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尹楚兒用完早膳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封劍冥帶她出門了。

來到揚州城內，她興緻高昂地逛著熱鬧非凡的市集，停留在每個攤位前東瞧瞧西望望，對任何稀奇的事物皆感到興奮和好奇。

「封大哥，這揚州的熱鬧和京城有得比！」她開心地說。

「嗯。」封劍冥應了聲。

「這隻玉釵漂不漂亮？」尹楚兒拿起玉石攤上的玉釵詢問封劍冥。

「你喜歡就買。」他對女人家的飾物沒研究。

攤子老闆見有生意上門，連忙以最燦爛的笑容迎向顧客。

「姑娘好識貨，這玉釵的樣式特別又精巧，刻工更是精細，你若是買來插在頭上，肯定會很好看的。」

尹楚兒心中原本就很喜歡了，經老闆這麼一說，當下就決定買了。

「多少錢？」

「很便宜的，只要一兩銀子。」

「那我買了。」她拿錢出來準備付賬，孰知有人動作比她更快。「封大哥，我自個兒付就行了。」她拿一兩銀要還他。

「不要緊。」他拒絕了並邁開腳步往前走。

「不行！」她跟了上去。「來揚州的路上，食宿幾乎都是你花費的，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而我住在冥堡，你又對我那麼照顧。現在我買的東西，如果又是你付賬的話，我會很不好意思的！」雖然她很高興封大哥對她那麼好，可她不能就這麼吃定他了呀。

「這沒什麼。」意思是要她別放在心上。

「封大哥。」

他停下腳步，回頭去看站住不動的她。

「你若不收下這一兩銀子，那釵子我也不要了，你拿走好了。」俏臉上有的是堅持。

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封劍冥微微地笑了。看來，他的好意是白費了。

「拿來。」

「拿什麼？」是銀子還是玉釵？

「玉釵是你的，我不要。」

聽懂了他的話，尹楚兒欣喜地將銀子奉上后，兩人又繼續逛下去。

一會兒，尹楚兒逛累了，和封劍冥到賣豆腐腦的攤子喝碗豆腐腦，填填肚子順便休息。

「這豆腐腦甜而不膩，真好喝！」她邊喝邊稱讚著。

封劍冥微揚唇角，看著她滿足的笑容。

「老闆，給我來碗豆腐腦。」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熱？她自然地順著聲音來源望去，這一看不得了，她驚慌地想要躲起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楚兒？！」尹少辰驚喜地看著她。

「嘿嘿！」她傻笑兩聲，心虛地說：「小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兒的哥哥？！封劍冥心中微訝地看向那外表不凡的男子。

「我、怎、么、會、在、這、里？」尹少辰變了臉色，怒氣騰騰地往妹妹走去。「你還敢問？還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他這個妹妹離家出走，他犯得著四處辛苦地找人嗎？今天，若非找她找累了，所以來喝碗豆腐腦消消熱，就這麼恰巧遇上了她，否則他不曉得要找她找到什麼時候呢！

自認是她的錯，無話可說的尹楚兒只能幹笑著。

「尹公子何不坐下再說？」封劍冥開口了。

這時，尹少辰才發現妹妹身邊跟了個男人。他坐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他。

這人相貌出眾，儀錶非凡，有份渾然天成的威嚴，面對他的打量，態度仍舊從容，看來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在下尹少辰，敢問閣下是？」尹少辰抱拳以對。

封劍冥淡然回禮。「封劍冥。」

是冥堡堡主？！尹少辰十分地訝異，他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是楚兒怎麼會跟武林中極為神秘的人物在一起呢？找個機會，他非得要好好向楚兒問個清楚！

「小哥，是爹要你來找我的？」

「廢話！」尹少辰瞪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剛送來的豆腐腦，才說道：「不只我，大哥二哥也出來找你了。」他準備晚一點把找到楚兒的消息通知他們還有家裡。

