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那是何映水，當她看見羅啟恆在演話劇的時候一直盯著瓔珞看就開始懷疑，於是想找他問個清楚，誰知正好看見這一幕。

輕微的抽氣聲。

眼前有一塊方帕，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充塞鼻間。

她抬起頭，是他，羅啟恆。

「走吧，天這麼晚，我送你回去。」他還是那麼的體貼入微，可是那一切都將不屬於她。

她點點頭。

「映水，你都聽見了吧。」他的聲音輕輕地，像月光般柔和。

「恩。」她已經發不出別的聲音。

「對不起。」他突然停住，兩眼歉然的看著她，「傷害你本非我所願。」

「我知道，從小時侯起我就不曾入你的眼。」她突然笑了，因為現在只有笑才能帶給她勇氣與力量。

「你說吧，為了補償你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看著她那樣笑他急了。

我想要你把瓔珞忘掉，行嗎？這是她想要的，但是她搖搖頭，說道：「你不曾虧欠我，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所以，所以我希望我們分手的時候能夠開開心心的。」

「我……」他還想說些什麼。

她伸出手掩住他的唇，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將屬於我，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她忽然變開朗般笑道：「我現在很輕鬆，不用在做那個不是自己的自己了——好了，你請我吃冰激凌，我要雙球的。」

***

「今夜是個不眠夜啊！」躺在床上的蕭瓔珞抬頭看著天花板，思緒煩亂。

我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呢？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呢？當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我為什麼會承認呢？那麼我到底喜歡望晨嗎？

我不知道！

我的腦子怎麼這麼笨！她敲敲自己的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今夜顯得特別的漫長，當東方曙光乍現時她才緩緩睡去，在陷入無意識的狀態前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希望任何人傷心。

早上7點半，頂著熊貓的眼的瓔珞昏昏沉沉地準備去學校的時候，門鈴響了。

是映水。

她頂著跟瓔珞一樣的黑眼圈。

「瓔珞，今天能不能陪我？」

瓔珞奇怪地看著她，她好象有話要跟我說？

「你好象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她沒有否認也沒承認，只是說：「今天我們放老師一天鴿子，先去瘋狂大採購，再去蹦迪，攀岩，打保齡球。」

瓔珞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真何映水，她今天吃錯藥拉，先別說要放老師鴿子已經太不正常了，就是蹦迪、攀岩也不是映水能玩的啊？今天她一定有事。

「怎麼，不願意啊？」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她居然也會這一招）。

「怎麼會呢，既然我們的何大小姐說了，小女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啊！」她開玩笑。

「瓔珞，你有化妝品嗎？」

「你要這個幹嗎？」難不成她還想化妝？

「當然是要用咯。」她露出一副你真笨的表情，「你想想看我們這種未成年人如果當街被老師抓到那多坍台啊？而且有些地方未成年人不得入內的，我們不打扮的成熟點怎麼行？」

「哦，知道了。」看來瓔珞是被映水的改變給嚇傻了，什麼都聽從她的吩咐。

「我幫你畫，你幫我畫。」映水心裡笑得可陰險拉！嘿嘿等會把你畫老一點，算是小小的報復拉！

於是兩人打扮地誇誇張張的出門了！

這邊教室里羅啟恆心不在焉，眼睛老是瞄向瓔珞坐的位子，她在躲我嗎？為什麼今天沒有來呢？

那邊街上瓔珞小心翼翼，就怕被什麼人認出來，還要仔細揣摩著映水的心思：她這樣的改變難道羅啟恆對她說了？

兩個化著濃妝的女孩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路上的行人都投過來驚奇的一瞥。

「喂，喂，映水，你不是說我們這樣化濃妝別人看不出來嘛！怎麼好象路上的人怪怪的？」想想也知道從來也不化妝即使化裝也是淡妝更何況是由專門的化妝師替她們打理的兩人化妝的水平，一個字——臭。

你說臉上粉撲得像塗了一層麵粉（當然，因為一盒新的粉餅全被用光拉）、眼影過於鮮艷（反正把瓔珞有的顏色全塗上去了一點）、腮紅刷得像猴子屁股（不用懷疑，那一盒腮紅也用光拉）、嘴巴上的唇線都畫出來了，而且顏色和唇膏的顏色也不配（你見過深紅色的唇膏，粉紅色的唇線嗎？）不用懷疑，這就是她們化的妝。這樣子的妝想要人不注意也難啊。

「哎呀！一定是我們化妝化得太成熟了，別人抵擋不了我們的魅力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映水在偷笑，今天她們的打扮簡直就是媽媽桑嘛！今天丟人了吧，瓔珞。這也是小小的報復哦！（她好象忘了丟人不只瓔珞一個人。）

