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靈魔影
王文青、「太極真君」中了「幽靈老人」的「無形瘋狂之毒」劇痛如割地倒地地上打滾之際,「玫瑰血神」突現殺機,右手緩緩舉起來,向他們兩人滾身之處,走了過去。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此時均無還手之力,而「玫瑰血神」已變成一個生性殘殺之人,如她一出手,「太極真君」與王文青那裡還會有命的道理?
而「玫瑰血神」的臉上殺機,越來越濃了。
她冷冷一笑,自語道:「我就送你們上西天去吧。」
她自語甫落,一掌猝然拍下,擊向了王文青。
她終於出手了,而且出手十分狠辣,這一掌用了她十成功力,王文青一經被擊中,怕不當場斃命。
倏然——
一聲叱喝之聲破空傳來:
「住手!」
緊接著喝話聲中,一條黑衣人影,如電地瀉入了場中,「玫瑰血神」被喝,不由把擊向王文青的掌力,收了回來。
她飄退數步,抬眼望去,但見面前站立了一個玄裝婦人,她粉腮一變,「師父」兩字,幾乎脫口喊出。
來人,正是「玄衣女俠」。
「玄衣女俠」臉上帶著疑惑之色,目光一掃在地上打滾的王文青與「太極真君」,駭然問道:「素珠,你瘋了?」
「玫瑰血神」臉色一變,冷冷道:「我沒有瘋。」
「你要出手殺他們?」——
顯然地「玄衣女俠」並不知道這個她數十年教養,視如已出的葉素珠,已受了「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變成了另外一種女人。
葉素珠冷冷應道:「不錯。」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留他們活著痛苦,不如殺了他們。」
「胡說!」
「什麼胡說?」
「我俠義中人,豈可見死不救,而又出手毀去之理。」
「可是我就要殺他們。」
「為什麼?」
「玫瑰血神」粉腮一變,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不但要殺他們,也要殺你!」
「什麼?」
「玄衣女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吃驚得脫口而叫,蹬蹬蹬退了三、四步,悚極地注視著「玫瑰血神」。
「玫瑰血神」粉腮突現殺機,道:「我也要殺你……」
「什麼,你……」
「玄衣女俠」被這意外之事,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玫瑰血神」陰惻惻道:「我說我要殺你!」
「你……瘋了?……」
「我沒有瘋呀!……」
「那麼你為什麼要殺我?」
「玄衣女俠」內心激動而又痛苦地栗聲而叫:
「不錯!」
「告訴你,你丈夫就是殺死我父母的兇手!」
「什麼?」「玄衣女俠」再度脫口而叫。
「你吃驚什麼?你丈夫就是殺死我父母的兇手,他不忍殺我,才抱著我回來!……」
「你話從那裡聽來?」
「從『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中看到!」
「你說『幽靈老人』?」
「不錯,他就是我門主,我已投在了『幽靈門』……」
「嗡」,的一聲,『玄衣女俠』的腦海如遭錘擊,她臉色慘白,身子幌了兩幌,幾乎栽於地。
這意外之事,震懾了「玄衣女俠」的整個生命,天啊!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可怕之事?
她震慄著問道:「你已投在『幽靈門』?」
「不錯!」
「你!……」「玄衣女俠」發抖得話也說不出來。
「告訴你吧,你丈夫殺我父親之後,還姦淫了我母親,後來,我門主才替我報仇,殺了你丈夫及門人……」
「胡說!」
「一點也沒有胡說。」
「我問你,我丈夫與你父母有仇么?」
「沒有。」
「既然沒有,他為什麼會殺你父母?」
「因為他見我母親美色,才動了殺我父母之念。」
「玄衣女俠」喝道:「這是不可能的……」
「十分可能。」
「玄衣女俠」喝道:「『幽靈老人』在那裡?」
「幹什麼?」
「他派人殺我丈夫,又屠殺門人,不惜用邪法!……」
「住口。」「玫瑰血神」喝道:「他是一個好人,你不準侮辱他!……」
「玄衣女俠」喝道:「葉素珠,不管你說的是不是事實,對你,我不曾虧待過你!」
「因為你有目的!」
「什麼目的?」
「怕我以後殺你!」
「這根本是不成道理的話。」
「玫瑰血神」冷冷一笑,道:「不管成不成道理,我均要殺你!」
「玄衣女俠」栗聲喝道:「你敢?」
「有什麼不敢?接招!」
「玫瑰血神」一聲厲喝之下,大喝一聲,突然欺身,向「玄衣女俠」射了過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她已被迷失了本性,存在他心扉中的是一股邪惡的凶性。
「玄衣女俠」那知就裡,當下見「玫瑰血神」真的向她出手攻了過來,氣得肝膽皆炸,厲喝道:「葉素珠,你真敢?……」
斷喝聲中,封出了一掌。
人影疾轉之間,雙方已各攻出了三招,「玫瑰血神」的武功那裡是「玄衣女俠」之敵?三招過後,已被迫退了一丈來遠。
「玄衣女俠」厲聲則喝:
「玫瑰血神」嘶聲而喝:
「你殺我好了。」
嘶叫聲中又撲了過來,連連攻出了三掌。
「玄衣女俠」此時也忍不住,大喝聲中,右手切出,凌厲攻出了兩招。
「幽靈老人」終造成了人間一件慘劇——徒弟跟師父,竟真的動手搏招起來。
就在她們師徒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太極真君」與王文青的烈心之毒已經過去了。
他們在地上打滾的身子停了下來,似大病初癒之人一般,軟綿無力地躺在地上。
「玄衣女俠」與「玫瑰血神」的搏殺聲,使王文青驚醒了過來,他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掃向了她們兩人,不由為之色變!