「不會吧？」幾乎全家都出動了耶！

「怎麼不會？」他眼神充滿責備地看著她。「你留下一封信，就說要離家出走，也沒說要去哪裡，害得我們擔心死了！」

尹楚兒聽了哥哥的話后，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愧疚，這件事是她任性了！

「你一個從沒踏出過京城一步的姑娘家也敢說要見識江湖？！憑你那幾招花拳繡腿嗎？江湖險惡，不是鬧著好玩的，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要爹娘怎麼辦？」尹少辰愈罵愈順口。

「小哥，你能不能別再罵我了？好歹你也替我留點面子嘛。」尹楚兒尷尬地看著封劍冥。

臭小哥，幹嘛在封大哥面前把她罵到臭頭！害她丟臉死了！這還不打緊，居然批評她的功夫是花拳繡腿，這一點最令她生氣。

尹少辰這才覺得失禮了。「讓封堡主看笑話了，真是對不住！」

「哪裡。」封劍冥明白他是太擔心妹妹了。

「楚兒，你在外頭這麼些天，見識也見識過了，玩也玩夠了，該隨我回家了吧？」尹少辰只想將這個小麻煩趕緊帶回家讓爹娘放心。

他這個提議讓另外兩人心驚了一下，尹楚兒想都不想就說：「不要。」

她這個回答讓封劍冥沒來由地心中一喜。

「為什麼？」尹少辰問著原因。

「我……」她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曉得為什麼不想那麼快回家。

結果，封劍冥開了口。

「先回冥堡再慢慢商量吧。」

******************

尹少辰跟他們到了冥堡后，就被妹妹拉到吟風居去。

了解了整個情況的襄懷陽道：「你怎麼沒跟我說楚兒是振威鏢局的千金？」

「說與不說，有何差別？」封劍冥淡漠地看他一眼。

襄懷陽一頓，是沒什麼差別啦！

「那人家哥哥要來帶妹妹回去了，你有何感想？」小小地試探他一下。

「遲早的事。」封劍冥面無表情，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原本他就打算帶楚兒回冥堡后，再派人通知她家人來接她回去，只不過回來之後，他一直忘記了這件事。

對於他的回答，襄懷陽好生失望。

「說真的，自從楚兒來冥堡后，堡內就顯得有生氣多了，若是她走了，大家都會很捨不得的。」他知道堡內上下都很喜歡單純又善良的楚兒。

「這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事。」封劍冥淡淡地丟下一句就走了。他知道楚兒始終是要回家的。

看來堡主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嘛！襄懷陽在心裡偷偷笑著。

另一方面，在吟風居內，尹楚兒苦苦地哀求著兄長，希望能讓她在這兒多留些日子。

「好不好嘛，小哥？」她向哥哥撒著嬌。

「不行！」尹少辰一口就拒絕了她的要求。

「為什麼？」

「難道你不怕爹娘擔心？」

「我們可以捎封信回去告訴他們我人平安無事，要他們甭擔心不就得了！」她簡簡單單解決了這個顧慮。

「楚兒，我看你是在外頭玩野了，不想回去了。」尹少辰輕嘆氣。

「哪有！我只是想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要多玩幾天了。」

「你確定封堡主肯讓你多住幾天？」何況現在又多了個他。

見哥哥心軟了，尹楚兒趕緊說：「封大哥對我很好的，他不會介意的。」

「說到這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尹少辰十分好奇封劍冥怎麼會和楚兒在一塊，而且還讓她進了冥堡？

「你先答應我，我再說給你聽。」

「好吧。」遇上這個寶貝妹妹，他只好投降了。「但是……」

「但是什麼？」

「我們只能待到大哥二哥趕來的時候，等他們一到，我們就得回去。」他相信大哥不會讓楚兒為所欲為的。

在尹楚兒欲開口之際，尹少辰又說了句：「只能這樣了，你可別得寸進尺了。」

把話吞下去，她嘟著嘴答應了，勉強接受這個結果。

「現在可以說你跟他是怎麼認識了吧！」

「好啦！」她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兄長，就連路上遇到的事情也鉅細靡遺地說了。

尹少辰聽著妹妹的述說，暗地為她捏一把冷汗。隨隨便便就和陌生人結伴同行，真是忒地大膽！還有，若非有封劍冥，以她那衝動、打抱不平的性子，現在哪能安然地坐在他面前！

如此想來，他得好好感謝封劍冥了。

不過，他有個疑問。封劍冥為什麼對楚兒那麼好？他不是性情冷僻的人嗎？

「小哥，我是不是很幸運啊？一出門就認識了封大哥這樣的武林大人物！」尹楚兒笑得十分得意。

尹少辰翻了個白眼，真是不知死活的妹妹。

「好了，小哥，你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去跟封大哥說我們商量的結果。」說完，人就走了。

