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曇花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好,葉子也恢復翠嫩鮮綠,所以趙嬣沒必要天天去寒潭邊澆水了。
她現在泰半的時間都被南宮白給佔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必定有趙嬣的身影,霸道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
「看書看累了嗎?」原是靜靜看著醫書的南宮白,突然被一陣輕微的呵欠聲打擾,他抬起頭,就見坐在另一邊案上看書的趙嬣,兩眼無神,昏昏欲睡,可愛的小臉快貼到案面上了。
「我原本就不喜歡看書。」趙嬣揉揉惺忪的睡眼,黛眉微顰的揚起臉,抬高下巴,桀驁不馴的瞪著南宮白。
「看這些醫書對你有益。」
「我一定要看這些書嗎?」
趙嬣壓根沒有讀書的興趣,以前在皇宮時,太傅就對她的厭學感到頭痛,嬌貴的她除了吃喝玩樂、跟父皇母后撒嬌之外,什麼也不想學。
反正宮裡有太監、宮女可以代勞,她這位公主根本不需要學得那麼辛苦。
可是到了這裡,南宮白卻搶著當老師,硬逼著她學醫,令她好不無聊。
「凡是我寒谷的人,都要學點醫術,你也不例外。」真是入寶山而不自知,天下間有多少人想人寒谷學醫都不可得,她卻無心學習。
」可是我真的用不到嘛!」趙嬣噘著嘴走到他身後,一雙白藕般的玉手,輕環著他的脖子,「因為我生再大的病,也有你呀!」
再不然也有太醫,她還用得著學嗎?
「江湖險惡,世事難料,懂點醫術對你有好無壞。」他伸手將她拉坐在懷裡,低頭吻上她的發梢。
清甜的馨香,很是迷人。
「你就不怕我學會了,知道怎麼用毒來害你嗎?」趙嬣轉著靈黠的燦眸,望著他的眼笑問道。
「依你的資質,要想學到可以害我,恐怕一百年也辦不到。」南宮白莞爾道,伸指輕點她挺俏的鼻子。
「你就這麼瞧不起我?」趙嬣不服氣的噘起嘴,不依的坐直身子。「你是說我笨嗎?」
從來沒有人敢罵她笨,南宮白的話引來趙嬣極大的不服氣。
她一向自詡聰明,父皇、母后都誇她機警伶俐,一旦學起東西來,絕對不輸給任何人,只是比較欠缺耐心。
現在南宮白竟然敢挑戰她的智慧,說什麼她也不能服氣。
「難道你以為自己很聰明?」他含笑反問。
「當然,我的聰明絕對不下於你。」她自豪地說。
「那就來打個賭如何?」南宮白玩興倏起,輕扯著她胸前的秀髮道。
她用力拉回頭髮,哼著氣問:「好,怎麼個賭法?」
「賭我的命。」
「賭你的命?」哪有人笨得拿自己的命來賭?趙嬣不敢置信的張大美眸瞅著他。
「不錯,如果你毒得死我,我就放你走。」
「那太危險了。」毒不死他,會不會換她沒命啊?「我們換個賭法。」
「換個賭法?」
「對,換個賭法。」趙嬣笑笑的玩弄著他修長的手指。「如果我毒得到你,你就跟我出谷,帶我去玩遍天下。」
「如果你輸了呢?」南宮白促狹的一笑,指尖撫過她的下巴,停駐在她的唇上,「換你留下來陪我,終身不得出谷如何?」
「好,一言為定。」她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伸出右手的小指在他面前一晃,「打勾勾。」
「什麼?」南宮白愕然的看著那隻蔥白小指。
趙嬣一笑,拉起他的小指,與自己的勾在一起。「打勾勾蓋印章,表示誰也不許耍賴。」
南宮白笑了,渾厚的笑聲十分悅耳,「好,打勾勾蓋錢章,誰也不許耍賴。」
書齋里溢滿嬉戲的笑聲與甜蜜。
需澇韶
為了贏得賭局,也為了讓小覷她的南宮白刮目相待,趙嬣卯起勁來的看醫書,走路時看,吃飯時看,連睡覺前都抱著一本醫書猛看,目的就是為了讓那個敢拿自個兒性命跟她打賭的南宮白,要他睜大眼睛瞧瞧,她趙嬣是何等的聰明;也為了能早點出谷去玩。
她廢寢忘食的程度,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足見她想出谷的決心有多強烈。
「谷主不勸勸她嗎?」冰奴站在門口等候尚未回來吃飯的趙嬣。
「勸她什麼?」南宮白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勸她別毒我嗎?」
「谷主說笑了。」最近谷主的心情變化極大,孤傲不苟言笑的他,竟然也會開玩笑。「冰奴是要谷主別再逗弄花奴了,她年紀還小,分不清真假。」
真要拿毒去害谷主還得了,豈不是很危險嗎?
