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谷傳音
李雁紅旅店產子黎明即走當然讀者不難想到她一定是欲奔干天嶺小雪峰。
如今她已萬念俱灰然而她並不怨恨任何人只是覺得自己真箇是生夾命苦她想到了那無人的山上將永與世事隔絕她要好好的把自己的兒子教養成*人傳授他一身武功希望他能在武林中吐氣揚眉甚至於還要過他的父親!
可是事情是那麼巧世界上傷心失意的人太多了並不僅限於他一人眼前的這位俠骨柔情的紀公子又何嘗不是呢?
當他知道那位產子的姑娘竟是自己一心苦念的李雁紅時就像睛天打了一個霹靂讀者知道一個人如果真心的去愛一個人那是任何力所阻不住的筆者深信紀翎愛雁紅已近於痴狂。
即使他已知道應紅和硯霜已到了如此深的關係程度即使他知道雁紅臉上留下了疤痕甚至於他知道雁紅並不愛自己……。
然而這些又怎能會使他改變初衷不過他是一讀書明理之人他更敬重葉硯霜的為人他以為雁紅和硯霜的結合還比和自己結合更為美滿所以他才忍痛的退卻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屬。
正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似一番滋味在心頭……
此時他帶著徒弟方鳳致追去了自然他們一定會在干天嶺見面此節暫不細表容后交待而筆者卻劫要掉回筆頭另外談一件事了。
太陽才一出來在山那一邊一片小竹林之後有一塊大石頭此時並肩的坐著兩個小女孩正在交談著交談著什麼話。
也許這兩個小女孩已不算小了都有十**歲了長得都頗為清秀一個個子高一點眼睛大大的一個個子矮一點嘴巴小小的總之、她們兩人都很美就是了。
這兩個女孩一個穿著一身綠裙一個穿著一身黑緞露臂的單衫因為天很熱!
再走近一點就可以聽見她們談的什麼了。
「你說實在話你不喜歡他呀?」
那穿黑衣的少女問那個穿綠裙子的遂見那綠裙少女臉色微紅:「我……你呢?」
那黑衣少女以手掠一面注視著地道:「我自從第一面見他早就喜歡他了……」
說著還伸了個懶腰臉上一紅瞟了那綠裙少女一眼又道:「你呢?」那黑衣女不由點了點頭跟著二女笑作一團。
這二女不是別人如果讀者再仔細的看一下她們就可明顯的認出她們是誰?
那穿黑綢短衫長褲嘴巴小小的少女正是鐵府失蹤的丫環小梅那穿綠裙的略高少女卻是赤杖姥的孫女崔翔倩。此時二女正在互談心事她們依然是那麼天真無邪一別鐵府幾年這小梅可練成了一身頗為不凡的功夫因為她師父赤杖姥管得緊所以這幾年來小梅雖已練成相當的一身功夫卻不許她私自外出。
讀者也許可以想到這小梅心中私戀著葉硯霜已非一日不管何時只要她一閉上眼晴葉硯霜的影子就會浮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有時候她想到自己這份私戀是多麼不可能多麼傻偶而她也會流下一些眼淚但是當她念到硯霜和守容結為連理時她不由自主的又會笑了……
這種感情的確很難解說是為什麼?只能說這姑娘純潔的心裡充滿著真情的稚愛固然她愛葉硯霜但是她只是一種依附在守容的愛里如果鐵守容愛葉硯霜她當然更愛如果鐵守容不愛葉硯霜就算她有一份深情但是她也不敢愛。
小梅就是這麼一個人此時二女正並肩談心之際卻不知就在她們身後竹林之外倚樹依著一個少女。
這少女一身深藍馬裙高高的個兒一雙青緞綰花小蠻靴背後系著一口長長的劍垂著杏黃色的劍緦正在面帶薄笑的偷聽著二女的對談……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名震天下的雲中雁鐵守容此番來至張垣主要是欲接小梅一齊回家想不到一上這坡口就看見二女正在並坐談心。
鐵守容一時好奇心想看樣子這小梅像是和那崔翔倩正在談什麼心事我不妨偷偷去聽聽看看這小鬼丫頭都說些什麼……
因此她把馬遠遠的系在一株小樹上自己展開一身功夫一霎那已撲至二女身後二女正談得開心之時那會料到有人在側偷聽因此尚在款款的談著。
鐵守容只聽了兩句已不由想笑了心說:「好個小丫頭居然有了心上人了……我真要聽聽這丫頭到底是想誰?」
想著她依舊不動聲色靜心的又向下聽卻聽見那崔翔倩向小梅道:「你認識他多久了?」
小梅紅著臉笑道:「我呀!我認識他可早了鐵姐姐才認識他我就認識了!」
鐵守容心中一驚依然不動聲色往下聽那小梅卻仍然不知的一笑道:「我真擔心他和鐵姐姐鬧翻了……那可真糟我那位鐵姐姐也真是世界上那裡再去找這麼好的人……又年青又漂亮本事又大……真是……」
鐵守容聽得臉一陣紅心中一動這才知道那小梅方才嘴中所說的他竟是指的葉硯霜看來這小丫頭竟也是愛上了硯霜不成?
於是她又往下聽卻聽見那崔翔倩笑道:「小梅姐!你愛上了葉硯霜鐵姐姐知不知道?」小梅臉一陣紅忙伸舌道:「小鬼!你可別瞎叫呀!我怎麼配……」
說到此她的臉愈法紅了不由低下了頭嘴中哼道:「我只是一看見他心裡就挺舒服……你想呀!人家是一個大俠客我那鐵姐姐人也漂亮本事又大人家倆個才是一對呢!我算什麼……」
鐵守容聽得直想笑至此她不由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又酸又甜那一種味真是說不出。
她興小梅自幼相依雖是主婢但她們之間就同姐妹一樣無話不談鐵守容聞言后再一思索以前小梅對硯霜的那種言談不由大大的明白了原來這小梅一直是暗戀著硯霜只是在自己面前不敢表露而已。
她不由低下了頭玉齒輕輕的咬著下唇心想:「這小梅也真可憐……自己是終身有託了難道還能叫小梅以後侍候自己一輩子?……」
想到此地不由把來興大大的打消了一半一時倒怔住了忽然她心中一動:「……如果硯霜也願意倒不如……二女同事一夫也是很平常的事……這樣小梅一輩子也都不會離開我了!那多好?」
她這麼一想不由愁容頓歛頓時心喜十分當時就把這念頭存在心裡心想見了硯霜一定要把這事促成同時也要告訴二老雙親想他們一定也贊成這麼作也總算對得起小梅對自己的那一番忠心了!
