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撫琴怪人
「太極真君」見了那撫琴老人之後,脫口而叫,王文青駭然而問是甚麼人?「太極真君」卻喃喃駭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王文青再問道:「他究竟是誰?」
「太極真君」驚醒過來,道:「說來你不相信……」
「甚麼不會相信?他到底是誰嘛?」
「太極真君」目光落在了那撫琴老人的臉上,道:「老友,還認得曾某么?」
對方充滿栗人的目光,投在了「太極真君」的臉上,良久,搖了搖頭。
「太極真君」駭然道:「甚麼?你不認識我?……」
王文青悚然道:「老前輩,他究竟是誰?」
「『武林三老』中的『無極老人』!」
「啊!」
王文青也脫口驚叫起來,這委實是一件令人震驚之事,想不到這撫琴老人竟是「無極老人」!
他駭然叫道:「他就是『無極老人』?」
「對了!」
「這……委實是一件太不可思議之事……王文青說到這裡,亦不由打了數個冷戰。」
「太極真君」道:「想不到『幽靈老人』神通竟如此廣大,竟能將他也弄在門下!……這太過令人震驚了。」
王文青的目光,落在了「無極老人」的臉上,但見他的目光,抖露了駭人的殺機,注視著王文青,喝問道,「你們是誰?」
「太極真君」忙道:「我是『太極真君』呀。」
「你……是『太極真君』?……我好像記得……這名字……」
「老友,難道你忘了我們雪中奕棋?」
「忘了……忘了!……」他目中突然現出了殺機,喝道:「剛才誰打了我一掌?」
王文青內心一駭,道:「我!」
「小子,你找死么?」
「我不知道是您……」
「你認為我是誰?」
「『幽靈老人』!……」
「你敢對我主人動手?」
「甚麼?『幽靈老人』是你主人?」
「不錯。」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同時打了一個冷戰,「太極真君」駭然道:「你怎麼會投在他的門下?」
「他是一個好人呀!」
「你也接受了他的『移神大法』?」
「『移神大法』?我不知道,你們竟敢到此對我無理,我也不饒你們了。」
一語未落,突彈身向王文青射了過來,鐵琴疾掄,力逾千斤的一招,砸向王文青。
「無極老人」此時似是凶性大發,這擊向王文青的一招,大有毀去之心。
「太極真君」在「無極老人」出手之際,他一個彈身,射了過去,一掌攻向了「無極老人」,口裡喝道:「住手!」
「無極老人」被喝,下意識把身子收了回去,他目射精光,迫視在「太極真君」的臉上,冷冷喝道:「你要幹什麼?」
「老友,難道你不念故交之誼么?」
「故交?哈哈哈……我根本不認識你!」
話落,欺身一掠,再度射了過來,王文青臉色霍然一變,怒容驟現,這當兒,「太極真君」已出手攻出了一招。
「太極真君」似十分不願意與「無極老人」交手,這攻出的一招,雖然用了全力,但並未施出了辣手。
而「無極老人」凶性大發,狂吼聲中,一連攻出了四招,直取「太極真君」要害,出手毒辣無比。
以功力而論,「太極真君」似要高「無極老人」不少,只是「無極老人」既中了「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他也就不願意傷他。
動手搏招,快逾電光石火,剎那之間,十招已過,王文青倏喝道:「老前輩,制下他!」
「太極真君」臉色一變,他此時如果再不施重手,長此纏鬥下去,也不是辦法。
當下大喝一聲,左手猝然切出。
兩條人影平空疾轉,分成了一道人影光幕,但覺掌風迫人,威力驚人無比。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打鬥,直看得王文青目瞪口呆!
