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尤由里無視外頭灰濛濛的大陰天,穿了一件全新的嫩綠色洋裝去上學。可惜出師不利,她又遇到了楚涓。
「楚涓,你怎麼了?你的臉好蒼白。」總是同窗過,她關心的問道。
楚涓的眼中畫過一絲得意。「我能跟你談談嗎?談有關向柏宗的事。」
她們來到校園一處隱密的角落。楚涓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讓尤由里想起狡檜的黃鼠狼。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但對感情的事,你卻是世界上最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尤由里很生氣。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向柏宗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在耽誤他自己。他那麼優秀,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你的心腸怎麼那麼毒?就算我配不上他那又怎樣?他喜歡的依舊是我而不是你?」
楚涓的眼裡閃過一絲傷害,她吸口氣。「哈,真好笑,我還以為這一年多來你已經夠了解他了。別以為他對你特別,其實他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女孩子有難他是無法撒手不管的。你當初不也是因為有難他才出現幫助你的嗎?」
尤由里的臉白了白。
「你也別難過,就像我,我有困難的話,他也不可能拋下我不管的。」
尤由里想起昨晚。「昨晚你們在一起?」
「你還滿聰明的。」楚涓攤開手,她的手心裡躺著一顆鈕扣。
尤由里認得那顆鈕扣,昨天向柏宗就是穿有這種鈕扣的襯衫去參加辯論比賽的。
「認得吧?至於他的鈕扣為什麼會在我的手上,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才對,畢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尤由里覺得自己快被她給逼瘋了。
「我們只是單獨相處了一夜而已。」楚涓冷酷的看著她。「沒錯,我承認是我自作多情,也不否認向柏宗喜歡的的確是你,但,那又怎樣呢?至少我不會害了他。」
尤由里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像被人拿著刀片割著,痛楚直達心底。
「什麼意思?」她聽出楚涓話中有話,
「你不知道?向柏宗沒告訴你?」楚涓佯裝驚訝。「他不說我幫他說,他為了你放棄了學校推薦出國深造的機會,因為他知道你絕對不可能出國讀書的,你們兩個的程度差太多、身世背景也差太多了,難道你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你會拖累他的。你別忘了,他可是向家人耶。」
那種自卑與無力感又出現了,毫不留情的啃噬著尤由里的五臟六腑。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尤由里垂首看著腳邊的小草。她這根小草,怎能奢望成為大樹與向柏宗偎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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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整天都待在教室里,她知道向柏宗會來找她。但她失算了,向柏宗一整天都沒出現,尤由里不禁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卻又感到失望。
等她回到家以後,地才發現向柏宗早已等她多時,且跟老爸聊得很開心。
「回來了、回來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好好的聊一聊,我做生意去了。」尤老爹笑呵呵的,一看到尤由里回來立刻起身遁走。
地將包包放在他身邊。「你今天沒去上課?」
「今天沒課。」向柏宗注視著她,試圖找出她有無不愉快。
尤由里只手撐住額頭,歪著臉看他。「你昨晚跑去哪裡了?鄭拓說你送楚涓回家,你該不會在她家過了一夜吧?」
向柏宗不露痕迹的端詳著,她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卻也不像認真的。
「我昨晚是送楚涓回家,但是我送她回家后就接到家裡的緊急通知,說家裡有事叫我回家,開了一整晚的家族會議。」
尤由里同情的摸摸他的臉。「今天有沒有補充睡眠?」
不知怎的,向柏宗覺得她的話言不由衷。他拉下尤由里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我沒事。不過,聽鄭拓說你好像喝醉了?」
尤由里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的將包包重新背回自己肩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直直朝樓梯走去。
「由里,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些什麼?」向柏宗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知道。」尤由里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憤怒,她打開房門,將尾隨在她身後的向柏宗關在門外。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向柏宗在門外大叫。
尤由里猛的拉開門,朝他伸出手。「這個呢?你知不知道?」
向柏宗看著她手心上的鈕扣。天!楚涓!