想著見二女猶自講個沒完鐵守容主意既定也不再聽她們說些什麼了。
她展開輕功又退回原地解下了馬韁這才抖動絲繩一徑向這小山坡上跑來。
二女正在談得開心猛見一女乘騎而至都不由站起了身子再仔細一看都不由大叫了一聲:「鐵姐姐是你!可想死我們了……」
鐵守容在馬上輕點蓮足人就像一支箭也似地拔起了五六丈高已落足在一稞大樹之尖向下輕笑道:「小梅!你如今本事練得如何了敢上來同我玩玩么?」小梅此時早已興奮得跳了起來一扯崔翔倩道:「你幫我我們倆個把她捉下來可好?」
崔翔倩尚覺不大好意思鐵守容在樹尖已嬌笑道:「崔家妹子如有雅興不妨也比著玩玩……
小梅此時已嬌叱了聲擰腰點足身形突然往那樹尖上捶了去向上一欺:口中卻嬌笑道:「鐵姐姐你下來吧!」
一雙玉掌分兩下直往守容兩肋切來來勢還算凶鐵守容此時見小梅居然能身縱五六丈高下也不由感到十分驚異想不到她進步如此神。
此時見她雙掌切下在樹尖之上只憑一雙足尖輕勾橫枝全身猛地向下一躺小梅一雙玉掌已切了空人也跟著棲上了樹。
鐵守容笑叱了一聲:「看你還往那裡跑?」
猛地向上一挺腰在樹尖之上已拱腰竄起取了一招「蒼鷹搏兔」直往小梅兩肩抓去。
眼看這一招已抓上了同時小梅已驚叫笑道:「姐姐!你饒了我吧……」
忽聽那崔翔倩嬌喚了一聲:「鐵姐姐看打!」
一對飛蝗石分兩邊直往雲中雁肩窩打來迫得鐵守容只好撤腕擰腰口中道丁聲:「好暗器!」一分雙掌已把這一對飛蝗石接在了掌上此時小梅已飄身而下在下笑道:「姐姐你下來嘛……」
鐵守容猶身蠻腰嬌笑道:「你二人誰有本事能把我從樹上逼下來我才服氣呢!」
小梅仰臉道:「那我用暗器了?」
鐵守容笑道:「好!」二女聞言各自耳語了幾句一反身已分縱了開來小梅口中已叱了聲:「打!」
鐵守容聞聲不由一驚方一挫身卻不見有何暗器方知是計才一怔一枚金錢鏢已直向心窩飛來雲中雁笑叱了聲:「小丫頭!」反二指向那枚金錢上一點錚一聲已打落在地忽聽身後崔翔倩一聲叱道:「還有哩!」
鐵守容遂聽身後唰唰破空之聲知道定有大批暗器擊到只見她在樹梢上一仰身好一招「犀牛望月」式身子僅挨著葉面。
那滿天飛蝗石俱都擦腹而過雲中雁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此一招已把樹下二女驚得目瞪口呆方自驚嚇未定卻聽見身後一蒼老聲音喝了聲:「打」哧!哧!兩聲尖嘯竟是兩支枯枝一上一下直往鐵守容身上射來。
鐵守容身形方起這一對枯枝來得好快身形又在半懸未定之際按說是萬難逃開這雙暗器之下了鐵守容身方向上一彎聞聲不由一驚眼瞟出見飛來暗器竟是一對枯枝就知道這人有一身驚人之技竟能折枝為鏢一時情急也顧不得閃躲施出三元掌力向外一揮砰的一聲那雙枯枝已飛向半天。
她人也跟著飄下方一豎眉叱了聲:「何方高人?……」
眼瞟處卻見一雞皮鶴的老婆婆正扶杖而出細一觀已認出了竟是赤杖姥慌不迭趨前施了一禮道:「不知老前輩駕到方才多有失禮尚請你老人家……」
話還未完那赤杖婆已呵呵笑道:「是鐵守容么幾年不見你了想不到你功夫更大人!好孩子別多禮了我們屋裡去談談這幾年可想死我了……」
說著一隻手拉著鐵守容往迴路就走此時小梅和崔翔倩早已撲上一人拉著一隻手連叫姐姐那崔翔倩笑道:「剛才還在談姐姐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鐵守容邊行邊笑道:「你們都說我些什麼呢?」
說著一雙杏目卻往小梅臉上望去小梅不由臉色一紅顯得不勝嬌羞的笑道:「沒說什麼只是想你罷了……」
鐵守容知道那些話就是問她也不好意思出口當時只朝小梅笑著擠了擠眼睛。
小梅臉就愈紅了心想不由奇怪暗忖:「莫非我們的話她聽見了?……那可真羞死人了……」想著不由又朝鐵守容看了一眼見她此時已目視別處當時才放下心。
此時一行人進了赤杖姥室內由小梅倒上了茶赤杖姥笑道:「姑娘你一向可好?」
鐵守容笑道:「謝謝老前輩我好前很你老人家可好?」
赤杖姥連連點頭道:「我也好!唉!姑娘!去年那葉硯霜曾來過一次你知道不?」
這一提到葉硯霜小梅和崔翔倩都不由對視了一眼鐵守容臉也不由得一紅微笑的點了點頭道:「老前輩我知道了!」
赤杖姥一怔遂笑道:「你見過他了?」鐵守容害羞的又點了點頭小梅忍不住笑道:「姐姐真的?這就好啰……」
赤杖姥不由長嘆了一口氣道:「姑娘!你見了那葉硯霜還得代我老婆子賠個禮上次我太不對了!」
鐵守容一怔道:「什麼事你老人家的事還用得著賠禮?」
赤杖姥也是一怔道:「他沒告訴你?」
鐵守容搖頭道:「沒有呀!他只是說見到了你老人家和小梅!」說著看了小梅一眼見小梅面上帶著喜悅之色。
雷三姑不由又是嘆了口氣道:「這麼說這孩子是真好!姑娘你不知道上次葉硯霜來到我們這我只想著為你出氣一時不分青紅皂白舉杖就打要不是小梅在一邊說情還不知怎樣呢!後來我想想這真是太不對了!」
鐵守容一笑道:「這也沒什麼關係你老人家是前輩誰叫他不懂規矩呢!該打!」
雷三姑一笑道:「說真的你們倆個現在到底怎樣了我老婆子也不是外人你說給我聽聽!」
鐵守容只是低頭笑不一語那崔翔倩見狀對雷三姑笑道:「鐵姐姐笑了自然是好了你老人家就別問了……」
赤杖姥不由呵呵大笑了起來遂點頭道:「好我不問我不問。」遂道:「姑娘!你現在是預備到那去呢?」
鐵守容笑答了一聲:「回家!」
雷三姑遂嘆了一口氣道:「也該回去了一出門好幾年家裡不知急成什麼樣子呢!我這幾天也在想小梅這孩子本事隨我也學了幾年了這孩子可真聰明再學我也沒什麼好教給她的了現在你來的正好你們是一塊出門也一塊回去吧!我老婆子也少了件心事!」
鐵守容聞言心中暗喜自己來意本是想接小梅回去正愁不知三姑準不準不想她自己居然出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那小梅聞言也不由心中暗喜但是多少也有些難受因為這些年來赤杖姥對她也太好了突然提到叫她回家事自然心中也有些難受當時只是眼睛紅紅的看著雷三姑不一語。
大家都談了半天雷三姑見小梅那付樣子心中知道她此時心情當時呵呵一笑道:「今晚上弄一桌菜我們幾個好好吃吃明天你們兩個再走小梅你也別難受以後婆婆要高興就許帶著小倩到你們那住上幾個月我在這也住膩了……」
守容不由笑道:「老前輩要能和崔妹妹來那真是太好了就怕請不動大駕呢……」
這麼一說笑小梅也就暫時撇開了難受當下由鐵守容把分別經過向三人略為講說了一陣直聽得那雷三姑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又時而感嘆小梅和崔翔倩更是聽入了迷。
當鐵守容講到和葉硯霜旅邸見面的一節更是有聲有色她略把硯霜為救自己而至廬山取葯的一節講了一個大概三人都感慨不已。
雷三姑聽完不由連連點頭道:「葉硯霜真是好孩子……難得姑娘你可不能再叫人家傷心了否則我可不答應你!」
鐵守容俏皮的笑道:「那可不一定……」雷三姑氣得一瞪眼還是小梅在一旁笑道:「鐵姐姐逗你老人家玩的……就是你老人家不說她也不捨得再氣他了……」
鐵守容臉被說得一紅看了小梅一眼笑道:「小鬼!等回家我們再算賬……」
小梅笑道:「你可別欺侮人我現在也會點人了回家要是打不過你我找葉相公幫忙……」
說得鐵守容又羞又笑一時皆大歡喜這一日四人差不多整整談了一天。
一直到晚上雷三姑備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婆女四人張宴室外松林之下邊談邊食一直到了夜闌才散這一夜鐵守容是和小梅同榻而眠二人一直談了一夜。
當小梅獲悉守容此次回家是為了等待硯霜的迎娶內心真有說不盡的喜悅和安慰。
