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墜兒答不出話來。
糟了,要是他心生懷疑,會不會趕她出府?
步定羅瞥了一眼她手裡的衣物,「妳就是餓昏在府前的姑娘?」
「對。」她原以為步定羅是尖嘴猴腮的小人,不料他竟是風度翩翩的斯文人,難怪杭州百姓會受騙,連她也不敢相信看似正氣凜然的步定羅會是千古罪人。
她臉上明顯刻畫著憎惡,步定羅感覺到了,他若無其事地一笑。
「姑娘到書齋來是有事找我嗎?」
她恨不得離他遠遠的!父詹挪瘓意見到你往這邊走,我跟了過來,想向你道謝,但又不好打擾你,所以……?
「在這之前,妳不知道我是步定羅?」
「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見諒。」她不誠懇地頜首。
步定羅若有所悟,除了杭州的老百姓了解他之外,只要是外地來的人,聽到的皆是聲名狼藉的步定羅。
他眼神一沉,冉青還想將他逼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他已經外放到杭州來,威脅不了冉青穩固的地位了,因為皇上壓根不會想到遙遠的臣子。
如果冉青還一直認為他的才幹會影響其現在的地位,未免太杞人憂天了。他不想和冉青做無謂的爭鬥,畢竟他也認同冉青在照顧百姓上的不遺餘力。
要怎麼做,冉青才能明了他淡泊名利的心情?
「常榮,現在就出發。」步定羅吩咐身旁的人。
常榮拿著奏摺恭敬的退下。
「我也不打擾你了,大人。」墜兒說。她已知道書齋的位置,接著就能做正事了。
「請留步。姑娘,那錠銀子的確不夠生活,難怪妳會捨不得用它,寧可餓著肚子。
不過,這也不是辦法。」
「你想起我走?」她凶神惡煞般地直嚷。
「我—一」
「我以為你會大發慈悲地收容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婉晴和那位美麗的姑娘也說盡你的好話,但現在四下無人,你竟然急忙想趕我走?」還說要籠絡民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原形畢露,一點也不憐憫境遇堪憐的她。
步定羅被她吼得傻了眼,這姑娘可真兇。
「我的話還沒說完,妳不必急著否定我。府內正好缺個丫發,妳願不願補這個缺?」步定羅的神色和悅。
「願意!」墜兒的小臉立刻綻出笑容,第一步成功了。「不過,大人,我這丫鬟可不是隨便當的哦。」她一點也不將步定羅放在眼裡,揚起下巴瞪著他。哼!就算成為她的主子也不必對他客氣,他可是遭人唾棄的罪人。
真有意思。步定羅笑意不減,對她的失禮視若無睹。「說說看。」
「第一,我不懂下廚;第二,我力氣小,做不了粗活;第三,我要求自由出人府邸;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認真地對他說:「絕不陪男主人就寢。」
「陪我就寢?」步定羅哭笑不得,外傳的他真有這麼可怕,甚至還背著辣手摧花的罪名?「我保證不會。」
「那就好。」提出這點要求她也很難堪,可是她信不過步定羅的為人,只好把醜話說在前頭。
「還有嗎?」
她細細思量之後,又說:「有位姑娘叫我轉告你,希望由我服侍她,你答不答應?」
「姑娘?」
「一位迦醵嗖⑿θ菘賒淶墓媚鎩!?
