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 球!(完)
在這要死不活的下午,懶洋洋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把欄杆的影子弄得稀奇古怪。走近一些的話,連空氣中漂浮著的塵埃彷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陽光不能夠直射的走廊深處,何田的手上突然閃過了一道銀光,他的手指在緩緩拉長!不止如此,他裸露在外的整個右手部分,都開始泛起了銀光。
何田皺了皺眉頭,眼睛盯著自己的右手,默想著將顏色變回去。那袖子下的部分,突然如同水面泛起波光般蕩漾了幾下,然後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膚顏色。
這顏色一路向下,但是在到達指間的部分,卻突然停了下來,無論何田如何集中精力,都還有一部分是銀色的。
「奇怪了,怎麼始終有一部分無法變色?但是我明明感覺到那一部分我也可以控制的啊。」何田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指尖,突然靈機一動,先讓自己的手指長度恢復到了原樣,然後再想著控制顏色。果然,那一點銀色現在也可以控制著恢復成了皮膚的顏色。
何田對於自己新的現大感滿意,「在上午的時候,只是試驗出了可以將這東西覆蓋到皮膚上。雖然不阻礙透氣出汗,顏色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這種模擬皮膚顏色的功能,只限於保持著薄薄一層的時候才行。只要有了什麼變化,即使只是在指尖模擬出了一根刺,那刺也會是銀色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來消除這個限制,但是現在還是先做正事吧,其他的可以慢慢試驗。」他這樣想著,再次控制著那液態金屬灌進鎖眼裡。不過這一次,何田用挎包擋住了自己的手,即使突然有人來,也無法看到他手上的銀芒。
在上午的時候,等何田回過神來,現那古怪的球好像只是讓自己多了層皮膚而已,所以何田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真正讓人到崩潰地步的,應該是自己變成怪物什麼的才差不多。
必須要感謝何田平時看的那些意淫小說,對比起那些被雷劈中就可以成為人,上個廁所就可以成為救世主等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何田揀到了一件有些前的內衣,那簡直是出門都不好意識跟人提起。
是的,何田目前就是如此給那團疑似液態金屬的東西定位的。雖然何田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腦海中所看到的那些,但是卻並沒有被控制的感覺。除了那個星空的場景之外,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就連身上這東西的使用方法,都是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
因為何田預先想的都是些奪舍啊,精神控制啊之類的事情,事後現自己只是多了件極度貼身的內衣,難免在失望之餘,又很快地接受了這有些詭異的事情。
正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何田當時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把這奇遇告知大眾。不管人性本善還是本惡,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就顯露出了無法估量的財富,那結局通常都不會很愉快。
正因為如此,當時何田才能夠給自己催眠似地,強迫暫時不再去想此事。就算只是拿到手一個新玩具,人們都會忍不住把玩一番,何況是如此神奇的……內衣。
可以想象到當時何田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剋制住,事後他還能夠若無其事地回報社,還可以和葉蘭玩曖昧,其實也就算不了什麼了。有些人的心理素質就是要過一般人,可惜的是,大家所得知的時候,往往是他們的案子了。比較起來,何田的忍性,其實算不了什麼。
此時何田手指間多出來的部分,其實就是身體上其他地方覆蓋著的液態金屬。只不過多出來的部分體積沒有多少,所以並沒有讓何田覺得自己身上少了一塊。
那就像是何田手指的延伸一般,接近於手指的觸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門鎖中的縫隙。何田努力了一會兒,想讓那東西擁有視覺,卻可恥地失敗了。
現在那東西就像是橡皮泥,可以填充進鎖眼中。何田試了試,感覺到這就應該是鑰匙的形狀了,又轉而默想著讓那東西變硬。
因為形體已經確定下來了,似乎改變硬度要比改變形狀更容易些。只是五秒不到,何田就感覺到了,那多出來的液態金屬已經達到了普通鑰匙的硬度,還正在向鑽石的硬度持續轉變中。
何田急忙停了下來,轉動著手腕,但是連身體都彎了過來,鑰匙都只擰了一圈,而這種防盜門鑰匙需要擰兩圈半才行的。何田愁眉苦臉地看著,如果是正常的鑰匙,鬆手后再擰也就是了,但是現在鑰匙就長在手指上,那可怎麼鬆手啊?