「由里,我跟楚涓之間沒什麼……」他急忙想解釋。
「既然跟她沒什麼,那剛才為什麼要騙我?你分明是心裡有鬼!」
這該死的鄭拓。「我就是怕你會胡思亂想,所以才不告訴你的?」
「那你放棄出國深造的事呢?也是怕我胡思亂想才不告訴我?」她大叫。
向柏宗愣了一會兒。「是楚涓告訴你的?」他眉間皺摺加深。
「你不要管是誰告訴我的,回答我的問題!」
「由里,你先冷靜一點。沒錯,學校是有找我談過出國深造的事,但是我並沒放棄,我只是還在考慮中。」
「為什麼還要考慮?有這麼好的機會你還考慮什麼?」
「因為我愛你,我不要讓我們兩個分隔兩地!這個理由夠不夠?」向柏宗緊緊握住她的肩膀。
尤由里眼眶裡的晶瑩液體像線般直直掉落,她格開他的手。
「由里——」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我不要你為我這麼做!」猛力闔上門,任憑向柏宗在外頭拍打敲喊。
她跌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不斷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
「由里!你開門,把自己關在裡面並不能解決事情。由里!」
「你走!我不要和你說話,你走!拜託你,你快走!」她的聲音支離破碎。
尤由里也知道這樣的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但她現在最需要的還是逃避,她無法承受他這麼多的愛,她怕。
向柏宗停止拍射門板,無力的靠在門板上。「由里,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我不希望我們兩個這樣下去。」
沉默了良久,尤由里哽咽卻清晰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到向柏宗的耳里。「阿宗,我們分手吧。」
她的話像把箭,狠狠的穿透過向柏宗的心臟。「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他需要再確定。
尤由里捂著嘴巴哭泣。她沒有勇氣再說一遍。「阿宗,你走吧,不要再逼我了。」
「好,我先走,等你冷靜了以後我再來。」他像只斗敗的公雞,失神喪志的離開了。他怕她會再說出更絕的話。
房門內的尤由里抹去臉上的淚,憂傷的來到窗前,看著向柏宗遠去的身影。她愛他,但很多事不是靠愛就能化解的。她樣樣都跟不上、比不上他,她並不以自己的家境為恥,但跟向家比起來,他們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總有一天他會後悔跟她在一起,到時候她會受不了的。
應該有個跟他一樣優秀的女孩子來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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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柏宗在一家他們學生會常去的咖啡店找到楚涓。他坐在她身邊,點了杯咖啡。
楚涓等著他開口。
「為什麼要跟由里說那些話?」兩人之間沉默了夠久后,向柏宗開口問,冷靜中帶著不解。
「我說的全是實話。」
「包括扣子的事?」他看著她。「楚涓,這工於心計的樣子不像你。」他的語氣沉重。
楚涓猛回過頭看著他。「那你心目中的我是怎麼樣?只懂得讀書的傻瓜嗎?我這麼拚命的原因全都是為了能趕上你,你知不知道?結果你心裡想的全都是那個又笨又膽小的尤由里!」她傷心又不平的叫。
向柏宗看著她,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而後,他搖搖頭,拿出錢包,將錢丟在桌上。「我們的談話完全沒有交集。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他掉頭離去。
見他離開,楚涓連忙買單,追了上去,「阿宗,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好。」跑到他身邊,她無法自抑的大叫。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向柏宗冷冷的說,腳步未曾稍停。
楚涓用力拉住他。「我當然知道!你為尤由里犧牲那麼多根本就不值得。」
「楚涓,你說錯了,我從來就沒為由里犧牲過什麼,我只是將自己的人生規畫給稍微調整了一些,而我做的這些調整全都是為了讓由里能適應我的世界。」他嘆口氣,「楚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會有更好的男孩子欣賞你的。」他語重心長的說。
「但不會是你,對吧?」楚涓的聲音里有著絕望。
「楚涓——」
楚涓一步步往後退。「尤由里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她太膽小、太自卑,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只會讓她退縮,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楚涓踉蹌的跑走了。
她的話像詛咒,讓向柏宗有了種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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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媽媽敲著房門。「由里,怎麼還沒起床?早上不是有課嗎?」
尤由里在床上翻了翻。「媽,我頭痛,今天不想去上課,」
「頭痛?你什麼時候有這毛病的?」知女莫若母,她的詭計立刻被尤媽媽識破,「快起來,昨天跟阿宗吵架,今天就不想到學校去啦?有什麼事情講清楚就好啦,快起來,要不然我叫你爸爸上來了。」尤媽媽恐嚇道。
尤由里扁扁嘴,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起來了啦。」
「限你十分鐘整理自己,十分鐘內沒下來,我就叫你爸爸來請你。」尤媽媽鐵面無私,說完后掉頭就走,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尤由里認命的下床整理自己的門面,十五分鐘后離開家門。當她看到站在校門口等著她的向柏宗時,毫無猶豫的轉身就跑,可惜她腳沒他的長,才跑了一小段路就被他捉住了。
向柏宗伸出手碰觸她的眼眶,尤由里瑟縮了一下。「你昨晚沒睡好。」他的聲音有著憐惜。他又何嘗不是?