步定羅瞭然於胸,念絜終於肯接受他人的照顧了「我答應妳。妳叫什麼名宇?」
「鬲墜兒。你真的全答應?」她十分懷疑,她明白自己提出的條件太多了,步定羅怎麼會輕易的允許?沒有被轟出去就不錯了。
「就憑最後一點,我不答應都不行。」
哦?那位姑娘的影響力這麼大?「那位姑娘是誰呀?」她好奇的問。
「徐念絜。她的身體自小便比一般人孱弱,妳要多費心,不可以讓她受到風寒。」
說著,他柔和一笑。
她清楚地看到他說出徐念絜這個名宇的時候眼底浮起的柔情,這雙清澈的笑眸背後竟是一肚子壞水,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勝於雄辯,她不應該產生迷惑。
買完了徐念絜特別指定的桂花糕,墜兒和婉晴還在街上流連不舍,這頭看看髮飾、那頭欣賞江湖藝人耍刀弄槍,好不閑逸自在。
「這裡挺熱鬧的。」
「是大人不遺餘力的付出,才使得杭州恢復原來風貌,一片和樂,否則老百姓可能還陷在飢荒的噩夢中呢!」婉晴相當感激地說。
「大人居功厥偉,我今天終於大開眼界。」墜兒不屑地笑道。步定羅用這種卑鄙的手法使百姓愛戴他,真是無可救藥。
「墜兒,那邊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事,我們過去看看。」婉晴拉著她往議論紛紛的人群鑽去。
原來大家關注的是一張貼在布告榜上的通緝令。
「這次朝廷認真了。」婉晴可愛的臉蛋泛起絲絲憂心。
墜兒看完告示,雀躍地喊:「原來他就是白虎山上的頭頭葛巽,這張告示一貼出來,想必有心人會幫忙緝捕他歸案,到時候就可以一舉殲滅這幫山賊了。」
這番話引起大家的白眼,她被婉晴拖了出去。
「他們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墜兒大惑不解。
「白虎山上的人並非惡徒,只是喜歡教釧貪官污吏,讓為富不仁的商賈撥些銀兩濟貧,也就是因為如此,大人才遲遲不圍剿白虎山。現在朝廷的大官人人自危,一定是他們齊力合奏,皇上才會發布這道榜令。」
「妳會不會誤信了那幫山賊?」她在書上獲得的信息可不是這樣。
婉晴連忙搖頭,「當然不會,連大人都這麼想的。」
原來又是步定羅混淆視聽,好讓他勾結山賊的叛變計劃順利進行,真是個絕妙之計,那麼製造兵器和組織軍隊的地點,一定就在白虎山上。
「我真想親眼見見這些『英雄』。」
「他們通常有正事要辦才會下山,沒這麼容易見著的,只希望他們凡事小心,別落人官府之手。走,我們去那邊的字畫攤看看。」婉晴拉她走過去,停在一名少年的字晝攤前。
墜兒拿起一幅山水畫,畫中悠然自得、心曠神怡的境界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來,令她最激賞的是上頭題的詩,具有畫龍點睛之效,把畫的神韻一筆點出。
「這首詩寫得真絕。」她不禁讚歎出聲。
「姑娘是識貨之人,這幅畫和這首詩是我臨摹步大人的『玉落塵寰』所作,多有不及之處,能博得姑娘美言,田崇心中萬分欣慰。」田崇微微一笑,很驕傲可以得到步定羅的允許而臨摹他的晝,這是天大的榮寵。
墜兒倏地睜大雙眸,不知道哪一項訊息較令她驚訝。
眼前十八、九歲的少年郎竟是鼎鼎大名的田崇,還以臨摹步定羅的畫維生;而這幅位畫的真品竟出自步定羅之手?「不會吧?!這是他的作品?」
「我臨摹的意境仍不及步大人的千分之一,令我慚愧。」
「不,你畫得很好。」她將字畫往攤上一擺,哺喃的說:「不知真品有多傳神?」
她告別了田崇,和婉晴回府。
那首詩字字精妙,意境超凡脫俗,實在不似汲汲於名利、圖謀造反的人所作,這樣一首詩因作者人格的影響而讓後人鄙棄不傳,實在可惜。
墜兒和婉晴才回到府中,便有一群言差跟在她們身後進來。
「怎麼了?」墜兒走向步定羅,一雙眼睛不停的偷觀那些官差。步定羅怎麼把官差喚到家中來了?