第二天的下午鐵守容小梅拜別了赤杖姥婆孫雷三姑和崔翔倩一直送了四五裡外這才告別小梅和崔翔倩都哭成了淚人也似的這些年她二人相處得和姐妹也似的從未離開過這突然一分別自然大有依依狀要不是雷三姑答應半年之後叫崔翔倩去北京小住崔翔倩是死也不放他們……
天氣是漸漸熱了這一條通北京城的驛道人馬熙嚷北京城遠遠在望。
二女一別家園數年此次重回故里一時心情不勝感慨想到久別的父母親人真恨不能插翅而歸尤其是小梅此時更是別具心清離家時自己尚是一纖纖弱女而如今為一嬌姿颯爽的俠女之流思來又怎不令人大為感慨。
到了傍晚已進了北京城萬家***照耀著這歷代的古都二女久別家園沿途景物那有如此繁華不由都看花了眼。
想著久別的家人他們如今都怎樣了……小梅邊在馬上行著邊道:「小姐!我心裡真有點害怕……」
鐵守容皺眉一怔道:「怎麼你又叫我小姐?……不是叫我姐姐么?」
小梅聞言低頭笑道:「現在回家了呀!我想還是叫你小姐好要不然老爺太太不要罵我沒禮貌么?」
鐵守容聞言一笑道:「得了吧!誰會笑你?我們現在已是好姐妹了你又有一身本事爸爸要知道就許會收你作乾女兒呢!」
小梅不由臉紅的笑道:「那可真不敢當……」
說到此不由微微抬頭瞟了鐵守容一眼嘴唇微動卻是沒出聲音鐵守容見狀一笑道:「小梅你有話就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小梅不由臉更是一紅又看了鐵守容一眼這才低聲問道:「姐姐……那葉相公他……」
鐵守容聞言不由噗哧一笑心說:「好個小丫頭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的誰……」只是有意不動聲色的道:「葉硯霜他怎麼樣了呢?」
小梅吶吶的道:「我……只是問那葉相公他……他現在在那裡?」
鐵守容哦了一聲笑道:「也許他現在已經在家了……」
小梅聞言心中一喜忽然她有一個極微妙的念頭在腦中轉了一下:「他們就要結婚了……也許他們婚後就走了而我呢……我難道還跟著他們?要是不跟著他們難道我還一個人住在鐵家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麼一想小梅不由頓生出寂寞之感雖然她盡量不讓悲傷形於於面但是她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味兒既覺為錢守容和葉硯霜而開心同時更為自己的遭遇而愁……
因為小梅如今已不算是一個小女孩子女孩子一到相當年歲之後往往是會為著自己的終身而愁更何況那時女子一向是講就三從而無選擇自由像小梅這種女孩子的命運可以說完全是操諸在丈夫手中儘管是她如今已可說是俠女一流了但是婚姻永遠是女人所必需要接受的過程和依賴。
因此小梅一想到此不由得惆悵十分如果說小梅從未見過葉硯霜也許還不致於有這種念頭但是自后在鐵府匆匆一見了硯霜她不知怎麼早就把一顆幼小的真心偷偷的送給了硯霜了……
只可憐她只知忍耐和自卑雖有萬千心情又何感吐露絲毫?
後來在張垣隨師學藝時又遇見過一次硯霜這一次更是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芳心!
硯霜走後小梅不知偷偷背人哭過好幾次但是偶而她也會為著鐵守容和葉硯霜的結合而憂幸相形之下她的內心就更難受了……
本來不想也就算了但如今家門在望這些問題馬上就會跟著來她又怎能無動於心!
現在她只敢希望能永遠追隨著鐵守容侍候她和硯霜一輩子……否則就不是她所願了!
曾經看過太陽的人是不會覺得燭光的偉大正同曾經蒼海是不會再以平凡的河水為贊的小梅如今就是這種心情……
天底下在她看來除了葉硯霜以外是沒有任何男人能算是美的了……
而錯就錯在自己把一份少女的真情偷偷的送給這位不該為自己所愛的人身上儘管是對方雖不知情可是已害了自己的一生射影著日後的愁苦和悲情如果說不能嫁給葉硯霜為妾的話無異是天下已無能娶自己的人了而小梅最終的收場將是削為尼……
這是小梅的苦念痴情但是她的忠心為主將永不容許她能開誠的向守容提出此意她只能期待著守容的恩惠大量和硯霜的推愛……
當她在馬上低頭想著這些問題之時巍峨的家門已在眼前了門前的青衣大獅子依然踞峙對立著古銅色的正門那兩個大鋼環映著一列八盞氣死風嬁閃閃生輝。
二女靜悄悄的下了馬不由對看了一眼芳心也不知是怕是喜通通直跳隱約見內***渲目守容猜想知此時正是晚飯的時間了。
她想到慈愛的父母幾乎高興的流下了淚忙緊了兩步上了石階小梅隨後而上。
卻見由那正門崗位上步出一漢子喝了聲:「什麼了?這是鐵提督府!」
小梅聞言笑道:「我們回來了……你是誰?……」這人先把手中提燈向上一提由內中射出一道亮光在二女臉上照了照猛然驚得他張大了嘴笑道:「鐵小姐……小梅……我的老天……」說著他猛然回頭大叫道:「老張開門小姐回來了……」說著緊上了兩步上前對守容打了個扞笑道:「小姐您可回來了……這些年您……」說話間那扇鐵門已開了一扇鐵守容只笑道:「郭把總別多禮了快帶我們進去吧!」
這郭把總急急連聲的反身進門此時已有不少下人驚動了門房裡跑出**個一時小姐長小姐短還有幾個小丫頭也拉著了小梅叫笑成了一團。
鐵守容一路飛跑著進了內廳才一進內就聽見鐵提督的大嗓問道:「她們在那?!……」跟著門帘掀處一個紅面禿頂的老人。
鐵守容早就哇的一聲撲入了這老人的懷中口中喜極而泣道:「爸爸……」這鐵老爺只喜得裂著大口口中連連抖道:「好……好孩子……你可回來了……」
說話間由內中走出一中年漢婦才一出門已喜極流淚道:「小容!小容!……」
鐵守容不由又是一聲叫:「媽……」母女不由又抱住了一團經此一來這鐵府上上下下無不驚動這間內客廳里擠滿了人。
鐵老爺夫婦一時雙雙拉著守容的手鐵守容擦乾了淚道:「女兒還有很多話對你們兩位老人家說呢……」說著就隨二老進了內室。
此時小梅也低頭走上喊了一聲:「老爺太太……」二老本就最喜歡小梅這丫頭本想罵她幾句可是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鐵夫人上前拉起了小梅嘆道:「你這孩子!就算小姐不懂事!你也跟著她亂跑……」鐵守容怕母親說出令小梅受不了的話不由急上前對母親道:「媽!我和小梅已拜了姐妹了她現在也學了一身本事!你就別再說她了吧!」
鐵老爺在一旁聞言驚道:「怎麼!小梅也會武了?」
鐵守容笑著了小梅一眼笑道:「哼!現在她本事可大著呢……」
小梅聞言又羞又笑道:「姐姐……哦小姐……你可別開我玩笑!」
話未完鐵老爺已哈哈大笑道:「好啦!小梅!你以後就叫她姐姐……我和太太就收你作乾女兒了你願不願意?」
話未完小梅早就跪下了地鐵氏夫婦笑作一團守容在一旁笑道:「怎麼樣?我就知道爸爸會收你作乾女兒吧!現在總可以當我妹妹了吧……」
小梅已恭恭敬敬的對二老叩了個頭叫了一聲:「媽!爸爸!」
鐵老爺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光頭道:「小梅!你十幾歲了?」
小梅臉一紅道:「十八……」
鐵老爺笑道:「好孩子……你等著我給你說個好婆家……」話未完小梅已臉色緋紅的叫了聲:「老……爸爸!」鐵提督又是一陣大笑。
於是這老夫婦不由問長問短鐵守容和小梅把別後經過略為說了個大概。
說到劍斬怪蟒時鐵母早就一把抱過了守容連道:「我的老天!你簡直嚇死娘了……」
鐵老爺卻聽上癮似的連道:「好孩子!真是將門虎女……再說下去!」