這時——
「太極真君」也坐起看見正在搏殺的師徒,不由問道:「王文青,那與「玫瑰血神」動手的女人是誰?」
「她師父!」
「什麼?她就是『玫瑰血神』的師父?」
「不錯,也是『飛燕幫』幫主的夫人!」
「這還得了?」
「太極真君」話猶未落一聲厲喝挾著一聲悶哼之聲傳來,但見『玫瑰血神』的身子栽了出去。
「玄衣女俠」厲聲而喝:
「我殺了你這賤婢!」
他掠身射了過去,一掌猝告拍落。
倏地——
王文青一聲大喝:
「老前輩,住手!」
「玄衣女俠」在王文青的喝話聲中,下意識地把掌勢收了回來,她回首望著王文青,臉上神情一片激動。
王文青緩緩站了起來,望著地上的「玫瑰血神」一眼,慘然說道:「老前輩,不要殺她!」
「為什麼?」
「她中了邪!」
「玄衣女俠」問道:「她真的已經加入了『幽靈門』中?」
「不錯!」
「天……」「玄衣女俠」叫了一聲,突然淚下!
「太極真君」道:「夫人不必悲傷,她真的中了邪術!」
「玄衣女俠」向王文青問道:「這位前輩是……」
「他是『太極真君』!」
「玄衣女俠」驚道:「原來是老前輩,難女王小玫有禮了!」
「夫人不必多禮!」
「玄衣女俠」問道:「她真的中了『幽靈老人』的邪術?」
「不錯。」
「怪不得她要殺你們!」
「什麼?」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均脫口叫了起來。
「玄衣女俠」嘆了一口氣,將剛才之事,告訴了他們兩人一遍,這一段經過,聽得他們毛骨悚然。
如非「玄衣女俠」之出現,他們兩條性命,豈不是早上「閻羅殿」去報到了?
「太極真君」道:「這真是一件可怕之事!」
「玄衣女俠」問道:「你們均遭了『幽靈老人』毒手?」
「不錯!」「太極真君」向王文青道:「我在進入『幽靈門』之時,已料到『幽靈老人』會用毒,所以,我與你不是都服下了一顆丹藥么?」
「不錯。」
「想不到『幽靈老人』的無形之毒竟會這麼厲害。」
王文青恨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倏地——
「玫瑰血神」嘶喝道:「『玄衣女俠』,你有本事就殺我好了!」
「玄衣女俠」臉色又是一變,喝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么?」
「你下手呀!」
「玄衣女俠」氣得混身皆抖,王文青一個箭步,欺了過去,喝道:「『玫瑰血神』,你找死么!」
他盛怒之下,把「玫瑰血神」整個嬌軀提了起來。
「太極真君」喝道:「王文青,放手!」
王文青被喝,下意識鬆開了手,「太極真君」冷冷喝道:「『玫瑰血神』,你崇拜『幽靈老人』?」
「不錯。」
「他的話你敢不聽么?」
「不敢!」
「那麼,他已經將你交給我們,我們的話你敢不聽么!」
「玫瑰血神」應道:「不敢!」
「那麼,你乖乖聽我們的話,否則,你就是不尊敬『幽靈老人』!」
「玫瑰血神」黯然無語,目光一掃「玄衣女俠」,依舊抖露了一片殺機……看來令人心悸。
「玄衣女俠」突問道:「『幽靈門』在什麼地方?」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脫口而問:「幹什麼?」
「我要找他!」
「玫瑰血神」伸手一指,道:「那遠處的洞就是了。」
「玄衣女俠」目光一掃,臉上驟現殺機,喝道:「我要殺他!」
她猝然掠身,向山洞方向,射了過去。
王文青駭了一大跳。
「太極真君」栗聲而喝,「站住!」
喝話聲中,他挾以僅有功力,彈身截住了「玄衣女俠」去路,「玄衣女俠」駭然問道:「你幹什麼?」
「你又幹什麼?」
「我去找『幽靈老人』報仇。」
「夫人請三思。」
「不必!」
「你武功尚不是他的敵手!」
「這一點我倒想試試!」
「太極真君」道:「夫人,不是我自大,憑我功力,尚中了他的『無形瘋狂之毒』,你見了他之後,假如發生與『玫瑰血神』一樣情形,你怎麼辦?」
「玄衣女俠」為之色變。
「太極真君」又道:「你不但報不了仇,如再被她利用……」
「那麼,你叫我不要報仇!」
「不是這個意思,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憑血氣之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以你之意又如何?」
「這應該從長計議!」
「讓我考慮一下!」
「夫人請三思!」
「玄衣女俠」木然沉思不語。
王文青倏向「玫瑰血神」問道:「『玫瑰血神』,我問你……」
「請說!」
「這『無形瘋狂之毒』,何人可解?」
「『幽靈老人』。」
「除他之外呢?」
「沒有第二個人!」
「這種『無形瘋狂之毒』幾時發作一次!」
「一個時辰發作一次,每發作一次,功力要減少五年到十年,發作到三次,便要全身枯竭而亡。」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道:「這話當真?」
「不錯!」
這話不但叫王文青心驚,即是「太極真君」也為之砰然心驚,他忍不住脫口問道:「那麼,我們只有兩個時辰可活?」
「不錯。」
這話叫人心栗,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定時駭在當場。
「玫瑰血神」冷冷道:「不過,你們可以不死!……」