一雙熾熱的眼神盯著走過的映水。

「你怎麼了，炎？」旁邊的白儒風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說來也巧，今天他們兩人正好翹課出來解決一些事情。

炎沒有說話，仍舊盯著映水。白儒風隨著他的眼神望去，「什麼，瓔珞！」他顯然大吃了一驚。「她怎麼打扮得像八婆？」

遠處的瓔珞打了個噴嚏，她朝四周望了望，天哪！白儒風正在朝她招手，這下面子丟大了。

只見瓔珞朝儒風的方向款款一笑，馬上轉頭拉著映水的水朝前奔去。

「瓔珞你好好地拉我跑什麼？」映水莫名其妙。

「那個……哦，等會我們不是要去攀岩嘛，所以先做一下熱身運動，免得等會抽筋。」虧她能想出這麼好的理由。

遠處的白儒風笑笑，輕輕地說道：「小丫頭你別以為逃得過此劫！呵呵！」

而冷炎則是露出誓在必得的微笑。何映水等著接招吧！

天色漸漸已晚，瘋狂的一天也快結束了，至少瓔珞是這麼想的。剛剛映水攀岩的時候她差點嚇死，嬌嬌女做這種事……哎！她搖搖頭，還是不要想了，她的冷汗又冒出來了。

公園裡的一角

鞦韆的擺幅很高，映水正玩得不亦樂乎。

「映水，你是有話多我說吧。」瓔珞的語調輕輕地柔柔的。

鞦韆的擺幅小了起來，慢慢地終於停了下來。她看著瓔珞，良久。

「瓔珞，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都喜歡上了一個人，你會為了成全我而退出嗎？」終於她開口了。

「映水，我不是這種人，我不會因為你是我朋友而退出的，這樣我便是看低了你而抬高了我自己。我會做的只會是讓他選擇而已。」

映水明顯的吁了口氣，不是瓔珞的退出他才來找我的，我不是那個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映水，你都知道了吧。」她問得小心翼翼。

「恩」她點點頭。

「我……」

「不要說對不起。」她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別忘了你剛剛說的話，你是要他選擇，而你是被選擇的人，你沒有錯，無須向我道歉。」

鞦韆又搖晃了起來，她抬頭看著夜空，發出感嘆：「星星真美啊！」

瓔珞在旁邊靜靜地坐著。

「我記得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雲淡風輕，我碰到了他，他長得好好看，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接下來，我就一直跟在他旁邊，他說話很幽默，這是我對他的第二印象，接著他發現了我，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語調很溫柔，這是我對他的第三印象。他幫我夾了一些我夠不著的菜，接著就被人叫走了，我就這樣一直看著他，我發誓，調皮如我，那次是第一次臉紅。可是他的目光卻追隨著一個像小天使般的女孩，她的皮膚像透明般，人也嬌嬌弱弱的，我覺得她是被光芒籠罩的人。可是我沒有放棄，一直追隨著他，他畢竟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我想蒼蠅般一樣的煩著他，使得他終於生氣了，他對我說：『他喜歡柔弱的女孩。』還小的我就一相情願的認為只要我也能像她一樣，他的眼光就會駐足在我身上，於是我拚命的學習怎麼變成柔弱的女孩，終於當有一天我自認為像那個女孩一樣的時候，我也和他上了同一個學校。他看見了我，他對我笑了，我的心伴隨著快速的跳動也期待著那一天的來臨。九月十號，他一直和我跳舞，幾乎沒有換過舞伴，在跳舞的時候他突然低下頭在我耳邊說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我欣喜若狂，我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他終於喜歡上了我。接下來，是一段快樂的日子，他每天接我上下學，對我非常的溫柔，我的心飄飄然了。可是，他從來都不說他喜歡我，而我卻一相情願的以為他是害羞，難以啟齒。直到有一天的來臨，我終於為一切找到了答案。那是一個笑話般的開頭，搞笑的人物，搞笑的劇情，殊不知我也將成為一個笑話。他用那場話劇終於找到了他的初戀情人，而我，哈！也功成身退了。」

任憑眼淚垂下，瓔珞茫然地看著前方，她不可避免的傷害了一個人，而接下來，她也一定會傷害另一個人。

「我真的很嫉妒你，瓔珞。」她看著她。「不過，今天算是報復你了，嘿嘿。」她笑了起來，是吐出了心事的輕鬆的笑。的352fe25daf686bdb4edca223c921acea

