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其實那個姊姊,人也滿好的嘛。至少,她煮的飯菜很可口。

滕奔狼吞虎咽的扒著飯,兩眼虎視眈眈的瞪著桌上的菜,右手不忙夾菜、扒飯,夾菜、扒飯。

水煮鮮蝦、干煎黃魚、清炒空心菜、奶油燉白菜,一小碟的辣蘿萄,再加上一碗公的筍乾排骨湯,菜式不多,卻讓他吃得津津有味。

這廂他專心無礙的吃飯,那廂她們兩姊正為了「房事」爭鬧不休。

「為什麼我得跟他一間房?」許羨恩用力的皺著眉,粗魯的把碗放到桌上。

「因為我是妹妹。」許羨棋溫婉的微笑,一點也不受干擾的吃飯。

「為什麼姊姊就一定要犧牲?」她大吼,生氣的瞪著妹妹。

「誰教你把他帶回來,又誰教他死皮賴臉的要留在這兒?」許羨棋用柔柔水袖,輕輕抵著自己的口鼻。「自作孽啊……呵呵。」

許羨恩哀怨的瞪著始作俑者,「男高中生,你什麼時候才要滾回你家去?」

被拷問的人默默的忙著吃飯,可沒空閑理她。

「你!」

許羨恩真不愧是粗魯的,不,是女俠的代表,一個拐手三兩下就把他壓制在木桌上。

滕奔眨眨眼眸,一手被她拐壓在桌上,一腿膝蓋被她踩在腳下,衣領被她狠狠的揪起,她蜜色的容顏映在他臉前,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呃……」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滾蛋?」許羨恩惡狠狠的眯起眼。

「我覺得你們滿有趣的。」他微笑,然後輕輕的把她的手腳拿開。「我喜歡觀察怪人,這就是我的創作感,所以我決定留下來觀察你們。」

許羨棋一臉嫌惡的捂住口鼻,「她是,我才不是。」

「你只要碰到討厭的事,就會用袖子捂住嘴巴和鼻子。」滕奔露齒而笑,一面指著她的動作。

「喂!男高中生,我救你的目的,可不是要讓你把我們倆當成動物園裡的猩猩、猴子來觀察的啊!」許羨恩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又回復到方才的動作了。

「我的名字叫滕奔,而且不是男高中生。」他又輕輕的把女俠的尊手、尊腳給移開。

「叫男高中生比較親切啊。」許羨恩面露「微笑」的看著他。「有意見嗎?」

「沒……沒有,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許名羨恩。」許羨恩冷笑,指了指身後的妹妹,「她叫許羨棋。」

許羨棋輕顰娥眉,水袖掩鼻。「請不要將我的閨名隨意告訴陌生男人好嗎?我還未出閣呢。」

對峙中的一男一女,沒人理會她的埋怨。

「別扯開話題,我警告你喔,我才不要被人家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觀察。」她眯眼。