守容見父親非但不責反而誇讚不由大是振奮更是一五一十的講說了個痛快淋漓直聽得二老緊張時撫掌蹶步興奮時連連讚歎聽到最後那些奇聞異功簡直就聽入了神悲傷時四人一齊下淚這一篇話直談到了更深人靜尚未中止。
鐵守容此時面對雙親二老一時又悲又喜由不得情於衷把別後諸情細細的描敘了一番。
其中因常扯到不少葉硯霜的地方雖然她覺得不好意思出口但是亦難免說了不少。
鐵氏夫婦何等精明之人早就查顏觀色知悉了女兒的心情只是不便中途打斷她的話只是細心的聽著一度話畢已是午夜時分了。
鐵夫人命小婢吩咐備上了一席點心四人邊吃邊談二老見室內無人那鐵夫人才嘆了口氣對鐵守容道:「孩子!你媽和爸爸小梅都不是外人了你不妨告訴媽聽聽那葉硯霜他現在怎麼了?」
鐵老爺也嘆了口氣道:「這孩子也真可憐!這麼些年不知跑到那去了他媽可把她想壞了……」
鐵守容聞言臉色不由一紅頓時低下了頭卻偷偷瞟了小梅一眼。
小梅何等慧心早識出鐵守容這一看之意當時一笑道:「二位老人家別擔心那葉相公如今好好的呢他現在本事可大極了大概也就在這幾天就要回來了呢!」
二老聞言又驚又喜鐵老爺一把拉過愛女喜道:「這是真的?」
鐵守容點了點頭二老相視一笑那份樂就別提了鐵老爺直笑得直摸著自己大光頭嘿嘿連聲不一語守容不由訕訕道:「爸爸老笑什麼嘛?……」
鐵老爺嘿嘿笑道:「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太太!你說吧!」
鐵母也是笑不攏嘴的拉過守容小聲道:「孩子!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許害臊乖乖的聽著……」
守容早就玉臉嬌羞的低下了頭遂聽鐵母道:「孩子!自從你走了第二天葉家硯霜那孩子也走了留了一封信給他娘唉!……才知道竟是為了你……」
說到此守容已讓面入母懷叫了一聲:「媽!」
鐵母笑摸著她頭繼續道:「葉太太後來傷心了好幾天她知道全是她的錯後來時給我們說如果你們回來了以後就讓你們成親……」
鐵守容聽得芳心大慰只是早已面紅如火把臉埋在鐵母懷裡撤嬌不已。
其實她和硯霜的事私下早已訂好只是正愁如何向二老點說想不到母親倒先說了自然芳心大慰當時只是暗乞著硯霜早日回家自己終身有托此一生也就不再他求了……
鐵老爺此時打了個哈欠站起道:「今天太晚了你們兩個又走了一天的路按說該把葉夫人請過來見見只是今天不行了明天白天再說吧!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著葉母也覺察出時間不早了當時也催促二人休息守容無奈只好和小梅一同拜別二老回房。
那間房子依然布置如初鐵守容拉著小梅同睡一床這一夜她二人都作了一個甜甜的夢。
第二天醒后鐵母早就差人來請二女同去卻見內廳座上有一四十六七歲的婦人正陪著母親說話。
鐵守容遠遠已認出了這婦人正是硯霜的母親幾年不見她頭已白了不少可見思子心情是如何深切了!
鐵守容同小梅忙上前躬身見禮葉母不由老淚縱橫的下位拉起了二女一把摟過守容連叫乖兒!可想死我了遂道:「孩子!你的事我已聽你娘說了唉!都怪我不好……早知道你和硯霜先有了感情一切都不好了么?硯霜這孩子就是悶在心裡……」
說著葉夫人不由淌下淚來她想到她久別的兒子只是她又不便急於追問。
鐵守容見狀不由緊偎在葉母懷裡她明白葉母的心情只好暫時拋開嬌羞吶吶的道:「伯母……葉大哥如今很好大概也就要回來了……」
葉夫人不由喜急落淚道:「這孩子……這是真的?」
守容紅著臉點了點頭道:「兩個月以前侄女見過葉大哥他因事要去苗強一次說事情一完就回家看你老人家……」
葉母喜得連道:「這就好了……這就好了……」由不得又問了問她別後情形當時守容一一作答雖只是隨便問問也由不得幾個時辰過去了。
這一白天鐵守容就等於整個陪著母親和葉夫人談話直到鐵老爺由提督衙門返家。
晚上鐵府備下了極豐腴的一桌上席為女兒洗塵席上鐵夫人當眾宣布收小梅為義女正了小梅身份名聲更為這席上添風不少。
這一席酒飯直吃到了夜闌人靜正當鐵氏二老隨葉夫人及鐵守容小梅等離座入室之篨忽見一小丫環跑入叫了一聲:「老爺!」
鐵提督哼道:「什麼事?」
這小丫環道:「聽門房來說大門口有位老先生要見老爺!」
鐵提督聞言一怔哼了聲道:「哦?我不認識這麼個人呀?你把郭把總給我叫來我問問他!」
那丫環答應了聲轉身跑出不一會那郭把總入內上前打了個扞道:「回提督的話大門外來了個老先生牽了匹白馬馬上還駝著個人說是要親自見老爺!」
鐵提督不由皺了一下眉道:「你沒問他姓什麼?」
這郭把總後退了一步低頭道:「回提督的話卑職問他這位老人家非常厲害連話也不肯說說是提督不見他就算了是卑職怕他真有事才留下他……」
話還未完就聽院內人聲鼎沸有人喊道:「揍他!這老傢伙不要命了牽著馬硬往裡闖!
眾人聞言全是一驚那鐵老爺驚得往起一站郭把總已反身嗆一聲撤出了腰刀鐵老爺見狀道:「你別亂動!傳下話請那位老人到此來見我奇怪……這是誰?」
話未完果見一須如銀的老瘦老人一手牽著一匹白馬直往這花廳走來。
他身側已有十幾名軍士都撤出了刀正想上前動手這老人遠遠看見了鐵提督哈哈大笑道:「提督大人老朽卜青鈴不遠千里造訪難道卻閉門納客不見么?」
此言一出早已震驚了室內眾人那鐵老提督哦了一聲飛跑出室上前一把握住這老人膀子滿面激動的道:「卜大俠……想不到是你來了……小弟接俠駕來遲真是大大的不敬了……」
說著狠狠的瞪了四周家人一眼罵道:「混蛋的傢伙!還不滾下去……你們要是傷了卜大俠我不殺了你!」
南天禿鷹呵呵大笑反手握住鐵提督一膀道:「不必苛責他們了老兄弟!這都怪我不好不容通稟硬往裡趟……」
鐵提督此時面見此一當年救命的大恩人不由得興奮已極並叫了聲:「把卜大俠的馬接過去好好上料!」
卜青鈴一笑道:「等一下這馬上還有人呢!」
鐵老爺一怔遂一驃那馬背果見一人面朝下伏在馬背之上不由一驚道:「老哥哥!這是何人?何不講下一見呢?」
南天禿鷹不由嘆了口氣頓時滿面悲容忽然苦笑了笑道:「這是小徒葉硯霜!」
此言一出鐵提督不由驚得咧嘴抖道:「是……硯霜他……還不快……」
話尚未完卻聽見一聲嬌呻道:「葉大哥!」由室內飛撲出一少女正是鐵守容她連見卜青鈴都沒工夫已哭叫著撲近了那馬而手扳起馬上那人臉孔一看不由抖成一片哭道:「卜師伯……他上他怎麼了?……」說著竟一交倒地。
卜青鈴及鐵提督都大吃一驚那鐵守容已掙扎著立起滿面蒼白的道:「師伯!他……他死了么?」
卜青鈴搖了搖頭嘆道:「姑娘你放心要是死了老朽也不把他帶來了……」此言一出守容才略放寬心。
只是她此時已抖戰成了一團早有小梅扶著了她其實小梅此時早也淚流滿面泣不成音了。
卜青鈴此時親自由馬上抱下了硯霜守容見他此時面如金錠一條辨全部散著牙關緊咬著竟是不省人事早不由得又哭成了一團。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她早就撲抱上去了此時猛聽得身後一聲驚叫道:「兒啊……」遂聽咕嚕一聲眾人大驚同視之卻見竟是那葉夫人想是觸子傷狀驚嚇過度竟自嚇昏了過去。
鐵夫人嚇得忙令人摻起她送進內室此時南天禿鷹一面平抱托著硯霜道:「裡面有靜室沒有?」
那小梅流著淚忙道:「有!有!」說著頭前帶路鐵守容跟她一塊在前鐵老爺緊跟著卜青鈴身旁用手托著硯霜的頭。
當他觸目著這位自己最心愛的年青人那兩行老淚也不由得順臉而下。
南天禿鷹邊行見狀嘆道:「老兄弟!你別難受我這徒弟死不了……我已為他找著葯了只是要養息兩個月即能恢復健康唉!這孩子……也真難為他了……」
說著一行人進內那小梅敢情是把卜青鈴帶到了守容自己的卧室來了。