王文青喝問道:「用什麼辦法?」
「去找我門主『幽靈老人』!」
「什麼,找他?」
「不錯,找他求解藥!」
「假如我們不找他呢!」
「死!」
王文青怔然站立當場。
「太極真君」突向王文青說道:「王文青,現在只有兩個辦法!……」
「什麼辦法?」
「一是死,第二條路是活,依我看,我們不如去求『幽靈老人』取得解藥!……」
「你說什麼?」
「去求他要解藥,才能不死!」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想不到這話會出你口,你去找他吧!」
「你呢?」
「我王文青縱是毒發而死,也不去找他!」
「你想死?」
「不錯,告訴你,我不會向『幽靈老人』低頭,低頭,縱死也不低頭,你懂了么?」
「太極真君」突哈哈一笑,道:「好,有骨氣,我算沒有看錯你,不錯,我們就是毒發而死,也不會向他低頭,我那些只是試探你的人格。」
王文青聞言,恍然大悟,當下說道:「原來如此!」
「太極真君」嘆道:「你果然是一個可造之材,不過我們可能真的再也活不過兩個時辰了。」
王文青喝道:「『玫瑰血神』,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身上六枚『死亡錢』呢?」
「交給了『幽靈老人』門主。」
「你到過『皇城』沒有?」
「還沒有。」
王文青道:「老前輩,她或許可以救我們不死。」
「誰?」
「『死亡魔姬』?」
「太極真君」臉色一變,道:「不錯,或許她可以!」
「我知道她在那裡,走,我們去找她。」
王文青一語甫落,當先彈身奔去,「太極真君」一望她們兩人,說道:「我們也走吧!」
話落,緊跟著王文青背後追去。
「玫瑰血神」淡淡一笑,也跟著彈身奔去。
「玄衣女俠」此時不能不跟王文青走,因為如果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再毒發之下,「玫瑰血神」可能真會下手殺了他們兩人。
是以,當下她一彈身,也緊跟著背後射去。
再說王文青彈身一奔,已出了山林,轉向高崖之上奔了過去。
那座巨大的樓宇,已遙在望,剎那之間,已到圍牆的大門之外,王文青當先奔了進去。
倏然——
就在王文青甫自進入圍牆之際,一聲陰惻惻的冷笑之聲,破空傳至,黑暗中出現了三個「幽靈人」。
王文青臉色一變,喝道:「誰?」
「幽靈人!」
「你們幹什麼?」
當首一個「幽靈人」冷冷說道:「閣下難道不知道皇城之內,已被本門劃為禁地?」
「禁地?」
「不錯,禁止任何一個人進入這裡。」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這是誰的意思?」
「我們門主!」
「『幽靈老人』?」
「不錯!」
王文青心念疾轉,如果此情屬實,「死亡魔姬」之被困,大概與「幽靈老人」有極大的關係!
他冷喝一聲:「讓路!……」
王文青喝話未落,背後的「玄衣女俠」再也忍耐不住,一聲叱喝道:「『幽靈人』,納命吧!」
人影一閃,她已當先向「幽靈人」射了過去,出手攻出了一掌,王文青大喝一聲,也迅然攻出了一掌。
「玄衣女俠」與王文青猝然發動攻勢何等之猛,人影乍閃之間,已各擊出了三掌。
「玄衣女俠」與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出手之下,再不留情,一聲慘叫之聲應聲而起,一個「幽靈人」應聲慘死。
「玄衣女俠」一轉身之下,又朝另一個「幽靈人」射去,排山倒海的掌力,也隨手攻出。
倏地——
「太極真君」一聲狂吼,此時他也有拚命之勢,人影疾閃,挾其畢生功力所發的一掌,已擊向另一個「幽靈人」的背門。
慘叫聲再傳!
另外兩個「幽靈人」也應聲栽倒地上。
動手搏招,只是在剎那間的事,王文青一掠身,直朝那座巨大的樓宇門射去。
幾個縱落之間,已經到了大門之前,但見樓宇已呈陋舊,鐵門已是銹跡斑斑了。
鐵門之上,橫掛著一塊巨匾,依稀可以看出那已經脫落的金字:
「武林皇城」
由這些陋舊的情形看來,這座巍峨的巨樓,其年代可能很久,至少有數百年的歷史了。
王文青望了那銹跡斑斑的鐵門一眼,冷冷一笑,正待縱身而入,倏地,數聲冷笑之聲,再度破空傳來。
黑影連閃,十幾個「幽靈人」突然把他們圍住。
王文青臉一變!
「玄衣女俠」的粉腮之上,驟現殺機。
當首的一個蒙面「幽靈人」冷冷一笑,道:「朋友,想不到你們已是將死之人,竟會到此一探皇城之秘,哈哈哈……」
王文青喝道:「讓路!」
「沒有這麼容易,最底限度,你們得陪出那剛才被殺的三個門人的命來。」
「玄衣女俠」喝道:「你們找死么!」
「未必!」
「玄衣女俠」一聲叱喝,人已撲了過去,出手一掌,凌厲拍出。
「玄衣女俠」一經動手,王文青不甘示弱,斷喝聲中,取下鐵琴射身而上,一招猛然攻出。
「太極真君」再度運起真元,準備作生死之斗。
倏地——
王文青攻出了一招之後,左手猛的拍出一掌,迎著圍攻向「幽靈人」擊了過去。
王文青這一拚命,使三個「幽靈人」同時飄身後退,他身子一掠,突向大門射去。
王文青這一著出得十分之快,人影一閃,已到了門口,他左手一揚,一掌向大門擊去。
砰!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這當兒——
五個「幽靈人」分左右向王文青撲了過來,排山倒海的掌力,狂卷而至!