「這是職業病。」

「那又怎樣?沒人願意讓你觀察,況且,你留在這兒,我還得多養你一個廢物!」許羨恩齜牙咧嘴的看著他。

「喲,敢問這位姑娘,你這句話的意思,可是說小女子是個廢物?」放下碗筷,許羨棋巧笑倩兮的踩著小碎步來到姊姊面前。

「本來就是。」許羨恩倒是十分剛正不阿的直述。

「嗯,這又是我觀察到的另一點,你們兩個很喜歡吵嘴。」既然那位粗魯的小姐已經移轉目標了,他也可以專心品嘗美食。

「變態。」許羨棋水袖輕輕的捂住小嘴,然後對著姊姊。「自己招進來的禍害,就要自個兒收拾呵。」

許羨恩皺著八字眉,瞪著又悠哉的回位子上吃飯的妹妹。

「喂!男高中生,你要留下來的話就要繳伙食費,而且還要在客廳打地鋪喔廠許羨恩氣嘟了嘴,悶悶的坐回位子上。

「繳伙食費沒問題,但打地鋪……我不要。」滕奔很快的就回絕了。

看看這間簡陋到不行的小屋,兩邊就是兩姊妹的房間,中間一塊又被廚房和浴室給分割了,也只剩小小的方寸之地,湊巧的是,還正對著大門口。

現在是九月倒還好,再過沒多久冬天到了,北風一吹,寒意蕭蕭……隔日早晨,他倒成了冰棒一支。

「為什麼?難道要我把床分你睡?」許羨恩瞪大了褐色眸子,然後連忙搖頭,「我不要,我不要……」

「為什麼?」他不解的偏頭。

「男未婚、女未嫁的,當然不能同處一室啊!」她急吼。「更何況是同一張床!」

「喲,難得你也知道這道理呵。」許羨棋在旁邊火上加油,她心裡頭還是惦記著,今早在親姊姊的淫威之下,她不得不與男人獨自共處一室。

「那我睡床,你睡地板,你覺得如何?」滕奔偏著頭瞅她,一邊舀著碗公里的筍乾排骨湯。

「不願意——」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還拉長了音說話。

「所以,結論就是我們兩個睡同一張床上。」他對著她微笑地點了點頭,捧起碗喝湯。

許羨恩用力的皺眉,一邊小聲的嘟嚷著:「憑什麼我就得讓你留下來住……」

「因為我想留下來住。」放下碗,滕奔綻出一朵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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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留下來住!因為我想留下來住!」許羨恩不停的嘟嚷著,小手一邊忿忿不平的把軟呼呼的忱頭塞進枕套里。「他想留下來住,我就得收留他啊?」

氣不過,她雙手緊緊握拳,然後扁枕頭出氣。

收留一個人住下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嘛,更何況人家還要付伙食費來著,這間房子又是自個兒的,不必繳房貸或房租。問題是,她就算再怎麼大而化之,總也還是個女孩子家啊,要她跟個大男人同床,還得被人家當猴子看,怎麼想都……唉。

想到這個,許羨恩就整個人軟趴趴的癱在床上。

唉。

哎呀!她靈光一閃,總管老伯伯不是說要準備泡麵、罐頭嗎?這正好,叫那男高中生去幫忙搬吧!她可不指望那個只會捧書本的妹妹。

許羨恩的一貫風格,就是想到就做,她一刻也沒停的衝到客廳,找到纏著妹妹問東問西的滕奔。

挺悠哉的嘛?等一下我就讓你笑不出來。許羨恩不自覺的,唇角露出奸險卑鄙的微笑。

「嘿,男高中生,你跟我出門一下。」

滕奔過身看她,「要去哪?你要做什麼?」

真龜毛。「不會把你帶去賣掉啦,去幫忙搬一些東西,不然你明天就沒菜可吃了,想干吃白米啊?」

「喔。」他站起身,指指仍是坐著的許羨棋。「那她怎麼辦?」

被指的人,還全然無所覺的讀著她的書。

「我向你保證,等我們回來,這傢伙肯定還在啃她的書!」許羨恩不等他說話,逕自走出門外發動車子。

「性子真急。」滕奔笑笑的搖了搖頭,也著她的腳步走出門,還仔仔細細的關好木門。

「男高中生,你動作快一點啦!」

許羨恩已經騎上車了,腳還不停的晃著,催促他動作快一點。

「我有名字,我叫滕奔。」

「看你這麼慢吞吞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合你的名字。」許羨恩嘟嚷著。

「跟你這種急驚風一比,奔字反而比較適合你。」他取笑她,「或者是沖,不然躁字也滿不錯的。」

沒料到他會聽見,許羨恩橫眉豎目的暗自生氣。壞人!壞心腸!壞臉蛋!壞嘴巴!她氣呼呼的暗咬銀牙。

看這個傢伙,臉形瘦尖,一副無福之相:再加上大眼微彎,肯定勾引過不少少女芳心!然後比她這個女人還要粉紅的薄唇,看了就討厭;看起來俊雅的眉型,其實只是表相而已。這個男人根本跟睡著時是兩回事!

她後悔救了他,早知道放給他死、放給他爛,也好過招來一隻壞蟲,真是自作孽!許羨恩望著他的臉,內心緩緩的淌著鮮血。

「怎麼看我看到呆了呢?呵呵……快走吧。」

這個姊姊,有時候倒比妹妹有趣,個性又急又沖,有點像是火山頭,看來和她同宿,應該會滿好玩的。滕奔愉快的戴上安全帽,然後重重的往後座一壓。

「真自戀!難怪這麼討人厭……」許羨恩又自言自語了起來,不過還是乖乖的催動油門離去。

第一分鐘,在沉默中度過。

第二分鐘,滕奔有點尷尬的乾咳了兩聲,但沒人理他。

第三分鐘,他有點受不了了,試著尋找話題。

「嗯……」這是個發語詞,因為他不曉得該怎麼接下去才好。

「你想大便啊?」她索性機車往路邊一停,「請便。」

「我沒說要上廁所,我是想跟你說話。」他突然覺得,她好像滿討厭他的。

自從他堅持要住她家開始。

「喔……」許羨恩又繼續騎車。

「我可以叫你羨恩嗎?」滕奔很努力的釋出最大的誠意。

「隨你。」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那叫小恩?」

「我說隨你。」

「恩恩呢?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你要是再白目下去,我就會把你的脖子扭斷,然後丟到山裡喂狗!」她冷冷的笑了出來,然後轉頭瞪他一眼。

