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要回去!?
嘖,她不是害怕回苦渡庵嗎?怎麼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臨時變卦?
「李公子,你的臉色有些不好耶!」難道是她的病情已經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李公子,你千萬別為我感到難過,既然天意如此,我也會欣然接受的。」原本黯然無神的臉蛋,卻在下一瞬間漾起一抹平靜無邪的純真笑容。
她到底在講什麼鬼話?
他的臉色、氣色一向都很好,他媽的好極了。
不單如此,她後面那句話更有問題。什麼叫作「別為我感到難過」?他吃飽了撐著嗎?幹嘛有事沒事替她難過?啐!
「李公子,趁著我還有意識時,請你背我回……回苦渡庵好嗎?」怯聲地望著那張有些陌生的詭邪面孔,冉水袖還是勇敢地出聲拜託。
回去?她怎麼能夠屁股拍拍就回去。
在他的事還沒理清以前,她休想離開他半步。
「李公子,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過分,但你不是也要上苦渡庵?可否請你好心點,送我最後一程?」冉水袖恍然不知自己曾窩在樹上睡覺,當然就更不曉得李宸風已經去過苦渡庵。
不過,李公子的臉色實在是越來越難看了,好像突然換了一張臉孔似的,莫非她的死真的重重打擊到他?
李宸風再也聽不下去。
這小傢伙竟然以為自己快升天了?
「我馬上醫好你。」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愚蠢,李宸風飛快地在她身上的穴位連點數下,然後癱入一旁的椅子,無奈地低頭沉思。
「呀!我能動了,我能動了,我真的能動了。」穴道已解的舟水袖,先是不可置信地瞠大眼,接著更是興奮地在床鋪上又跳又叫,直到她不小心聽到一聲嘆息,她才不好意思地下床,乖乖地坐在床邊。
「我有話問你。」李宸風沒好氣地抬起頭,深邃難懂的眸光從她小巧的下顎一直往上游移到她微彎的朱紅小嘴,然後是圓挺的鼻頭、靈氣的雙眼、細密的蛾眉,最後是因她方才的跳動而微微露出的光亮頭頂。
說真的,她那顆沒蓄髮的頭顱,實在很刺他的眼。
哼,說什麼他也要看到她留長發的絕美模樣。
縱使需要一段漫長的等待,他也一定會耐心的等下去。要是他沒料錯,他們倆今後的關係,將會是無比親密。
「李公子……」
「別再提要回苦渡庵的事。」此話一出,連他自己也大感意外。他不是要問冉郁的事情嗎?怎麼一脫口又轉到這裡來?
「我的病既然已好,當然就不回去了。」憨直的冉水袖當然不明白他的心思。而且在經過此事後,她也知道世事無常,所以她更應該儘快完成自己的心愿才是。
聽她這麼一說,李宸風的心情似乎不再這麼壞,「你的阿娘師父就是苦渡庵庵主吧?」心情一轉好,他開始積極地問起話來。
「嗯。」冉水袖很合作地點頭。
「你既然稱她為阿娘,那你就是她的女兒?」
「是。」冉水袖回答得很肯定。
「你阿娘姓啥名啥?」
「我姓冉,阿娘師父當然也姓冉。」至於阿娘師父的名字,講給李公子聽應該沒關係。其實,她也是偷偷聽來的。
「冉什麼?」李宸風很慎重的追問。
「冉郁。」
「這就對了。」他對這個答案感到相當的滿意。
「什麼東西對了?」冉水袖也跟著他一塊傻笑。
「水袖兒,明兒個一早,我們就上京城去。」只要冉水袖在他手中,就不怕冉郁不上門來要人。
「京城?我聽林大叔說過,京城的房子很大、很氣派,而且還有很多好玩、好吃的東西,對不對?」冉水袖燦亮的小臉凈是一片好奇。
「嗯。」為了吸引她前去,李宸風當然是拚命地點頭。
「那……京城除了我剛剛所說的那些外,還有沒有……有沒有……」冉水袖忽然羞澀地支吾起來。
