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命!救命!救……」
可憐的玉帨兒吃力地舞動小手來引人注意,半沉半浮的螓首則困難地呼吸求救著。
而反觀殷封嶄,他竟狀似優閑地凝視即將滅頂的美人兒,彷佛像在欣賞湖面波光粼粼的美景般,對於底下快支撐不住的身影,渾然不予理會。
「說你知道錯,我就拉你一把。」殷封嶄再度好心提醒她。「這時的燕巢湖除了我,別無他人,所以你再不認錯……」
「我認錯!認錯……趕快救我上去……殷封嶄,殷……」溺死的恐懼讓玉帨兒驚聲連連地認錯。
她快不行了,全身好難過、好痛苦喔!
殷封嶄!如果我真死了,變成鬼之後,一定天天跑去嚇死你,讓你也早點下地獄。
當玉帨兒意識渙散、身子倏地下沉時,一條衣帶猛然箍住她快沉沒的雙手,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扯起衣帶,連帶拉起虛脫昏沉的玉帨兒,而她就濕漉漉地落入殷封嶄的懷中。
隨後,他不急不慌的以口覆住她泛青的雙唇,徐徐渡氣給她缺氧的胸口,等她開始嗆咳之後,他才停住。
「咳咳……咳……」玉帨兒緩緩睜開沉重眼皮,渾身抖顫不止。
「你就是非要嘗點苦頭才甘願。」殷封嶄輕柔地撥開垂在她臉上的烏絲,並調侃她自找罪受,活該!
「你……咳咳……你……」玉帨兒緊繃的情緒及身子還沒緩和下來,所以只能躺在他懷中無力呻吟。
「你衣服都濕了,我帶你去個隱密之處,奸讓你舒服些。」他意喻深長地橫抱起她,縱身離去。
「要去哪?我不要去,我要回家……」玉帨兒雙眸雖然微合,但意識卻逐漸清醒過來。
殷封嶄揚起一抹狡笑,黑黯烏瞳更顯詭譎、熾熱。他身輕如燕的加快速度,絲毫不理會玉帨兒說要返家的話。
「你聽見沒……我要回家去,你快放我下來……」玉帨兒在瞥見他詭異神情后,抖顫地抓住他被風打亂的髮絲,並憑著微弱的氣力硬扯下來,希望他會因疼痛而停下身來。
但她顯然失敗了,而且還不知因何故突然昏厥過去。
「小帨子,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先讓你養足精神后,再應付我的下一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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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玉帨兒迷迷糊糊的清醒后,突然感到身上有些異樣的清涼,立刻驚駭地尖叫一聲,她急忙坐起身來,然而蓋住她的被子卻順勢一滑,剎那間,露出整個雪白無瑕的上半身來。
「不用遮了。」
殷封嶄優雅地坐在離她床鋪不遠的檜木椅上,邪眸緊盯著美麗無比的獵物。
「你全身上下我都瞧遍了,是很不錯,尤其是你那雪嫩的肌膚,柔滑地教我愛不釋手,還有就是你圓潤的雙乳——」
「住口!殷封嶄你不要臉,我要撕爛你的嘴、砍下你的手,然後再……」玉帨兒的怒言在殷封嶄隨性站起身後停住,她惶恐地死絞著被子,往床角靠縮去。「你給我站住!」
殷封嶄橫坐在床沿,溫柔卻包含深沉慾念地凝望她羞怒的臉蛋。「小帨子,如果我不脫去你衣裳,到時你要是著了涼,八成又要怪我不懂憐香惜玉,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親自動手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要是真怕我著涼就不該丟我下水。」天呀!他的眼神好邪惡。
「呵!這可不能混為一談。」殷封嶄輕笑地拉住被子的一角,嚇得玉帨兒連忙使勁拉回。
「你到底想怎樣就直說,不要跟我東拉西扯。」她決心豁出去了。
「爽快!」殷封嶄對她投以一記早說就好的眸光,俐落地上了床。「你欠我一樣吃的東西,到現在都沒還我。」
「胡說,我哪有欠你東西。」他上床后,她愈加退縮,簡直是都要貼到壁上了。
「才沒幾天就忘了?」殷封嶄驟然點了她朱唇一下,其手法之快,讓玉帨兒無從防備,不過,她終於了解他所謂的「吃」是什麼意思了。
「那個……我已經還給你了。」
「嗯……在什麼時候?」殷封嶄狐疑地傾向她乍喜的小臉。
「就是你在拉我上來后,曾經在我的口中吹氣呀!」玉帨兒滿臉通紅,理直氣壯地瞅住他。
「這哪能算!」小悅兒不笨嘛!