尹少辰張大了眼，沒想到楚兒就這麼丟下他不管了！

*************

離開了吟風居，尹楚兒興匆匆地跑到冥居找封劍冥，在書房找著了他。

「封大哥，小哥答應我多留幾天了！」她開心地說。

正在看書的封劍冥抬起頭來望著她，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不過由他上揚的唇角看得出他的反應。

「你不介意我和小哥在這兒叨擾幾天吧？」她相信封大哥不會這麼小氣，不過意思意思問一下，總是對的。

「不介意。」

看吧！果不其然。尹楚兒臉上凈是笑意。

「封大哥，明天我們再去城內玩，好不好？」她央求著。

「今天玩得不夠？」封劍冥微笑道。

「當然不夠。」才逛了那麼一會兒，就遇上小哥回冥堡來了。「揚州的風景名勝我一處都還沒去過呢！」不去遊覽一番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再說，她也很喜歡封大哥陪她到處去玩。

「你啊！就這麼貪玩！」他沒有察覺到他的語氣帶著寵溺。

「那你是答應了？」她抱著期待地看著他。

捨不得讓她失望，封劍冥正想答應她之時，敲門聲響起了。

「什麼事？」他問道。

「堡主，襄總管要小的通知您韓家小姐來訪，請您到邀劍樓一趟。」一名家了站在門外恭敬地回答。

她怎麼來了？封劍冥感到有些不解。

不光是他，尹楚兒也很疑惑，韓家小姐是誰啊？

「知道了，你下去吧。」打發家丁走後，他又說：「楚兒，你先回吟風居，逛揚州的事晚一點再談。」

「好吧。」

*****************

邀劍樓里，襄懷陽正在招呼遠道而來的貴客——韓倩君。

「韓姑娘來冥堡怎麼不先說一聲？好讓我們可以準備一下，好好地招待你。」襄懷陽笑吟吟地說。

韓倩君是京城首富韓家莊的千金小姐，她的哥哥韓仲毅和封劍冥有些交情，前些日子成親，封劍冥還親自去道賀。

「襄公子千萬別這麼說，倩君不敢當。」韓倩君有禮地回道。「貿然前來，還怕給冥堡添了麻煩。」

不愧是名門千金，應對進退如此得體！襄懷陽在心裡稱讚著。

「韓姑娘快別這麼說了。」他說道。「不知此趟前來所為何事？」

「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南下遊玩，順便來冥堡拜訪劍冥哥。」韓倩君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詞。

驀地，她眼睛一亮，目光緊緊鎖住門外走來的那抹挺拔身影，那個令她心儀的男人。

襄懷陽注意到了，揚起一抹有趣的笑，心中不免想道：真的只是「順便」嗎？

「劍冥哥。」見到心心念念的人，韓倩君柔柔地喊了聲。

封劍冥微微傾首。「韓姑娘。」

聽到他冷淡生疏的語氣，韓倩君的水眸不禁黯了下來。

打從三年前哥哥韓仲毅救回傷重的他，她的一顆心就給了卓爾不凡的他。在他待在韓家莊養傷期間，她曾試著藉由哥哥去親近他、了解他，可惜他皆以冷淡相對，而她也只能暗自傷心。之後，他傷愈離開，她也就沒再見過他了。

三年來，她沒能忘了他，反而益加思念他，頻頻向哥哥打聽他的消息。或許是老天憐她痴情，總算讓她等到了機會，那就是哥哥的婚禮。

那天，她終於見到了睽違三年的他。再見面，他依然俊逸，對她也仍是那樣冷淡的態度。

這樣的結果，讓她不能接受，她不想再遠遠的、默默的喜歡著他。於是，她拋下女兒家的矜持，在他離去的數日後，她打著南下遊玩的名義說服了爹娘讓她出門，好令她可以到冥堡和他多些相處的機會。