鐵守容只顧為了救心上人自然也不再顧慮這些俗節鐵老爺一心早就期許硯霜為婿見狀自然儘是無話可說反覺小梅此舉別有深情。
南天禿鷹放下硯霜小梅已為硯霜脫下了鞋子卜青鈴扭臉道:「煩那位哥兒先打盆熱水來拿塊毛巾……」
不容別人答喳那小梅已飛跑著出室而去鐵守容此時卻只是坐在硯霜身側流淚不已。
卜青鈴旁觀守容此情不由暗暗嘆贊不已心中也不由深深愛幸愛徒得人如此不由微笑道:「姑娘不必傷心老夫自有救他之法……」
鐵老爺忍不住道:「老哥哥!他這是怎麼搞的?受這麼重的傷?……」
卜青鈴不由搖了搖頭道:「容老朽小施藥石后再告之一切吧……」
說著由身上取出一個扁平的小包袱慢慢打開內中卻是一灘紅土卜青鈴以手扒開這些紅土卻由中間現出了七八粒似蠶豆的白色果子生在一根軟莖兩側鐵守容見狀不由一驚道:「這不是銀珠么?」
南天禿鷹不由一驚看了鐵守容一眼道:「姑娘如何識得此物?老夫為此銀珠曾不惜千里至長白一行呢!」
鐵守容被南天禿鷹這一問由不得觸動前情自己被赤臂尼忍大師「紅霓掌」傷之後命在旦夕之際葉硯霜為了救自己三日三夜疾趕廬山為自己求此銀珠才能救得自己一命。
想到此不由珠淚點點而下齒咬下唇道:「師伯你老人家有所不知葉大哥當初為救晚輩掌傷曾親至廬山覓得此銀珠否則晚輩此時早就身入黃泉之下了……」
南天禿鷹不由嘆了口氣道:「想不到硯霜竟也有此本事能採取到這銀珠真是不易姑娘萬勿再傷心了有此銀珠保他活命是沒有問題了……」
說著小梅已打水入內置於几上南天禿鷹親自下手擰出熱巾先把硯霜臉上汗塵擦靜。
這才解開他上衣守容見狀方要起身和小梅迴避卜青鈴正色道:「無妨!只脫上衣即可老夫尚要麻煩姑娘同這位小姐一下呢!」
說著看了小梅一眼道:「你是否也練過功夫?」
小梅不由訕訕的點了點頭卜青鈴面現喜色道:「如此甚好!就請你同鐵姑娘各持硯霜一腕暗以中指緊扣其脈門以拿穴手拿住不可松放!」
守容和小梅都答應著各自遵言而行卜青鈴隨後以真力內功打開他全身奇經八脈須臾事了不由驚詫言道:「想不到這孩子內功已練到爐火純青地步雖在重創昏迷如此竟仍能提住一縷真氣永不散開而且周身穴門各自早已打通竟不費我絲毫之力已將其重新以真力貫疏了一番看來他有此功力如以銀珠醫之不消一月定可復元了!」
說著面現喜色鐵老爺及守容小梅等聞言不由大喜卜青鈴遂將那銀珠以二指箝起一枚先以左手往硯霜下顎上一扭。
遂聞「喳!」的一聲竟將其骨臼給卸了下來遂見他將那銀珠對正其口微一擠按就見由其內滴出一種如牛乳一般的極濃白汁。
一時滿室奇芬清人口鼻南天禿鷹就這麼一連滴盡了那八粒銀珠。
說也是怪這小小的八枚銀珠滴盡后眼看著硯霜那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
他口中竟長長出了口氣遂開始起伏的呼吸了起來只是牙關緊咬全身連連戰抖而且眼睛也未睜開。
卜青鈴見狀面色大喜略朝眾人打了個手勢令眾人出去外室大家因恐有礙硯霜俱都出室方各自落坐后己見鐵母隨著葉夫人共同而入。
進門那葉夫人淚流滿面朝卜青鈴泣道:「卜大俠!硯霜他……」
卜青鈴忙立起拱身道:「夫人請坐令郎只是受了內傷所幸老朽已取得靈藥現在與硯霜服下眄日即可回恢過來最多月余定可復元夫人請放心現在他需要靜養些時夫人切莫去驚撓了他!」
硯霜母親聞言不由一面擦淚一面感激道:「卜大俠對硯霜恩同再造難婦有生之日決不會忘大俠鴻恩!」
說著話竟自要曲膝下跪跪得卜青鈴慌忙上前摻起臉上變色道:「夫人切莫如此我與硯霜師徒之間還談什麼恩不恩真是折煞老朽了!」
說著硬把葉母摻入座中於是這才嘆了口氣目視著守容道:「江湖上傳聞姑娘曾和南荒雙怪因師仇而牽恨卻卸不知竟也和硯霜有宿恨真令人不解了姑娘可知其詳么?」
鐵守容面色一紅征微低頭道:「弟子僅知當初在曹州葉大哥曾受過那鬼見愁喬平一掌……也曾受過雲龍三現紀商授藝療傷之恩師伯何故問此?」
南天禿鷹不由點頭道:「這就是了……若非我因事至苗疆一行巧遇見他這孩子命早就完了……」
遂把當初眼見之事一一詳敘后才嘆道:「我只是不明白硯霜這孩子為什麼要戴一付假面具有意不回手而令那紀商用混元一氣劈空掌擊在肋腹這真不解其故了……」
鐵守容忍不住問道:「那喬平呢?」
卜青鈴又嘆了一口氣道:「當我救回硯霜的當夜我知道他這種內傷若不先以雷火金針法予以將淤血先行逼出只要一封上穴眼即使有此銀珠亦難救其活命!所以我立刻給他上了針將淤血全部瀉出已知他生命算是保住了要想讓他回恢原狀非冰峰銀珠不治……」
這卜青鈴略為定了定又繼續道:「第二天一早我親自到黃沙谷欲問知究理……」說著他又長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你們猜怎麼樣了?」
鐵守容先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南天禿鷹不由落下了兩滴淚道:「想不到這兩個老怪物縱橫武林不下五六十年的一對性傑一個死在硯霜掌下一個卻投崖自盡屍身不全好不可憐……」
小梅卻忍不住問道:「誰投崖自殺了?他為什麼要自殺?」
卜青鈴苦笑了笑道:「據我推想一定是那喬平死在硯霜之手硯霜報仇既了因紀商對其有恩生怕見他無法交待他自己又怎能再對大恩人紀商下手?所以他才戴著面具回跑偏巧那紀商見拜弟被殺一時大怒尾硯霜之後窮追不捨……」
「硯霜這孩子一向是立心純厚定是有意想死在他那恩人手裡以謝其往昔鴻恩卻不知那紀商大憤之下以重掌力傷硯霜之後才現誤殺了硯霜又因我實時出現救走了硯霜使他不知硯霜仍還活著故以投崖自盡在他來說以其死來謝其誤殺硯霜之罪也算為其拜弟喬平盡了手足之情此人用心真令人可敬了……」
說到此就連鐵老提督也不由感動得連連嘆息葉母和守容小梅等人本聽說硯霜是為紀商所傷已把紀商恨入了骨此時聞卜青鈴言后也都不由消釋前念反倒生出同情之心。
至此那鐵老提督才和卜青鈴談了些別後長情數十年經過在二老人口中歷歷而過大有人世蒼桑不堪回之概。
二人一直談到夜深尚還淘淘不絕一旁的鐵守容和小梅真箇是急壞了。
她二人芳心裡一直惦念著那葉硯霜但兩天禿鷹既有不便打擾之言二女又不敢妄自行入坐在椅子上簡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卜青鈴和鐵提督談著話二女姿態早在目中見狀扭臉笑道:「姑娘如尚放心不下可入室靜坐只要不和他說話就無妨了!明日此時他人定必醒轉那時可小談無憂矣!」
鐵老爺聞言也笑道:「你大哥當初為你會遠奔廬山求葯這正是你報恩的時候你還不到屋裡去看看去……」
鐵守容聞言大喜當時告了個安就自行往硯霜居室走去離座時瞟了小梅一眼小梅本正起身想隨守容一併入內這一被守容看了一眼竟羞紅了臉又坐回原位未動。
其實守容的意思是想叫她隨自己一起去不想她竟錯會了意一個人坐在那好不難受。
且說鐵守容進室后見硯霜沉睡正濃此時臉色已大為好轉只是滿臉大汗牙關緊咬一張俊臉只這別後兩個月的時間未見竟會消瘦至此。
鐵守容看著不由更是傷心此時把門輕輕關上悄悄走至床前取過一方毛巾輕輕揩去硯霜臉上的汗想到這年青人往昔的溫情那種體貼真情海誓山盟怎不令人眩然淚下。
她靜靜偎坐在他身邊看著這多情的美男子不由得紅淚點點都滴在了硯霜的臉上於是她又輕輕的擦去那又有新的滴了下來……
最後她嘆了口氣暗罵了一聲「多情的小冤家我和你真是幾世的情緣……」想著她就緊偎在硯霜的身邊躺下。
起先她只想小躺一會腦子裡似聽見內廳中人聲漸漸靜了。
似又聽見葉母和小梅在門口的說話聲似為父親把她們勸開了。
她想起來去開開門但不知怎麼翻了個身她竟睡著了!