倏地——
一聲大喝聲起,緊接著砰的一聲,兩條人影乍然而分,「無極老人」口血狂飛,栽了下去。
「太極真君」也退了七八步,忍不住溢出了一口鮮血來。
王文青一個箭步,向「無極老人」射了過去,他一彈身,把他提了起來,喝道:「『無極老人』,你為甚麼會投在『幽靈老人』門下?」
「無極老人」看了王文青一眼,冷冷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依舊是十分可怖的!……
「說!你為甚麼投在『幽靈老人』的手下,做一名劊子手?」
「無極老人」喝道:「你們才是劊子手,你們殺我好了。」
「殺你只是舉手之勞!」
「你下手呀!」
王文青大怒,突聞「太極真君」說道:「王文青,放了他!」
王文青一愕,道:「為什麼?」
「殺了他我們得不到好處,而且他是中了『幽靈老人』移神魔法而迷失本性,殺他不得!」
「你意思如何!」
「放了他!」
王文青想了想,道:「也好!」
他把「無極老人」擲落地上,向「太極真君」問道:「您傷得不要緊吧?」
「還好,讓我療傷一陣,我們就離開這裡!」
話落,當先向門外走去。
出了大門,再轉移了那石像人頭,門又徐徐關上,「太極真君」一臉凝重之色,坐地療傷。
王文青也感到無比震驚,因為這三老之中的「無極老人」,尚卻投在「幽靈老人」之手,由此可見「幽靈老人」如想爭霸中原武林,舉手可得。
不久,「太極真君」療傷已畢,他緩緩站了起來,望了王文青片刻,說道,「走吧!」
「去那裡。」
「離開這裡。」
王文青點了一點頭,說道:「去跟『死亡魔姬』說一聲!」
「好。」
當下「太極真君」領著王文青,在陣勢之中向「死亡魔姬」困身之處,走了過來。
不久,已回到了石室之外,「死亡魔姬」問道:「是王文青嗎?」
「是的……」說話聲中,他們已看見「死亡魔姬」迎了出來,「死亡魔姬」問道:「那彈琴之人是誰?」
「太極真君」說道:「說來你不會相信,你知道『武林三老』中的『無極老人?』」
「『無極老人』?……什麼?他就是『無極老人』?」
「不錯。」
「死亡魔姬」駭道:「怎麼可能?」
「確實是他。」
「真想不到他也中了毒手。」
「所以,這是一件令人不敢想像之事。」他輕輕一嘆,突然問道:「以人的功力而論,是不是能破他『移神大法』?」
「還辦不到,據傳『移神大法』為邪門絕學,他迷失了人們善良本性,勾起了潛伏於內心的凶性,此為邪門絕學,據我所知,並非藥物所能克服……」
「以功力呢?」
「這一點很難說,『黑魔經』上,曾談到這門邪法,但以『黑魔影』本人,也尚沒有研究出一個結果來……」
「這麼說來,中了『幽靈老人』移神大法之人,永遠沒有復元可能?」
「也不是這麼說,不過,我還想不出以什麼辦法破解就是了!」
「太極真君」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王文青道:「那麼,你所中之毒,是不是有葯可解?」
「有!」
「什麼葯可解?」
「『血梨』!」
「血梨!」
「不錯,此果產於天魔山天魔峽之中……」
「什麼,它產在天魔山天魔峽?」
「不錯!」
王文青皺了一皺眉頭,他想起了「閃電門」也正是在天魔峽之中,此去能否找到「血梨」,是一件令人難以預料之事。
當下「死亡魔姬」又道:「『血梨』與昔通梨樹一樣,只是其株甚小,約只兩尺來長,其果約拇指大小,奇毒無比……」
「奇毒?」
「是的,我所中之毒,與普通之毒不同,或許以毒攻毒的方法,方可解去!」
王文青咬了一咬牙,道:「我一定為你取到此果!」
「但願如此,你可以走了……」
王文青頷了一頷首,與「太極真君」正待行去,突然,一聲冷笑之聲,突告破空傳來。
其聲冰冷,駭人聽聞。
「太極真君」喝問道:「什麼人?」
那冰冷的聲音傳來,道:「老友,你神通真的不小,果是陣法名家!」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聞言,險色齊為之一變,發話之人,赫然是「幽靈老人」。
「太汲真君」冷冷一笑,道:「『幽靈老人』,這區區九宮八卦之陣,還困不住我!」
「不錯不錯,但假如我封去『活門』呢?」
「活門?」
「對了,陣勢均有活路可通,假如我封去了活門,豈不是變成『死門』么?」
「不錯,但我相信你沒有這個本事!」
「太極真君」是一個陣法名家,每一個陣法,均有活路可通這是事實,將這活路封去,似是一件不大可能之事……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即會知道,不過,現在我倒想跟『死亡魔姬』談談正事……」
「死亡魔姬」冷冷一笑,喝問道:「談什麼?」
「黑魔經!」
「死亡魔姬」冷冷一笑,道,「你別做夢了。」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一聲風動,人影乍閃,兩個黑影已到了門外,但見「幽靈老人」也到了門口。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依舊泛著那可怖之色。
