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這世界上存在天堂，那現在的我一定是置身在天堂中。天堂就在你酣睡的睫毛、半閉的唇瓣上……」宮其玉心滿意足的小聲呢喃著詩情畫意的句子，從躺上床后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還處於亢奮狀態，睡意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簡亦升的頭顱正挨在他的胸膛上，右手似乎將他當成大型抱枕般環住腰際，柔細髮絲及不斷飄來的特有香味騷動著宮其玉那顆敏感易動的心。
「亦升。」輕聲叫喚的聲音換來懷中均勻的呼吸聲，宮其玉凝視著簡亦升纖細濃密的睫毛幾秒后，情不自禁地垂下臉龐，在他睫毛上輕輕落下如羽毛般的細吻，感覺懷中的簡亦升皺了一下眉頭，微微顫動了下的身體又趨於平靜。緊貼胸口的體溫在狹小空間中燃燒，宮其玉幾乎快要休克，他悄悄挪移幾寸，渴望索求更多，緊張又興奮地沿著簡亦升的唇瓣畫過一圈，熾熱的氣息在靜謐的空間中飄蕩。
簡亦升反射性地稍扭過頭，伸出手拍拍他的頭囈語：「哈利，別玩了，乖乖睡覺。」下一瞬間，他彷彿被從天堂打入地獄。
宮其玉充滿花朵的世界霎時被一陣落雷擊黑，他僵硬著身體擠不出半句話。
哈……哈利？
記憶立即自動顯示哈利的資料。大型獒犬，有著不友善嘲笑他的目光，總是粘在亦升身旁打轉，趁亦升不注意時還會故意在他腳上灑尿……亦升竟然把他當成哈利？把他的吻當作是哈利的？難道哈利那隻畜生平時就能對亦升上下其
手、恣意妄為？
這意謂著他的最大情敵從來就不是亦洵那老傢伙，而是哈利那隻畜生？沒錯！就連亦洵也沒辦法和亦升這麼親密，不但一起洗澡、睡覺，還能用又丑又臭的嘴巴吻亦升！
該死！好……好羨慕，不……是太過分了！那隻畜生憑什麼能每日和亦升同床共寢？連他都沒辦法享有這種特權！等等，這樣想起來，難道自己的地位連只畜生都不如嗎？他宮其玉竟然會敗在一隻畜生腳下？他腦海中哈利那張鄙視的狗臉正在迅速擴大……先前的勝利感徹底瓦解，新發現的事實強烈挫敗著宮其玉高傲的自尊心，他背後響起驚濤駭浪的配樂，開始沉陷在無止境的自貶當中，卻絲毫沒發覺睡夢中的簡亦升嘴角泛起淺淺惡作劇的笑意。
「你是笨蛋白痴加三級嗎？腦袋裝的是爛泥巴嗎？這種簡單的題目也解不出來？」火爆的烈焰衝破寂靜的清晨，連帶烤熟幾隻無辜的小鳥。
宮其玉拿著紙扇朝解錯題目的呂承剛重重擊去，呂承剛迅速用右手接住那把紙扇，用力扯過來丟到地下。
「第二十次！」對於宮其玉明顯公報私仇的舉動，他額冒青筋地扯動嘴角低吼。本來看在簡亦升面子下隱忍的怒氣，終於不可收拾的爆發。
今天一早，宮其玉這傢伙才踏進教室就對他來個下馬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暗示他接下來得接受他明目張胆的報復。
「請好好感激我吧！排名全學年成績第一名的英才，決定犧牲自己寶貴的清晨來開導未教化的猩猩。如果在我『愛』的教育下，你這次期中考若是沒能達到前二十名的話，那你自己就得好好檢討是否有本錢待在人類社會生存！」
難道宮其玉以為自己願意被他這個討人厭的瘋子教授功課嗎？要他選擇，管他是不是全校第一名，他還寧可和河馬對話。
從宮其玉巴在簡亦升身後開始，兩人之間細微的火苗早已隱隱燃燒，現在則無法控制地冒出竄天的火舌。呂承剛把課本扔到旁邊，倏地站起身捲起袖子，原本高大的身材加上兇悍的氣勢，立刻恢復平時人見人怕的兇惡模樣，他頭抵著宮其玉的額頭露出威脅的眼光。
「如果你想打架，我隨時奉陪！」這句話正中宮其玉下懷，他自昨天中午開始，便被哈利的狗臉擾得已經瀕臨爆發邊緣。昨天的午覺及夜晚的睡眠對宮其玉而言，早就變成一種折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詢問簡亦升