「你怕我被她毒死?」
「不,我是怕她被自己配的毒害死。」那個小丫頭一點醫藥常識都沒有,一個不小心,碰了致命的毒怎麼辦?搞不好尚未毒到谷主,就先害死了自己。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他不相信有誰能在他的面前帶走小丫頭的命,即使是閻王的勾魂使者也一樣。
「無論怎麼說,谷主都不應該跟她開玩笑。」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她開玩笑。」南宮白儒雅白凈的臉上,微帶著笑意。「學醫放毒,如果沒有實際用過,怎麼知道毒性和藥性,我要她這麼做,自然是想增加她的經驗。」
「用自己的命幫她增加經驗?」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寒奴,忍不住的問出口,「萬一她真的傷了谷主怎麼辦?」
看來冰奴預料的沒錯,谷主真的是愛慘了那丫頭。
「你認為她傷得了我?」南宮白眯眼反問。
寒奴自覺失言的低下頭,「不,寒奴沒這個意思,寒奴只是關心而已。」
他真是多此一舉,普天之下除了谷主自己,又有誰傷得了谷主呢?
「即然知道不可能,就別這麼玩人。」冰奴輕嘆道。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還給人家那麼大的希望,害得一個活潑姑娘整天抱著書猛啃,變得死氣沉沉的,多傷人。
「或許谷主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她賭輸,死心的留在谷里?」冰奴心思一轉,猜測道。
金曇花已經恢復生機,谷主沒有理由再強留趙嬣在這裡當花奴,所以他才會想出這個方法留人。
因為他明白趙嬣的倔強,想讓她輸得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長留寒谷。
足見谷主對趙嬣的喜歡。
南宮白詭譎地一笑,讚賞的看著她,「你越來越聰穎了。」
「是谷主教導有方。」冰奴淡然的回道。有這麼個心情陰晴不定的主子,想不變聰明都難。「谷主,你是不是該去把那隻啃書的蟲兒帶回來吃飯了?」
日落西山,那個不知被愚弄的可憐兒,一定還在寒潭邊猛啃書,啃得忘了要回來吃飯。
「也罷,我這就去把人帶回來。」南宮白施展輕功,一眨眼便出了寒館,朝寒潭而去。
「谷主似乎變了。」寒奴後知後覺的說。
「是嗎?我不知道。」冰奴抿嘴淺笑的端起桌上涼了的飯菜,準備拿到廚房重新熱過。
對於少根筋的男人,她不想多說,以免浪費唇舌,況且也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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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嬣認真的看了一陣子醫書之後,這才發現醫學博大精深,光是葯種就有數萬之多,更別提因為藥材的優劣與藥性不同,功效也就天差地別了。
看了這麼多,趙嬣不禁佩服天下的大夫,佩服他們沒有被這些葯弄得暈頭轉向,還能堅持到最後,成為救命菩薩。光這份耐心、毅力與智慧,就值得她萬分的佩服。
真是不種田,不知耕耘者的辛苦;不讀醫書,不知道大夫的難處。
莫怪人家要捧著大把的銀子爭相求醫了,因為要找到一個高明的大夫確實困難,尤其是像南宮白這等醫術通神的大夫。
不過她趙嬣也不笨,反正只是要達到目的而已,她也毋需強記那麼多,乾脆直接拿本毒經跟百草藥書,照著上面記載的方子,配幾劑毒性低的毒藥就成了。反正只要毒得到南宮白,能讓她出谷就行了,其餘的就不必學那麼多了。
投機取巧的方法,她最在行了。
「南宮白,喝湯了。」趙嬣端著一碗蓮子湯,興匆匆的來到南宮白的房間。
這時候他在睡午覺,迷迷糊糊之際應該分不出來湯里有沒有下毒才對,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挑這個好時間。
為了能夠成功,她特地親自下廚熬蓮子湯,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就是了,因為她自己不敢試。
「嗯。」南宮白故作大夢初醒的輕嗯一聲,隨即喚她進來。
其實早在她的腳步踏上前廊時,他就已經清醒了,故意裝作剛醒的樣子,是想看看她要做什麼。
「你起來啦。」趙嬣端著蓮子湯,笑吟吟的走進來。將湯放在桌子上,拉著他起來,到回桌前坐下。「來來來,我今天熬了碗蓮子湯,你來嘗嘗。」說完,她將那碗滲了毒的蓮子湯遞到他面前。
南宮白瞥了眼那碗蓮子湯,聞著它散發出來的味道后,笑道:「七刺草,哈哈!花奴,你想毒人也濟事點,拿害不死人的七刺草想幹什麼?」
他是醫神,光用聞就知道蓮子湯里下了什麼毒。
趙嬣翻翻白眼,「誰說要害死你了,我只是想贏你而已。」
她是知道他厲害,但沒想到他會那麼神,光聞就知道她下了什麼毒藥。
「咦,你幹什麼?」見他端起蓮子湯喝,趙嬣嚇了一跳,伸手就想拿走碗。「你瘋啦!知道有毒你還吃?」
七刺草雖然毒不死人,會讓人腹痛如絞,瀉個三天三夜。
誰知她尚未拿走碗,他便把喝進口裡的蓮子湯吐了出來。
「花奴,你的七刺草毒不死人,蓮子湯卻可以吃死人了。」
蓮子沒煮熟,吃起來仍是硬硬的,湯也未加冰糖,蓮子心更沒挑出來,再加上七刺草的辛辣味,喝起來又苦、又辣、又澀,看來這位大小姐,從來沒有下過廚房。
趙嬣羞紅臉,她知道蓮子湯難喝,但他用得著用這麼誇張的表情嗎?
