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 新基地
這條路是從一大片菜地中間穿過的,只是土路而已。不過平時沒什麼重車輛走,兩邊也還規規矩矩地挖了排水溝,所以看起來還算平整。何田現在已經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面有些小丘陵。不過再遠一點,就是大片的樹林。
汽車疾馳而過,塵埃被卷上天空,又慢慢地落了下來,罩在綠油油的菜葉上。附近的田地里沒有人勞作,周圍看起來越顯得荒涼。
此時何田回頭去看,已經看不到剛才過來的那條公路了。再往前面走一段,汽車進了樹林,就更是顯得有些與世隔絕的味道了。
從這裡開始,路就是水泥的了。此時已經是深秋,路上和兩邊,都鋪滿了落葉。一些乾枯的葉子被捲入車輪下,又被碾為碎末。還有更多的葉子,在汽車身後飛舞著。
陽光從樹冠的縫隙間照射下來,那在光束中沉浮的塵埃似乎也清晰可見。道路兩邊山石嶙峋,青苔斑駁,遠處似乎還有松鼠在枝頭跳躍而過。這似乎是個郊遊的好地方,只可惜,何田全然沒有那樣放鬆的心情。
剛才兩人說得熟絡了許多后,何田自報家門,那人卻說自己也聽說過何田的名字。而那司機的名字是叫茅章,何田卻是沒有聽過的了。這不禁讓何田有點沾沾自喜,別人認識我,我不認識別人,這個似乎能夠說明我現在的地位了呢。
兩人閑聊著,茅章又有意無意地提了一下,這次外地來的那些人裡面,還是有幾個比較搶眼的。不過巧就巧在,偏偏那幾個表現甚好的,都分配到了上面一層去了。
何田當時就感覺有點哭笑不得了,按理說自己身邊全是些歪瓜裂棗,似乎不值得高興。但是話又說回來,要是那幾個厲害的傢伙都是在下面這一層,那何田就未必有表現的機會了。特別是現在茅章的口中,好像對何田極其推崇的樣子。
不過想到這裡,何田又糾結了。那些降臨者戰士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們應該很清楚那個混沌附魔戰士是被誰殺的,也應該很清楚自己在其中,也就是起到了個吸引敵人注意力的用處。可是現在戰士中間出現了這種不負責任的傳言,他們也不出來澄清一下?就算是他們懶得搭理這種狗皮倒灶的事情,但是那個真正擊殺混沌附魔戰士的,也不出來說一聲?
何田越想越是覺得這其中可能是有點陰謀,所以雖然眼前的秋色可以下酒,但是何田卻一邊和茅章說話,一邊揣測著當前的迷局。
又拐過了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即使是何田現在心事重重,也不由得放下那些心思,獃獃地看著前面。
這裡是剛剛出了樹林,前面就是一大片空地。地上只是長了些野草,現在已經枯黃。這麼一大片草地,看起來感覺空茫茫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彆扭。和後面兩三米高的圍牆一對比,更是顯得後者氣勢雄渾。
那牆頭雖然沒有安鐵絲網,也沒有碎玻璃渣子,但是頂上都是些琉璃瓦。不但滑不留手,更是顯出了些富貴氣象。從這個距離看,不能夠看到任何裡面的建築。但是光這一圈圍牆,就幾乎是在暗示著這家人底氣十足了。
那大門看起來是鐵皮的,邊上有個醒目的攝像頭。此時何田他們的汽車還沒有靠近,那門就緩緩滑開了,露出了裡面的照壁。無論從那一方面看,這都像是有錢人在鄉下的房子。
何田滿意地看著這一切,這應該就是自己當初建議基地搬家的成果了。當初的雪寶山基地雖然隱蔽,但是離市區還是遠了點,並且購物不便。最關鍵的是,不時地會有領導來打秋風。
而眼前的這個基地,並沒有在大路上,不會有那麼多人有事沒事地過來轉悠。何田幾乎都能夠想象到,基地隨便用某個有錢人的名義,給村領導塞點好處,就可以在這裡修房子了。雖然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的好奇心很強,但是你總不能夠有事沒事就跑到人家的私人住宅里去吧?
汽車轉過照壁,眼前就是一大片空地,幾棟兩三層的小樓散布在空地邊上。後面好像還有其他的房子,但是汽車已經停下了。
茅章下車后就把何田往後面帶,何田看到有些人在外面活動著,還有的人,就趴在欄杆上呆。這些人實際上也不過就是些普通人而已嘛,何田看著他們,還真看到了幾個熟人。都是以前在基地里的人,他們對何田揮了揮手,卻沒有走過來。
「我們最好是先到地下基地去,無論如何,先檢查身體吧,別弄出什麼紕漏了。」茅章看何田有些想走過去打招呼的樣子,便提醒著,「他們也是看到了我剛帶你來,所以就沒有來找你說話呢。」
地下基地的結構,幾乎是雪寶山基地是一樣的。還是那熟悉的電梯,以及簡單的操作方式。何田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后,茅章就出去了。他走的時候板著臉,一絲不苟的。何田能夠理解,因為他現在也一樣。站在他面前的,是杜雯。
「在這次戰鬥中,你的表現還算不錯。」杜雯雖然應該是在誇獎,但是何田總覺得她說得很是勉強的樣子,「你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這個……我還以為你正準備於他同歸於盡呢。」
聽著這話背後的意思好像不大妙,何田急忙說道:「是的,大人,我一開始確實是有這樣的打算。但是手雷已經用完了,雖然我聽說能量塊被擊中以後,也有可能生爆炸,但是我還沒有試過。我並不知道,是不是只需要一槍,就可以引爆能量塊。」
說著說著,何田的語氣,變得越激昂起來:「如果我的死可以消滅敵人,我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但是我不能夠把這樣重大的事情,寄托在一個我根本無法肯定的假設上。我死不足惜,但是那會害了我的戰友!而我又無法坐視自己的戰友和敵人戰鬥,所以我想,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吧。當時我以為我死定了,只是遺憾不能夠親眼看到敵人死去。不過還好,我現在可以再次和敵人戰鬥了。」
何田的臉上,適時地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但是又顯得有些迷惑地說道:「不過後來又生了什麼?敵人是誰殺了的?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去向他請教對付敵人的技巧。否則的話,我不配作為帝皇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