的強大渴望。亦升，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代表何種意義？
但話到嘴邊總是被咽下去，平時滿滿的自信，只要一見到亦升就如同退潮般，僅剩下泡沫在空氣中飄蕩。要是讓亦升在他及哈利之間作選擇，他完全沒有把握亦升會選擇他，也許哈利的勝算還比較大。
想到這點，宮其玉不禁挫敗的垂下頭。該死，活到十七歲的年紀，還沒有如此挫敗過；自己竟然淪落到和一隻狗爭風吃醋，實在太該死！
種種的不順心需要一位可憐的羔羊來獻祭，先前招惹到他的紅毛大猩猩當仁不讓地成為首要目標。
哼哼，他可是還沒好好回敬大猩猩剝奪他及亦升美好時光的重罪呢！凡是打擾他和亦升甜蜜時光的人都該死！
「大猩猩，今天就讓我們好好分出勝負，上次我是身體不舒服才會輸給你。」宮其玉此時盈滿了戰鬥的激昂情緒，他絲毫不退縮的回瞪呂承剛，咬牙切齒地緊握拳頭，全身開始繃緊準備給予他致命的第一拳。靜謐的空間中傳來兩人陣陣骨節作響的喀喀聲。在一旁被冷落的簡亦升輕輕嘆了口氣，靜靜地站起來，平和地插入兩人之
間。他們不約而同地以詢問性的目光望向他，簡亦升則是冷靜客觀的開口。
「其玉，承剛說得對，你在這兒他根本沒辦法好好學習任何東西。現在離期末考只剩一個禮拜，時間已經不多，沒辦法浪費，請你先在旁邊休息好嗎？」
響亮的聲音擊碎冷冽的對峙，宮其玉不敢置信地轉過頭，注視著顯然站在呂承剛那邊的簡亦升，表情從剛開始的憤慨迅速轉為戰敗獵犬哀傷可憐的模樣。
簡亦升習慣性地摸摸他的頭表示安慰，但這次的安慰並沒有發揮平時的強力效果，挽救不了宮其玉胡思亂想的腦子。只見宮其玉垂頭喪氣地坐回自己的位子，像被摒棄的寵物，雙眼猩紅地緊盯著恢復上課步調的簡亦升和呂承剛，內心吹起陣陣冷風。
亦升竟然站在那隻大猩猩那邊，難道對他而言，他不只比不上哈利，連這個直屬學弟的大猩猩也比不上？但是他昨天明明就為了自己，拒絕簡亦洵那個超戀弟的混帳……不！等等，也許他不是因為他重要而拒絕他尊敬的哥哥，而是為了遵守承諾而已。
這樣回想起來，從小到大，亦升對於承諾有著超乎常人的偏執，所以他不輕易答應別人的要求，而一旦答應，就算再怎麼困難也會拚死完成，而這也就是說……
他只不過是因為他的承諾才暫時贏過簡亦洵那老傢伙？事實上搞不好他連簡亦洵的一根頭髮都不如？
搞不好在亦升心中重要人事物的排名是：哈利、簡亦洵、呂承剛，再來才是他？不！搞不好在呂承剛和他之間還夾有某甲、乙、丙、丁等閑雜人等。宮其玉自然而然地陷入自我嫌惡中。
儘管學習氣氛因為宮其玉的噤聲而顯得融洽，呂承剛卻無法忽視在旁邊放送超強冷氣團的宮其玉，看見他消沉喪志，用失戀般痛徹心扉的目光直盯著簡亦升；再看看簡亦升專註教導自
己不理會宮其玉乞求的神情，他的心中開始對宮其玉這個人產生微微的同情。
明明早就脫離七、八、九月分的颱風旺季，怎麼還有一個颱風滯留、遲遲不願離境？
幾乎每位同學的臉都糾結成苦瓜狀，明顯看出由宮其玉所形成的半徑二公尺的暴風圈。他從今天一早就十分反常，先是第一位出現在教室，而後又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紅著雙眼沉著臉半句話也不吭，像一顆硬邦邦的石頭，還是顆具危險性不討人喜歡的石頭！
好痛苦哦！他到底是倒了幾千輩子的霉才會被分到這班？隨時都得擔心宮其玉這顆不定時炸彈爆炸，擔著可能喪失性命的危險，嗚……他想換班級。
這個念頭不時閃過每位深感懼怕的同學們的腦中，隨著宮其玉反常的沉默消極，全班靜默得像座墳場，連踏進教室的老師們都戰戰兢兢，生怕誤踩地雷。整天下來，臨時測驗成了最有力的護身符。
老師們實在太狡猾了，竟然濫用權力使用臨時測驗躲過一劫，可憐同學們卻得默默承受這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感。