「你想得到的東西,那裡全部都有。」
「那尼姑庵呢?我所說的可是很大很大的尼姑庵哦!」冉水袖還特彆強調此點,因為這樣才有很多的師姐可以同她作伴。
「尼姑庵?」李宸風怪叫起來。
「對呀,我不是說過我要出家的嗎?等我們一到京城,我就要去找一間最大的尼姑庵,做一個真正的比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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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請你先停下來……我的木魚掉下去了。」不會操控馬兒,而韁繩又被騎在前頭的李宸風給拉住的冉水袖,惟有眼睜睜地看著掉在樹叢中的木魚離她愈來愈遠。
「既然掉下去,就表示那隻木魚跟你無緣。」掉了最好,他根本恨透了她所攜帶的那些佛器。嘿、嘿,在入城之前,他鐵定要把她身邊所有有關佛家的東西,一律清除乾淨,以免看了就心煩。
「可是木魚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冉水袖心慌地頻頻回頭。
「有我重要嗎?」他有點吃味地加快馬兒的速度。
啐,他竟然跟一隻木魚在吃醋。
「這……這……」一時之間,冉水袖竟也分辨不出哪一個比較重要。
「你居然還敢遲疑?」他堂堂尚書之子,竟然比不上一隻破爛的木魚!
李宸風冷不防地喝住馬兒,回頭怒視那名該死的縮頭小尼。
「李公子,你……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好奇怪哦,自從他們離開客棧后,李公子似乎就不太對勁。
這冉水袖可就有所不知了,當李宸風一臉興緻勃勃地說要帶她去京城遊玩時,她竟然只想找一間最大的尼姑庵出家,這教他情何以堪呀!
「廢話。」還問他。
「李公子,你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嗎?」如果她說二個都重要,他不知還會不會生她的氣?
「廢話。」李宸風差點對她咆哮。鎮定,你千萬要鎮定,不要跟這種傻女人一般見識。
拉住韁繩的手握緊,而他身下的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強烈的不悅,以致它不斷地踢踏著。
「呀!」很快的,冉水袖的坐騎也漸漸感染到不安而變得略微暴躁,讓原本就不會騎馬的她忍不住驚叫一聲,倉皇地抱緊不停晃動的馬兒。
就在二匹馬漸漸不受控制的同時,李宸風也驚覺到自己的失控,「不要亂動。」回過神的他,朝冉水袖低喝一聲,開始極力地安撫馬兒,直到它們停止鳴嗚而乖乖甩動著馬尾。
「李、李公子,剛才是怎麼一回事?」還趴在馬背上,一動也不敢動的冉水袖餘悸猶存地問。
「沒事。」惡聲惡氣地扔下話后,李宸風旋即掉轉馬頭繼續前進。
他才不承認自己是被她氣到失去方寸,他已經有過一次難忘的痛苦經驗,他絕不容許自己再次犯錯,因為他是李宸風,一向對身邊的人、事、物抱持著遊戲心態的李宸風。
「李公子。」他異常的口吻及神色,讓冉水袖不由自主地輕喚他一聲。
「水袖兒,方才嚇著你了是嗎?乾脆你就和李哥哥共乘一騎,我保證把你抱得緊緊的,絕不會讓你有機會摔下馬,嗯?」再度回過頭來的李宸風,彷彿又回到與冉水袖初見面時的那一派風流倜儻,就連他吐露出來的話,也顯現出十足的無賴。
「不、不用了,我可以一個人坐。」不可諱言的,在前一刻,她的確對李公子的轉變產生了莫名的恐慌,生怕他會突然丟下自己。
然而到了後來,她反倒覺得是她自己莫名其妙,李公子還是李公子,根本一點都沒有改變呀!