王文青臉色一變,喝道:「『幽靈老人』,原來你是一個殘廢之人!」
「不錯,我是一個殘廢之人,不過,假如有了『黑魔經』,我就有復元之望。」
「太極真君」冷冷一笑,道:「怪不得你還沒有發動血劫,原來你雙腳難於行動,見不得人也……」
「幽靈老人」陰森森笑了笑,道:「『死亡魔姬』,我幾乎忘了一件極有價值之事,你女兒在我手中!……」
「什麼?你……」
「幽靈老人」冷冷接道:「現在,我以你女兒交換你『黑魔經』!」
這一句話說得「死亡魔姬」等臉色大變,駭然之色,溢於言表……她栗聲喝道:「你敢?」
「這有什麼不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附贈一件禮物,那就是『玄衣女俠』王小玫!」
王文青臉色大變,喝道:「什麼,『玄衣女俠』也已落在你手裡?」
「不錯。」他語鋒略為一頓,目光陰冷地迫視在「死亡魔姬」臉上,冷冷說道:「怎麼樣?」
「假如我不交換呢?」
「一個時辰之後,嘿嘿嘿,你就會知道了。」
王文青氣得混身皆抖,「太極真君」突問道:「如答應給你『黑魔經』呢?」
「這兩個人一併交還給你們!」
「可是,你別忘了,『玫瑰血神』已中了你門主的『移神之法』!」
「我可以解去。」
「據我所知,你尚沒有收這『移神大法』之力……」
「幽靈老人」臉色一變,道:「我話已說完,成不成交在於你們!」
話落,身形突然飛起,向來路射去,王文青大喝一聲:「站住!」
王文青這陡然一喝,「幽靈老人」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目光一掃王文青,冷冷道:「你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你想這麼容易一走么?」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難道你閣下想留我?」
「不錯!」
「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憑你還辦不到……」
「到」字未出,王文青大喝一聲,身子一劃,突然欺身而上,一掌向「幽靈老人」擊去。
王文青這一掌挾以畢生功力所發,力近千斤,「幽靈老人」右掌一揮,封出了一掌。
在幽靈老人出手一擊之下,兩個黑影以閃電之勢,分擊王文青,出手十分之快!
砰然聲中,王文青在「幽靈老人」出手硬封之下,不由被迫得退了七八步,兩個黑影,向他疾射過來。
「太極真君」封出了一掌,擋住了那兩個黑影的掌勢,這極快的瞬間,「幽靈老人」已沒入了漆黑的地道之中。
王文青正待追去,已來不及了。
這當兒——
兩個黑影,也悄然隱去……
王文青氣得鋼牙咬得格格作響,當下切齒道:「好卑鄙無恥的人!」
「太極真君」雙目射出了殺機,冷冷道:「這手段也太辣了。」
王文青問道:「現在怎麼辦?」
「太極真君」道:「『死亡魔姬』這『黑魔經』真是『黑魔影』遺留的絕學?」
「不錯,他的絕學共分二大部份,一為『神劍劍譜』,這一部是他的武功絕招!」
「看來『幽靈老人』是非得此書不甘心,目前他不正式開派立門,原來是為雙腳癱瘓難行,假如『黑魔經』上的絕學能療他癱瘓之症,這事就不能不有所顧慮了。」
「不錯,這後果是可以想像出來的,一旦『幽靈老人』得到了『黑魔經』,江湖血潮,即刻掀起。」
「死亡魔姬」道:「假如他殺了她們兩人呢?」
「這大概不至於。」
「為什麼?」
「我不相信他手段會辣到這個地步。」
王文青說道:「這個很難說,萬一他做出更殘辣的手段,如何是好?是不是將『黑魔經』交給他?」
「當然不。」
「那麼,怎麼辦?」
「是的,怎麼辦?這的確是一件令人擔憂之事,交出『黑魔經』,這後果是不堪設想。」
「太極真君」的目光,抖然落在了「死亡魔姬」的憂切臉上,問道:「你的武功與『幽靈老人』相比如何?」
「他尚不是我敵手——除非在動手之時,他彈出了『懾心之曲』。」
「那麼,我們可以與他一拚!」
王文青道:「這更不成,別忘了我們有兩個人在他的手裡。」
不錯,「玫瑰血神」與「玄衣女俠」在他們手裡,他們有了優厚條件,弄個不好,他們可能先會殘殺她們。
交出「黑魔經」不成,不交出也不成,而他們就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辦法,來應付這即將發生的可怕局勢!
三個人在沉思著……
時間,也在恐怖中消失……
「太極真君」沉聲說道:「看來也只好到時候再說了。」
是的,情形只好等發展再說了,否則,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應付呀!
倏地——
一聲陰惻惻的冷笑之聲,破人傳來,石門之外,黑影連閃,十來條人影已到了門外。
當首之人,正是「幽靈門」副門主,其餘均是蒙面的「幽靈人」!
陡然,第二聲冷笑之聲,再度破空傳來,站在門口的「幽靈門」門人,分了開去!