「是啊！我被你畫得像巫婆。」看見她輕鬆的笑，她也不知不覺輕鬆起來。

「彼此彼此，我也被你畫得像怪獸啊！」

***

羅啟恆回家住了，這可樂壞了羅家的長輩們，他們紛紛纏著羅啟恆陪他們做這做那，好象自己一個人做就不行似的。難怪羅啟恆要感慨：做孫子難，做羅家的孫子更難！

家裡所有的人都期待著羅啟恆的抬杠，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

「我搬回來住了。今天有點累，想上去睡一會。」說完他就上樓去了。

「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在大廳所有的人的眼神都相互交流著這個信息。

躺在床上的羅啟恆，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他現在的腦子裡只有一個人。

她就是蕭瓔珞。

她今天為什麼沒來上課，是在躲他嗎？

為什麼她說喜歡我卻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呢？

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他很沒樣子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很笨！至少是感情方面的白痴！

正當他在煩惱當中，有個人闖了進來——

「媽，您作為一個名門淑女，難道連敲門都不會嗎？」

「嘿嘿！那我重來一次。」說完就轉身開門再關門再敲門。

羅啟恆肯定他媽媽是來搗蛋的！

懶得理她，羅啟恆用枕頭蓋住頭部，當作沒聽見。

「你這個不孝子！你居然連你天下無敵最最美麗可愛迷人大方的媽咪都捨得避而不見！」羅母又自發打開門進來了。

「……」不理她。

「你……好！為了表揚你剛剛叫媽咪怎麼做一個名門淑女，媽咪決定明天讓你和我一塊出門。」羅母露出賊笑。

「我……」

「嘿嘿，媽咪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拉，因為我可愛孝順的兒子一定捨不得嗎咪哭吧！」

這是威脅，誰都知道羅母的哭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除非羅啟恆明天想戴個助聽器表示自己與眾不同一番，不然的話他還是少惹她為妙。

***

星期天

嘔！他真的很嘔拉，自己心情已經很不好了，還要陪她這個超級購物狂逛街，並充當她的萬能提攜機。他真是欲哭無淚啊！這不羅母又向他這裡仍來了一個超級醜陋的大猩猩（別懷疑，羅母的審美眼光有問題）。要他背著這個東西一路走幾條大街，他的臉往哪擱？他不要，嗚~~~他可是市南高中有史以來最最威風最最帥氣最最有女人緣的……

「兒子，兒子，在想什麼呢！我們要走了，我還要去買東西呢。」羅母的手在羅啟恆的眼前晃了晃。

「哦。」算了，就丟一次臉吧！反正這幾天一直不如意，也不差這一件了。

剛走出店外，羅啟恆就定在門口——是他們。

發現兒子又反常的羅母朝著他的視線望去，呵！一對很可愛的小男女朋友呢！看著他們手牽著手的樣子還真像她年輕的時候和他約會的樣子呢！可是兒子為什麼看見他們就露出那種怪怪的表情，還特別不爽地看著人家握著的手？難道他喜歡那個小女生，嫉妒那個——不過她怎麼都覺得那個小女生好面熟啊！好象哪裡見過。羅母歪著腦袋腦子裡正在收索著什麼。

「媽，我們走吧！」口氣有點沖沖的。這像她以前那嬉皮笑臉的兒子嗎？

「好。」羅母露出奸詐的笑容，以前一直被你整，媽媽這次一定要好好整整你好把我以前受到的屈辱洗刷乾淨。

「瓔珞，怎麼了。」

「有一隻猩猩好可愛哦！我好想要。」瓔珞戀戀不捨的看著那隻移動的猩猩。

「哪一隻？」他問她。

他看向瓔珞手指指向的地方，不用說，他肯定嚇壞了，那種樣子能說可愛嗎？（汗！瓔珞和羅母還真像，不是嗎？）

***

「孩子他爸，我記起來了，我記起那個女孩是誰了。」羅母在房間里大喊大叫。

「瞧你興奮的，慢慢說。」羅父一點都沒有在商場上冷酷的樣子，只是溫柔地看著愛妻。

「你還記不記得蕭遠行夫婦？」

「恩。」

「那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有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女兒。我們的兒子喜歡上她了。」羅母興奮異常。

「那又怎麼樣。」

「你還記得那捲錄像帶嗎？上面我們的兒子和那個小女孩……而且那個小女孩就是她。」她在暗示著什麼。

「你是說……。」他明白她的企圖了。

「對！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蕭遠行夫婦，告訴她們……。」其餘的話是在他耳邊嘀哩咕嚕的，我們無從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什麼壞壞的主意。

「兒子，看媽媽給你這麼大的禮，你一定會很感激吧！」羅母的笑容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