「你確定?」李宸風咧開嘴,凝睇著眼前這張面紅耳赤的小臉蛋。
「確定。」她寧願摔下馬,也不敢與他共乘一騎。
「好,那你坐好,我們要加快速度了。」不等冉水袖反應過來,李宸風隨即大喝一聲,二匹馬瞬間往前賓士。
反應足足慢了半拍的冉水袖只有尖叫的份,而就在這種慌亂無比的情況下,她背在肩頭上的包袱竟在不知不覺間脫離她的手臂,待她發現時,她惟一的動作居然是鬆開雙手,準備讓自己自動落地,以撿回她的眾多寶物。
「你在幹什麼?!」李宸風當然沒有給她摔破腦袋的機會,他一直都注意著她。看見她的舉動,說實在話,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就在她的雙手要鬆脫的剎那,他及時伸長手臂箍住她的手,緊接著,他猛一提氣,使勁將她整個人捲入他的懷裡,挽救她一條小命。
「李公子,你趕快叫馬停下來,我要下去,我要去撿我的包袱!」被救回一命的冉水袖仍念念不忘她的東西。
「你不要命了嗎?」李宸風忍不住破口大罵。啐,他的笑臉與好心情只維持一刻鐘而已。
「可是……可是我要撿回我的包袱……」
「包袱有比你的小命重要嗎?」他不可能讓她同頭的。
眼見李宸風繼續駕著馬兒跑,冉水袖竟無法剋制地泛紅了眼眶,兩行淚水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沿著雪嫩的臉頰滾落。
嗚……她要她的包袱。
縱使逆著風,馬蹄聲既響又亮,但她細微的嗚咽聲仍舊傳進他的耳里,充塞著他整個腦門,震得他極為不爽地扯緊韁繩,停住馬兒。
「有什麼好哭的?」他眯起分外炯亮的狹眸,盡量以一種很溫和、很關心,而且不傷人的口吻問道。
「我的東西全在包袱裡頭……包袱掉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包袱里不僅有佛具,還有一點點供她在沿途尋找尼姑庵的盤纏。一思及此,她的淚水就掉得益加兇猛。
李宸風在不斷地吸氣、吐氣,再吸氣之後,才莫可奈何地長嘆一聲,沒好氣地安慰身前哭得頻頻抽搐的淚人兒。「東西掉了,再買不就好了?」
「可是我……我沒有銀子可以買……」她可憐兮兮地說。
「我會買給你。」
「李、李公子,你要買給我?」冉水袖聞言,瞠大一雙迷又水亮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對,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統統都會買給你。」只要他耳根子能夠清靜,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摘下來給她。
「我……我只想要我的木魚、經書,還有……」
「等等,你剛才說你要什麼?」是他聽錯,還是他沒把話說清楚?這下子,李宸風的黑眸瞪得比她還要大。
「李公子,對不起,我……我什麼都不缺。」冉水袖倏地回過頭,羞愧地說道。其實當她說出口時,她馬上就後悔了。
冉水袖,師太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地跟李公子索求那些身外之物呢?她不斷地暗暗責罵自己。
「可是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雖然極滿意她的識相,但她不可能什麼都不缺。
「請李公子忘掉我先前那些不得體的話,跟你在一起,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缺。」她好慚愧喔!