神啊！求求你派一位勇者來剷除這位可怕的魔王，將我們從地獄的深淵中拯救出來吧！
大概是全班發自內心真誠的祈禱感動上天，一位也是眾所皆知的公眾人物，極難得的出現在教室前，指名要找宮其玉。
「其玉，有人找你。」蘄逡讕墒前倌瓴槐淶男θ藎他自告奮勇地接下眾人不願觸怒魔王的任務。一向信任自己直覺的蘄澹預感將有場好戲即將開鑼，尤其是號稱「南屏高中兩大魔頭」會面的戲碼。
「是亦升嗎？」宮其玉死氣沉沉的臉龐隨即綻開一絲光彩，他興奮的提高音調，下意識地往教室門口尋找簡亦升的蹤影。沒想到在觸及來者熟悉兇惡的臉孔時，笑容迅速凝結上一層冰霜，眼神也從喜悅轉為陰狠，他二話不說地站起來直接走向等待他的人。
該死！這隻紅毛猩猩沒事來找他幹嘛？正好找死！
兩人暗地裡波濤洶湧的較量漩渦隨即蔓延四周，附近識相的同學們皆主動尋找安全堅固的庇護所，每個人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偷覷世紀兩大猛獸進行對話。
呂承剛無視宮其玉不友善的殺人目光，他環顧四周既想看好戲又怕受傷害的人群，不太情願的開口打破僵局：「我有事找你，我們到別的地方談吧！」
將呂承剛的邀約當成早晨挑釁的延續，宮其玉絲毫不在意地扯開冷笑。「想找我單挑，好，我接受，地點隨便你選。」
樹蔭濃密的高齡樟樹，遮去大半烈陽，形成一處天然避暑的隱密處，翠綠樟葉沁出怡人的淡淡香味，隨著清風舞動，傳出陣陣的沙沙聲。對峙在龐大樹影下的兩人，表情都顯得十分嚴肅。呂承剛原本就不太討好的臉龐，
因為皺起眉頭顯得比平時更有壓迫力；另一方面，宮其玉迷倒許多女性的姣好面容，也不甘示弱地抿起唇瓣，散發著倔傲寒冽的氣勢。
在隱藏於草叢后拿著零食欣賞的蘄蹇蠢矗這是一場猩猩與狂犬之間的殊死戰。呂承剛率先開口說明自己找宮其玉私下談話的真正用意，劈頭就踩到宮其玉的痛處。
「我就簡單扼要的提出問題吧！你是不是喜歡簡學長？」
「我是喜歡亦升沒錯，犯得著你來問嗎？」宮其玉惡狠狠地、想也不想地就承認。
這隻猩猩發什麼神經？問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幹嘛？他喜歡亦升又干他屁事？宮其玉轉個念
頭一想，頓時浮起某種不祥的預感。這猩猩無緣無故跑來問他這件事，裡面一定大有文章，難不成……難不成他也喜歡上亦升？
沒錯！他看亦升的眼神充滿不正當的曖昧……對！這隻猩猩原來是假藉課業指導之名接近亦
升，其實是對他可愛的亦升心懷不軌。得到意想之中的答案，呂承剛明顯地鬆口氣，露出難得的微笑，打算繼續說出自己的真正目
的時，宮其玉整個人早已被黑熾烈焰包圍，在一片陰暗中呂朝承剛射出噬人精光。
混帳！他絕對不原諒這隻紅毛猩猩，竟然以那種卑鄙下流的手段奪去他和亦升兩人的恩愛時光。
又被誤會了嗎？
呂承剛眼見宮其玉咄咄逼人的模樣，他舉起右手企圖緩和氣氛，阻攔宮其玉排山倒海的怒氣及妒意，可惜他與生俱來的兇惡臉孔愈想擠出友善示好的表情，看在宮其玉眼底，愈像是在炫耀自己。
「你這混帳猩猩！看我可愛的亦升善良可欺，竟然動起他的歪腦筋來。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得逞！」失控的
宮其玉廢話不多說，朝著呂承剛就是一拳揮去。
呂承剛本能地張開右手，硬是擋住他的攻擊。為了怕他永無休止的攻擊，他在短短几秒內氣
急敗壞的大聲為自己辯解：「你冷靜一點，我對簡學長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根本就不喜歡他那型，而且我早就有一位迷人又美麗的情人。」