黑影一閃,三條幽靈般的影子,已經到了門內,這三條人影,正是「幽靈老人」及「左右使者」。
王文青等三人的眼睛,均射出了駭人的殺機,怒視那神情險冷而可怖的「幽靈人」!
「幽靈老人」陰森森一笑,道:「一個時辰已過,三位考慮得怎麼樣了?」
「死亡魔姬」冷冷一笑,道:「你別夢想我會答應!」
「真的不答應!」
「不錯!」
「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喝道:「行刑使者何在!」
「弟子恭候法諭!」
「帶上『玄衣女俠』!」
「是!」
「太極真君」及王文青聞言,臉色齊變,注目瞧去,黑暗中閃出了一個黑影,他的手裡,正托著受傷的「玄衣女俠」!
王文青駭然色變。
這當兒,那黑影已將「玄衣女俠」王小玫交給了「幽靈老人」,「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這就是『玄衣女俠』!」
王文青喝道,「你要將她怎麼樣?」
「這很難說了,你們到底交是不交『黑經魔』?」
「不交!」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死亡魔姬』,別忘了她是你女兒救命恩人,為了你女兒,她的丈夫及門人,先後死了……」
「死亡魔姬」的臉色,在劇烈轉變……那神情是十分駭人的……
「幽靈老人」又追問道:「『死亡魔姬』,你交是不交?」
「不交!」
「幽靈老人」那沒有血色的臉上,更加可怖了,他陰然一笑,右手點出,開了「玄衣女俠」的穴道。
王文青注視這情形,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玄衣女俠」醒來之後,冷冷喝道:「『幽靈老人』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玄衣女俠」目光一掃王文青及「太極真君」,為之色變,「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太極真君』與王文青你已認識,我已不必介紹了,倒是那位女人,你大概不知道她是誰吧?」
「誰?」
「『死亡魔姬』」。
「什麼?……你就是『死亡魔姬』!」
「死亡魔姬」慘然頷首,「幽靈老人」冷冷一笑,又道:「現在,只有她可以救你,可是她不願意救你……」
「玄衣女俠」冷冷喝道,「『幽靈老人』你在玩什麼花樣!」
「很簡單,只要她交出了『黑經魔』,我就放了你,否則,嘿嘿嘿……我很可能殺了你……」
「玄衣女俠」一陣狂笑,道:「你別以為我王小玫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你們人已死了十五個在我手裡,我縱死了,也還划得來……」
「幽靈老人」充滿殺機的目光,落在了「死亡魔姬」的臉上,冷冷問道:「『死亡魔姬』,我再給你一次的機會……」
「玄衣女俠」喝道,「別受他的威脅!」
「死亡魔姬」激動得混身發抖,「玄衣女俠」對她恩重如山,她豈能眼看她死於「幽靈人」之手?
但「黑魔經」一書,關係江湖太大,她又怎麼能為救「玄衣女俠」,而令江湖掀起了可怕的血潮?
突然間,她的心目中充滿了殺念,她要猝然出手,與「幽靈老人」一拚了……
「幽靈老人」又冷冷追問道:「你答應不答應?」
「玄衣女俠」喝道:「不要答應他!」
「幽靈老人」喝道:「找死!」
他的右手突然後落,一聲慘叫之聲緊接著響起,舉目一望,頓令所有之人,為之駭中出口!
但見「玄衣女俠」一隻右手,竟被「幽靈老人」撕了下來!
手段之辣,駭人咋舌。
倏地——
「死亡魔姬」大喝一聲,道:「『幽靈老人』,我與你拚了!」
人影一閃,疾如電光石火,向「幽靈老人」射了過去,其身法之快,確實武林罕見。
「死亡魔姬」此時巳做孤注一擲的殺機,射身之下,凌厲的一掌,已經猝然拍出。
「幽靈老人」估不到「死亡魔姬」會猝然出手,當下大感一驚,左手一揮,掃出了一掌。
但「死亡魔姬」是何等之快?黑影連閃,兩招殺手,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攻出。
「幽靈老人」的坐椅猝然悄起,他以拚命之勢,硬接了「死亡魔姬」一擊,人已射起……
倏地——
「太極真君」及王文青兩人在「幽靈老人」彈起之際,不約而同地射了過去,各擊一掌。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的身法,均快逾星瀉,黑影乍閃,「左右使者」已分擋了他們兩人去路。
倏聞一聲冷喝響起:
「你們再不住手,我就宰了『玫瑰血神』!」
此話乍傳,使所有之人,心頭均為之狂然大震,「死亡魔姬」當先收身後退。
王文青、「太極真君」也滑退一丈!
