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展標抱著腳上裹著紗布的齊伊蘿從醫院走出來，醫生說了只是扭傷，過幾天就沒事，同時也將她手腳擦傷的地方上藥。

陸展標將她抱坐進車子里，然後開回幼稚園。

「陸老師，那個我想……」她不放心小朋友們在戶外。

「別擔心，你的腳現在不方便走路，我先送你回去之後再過去。」

他將車子停放在心心幼稚園門口，齊伊蘿打開車門打算自己走進去，因為讓他這樣抱來抱去的，她真的覺得很丟臉。

「我抱你進去。」

「沒關係，我自個兒慢慢走進去就行了，你先去許老師那邊，我擔心許老師和丁老師會忙不過來……啊！」

「抱你進去再過去花不了多少時間。」陸展標一把將她抱起來，走進幼稚園，再走向位在教室後面的小房子里。

「鑰匙呢？」他抱著她站在小房子門口問。

「嗯，在我的小皮包里。」齊伊蘿從皮包里拿出房子鑰匙。「你先放我下來，我來開門。」

「不用，你將鑰匙放在我手上就行了。」他用手臂抱著她，手指還可以靈活的開門。

齊伊蘿乖乖的將鑰匙放在他手上，陸展標身體微傾向前欲開門，不料他的一個彎身動作，卻讓他懷中的齊伊蘿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會掉下去她緊張的伸手抱住他的頸項。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陸展標被她緊張的動作給逗笑，忍俊不住。

「對不起。」知道自己又做了件白痴的舉動，齊伊蘿趕緊放開他的頸子，粉頰爬起一抹赧色。

陸展標低頭看見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染上一層紅暈，動人嬌美的模樣，讓他的心震了下，他隨即開門將她抱進客廳。

「你好好休息，我現在去許老師那邊。」陸展標將她抱在椅子上，隨即轉身欲走出去。

「陸老師，」齊伊蘿喊著，「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謝謝，謝謝你剛剛救了我，而且還送我去醫院，再送我回來。」齊伊蘿粲笑地對溫柔的陸展標道謝著。

怦怦怦怦！他的心似大鼓似的不停撞擊著胸膛。

「不客氣。」他簡單的說了句話后，即轉身走出去。

直到走出幼稚園，上了車，陸展標的心依然猛烈的跳動著。

一向沉穩的心出現不曾有過的慌亂，這使陸展標立刻驅車離開。

從窗戶看到他的車子離去，齊伊蘿內心有著一股安心，她真的很高興可以遇見他。

回想自己在初見到他的時候還被嚇昏，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對他的看法就完全改觀，其實在見到他的第二天她就不怕他了，他不但一點也不可怕，而且還是個很溫柔的好人。

最近她總會不經意地偷看著他，然後發現那張剛毅正直的臉龐愈看愈好看，她甚至還覺得他長得很紳士、很迷人呵！如果讓小邑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被取笑。

念專科的時候她曾交過男朋友，可是當時小邑年紀小，再加上媽媽忙於幼稚園的事務，因此除了上課之外，她幾乎都把時間花在照顧小邑的身上，連約會都是帶著小邑一塊兒去，自然而然，她最後被甩了。

之後，她便拒絕其他男同學的追求，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不照顧小邑，而且肯定沒有哪個男生願意自己的女朋友帶著兒子出來約會，儘管小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畢業后她便當起幼稚園老師，兩年前媽媽去世后她接管幼稚園，更忙得沒有時間交男朋友，久了，她也就覺得自己身邊有沒有男朋友無所謂，倒是和她情同姊妹的許慈文一直幫她介紹男朋友，現在更是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將她和陸老師湊成一對。

她和陸老師？

她沒想過，可是她無法否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讓她感到很心安。

※※※

自從昨天齊伊蘿發生意外后，陸展標決定調派幾個弟兄輪流巡視心心幼稚園的四周，避免可疑份子接近，同時他也讓阿正去調查幕後的僱主是誰。

「你們幾個過去那邊，你們去那裡。」陸展標在心心幼稚園的前一個路口處指揮若定。

「是，標哥。」

「標哥？原來猛男叔叔你真的是黑道老大喔！」

陸展標聞言回頭，小邑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你們先去巡視。」陸展標讓弟兄們先離開。