王文青一聲狂吼,轉身出手,但這五道掌力豈是他所能夠抗擋?哇!的一聲,他已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一個拿樁不穩,踉蹌退了十來步。
五個「幽靈人」再度似電一般,射向了王文青,突然,「太極真君」大喝一聲,一掌掃向了五個「幽靈人」。
慘叫之聲,應聲而起。
兩個「幽靈人」應聲栽倒於地。
其餘三個不由同時一怔,另外數個「幽靈人」再度射了過來,紛撲而至。
「太極真君」狂吼道:「找死——」
他喝話聲中,再度劈出了一掌。
這一掌劈出,又有三個「幽靈人」應聲慘死,可是,他在身負重傷之下,連番出手,又怎麼承受得了?
哇哇連響,他一連噴出了兩口鮮血。
他隨著鮮血推出,向王文青喝道:「快進入大樓。」
在「太極真君」喝聲之中,已射入了大門之內,兩人分擋住門口。
七條人影,飛撲而至。
王文青大喝一聲,右手猝然拍出,「太極真君」也攻出了一掌,兩道掌力,已將七個「幽靈人」迫了回去。
王文青喘了幾口大氣,喝道:「你們再過來試試!」
門外,「玄衣女俠」與四個「幽靈人」打得難分難解,此是已有三個「幽靈人」死在她手下。
「太極真君」喝道:「王小玫,快退!」
「玄衣女俠」此時心存報仇之念,殺性大起,對於「太極真君」的喝話,一無所聞。
王文青目光一掃這巨樓大廳,但覺裡面一股陰暗之氣,但卻寬大無比,也壯麗無倫……」
王文青尚未打量完畢,暴喝之聲,破空傳至,那虎視耽耽的「幽靈人」再度發動了攻勢,向王文青等射了過來。
這七個「幽靈人」現度發動攻勢,其勢猶似瘋狂一般,七道狂勁,挾著掌力,分擊而至。
「太極真君」狂喝一聲,再度拍出了一掌。
這一掌雖再度迫退了「幽靈人」,可是他一口鮮血,再度狂噴而出,人已栽了下去。
王文青大驚失色,他左手一伸,把「太極真君」倒下去的身子挾住,就在此時,七條「幽靈人」又分撲而至。
王文青此時拚命之心,油然而至,他一聲虎吼,鐵琴一揮,人已朝大殿之中奔去。
王文青這瘋狂彈身之勢,也十分之快,人影疾閃,他已來到了巨大的神殿之前。
七條黑影,分射而至,其中一人喝道:「王文青,你還不束手待斃么?」
排山倒海的掌力,再度擊到,王文青似已不將生死放在心上,他一掠身,向後殿之門射去。
砰!
他的身子似掉落在地上,但他身子在觸到地面之時,似是沒有停下,而一直墜下……
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全身落地,口血飛濺,人已昏死過去……
……………………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又幽幽醒了過來,此時,他內傷十分之重,幾乎邊挪動身子的能力都沒有。
睜眼一望,眼前一片漆黑,在漆黑之中,挾帶著一股潮濕與陰森之氣。
他喃喃自語:「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我死了?……」
他伸手一摸,「太極真君」還躺在身邊,他知道他還沒有死,只是離死亡差不多了。
王文青慘然一笑,倏然——
就在他笑聲未落,他突「唉喲」一聲,全身又開始劇痛如割,「無形瘋狂之毒」又開始發作了。
他哀叫之下,又痛得全身發抖,在地上打滾,而「太極真君」的毒氣也隨著發作。
哀叫之聲,在這漆黑中,響了起來!……
那聲音!駭人的,久久,才停止!
漆黑之中,呈現了一片死寂!
王文青受傷之下,如何承受得起這毒氣發作后的真元消耗?他們像死亡一般地躺在地上!
理智消失了!……
一切也像離他軀殼而去……
…………
片刻之後,他的理智又開始恢復過來,他告訴自己:「王文青呀王文青,你不能死呀!……」
是的,他的生命在哀叫著,他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待辦,父母之仇未報,「鬼琴書生」交待未完成,他自己的仇恨未雪,怎麼可以死去。
然而,他已在死亡邊緣,如何不死?
至於傳言中的「死亡魔姬」是不是真的在這「皇城」之中,也是一件不可肯定之事,再說如果「死亡魔姬」真的在這樓宇中,是在那一個角落?如何找到她?
這些都是不可預料的問題,但王文青認為他必須活下去!
