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馬賊
未及玉音子開口,陳雲標欣喜道:「太好了,師叔至今尚未授徒。,盡在真實天大得緣分……!」
玉音子眼神望向陳雲標,呵斥道:「緣分也是你說的清的?泰山勢小力微,如此豈不埋殆三十少俠!」
丘問天卻點頭道:「本門確實沒有帶藝入門的先例。」
我無奈道:「即使如此,也就作罷。在下尚有一事相詢,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玉音子搖搖頭嘆氣道:「是你內功不見長進的緣故吧?」見我不語又問道:「你難道不省得自己的肉身與我們大不一致嗎?」
我不禁愕然:「不一樣?」身子一震,又馬上點點頭,「前輩目光如炬,一眼竟看破晚輩的來歷。但不知可有解救之法?」
丘問天一旁迷惑不解,駿馬之上身形一縱便上了馬車。我也不躲閃任憑他抓住我的手腕,丘問天突然將我手鬆開,驚駭道:「怎會如此?怎的和外來玩家軀體如此一般模樣?」
「好了,不要如此大聲。」玉音子止住他的驚呼,緩緩對我道:「你來歷自是非凡,命數也不是老朽可以看的清楚。本來元神如得有成便可脫竅而出。雖風險甚大,卻可以任意換卻你的肉身,高者更可修得分身,不為肉軀所限。即便入我武宗,達到最高境界亦可**成聖,飛升天界,雖艱難無比,也並非完全不能。你此時雖天分極高,更身懷異術,奈何修為內力半點全無……只能……。」
「只能如何?」我見他欲言又止,追問道。
「轉世投生……,如此方可換卻你這身肉皮囊,以真正融入此天地之中,采天地之靈氣,修無上之造化。否則你也只能和那些玩家一般,道術、武功皆為徒具其勢罷了。」
「輪迴?」我長嘆一口氣,喃喃道。此生至今修為尚無一分半點,恐怕即使運氣好,重返人道,下一世輪迴也難留些許夙慧。
玉音子察言觀色,自然知道我的心事,於是也嘆息一聲,聲音突然放的極低,道:「事在人為,輪迴之中亦是大有變數。此處不便細講,你權且隨老朽返回泰山,有緣無緣?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我心中一動,不再言語。當下一路再也無話,只聞得車響馬鳴之聲,車隊徐徐前進。
丘問天果對此地甚熟,在他前面引路之下,傍晚的時候,車隊恰好來到一片綠洲之中,以作暫時的休息。大家生起了篝火,夜晚悄悄地降臨。
在火光映照之中,泰山眾弟子們圍坐在篝火的四周,聽著那烤制的臘肉的油脂一滴一滴的滴到火上出絲絲的響聲,一邊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再過兩天就要走出這片沙漠,他們便可領到多少銀兩。
猛然間夜風吹過,我打了一個冷戰,沒來由得覺得有些不對。這大漠的夜風,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可是偏偏這一次隱約在風中好象嗅到了一絲危險。我下意識閉目感知著周圍,林士捷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問道:「怎麼了?」
我也不好解釋,只說道:「我感覺到了許多的人和馬匹。」
玉音子看著我淡淡道:「你果然也感覺到了?馬賊大多聚於沙漠邊緣的綠洲之中,應該就是他們。」
丘問天咬牙道:「肯定是馬賊。」他右手一探,一把古蒼鐵劍已在手中。須如針豪氣萬千,高聲喝道:「馬賊來襲,亮兵器準備迎敵。」
