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解開最後一顆紐扣，方羽白皙無暇的肌膚隨著敞開的衣服暴露在空氣中，也落入了方翼滿是情慾的眼中。
「羽……你好美。」看著方羽令人眩目的身體，方翼忍不住地低喃著。
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方羽也有著如羽毛似的潔白無暇。
方翼知道，即使讓方羽和自己一同落如在污穢的情慾中，他還是能夠像未被染色的純凈羽毛一樣，依舊散發著令人卻步卻又不自覺會被吸引的光芒。
俯身在方羽的耳垂上輕輕一咬，看到他因為酥麻感而渾身一凜，方翼不禁在他的耳邊低聲笑了起來。
感受到耳邊傳來方翼溫熱的氣息，方羽禁閉起雙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次是因為有春藥的藥效，所以他的思考能力一下子就被慾望給沖刷得一乾二淨。但這次沒有唇葯當作催化劑，他的腦中完全清晰。
方翼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呢喃……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躺在這裡接受男人愛撫的人又到底是誰？
雖然他答應要讓方翼觸碰自己，擁抱自己……但是，為什麼一躺到床上，他的意識卻清晰得像是一個旁觀者似的？
「羽，把眼睛張開。」看到方羽始終將眼睛閉得死緊，方翼只好出聲要求。
他想看方羽的眼中充滿情慾，尤其是因慾望而蘊涵淚光的樣子！
舔舐著方羽線條優美的頸項，方翼大膽的品嘗著他的肌膚，並在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鮮紅印子。
羽的味道，羽的觸感……羽的一切一切，他都要一樣一樣的牢記下來……
達到高潮后，方翼慢慢地退出方羽的體內，再拉起一旁的薄被幫方羽蓋上后，邊裸身走想浴室。
將浴室中乳白色的浴缸放滿冷熱適中的清水后，方翼才又走回房裡抱起已經疲累至極的方羽。走進浴室，方翼輕輕的將方羽放進浴缸中，開始洗凈他剛剛歡愛過的身體。
原本閉著眼，任由方翼幫自己清洗身體的方羽突然若有所思的輕聲開口說：「我們這樣……對嗎？」
對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感到非常迷惘，方羽想知道方翼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心中充滿了迷惑？還是只有他自己在作繭自縛？
停下擦拭身體的動作，方翼定定地看著方羽。他們這樣真的對嗎？這個問題有誰可以給他們一個正確的標準答案？而對或錯，又該用什麼來判斷？
「我喜歡你！」只因為單純的喜歡，所以方翼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他只是因為喜歡方羽喜歡到無法自拔，所以他願意給予方羽自己所有的感情，也願意為方羽做任何事，付出一切！
「那你呢？你對我沒有感情嗎？」問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問題，方翼其實並不想聽到方羽的答案，但是等到他發現時，這個問題已經脫口而出。
「我……」不確定要怎麼回答，方羽知道自己的答案肯定會傷害到方翼。
其實對方翼，也許一半是同情，而另一半就是自私吧！
他自私地希望有人可以喜歡著自己，甚至愛著自己，即使知道自己無法回應這份愛，但他依然希望擁有。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你的。」不等方羽回答，方翼便自己先開口制止。
只要方羽不再抗拒自己，不再無視自己的存在……這樣就夠了！如果再對他要求感情，那自己也未免太貪心了吧？
撫過白皙的肌膚，方羽本來並不覺得方翼幫自己清洗的手有任何異狀，直到他帶著泡沫的手探向自己胸前且輕輕揉搓著。
方翼的手指就像帶著火種一般，突然在自己的身上點燃起一簇簇灼熱的火苗。
「翼……我自己洗就友好。」克制著因為剛歡愛過所以變得特別敏感的反應，方羽推開同樣赤裸的方翼。
「你很累了吧？我幫你就好。」看著整張臉都已紅透的方羽，方翼直覺的問道：「羽，你不舒服嗎？」
以為是浴室里的蒸汽讓方羽感到不舒服，方翼連忙加快自己的動作。
「我趕快幫你洗完，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是……」本來想解釋自己並不是身體不舒服的方羽，卻讓方翼下一個動作給奪去了心神。
探向身下的手雖然只是為了幫自己清洗，但是方翼不住上下揉搓的手，卻讓方羽覺得這樣的動作根本跟愛撫沒有兩樣！
「翼！」方羽驚恐的想制止方翼的動作，但方翼卻還是很自然的做著清洗的動作。
難道只有自己有那種異樣的感覺嗎？
看著神色自若的方翼，方羽覺得該不會只有自己還沒完全從歡愛中清醒過來吧？
「羽！你可以轉過去一下嗎？」叫著紅著臉不知道在發什麼呆的方羽，方翼還是面不改色地說著。
「轉……轉過去？」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方羽不可置信地重複著方翼的話。
他……他是要自己轉過去，用……那裡……面對他嗎？
「我要幫你清洗裡面，那裡如果不洗乾淨，很容易生病的。」理所當然地說著，方翼不懂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看到方羽遲遲都沒有動作，心急的方翼只好自己動手將他的身體轉過去背對著自己。
瞪大眼睛看著方翼抬起自己那令人可恥的地方，方羽索性閉起眼睛，希望這個折磨人的洗凈動作可以快點結束！
當方羽一閉起眼，方翼的動作卻讓他倒吸一口氣。……以及迴繞在小小浴室里充滿甜膩慾望的低吟喘息，所有的理智早已被一陣陣強烈的快感取而代之。
這場偏離常軌的感情，只能索求彼此的身體，甚至是用最原始的慾望，來覆蓋兩人心中所有的不安。
要說他們瘋狂也好！墮落也罷！除了彼此，再也沒有人可以進入自己的內心。
……
「羽！羽！「