一名手持畫像、狀似捕頭的官差突然肯定的大喝:「就是她!」
捕頭將畫像傳閱他人,大家一致點頭贊同。
被點名的墜兒莫名其妙,看樣子來者不善,這些官差肯定不是步定羅的手下。
「押下!」捕頭命令手下道。
「為什麼要抓我?」她不解的大叫。
「不許在這裡放肆,她是我步府的人。」步定羅肅穆地把她帶到身後,阻擋官差的緝拿。
「步大人,窩藏姦細的罪名你是擔待不起的,還是把她交出來,免得招來殺身之禍。」捕頭的神態放肆,他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步定羅怎麼下台。
「有人密告轉運使,有名來歷不明的姑娘進人步府,轉運使大人本來還以為有人造謠欲毀大人清譽,但是結果出乎意料,大人真的窩藏姦細。」一名官差不客氣的說。
「我才不是姦細呢!」墜兒著急的否認。
「杭州許多老百姓都看到了,有位老頭更激動的說妳想殺他,有沒有這回事?」捕頭又道。
墜兒頓時啞口無言,回想宋朝例律,姦細的罪會判多重?
步定羅一時想不出對策,皺著眉頭。
墜兒怔怔地瞧著這捕頭把步定羅逼到絕境,並把她視為可以就地正法的姦細。
「我不是姦細,我才不要跟你們走!」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攀住步定羅的衣衫,躲入他頎長的身後,藉此來穩住不停顫抖的磣印?
「押下她。」捕頭懶懶地道。
「等一等。」步定羅手一擋,阻止官差上前拿人,恢復他一派從容的氣勢。「你們不能抓她,她是我剛納的妾室。」
步定羅語出驚人,嚇傻了所有的人。
墜兒畏縮的身子瞬間挺起,步定羅怎麼可以這麼說?
步定羅神色自若地將她帶人懷裡,逼得她把將脫口而出的話吞回去,被他強而有力的勁道嚇祝捕頭愣了一會兒。冉青料得神准,步定羅果然選擇以此方法避禍。
「她不是大人的丫鬟?」捕頭神色一變,顯得有些倉皇。
「不止如此,她也不是姦細,她是我自遙遠的邊疆帶回來的女人,那時她身上的衣物正是當地某個特定節日所穿的服飾,若是你們還有半點疑惑,可以回去請諭,徹底查究。」步定羅穩若泰山、面色自然地說。
「既然如此,步大人,步夫人,卑職方才冒犯之處,敬請見諒。」捕頭作揖行禮。
「你們誤會……」墜兒腦子頓了半晌,想到該向他們解釋,可是她話未出口,步定羅竟把她拉人懷中,低下頭吻住她。
她睜著大眼,把太過親近的臉龐看清楚,他的睫毛濃密綿長,寬額滑亮,堅毅的神情很迷人。
從不知不覺的迷眩中把遊離的魂叫回來,她終於意識到他侵略的吻,綿長的吻同他的手勁一般毫不留情,讓她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違抗拒的力量都被奪走似的。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現在她可是在保守淳樸的古代,又是在數十隻眼睛的盯視下,她不抵抗才怪。
「步——」在他稍微鬆懈時,她想出聲阻止,卻又被他的吻攔下來。
「想活命就順著我。」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息,眼睛毅然地凝視她,她就像失去意識的傀儡,被他炯然不容駁斥的目光制伏,只能點頭。
「步大人真是風流才子。卑職告辭了。」捕頭鄙夷的一笑后離去。
當危機一解除,大廳里的每雙眼睛全放在主子身上。
「有事我會一肩擔待,不會連累大家。」步定羅首先開口。
「不是的,我們不是擔心遭連累,大人,我誓死跟隨你。」一個男僕說。
「我們也是。」其它人也跟著附和。
「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步定羅笑著安撫大夥激昂的情緒,他知道一旁的墜兒已經瞪著他良久。「墜兒……」
「我……我才不想跟著你這個大變態。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還是個小妾?!」她捲起袖擺,氣憤難平地責問他。小妾?想保住她的命,他就不會大方的給個正室的名分嗎?