許久,正南方傳來馬嘶之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出好遠。緊跟著,正西正東正北都有馬嘶聲傳起,四面號聲連成一片,將綠洲團團包圍。再過了一瞬間,號角聲中傳來人喊馬嘶之聲,聽起來不下數百餘人往綠洲沖了過來。眾弟子皆是臉色突變,大聲呼喝著亮出隨身長劍準備撕殺。
不說營地中的人怎樣,就在號角傳來的一瞬間,我頭腦中「嗡」的響了一聲,氣血猛然上涌,熟悉的力量從身體里鼓了出來。大吼一聲,取出混沌斧往綠洲邊緣沖了過來。以極快的度,猛如風的衝進了黑暗之中。
林士捷在後面看得大驚,急呼道:「三十兄弟,快回來,不要自己一個人過去!」和師兄弟互相招呼一聲,一起催馬趕來。
我是往正南方衝過去的,這時各方敵人也已殺到。只聽馬蹄之聲,這伙馬賊不下數百餘人之眾,身穿皮甲,高頭大馬,手舉馬刀,吶喊著如潮水一樣湧上了綠洲。這些馬賊常年生在馬背之上,騎在馬上就如魚得水,比在地面上猛悍十倍。尤其是人借馬力,在短距離的衝殺之時,就算你的武功比馬賊高強,也往往只在一回合就被馬賊砍死了。玉音子帶領的其他三代弟子,大部分都多經沙漠,甚至部分也與馬賊交戰過,。一看馬賊衝過來,急忙往後退去,將一些用來支帳蓬的巨木頂在前面當住路障。手持長劍站在路障之後,只待馬賊催馬躍過路障喪失度后一擊必殺。
但這些馬賊卻並不著急,只是騎馬圍著營,高舉馬刀呼喝不止。玉音子高聲道:「泰山玉音子率一干弟子在此,請問是何方好漢?」
在眾馬賊之中,有個沒有圍著營地奔跑的,只是靜靜的立在外圈,看起來好象是馬賊的頭領。馬賊頭領一套閃亮的黑皮甲,臉上蒙著面紗,卻不答話,只從腰間抽出一把長長的馬刀高舉頭頂,口中出「嗚嗚」的叫聲。
玉音子心裡一緊,吩咐眾弟子準備,這時圈外的馬賊頭領將馬刀向營地一揮,出了進攻的信號,本來一直圍著商隊轉圈的馬賊齊聲吶喊,轉過馬頭向商隊沖了過來。玉音子大喝道:「泰山眾弟子結陣,互相支援!」如論馬下武功,泰山弟子皆能以一敵十,但馬上功夫較馬賊卻大大不濟。這些馬賊久經沙漠,**的也均是在沙漠里訓練出來的駿馬,度奇快無比,幾個馬賊沖了過來,手起刀落,已有幾個泰山三代弟子死於非命。雙方迅進入短兵相接,殺成一團。
玉音子長嘯一聲,縱身而起,長劍化作一道青芒,一丈之內馬賊紛紛落馬。身邊的泰山弟子也沖了出來,手執長劍與馬賊們拼在一處。這些弟子均是門派之內的好手,長劍上下翻飛,找准機會便砍殺馬賊座下馬匹。馬賊只要一下了馬,就象魚兒離開了水,兩招之內就會被眾弟子幹掉。
馬賊的招式卻極為簡單,大多數的招式都是藉助馬力,進行直劈直刺,與人接招也沒什麼花巧,只憑力氣與迅取人性命。但是這種攻擊方式看似簡單,但在這種戰場上極為管用,在短距離的衝刺內,人馬合一,不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內家高手,都能給對方帶來偌大的麻煩。一些沒有經驗的弟子想要用兵器架開對方的招式,但結果往往兵器與身體一起都被對方劈斷。
馬賊由於有戰馬的配合,在迅上有絕對的優勢,往往是三五個人組成一個小隊,呼喝著在營地來回衝殺,此去彼來配合得相當默契。眾弟子才攔住這邊的衝鋒,另一邊緊跟著就再有三五人衝過來,往往只在喘一口氣的時候,精神稍有鬆懈就被馬賊砍翻在地。而馬賊則不同,一擊不中立刻回馬就走,等待下一次衝鋒。如此被馬賊沖了幾次,已有十餘個弟子倒在地上。玉音子大怒,手中青芒又盛了幾分,青芒之中馬賊紛紛慘叫落馬。
便在這時,有急促的馬蹄聲從南面傳了過來。只片刻,南方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卻見在黑暗之中殺出五人四馬,未騎馬匹之人高舉巨斧,竟與其他馬上四人同高,魁梧無比。轉眼間四人三馬已沖入陣中,徒步之人從人頭到腳,便如被鮮血浸過一番,通體全是血淋淋的紅色。