「你又蹺課了？」而且這麼湊巧的看見他和弟兄們在一起。

「猛男叔叔，你快點告訴我，你真的是黑道大哥嗎？是不是？」小邑眼神充滿崇拜與雀躍。

陸展標頷首點了點頭，「這件事別讓你媽咪知道。」他還記得小邑說過齊伊蘿最怕黑社會的人。

「不要讓媽咪知道？」小邑眼珠子一轉，賊賊地笑了，「猛男叔叔，你該不會是想泡媽咪，所以要我不讓媽咪知道呢？」

臭小子！陸展標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追齊伊蘿這事他壓根沒想過，畢竟她是有丈夫、兒子的人，但他承認自己喜歡見到她甜美的笑容，不想看到她不開心或有煩惱的樣子。

他本來就想讓他們母子倆過著快樂的日子，而現在知道有人想要齊伊蘿的命，他就更不能不管他們，他不會讓她面臨任何危險，上次那個意外已經是極限，他不準任何人再傷害她。

「總之，別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媽咪就行了。」

「那我可以叫你標哥嗎？聽起來好酷唷！」

「不行！」陸展標一口否決，真不知道他那顆小腦袋都在想些什麼。

看見陸展標的怒色，小邑一點也不懼怕，小嘴反而還噘得高高的，「不行？那我可不能保證我是不是會告訴媽咪我現在所看到的事。」

「臭小子，你！」他居然被一個小鬼頭威脅？

「哎呀！標哥，你不要生氣嘛，人家只不過想叫你標哥而已，那我答應你在媽咪的面前我還是叫你猛男叔叔，只有在私底下我們以男人身份獨處的時候，我就叫你標哥好不好？」小邑讓了一步。

男人？陸展標睨了眼身旁向他撒嬌的小鬼頭，這個鬼靈精，他想當男人還要好幾年呢！

不過，他是真的暫時還不能讓齊伊蘿知道他的黑道背景，至少等到他將事情查清楚，確認她以後性命無慮之後，屆時或許他會親口跟她說，因為他不想對她有所隱瞞。

「好，但是不能讓你媽咪知道，懂嗎？」

「是，標哥。」喊起來好酷呢！「不過標哥，你是黑道大哥的身份的確是不能讓媽咪知道，因為奶奶就是讓一些黑道流氓給害死的，所以媽咪只要一聽到黑社會流氓，就會嚇得全身發抖。」

「這是真的嗎？」難怪齊伊蘿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嚇得全身發抖。

「當然是真的，那時候我已經八歲了，有一天，有好多個流氓到我們幼稚園來討錢，而那些錢都是我那個混混老爸所欠下的，奶奶其實已經替老爸還了不少錢，但還是經常會有流氓來討錢。」

「有一次來討錢的流氓毀了幼稚園的許多設備，甚至還要把媽咪抓走，奶奶跑過去要阻止他們，不料卻讓他們幾個人給推倒在地上，撞傷了頭流好多血，那些流氓才放開媽咪，之後奶奶就生病了，幾個月後就去世了。」

「從此媽咪就很怕、很怕黑社會的人，所以如果她知道你是個黑社會老大，她恐怕會不敢再跟你說話。」小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然我知道標哥你是個好人，可是媽咪她可沒有我這麼聰明，她向來不會分辨好人或壞人！」

這個小鬼頭講話很臭屁，但是他說他媽咪不會分辨好人或壞人，關於這一點，他認同。

※※※

下了課，陸展標開車載齊伊蘿到醫院換藥，然後送她回家。

齊伊蘿的腳傷已經好多了，可以慢慢的走路，但陸展標仍堅持要扶著她。

他們一走進幼稚園裡，就聽到吵架的聲音。

「臭小子，居然趕我走？別忘了我是你爸爸！」

「我才不承認你是我爸爸咧！你最好現在馬上就離開，不然待會兒就會有人轟你出去。」

齊伊蘿看著站在門口和小邑吵架的男人，「大哥？你回來了？」

大哥？陸展標震驚地看著小邑的爸爸，為什麼齊伊蘿叫他大哥，他不是她的丈夫嗎？

庄大偉見到齊伊蘿回來了，馬上向她求救。

「伊蘿，這次你一定要救大哥，不然我就死定了，現在外面很多人……」庄大偉說著，猛然發現她身旁站著一個非常高大魁梧，看起來很兇悍的男人，讓他心生畏懼的住了口，「伊蘿，他是……」

「大哥，這位是……」

小邑搶在她說話前先回答，「怕了吧！我告訴你，這位猛男叔叔是媽咪的男朋友，他是黑……黑帶的柔道高手，如果你不怕被他揍的話，就繼續騙媽咪的錢吧！」

庄大偉臉上布滿害怕的神情，別說他是黑帶的柔道高手了，只見他那雙銳利的黑眸，還有那副孔武有力的龐大身軀就害怕，恐怕只要他一出拳就可以讓自己肋骨斷了好幾根。

他不知道伊蘿什麼時候交了個這麼可怕的男朋友，雖然他手頭很急，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想自己錢沒有拿到就先住院。