也不知何時一陣抖戰的呻吟之聲由她身邊響起那是細微的呻吟:「水……水……」
鐵守容陡然一驚忙翻身坐起輕道了聲:「硯哥哥……你醒了……硯哥哥……」几上的殘蠟燃得只剩了個頭兒天還沒亮。
她輕著步跑至几旁倒了一碗水雙手捧著走近床前卻見硯霜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那似星星也似的眸子雖然是在重傷之下依然放射著逼人的鋒芒。
當他觸目在眼前的守容身上他彷佛動了一下由不得揚起了一隻抖動的手。
鐵守容早就放下茶杯滾入了他的懷側也不知是喜是憂無數的淚珠由他們的眼內流出她輕摸著他那火熱的俊臉小聲道:「硯哥哥……你已經回家了……你受傷了千萬別多說話只要聽我說知道不?」
硯霜嘴唇動了一下但卻為她那纖纖的玉指給撫上了他的臉刻劃著無比的喜悅目光中是那麼的與奮興安慰因為他已回到了他愛人的身邊了至於他的傷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了。
於是她帶著滿臉的淚破涕為笑的挨近在他臉邊道:「硯哥哥……」
她覺得硯霜放在她身上的手緊了一下不由羞紅著臉問道:「你要抱我么……」
硯霜征笑的點了點頭她羞得把頭埋入了硯霜的膀下小聲哼道:「真沒羞……受這麼重的傷還想這……些……」於是她把嬌軀送迎了些。
現在他們可彼此體會出對方的心跳和呼吸之聲鐵守容忍不住又翻起了小臉下視著她的愛人。
他那亮亮瞳子就像午夜的牛郎星一樣直直的鼻子顯視出他出身的高尚和正直斜挑著的兩彎劍眉象徵著他的勇氣和毅力。
她感到也只有這麼個人才配是自己的丈夫於是她輕輕的拿過杯子笑問硯霜道:「你不是要喝水么?……」
硯霜點了點頭鐵守容笑著坐直了道:「來乖乖的叫姐姐喂你……」
說著擠著小鼻子把硯霜上半身扶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當那股熱熱的充滿著男性誘惑力的氣質傳到她的身上她的臉愈的紅了心也更是通通的跳個不止。
葉硯霜的那雙點漆雙目依然死盯著她她微笑了笑嗔道:「獃子……看什麼呀?現在是叫你用嘴用不著眼睛……你快喝呀?」
忽然她想到:「這不是開玩笑嗎!他連身都翻不過那會自己喝水呢!」不由一笑道:「你先等等我去找東西喂你……」
說著正要起身卻見硯霜在她雙腿上的頭搖了搖守容不由一怔笑道:「你不喝水了?」
硯霜又搖了搖頭鐵守容不由仰著臉想了想笑道:「我不找湯匙怎麼喂你呢?……」
說到最後她意思到一種方法自然她的聲音變小了臉色更是紅成一片偷偷的瞟了硯霜一眼他那雙痴情的俊目正看著自己嘴唇彷佛欲言又止。
於是她不由伸出手輕按著她那微微燙的唇搖恍著嬌軀哼笑道:「你壞……那樣不行……」忽然她預盼著他那對痴情的目光芳心不由一動由不得又端起了杯子似羞又笑似嗔又憐的白了硯霜一眼道:「你呀……」
說著她輊輕的俯在硯霜的耳邊小聲道:「你是不是要我用……嘴……?」說到最後她實在說不出口只是把臉埋在硯霜耳邊她意思著硯霜的頭點了兩下她的臉就更紅了不由羞極而笑道:「那……你要閉上眼睛才行……」
硯霜果然閉上了眼他那微微嗡動的嘴唇期待著守容的茲潤隱約聽見他那如醉又痴斷續的呼聲道:「容……妹……妹……我愛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兩片溫熱滋潤的層已經印在了他那嗡動的唇上然而這只是熱熱的一吻卻沒有他所需要的水……
鐵守容也不知如何竟會這麼作了當她體會出對方的熱唇竟是那麼的干……這才想起自己那是喂對方喝水這算什麼嘛?……
於是她慢慢掙開了硯霜的唇他的眼睛竟也跟著睜開了於是她笑著先親了一下自己玉指再往他的雙目上一按他的眼又閉上了……
於是一口一口她就用自己的唇這麼喂他似這樣他竟喝下了整整兩杯。
儘管是愛的結合似這樣一口口的喂也由不得累得她香汗淋淋最後她歇伏在他的臂彎里雖然她多麼想把自己的心情向他吐訴一番然而她怕硯霜說話對他傷勢有害她只好忍著。
多少柔情蜜意由他們的目光中互遞著她用手輕輕地摸他著的臉、唇、眼睛就這麼東方漸漸透了曙色。
第二天葉夫人及小梅等都又到屋裡來看硯霜經過一夜的柔情此時他竟又睡著了。
葉夫人看著守容紅腫的眼胞知道她定是一夜未眠硬勸她到自己房中去睡睡小梅也勸。
鐵守容本是堅持不肯經不住小梅硬勸忽然她心中一動暗忖:「我何不給小梅一個機會也許藉此能使這丫頭安心一點同時他們之間如果有了接唇之緣日後自己再為硯霜作媒諒他是不能不允……」
想到此不由心中暗喜於是就對小梅道:「我要走了誰來侍候他呢?……別人我也不放心而且也不方便!」
小梅不由臉色微微一紅半天才抬頭道:「姐姐去休息我來服侍葉相公……」
鐵守容一笑道:「如果你能守看他我倒放心了只是你卻不能中途而退呢……」
此時葉夫人在一旁輕聲道:「你們都去休息!還是讓我來看著他吧……」
小梅不由搶道:「還是我來吧……你老人家年紀大了……」
鐵守容不由也岔道:「伯母也不會武萬一他不舒服還要給他推穴和血呢……」。
這麼一說這位老太太才算無言以對因不便在房內擾兒子清靜只好靜悄悄又退了出來。
鐵守容向小梅招了招手小梅行近道:「姐姐何事?」
鐵守容臉一紅道:「他再三個時辰要喝一次水你可要喂他知道不?」小梅點了點頭。
守容臉色一紅遂笑道:「你會不會喂呀?……」
小梅怔道:「不是用杯子喂么?……」
鐵守容紅著臉搖了搖頭笑道:「才不是呢!」
小梅不由跟著羞道:「那……怎麼喂呢?」鐵守容不由扒在她耳上小聲說了幾句。
小梅的臉羞得通紅連連搖頭抖聲道:「那……怎麼行?姐姐還是你來吧!」
鐵守容勸了好久小梅是至終不依最後鐵守容不由佯怒的冷笑了一聲道:「這一點事你都不依慢說葉大哥對你有授藝之恩就是一個常人患此重疾你又能忍心不救么我們身為俠義道中人豈能斤斤於此小節?……」
說著不由嘆了口氣道:「算了!你既不願意還是走吧還是讓我服侍他好了……」小梅被說得淚如雨下不由一把拉住守容的手抖聲道:「姐姐!還是我服侍他吧……」
鐵守容不由暗笑道:「好個小鬼!你還當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想著由不得一笑道:「這麼說你願意那麼作了?」
小梅由不得點了點頭只是連頭也不敢抬鐵守容此時內心真不知有一種什麼感覺酸酸地她感到有些後悔但是話己出口只好微笑道:「那麼我走了?」
小梅一把沒拉著她她己出室而去還把門給帶關下了。
小梅的心就像跳到嗓子眼來了雕花的窗梭外透進來暖暖的陽光照著床上的硯霜他睡得那麼甜他那英俊的面頰映著朝陽頗得消瘦了不少均勻的呼吸著小梅在他床前站了一會由不得心一陣酸差一點又流下淚來……
她想他醒又怕他醒一個人坐坐又站站心亂如麻她想:「現在要有點事作作就好了……」
忽然她看見硯霜那披散在肩頭的頭於是心中一動暗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何不把他那一頭亂給他重新編一下……