「為什麼不算?你明明就有碰到我。」而且她在無意識中,一定還吃下不少他噁心的口水。
「好!既然你堅決要算,可我也不想吃虧,那就折衷吧!」殷封嶄無害地攤攤手,狹眸卻閃爍著莫測高深的精光。
「什麼折衷方法?你快講。」她得儘快穿上衣裳蔽體,畢竟渾身赤裸地同他在床上,是多麼令她羞愧、惴慄及莫名不安呢!
「我再把你丟下水一次。你放心,這次我會很快拉你上來,然後你就再也不欠我了。」殷封嶄輕鬆地凝望她因驚駭而合不攏的小嘴。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種折衷的方法……死也不要……」溺水時的陰影恐懼,已經深植在她腦海無法拔除。
「那你就乖乖順從我。」殷封嶄突然語調一轉,不耐煩的厲聲喝住她。
自從她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后,他就一直壓抑自己的慾望,並決定暫且不要膜拜她的嬌軀,所以他不得不將注意力移往別處,可是這小妮子竟然不知好歹,連他一個索吻都計較個半天,他著實剋制不住強烈欲求了。
「你……你……」玉帨兒被他嚴厲的語氣,驚得小嘴一張一合。
有生以來,她只有凶人家的份,曾幾何時,她居然也會被人大聲吼罵。
「把嘴張開!」殷封嶄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逼迫她向前傾。「再不張開,就丟你下水。」
玉帨兒猛然戰慄一下,接著她怯怯地微啟雙唇,十指死命抓住被子。
她一啟口,殷封嶄的唇舌隨即狂妄的侵入輾轉纏繞,有如烈火般點燃她稚澀反應。她的甜蜜在在令他貪婪地沉迷其中,越吻越狂野。
他還要吃多久?
玉帨兒被他吻得頭昏腦脹,渾身骨頭都快酥掉了。
就在她快無法呼吸時,殷封嶄終於稍稍放開她,不過彼此的間只隔離半寸。
玉帨兒頻頻深呼吸,但所呼吸的空氣,全都是他深沉的魔魅氣息,直教不解男女情事的她羞慚地垂下眼帘,眸光尷尬地四處亂飄。
「現在我要索取利息。」殷封嶄的熱唇緊貼在她紅腫雙唇上,低啞粗聲地預告他的下一步。
利息!什麼利息?
「呀!你想幹什麼?」
殷封嶄猛然扯下她捏緊的被角,並單掌扣住她的雙手拉高,以至玉帨兒勝雪的上身完全映人他幽深邃亮的鷹眼裡。
「把你的狗眼閉上,快閉上!」玉帨兒拚命想要掙開手的禁錮,雙腳則撒潑地直蹬他。
殷封嶄隔著被褥跨坐在她雙腿上,藉以壓制她不聽話的雙腳,並可正面欣賞到她泛紅的雪膚及因極力扭動而產生的盪人心神的乳波。
「乖,不然利息可要加重。」他充滿氤氳情慾的幽眸,深深凝視她兩朵粉紅蓓蕾,低喃嘆息。
「殷封嶄,我已經讓你吃過了,為什麼你不守信用放開我?」玉帨兒的淚水霎然簌簌直落,全身也因難堪及羞辱而抽搐個不停。
「別哭,別哭,乖!再一會就好。」出乎意料的淚水,稍為軟化他強烈的慾念,不過要他這樣放棄,做不到!