「那……木魚呢?」也許是不習慣她把彼此間的關係突然拉開,他竟以最厭惡的東西去引誘她。「我可以用化緣的方法來……」
「化緣?!」李宸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水袖兒,你似乎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哦!」他冷不防的低首,滿臉邪氣地挨近她耳畔吹氣。
「什……什麼事?」李宸風的貼近,讓冉水袖嫩白的耳朵火速染上一層紅暈。
「你又不是真正的比丘尼,憑什麼當街化緣?」說乞討還差不多。
「這……我……」
「別這又那的,放心吧,李哥哥我絕對養得起你。」
「但是……」
「除非你不把我當成是你的男——朋友。」說男人肯定會嚇壞她,還是等時機成熟點,他再慢慢將她生吞活剝。
看不見背後那隻狡笑狐狸的冉水袖,在聽聞他的話之後所衍生出來的情緒反應就只有感動二字,至於對他該有的戒心,也自然一點一滴的慢慢消失。
原來這世間的男子並不完全像阿娘師父所說的全都是惡人。
就像李公子,在她有困難之際,資助她的所需,照料她的一切,她實在是……「李公子,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才好。」
「想報答我,就不要一直叫我李公子,來,叫我一聲李大哥。」
「李、李大哥,今生若報答不了你,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償還你的恩情。」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在感動之餘,會忘情地抱住他。
「做牛做馬就不用了,我只要你把我當成是你的親人就足夠了。」不管是哪一種程度上的親人,他都希望她盡量配合。
「李大哥,謝謝你。」她又想哭了。
「先不用謝我。」神秘一笑后,他竟出其不意地扳過她賽雪的錯愕小臉,邪惡無比地對她說:「水袖兒,我很快就會要你回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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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為什麼我要裝扮成這樣?」
掀起紗帽一角的冉水袖,蹙起新月般的細眉,語帶不解地問著斜靠在門邊,一臉興味的李宸風。
「因為這樣的你美極了。」身旁帶著個像尼姑的女人太引人側目,何況京城已近,還是幫她換裝比較妥當。
「可是我……我感覺全身都變得好奇怪。」冉水袖不自在地拉拉帽緣,又低下頭輕扯身上那件質料像絲,軟柔又好摸的雪色衣裳。
「習慣之後就不會感到奇怪了。」李宸風滿意地摸著下顎,邪惡的黑眸眨也不眨一下地盯住她因束腰而微微挺起的小巧酥胸。
嗯,脫掉那件礙眼的縵衣之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呵,他看女人的眼光一向精準,而且他確信冉水袖的頭髮要是一留長,準是個一笑傾城的大美人。
一個專門博他一笑的美人兒。
「公子爺,請問這小師……姑娘原本的衣服要如何處理?」一道犀冷的目光冷不防地射向綢庄老闆,嚇到老闆趕緊改口。
「扔了。」
「不能扔掉,它是我最後僅有的東西。」冉水袖迅速地搶過老闆手中的縵衣,還緊緊地把它收攏在懷裡。
「好吧,不扔就不扔。」瞧她把那件老土的舊衣當成寶貝似的,若他真的把它扔掉,她肯定又要哭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年輕人突然走進店內,在隨意看了幾匹綢緞后,又狀似不滿意地掉頭離去。
「水袖妹子,哥哥去街上買些乾糧,你就乖乖的留在這裡等哥哥。」待年輕人走後,李宸風突然對冉水袖說。
「好。」她乖巧地應道。
「老闆,你可要替我看緊我家妹子,不要讓她隨便亂跑。」
「是,是,公子爺。」李宸風看似漫不經心的交代,卻令老闆心中一凜,活像奴才似的頻頻點頭。踏出綢庄的李宸風,在走過幾個彎路之後,拐入一條靜僻的小巷道。
「蘭君大人,您終於現身了,其他三位大人一直很記掛您的安危。」李宸風一站定,方才那位人店的年輕人立刻閃出,恭謹地向他報告。
「挂念我?回去告訴他們三個、我李宸風還活得好好的,暫時死不了。」李宸風雙手環胸,涼涼地睨了手下一眼。
「蘭君大人,關於李尚書一案,梅君大人已擬妥下一步的計劃。」
「嗯,我知道了。」李宸風懶懶地回道。
「大人,梅君大人還說——」
「他哪來這麼多廢話要說。」李宸風不耐煩地打斷手下的報告。
「是,梅君大人是想請大人您趕快回京……」
——————
同一時間,綢庄的這一頭——
「這位姑娘,請進,本店的緞子可是縣內最上等的質料,您是要自個兒穿,還是要送人?」
一位清艷絕倫的貌美女子,在李宸風踏出綢庄后不久,即踩著蓮步,緩緩走入店內,讓始終瞠大眼緊盯著冉水袖不放的老闆下意識地轉移目標,招呼這位極有可能讓他大賺一筆的貴客。
這名清麗但神情略顯冷漠的姑娘並不太搭理一直在她身邊打轉的老闆,反而用打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視坐在一旁頭戴紗帽的冉水袖。
雖然隔著一層薄紗,但自從那名女子進店后,冉水袖的目光也一直緊瞅著她不放。
哇,這位姐姐好漂亮!