想到此她就移步進前輕輕坐在硯霜身前慢慢的先把他頭規置好找到梳子為他梳梳好這才小心的編了起來。
無限的相思都被他這條油松大辮子引起了她想到那一天葉硯霜在張垣赤杖姥處遇見自己的情節以及傳授自己那套無形掌時的俏俊姿態怎不令人默然神馳。
床上的他嘴角帶著慰笑也許他已經醒了他卻有意的領受這份恬靜膩情。
小梅不由心中一跳口中叫了聲:「你……醒了?」
硯霜忽然伸出了一隻手他耳中聽到彷佛是守容的聲音因為他不知道小梅也來了。
小梅見狀面紅心跳一聲不知所措的道:「葉……大哥……你要什……么?」硯霜依然是微笑著閉著雙目道:「手!你的手……妹妹……」
小梅聞言一時竟嚇呆瞭然而卻情不自禁的遞上了那隻水蔥也似的玉手當硯霜握住時她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只這一霎那她是多麼安慰滿足與幸福這有時候連作夢也夢見的事今天竟會實現了怎不令小梅淚眼迷漓呢?……
小梅驚怔在床前讓硯霜握住手她的臉紅的像火也似的心跳得更厲害這在一個情荳初開的少女來說是如何認為害羞的一件事啊……
硯霜把拉著的手向懷中一帶小梅不由自主的已依到了他的懷中她嬌羞無力的哼道:「葉……大哥!抉不要這樣!我我……」
硯霜聞聲驚得一怔隨著睜開雙目他的身子跟著一陣急抖臉上變色道:「小……梅!是你……?」
小梅依熬在他懷中低頭羞笑道:「葉相公怎麼樣?想不到是我來了吧?」
葉硯霜不由臉色大紅他想用手推開小梅但是他沒有這個力氣同時他也沒這份勇氣只是楞楞的看著眼前的小梅似言又止。
小梅見狀眼圈一紅兩行情淚不由滑腮而下遂低下了頭小聲道:「葉相公!我知道……你討厭我是不是?……」
硯霜只是楞楞的看著她沒有迴音她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嘆了口氣正想站起身子卻見硯霜的臉角突然漲得飛紅吶吶的叫了聲:「小梅……」
小梅漫吟了一聲依然是流著淚道:「什歷事?……」
葉硯霜吃吃的道:「守容呢?……」
小梅聞言一股涼氣直透腳底不由傷心得幾乎哭出了聲她勉強忍住哭出的聲音抖成一片道:「她……好!我去叫她來好了……」
說著正要轉身而去卻覺得腕上一熱竟被硯霜的手抓住了她想掙脫可是她竟又順勢坐在了硯霜的身邊一時羞得花容失色只是低著頭道:「葉……相公!」
葉硯霜喘道:「小梅!你聽我說……」
經過一日夜的醫療他的中氣已退多了因此他多少可以說些話了何況這些話在他認為是必需要與小梅說清楚的。
小梅一隻手擦乾了臉上的淚回眸露著一對淺淺的酒窩道:「相公你說吧!我聽著呢……」
硯霜不由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很喜歡你……」
小梅臉一紅低下頭道:「只是喜歡么?葉相公?……」
葉硯霜不由點了點頭小梅觸景眼圈一舡但這一次她忍著沒有讓眼淚淌出來尚裝著微笑的聽著硯霜凝目看她那像蘋果也似的小臉心中不由一陣暗自神傷他默念著:「我這一輩子曾經令多少人失望傷心啊!……」
他反手又握住了小梅的手低聲道:「小梅!我快結婚了你知道不?」
小梅流著淚點了點頭忽然破涕為笑的道:「我知道!是和鐵姐姐……是不是?」
葉硯霜點了點頭小梅忽然翻身撲抱著硯霜的上身抖泣道:「葉相公……你和鐵姐姐成親太好了……」
葉硯霜聽得莫明其妙可是小梅又繼續自語道:「可是我……小梅這一輩子可完了……我怎麼辦呢?……葉哥哥……你告訴我?……」
葉硯霜聽得不由打了個冷戰一時默然小梅在他身上哭了一會眼淚都把硯霜的衣服濕透了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她竟會有這種勇氣她慢慢的抬起頭來卻見硯霜閉著眼然而眼角卻有絲絲淚痕。
由此證明他對自己多少也有一份愛情只是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心有所屬卻不敢再濫用感情生怕對雲中雁鐵守容不起。
小梅看到此芳心像猛然被針扎了一下似的突然自責道:「小梅呀!小梅!你這算什麼呢?……你不害羞?鐵姐姐對你不薄你這麼作對得起她么?……」
她那裡又想到這是鐵守容一手造就的機會因此這麼一想就像澆了一頭冷水也似的恍然大清忙由硯霜身上起來從新站好再看看床上的葉硯霜依然是閉著雙目劍眉微鎖滿面戚苦之色。
她知道硯霜此時的心情閉著眼睛的目的也正是逃避自己的感情。
她忽然感到自慚雖然她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是卻再也不敢吐出一字只是看著硯霜了一會子呆。
過了一會硯霜睜開雙目臉色已恢復了正常對著她一笑道:「小梅……你那套「無形掌」練得怎麼樣了?」
小梅此時芳心已暗暗有了一個打算見狀也自泰然笑答道:「不是你教我的那幾招嗎?我早就練會了要不要練給你看看?」
葉硯霜笑點了點道於是小梅竟真的把凳子向一邊拉了拉在床前空出了一塊地方先對硯霜一笑道:「我要是練得不好你可不許笑我。」
硯霜笑點了點頭翻了個身但見小梅舉手抬足果真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
忽然硯霜岔笑道:「錯了……「清風醒目」雙手應由上向外翻……」
小梅笑著又練了一遍遂笑道:「這樣對不對!」硯霜笑點了點頭不由暗想到這小梅也真聰明可愛……如果自己和守容成婚以後小梅還跟著自己倒真要給她找一個好婆家才能把她嫁過去……
小梅練完了一套掌法卻見葉硯霜凝視自著己不由心中一動當時笑嗔道:「葉相公!練完了呀?」
葉硯霜這才驚覺的啊了一聲忽然他想起了一事道:「小梅!我的行李呢?」
小梅笑著向牆角一指道:「那不是么?」
硯霜想了想道:「在!那皮袋內有一個紫檀木盒子請你拿給我好不好?」
小梅答應著就去開了那皮袋果然見內中有一長方形木盒不由取出邊遞過邊笑道:「這裡面裝的什麼呀?厚厚的!」
硯霜接過木盒笑著道:「麻煩你自己打開一下好不好?」
小梅笑著了他一眼依言將木盒打開卻見內中竟是一本厚厚的線裝書一時好奇伸手拿出卻見這書面上龍飛蛇舞的草書著四個字為:「摘星拳譜」
不由皺著眉道:「這是一本拳譜呀?」
硯霜微點了點頭道:「小梅!這本書是一位叫太虛老人的老前輩送我的這一年我已把它練會了確實是一本神妙已極的拳功秘籍。」
說著他喘了喘又道:「小梅!你對我一直……很好……我不能給你……別的這本書……就送給你……作一個永久的紀念品吧……你高興要不?」
小梅聽完不由低下了頭眼睛又紅了她微微搖了搖頭道:「謝謝你葉相公……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敢要你還是送給鐵姐姐吧……」
硯霜不由微笑道:「你鐵姐姐以後我可以隨時教她倒不需要它你還是收下吧!」
