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瞄到靈月臉上清楚的巴掌印，俊眉不悅的蹙著。「雅甯，你這是在做什麼？」
剛剛紀學長跟他說雅甯去找白靈月，有可能是因為最近他們之間的緋聞傳太凶，造成她吃醋。
面對紀學長的說法，他一笑置之，如果雅甯真的采找白靈月興師問罪，絕不可能是因為太愛他，恐怕是為了維護她和她父親的面子。
「我……」丁展睿的出現，讓文雅甯頓時抑下內心的妒火。『我要她主動離開醫院。「
「為什麼？因為我和她之間的流言嗎？」丁展睿撇了撇嘴，「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在乎我的事？」
面對他的質問，文雅甯一改剛剛如妒婦般的態度，變成他最熟悉的文大千金個性。
「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要白靈月離開，我不能讓你們之間的緋聞繼續傳下去，那可是會讓我和我父親沒面子的。」
她的答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讓人家知道你們欺壓一個軟弱的清潔工，那不是一樣都會沒有面子。」
文雅甯又驚又怒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當著她面，如此的維護白靈月。
無風不起浪，他在醫院不曾傳過什麼緋間，這次會有他們關係暖昧的流言傳出，從他現在的態度大概知道，真有其事。
她不曾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包括她。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將白靈月趕出醫院，並且要他現在就做出決定。
「展睿，你不用再說了，白靈月繼續留下來只會讓我更丟臉，我要你現在就叫她滾蛋，不然的話，我們就分手！」
現在，他必須做出選擇。
文雅甯一臉自信的等著他的答案，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前途不利的決定。
而站在一旁的靈月，則對她提分手一事感到驚訝。讓他們兩人分手，正是她的第二個任務。
不過知道了丁展睿和文雅甯所謂各取所需的交往，她不認為此刻他會選擇分手。
丁展睿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雅甯，現在這樣幼稚的你，一點也不像你。」
她到底該是怎樣的一個人，連她目己也不清楚了，現在，她只知道，她不準白靈月繼續再和他見面。
她現在就要他做出決定，同時也讓白靈月知道，丁展睿需要的女人是她文雅甯不是她白靈月，她根本就不能和她比。
「展睿，你應該了解我的個性，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你不叫白靈月滾，那我們就分手，我是認真的！」
空氣里瀰漫著僵凝氣氛，而丁展睿臉上的神情也愈來愈緊繃。
「雅甯，我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感覺。」
他不顧她提分手的威脅，仍舊不願開口要白靈月滾！他的回答，讓文雅甯原本充滿自信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不顧自己的前途，不怕惹火她這個董事千金女友，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丁展睿。
他真的愛上白靈月了嗎？
那天他臉上的溫柔笑容也是因為她嗎？
分不清楚是怒火還是妒火，文雅甯瞪著他，冷怒的說：「很好，你決定選擇她是嗎？那你就去和地位低等的女清潔工交往好了，我們就此分手，丁展睿，我們分手！」生氣的撂下分手的話后，她轉身離開。
靈月圓眸睜得好大。他們真的分手了，那表示她第二個任務完成了。
雖然完成任務，可是她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是因為莫名其妙就達成了第二個任務的緣故，還是因為文雅甯剛剛的行為讓她覺得困惑？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不在意他。
丁醫生，你真的要和文小姐分手嗎？「
「不是我說，是她提分手的。」
「丁醫生，你真的認為文小姐不愛你嗎？」
他們分手，她的任務達成了，照理說她應該感到開心的，可是，她的心總覺得怪，無法說出那怪異的感覺，只覺得不好受。
「你剛剛沒聽見她說了，她不想她和她父親丟臉的嗎？」丁展睿不明白她真不懂嗎？「算了，分手就分手。」
「我覺得文小姐是很在乎你——」
「別再提她的事了！」丁展睿截斷她的話，不願意再繼續談論下去。「你的臉有點腫，痛嗎？」他伸手輕撫著她略微紅腫的臉頰。
清澈的瞳眸倏地閃過過一抹驚色。他……怎麼會？
「怎麼了？你的表情有些奇怪。」
「呃，沒事。」靈月勉強的露出一抹淺笑。
「你應該不討厭我吧！」
「嗯？」她讓他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話，感到困惑。
「那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她整個人怔住了，沒有開口回答，但明亮水眸像是要找出什麼似的直看著他。
發生感情糾紛的三個人，誰也沒發現一旁大樹的樹枝上，小天使就坐在上面。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剛好飛到這裡休息。
小天使低頭看著，原本還開心見到靈月姐姐順利完成第二個任務，但忽地神情變得驚慌，迅速回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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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上帝！」
