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請你繼續流血
朱煥明把那女子放進了車裡,自己也上了車,並示意馬車繼續前進。
但她更關切的還是那個女子。
這麼多年來,她幾乎從未見朱煥明這樣失態過。
她扶那女子靠在自己身邊,輕聲地問朱煥明:「她怎麼了。」
朱煥明道:「沒什麼,她應該只是身體虛弱心力交瘁。」
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女子的臉。
「你認得她么?」
朱夫人試探著問。
「我認得她么?」
朱煥明笑了一下,這一笑里包含著很多滋味。
「我當然認得,苦苦尋找了近二十年,我怎麼會不認得。」
「你說什麼?」
朱夫人渾身一震:「就是她?她就是……就是香香?」
「是的,她就是香香。」
朱煥明把夫人的手握在手中,緊緊地握著。
「她就是香香,她就是我找了近二十年的香香,找到她雖然不能贖我當年的罪孽,但總算可以告慰一下九泉下的師父了。」
完這話,他已經是熱淚盈眶。
雙英刀客看出朱煥明的武功了得,但究竟了得到什麼程度,他們看不出。
正因為看不出,他們才不擔心。
就憑嚴松子,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就不信還能讓這傢伙跑了。
這個女人絕不能讓他帶走。
不是女人的問題。
面子的問題。
女人沒了可以再去找一個。
面子呢?
面子丟了怎麼找?
想在江湖上混,面子是絕不能丟的。
可是還沒等他們出刀,嚴松子已經倒了下去。
要命的是除了那道閃電一樣的剎那光華,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對方就在他們眼前幾尺之遙把人殺了,而且殺的是他們認為武功高強的嚴松子,而他們居然連人家怎麼出的手都沒看清。
準確點說不是沒看清,而是根本就沒看見。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一向相當敬佩敬畏的嚴松子就已經成了個死人。
兩個人象給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嚇得僵在那裡,直到朱煥明的馬車遠去,他們還沒回過神兒來。
馬車幾乎看不見蹤影了,兩個人這才獃獃地互相看了一眼,又重新扭頭去的嚴松子。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子英失魂落魄地道。
何三英兩眼直,晃了晃披散著半截亂的小腦袋,獃獃地道:「不知道。」
子英也獃獃地說了聲:「我也不知道。」
他剛說完,只聽背後一個聲音道:「我知道。」
他們嚇了一跳,同時回身,看見一個人正拖著懶洋洋的步子走過來。
這人身材高大,紅袍如火,腰間掛著一柄又長又闊的巨劍。
因為劍太長,以至於劍尖拖到地上,隨著他的腳步有節奏地出沙沙的響聲。
「你知道什麼?」
子英疑惑地看著這個大大趔趔懶懶散散走過來的人,當看到那把特大號的劍的時候,心中一動,總覺得對這樣一把劍有些印象,可他看看劍再看看人,到底什麼也沒想起來。
紅衣人來到近前,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嚴松子,嘿嘿一笑:「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那表情跟看一條死狗沒什麼分別。
「是誰?」
雙英刀客異口同聲地道。
「朱煥明。」
紅衣人說完,看著對面兩個人的反應。
「朱煥明……」何三英雙眉緊皺,邊嘀咕邊看著於子英,「這名還真有點耳熟。」
子英點點頭:「是***好象在哪聽過,在哪呢?這名……」
正念叨著,忽然兩個人同時一拍腦袋:「是他。」
紅衣人又沖兩個人嘿嘿一笑:「想起來了。」
「想……」於子英只說了一個字,馬上警覺地閉上了嘴,滿懷戒備地看著紅衣人。
何三英卻脫口道:「那東西不就在他手上?」
他一說完,紅衣人笑得更開心了:「對,據說東西就在他手上,怎麼,想不想要?」
何三英看樣子想說話,可張張嘴又憋回去了,大概覺得這種事不宜張揚。
紅衣人笑道:「不敢說?怕什麼,想要就是想要,你看我就想要。」
子英冷冷地道:「不錯,咱們也想要,不想要那東西孫子才會到這鬼地方來。」
紅衣人嘿嘿道:「這就對了,你們說不想要也沒有人相信。敢想敢做敢說,這才是江湖好漢,不過,這樣一來就有個問題了。」
「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東西只有一份,現在我們三人都想要,你說怎麼辦?」
雙英刀客沒說話,緊盯著紅衣人。
紅衣人道:「你們肯不肯不和我爭,把東西讓給我?」
「你說呢?」
兩個人眼中已有了敵意。
「那就是不肯了?」
紅衣人仍在笑,但笑得有些冷:「那我只好殺了你們。」
「你說什麼?」
雙英刀客同時握緊了刀。
「死人是不會和人爭東西的,也只有死人才不會爭。」
紅衣人不理會二人,看著地上的嚴松子道:「剛才我聽有人說南陽城裡註定要開始流血,這話只怕不假。我還聽到有人對他從你開始流血。」
他的目光從嚴松子身上轉向於子英,道:「現在我也想說一句。」
「什麼?」於子英只覺得心中一寒。
「請你繼續流血。」
話未說完,紅衣人已到了於子英面前,一拳直搗於子英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