「劍冥哥，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名產，請你笑納。」她示意護衛送上禮物。

「何必破費。」封劍冥淡淡地說了句。

「堡主，這是韓姑娘的一點心意嘛。」難不成要人家姑娘再將這一大堆東西帶回京城去？襄懷陽自作主張命人收下禮品。

既然如此，封劍冥也只好說聲：「謝謝。」

韓倩君嬌羞地笑了。

門外，有一身影鬼鬼祟祟地往裡頭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尹楚兒。

本來她是要聽話回吟風居的，可是她又對這位造訪的韓家小姐深感好奇，於是就尾隨封大哥而來。

襄懷陽眼尖瞧見了她。「楚兒，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哎呀！被抓到了！她一臉不好意思地走了進去。

「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的談話。」她自動走到封劍冥身邊賠不是。

「沒關係。」封劍冥看著她道，明白她只是好奇罷了。

「劍冥哥，這位是？」韓倩君對這名突然出現的女子也有著好奇。

這時，尹楚兒的注意力才回到了她的身上。

那是仙女嗎？

原本她以為邵茵茵已經很美了，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比她更美上幾分，美得超凡脫俗，宛如仙女下凡。一時之間，她竟看傻了眼。

封劍冥簡潔地介紹她們倆。「尹楚兒。韓倩君。」

「初次見面，你好。」韓倩君微微一笑。

「你好。」奇怪，韓倩君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忽地，尹楚兒驚叫出聲。「你是韓家莊的大小姐，也是京城第一美人？」

「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我不敢當，是大家太看得起我了。」韓倩君謙虛地說著。

「我倒覺得你當之無愧。」瞧她看得呆愣的樣子就知道了。「在京城的時候，我就很想一賭京城第一美人的真面目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韓倩君有著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之姿，散發出來的氣質更是高貴優雅，怪不得京城裡的人要給她一個京城第一美人的封號了。

「尹姑娘也是京城人士？」韓倩君問。

襄懷陽代尹楚兒回答。「是啊，楚兒是振威鏢局的人。」

振威鏢局在京城很有名望，據她所知韓家莊也曾請他們保過幾次鏢。

「原來如此。」不過，她是怎麼和劍冥哥認識的？又怎麼會在冥堡呢？

尹楚兒悄悄地附在封劍冥的耳邊問道：「封大哥，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其實，她想問的是他和她是什麼關係。

「談不上認識，她哥哥是我的朋友。」封劍冥紮實說道。

「騙人！她明明叫你叫得很親熱！」她沒有發現到她的口氣帶著酸意。

「我騙過你嗎？」輕輕的一句話就令她啞口無言。

見她無話反駁，他淡淡地笑了。

韓倩君的心底十分地震撼，她從沒見過冷酷淡漠的封劍冥竟會和人如此親近，就連身為他朋友的大哥也不曾如此；而且他也未曾給過她一抹笑容，哪怕是微小淺淡的也好！

這一切，尹楚兒居然都辦到了？！誰能來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韓姑娘，此次來揚州預計待幾日？」襄懷陽問道。

「視情況而定。」她溫婉地回道。

又問：「那落腳何處？」

「呃……尚未決定。」其實韓家莊在揚州也有產業，她可以去住那兒，但是她希望能夠留在冥堡。

「韓姑娘既然來到揚州，那冥堡就得好好地儘儘地主之誼，依我看你就留下來住幾日吧。」襄懷陽開口邀她。

韓倩君當然很想一口答應，不過——

「不知劍冥哥的意思……」

「理應如此。」封劍冥淡然地說道。

「那麼倩君就打擾了。」她很是欣喜。

「封大哥，韓姑娘跟我和小哥住吟風居嗎？」尹楚兒問。

封劍冥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懷陽，安排韓姑娘住蒼竹院。」讓韓倩君和男子同住一院落，有點不妥。