她要是有留髮,不知會不會跟這位姐姐的長發一樣美。
不知不覺中,冉水袖竟望著那名女子出了神,直到那名女子走向她,猝不及防地掀開她的白紗,她才猛然驚醒。
「姐姐,你……」冉水袖愣然開口。
「對不起,姐姐失禮了。」在掀開白紗的剎那,不僅冉水袖錯愕,連那名女子也滿心詫異。
她就是跟李宸風在一起的女子?怎麼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更人吃驚的是,她竟然沒有蓄髮,難不成是探子弄錯了人?
「沒關係的,姐姐。」冉水袖靦腆一笑。
「不,是姐姐認錯人,以為你是李公子的——」
「姐姐也認識李大哥?」就因為女子說出李公子,冉水袖就認為所有姓李的人合該都跟李宸風有關似的,所以她如同見到親人般地握住女子的手,憨笑地對她說.「我的法號……呃,不,我叫冉水袖,姐姐你呢?」
她未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有詐。女子如白玉般的姝顏首先出現些評的不信與反感。
「冉姑娘……」不管這冉水袖是生性狡猾,還是如同她外貌一般單純可欺,她的動作都必須加快,因為李宸風隨時都有可能返回。
「姐姐直接叫我水袖就好。」
「水袖,你跟李公子是如何認識的?」在問出此話之際,女子絕美的神情忽然間有絲細微的轉變。
「就在我睡醒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那裡,而且李大哥還扮鬼嚇我呢!之後……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冉水袖說著說著,小臉竟不由自主地漲紅起來。而她這副嬌羞模樣,看在女子眼底,卻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
啐!原來他們是在床上認識的。不過她倒真看走了眼,以為她是個純真無邪、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呢!
「李公子對你好嗎?」女子的眉頭微微皺起,別有一番凄楚。
「很好呀。」冉水袖凝神望住女子那副傷感的模樣,剎那間,她的心也覺得怪怪的。
「唉,我們不談這個了。你們是要進京去嗎?」女子斂起凄美的神態,強顏歡笑地問。
「嗯。」不知為何,她突然笑不出來。
「既然李公子那麼照顧水袖妹妹,那他應該會帶你一塊回尚書府吧?」
「什麼尚書府?」
「你不知道嗎?李公子是尚書大人的獨生子,雖然尚書大人才剛剛——」女子突地頓住口,因為她十分驚訝冉水袖竟無半點心喜的反應。哼,像冉水袖這種想躍上枝頭當鳳凰的女子,在聽聞李宸風有此上等家世后,居然還這麼沉得住氣,足見她心機之深呀!
「姐姐,你方才所說的尚書大人,是不是比縣太爺還要大?」
女子愕然瞪視冉水袖一臉不解的神情,「你……」女子絕麗的容顏乍然浮現一抹冰冷之色,「水袖妹妹,你可不要跟姐姐開玩笑,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姐姐跟你李大哥的關係?」
「什麼關係?」
「就是……」此時,女子的臉色忽地一變,在不甘心地瞥了冉水袖一眼后,即匆匆地朝門口走去。
「姐姐,你要走了呀?」
女子哼了聲,迅速消失在綢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