想到這裡,他運起了僅有的功力,拉著「太極真君」的身子,在黑暗中摸索地向前爬去!……
所過之處,像是狹長的地道,彎彎拐拐……
王文青不知他爬了多遠,倏然——
一陣沙沙的輕微之聲,從這地道之內,響了起來,那聲音像腳步聲,也像什麼東西移動聲……
這聲響使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側耳傾聽,那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也愈來愈為恐怖。
王文青脫口而喝:「誰?」
漆黑的地室之中,響起了一片嗡嗡迴音,但一切又歸於死寂,而那沙沙……的腳步聲,卻始終沒有停過……
王文青為之心栗,喝問:「什麼人?」
依舊沒有人答腔!……
倏然——
這地道中,傳來一陣刺耳的琴聲……那聲音聞來令人毛骨栗然,就在琴聲甫起,突聞一聲慘厲的狂笑……
這琴聲與狂笑,交織成一支駭人的樂章,王文青為之心膽皆裂……
琴聲,依舊在奏著……
狂笑,依然在響著……
久久,琴聲停止,王文青曾經走過一場極為恐怖的劫後餘生,他不知那究意是怎麼一回事!……
沉重的內傷,真元之消耗,使他的理智又開始昏迷,在昏迷中,他又聽見了那腳步聲……
沙沙沙……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於是,他又開始失去了知覺,……醒來,他全身無力地躺在一張石床上。
他睜目一望,「呀」的一聲,脫口叫了起來,如非他全身乏力,可能從石床上跳了起來。
在陰暗之中,他依稀看見了一個黑影,長長的散發,遮去了對方的臉孔,看去,好像傳說中的女鬼……
王文青那曾歷身這種場面?他怎不為之毛孔皆豎?混身皆抖,他栗聲問道:「誰?」
那黑影始終沒有動過,像幽靈般地……
「你……是誰?」王文青又栗聲而問!
對方反而冷冷問道:「你是誰?」
聲音如此冰冷,但可以聽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王文青心頭狂震,難道這女人是「死亡魔姬」?
他悚然答道:「我是王文青,你……是『死亡魔姬』?」
「不錯!你怎麼會知道我是『死亡魔姬』?」
王文青一陣驚喜,一顆心幾乎跳出口腔來,他也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死亡魔姬』?」對方又問了一句。
「推測!」
「誰告訴你的?」
「『死亡錢』……」
「什麼,你見過『死亡錢』?」
「不錯!」
對方冷冷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有些可怖,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悚然地望著她……
她一斂笑容,拂去了那遮在臉上的秀髮,王文青依稀可以看見那姣好的臉龐,迷人的眸子!
地室之中,使她度過了漫長的數十年,她雖已蒼老,但不難從她的容貌上,判斷她曾經是一個紅粉佳人。
她冷冷道:「『死亡錢』在你的身上么?」
「沒有!」
「什麼?不在你身上?」
「不錯!」
「在那裡?」
「在一個姑娘身上……」
「她呢?……」
她急切地問著,聲音充滿了激動的音調。
王文青也不回答所問,反問道:「我那個朋友呢?」
「放心,他死不了。」
王文青此時才放下了一顆心頭大石,他緩緩吁了一口氣,「死亡魔姬」又急切地問道:「那位姑娘呢?」
「在『幽靈門』!……」
「什麼?『幽靈門』!……在『幽靈老人』門下?」
「正是!」
「這話當真!」
「不錯,我那位朋友呢?在什麼地方?」
「在另一間石室之中,你想見他?」
「是的!」
「死亡魔姬」頷了一頷首,當下伸手急點,王文青在她一點之下,全身功力突然恢復過來……
他躍下石床向「死亡魔姬」恭身一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必了,隨我來吧。」
話落,當先行去,王文青緊隨其後,但見他向一扇石門之中,閃了進去。
這是一間房室,床上,躺著「太極真君」,王文青一陣激動,撲了過去,叫道:「老前輩!」
「太極真君」似是傷勢未復,當下睜眼一望王文青,苦笑了一下,道:「我們又絕處逢生?」
「是的,『死亡魔姬』前輩救了我們。」
「太極真君」的目光,陡然落在了「死亡魔姬」的臉上,久久,才嘆了口氣,道:「恕老夫無法叩謝救命之恩!……」
「不必了!」
「想不到這裡真是你困身之處,屈指算來,該有二十年丁吧?」
「不錯,二十多年了!請問前輩是誰?」
「老夫『太極真君』!」
「死亡魔姬」驚道:「是你……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唉!二十年了,想不到有人得了「死亡錢」上留字,而到了這裡!……」
她喃喃自語,神情一片慘然。
王文青不由為她一片悲切神情所動,當下問道:「請問前輩為什麼被困於此!」
「說來話長,往事也太不堪追憶了……」她黯然的目光,落在了「太極真君」的臉上,問道:「前輩,難女有一事相詢!……」
「你說好了。」
「你認識王世烈?」
「死亡魔姬」此語出唇,令衛文青與「太極真君」心頭均為之一震,「太極真君」栗聲道!「你……說王世烈!」
「不錯!」
「你……認識他?」
「不錯。」
「太極真君」的目光,徐徐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說道:「他就是王世烈的兒子!」
「什麼?」
「死亡魔姬」脫口大叫,臉色大變,她下意識退了兩步,駭然之色,溢於言表,栗聲而問:「這話當真?」
「不錯,王世烈正是在下父親!」
「他呢?」
「死了!」
「什麼?他……死了!」
她的神情顯出了極度的驚駭與悚然,她注視著王文青,喃喃而又悲切地說道:「他死了?……」
王文青亦為之神傷,道:「是的,他死了,已死了十六年了……」
王文青雖已忘記他父親的容貌,然而,對他父親之死,他也不能不感到極度的心痛!