在上午的時候,何田已經試過了,這東西可以在皮膚表面伸長,甚至是改變形狀,但是偏偏無法離體。何田曾經抓下一小塊來,無論當時是什麼形狀和顏色,只要那東西一離手,落在地上就馬上成為了一個銀色的小圓球。但是只要和身體的任何一部分接觸到,又會馬上溶入皮膚表面。甚至只要是自己離那分離出去的部分足夠近,那圓球也會自己滾動過來。
當時何田眼睜睜地看著那團銀色小球翻滾著撞到自己的鞋上,然後在撞擊到的邊緣部分波動了幾下,就恢復了平靜。這樣的場面讓何田毛骨悚然,顯然他是想起了某部著名影片中的經典場景。
幸好何田確認自己的意識存在,還可以使用這來歷不明的東西。他感覺不到這團液態金屬有任何的自我意識,大概就如同是一台電腦。就算是有些功能還沒有被使用者覺,但總會弄清楚的。
突然何田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鑽牛角尖了,既然我可以控制這東西,又何必想著自己轉動手腕呢?」
於是何田便讓門鎖中的那部分液態金屬保持原樣,露出在外的部分如同漩渦般扭了幾下。只聽得喀嚓一聲,防盜門打開了。
何田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原地,先將那鎖孔中的液態金屬回收。同時再次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是客廳,不過現在這房間有一大半就是鴿子籠,裡面那些眼紅紅的小生命唧唧咕咕地低聲叫個不停。
何田不知道家養的鴿子是不是容易受驚,但是他進屋后又反手關門,動作都是流暢而輕柔,所以那些鴿子並沒有驚慌失措地撲扇著翅膀亂叫。
輕手輕腳地快檢查了一遍幾個房間,何田鬆了一口氣。他再仔細看了看食盒裡的飼料,判斷出應該是才加過的。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來了。
何田計算著時間,將手機摸出來設定了鬧鐘,然後就躲到了衛生間裡面去了。這裡倒是沒有養鴿子,想必那些人也覺得沒有必要吧。
現在終於可以不受打攪地進行一些試驗了,何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凝神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的前端閃著銀光,然後開始變得尖銳細長。
他今天下午之所以到這裡來,看看養鴿戶不過是個借口而已,關鍵是他需要一個空間來試驗一下自己新得到的能力。
何田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也許能夠打開任何門鎖。從舉報人的話中,何田知道了這家養鴿子的人每天就是來餵食添水而已,有時候還要打掃一下,但是通常不會在下午打掃。這樣一個不受打擾的,更關鍵的是,不會引人懷疑的地方,很適合讓何田作為臨時的試驗場所。
如果有人好奇心過剩,何田也可以完美地回答出自己的行蹤。還會有無懈可擊的證人和證物來證明,何田確實是因為工作原因,出現在這棟樓里。但他若是自作聰明地想要另外找個地方,又不幸被某人看到了。那麼在今後的某一天,也許何田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謊言,付出更大的代價,去掩蓋現在的謊言,其結果很有可能是引起更大的懷疑。
當他從這棟樓裡面走出去的時候,自覺了解了一些東西,但是又產生了更多的迷惑。還好,等到下班以後,就有更多的時間來繼續試驗了。
何田不再胡思亂想,在路上就考慮好了稿子。回到報社后,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把稿子寫了出來。再檢查了一遍,改了幾處地方,何田就把稿子交到了編輯部。
按照慣例,江北都市報在每天下午下班的時候,採訪部都要開例會。這個時候是交稿的截止時間,再晚一點,就是編輯要改稿子,然後排版印刷了。除非是當地的重要會議之類的,否則再了不起的稿子,也無法讓鐵面無私的編輯們更改一下時間。
這個例會也不是讓大家來聽廢話的,在會議上,大家都要說說自己今天跑的是什麼新聞。這樣一來,那些當天沒有寫稿子的記者,除非是臉皮極厚,否則總會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的。這也可以算是用屈辱來刺激得大家不要偷懶,對於許多人來說,還是比較有效的。
另外就是大家要說說第二天的安排,這不但是繼續逼迫大家,也是要讓彼此心裡有個數。免得到了地點,才現竟然是好幾個同事去採訪同一件事情。或者是記者都失蹤了,報社還不知道人到哪裡去了。
當然讓記者們討厭的環節也有,那就是評報了。記者們必須拿著當天的報紙,說說自己的評價。這就相當微妙了,好話人人愛聽,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夸人的。
肯提出點意見的人相當少,就算是要說,也大多是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通常來講,只有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才會直言不諱地指出文章里的問題。
所以這樣一個本可以促進大家提高的環節,已經越來越流於形式。遇上了有人能夠在眾人面前用語凌厲地評報,大家簡直就像過年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