「知道了。」襄懷陽明白堡主的用意。爾後，他帶韓倩君及她的家僕奴婢去安頓了。

「封大哥，你怎麼跟韓姑娘的哥哥結為好友的？」尹楚兒迫不及待地問清楚。

封劍冥知道不滿足她的好奇心是不行的，於是他簡單地說了。

「三年前，我在京城不小心遭人家暗算，受了重傷，是仲毅救了我一命。」也因此交了他這個朋友。

「是誰那麼可惡，敢對你使這種小人手段？讓我知道了，一定替你報仇！」尹楚兒替他抱不平，完全忘了他的武功比她厲害百倍。

「楚兒，事情都過去了。」何況那人早就被他解決掉了。不過，她對他的這份心意讓他心頭流過一股暖意。

「也對。」尹楚兒笑著。「封大哥，那游揚州之事……」

「帶你去游湖好不？」他淡笑。

「好。」她回以一抹甜笑。

****************

晚膳時刻，尹少辰見著了京城第一美人，也寒喧了幾句。

「小哥，韓姑娘很美吧？」尹楚兒偷偷地向哥哥耳語。

「是很美。」他覺得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不是浪得虛名。

「那你動心了嗎？」依小哥花心的個性，不無可能。

尹少辰白了妹妹一眼。「沒有。」楚兒還真當他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花公子啊！

「當真？」看到小哥不耐煩的眼神，她知道答案了。

席間，尹楚兒不經意地提起游湖之事，不料卻引起其他人不同的反應。

「堡主，什麼時候你也有如此閒情逸緻去游湖了？」襄懷陽打趣地說道。「還有，身為一堡之主的你竟然把事情都丟給我處理？！」他十分不平。

堡主也不想想他出門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是他任勞任怨地替他攬下堡務，如今他回來了，事情還是丟給他做？！唉！真是苦了可憐的他！逛大街、游湖這種閑差事，可都沒他的份啊！

他的抱怨惹來了封劍冥的冷眼及尹楚兒的歉意。

「襄大哥，對不起，是我吵著要封大哥陪我去的。」她跳出來為封劍冥說話。「再過幾天我就要和哥哥回京城了，所以我想趁著這幾天好好地遊覽揚州美景。」

「你們何時回京城？」襄懷陽向沒啥表情的封劍冥投去一眼。

「待我大哥二哥趕來，就起程返回京城。」尹少辰代妹妹回答。

「這樣啊……」

靜靜地聽著他們對話的韓倩君，心裡可非常地震驚。

她簡直不敢相信劍冥哥居然會陪尹姑娘游湖？！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啊！劍冥哥為何會待尹姑娘如此特別？難道……不！不會的、不會的……她拒絕去想這個可能性。

令她稍稍放心的是，尹姑娘再過幾日就要回京城了，到時就不會有人跟她爭劍冥哥的注意了。

不過，首先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多爭取和劍冥哥在一起的機會。於是，她怯怯地開口了。

「劍冥哥，我能和你們一同去游湖嗎？」

封劍冥不語，反倒是尹楚兒說了：「好哇！這樣人多熱鬧些。」

「是啊，韓姑娘此次到揚州也是來遊玩的，一起去大家也有個伴。」襄懷陽笑著說。

韓倩君柔婉地點了個頭。

「小哥，你也一起去？」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哥哥呢！」尹少辰笑著看她。

「才沒有呢！」她否認。

襄懷陽看著他們兄妹的笑鬧，心想：最近的用膳時間變得熱鬧多了，不似以往的沉悶。

他催促著。「別顧著說話，再不吃飯就涼了。」

「襄大哥說得是，我們不能辜負李嫂的手藝，她做的菜好吃極了！」尹楚兒率先埋頭猛吃。

李嫂是冥堡的廚娘，和尹楚兒很投緣，常常做她愛吃的菜或糕點，令她大飽口福。

「楚兒，吃慢些。」封劍冥怕她吃太快噎著了。

沒空說話，她點了個頭。

這一幕看在韓倩君的眼裡，神色驀然變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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