「為什麼還要過一會?你現在就放開我。」玉帨兒被他懾人的眸光驚嚇得魂不附體。
「你馬上就會知道。」殷封嶄一說完,就直接俯身含住她一邊的蓓蕾吸吮、兜繞,在玉帨兒倏然緊繃地弓起身後,轉而攻佔她另一邊。
她的感官一下子接受到他如此刺激的侵略,心顫地連淚水都暫緩涌泄,只剩細粒的汗水在她額際一點一滴冒出。
「好了沒?我快……不行……不行了……」玉帨兒無助地抖出支離破碎的言語。
「嗯!」殷封嶄整個頭都埋入她胸前,喑啞地應一聲后,鬆開她的雙手。
玉帨兒管不得雙手的紅青痛麻,猛地推開他的頭顱,並雙手覆胸,瞪視他那副詭謎情動的邪異面龐。
「你快給我滾下去,還有,把衣服還我!」玉帨兒手忙腳亂地一手護胸,一手硬要把被他壓住的被褥給拉上。
「用詞給我小心點,再說一次。」殷封嶄眯起凌厲雙眸,穩穩噹噹地坐在她腳上,邪睨她紅得一塌胡塗的臉蛋。
她講話一向都是如此,而且她還會一直講下去,講到他腦袋開花、屁股生瘡,還有……對了,還有早日碰到津亢,讓殷封嶄能徹底了解津亢的厲害,並罰他磕一百個響頭。
「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也喜歡坐在這裡。」殷封嶄雙手抱胸,故意狂肆地磨蹭下身。
玉帨兒驀地倒抽口氣,隨後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請下去好嗎?請……,請你把衣服還給我。」
殷封嶄揚起唇角,不舍地離開軟玉溫香,並順手丟了一件全新的衣裳給她,就悠然的落坐在檜木椅上,支額淺笑地端凝她。
玉帨兒顫抖的卸下床帳,背向他趕緊穿上衣服。
呸!色胚就是色胚,連抹胸這種貼身衣物都比別人來得小件細薄。
叩叩——
「殷公子,薑湯給您送來了。」
殷封嶄在玉帨兒穿妥后,才向門外說道:「端進來。」
一名像店小二的小夥子推門而進,把薑湯放下后,隨即識時務地離開。
「過來!」殷封嶄對著仍坐在床上,靈瞳罩滿騰騰殺氣的玉帨兒低喚。
他以為他在叫阿狗、阿貓呀?
「嗯——」
「你用詞也要小心點,我才不怕你呢!」話雖如此,但玉帨兒依然害怕舊事重演,終究乖乖地下床坐在椅上。
「學得挺快嘛?」殷封嶄抿唇邪勾。「把你面前的薑湯全部喝完。」
「那麼一大碗,我怎麼喝得完?」心頭原有的一絲竊喜,瞬間又被怒焰取代。
「喝不完就放下。」
哼!算他還有一點人性,那她就不叫津亢對付他了。
「我會用灌的。」
喝進去的薑湯差點噴射出,她嗆咳了數聲,抬眼怒視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猖狂笑靨。「殷封嶄,我倒想看看你要用什麼方法來灌我。」
「哦!原來你念念不忘上次的甜品嘛,那我很樂意為你再做一遍。」
當殷封嶄身形輕巧地欺向她身旁時,玉帨兒早已捧住碗,大口大口地喝進薑湯,不過也有很多薑湯從她唇角流下就是了。
「我喝光了。」玉帨兒把見底的瓷碗拿給他瞧。
就算撐死她,也不讓他造次無禮越矩。
「不!」殷封嶄突然詭笑地攫住她圓潤下顎。「你這裡還沾到薑汁,我替你舔乾淨。」
他沿著唇畔,一路舔吻至她纖細雪白的頸項,而這時,玉帨兒早就驚嚇得頸部僵硬、反應遲鈍。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殷封嶄抬眼輕拍她的雪頰,以便讓她趕快恢復意識。
「你……你又這樣無禮對我,我一定叫人來修理你、教訓你、打扁你。」玉帨兒一回神,就對著他炮轟連連。
「殷某隨時候教。」殷封嶄瀟洒地拂袖轉身。
「站住!你不告訴你窩藏在哪,我怎麼找你?」玉帨兒不甘地喝住他即將離去的步伐。
想一走了之?沒那麼容易,她十七格格哪容許被人欺負至此而不反擊!
「你若要找我就來這裡,不過你可要碰碰運氣了,因為我不像你那麼有時間能到處閑晃。」殷封嶄偏過頭,狂肆地調侃著。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而你又是什麼時間才會在?」玉帨兒隱忍住熊熊怒火,高傲地挺胸睥睨他。
「高升客棧!這裡是揚州城最大一家客棧的後院庭樓,所以不會有閑雜人等進出;至於我什麼時候會在,就如同我方才所說,你只能碰運氣了。噢!你可別每天都來這裡報到,萬一哪天撞見我跟其他女人相好,也切記別進來打擾。」殷封嶄在瓷碗還沒砸到他時,狂笑地飛縱離去。
玉帨兒火大地追了出去,然而,在看到昏暗的屋檐上空無一人時,氣惱地握緊雙拳猛跺腳。
呀,糟透了!
