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章

『你跟江雁從小就認識？』樊宇楓略顯詫異地問。

二人並坐在沙發上看相片，感受到殷敏芊柔軟香馥的嬌軀緊挨著他，而且極富誘惑地動來動去，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殷敏芊硬著頭皮往他身上挨去，裝作很專心的看照片，其實是鐵了心要在他身上點火。

她微仰著臉，『是啊，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我第一次去江雁家，在他們院子里玩捉迷藏，還迷了路，哭了起來……』回憶兒時，她唇畔綻開了一朵動人的笑花。

『喔？』樊宇楓心裡有什麼在騷動，『別告訴我，當時躲在假山後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女孩，就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殷敏芊吃驚地抽了一口氣。

『我若不知道，那誰去救你？』他挑眉微笑。

『你……』殷敏芊不敢置信地瞠大了水眸。

當年那個大哥哥發現到她因迷路而哭泣，便不停地叫她別伯，還用他的袖子為她擦眼淚，然後像領著迷途的羔羊般牽著她出來。

『我還記得，我的袖子上全是你的眼淚和鼻涕，殷敏芊小姐，你還像小時候那麼愛哭嗎？』俊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殷敏芊紅著臉低喃，『天哪，真的是你』那時，一確定她已安全，他便轉身走人，只顧著抹眼淚的她，根本來不及問他是誰。

這件事情，她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江雁也不曉得。

『看來，我們很有緣喔』覷著她焯蟮納裉氯岬捻庥暈氯帷『呃……』殷敏芊恍然驚覺她挨得太靠近，整個人都窩進他懷裡了……倒抽了一口氣，她猛地往後退。

可是，他不讓她退縮。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纖腰，把她拉得更近，近得二人的額頭抵在一起，鼻尖親密地廝磨著，『敏芊……』殷敏芊無助地抗議，『不、不可以。』『不可以什麼？嗯？』樊宇楓沙啞地問，低頭嗅著她身上迷人的芳香。垂下眼睫的熾熱黑眸，正巧將她微敞襟口內的春光納入眼中……『你不可以吻我。』她顫抖地制止他。

『不可以啊？』幽瞳漫上失望之色，隨即又閃過一道詭芒，『那好吧，我不吻你，我只撫摸你好了。』什麼！？

殷敏芊瞠大了眼，難以相信他居然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更過分的是，他在這麼說的同時，燙人的大手便已開始行動，挑開浴袍的下擺，輕撫她光滑的大腿……『叮咚叮咚』大殺風景的門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天哪』低呼了聲，殷敏芊猛地從情慾迷霧中清醒過來，雙眼大睜，一時無法接受當下的狀況。

『噓！別理會！我們繼續……』樊宇楓柔聲輕哄，眼底慾火熾然。

『繼續你個頭啦』

殷敏芊又羞又惱，用力的推拒他結實的胸膛，不讓他再以這種邪佞的姿勢騎在她身上。『樊宇楓，你馬上離我遠一點聽到沒有！？』『唉……』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這話果然沒錯。樊宇楓輕嘆一聲，他本來就無意勉強她，現在大勢已去，他更加不會強求。

『你怎麼可以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殷敏芊拉緊了浴袍，渾身發抖，又氣又惱、又驚又羞。

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一向潔身自愛的她，怎麼會情亂情迷的任他擺布？

要不是門鈴大作，她恐怕已糊裡糊塗的失身給他了『小姐，我有強迫你嗎？

沒有吧？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你應該明白的。』他聳聳肩，俊臉上始終掛著無害的笑容。

『你』殷敏芊氣極了。

『好了，彆氣了。』樊宇楓退開，整理好衣著，對氣呼呼的她笑了笑，『應該是送衣服的人來了。我去應門了。』哼，大色狼殷敏芊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在氣頭上的她，根本沒發覺自己心跳快得不尋常，也沒發覺自己已對他產生了不尋常的感覺……那天晚上，殷敏芊又失眠了。

躺在自家床上的她，禁下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跟樊宇楓獨處時的點點滴滴、回想他每一個眼神、回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回想他令人心蕩神馳的愛撫熱吻……要不是送衣服的人及時趕到，她恐怕會傻傻的被他給吃了愈是回想，她愈是心驚膽顫，臉紅心跳……噢天她那時到底是怎麼了？

就算她答應了江雁，去破壞樊宇楓的聲譽，但她可沒打算賠上自己的清白！

她是中了什麼邪，才會任他為所欲為！？

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而且，她也不想去弄明白，那太傷腦筋了……就這樣，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直到天亮前才昏昏沉沉的睡著，卻又被震天價響的電話鈴聲給吵醒。

『敏芊，我愛死你了』

『我不要你愛，』她呻吟道，如果她有力氣，絕對會把這擾人清夢的臭江雁給剁成肉醬，『我只要好好的睡一覺……』『太陽曬屁股了，你還睡』江雁開心的說，『喂，你快起來啦樊宇楓的緋聞見報了，這世界多美好呀』『緋聞！？』