舉目一望,兩個「幽靈老人」挾持著「玫瑰血神」,到了門外!
「死亡魔姬」臉色猝變!
她的臉上,現出了無比的激動,這像任何一個思子心切的慈母,見了她子女一般!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為之動容色變。
但見「幽靈老人」的口角,溢出了一口鮮血來,顯然,在剛才動手之下,他受了傷。
他的臉上殺機更濃了!
他冷冷一笑,道:「『死亡魔姬』,你的武功,果不減當年……如你再不答應,我撕去了『玄衣女俠』的四肢,再收拾你女兒……」
「死亡魔姬」栗聲道:「你……就是『玫瑰血神』葉素珠?」
「玫瑰血神」應道:「不錯!」
「死亡魔姬」激動而叫:「女兒……你是我女兒呀!……」
她瘋狂撲了過去!
左側的「幽靈人」突喝道:「退下,否則我殺你女兒!」
「死亡魔姬」心頭一寒,她下意識把身子收了回來,兩顆慈母的淚水,滾滾落在她蒼白的粉腮!
「玫瑰血神」嘶叫道:「不,不,她不是我母親……」
「死亡魔姬」脫口而叫:「你……說什麼?」
「你不是我母親。」
「不,我是你的娘呀!」
「假如你是我母親,你為什麼不救我?」
「我……」
「天下那有母親不愛子女,瞧看她死去之理……」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均為之打了一個冷戰,因為「幽靈老人」用了這一手絕招辣手,使「死亡魔姬」痛苦得全身在發抖。
「幽靈老人」突冷冷道:「『死亡魔姬』你再不答應,我要再撕去『玄衣女俠』一隻右手……」
話落,他的手真的又舉了起來。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可是他們就拿「幽靈老人」沒有辦法。
倏地——
「幽靈老人」一聲冷喝,掌勢突然劈下——
「死亡魔姬」一聲栗喝:「住手!」
這一聲斷喝,出乎了任何一個人的意料之外,「太極真君」與王文青臉色齊為之一變。
「幽靈老人」哂然一笑,道:「莫非你答應了?」
「死亡魔姬」狂笑道:「不錯,我答應了!」
王文青脫口而叫:
「什麼?你答應了他?」
「不錯!」
「你……」
王文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死亡魔姬」終於擋不住「幽靈老人」辣手絕招,而欲將「黑魔經」交出。
這太過令人震驚了。
「幽靈老人」得意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敢不要你女兒的命!」
「死亡魔姬」冷冷笑道:「『幽靈老人』,我交給你『黑魔經』,你可以交給我她們兩人?」
「不錯!」
「那麼,你交人!」
「你先交下『黑魔經』!」
「死亡魔姬」狂笑道:「假如我交出了『黑魔經』你不交人呢?」
「這個不會!」
「你用什麼擔保?」
「人格!」
「哈哈哈,你『幽靈老人』還有人格可言,這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
「你說怎麼辦?」
「你先交人。」
「假如你不交經呢?」
「我『死亡魔姬』一生之中,還沒有撒過一次謊言!」
「很好,我不怕你撤賴,接人!」
話落,手中的「玄衣女俠」已朝「死亡魔姬」擲了過來,「死亡魔姬」伸手接過之後,「幽靈老人」突又喝道:「放了葉堂主!」
兩個「幽靈人」放開了手,「幽靈老人」道:「葉堂主,我把你交給你母親了,不過,假如有機會,我還是要你的!」
「玫瑰血神」十分委曲似地,向「死亡魔姬」走了過來……
「幽靈老人」喝道:「『死亡魔姬』你還不交出『黑魔經』么?」
「死亡魔姬」驚醒過來,當下探手入懷,從緊身內衣,取出了一本三寸長,一寸厚的小冊子,喝道:「接著!」
一投手,她已將「黑魔經」擲了過去。
「幽靈老人」接過黑魔經之後,一聲狂笑,道:「果是『黑魔經』哈哈哈……」
狂笑聲中,飄然而去!
其餘門人,也相繼奔去……
這地牢之中,變成了一片死寂!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駭然失神而立……
倏地——
「幽靈老人」的聲音傳來:
「曾老友,這第一回合我是勝利了,第二回合的勝負如何,也即將知曉了,嘿嘿嘿……」
「太極真君」臉色猝變,所指關於第二回合,自然是封死這隧道陣勢的活路!