在座位上專心聽著老師講解數學的方羽，突然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著自己。
分心張望著四周，方羽發現聲音的來源是自己左邊窗外傳近來的。
雖然教師的位置是在二樓，但是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又是廣闊的操場，所以方羽可以輕鬆聽到甚至看到正在外面上體育課的學生。
趁著老師專心講解著一題程度較高的數學題目，方羽偷偷地轉過頭，看著正抱著足球站在窗外的方翼。
「你們今天踢足球啊？「一邊用無聲的嘴型問著方翼，方羽還一邊瞄著台上的老師是否有在注意自己。
「恩！「用力地點著頭，方翼像個孩子撒嬌似的繼續對著方羽說：」要看我踢球哦！「
明明知道方羽總是專心上課，絕不會在課堂上分心，但是方翼還是忍不住地這樣要求著方羽。
「方翼，快點過來！大家都在等你哎！「看到方翼不知道在做什麼，站在一旁的同學紛紛大聲的催促著。
轉過頭看著一旁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同學，方翼皺了皺眉，不滿那些人竟然敢打擾他跟羽說話。
「你趕快去吧！」沒有回應方翼要自己看他踢球的要求，方羽反而幫其他同學催促著方翼。
「喔！」嘟著嘴，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方翼心不甘情不願地抱著手中的足球朝著同學走去。
看著方翼逐漸離去的背影，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專心上課的方羽，卻竟然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窗外吹近來的徐徐微風，操場上吆喝，嬉戲的聲音……都讓方羽分散了注意力。抵不過想轉頭看外面的念頭，方羽轉移了視線，看向窗外散發著無限活力，正專心一意踢著球的人群。
在穿著清一色運動服的學生當中，方羽仍一眼便看到在人群當中總是引人注目的方翼。靈活操控著腳下黑白相間的球，方翼利落地閃過一個又一個擋在他前方的人，準確地將球傳送給隊友，再快速地接過隊友回傳的球……方翼利落地閃過一個又一個擋在他前方的人，準確地將球傳送給隊友，再快速地接過隊友回傳的球……突然直達敵方的球門前抬起右腳，方翼強勁地將球踢進球網中。一記守門員連反應都還沒有的完美射門，讓方翼的隊友都忍不住地衝上前去摸亂他的頭髮，為他叫好！
由於足球在日本一直相當盛行，理所當然也學習到不少足球技巧的方翼，在學校里的球技堪稱一流。
雖然在這所梓梧高中里並沒有設立專屬的足球社團，但是每每到了體育課，方翼還是能在操場上規劃的足球場中大出風頭。
看到方翼得意的笑臉，坐在教室里的方羽，臉上不知何時也跟著出現了笑意。
不可否認地，方翼的一舉一動已開始緊緊吸引住方羽的目光，甚至牽動著他的心。
但是這樣的感覺……可以稱做為喜歡或是愛嗎？
還記得前幾天方翼曾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我對你的感情永遠都不會變！」
永遠不變所指的「永遠」到底有多久？一年？兩年？抑或是十年？二十年？
方羽還記得他跟翼在很小的時候，母親總是會露出慈祥的笑臉，跟他們說父親會很愛他們，父親會永遠愛著他們！
那時候的母親就像是懷抱著耶穌，滿臉慈祥笑容的聖母瑪利亞一般……但是現在呢？到底還剩下些什麼？
父親的愛早已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所謂的「永遠」也成了不堪提起的過往，而母親充滿溫暖的笑容，更早已化作冰冷的回憶。
方羽不知道為什麼翼可以那麼有把握的說出曾經背叛他們的「永遠」？他只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具有喜歡或是愛人的能力，更別說去信任那種像是謊言一般遙不可及的承諾了！
如果無法永遠的喜歡或是愛，那麼他寧願不要那種只會帶來痛苦的感情！
「我不可能付出我的感情，更不可能相信你所謂的愛。」無視於翼瞬間一黯的表情，這就是他給翼的回應。
不要給予希望，就不會有失望；不要給予快樂，就不會有所謂的痛苦……
或許在常人眼中這是不正常的謬論，對方羽來說卻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翼一定也會認同這樣的想法，但是事實證明他錯了！
「我愛你！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我還是會一直愛著你！」散發出堅定的神情，方翼完全不受動搖地說著。
對方翼來說，不管是背叛他們的父親，或是早已不在人世間的母親……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的他所唯一擁有的，就只有對方羽的愛了，而這份感情更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堅定信仰！
沒有欺騙，沒有目的……更沒有摻雜任何利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最原始，最單純的悸動。
在意，心動，喜歡，愛……自然的循序漸進，直到永遠……人的感情不可能消失，只會被隱藏，壓抑……就像總是惦念著過去的方羽。明明知道已經無法挽回，無法拯救，卻又緊抓著那個令人心痛的部分，將自己緊緊纏繞在不堪回首的過去……
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相信別人伸出的手，相信別人給予的愛？
既然無法自己建立未來，那麼就進入別人建立好的未來又有何不可？
方羽跟方翼有著迥然不同的極端想法，極端理念，極端堅持……這樣極端的兩人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早已經無法喊停，更不可能有回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