我衝到綠洲之上,舉起混沌斧放聲大吼直衝向那個馬賊頭領。
近日來連連吃蹩在今日終於得到泄,腳下凌波微步更將我的度揮到了極致,我旋風般衝到馬賊頭領面前,巨斧便是一道橫掃。馬賊頭領也是久經殺場,大喝一聲豎馬刀迎上。這馬賊頭領,敢帶著人來劫泰山派的商隊,在西域的眾多馬賊之中也是出類拔粹的人物,常年在馬背刀頭討生活,武功尤自不弱,頭靈活。
他早已在心中盤算了我的腳步,我衝來之時,也已催動戰馬,以便自己在度和力氣上不會失了先機。他卻未料到我的度如此驚人,步法又如此玄妙。剛剛還在十餘丈外,才一催動就到了眼前,如一陣狂風般撲了過來,手中馬刀竟未與對方巨斧相觸。
這馬賊頭領心頭大震暗道不好。驚訝間,坐下寶馬慘嘶一聲,撲倒在地。我衝過它身邊之時已將它四肢砍去三肢,我急前沖的身體突然詭異的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斧頭朝落地的馬賊領迎面劈去。
諸多事情都在一瞬間分曉,尤其是兩軍交戰,許多道法、武功全都用不上,更多的憑的就是度、力量、還有一點點運氣。所以明明泰山弟子武功都不弱,可是依然未在馬賊手裡沾多打便宜,已方也死傷數十。
正是如此,馬賊頭領武功修為或許甚高,但卻未出得一招半式便被死在我得斧下。
雖戰場一瞬百變,但此變化畢竟太快,誰曾想到想到,一個率領近千馬賊的兇悍的馬賊頭領在一回合之內便被切成兩片。
眾人驚呆之時,我又大吼一聲,從芥子戒中取出一張長弓,弓箭若干。三支同樣的箭,以相同度,相同的尖銳嘯聲,在空氣中飛過。
眾馬賊相顧失色,這並不是響箭吧?四支箭疾如閃電,在我附近四名著甲馬賊身體上一閃而沒,從他們身體另外一側飛了出來,鮮血隨著箭的飛出在空中飛撒。
我一聲震天的長嘯,弓弦聲連響,箭如連珠,迅地**了幾名馬賊的心臟之中。其餘的數百個馬賊手足無措,哪還敢戀戰?一聲喊四散奔逃。
泰山眾弟子追殺一陣,卻不及馬賊馬快,只得切齒怏怏而返。
大家劫後餘生,清點了一下人數,趕馬夫,運貨的,加上泰山弟子,總共死了二十八人,傷了十幾個人,總算還是不幸中的大幸。胡老大雖氣息略微好轉,卻還是昏迷不醒。正是如此,他也逃過一劫。
清點人數,把戰場打掃一番,免不了悲戚一番。生者將死亡的戰友一一火化,骨灰攜帶身上。又空出了幾匹馬,光禿禿的馬鞍……
車隊再在沙漠中往前走了一天,已經出了沙漠。路上卻無人提起昨夜馬賊之事,似乎大家對生死看得極淡,氣氛又漸漸變得活躍起來。但是我卻又為自己得肉身苦惱不已,好在竟過一戰,泰山眾人更對我信任起來,談話間也多了幾分敬重,丘問天四師兄弟與我更為交心,無話不談。玉音子卻騎回馬上,一臉凝色,不停將目光從我身上掃過。
許則賓騎著馬一邊走,一邊和我閑聊:「從現在起,再往東走三天,就會到達玉零關。玉零關是我們大漢的第三雄關,那裡有重兵把守,過了那裡,我們就可以放鬆下來,不用這樣每天提心弔膽、擔驚受怕了。」
我點了點頭,問起他們這個商隊將會到大漢境內的什麼地方。
許則賓解釋說道:「我們現在是去長安。那裡是我們的都,四季如春,風景優美。加上商家雲集,我們將在那裡把車上玉石和香料變賣,再返回泰山。」
我點了點頭。
想起不日便可返回家鄉,許則賓滿面嚮往之色,繼續說道:「泰山為五嶽之……」
我心想:「這我自然知道。」便打斷他道:「當今聖上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