「太極真君」報以低沉的冷笑,道:「那麼,我們就在第二回合中見真章!」
「幽靈老人」沒有回答,這地牢之中,又沉入了死寂。
王文青激動地說道:「阿姨,你怎麼可以將『黑魔經』交給他?……」
「殲亡魔姬」厲聲道:「難道你要我做一個罪人么?」
「罪人?」
「『玄衣女俠』對我恩同再造,我能眼看她死在我的面前嗎?」
她的聲音激動無比,是的,她不能為了一部武林奇書,而讓「玄衣女俠」死在「幽靈老人」之手?
王文青長長一嘆,道:「可是以後江湖可能要乎添無數的人命呀!」
「這我管不了這許多了。」
「太極真君」嘆道:「這不能怪她,她並沒有做錯,唉!……」
他嘆了一口氣,向「死亡魔姬」道:「把『玄衣女俠』給我看看。」
他伸手接過了被撕去一手的「玄衣女俠」,但見她臉色十分蒼白,他先運功為她療傷一陣……
這當兒——
「死亡魔姬」突向「玫瑰血神」撲去,叫道:「女兒……」
她抱著葉素珠的身子,像乍然得到了她心愛的東西一般,她哭泣,聲極凄切……
而「玫瑰血神」像一尊木頭人一般,任「死亡魔姬」摟抱著,這場面有感人的一面,也有憤慨的一面。
感人的是「死亡魔姬」對「玫瑰血神」之愛,憤慨的是「玫瑰血神」根本不承認「死亡魔姬」是她母親。
倏然——
在「死亡魔姬」抱著「玫瑰血神」切切痛哭之際,「玫瑰血神」伸在她背後的右手,突然舉起,指向了「死亡魔姬」命門穴點去。
王文青大喝一聲:「你敢——」
他右手一探,迅快地扣住了「玫瑰血神」的右手,「死亡魔姬」悚然一驚,推開了「玫瑰血神」!
王文青右手一揮,「拍」的一聲,打了「玫瑰血神」一記耳光,喝道:「『玫瑰血神』想不到你會如此毒辣,你想殺死你母樣么?」
「玫瑰血神」厲聲叫道:「她根本不是我母親。」
「死亡魔姬」全身一顫,栗聲問道:「你……說什麼?」
「你不是我母親……,我母親死了,你是假冒的!」
「死亡魔姬」突掩面哭了起來……
王文青厲聲喝道!「她是你母親,你不能不承認……」
「我就是不承認!」
「你找死?」
王文青的臉上,突充滿殺機,聞來駭人心跳,「玫瑰血神」冷冷地笑了笑,,道:「有本事你就殺我好了。」
王文青幾乎咬碎鋼樂,倏聞「太極真君」,說道:「王文青,放手,別忘了她是中了『移神大法』之人!」
王文青聞言,狠狠地把「玫瑰血神」往前一送,「玫瑰血神」一個跟蹌,退了七八步。
太極真君深深一嘆,道:「『死亡魔姬』,你不必太傷心了,這是天意……」
「上蒼對我太不公平了!……」
「太極真君」為之心酸,道:「我們一定要有辦法叫她復元的,倒是『黑魔經』既然失落,我們不能不尋個對策,……」
「死亡魔姬」抑制了哭聲,她注視著「大極真君」,臉上現出了堅毅之色!
「太極真君」問道:「『黑魔經』上所載全部武學,你是否已全部參悟?」
「不,只有三分之二,書中武學,深奧無比,普通之人想以一生時間,全部窺其奧秘,大約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以『幽靈老人』需要多久,才能悟出其中部分武功?」
「這很難說,因為『幽靈老人』天賦奇材,我想在短短一月之中,大約可以悟出一半以上。」
「太極真君」頷首道:「那麼……該是『神劍』出土之時……我們該走了!」
王文青看了地上的「玄衣女俠」一眼,道:「她呢?」
「太極真君」嘆道:「她不但內傷極重,而且還身中劇毒,看來我無法令她復元!」
「死亡魔姬」道:「讓我為她療傷吧!」
「也好!」
當下「死亡魔姬」功運雙掌,緩坐地上,雙手交扣在「玄衣女俠」的穴道上,推出了一股內家真元。
約半個時辰之後,療傷已畢,「玄衣女俠」已醒了過來,目光一掃在場等人,向「死亡魔姬」問道:「你救了我?」
「不錯!」
「你用了什麼『黑魔經』交換我?」
「是的!」
「這怎麼可以?」
「夫人對我恩同日月,我豈能看你為我而死?我因托女兒致使令夫人及門人喪命……」
「此乃天意,怎能怪你!」
「但我有責任?」
「玄衣女俠」咬牙道:「我有生之日,當不與『幽靈老人』甘休,一支左手,要他十條命作抵……」
「死亡魔姬」道:「你身中劇毒,我身無解毒之葯,所以,救不了你……」