殷敏芊這下完完全全清醒了，雙眼圓睜，瞌睡蟲跑得不見蹤影『我答應事成之後請你吃大餐的嘛』『這……』昨晚她從樊宇楓那兒出來，並沒有看到什麼記者啊，她還以為那些人等得不耐煩，早就離開了。

『江雁，快告訴我，現在是什麼狀況？』她著急地問。

『現在我可以理直氣壯的跟樊家解除婚約了，太好了』『我不是問你這個啦』

真會被她氣死，『臭江雁，我比較擔心的是，我的名字會不會跟樊宇楓扯在一塊？』『呃……』回應她的，是江雁心虛的嘀咕聲。

『臭江雁』殷敏芊氣急敗壞，『你……你快說啊你也不希望我成了人人口誅筆伐的狐狸精，對不對！？』『狐狸精？沒那麼嚴重啦你想太多了』『江雁』殷敏芊是真的急壞了。

『好啦好啦，你的名字是沒上報啦，不過，都怪那些記者把照片拍得太好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耶……』江雁小小聲的從實招來。

『不會吧？』噢，讓她死了吧她真後悔幫了這個害人精就算她再笨，也知道這種狀況對她非常不利，而且這意味著，麻煩會接踵而來。

那按呢？人家她根本不是當狐狸精的料啦唉，她真的不曉得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早餐桌上，樊宇楓擱下手中的報紙，對於自己成了今天的頭版人物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仍是冷靜而悠哉地啜了口咖啡。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礙…他終於明白殷敏芊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了。

報章上圖文並茂地刊出他和殷敏芊共進晚餐，以及他倆雙雙進入他住處『幽會』的詳盡報導。

沒想到潔身自愛了這麼多年，全毀於一旦。

不過，這又能怪誰？

捫心自問，當時他真的很想對她『亂來』。如果不是送衣服來的人不是時候，她或許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了。

『喂？』

手機響起，他猜到會是誰打來的。

『這些報社也太不像話了，居然無中生有太過分了』果不其然，傳來的是樊老爹氣急敗壞的聲音。

『宇楓，這件事就由你親自去處理，一定要告到對方道歉求饒不可還有，你趕緊去江家解釋一下，雁兒一早就打電話來，哭著要解除婚約，你快去安撫一下未婚妻。』『爸，』他沉穩地應付著意料中的一場風暴，『那篇報導是真的。』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無風不起浪，昨晚我真的帶了一個女人回家。』『你』樊老爹既驚詫又震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平時並不是這麼糊塗的人礙…』『爸，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不用操心。』『叫我怎能不操心？你就算要偷腥，也得把嘴給我抹乾凈啊現在事情傳了出去，雁兒那丫頭直吵著非要解除婚約不可，這件事你要怎樣解決？』『爸，我心裡有數。』『依我看，你馬上跟雁兒把喜事辦一辦，緋聞就不攻自破了老爸也知道，外面的誘惑太多了，男人啊，要結了婚才會定下心來……』樊老爹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想當年，你老爸我也是……哎喲』聽到這慘絕人寰的呼痛聲，樊宇楓忍不住笑了出來，老爸一定又是被老媽擰耳朵了。

『宇楓，你別聽你爸那一套。』

『媽。』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一定要慎重考慮，一定要確定那是你願意共度一生的女人，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比起樊老爹的重誓約，樊老夫人比較重視兒子的感情歸宿。

她總覺得，兒子跟未來兒媳婦之間，除了一個口頭上的婚約，就什麼都沒了。

這樣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

『我懂，媽，你不用擔心。』

『唉，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們這些男人，當時隨口說說的一句話，幹嘛當真啊？

這些年來，又不見你跟雁兒在談戀愛，宇楓，你千萬不要因你老爸當年的玩笑話，而斷送了一生的幸福，如果你有真心喜歡的人，媽一定站在你這邊……』

『媽。』樊宇楓苦笑，這些話他母親已說了不止一遍。他也知道，母親是真的為他著想。

不過，只要他母親一發表這樣的言論，就會引起一場風波。

『老太婆，我們男人的事，你不要插手啦』『兒子是我生的，我有最大的發言權，死老頭，你再冥頑不靈的話，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擰下來。』『大丈夫言而有信，就算沒了耳朵，我也要做個講信用的人。』『你說得漂亮現在為你的承諾犧牲的又不是你自己，而是我那可憐的孩子。』樊宇楓搖頭失笑，他的父母平時相敬如賓，可是，近年來，一提到他和江家的婚約，父母就意見各異，還常常為此吵了起來。

父親重承諾，而且也覺得他和江雁滿登對的，這門婚事並不委屈他。

母親卻覺得，他和江雁之間並沒有感情，要他為了上一輩的承諾而犧牲了婚姻自由，很不值得。

以前，他總覺得結婚的事離他很遠，想也沒去想。

可現在，殷敏芊的出現、她所製造的緋聞……把原本的平靜攪亂了，也把問題攤開在他面前－－他是個有婚約的男人或許，他也該把和江家的婚約解決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