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廉雨辰離去之後，班潔明陷入無止盡的不安。

拉下鐵卷門后，小宣強拉著她去麥當勞解決晚餐。坐在麥當勞的落地窗前，小宣點了兩份超值全餐，她沒什麼胃口，只喝可樂。

「你不吃？」小宣看著她面前的炸雞腿。

「嗯，你吃吧。」她沒氣沒力的說。

「我不客氣了。」小宣捏走了炸雞腿。

小宣舔了舔手指頭，「別愁眉苦臉的，對廉大哥，你要有信心。」

「可是那個女人的話你也聽到了，她和雨辰的關係似乎很不尋常……他們是夫妻。」

「不對，他們是離了婚的夫妻。」

「也許雨辰這一回去，他們舊情復燃了……」她低下頭，一顆淚珠滾了出來，滴到她的手上。

小宣搖搖頭。這女人現在非常脆弱、非常愛哭，不好好安撫的話，恐怕就會做起大水災了。

「你哭什麼呀！你沒看到那個女的看到廉大哥那副恨得牙痒痒的樣子，而廉大哥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像他們那款的都能複合，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她吸吸鼻子。「你說的也是，我……我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向強的事讓我對男人失去了信心。」

「拜託，向強是哪根蔥，他哪能跟廉大哥相提並論!?」在小宣的心裡，廉雨辰和向強，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下的泥。

「可是他回去兩個小時了，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

「他可能在忙，說不定你待會回去，就看到廉大哥了。」小宣樂觀的說。

有小宣這個朋友真好，在她失意時陪在她身邊，不斷安撫她的情緒。她很感激小宣。

在麥當勞和小宣道別後，她一路低著頭走回家，走到宅配通門口時，她發現有個人坐在入口處的樓梯上。因為背對著燈光，所以她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她覺得那個人似乎正看著自己。

那個人會不會是廉雨辰呢？

這麼想時，那個黑影起身了。身高不對，身材也不對，廉雨辰比他高多了，但比他瘦。班潔明失望極了。

黑影走出黑暗的地方，是向強!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至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不過，看你那樣子，似乎不想要我這個朋友。」

「那個女人殺我的時候，你丟下我不管，我實在無法把你當作朋友。」

「我知道我那時很差勁，但拜託你不要把那件事告訴同學。」向強走向她。

「我答應你。」她才沒時間和同學談他的事咧。

當向強走近她時，她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不但被污泥弄髒了，眼睛周圍也有傷痕。

「你跟人打架？」

「我只是被打而已。」向強苦笑著說，「那個女人的哥哥把我打了一頓。」

「你進來吧，我幫你擦藥。」

「你人真好。」

班潔明沒有戒心地打開鐵卷門走進去。向強一進門，忽然從背後抱住班潔明。

她掙脫出他的擁抱，驚恐地看著他。「向強，你……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來要回我應得的東西。」

「如果你敢碰我，我一定會告你強暴！」她威脅的說。

「你去告啊，你想，如果廉雨辰知道你被人強暴了，還會要你嗎？」

「你……你幹嘛破壞我的幸福!」她大叫。

「我的幸福被他破壞了，我也要破壞他的。」向強恨恨的說。

「你的幸福是你自己破壞的，本來我對他雖然有些動心，但是我從來沒想要跟他怎麼樣，可是長發女人的事，讓我看清楚你並不是可以託付終生的人。」

「現在已經沒有長發女人，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向強天真的說。

「向強，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不愛你了，就算沒有長發女人，甚至廉雨辰，我都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廉雨辰呢？怎麼都沒看到他？」

「這不關你的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被他拋棄了，我看到他和一個很美麗的女人走了。」他下午來這裡時，剛好看到廉雨辰和一個美麗的女人離開宅配通，後來他一直等到小宣不在，才敢出現。

「他只是去處理一些私事，他會回來的。」

「你醒醒吧，任何男人都會選擇那個女的，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

「你才該醒醒吧！」

向強走向她。班潔明立刻沖向門口，但是向強比她更快，擋住了她的路。

「你何必逃呢？你不是處女了吧，又何必裝出一副純情的模樣呢？」

「沒錯，我不是了，你又何必要我這個殘花敗柳？」她希望這麼說，會讓他放過她。

向強捉住班潔明的手腕。「你可以給他，應該也可以給我。」

「你別想！放開我！」她用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但是他捉得好緊，根本辦不開。

他將她推向辦公桌。「我會好好愛你，經過這一次后，你就會忘掉廉雨辰。」

「你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班潔明探手向背後辦公桌，抓起阿成買的花蓮大理石煙灰缸，往向強頭上一敲，向強痛苦地哀嚎一聲。

沒想到這樣更惹怒了他。「賤人！」他把班潔明壓倒在辦公桌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奮力地掙扎著，但向強像是被惡魔附身般，苦苦哀求絲毫對他產生不了作用。