「你不喝就算了,幹嘛這樣損人呢?」她負氣的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碗,就想奔出去。
但她才到門口,就被南宮白一把抱住了,他笑著取回她手上的碗,仰頭一口喝完,一滴湯都不剩。
「你、你這是幹什麼?有毒的。」趙嬣又驚又心疼,慌忙拉住他的背急拍,想把他喝下的蓮子湯拍出來。
「別拍,再拍下去你不怕我受重傷?」他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手掐掐她的粉頰說:「傻瓜,忘了我叫什麼嗎?醫神,如果區區七刺草就毒得到我的話,那我醫神的招牌豈不是要砸了?」
他這話逗得趙嬣又哭又笑,剛剛差點被他嚇死了。「不管你有多厲害,你的命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
「是嗎?比你的自由還重要嗎?」他眼光深沉的問,盯著她的眼,像要看透她的真心。
「我不知道。」有那麼一刻,她迷惑了,如果得到自由的代價是必須失去他,那她寧願不要,她無法想像沒有他在身邊陪伴的日子。沒有他的疼寵,她不會快樂的。
只是……她能乖乖的與他廝守在寒谷嗎?她對自己也沒有信心。
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那你呢?」她緩緩的抬起頭,凝望著他的眼反問。
「我也不知道。」他跟她一樣,對這個問題也感到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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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嬣已死的噩耗讓皇太后一病不起,蕭颯一方面派人送太上皇和皇太后回京,另一面則是和秦千裡帶兵連夜趕往天山,希望能夠尋獲趙嬣的屍體,慰借喪女心痛的皇太后。
他們帶著將近一千名的士兵,以那三名匪徒所說的地點為中心點,朝周圍一百里以內的地方搜尋,但放眼望去,除了雪之外,還是雪,想要在一大片的銀白世界里找一具已經死了四個多月的屍體,談何容易。
蕭颯和秦千里只得命人日夜的在雪地里挖掘,搜尋的進度非常緩慢,加上這些士兵大都來自南方,無法適應寒冷的氣候,出現相繼卧病的情況。
不得已,他們又調來五百名士兵,將整座天山都尋遍了,結果卻是令人失望。
「你想,公主的屍體會不會被狼啃了?」秦千里懷疑的問著蕭颯,他剛幫忙挖掘回來。
在帳里伺候的士兵,立刻為他解下沾雪的披風,倒碗熱薑湯給他喝了祛寒,並搬張椅子讓他坐下。
「不得胡說。」蕭颯正在帳內研究地圖,聞言抬起頭輕斥一句。「公主是金枝玉葉,自有天人護佑,怎麼會被狼群吃掉?」
「若真的有天人護佑,就不會被害死了。」秦千里可不相信那一套,人要活著只能靠自己,要他相信神,他倒寧願相信朋友,一個住在天山寒谷的怪人朋友。
想想,有一年多沒有見到他了。
該不該找個時間去見見他呢?秦千里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麼?」本要低頭繼續研究地圖的蕭颯,不經意瞥見他發獃的臉,不解的問道。
「哦,沒有,只是想起一個朋友。」秦千里仰首一口喝盡薑湯。
「什麼樣的朋友?」蕭颯隨口問著,目光重新移回案上的地圖,想著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過。
「一個怪人,住在寒谷的怪人。」秦千里把空碗邊給一旁的士兵,走近火盆烘烤雙手。
這種天氣真是冷啊!
真不知道南宮白那個怪胎,為什麼別的地方不住,偏偏要住在這麼冷的地方。
他是南方人,實在很難忍受這麼冷的天氣,五年前來過一次后,就再也不想來了。
「寒谷?真奇怪的名字。」蕭颯邊看著地圖,邊隨口應道。
「一點也不奇怪,住在天山這麼冷的地方,叫寒谷是名副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不叫寒谷那才怪哩?