「呃……恩恩,其實你不生氣的時候很漂亮。」剛才其實已經聽那個妹妹說了一些有關姊姊的事了,她雖然沒有真正的武功,但好歹也是一身蠻力。

一想到她一個弱質女子,單憑己方就把他扛回家,滕奔就覺得腿軟,雖然他不胖,但好歹也是個男的,不輕啊。

「多謝誇獎。」許羨恩撤撇唇,擺明就是不想跟他再有言語上的牽扯。

「你們姊妹,怎麼會想住在山上呢?」

看起來,滕奔還是不死心。

本來還想再嘲諷他的,但想想還是算了,許羨恩很努力的說服自己口氣好一點。「因為我妹和我喜歡扮成古人,爸媽死後,我們兩個就花了點錢,買了現在那個屋子。」

「原來是故意住那裡的啊,可是住在那兒不會不方便嗎?」滕奔見她不再渾身是刺,連忙繼續問下去。

「還好。」許羨恩撇撇唇,真不知道自己幹嘛多管閑事,把這個麻煩高中生撿回家。

「可是,很暗耶……」滕奔皺著眉,左看右看,暗黑的山路,只有稀落的幾盞燈光映著路面,他怎麼樣都想像不出來,兩個女孩子在這種時候下山會有多危險。「你們兩個這樣怎麼行?尤其是這麼晚,山上很危險的。」

腦袋裡不停的接收他的雜音,許羨恩第一次覺得從家裡到山下的路,竟是如此的遙遠。於是,她再次懊悔為何要救那條大爛蟲。

「喂,男高中生,我開始懷疑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迎著風,她說。

「我是男生。」

「看起來根本不像。」她愉快的看著眼前的看板,默默感嘆終於到目的地了。

許羨恩迅速的在大片空地上找到空位,摩托車一彎就擠了進去。

「呼,下車吧。」

滕奔順從的下了車,但腦袋裡還在想……為什麼她說他不像男生?望著她完全不停留的腳步,滕奔的疑問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他到底哪裡……不像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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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掩著微張的小嘴,許羨棋顫抖的說:「家裡……家裡是半點銀兩也沒了嗎?」

看著剛入門的兩人,——個抱了一大包餅乾、罐頭,另一個拖著一整袋泡麵,相同的是,兩個人都喘吁吁的。

「啊?」認真的拖著一袋泡麵的許羨恩,沒料到自家姊妹會問這個,一時之間倒也呆了。

「家裡是半點銀兩也沒了嗎?那麼,把我素日飼養的雞拿去賣了吧!好歹也能換到一些碎銀。」她小臉突地寫滿了女性的堅毅,素手堅定的握住長姊的手。

「沒……沒有啊,誰跟你說家裡沒錢了?」許羨恩怪異的看著妹妹。

「那你為何買了這麼多乾糧?」許羨指著她手上的袋子。

「因為總管伯伯說,最近常地震啊,怕像幾年前那個大地震一樣,所以先存乾糧啊。」許羨恩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更何況你自己在家時,肚子餓了也可以吃啊。」

「總管伯伯是誰啊?」滕奔插話。

「我幫傭地方的總管啊。」許羨恩回答,順勢也看到他還扛著一大袋的食物。「男高中生,你可以放下了啦,你想扛到幾時啊?」

「你堵在門口,我要放哪啊?」滕奔沒好氣的說。

「啊,抱歉。」知道是自己理虧,許羨恩連忙閃到旁邊。

「呵……」許羨棋輕輕的打了個呵欠。

「羨棋累了?快去睡啊。」滕奔露出大哥哥的無害微笑。

「她不到凌晨兩點不睡的。」許羨恩帶了點嘲諷的冷笑著,動手把乾糧分成兩大包。

「但我真的要去睡了呢。」許羨棋慵懶的打了個呵欠,收拾自己剛剛讀的書。

「現在才十點多耶……」許羨恩傻眼了,她這個妹妹,從沒這麼反常過。

「嗯,我從今早男高中生來了以後,就一直沒睡到現在。」她再度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你沒睡都在做什麼?」許羨恩皺眉,手邊理出一包乾糧推向妹妹。「喏,這包給你。」

「你不是要我好好的『盯』著他?」許羨棋苦惱的搖搖頭,纖纖小手揉了揉眼皮。「盯得我眼珠兒發酸哪。」

「天兵。」她有時真的挺懷疑的,自己妹妹看了那麼多書都是看到哪去了?