「大哥，你是不是又欠人家錢了？」齊伊蘿擔心的問。

「那個……」庄大偉看了眼她身後的陸展標，他表情陰沉的直看著自己，想要錢的話就是吐不出來。「那個我想到我還有些事，我下次再回來看你。」說完，他立趕緊落跑。

「大哥……」

「媽咪，你不要叫他了，他肯定是回來跟你騙錢的。」因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混帳老爸總是用盡各種借口來騙媽咪的錢。

「可是大哥他好像真的發生事情了。」就算知道大哥是回來要錢的，但薺伊蘿

還是很擔心他的安危，畢竟他是小邑的親生父親，也是媽媽唯一的親生兒子，她不能不管他。

「猛男叔叔，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小邑很老成的說著。

陸展標沒理會小邑的話，他看向齊伊蘿，「他是小邑的父親，為什麼你會叫他大哥？」他不是她丈夫嗎？

「我為什麼會叫他大哥？因為他就是我大哥呀！」齊伊蘿看到他一臉不解，不禁笑了出來，因為他肯定是誤以為小邑的爸爸就是她的丈夫。

「小邑不是我的兒子，他是我大哥的兒子。」

齊伊蘿向他解釋著他們有些複雜的關係。

她口中的媽媽，也就是小邑的奶奶，其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是她父母親的好朋友廖靜芝。

在她五歲那年，她的親生父母載著她一塊出遊，不料出了車禍，父母親在臨終之前將她托給庄媽媽撫養，也就是她後來稱為媽媽的廖靜芝，庄媽媽他們夫婦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庄大偉。

隨著庄爸爸去世之後，他們搬了好幾次家，直到庄媽媽頂下這間幼稚園，一家人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開始的幾年，他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快樂，但是隨著大哥庄大偉交了壞朋友開始變壞、逃家之後，他們的生活也開始變了，庄媽媽不知道為大哥的事而流了多少的眼淚。

在她十六歲那年，一天晚上大哥突然跑回家，還帶了一個懷孕八個月的大陸妹回來，也就是小邑的親生媽媽。

小邑的媽媽是個偷渡來台灣的大陸妹，她沒有身份證，大哥怕她將來生孩子會沒有醫院肯收她，因此跟她借了身份證，因為她和小邑的媽媽長得有點相似，大哥將小邑的媽媽丟下給她們之後又離家，直到小邑出生，都不見大哥回來，她們也找不到他。

而小邑的媽媽在生下他之後的第二天，無預警的從醫院逃跑了，只留下剛出生的小邑，因為當初是用她的身份證登記住院生孩子，所以小邑就變成了她兒子，雖然庄媽媽一直對她感到很抱歉，讓她這麼年輕就有了個孩子，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打從在醫院見到小邑時，她就喜歡上他了。

她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自己未婚便有了小邑這個兒子，因為聰明又可愛的小邑讓人疼愛不已，特別是在庄媽媽去世之後，如果沒有小邑陪在她身旁，成為她的依靠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生活下去。

如果說對小邑成為她兒子這件事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他們後來再也找不到小邑的親生母親。

※※※

齊伊蘿沒有結婚？那個小鬼頭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這個答案讓陸展標感到相當的震驚。

知道她還是單身，讓他震愕的內心不由得又鬆了一口氣。

「標哥，你在想什麼？」小邑在往陸展標的身旁，笑得很曖昧。

陸展標冷睇了眼鬼靈精的小邑，他想的事絕不能讓這個小鬼頭知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媽咪的事？知道媽咪不是我親生的媽咪，你是不是感到很開心？」

開心，他剛剛那樣放鬆的心情是開心嗎？陸展標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見那雙清澈童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他立刻回復原有的冷靜。

「已經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這小子察言觀色的能力居然這麼好，真是一刻也不能對他掉以輕心。