蕭颯聞言,立刻抬起頭看著他,「天山?你的朋友住在這裡?你為何不早說?」
「不是我不說,而是我那個朋友不歡迎客人,他是個神醫,但凡是來求他醫治的人,都得先忍受在大雪天里站三天三夜的考驗,然後奉上十萬兩的黃金,再看他的心情願不願意醫治。而且他住的地方也不好進去,不知道是他家第幾代的祖先發現那處寶地,天山雖長年下雪,但寒谷溫暖得很,不但綠草如茵,谷口處還依奇門遁甲種了一片桃花林,所以想進去並不是那麼簡單。」
「但你是他的朋友。」蕭颯冷冷的睇視他,「是朋友就不應該不知道入口。」
一句話說得秦千里好不心寒,仿若帳篷外的雪吹到裡頭來了。
「說穿了,你就是不死心的想去看看,我告訴你,公主絕對不會在那裡的,她……」
不等秦千里說完,蕭颯已經站起來朝帳逢外走,順手拎起仍舊絮叨個不停的秦千里,「有沒有,到了寒谷就知道。」強硬的態度,不由得秦千里說個不字。
反正天山都找遍了,就再試一試寒谷吧,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喂,不要,不行啊!他會不高興的。」拎著走的秦千里不住的哀叫。天啊!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個怪胎小子一定會生氣,絕不會放過他的。
嗚……他好後悔哦!
澇梧露
趙嬣覺得自己已經儘力了,她照著醫書、毒經記載的藥方,配製出好幾種毒藥是每次只要一將茶水或飯菜端到南宮白面前,就被他靈敏的鼻子嗅出了味道,而且能正確的說出毒藥的名稱。
「斷魂散,你這次下的毒比上次的要有用得多。」南宮白正確的說出她這次所用的毒藥。她才走近他身邊,他就聞到七金葉的味道,濃郁的黑甜香是七金葉的特點,所以很容易認出來。
「又被你猜到了。」趙嬣沮喪的丟掉手中的盤子,氣惱的坐在一旁的木樁上。
「看來我是沒有希望贏過你了。」懸空的小腳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她無比泄氣的說。
「這麼快就認輸,一點都不像你。」他輕笑的說,欣賞她的嬌俏可愛。
「誰教你這麼厲害,況且我一向沒有什麼耐心。」趙嬣哼著氣說,還是有些不甘心。
南宮白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那你死心了嗎?」
「才不。」她調皮的朝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雖然不死心,但一想到出谷就必須離開你,我的心就好難過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算我拜託你,你帶我出去玩嘛!我們去太湖賞月,去看廬山美景,去關外看大草原好嗎?」趙嬣試著說服他。
她不願被小小的世外桃源所綁住,她需要在廣闊的地方飛翔,金碧輝煌的宮闕關不住她,寒谷也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男人。她希望有他的陪伴,有他當依靠,她已經習慣他在身邊的感覺,喜歡他散發出來的清冷味道,千山萬水只要有他相伴便不會孤獨。
有他相伴,即使是背叛皇室,背叛百姓,她也無怨無悔。
只求他能伴在身旁,一圓遊歷天下的美夢。
「你真的這麼想出去?」
「嗯。」趙嬣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嬌聲央求道:「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谷中了,你帶我出去,只要一次,玩遍我想玩的地方,之後我就會乖乖的跟你廝守在這裡,一輩子不出去了。」
「此話當真?」
她以自己的終身當條件?
「如何?」趙嬣輕舔著他的唇,魅惑的要求。
看見南宮白微蹙著眉,表情有一絲絲的鬆動,她不禁笑了。早知道引誘的方法有用,她就毋需讀醫書、配毒,學得那麼辛苦了。
「回谷后就成親?」他一手環住她的纖腰,將她擁緊在懷裡。
「好,回谷后就成親親。」
反正她早已下定決心,要當歷史的罪人了。
「谷主、谷主。」
當兩人的唇又將再次貼合時,一個殺風景的呼喊打斷了他們的濃情蜜意。
「什麼事?」南宮白抬起頭,滿臉的不快。
寒奴這才看清他懷裡的人,明白自己打斷了主人的好事,尷尬的低下頭,囁嚅道:「對不起……谷主,是有人闖進寒谷來了。」
「誰?」南宮白深幽的黑瞳頓時冷了起來。
「是谷主的好友,秦千里。」
「姓秦的還敢來?」話聲方落,南宮白已經往大廳奔去。
「南宮白。」見到他不尋常的怒氣,趙嬣甚是好奇,跳下木樁,拔腿追了過去。
她要看看能引起他滔天怒氣的,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