倏然——
他看見「死亡魔姬」的眼眶裡滾下了兩顆晶瑩的淚水,神情十分慘淡,這使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均感一愕!
他們望著他,木然不語。
她切切問道:「這是真的,他……死了?」
「是真的。」
「怎麼死的?」
「被人害死!」
「誰?誰害死了他?……」
她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及殺機,這使「太極真君」與王文青心頭同時一寒,悚然望著她!
王文青道:「這事說來話長!」
「死亡魔姬」栗聲道:「你說……你要告訴我!」
王文青嘆了一口氣,將他父親之死,簡單地告訴了「死亡魔姬」一遍,「死亡魔姬」聞言之後,為之慘然淚下……
這情形不難令人推測她與王世烈有極為深厚的感情!「太極真君」一愕,終問道:「你與王世烈要好。」
「是的!」
「你……」
「我是他第一個人!」
「啊!」王文青脫口而叫,他突然記起了他母親蔡淑娥告訴他的話,他父親還有一個初戀的情人,想不到這初戀的情人,竟是「死亡魔姬」,這的確是一件令他感到意外之事。
「死亡魔姬」慘然道:「我是他的情人,我與他也有了孩子……」
「什麼?你……與我父親有了孩子?」
「是的!」
這委實又是一件極為令人震驚之事,她與王世烈有了孩子?那麼,那孩子呢?死了?或活著……
「死亡魔姬」慘然道:「如果我女兒未死,她已經比你大了!」
王文青脫口大叫,道:「你女兒就是葉素珠?」
「死亡魔姬」一愕,道:「我姓葉,她也應該姓葉,至於名字還沒有取……」
「你是不是將你女兒交給我了『飛燕幫』幫主?」
「不錯!」
「啊!」
王文青又輕輕地,意外地叫了起來,想不到「死亡魔姬」不但跟他父親有初戀之情,而且又有了孩子。
有人說他與葉素珠的臉孔極為酷似,想不到她們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是一件太過人意外之事了。
王文青又道:「你的『死亡錢』就是交給你女兒?」
「你說投在『幽靈門』那位姑娘,就是我女兒?」
「對了!」
「天……她怎麼可以投在仇人門下!」
言下一片悲切。
王文青問道,「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你出不去么?」
「是的,我出不去,我留下『死亡錢』目的是使『飛燕幫』幫主去找你父親到此,想不到他已先我而去了……」
王文青黯然道:「你可以告訴我們經過?」
「可以?……」
「死亡魔姬」話猶未了,突然,那原先聽見的琴聲,突然在這陰暗的地室之內,響了起來。
那聲音依舊十分刺耳的!……
「死亡魔姬」乍聞琴聲,突瘋狂地笑了起來,她的身子突然隨著那琴聲舞動……
疾轉著,狂跳著……
栗人的琴聲,駭人的跳舞,這交織成一股駭人的畫面!
「太極真君」為之目瞪!
王文青駭極而栗!
琴聲陣陣,「死亡魔姬」在琴聲之中,狂笑著,狂舞著,那神情,那狂舞之狀,駭人極了。
她像一個女巫,在魔曲中狂舞著!
王文青幾曾見過這種情形,他為之嚇得臉色發白,混身在劇烈發抖!……
倏然——
琴聲停了。
「死亡魔姬」狂舞的身子,也停了下來!……她像一個真元消耗殆盡的人,伏著在地上!……
王文青駭然脫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太極真君」也駭然道:「她可能中了邪!」
「邪?」
「不錯!」
突然,一聲陰沉而又冰冷的聲音,在這室內傳了過來:
「『死亡魔姬』你聽見沒有?……」
「死亡魔姬」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應道:「聽見了!」
「你願意交下么?」
「不……交!」——
交下什麼?那懾人的聲音沒有說出,短短的兩句話過後,一切又沉於死寂!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悚然相視,片刻無語。
不久,「死亡魔姬」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粉腮蒼白得怕人,她駭然注視著「太極真君」與王文青。
她活像一個失去知覺的人,怔怔地!
王文青忍不住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死亡魔姬」道:「你們看見了?」
「看見了!」
她笑了,瘋狂地笑了,那形狀有些駭人。
王文青問道:「那是什麼琴聲,能使你狂舞?」
「『懾心曲』!」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這「懾心曲」聞來並沒有他「勾魂曲」的威力,怎會有這等威力?