「趕我去睡覺？標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等媽咪洗好澡出來，然後要跟媽咪告白？」

告自打「什麼告白？」小邑的話讓他剛毅的臉龐抽搐了下，心也猛地震了下。

「你別在這裡裝大人了，快點去睡覺，等會兒你媽咪出來之後，我跟她說聲再見就回去了。」

「標哥，看在我們是好哥兒們的份上，你想不想知道一件有關於媽咪的秘密。」小邑故作神秘的小聲說著。

陸展標低斂著臉龐，他是不想理會這個臭小子，但是他此刻的話……有關於齊伊蘿的秘密？是什麼呢？

「標哥，你是不是粉想知道呢？」

看著小邑那張吊人胃口的神情，雖然明白的告訴自己不要聽小鬼頭亂說話，但是他的心卻不由得又想到那個有關於齊伊蘿的秘密。

可惡！一想到自己居然讓一個十歲大的小鬼頭牽制著情緒，陸展標不禁懊惱地斂緊了眉，「你要說就說，不說就回房間睡覺。」連語氣也剋制不了的繃緊。

「幹麼這麼生氣，我說就是了。」小邑看了眼浴室的門，確定沒有動靜之後才開口，「你聽了可不要流鼻血喔，我告訴你，媽咪可還是個處女！」這是他有一次偷聽媽咪和許老師聊天知道的。

什麼流鼻血，小鬼頭的話讓陸展標差點吐血！他不知道他這個小腦袋都裝些什麼東西！

「臭小子，如果你不想惹我生氣的話，就馬上進去睡覺。」儘管他力持鎮定，但他愈來愈沉重的呼吸聲還是泄漏他此刻內心奔騰的情緒。

「標哥，你幹麼臉紅？怎麼，害羞了？難不成你也是個處男？」

什麼處男？什麼臉紅？他是讓他氣得紅了瞼。

「呼──」陸展標深喘了口氣，他已經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這個小鬼……」

正當他開口想教訓那個滿腦子黃色思想，搞得他情緒高漲的臭小子時，齊伊蘿打開浴室門走出來。

齊伊蘿穿著睡衣，一邊用毛巾擦著自己的烏黑秀髮，一邊好奇的看著坐在客廳里的兩個大小男人。

「你們在聊什麼？」怎麼坐得那麼親密？

「我們是在聊……」

小邑才剛開口說話，便讓身旁伸出的一隻大手給紮實的捂住嘴。

「嗯？」美眸一睜，齊伊蘿困惑地看著舉動很怪異的兩個人。

「沒什麼，我讓他早點去睡覺。」陸展標給了小邑一個眼神，要他別亂說話。

小邑怪，陸展標也怪，而且他看起來好像有些緊張。

「陸老師，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齊伊蘿擔心的走向他，她伸手準備摸他的額頭時，小手在半空中讓他的大手給抓住。

「陸老師？」她怔愣地看著他。

「我沒事，我回去了，你記得要把門窗關好。」一說完，陸展標高大的身軀飛快地奪門而出。

直到走出幼稚園，他才大大的吐出心中那一股強大的熱氣。

可惡！都是那個臭小子讓他這樣失態，他從來沒有過像今晚這般落荒而逃的窘樣。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齊伊蘿穿睡衣的模樣，因為前幾夜他都是在他們準備關燈睡覺后才離開，再說，她的睡衣完全不性感，因為包得密不透風。

但剛剛……他見到她從浴室走出來，長發披在胸前，發梢還垂著水珠，那模樣有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麗嬌艷，讓他的身體起了灼熱的反應，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腹下的繃緊脹熱。

他的努力剋制在她走向他，他聞到她身上那股和著清新皂香的迷人味道時，整個潰堤，霎時他體內熱氣猛地整個往上竄升，就在他忍不住要發出恥人的低吟聲時，只好失態的慌張離開。

什麼處女，什麼處男，那個臭小子怎麼那麼早熟？

忽地他感到自鼻內竄出一股熱流，他用手摸了下。

他真的流鼻血了！

※※※

自一間房間傳來中年男人的怒吼聲。

「你有沒有搞錯？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辦不好，虧我還這麼大力提拔你？」

「對不起。」被人怒罵的年輕男子只能畏縮地道歉。

他的道歉並沒有讓憤怒不已的中年男人消氣，他繼續怒罵著，「是誰當初信誓旦旦的說有管道可找來黑道的職業殺手，一定很快就會完成的？」

「對不起，我真的有照計畫做，只是沒想到半路會突然殺出鷹幫的標哥來，事情才無法順利進行。」

他前後一共找了三個殺手去做這件事，但沒想到那三個人最後全退了他給的訂金，說那個女人身旁有一個厲害的黑道大哥，如果他們殺了她，一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於是他後來不再找黑道的職業殺手，而找缺錢用的混混去做這件事，但卻只是撞傷她，真是失敗！

「真是蠢才，連件小事也辦不好，還要我提拔你？」

「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幫您完成的。」

「笨蛋！已經沒有時間了，老頭那邊好像已經找到線索了！」中年男人氣怒的又是一陣吼叫。

「那麼……」

「不需要你了，我自己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