媽的！宮其玉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比他還容易吃飛醋，只要談到簡學長就會失控，看來他真是愛慘了簡學長。
聽見呂承剛突如其來的告白，宮其玉瞬間停止攻擊，以質疑的眼光觀察努力示好的呂承剛，下一秒立即指著他泛起冷笑。
「我不相信你這隻猩猩的話，你一定是怕我才撒的謊吧！亦升就像天使一樣可愛，也難怪你會心動。只要一想起他身體柔軟的觸感、與生俱來若有似無的獨特香味，還有那雙黑溜溜且靈活的眼睛……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可愛！」
沒錯，就因為亦升這麼可愛，才讓他得無時無刻擔心他被壞人誘拐。
呂承剛無言地注視著宮其玉滿臉激動、滔滔不絕地訴說簡亦升每一處令他覺得可愛的地方，心中瞬間湧上濃厚的同情。也許在宮其玉眼中，簡學長確實讓他感到非比尋常的可愛，但從他這陣子與簡學長相處以來的感覺，他發現簡學長儘管對人總是一副笑眯眯且熱心的模樣，卻比別人更加深藏不露，是不輕易依賴別人的超理性完美主義者。不過換個方向思考，宮其玉這個容易衝動的浪漫主義傢伙，和簡學長兩人簡直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不過，宮其玉註定是失敗的一方吧？
算了，不管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先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好比較重要，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別人的情史上。
「夠了！」呂承剛的大聲喝，成功地打斷宮其玉的痴話，只見他因為還沒說夠簡亦升的優點而露出不愉快的神情。
「我呂承剛對天發誓，就算簡學長再怎麼可愛，我也對他沒興趣，我自己的情人屬於知性高雅型，我反而認為你們兩個比較適合對方。」
最後一句話被宮其玉主動擴大聽進耳中，他高興得像被捧上天般感到全身輕飄飄。第一次有人稱讚他和亦升是完美的情侶耶！
先前對猩猩的不滿一掃而空，宮其玉突然覺得眼前這頭猩猩坦率得可愛，對他的口氣也變得柔和。
「沒想到你這隻猩猩還滿有見解的，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從明天開始我會更認真指導你的課業。說到課業，這也是我特地找你出來的主因。你能不能答應從明天開始，讓簡學長放學后也留下來指導我課業？」對，這才是他找宮其玉的真正目的。
「當然好。」宮其玉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隨即又察覺到呂承剛的要求內容，馬上氣急敗壞地搖頭毀約。
「好個頭啦！我幹嘛要答應你？我還以為你這隻猩猩怎麼會轉性了呢！原來你還挺厲害的，先灌我迷湯再乘機做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我死也不會答應你。早上犧牲給你的甜蜜時間，我暫時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還得寸進尺地想剝奪我和亦升僅剩的甜蜜時光，真是超該死！」
哼！差點被算計還笑著幫人數鈔票，幸好自己的頭腦反應極快，打死他他也不願意為這隻大猩猩再犧牲他和亦升兩人獨處的寶貴時間。
呂承剛這時終於深切體會到有關宮其玉只要提到簡亦升，那顆超聰明的腦袋就會自動失靈的傳言；明明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怎麼火氣這麼暴躁？
簡學長也太過分了，竟然丟這種燙手山芋給他，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和宮其玉直接打照面。