「玄衣女俠」:「醫我傷勢之恩,我已感激莫銘……」
王文青突然似有所悟,向「太極真君」道:「老前輩,你不是有解毒之葯么?」
「太極真君」搖了搖頭道:「沒有……」
「你不是曾經給我服用過么?」
「那是別人所賜,剛好剩下兩顆,不過,我可以帶她去求醫!」
「也好,那麼,我們走吧!」
「死亡魔姬」說道:「那麼,你們去吧,好好照顧女兒!」
「太極真君」說道:「我們會的!」
話落,他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玄衣女俠」,當先行去。
王文青向「玫瑰血神」冷冷道:「你也走吧!」
一行四,緊跟著「太極真君」背後行去。
倏然——
一聲陰惻惻的笑聲,再度破空傳來,地道之內,軋軋之聲,震耳欲聾……
王文青脫口叫道:「『幽靈老人』已經封死了『活路』!」
「太極真君」臉色微微一變,道:「不錯,不過,你放心,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的。」
話落,又移步走去。
彎彎拐拐,走走停停,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太極真君」把腳步停了下來,說道:「這裡就是出口!」
王文青問道:「莫非已被封死?」
「不錯!」
「怎麼辦?」
「放心,以我們兩人的功力,這石壁大約還難不了我們……」
「你是說擊破封路石壁?」
「不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好!」
王文青應了一聲好字,功運右手,當先向石壁劈去了一掌,轟然擊中,碎石飛濺,壁上已現出了一個窟窿。
「太極真君」的掌力,也告劈出。
這地道之內,傳出了轟轟之聲,不久,三尺厚的石壁,已被他們合力擊了一個大洞。
王文青心頭一喜,道:「破了!」
「是的,我們可以出去了。」
話落,當先行去。
出了地道,向一條通往上面的石階走去,不久,已經到了地面,那是在後殿的神案之下。
「太極真君」冷冷一笑,道:「我們終於沒有被困地室之中!」
話落,向大殿之外行去。
出了大殿,「太極真君」突停下了腳步,道:「『玫瑰血神』,你回『幽靈門』吧!」
「為什麼?」
「我們不需要你了,你回去為『幽靈老人』效勞吧!」
「也好!」
「玫瑰血神」應了一句,彈身向大門之外奔去!
王文青駭然道:「老前輩,你為什麼讓她走?」
「太極真君」沉聲道:「留她在身邊反而不好,別忘了她隨時隨地想殺我們,弄個不好我們可能真會喪命在她手中,不如叫她回去,以後再作打算。」
王文青覺得「太極真君」顧慮甚是,當下問道:「現在我們去那裡?」
「先找一個人,隨我來!」
話落,當先掠身奔去。
出了「武林皇城」,王文青緊跟著「太極真君」飛馳而去,瞬眼之間,已出了一里!
倏然——
「太極真君」把腳步停了下來,脫口道:「不對!」
王文青也脫口道:「奇怪!」
兩個人惑然地互相凝視了一眼,他們的臉上,均現出了驚駭之色,「太極真君」脫口而問:「你也感覺內臟不妥?」
「不錯,我奇經八脈之中,一股灼熱之火升起,越來越快……」
「我也是一樣!」
「難道我們……」
「我們又中了他的無形之毒!」
王文青臉色大變!
「太極真君」切齒道:「『幽靈老人』的確是夠辣的,他竟又在我們不知不覺之中施毒,我們縱然出了地室,也難逃過毒手,而這次我們所中之毒,看來比原先更為厲害。」
王文青直恨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玄衣女俠」問道:「你們怎麼了?」
「我們中毒了。」
「中毒?」
「不錯……」
「太極真君」話猶未落,突然,兩聲哀叫之聲,同時響起,王文青與「太極真君」的身子,同時栽了下去。
「玄衣女俠」脫口而叫!
但見「太極真君」與王文青雙手按在腹部,像是痛苦無倫,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角上,滾了下來……
那痛苦之狀,見之令人心悸!