小梅聞言心中一陣傷心只以為硯霜言中之意是告訴自己將來他們結婚後是要離開自己不由得再也忍不住珠淚點點又流下了。
硯霜又嘆了口氣道:「收下吧!小梅……將來對你好處大著呢!」
小梅不由雙手接過忽然又破涕為笑道:「你送人家東西也不題個名字呀?……」
硯霜臉一紅笑道:「既如此請給我一枝筆恐怕……我現在手勁用不上……寫壞了你可不許笑我!」
小梅邊至桌上磨墨一邊笑道:「沒關係我把著你手寫……」
說著已勻好了筆把硯霜扶坐靠著起來自己把著他手打開了那本摘星拳譜第一頁。
方要下筆硯霜似想起不對回臉笑問小梅道:「……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梅哂然道:「不是叫小梅么?」
硯霜搖了搖頭道:「我是問你本來的姓名難道你就叫小梅么?」
小梅聞言臉色紅了一下低頭想了想又看了葉硯霜一眼不由羞道:「不怕你笑我因我來此還太小隻知姓簡卻不知道名字……」
說著不由又紅了一下硯霜聞言略思了一下遂笑道:「小梅!你現在已是俠女一流了將來總要有個名字才好如果不棄我就為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
小梅聞言喜上眉梢道:「真的?相公要為我取個名字那才真好呢……你快取吧!」
硯霜聞言略仰思了一下遂笑道:「不如就叫「若詩」吧……」
小梅低低的念了念含笑道:「若詩這名字太美了我恐怕配不上吧?」
硯霜笑道:「你整個的人就像一詩一樣可愛而且你本叫小梅無梅不成詩若詩這名字對你卻是挺適合的你要是喜歡這名字就送給你!」
小梅痴望著這位不可一世的俊秀情俠當然她為這名字的意義陶醉了一番聞言不由痴笑了笑道:「謝謝你……現在請你寫吧!」於是硯霜就在小梅的把持之下振腕揮毫。
淡黃的錦紙之上立刻印下了一筆挺俊的草書為:
若詩女俠惠存:
相識梅花已數秋
曾經交淚共流
蘊珠揮毫酬多情
永憶蛾眉心長幽。
客居葉硯霜識贈於北京x日x月
小梅往昔隨守容習文弄墨對詩文也頗有一番見解當時雙手捧起這本書細細的把這詩讀了兩遍由不得嚶然倒床香肩連聳泣不成聲。
葉硯霜隨情賦詩一時也頗傷感想不到小梅感情竟是如此脆弱見她這一哭竟此方才還似傷心的多一時偏又無法動。
原來小梅此時芳心早就有了主意已存心別此而去一個人遠走四方本來心定了見硯霜既抱病陪著自己說笑一時倒也先忘了傷心。
此時由不得又為硯霜這一詩引得萬情齊想到不一會就要別了這多情的心上人還有一生和自己相依的錢姐姐此一別自己本心是再不想見他們了見后反而更傷心此時她這麼一想自然由不得傷心不禁了。
硯霜見她哭了好一會還不停不由伸手輕拍著她背道:「好小梅別難受了好好送你一件禮物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而哭了?」
小梅聞言一面擦著淚翻過身來淚眼看著這位英俊的情俠不知她那來這麼多委曲竟自一倚身倒在了硯霜的懷中又哭出了聲。
葉硯霜勸了好一會又為她把那書放在盒子里裝好小梅才收淚而起硯霜不由逗道:「這麼大了老哭羞不羞?……」
小梅此時整了一下衣服忽然她問硯霜道:「大哥!你要不要喝水?」
硯霜了搖頭道:「小梅!你累了在一旁歇歇吧!我還不渴……」
小梅倒好一碗水放在几上遂含笑道:「你歇了一伸手就可端起來了我就在一邊坐一會你好好再睡一會吧大慨快吃午飯了……」
說著將水放在硯霜几旁自己一個人退至椅上坐下。
也不知什麼時候硯霜又睡著了在夢中他好象覺得有個人在親他的臉同時覺得臉上濕濕的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午睡方醒的鐵守容打開了窗陽光滿地點綴著院中的各色花卉萬紫千紅粉紅駭綠煞是美觀。
忽然她想到了葉硯霜她想:「他的痛一定好多了小梅這小鬼不知怎麼侍候他的?他二人……」
想到此芳心不由顯得多少有些不安因見有幾盆紫色蘭花開得最是嬌艷心想:「我何不剪下些用瓶子插好送到她那屋裡去些順便尚可看看我的計劃行通了沒有?」
想著不由忙至院中剪下了幾枝菊花小心的回房插好這才又換了一身水淺的湘綢百褶裙在鬢角上還插了一朵小小的球蘭更顯得婀娜多姿楚楚動人。
她含笑走過花圃穿廊行至硯霜門前卻見一邊的窗子卻是開著半扇不由暗罵了聲:「小梅真粗心怎麼窗子也不關……」
想著在門上輕叩了兩下叫了聲:「小梅!小梅!你開一下門我送花來了……」
但是室內卻是靜悄悄的鐵守容又叫了幾聲依然是毫無迴音她心中不由一驚暗忖!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們都睡著了么?……」
想到此不由臉色微紅忍不住伸手一推那門吁一聲應手而開。
守容輕步入內卻見硯霜好好的睡在床上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同時臉上氣色竟是大大見了好轉她心中不由略安只是這房中卻不見那小梅。
鐵守容想把花瓶放好几上卻見那古瓷茶杯盛滿著水放在硯霜床邊。
她不由想著:「也不知小梅是不是聽我的話那麼作了?……怎麼水像是滿滿地未喝過呢?」
想著走近硯霜低頭看了看他的臉本想把他叫醒問問病情轉念一想:「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正想轉身找個地方坐坐等等小梅看她上那去了卻不知一轉臉卻在桌上現了一封素箋用銅尺壓著鐵守容不由一怔。
忙走近把那銅尺移開取過那張素箋卻見其上寫著幾行字細一讀不由花容突然變色。
上面寫著:
「鐵姐姐!謝謝你對我的愛護尤其是這一次能回家看見了義父義母還有葉相公……我的心真高興。
我本想能參加你和葉相公的婚禮只是……我又覺得還是我走了的好。
姐姐!你不是一向希望我能學成本事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嗎?那麼現在我就是去了我一定聽姐姐的話好好的在江湖上闖蕩一番他年若有所成姐姐之賜也!
葉相公睡得很好我不忍叫醒他他已好多了相信再過幾天就可下地了他是多麼的愛姐姐啊……我已倒好了水放在他床邊他自己會喝……
本來想去見你一面但是怕你留我我想我就這麼走了……也許不久我會再來看你……最後祝你和葉相公永遠快樂幸福。」
小妹簡若詩匆草上
x月x日
另外在一旁還有附語為:
「這名字是葉相公為我取的我覺得很好代我謝謝他!最後請姐姐代我問候義父母大人我會永遠感激他們兩位老人家的……」
鐵守容看到此不由淚流滿面的驚叫了聲:「小梅!」
猛然她撲向窗前卻再也沒有小梅的蹤影陽光之下萬花競媚她不由一交倒地獨泣念道:「小梅!你真的走了?狠心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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