大家全被她潑辣的模樣嚇住,只有步定羅面色未改。
「這是權宜之計。」
「這話一傳出去,我還能嫁人嗎?」
「我願意照顧妳一輩子。」他肯定的說。
他的話惹得她耳根子發燙,這只是他的責任感,談不上有任何情懷在裡頭,但她還是無端地感到燥熱。
「這話……做不到,可……別胡亂保證。」要是她苦命回不了現代,她能指望誰?
「除非我比妳早亡,否則君子一諾千金。」他一笑。
早亡?!墜兒突地一悸,差點忘了他欲叛變的心機早已埋下亡命的種子,她怎麼還煞有其事的指望他?
「剛才失禮了。」步定羅誠摯地向她道歉。
真的很難想象在他那張俊容下有顆謀反之心。看來,連她都快像杭州的百姓一樣,無知的被蒙在鼓裡了。
「算了,你是為了救我的小命才吻了我,這次不計較。但是,下次就不是一句失澧即能了事,因為你我心知肚明這樁婚配是不得已,不是你情我願的。」她畫清彼此界限。
「要是上頭就此罷手,我便如妳所願。」
「你的意思是……啊!定羅,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她羞惱地大吼。
「很好,妳馬上就妀口叫我定羅了」步定羅朗聲大笑,毫不介意她的目中無人。
「你……無賴!」她氣急敗壞地走開,以為他大仁大義的打發了官差,保住她的小命,沒想到他小人至此,竟覬覦她的美色。
但為了民族國家,她要忍氣吞聲的完成冉青的託付。
墜兒氣呼呼地將門一推,堂而皇之地走進書齋后,才又急急把門關上,吐口大氣。
趁著大夥全在大廳,她得把握良機,將步定羅反叛朝廷的詩詞和勾結山賊的證據找出來。
書齋里的擺設簡單清爽,書籍也排放得很整齊,她很快的找到步定羅所作的詩詞,不假思索地磨墨抄寫起來。
她的眉頭越攢越緊,平常原子筆、鋼筆拿慣了,這會兒用毛筆寫宇,寫得歪歪斜斜的,看了真不舒服。不過正事還是得辦,但願冉青別笑話她才好。
幾首詩詞抄寫下來,她的手勁漸漸軟了,不是抄寫得酸疼,而是被詩詞的意境吸引。步定羅作了不少好詩,只是竟沒一首流傳下來,僅有幾首譏諷朝廷大官的詩詞留下臭名,而她已經遺忘了,或者該說她根本不屑一顧。
怎麼會有這樣的差異?惡人也能作出好詩好詞嗎?
門倏然而開,她嚇得手中的毛筆差點落下。「你是誰?」
以黑布蒙面的黑衣男子粗聲道:「冉大人派我來保護妳,妳究竟拿到證據了沒?」
呼!原來是冉青的手下。她瞧了眼桌上剛抄的詩詞,看來她是白抄了,因為那全是抒情、詠懷的詩詞,構不成叛亂的證據。
「還沒找到。」
黑衣男子突然手一伸,將她抄寫的詩詞塞人懷裡。
「呀!你做什麼?」
「還有沒有?」
「那些是……」
「我會時時與妳接觸,妳只要照冉大人的吩咐去做,冉大人不會虧待妳的。」黑衣男子輕功了得,瞬間已經消失不見。
冉青春到那些詩詞一定會失望的,因為沒有明顯的證據控告步定羅。
不知為何,她竟鬆了口氣。退書齋,她四處張望了半天,才悄悄的離開。
墜兒才脫下外衫準備就寢,忽然有個男人推門而人。
「步定羅?!這麼晚了,你來幹嘛?」她兇巴巴的問。
步定羅打著嘀,步伐微顛,眼神迷茫地笑著走向她。
「你喝酒了?」她厭惡地捏住鼻子,「你走錯房間了。」她沒好氣的提醒他。
他一徑地笑,邊走向她邊將衣衫解開,還瞅著她已脫下的衣物。
「這可不是你大少爺的房間,你幹什麼脫衣服?」她緊張地喊,瞧他那色迷迷的神情,八成酒精發作。
「這裹不就是我們的新房嗎?」步定羅將衣衫一拋,又打個一嗝。
「你別過來,我要叫人了!」她出聲恫喝,見他不穩地向她撲來,連忙一閃,未料反倒被他抱祝「小人!是你說——」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小嘴。
老天!她究竟進人什麼樣的龍潭虎穴?不是被控謀殺,就是被誤認為姦細,再不然就是任人擺布。縱使她有一腔熱血想替老百姓做事,但獻上這貞潔的身子給千古罪人卻不是出於自願的啊!