玉帨兒突然焦急地向外奔去。
已經黃昏了,她還沒回去,雲香及阿隆爾肯定急死,最好祈求津亢沒有回春曉溯院,不然阿隆爾准要被摘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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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喘……不跑了……」
這一路賓士下來,已教玉帨兒癱軟地靠在春曉溯院外圍的紅色磚牆喘氣。
慢慢走好了,反正沒差幾步路就到了。
在休息過後,她正打算從側門進去,當她舉手要拉起側門鐵環時,突然有隻毛茸茸的大掌捂住她的口,制止她敲門的動作。
「不要動!」一聲壓低的粗嗓,在她耳旁響起。
「唔……」他的手好臭,而且長好多毛,教她直想打噴嚏。
「你不要怕,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傷害你。」
「唔……」抵住她背後的,不會是把刀子吧?
她今天真是厄運連連,一下被人丟進水裡,一下又被人拿刀威喝。
「我問你,裡頭住有哪些人?快說,」拿刀的大漢放開手,但刀子貼得更近,
咦?他問這個幹嘛,裡頭住的人就是她呀!
「再不說,我就殺了你?」
「你敢……好好,我說,裡頭住的就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胡扯,裡頭的人全是從京城來的,你再不說的話,我——」
他怎麼知道是從京城來的!
「我說,我說,你就別刺我了!」她這身衣服可是殷色胚給的,她得保留起來,作為日後警惕。
「其實,裡頭住的是被皇帝所遺棄的玉妃娘娘。」玉帨兒一臉正經地說,大漢根本沒看見她偷笑的面容。
「啐!你還敢騙我,被狗皇帝遺棄的女人應該住冷宮,怎麼會大老遠地搬到揚州來?」大漢將玉帨兒的脖子勒得更緊。
「你要勒死我呀?」你才是狗賊呢!
「你快給我實話實說,不然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敢跟她羅唆那麼久,就是看準這宅院四周根本無人巡邏。
而事實上,津亢貝勒為免春曉溯院太過顯眼,所以駐守的侍衛都只待在院內嚴守。
「我說的是實話。玉妃曾經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所以才顧念夫妻情分,把她送到此地安置。」
「當真?」
「我幹嘛騙你?快鬆手!」
量這個小丫鬟也不敢有所隱瞞,他得儘快將消息告知少主。
「小丫鬟,以後不要在這個時候到處亂跑。」說完,大漢鬆開手,大笑地躍離現場。
「什麼小丫鬟,有膽不要走,看我的除惡拳法!」玉帨兒回身對遠處的黑點放聲叫罵,這一喊叫,終於驚動守門的侍衛。
才一會兒工夫,阿隆爾和數名侍衛已經出現在玉帨兒面前。
「格格!我的小祖宗,您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阿隆爾一見格格沒事,高興的跪地磕頭。
「阿隆爾別磕了,本格格也很高興你沒事,可見津亢貝勒沒回來是吧!」
「是!」提到津亢貝勒,阿隆爾立刻全身顫抖。「求求格格,以後別再嚇奴才了。」
「嗯!」玉帨兒甩著髮辮,沒好氣地輕哼一聲。
「對了,格格,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本格格已經把他打發掉了。」玉帨兒撇撇朱唇,嬌顏滿是不屑。
哼!那個小賊應該是來偷東西的,只要他有膽闖入,就鐵定教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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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查出來了。」
「嗯?」
「是被狗皇帝所貶的玉妃。」
「玉妃!」
「聽裡面的丫鬟說,狗皇帝以前很喜歡她,所以才給她那座宅院安身。」
「……」
「少主,你記得……」在他離去前,那個放聲大叫的嫩音,不知在哪裡聽過。
「說下去!」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所挾持的丫鬟聲音很像那個賞我金元寶的女人。」原來她是裝闊呀!還以為她真是什麼富家千金呢,啐!
「沒聽錯?」
「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