回到天上，小天使一路大聲嚷嚷的來到上帝面前。
「小天使，怎麼了？不會也被小惡魔追了吧！」這陣子靈心每被小惡魔追，就是像小天使這樣嚷嚷跑來找它。
「我不是被小惡魔追，而是大事不好了。」小天使驚慌失措的喊著。
「發生了什麼事？」小天使很少這樣的，像是受到很大驚嚇。
小天使飛到上帝身旁，將剛剛所看到的事，低聲告訴了它。
「這是真的嗎？」上帝也露出一抹驚色。
「對，我不會看錯的。」小天使堅定的點頭，「撒旦果然是個大惡魔，居然做出這種事，上帝，我們要不要去抗議？」
「抗議已經太晚了，只能等到比賽結束。」
「怎麼會這樣，那靈月姐姐不就輸定了。撒旦真的好壞，居然暗地裡做出這種事。」
上帝輕笑了聲。「如果他不壞，就不叫撒旦了。」
「可是靈月姐姐該怎麼辦？」
「不需要太過在意撒旦所做的事，因為命運的法則是不容更改的。」
也就是說，靈月最後會不會輸了這場比賽，命運的法則里早就已經有答案了，不管撒旦暗地裡做了什麼，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這事暫時不要給靈心知道。」
「為什麼？」如果靈心姐姐知道，那她一定會提醒靈月姐姐要小心。
「我說了，命運的法則是不容更改的，靈心若是知道了，只會為她自己增添困擾，對事情的結果並沒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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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手拿著那天在醫院機車棚撿起的小紙張，來到了小紙張上的醫院。
站在病房外，她再次核對病房的號碼。丁展睿的父親就在裡面。
三天前，他在公園向她提出交往的要求時，她驚訝的發現他的「秘密」，她不懂他那麼做的原因，難道他的內心真的沒有愛，他真的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不是，他根本不是那樣的，冷漠無情的人是不會一個人承擔手術失敗，那晚更不會專程回醫院救小志，還喚醒他活下去。
她很想知道為何他的個性會變得如此的偏激，甚至在想，是不是解開他心中的結之後，他就會懂得愛、看見愛。
靈月敲了病房門之後，開門走進去，病床上躺著一個閉目的老人家……不，他的年紀還不是很老，但他身形消瘦、臉頰凹陷，看起采像是病得很重的樣子。
孫正南倏地睜開了眼睛，意外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美麗女孩。
「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嗎？」他看著走向病床的她，「可是我有罪，我沒有資格到天上。」
他有罪？對於他的自白，靈月困惑不已，再往前走一步，好讓他可以清楚的看她。
她甜甜一笑。「抱歉，我不是天使，我的名字叫白靈月。」
「白靈月？」他認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發覺純凈漂亮的她看起采還真像是天使。「我以為是上帝派天使來帶我走。」
「我想請問你是否認識丁展睿？」
一聽到丁展睿三個字，他有些驚愕的看著她，「你是誰？怎麼會找到這裡的，你是記者嗎？」她的目的是什麼？
丁展睿是他私生子一事，目前知道的就只有他的家人、他的律師，當然還有丁展睿自己，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會是記者嗎？他不在乎自己有私生子的消息被報導出去，但他擔心會影響丁展睿目前的生活。
「您不用緊張，我不是記者，我是他醫院裡的同事。」
靈月將那天在停車棚所看到的事說出來，並且告訴他，今天為什麼會來找他的原因。
「沒錯，他是我兒子。」孫正南紅了眼眶，「可是我不配當他的父親。」
她拿了張衛生紙給他，聽著他說出他們父子之間的事。
他是國內知名的大學教授，年輕時候一次參加研討會，結束后和幾位朋友去喝酒，認識了丁展睿的母親。
他對於年僅二十歲卻要在酒店討生活的她感到憐愛，兩人因此有了進一步的交往，之後她懷孕了。
那時候的他早已娶妻生子，有個人人稱羨的幸福家庭，而且正面臨升任教授的操行考核，是絕不能鬧出第三者風波來的，因此他讓展睿的母親生下他，然後允諾每個月都會寄生活費給她。
展睿出生后，他怕被人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子，會壞了他在學術界的名望，從沒有去探望過他，但每個月仍會固定匯錢給他們母子。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至少讓孩子生活無虞。
「我一直以為每個月寄錢給展睿的母親，她會好好照顧孩子，後來我才知道，她身邊的男友從未間斷過，甚至還為了養男人，又跑回去酒店上班。」說到過往傷心事，孫正南眼淚直流。
「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是在他八歲那年，他母親通知我他快死了，我到了醫院，才知道他自小就被她母親的同居人虐待，那一次他差點被打死。」
靈月驚訝的瞠大眼，一顆心揪痛不已。「那後來呢？」
「我本來想收養展睿，可是被我妻子發現他是我的私生子，她氣得要和我鬧離婚，並且說要將我和酒店小姐生子的醜聞爆料出去，讓我身敗名裂，當時我為了維護所擁有的一切，只好再次將展睿丟還給他母親。」
什麼？！靈月倒抽了口氣，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怪不得他會說沒有人愛他，原來真的沒有人愛他。
晶眸盈滿淚水，她胸口疼痛得說不出話來。