「嗚……」她忍不住啜泣出聲。
「是受不了酒味,抑或我不夠溫柔?」步定羅吻著她的耳畔,引起她輕顫。
「我要喊救命了!」她哭叫著捶打他。
「我這娘子真辣,嘗起來不小心會念著。」他的聲音清晰易辨,調侃的笑意盈於眼眸。忽地,他轉而輕聲說:「別哭,有人看著呢。」
「你說什麼?」她晶瑩的淚珠不停的掉下來,他的唇來到她的眼前,溫柔地替她吻去淚水。
「配合我,別教人抓著把柄,否則到時候連我都保不了妳。」他仰首看她,黑眸清澈,和剛才酒醉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沒醉……」她一出聲,他的手指馬上壓住她的唇。
「小聲點,若是改不了妳的大嗓門,就請說些甜言蜜語取悅我,也取悅門外的人吧。」步定羅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墜兒手柢著他的胸膛,壓低聲音道:「難道你想假戲真作?」
他但笑不語,也爬上床,環抱著全身緊鎖的可人兒。
「我讓妳那麼緊張嗎?瞧妳額頭都沁出汗來了。」他想替她拭去汗水,但她不客氣的拍掉他的手,不悅地瞪著他。
「如果為了保命得失去貞潔,我寧可背著莫須有的罪名被斬首示眾。」
「挺倔強的。」他不禁欣賞她的勇氣,手指輕輕一彈,帷幔飄逸地披下來遮住易泄的春光。
墜兒驚慌的坐起,縮到牆邊不屈服的叫嚷:「你幹什麼?」
「何必大驚小怪,妳可以安心睡了。」步定羅往旁邊一挪,努努嘴示意她躺下。
「我不會上當的,要是你想圖謀不軌,我真的會豁出去叫人來。」
「妳過來躺好,我才有辦法離開。」
「休想!」她緊靠著牆,他現在一走滿腦子淫思,想騙她過去任他於取予求。
步定羅輕嘆口氣靠向她,一隻手伸往她的腰后,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又親密地貼在一塊。她深吸口氣不敢亂動,眼睛死命的瞅著他。
「開了。」步定羅說著順手將她抱人懷裡,免得她嬌小的身子跌入密道。
她一驚,臉頰又酡紅,「放開我!」
「噓,回頭看看。」
不知道他又耍什麼詭計,但是她已經有寧死不屈的打算,絕對不讓他得逞。於是她咬牙回頭,牆邊竟然出現一個密道,她茫然不解。
「睡吧。」他輕柔地將她的嬌軀放下,屈著碩長的身子進人密道,回頭對她道:「我從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妳信也好,不信也罷,那都不影響我做事的原則。」
「喂!」她爬到密道口叫住他。
「在天亮之前我絕不踏出半步,若是違逆此言,步定羅不止愧對妳一人,也愧對天下人。妳儘管安眠到天明。」
該不該相信他?墜兒陷入兩難,一邊是根深柢固的知識,一邊是光明磊落的保證,她要相信哪一邊?
「晚安。」步定羅胸中坦蕩蕩。
「姑……姑且相信你。」她朝著密道喊,立刻鑽人被窩裡。
出乎意料之外,她今晚睡得很熟,心中的芥蒂已經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