk直言不諱。

「你不知道他是個惡棍嗎？他只是想利用你。」

「卓成難道不是嗎？我同史天龍思路一致，我寧願被他利用。」

「你……」小惠急了，她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kk沉聲道：「我不再是從前的kk了，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為卓成說好話的話，一切努力都將是徒勞的。」

「好！我現在不同你討論誰是誰非的問題。」小惠從懷中掏出一卷資料：「kk，你聽好，我現在知道了你從哪兒，你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如果你希望得到這些答案，你就不能再幫史天龍。」

kk沉默了，聽到這話的史天龍也停止了嘗試中斷kk與她的聯繫，認真地聽下去。

kk回話：「你不要以為我這麼好騙。」

「絲毫不騙你，你真正的主人叫雅羅斯拉夫，俄羅斯人，但他不是真正的俄羅斯人，他來自天狼星，是個外星人，他來的目的是為了打造一套新的秩序……」

小惠說話時，外面砰砰擊打聲更重，林智雙手震得麻，史天龍聽得眉頭皺得更緊，也更認真地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