嘆了口氣，想象著雪燁驚訝讚賞的表情，呂承剛不由自主的泛開靦腆笑意。算了，既然知道宮其玉的最大弱點是簡學長，自己只要加把勁就能完成目的。
「你也想早點和簡學長獨處吧？」
這句話果然比任何武器都有效，宮其玉立即恢復理智，在心中臆測著呂承剛話中的暗示。
沒錯，他的確想早點再度擁有更多和亦升獨處的時間，這陣子總是卡了個第三者在他們之間，這種情形令他不安到極點，畢竟亦升從來不肯明確告訴自己他在他心中是否真的那麼重要。萬一亦升喜歡上別人怎麼辦？
他絕對無法容許這種事發生，不管如何，多一分一秒相處以建立親密關係總是好的。看得出來宮其玉正在動搖，呂承剛把握機會將自己的要求迅速說出口，他可不想再被當成萬
年情敵，導致該辦的事停滯不前。
「我想和你做個交換條件。你也清楚現在離期中考只剩一個星期，不過依我目前的進度來看，能不能考好還是個問題，如果簡學長放學后的時間也能幫我惡補功課，搞不好進度超前，在短短時間內教完，你就能享有與簡學長不受打擾的時間，如何？」
宮其玉支著下巴，陷入衡量呂承剛計劃的優點及可執行性的思考中。
想不到這頭猩猩還有點頭腦。的確，照他的計劃來看，只要自己也加入幫忙，來個絕滅人性的魔鬼訓練，哼哼！他和亦升很快就能恢復兩人世界的狀況，更何況簡亦洵那危險的老頭子最近待在家中，亦升回去也是遭到他的蹂躪，倒不如和他留在學校陪這隻猩猩玩玩。
而且，當亦升看到他賣力為他教導猩猩的模樣時，一定會露出像天使般的笑容擁抱自己、稱讚自己，搞不好他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會來個大逆轉，一舉擊敗哈利和簡亦洵，榮登第一名的寶座。
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麗幻想中，宮其玉全身燃起戰鬥的意志，他得意洋洋的伸出左手拍著呂承剛的肩膀，右手則用力握住他的手上下搖動。「就這樣說定，我會盡全力挺你到全學年排名第一。」
親眼見識到宮其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呂承剛的額際滑下小小汗滴。這傢伙只要碰到與簡學長相關的事，就會變得單純可愛，輕輕笑著，他也用力回握宮其玉的手。
「不用第一，有前二十名就行了。」有前二十名雪燁就會開心，更何況第一名是他的寶座。
「哼哼，你這樣太沒志氣了！你要讓愛人看看你的骨氣，拿出鐵的魄力一口氣衝到第一名不是件痛快的事嗎？」既然決定指導猩猩，他就是鐵了心腸也要送這隻猩猩坐上第一名的寶座。
開什麼玩笑，當他宮其玉的學生，怎麼能夠比別人差呢？
呂承剛被宮其玉驚人的氣勢壓過去，不自覺地點頭答應。「呃……好。」聽見呂承剛的回答，宮其玉滿意的又重重拍擊他的背。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羨慕這頭猩猩，沒想到早就有另一隻猩猩愛人。雖然他說是什麼知性
高雅型的，這大概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沒有任何人會比亦升更可愛、更高雅！
如果亦升是蘭花，其他人都是日日春。
不知為何，宮其玉的腦海中突然浮現雄猩猩拿水果取悅母猩猩的畫面，他毫無遮掩地狂笑出聲。沒關係，看在猩猩支持自己和亦升的立場上，就讓他在愛人面前好好出一次風頭。好好哦！他也想早點和亦升成為戀人，享受春天降臨的美好感受。
於是，在毫無流血事件發生下，猩猩與狂犬各懷鬼胎地達成共識。
「這場戲有點無聊。」蘄搴瓤諞料，為沒看到好戲而顯得稍微失望。「狂犬的實力略勝猩猩半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