「等一下你就會喊要、要……」向強淫惡的笑說。

「你想清楚，如果你被關進監獄，就等著屁股開花！」班潔明直瞪著向強的眼睛大叫。

這句話讓向強畏縮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他的眼神又流露出野獸的光芒，探進她衣服里。

這時，傳來廉雨辰暴喝的聲音：「拿開你的臟手！」

向強才轉身，臉就被廉雨辰打歪到一邊。

「嗚……」向強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夾著尾巴跑出去，沒想到門外站著一個大猩猩，然後他莫名其妙的被大猩猩海扁一頓，把他英俊的臉打得跟豬頭一樣。

她奔進廉雨辰的懷裡，嚶嚶啜泣起來。

「不哭，已經沒事了。」他緊緊的抱住她。

「你又救了我一次。」

「還好我來了。」吃完飯後，廉雨映提議打麻將，他怎麼都不肯，不管她怎麼冷嘲熱諷，他還是丟下他們，叫大猩猩飛車載他回宅配通。

雨映那點壞心眼，他怎麼不清楚。她那女人就是他越想怎樣，她越要阻礙他。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便問他：「那個夢月小姐是你以前的太太，是不是?」

「你怎麼會那樣想呢？她是我妹妹，廉雨映。」

「我說我是你女朋友，她說她和你的關係比我的深，所以我以為你們是夫妻。」

「那個女人心如蛇蠍，你以後住夢月山莊，離她遠一點。」廉雨辰看著她，「潔明，我一直沒告訴你，我並不是什麼黑社會老大的兒子，我是夢月山莊的二少爺。」

「夢月山莊？」她傻愣愣地望著他。

「你沒聽過夢月山莊!?」他還以為夢月山莊在台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咧。

她輕輕搖頭，「沒有，我第一次聽到。」

「我的天，台灣最神秘又最富有的家族，你居然不知道，你都不看報紙的嗎？」

「我只看民生報。」她囁嚅的說。

「難怪，亞洲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在你身邊七天，你都不知道。」

「你家真的很有錢？」

「嗯，有錢到你沒辦法想象，撇開夢月集團旗下的企業不說，夢月山莊存在瑞士銀行的基金，每天光領利息就有十萬元，這還是用美元計算的。」

班潔明聽得雙眼閃閃發亮。哇，好棒！她以後不就是億萬少奶奶了！

***

離夢月山莊不遠的地方，有一棟新蓋的洋房，班潔明正在洋房的廚房裡切蕃茄。

她並沒和廉雨辰結婚，只是同居，他們打算兩年後她從技術學院畢業，他們再結婚。廉雨辰說要給她一場世紀婚禮，但她根本不在乎什麼世不世紀婚禮，她只在乎他在她身邊。

老爸也真絕，知道廉雨辰是夢月山莊二少爺，立刻答應她和廉雨辰同居，並且要她好好抓住廉雨辰，不要讓他跑掉了。

她才不怕他跑掉咧，他黏她黏得有多緊啊。

她和廉雨辰不住夢月山莊的原因，是因為他怕廉雨映欺負她。其實她現在和雨映小姑可好得很，雨映把雨辰從小到大的糗事，還有交過的女朋友全告訴她。

「小老婆，好香。」

她轉身，「大老公，你回來了。」他們以大老公小老婆相稱，其中隱含的意義，不用她說，大家也應該猜得到。

廉雨辰頎長的身體倚著門框，雙手插在剪裁考究的西裝褲口袋裡。她訝異萬分地發現他今天看起來年輕多了……因為他的鬍渣渣沒了！

「你把鬍渣渣剃了！」

「我不希望再聽到有人說我們看起來像父女。」只有一個會這樣說，那就是廉雨映。

「可是人家已經習慣你有鬍渣渣。」

「人家是長發為君剪，我是鬍渣渣為妻留，明天起不剃就好。」

「你肚子餓了吧，只要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吃了。」她把義大利麵條丟進滾水中。

「我們前天晚上不是看過一卷日本A片，老公疲憊地下了班，一回來就看到老婆穿著圍裙在廚房準備晚餐……我來示範他怎麼做……」廉雨辰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然後他把老婆按倒在地上……」說著便把班潔明按倒在光亮的地板上。

「接下來就是手伸進老婆的裙子里……」

「等等……」她抓住他的魔爪。

「等不了了。」他吻她的頸項。

「你還要不要吃飯？」

「老婆，我要吃炒飯。」他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啊，我沒做炒飯，我做的是茄汁義大利面。」

「小傻瓜，炒飯就是那個——」

狂風暴雨過去后，班潔明癱成大字型，臉上的表情宛如歷劫歸來般。

「老婆，我要吃炒麵。」廉雨辰又爬到她身上。

「怎麼炒個不停啊……」根據以往的經驗，接下來還有炒米粉、炒蛋……

廉雨辰這晚又讓班潔明得到空前的滿足。

—本書完—

編註：欲知官楚揚與潘雲薇之情事，請翻閱《月老奇緣》之一「拒婚女郎」

欲知廉星鈞與官楚楚之情事，請翻閱《月老奇緣》之二「妹意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