「死亡魔姬」道:「我把我的事告訴你們吧!」
「請說!」
「死亡魔姬」嘆了一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
「數十年前,我以驚人的武功,震驚了江湖,當時在江湖上的確沒有人能接我三招不敗,除了王世烈!……」
王文青道:「這件事我已知道。」
「你父親與我比試之前,曾與我談好,如果我在三招之內,勝不了他,他要我做他的情人……」
「於是,你答應下來?」
「是的,我答應了,可是,你父親真的接了三招不敗,於是我做了他的情人。」
「說來,這好像極富戲劇性的,但事情確實如此發生的,可是,我卻十分羞惱你父親……」
「為什麼?」
「因為我在三招之內,無法將他制下,這終究是一件臉上無光之事,於是,我開始躲避他。
那一年,我與你父親又相遇,終於在熱吻中,造下了孽債,事後,我又離他而去……」
王文青道:「這何苦呢?」
「是的,我在自找苦吃,我知道你父親深愛我,他到處找我,可是,我再也不見他了。但不幸的事發生了。」
「那一次使我懷孕了,我曾想打掉了那骨肉,可是,我提不起勇氣,否則,也不會發生了被困之事。
於是,我找上了『北極神魔』……」
「太極真君」吃了一驚,脫口道:「你找他幹什麼?」
「我要用藥力,弄掉那孩子,我找到了『北極神魔』,他正在閉關練功,使我無法一見」。
「事情過了三個月,我終於打消了此念,我突然想到,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打掉她。
可是『北極神魔』卻找上了我!……」
王文青脫口而問:「他找你弄掉孩子?」
「是的,這時,我腹中的孩子,已有八月之久,已快臨盆了,我告訴他,我不弄掉她了。
他自然滿口稱幸,說了一大堆孩子無辜的道理,我發覺「北極神魔」為人還不錯。
那裡知道,這就是他的毒計!」
「那一天,這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說到這裡,她像餘悸猶存地打了一個冷戰,才接著說下去。
「他約宴於我,他在酒中,放下了一種毒藥……」
王文青忍不住又問道:「他要弄掉了那孩子?」
「不,那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毒藥,我服下之後,沒有什麼感覺,而這時,『北極神魔』撫琴彈出了你們原先聽到那曲子!………」
「他彈那曲子幹什麼?」
「他彈出了那曲子之後,我像中了魔一般,竟在內腹之中,湧起了一股狂舞之火,於是我像剛才那樣狂跳著!……」
王文青亦為之心栗,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這是一件極為可怕之事,但我終究是一個功力深厚之人,如以常情而論,服下那葯,再聽那『懾心之曲』,必然理智喪失,發狂而死。」
「而我沒有,我強將葯毒不讓他散發」。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在我狂舞之時,他厲聲問道:『黑魔經』在你的身上。」我說「是的,在我身上。」他要我交出時,我終於醒了過來。
「於是,我要殺他!」
「他的武功,自然不是我的敵手,於是,他用了那琴聲懾服我,終於將我困在這裡……」
王文青道:「你不會找他么?」
「你錯了,那服下的邪葯使我不能出去!…」
「為什麼?」
「說來你們不會相信,我在十個時辰一到,不聽那琴聲,全身會毒發痛苦難耐,幾次想死,可是那琴聲又救了我,他不讓我死,因為他要得到那部『黑魔經』!」
「於是,你也無法離去,你非聽那琴聲不可?」
「是的!」
王文青切齒道:「好辣的手段!」
「不錯,我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只好在這地室之中,隨人控制而活……兩個月後,那女兒出世了。」
「死亡錢」本來是我的隨身暗器,我終於想到了王世烈,我認為他或許可以救我。
「在這生下女兒之中,這地室之後,突來了一個人,那就是『飛燕幫』幫主。」
「我將女兒交給他,並求他將六枚『死亡錢』交給了王世烈,因為我已在錢上留下了我的困身之處……」
王文青道:「可憐他被『北極神魔』殺害了,連幫中高手,無一倖免,僥倖逃出他妻子及你女兒!……」
「這是我意料中的事,『幽靈老人』一定會找他,可憐他與幫眾竟為我死……」言下淚水驟滾!
王文青問道:「『黑魔經』是什麼?」
「『黑魔經』留下的一部奇書!」
「太極真君」駭然道「此書為你所得?」
「不錯。」
「太極真君」道:「他的『神劍』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太極真君」道:「想不到『天殘尊者』所言之語不虛,他當初對我之言,我還以為是玩笑之談。唉……」
王文青嘆了一口氣,道:「『天殘尊者』跟你談什麼?」
「『神劍』出土,武林將現血劫,而……」
而什麼,他沒有說出來,臉上卻現出了一層極為憂慮之色,他接著又喃喃道:「天機不可泄漏,否則不堪設想,『天殘尊者』真是一代神人!」
王文青也不知道「天殘尊者」向「太極真君」說了些什麼,既事關天機,他也不便多問。
王文青問道:「剛才那琴聲是不是『幽靈老人』所奏?」
「大概是,除非有驚人的內力,才能彈出那曲子,以你功力,還辦不到!」
王文青咬牙道:「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方消心頭之恨!……」
「太極真君」突問道:「這地室之中,像似陣勢?」
「不錯,九宮含八卦!」
「太極真君」咬了一咬牙,似在沉思什麼,當下冷冷一笑,道:「我要找他!」
「誰?」
「『北極神魔』——『幽靈老人』」他目光落在了『死亡魔姬』的臉上,問道:「我傷勢如何了?」
「並無大礙,我再施功療傷一陣,便可以全部復元!」