「呵,那我去歇息了,兩位夜安。」她稍稍欠了個身,抱起桌上的乾糧往房裡走去。

「羨棋,會不會太重?要不要我幫你?」一直站在旁邊的滕奔突然出聲。

「她搬得動啦,又不是什麼弱女子。」許羨恩一臉受不了的看著他。

「但是跟你一比,她比較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滕奔一臉深思的說。

她皺緊英眉,真想給他兩拳。

「你言下之意,該不會是說我是絲毫女人味都沒有的男人婆吧?」她巧笑倩兮的瞅著他。

「不是絲毫都沒有,不過滿少的罷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搭著他的肩,笑得愈發清甜。「喔?多少?」

他比了比小指指甲,「也許有這麼些吧,或更少。」

許羨恩的笑容愈來愈甜美,唇邊的彎弧也愈加明顯,就在滕奔看呆之時,一記悶拳硬生生的招呼到他肚子上。

「噢!」他抱著肚子,慘叫一聲。

這女人……的確像她妹妹說的一樣……蠻力不小啊。

滕奔狼狽的抱著肚子,反觀許羨恩,倒是一臉閑適的走向房間。

「這位男高中生,我手無縛雞之力,桌上那一大包乾糧,就勞你替我扛回房裡吧。」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滕奔痛苦的抱起那一大包,也跟著她的腳步進房間。

他今天就是睡在她房裡的,一間很乾凈、很中性化的房間。換言之,就是一間很不像女生房間的房間。

不小不大的空間,只放著一張雙人床,以及一個衣櫃,整個房間里大概只有床上的貓咪玩偶較為女性化吧。

許羨恩就坐在床上,中間橫隔了一條厚被,看得出她想師法梁山伯與祝英台。

「這包放哪啊?」

「放床邊啊,這樣大地震一來就抱著逃。」許羨恩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喔?」

滕奔眨了眨清亮大眼,然後一躍上床,坐在她身邊。「真的啊。」

「可是……」她覺得臉頰好燙,小手偷偷撫在臉上。「你不覺得很……很怪嗎?」

「不會啊。」

他的眼單純得就像小孩一般,完全沒有性別上的分野,眼裡閃著純真的光芒,不停的剌向許羨恩的心,讓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像孩子般純真,也不像他的。

一方面想答應,因為好像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另一方面,女性的矜持卻又讓她打從心裡感到怪異。

「你……你考慮一下去客廳睡嘛,我拿兩床被子給你好不好?」許羨恩雙眼忒亮的瞅著他。

滕奔皺了皺眉,然後搖搖頭。

「我家有很多被子的,要幾條就有幾條,絕不會讓你冷到的。」她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有耐心,要說服別人之前,耐心是第一要件。

他還是搖搖頭,「我半夜會不由自主的踢被。」

「沒關係,我會起來幫你蓋被子的。」她一臉萬事好辦的樣子。

耐心、耐心,許羨恩,你要有耐心喔!不可以現在就扁他,這樣的話才不會功虧一簣。

「可是,說不定你起來的時候,我就已受寒了呢!」滕奔偏著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被單。

「不……不會的。」笑臉差點破裂,許羨恩連忙在她還沒發飆前補好。「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只要你不要跟我同一張床就行。」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滕奔輕輕的張開薄唇,「可是我想睡床。」

許羨恩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就在滕奔以為她又要暴力相向之時,她突然坐在床上「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哇——你欺負我!」她可憐兮兮的抽泣,整個人像是秋風裡的落葉,抖個不停,小小的鼻頭突然變得紅通通的。

「呃……」滕奔皺眉看著哭泣的她,他不喜歡也不習慣看女孩子哭。「你別哭啦。」

「誰教……誰教你欺負我……」她抽抽噎噎的說話,話也得斷斷續續。

「我只是說我想睡床而已啊。」他委屈的喊冤。

「難道你要我一個弱女子去睡地板嗎?」她控訴的看著他,雙手不由自主的揪住他的衣領。

「呃……你這樣,算是弱女子嗎?」滕奔瞄了瞄領子上的手。

她停止哭泣,他也停止了男人生來對女人就有的憐愛之心。

她放開他,小手撐在床單上,皺了皺小臉,又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呃,你不要這樣啦……」他為難的搔搔頭,「不然這樣好了,你睡床,我睡床邊的地板,然後你幫我鋪多點被子?」

她停止了抽泣,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他用力點頭,「真的。」

「好。」許羨恩破涕為笑。

「那不能再哭了喔。」

她點頭。

他突然覺得,其實她也有像女孩子的一面嘛。

滕奔笑了笑,揉揉她的頭髮。「我去廁所。」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羨恩好心情的拿出厚被幫他鋪床,一邊露出卑鄙的微笑。

她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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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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