「不要你管。」
「由里,難道我真的那麼令你厭惡?」
尤由里飛快的瞥他一眼,他看起來真的很難過,使她無法痛快的說出「是」字。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她小聲的說。
「為什麼?我哪裡不好?」他真的不了解。
「就是因為你太好,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在一起,你應該跟比我好上萬倍的女孩子在一起。」她對地上的枯葉視而不見。
「你為什麼要看輕你自己?難道你真的願意承認自己就像楚涓說的又膽小又自卑?」向柏宗生氣了,跟她在一起他的耐心永遠不夠用。
一聽到楚涓的名字,一股怒氣就從心底深處源源不絕的冒上來,再加上向柏宗的語氣,更是令尤由里發狂。
「對!我是膽小、我是自卑,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優良品種為什麼還要死纏著我這種劣等人不放?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你放了我可不可以?」她失去理智的大叫,只想讓向柏宗死心。
向柏宗的臉龐失去血色。「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對,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我跟你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為我不識路,而又沒有人願意幫助我……」
「現在你認識路了,所以不再需要我了?」
向柏宗的眼睛里閃著狂怒,有一瞬間,尤由里以為他會打她。
她深吸口氣。「沒錯。」
「我不相信,這全是你的藉口。」他咬牙切齒的道。
「怎麼我跟你說那麼多了你還不懂?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我連一點跟你在一起的慾望都沒有!還記得那次辯論比賽,我為什麼提早走掉?那是因為我希望你們輸掉,我不高興你們得冠軍,你明白嗎?」可惡,他為什麼還不走?
忽地,向柏宗一把抱住她,嘴巴猛地封住她的。
尤由里愣了一會兒,忍住意亂情迷的感覺,硬是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將他給推開,為了表示自己的厭惡,她拚命的抹著自己的嘴巴。
「你瘋了是不是?」
看到她嫌惡的表情,向柏宗忍受夠了。他是向家人,有著向家人的驕傲。
「看來楚涓真的說對了,你真是個膽小又自卑的人,連自己想要的都膽怯的不敢爭取。」他的眼神冷酷,看得尤由里心底陣陣發寒。「我真希望從來就沒認識過你,我會把我對你的愛從心底連根拔起,一個沒自信的人不值得我去愛。」冷冷看她一眼后,他絕決的轉身離去。
尤由里站在原地目送著他,腦袋裡空白一片,喉嚨里像被塊大石頭梗住,想叫卻叫不出聲來,眼睛乾乾的,但她卻可以感覺到兩行淚水不停的朝自己的身體里流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再度清醒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她想,那天她回家時,一定是嚇壞了自己的爸媽了,因為他們在她醒來后就一直念,念到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媽,你別光念了,快跟我說我到底是怎麼了嘛!」她不耐煩的問。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了?」尤媽媽不高興的說。「三天前你才說要去上學,結果不到一小時就又回來了,而且瞼色發青,只說了句:『我頭好痛。』就昏倒了,我跟你爸筒直嚇壞了,還好店裡有年輕人幫我們把你背上樓去……」
尤由里的耳朵失去了作用,她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
「媽,一她打斷尤媽媽的話。「阿宗有沒有來看過我?」她抱著一線希望。
尤媽媽從鼻孔里噴著氣,「你不說我還不氣,說到那個阿宗,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你三天沒去學校上課難道他都不擔心嗎?三天來他連影子都沒看到。由里,我看你還是跟他分手好了,那種無情無義的男孩子不值得女孩於來愛。」
「媽,我跟他已經分手了。」地擠出個笑。
「分手?!」尤媽媽尖叫。「由里,我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叫你跟阿宗分手啊!完了,你爸會罵死我,他一直希望阿宗做他的女婿的!完了、完了。」
尤媽媽急得團團轉,由里叫了好幾聲才喚回她的注意力。
「媽,我跟他分手不是因為你,我們是覺得彼此都不太適合彼此,所以才會分手的,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這樣嗎?合則聚,不合則散,這樣不是很好?他也不會有負擔,我也可以過得比以前快樂,再說……再說他就要出國留學了,我們遲早要散的,所以……」