「那麼,你就再幫我一次。」
「死亡魔姬」頷了一頷,當下伸手拍開了「太極真君」三處穴脈,運功為他療傷。
她的療傷十分之速,只在轉眼之間,已經完成,「太極真君」受「死亡魔姬」巨大的內力灌入,再借自己療傷,傷勢已經復元過來。
「太極真君」嘆道:「救命之恩,老夫不敢言謝,但他日必報!……」
「不必了!」
王文青突問道:「我叫你什麼才好?」
「叫我聲阿姨好了!」
王文青頷首問道:「阿姨,我們身中『無形瘋狂之毒』!」
「放心,已被我逐出體外了,好在你們事先曾服下了一顆解毒之葯,否則,我也辦不到!」
「太極真君」突說道:「找他去!」
「找誰!『幽靈老人』?」
「不錯,『九宮八卦陣』困不了我!」
王文青冷冷道:「好,找他去!」
「死亡魔姬」道:「前輩不可!」
「太極真君」一笑,道,「反正我一條命是檢回來的,縱是死了,有什麼關係?」
話落,當先向室外走去。
「死亡魔姬」喝道:「慢著!」
「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們非找他不可!」
「不錯!」
「琴聲未傳,你們知道他在那裡么?」
「太極真君」一想不錯,琴聲未傳,他怎麼曉得他在什麼地方?當下冷冷道:「好,我再等他幾個時辰。」
「死亡魔姬」向王文青道:「王文青,你父親與我雖是無緣,但你終歸是他的兒子,為了報仇,我傳你幾招武功,你願不願意?」
王文青心頭大喜,道:「多謝阿姨厚愛。」
「我傳你『黑魔神掌』吧,這掌勢只有四招,但環視當今武林,大約還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得起,頭一招是『黑夜魔影』,第二招是『魔影鬼爪』,下一招是『魔鬼搶屍』,最後一招是『魔風四起』,你隨我學!」
她一招一式地傳給了王文青。
王文青自是細心學習,這四招武學學來甚易,但變化威力之強,卻不同凡響。
五個時辰之後,王文青已練成了。
「死亡魔姬」嘆道:「你的智慧果不亞你父親當年,這真是一件可喜之事,你坐下……」
「做什麼?」
「我要將功力給你三分之一!」
「這……怎麼可以?」
「死亡魔姬」道:「放心,給你三分之一功力,對我說來毫無影響,存在我本身的,還有百年以上功力。」
對於「死亡魔姬」的厚愛,王文青真是說不出的感激,當下熱淚盈眶,道:「阿姨,我不知如何感謝你!」
「這算不了什麼,坐下吧。」
王文青聞言,坐了下來,「死亡魔姬」的右手,按在了王文青的「天靈蓋」上,推出了一股巨大無比的真元,灌入了王文青的內腑之中……
「太極真君」見狀,脫口喃喃自語,道:「這真是天意呵!……」
約一個時辰光景,行功已畢,「死亡魔姬」站了起來,道:「你現在的功力至少在百年之上,配合以『黑魔神功』的運用,你武功足可傲視武林天下了。」
王文青滾淚道:「多謝阿姨栽培!……」
「謝什麼,只要你能找我女兒來見我一面就可以了——」
「阿姨,我一定帶她來……」
王文青話猶未落,突然——
那「懾心之曲」的琴聲,再度傳了過來,「死亡魔姬」乍聲笑聞,又跟剛才一樣,狂笑著狂舞著……
「太極真君」向王文青低喝道:「王文青,快走!」
一語未落,他已向門走了出去。
王文青的臉上,也驟現殺機,在「太極真君」欺身出了洞口之際,他緊跟著背後行去。
琴聲,陣陣傳來!……
「死亡魔姬」的狂笑,也沒有停過……
「太極真君」轉入了一條地道之中,行約一丈,他突把腳步停了下來,喃喃自語地說道:「四變八……八還四,四九三十六……對了,這麼走法!……」
他右手一拉王文青,在漆黑的隧道陣勢中拐來拐去,腳步十分之快……
隨著他們走動,琴聲越來越近……
王文青突問道:「老前輩,莫非這地室是與『幽靈門』相通?」
「有可能!」
王文青冷冷道:「『幽靈老人』真是神通廣大!……」
「不錯,他的確可稱為蓋世之才,只是走入邪途,致將造成了江湖一場血劫,真令人惋惜。」
這當兒——
他們已到一間石室之前,王文青側耳傾聽,脫口道:「老前輩,琴聲就在那室中傳來……」
「不錯!」
王文青一個彈身,已到了門口,他左手一推,一掌突向石門擊去!
砰!的一聲巨響,石門被擊了一個窟窿,並未移開,王文青吃了一驚,暗道:「好厚的石門……」
「太極真君」奮起神威,一掌隨告擊出,但那石門依舊未開,那琴聲依舊陣陣來。
「太極真君」道:「這門打不開,或許另有開關!」
王文青目光一掃,石室之前,空無一物,不由一愕,「太極真君」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瞪在了他們距離五尺之處一座雕刻的石像上。
人走了過去,注視了一陣,然後伸手移動了一下,在「太極真君」一轉石像人頭之際,軋軋之聲,突然響起!
石門,果然應聲而開!
王文青大喜,這當兒,「太極真君」一個彈身,已射入門中,王文青也緊跟著縱入。
抬眼一瞧,但見陰暗的角落,獨坐著一個黑影,手中在播弄琴弦,發出了那可怖聲音……
王文青大喝道:「住手!」
但,對方依舊在播弄著琴弦!
王文青大喝一聲,撲了過去,盛怒之下,他右手一掌已經掃向了彈琴的黑影!
砰!
琴聲嘎然而止!
王文青目光一掃,脫口叫了起來,但見這撫琴之人,並不是「幽靈老人」,而是一個頭髮散亂,狀極駭人的怪人。
不知是他中了王文青一掌,還是本來就如此,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得怕人,兩道陰冷的目光,陡然射在了王文青的臉上……使王文青連打著數個冷戰。
「太極真君」已到身前,他目光一掃,脫口驚叫:「是你……」
但見『太極真君』脫口驚叫聲中,臉色大變,蹬蹬……退了三、四個大步,方才站穩!
王文青脫口問道:「他……是誰?……」
「太極真君」駭然而語!
「這……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