十年前他母親去世，我才又再次和他見面，當時我說要收養他，並資助他念醫學院，但被他冷冷的回絕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對那孩子的傷害有多大，讓他成為如此憤世嫉俗又冷漠的人。
「展睿不認我這個父親，不原諒我，我不會怪他的，可是，我希望他可以拋下內心的恨，讓自己過得快樂一點。」這是他死前唯一的願望。
律師曾替他打聽展睿在東亞醫院的一切，他的風評沒有很好，而且還為了前途和董事千金交往，這些聽在他耳里，痛在心裡。，靈月真的不懂，為何凡人可以為了自己的私慾，做出傷害孩子的事，小志的父母是這樣，丁展睿的父母也是。
「我想為過去的自私向那孩子說聲道歉，我之所以要道歉，並不是希望去得到他的原諒，而是希望他內心的怨恨不再那麼強烈。」
看到孫正南老淚縱橫，靈月知道他是真的感到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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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你過來。」
靈心呼喊著妹妹，讓她到一旁無人的騎樓下。
「姐姐？」看到姐姐生氣的樣子，剛走出醫院的靈月低下頭。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得知她來找丁展睿的父親，靈心知道這次得好好的責罵妹妹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人的內心怎麼可能會沒有愛……」
「靈月，我不是叫你不要管別人的家務事嗎？你已經完成第二個任務，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第三個任務，也就是奪取丁展睿的健康，讓他從此不能當醫生。」
奪取他的健康，讓他從此不能當醫生！靈月怔住了。
剛剛聽完丁展睿的故事，她的胸口到現在還泛疼，要她再次去傷害他，她……做得到嗎？
猛地，她胸口疼痛加劇，讓她快不能呼吸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丁展睿其實很可憐……」
「靈月，你覺得他可憐，那你為什麼不能同情姐姐我？」靈心換一種說法來勸妹妹。
「同情姐姐？」
「一旦任務失敗，你的心將慢慢死去，然後得經歷十世的輪迴轉世才能再回到天上，你知道我會有多麼難過嗎？」未了，靈心還擠出幾滴眼淚來。
「姐姐……」
「靈月，你一定要達成任務，不然姐姐會很傷心的。」
「我……」
「我知道丁展睿要求你和他交往，你就答應他，這樣你就有更多機會完成最後一個任務了，懂嗎？」
靈月面有難色。「姐姐，我……」
「你只要記住他的三個厄運是因為自己壞得來的，不是你加註在他身上的。」
「可是我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壞……」
「靈月，你是不是想讓姐姐為你傷心難過？」
「我知道了。」
看著靈月離去的背影，她不是故意要這樣強行逼迫妹妹，而是她發現她愈來愈在意丁展睿。
靈月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之所這麼在意丁展睿的事，甚至想盡辦法要讓他心裡有愛，是因為愛上他了。她得在她發現對他的情感前，幫她完成第三個任務。
因為時間拖得愈久，她怕靈月就愈無法下手。
「靈月，姐姐一定不會讓你死去的。」
「姐妹情深，真是感人唷！」
聽到嘲諷的聲音，靈心轉頭看著穿著合身剪裁的墨綠色西裝，英俊臉龐掛著一抹邪魅笑意的男人。
他看起來有些面熟，可是凡人怎麼可能看得見她呢？
審視了老半天，靈心突地大叫，「你是綠惡魔？」
「賓果！」俊魅的笑容加大。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你……你想怎麼樣？」她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她自信對付小惡魔不成問題，但綠惡魔可是撒旦手下屬一屬二的大壞蛋，如果他真的要對付她，她根本就打不贏他。
「紫紫紫……紫天使，別那麼緊張，我我我……我只是聽說白天使已經完成第二個任務，過過過……過來看看，順便祝賀一下嘍。」
聽到綠惡魔故意學她剛剛因緊張而給巴的語氣，她氣得漲紅了臉。
可惡！他居然取笑她，他真的很壞。「你會來這裡，一定打了什麼壞主意，你說，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綠惡魔故作一臉無奈。「你不是天使嗎？怎麼會懷疑人家善良的心，我可是誠心來祝賀白天使達成第二個任務的。」
「惡魔哪會有什麼善良的心。」靈心吐槽回去。「你想怎麼樣？」。「我只是過來看看，因為小惡魔說，只要紫天使不幫白天使，那麼白天使一定無法達成任務。」綠惡魔噙著笑說。「現在看來好像是真的耶！」『儘管他臉上有著笑容，但那冷笑令靈心頭皮發毛，而且他話中的意思，好像要對付她，讓她無法再來幫妹妹了。
「我沒有幫她；我我我……我只是來看她而已。」
「看來得讓你不能常常來探望白天使，這樣我們才能贏得這場比賽。」
「難道惡魔都一定要這麼壞嗎？這樣欺負女生算什麼？」靈心集中注意力，準備趁綠惡魔不注意的時候離開。
「你又說對了，我們就是專門做壞事的。」忽的綠惡魔搖身一變，回復了原來的模樣。
讓小惡魔追久了，靈心也變得機靈，見到綠惡魔回復原身的同時，飛快落跑。
不過，雖然綠惡魔說是聽小惡魔的話才過來看看，可是他擺明了不准她再來找靈月，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事。
該不會是黑惡魔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吧，或許她該抽個空偷偷過去查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