「到底怎麼了?」尤媽媽認真不苟言笑的打斷尤由里的話。「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連一隻螞蟻都說服不了,你還想用來說服養了你十九年的媽媽?你到底是跟阿宗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們分手啦,就這麼簡單。」尤由里極力使語氣輕鬆,卻再也擠不出笑來。
「由里——」
「媽,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就不要再問了啦!」她拉起棉被蒙住頭。
「你這個孩子!」尤媽媽生氣了。「不行,我要告訴你爸爸,讓他來問你。」她急忙忙的跑出房間。
尤母一跑出房間,尤由里立刻跳下床將房門給反鎖,任憑爸媽在外頭叫掀了天花板也不開門。反正她是個膽小又擅於逃避的人,不是嗎?她自嘲的想。
傍晚時分,出現了一個意外的訪客,鄭拓。
「要不是你來,我看她打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關一輩子呢。」尤老爹看著下樓來的尤由里,不悅的說道。「下來跟阿拓說說話啦,我去下碗面給你吃,看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他大聲的說完后,立刻走出去煮麵。
尤由里看著鄭拓,他的下巴有一塊淤青,不太明顯,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你的瞼怎麼了。」她在鄭拓身邊坐下。
「被阿宗揍的,放心,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鄭拓看著她,然後深深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有必要將事情弄得這麼僵嗎?他不好,你看起來更糟糕,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拜託,我今天已經被念夠了,不要再對我說教了。」尤由里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想不想知道阿宗怎樣了?」他問。
尤由里很矛盾,她的內心渴望知道但理智卻不想聽到。
「他前天已經飛去英國了。」鄭拓解決了她的矛盾,自動的說了出來。
「是嗎?」尤由里難掩失望之情。
兩碗冒著熱氣的面出現在他們面前。
「小子,我叫你來是要你讓我女兒開心一點的,你要是讓她哭的話,我可是會拿掃帚把你給趕出去的!」尤老爹嚷著。
「老爸!」
「尤伯伯,你放心好了,我想從今天以後她每天都會過得很開心了。」
鄭拓的話像根刺般,扎在尤由里的心上。
「那就好。」尤老爹拍拍他的肩膀。
「我還以為你是我朋友。」尤由里等父親走了后說。「連你也在怪我。」她紅了眼眶。
鄭拓停下夾面的手。「我當然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是阿宗的明友,站在客觀的立場,我覺得你對他不太公平。」他繼續吃著面。
尤由里低頭猛吃面。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以後你們兩個又碰面了,而且男未婚、女末嫁,你會怎麼辦?別說不可能,寃家總是路窄。
尤由里抬起頭。「什麼怎麼樣,也許到時候我們早已不認得誰是誰了。」
「如果你們還認得對方呢?」
「你那麼好奇幹麼?」
「假設題罷了,你在怕什麼?」
「誰說我怕。」尤由里白他一眼,賭氣的認真思考起來。「就算是男未婚、女末嫁,我想我們還是不可能,畢竟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不可能有交集。當然啦,如果到時候他認出我的話,我還是會大方的跟他打招呼的。」
「你太絕情了吧,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鄭拓為向柏宗叫屈。
「好吧!」她阿沙力的說。「如果將來是我主動找上他的,那也許還有那麼一點可能吧。」誰也料不準以後的事。
如果她將來主動的找上他,那一定就代表她心中已經毫無芥蒂了,她會將他當成純好朋友一樣看待,可能是她身邊也已有了至死不渝的摯愛了。反正,要她在心裡還有任何傷痛存在的時候主動去找向柏宗,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反正說說而已不會怎樣。
「你說的喔。」鄭拓抬起頭來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低下頭去吃面。
就這樣,尤由里在往後的日子裡再也沒見過向柏宗。她二十三歲時,向柏宗回國,而且一回國就成了台灣各大媒體的頭條,因為他當上了已經是全球百大企業的向氏企業的總經理,每天都可以看到他的新聞,尤由里簡直看得眼睛都快脫窗了。
她慶幸自己當初作對了選擇。不過有一點她很不能苟同,不知道為什麼,媒體都說向柏宗冷靜得近乎冷酷,她搞不懂這是對他的讚美還是怎樣,因為她認識的向柏宗依舊是當初那個笑口常開的大男孩。
當然,除了他們分手時,他對她說的那些該死的話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