突然——
「太極真君」與王文青的口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玄衣女俠」見狀,吃驚得全身發抖。
驀然,一條黑衣人影,以閃電之勢,向「太極真君」與王文青射了過去,出手點了他們兩人的穴道。
穴道被點,兩人皆睡了過去。
「玄衣女俠」在極度驚駭中,驚醒過來,目光一掃來人,一個手抱琵琵,身著黑衣的少女,站在了面前。
來人,正是「地獄魔花」。
她的臉色,一片凄切,說道:「他們怎麼了?」
「中毒!」
「中了什麼人的毒。」
「『幽靈老人』。」
「地獄魔花」粉腮一變,咬牙道:「你看著他們,我去向他拿解藥?」
話落,彈身向「幽靈門」方向飛奔而去。
「玄衣女俠」喝道:「慢著!」
「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不得!」
「為什麼?」
「請問你的功力與他們兩人相比如何?」
「地獄魔花」冷冷一笑,道:「這個你放心……」
話落,彈身奔去,瞬已消失在數丈之外,「玄衣女俠」想再喝止,已不及了。
「玄衣女俠」自忖,「地獄魔花」此去必死無疑!
當下「玄衣女俠」伸手一摸王文青的身子,但覺灼熱得令人不敢貼手!
她咬牙切齒道:「這怎麼辦?」
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地獄魔花」去而復返,這一下不由大出「玄衣女俠」的意料之外!
「地獄魔花」竟從懷中,取出了兩顆白色藥丸,分別納入了「太極真君」與王文青的口中,「玄衣女俠」道:「你真的已取得解藥?」
「雖不是解藥,但能使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內不死亡就是了!」
「你怎麼弄到?」
「等會兒我告訴你好了。」
她在丹藥納入他們兩人口中之後,拍開了他們兩人的穴道:「雙手分別推拿他們兩人的穴道……」
約半盞茶的時間,「地獄魔花」行功已畢,她站了起來,道:「他們就會醒來!」
「你怎麼能弄到解藥?」
「說來話長,不過,我可以簡單告訴你,我父親與『幽靈老人』是一對很要好的朋友,『幽靈老人』據說與我母親有染,後來,我父親殺了我母親,我父親也下落不明。
所以,『幽靈老人』似是虧對於我,我的話,他向來沒有違拗過,所以,我能取得解藥……」
「原來如此!」
「不過,他們原先所服的,並不是解藥!」
「是什麼?」
「幽靈老人」說:「『太極真君』與王文青所中之毒是『灼心之毒』,中毒之人,一個時辰之內,將全身似火灼一般而亡,他只知施毒,但還無解藥……」
「那他們不等於死?」
「不,剛才他們所服的是一處強力解毒之葯,最低限度,他們不會死亡!……」
「以後呢?」
「十天不解,只是功力全失。」
這當兒——
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已幽幽醒了過來,他目光一掃,倏見「地獄魔花」,不由為之色變!
他對「地獄魔花」也由愛變恨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地獄魔花」幽幽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王文青冷冷喝道:「是你救我?」
「是的!」
王文青咆哮道:「誰要你救我?滾」
「地獄魔花」心痛如絞,當下臉色一變,喝道:「難道我救你還不好么?」
「我就不願你救我!」
「地獄魔花」臉色一變,喝道:「王文青,想不到你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之輩!」
「你罵我?」
「我不但罵你,還要殺你這無情無義之輩,王文青,我陳鳳鳳什麼地方虧待過你?」
「沒有。」
「既然沒有,那麼,你又為什麼不要我救你?」
「我不願受你之恩!」
「這話是出自你口裡?」
「不錯!」
「如此,我殺了你!」
「地獄魔花」內心在怒極之下,猝然彈身,一掌擊向了王文青,這一掌攻出之勢,十分之猛。
王文青一彈身,閃了開去。
他雖是一個身中劇毒之人,但武功畢竟高出「地獄魔花」太多,這一掠身子,已彈出了一丈,「地獄魔花」一掠身,又再度射了過去。
「太極真君」厲聲喝道:「住手!」
被「太極真君」這一喝,「地獄魔花」不由把身子收了回來,她的粉腮,射出了駭人的殺機。
「太極真君」目光落在王文青的臉上,喝問道:「既然是這位姑娘救了我們,你為什麼不感激她!」
王文青激動說道:「我不願受她之恩!」
「王文青,就是你的不對了。」
「地獄魔花」喝道:「留這無情無義的人在江湖上不如殺了他……」
「地獄魔花」話猶未落,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傳來,道:「不錯,殺了他——」
話猶未畢,「地獄魔花」彈身再度撲向了王文青,鐵琵琶已凌厲搗出。
王文青大喝道,「陳鳳鳳,你真的要動手么?」
「地獄魔花」也不答腔,狂然三招,迅厲擊出。
王文青大喝一聲,也攻出了兩掌。
此時的王文青,畢竟是一個身中巨毒未復元之人,這兩掌攻出,他不由腦海眩昏,身子幌了兩幌!
「地獄魔花」左手一掌猝然拍出。
砰!
接著哇的一聲,王文青的身子,如電射出,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地獄魔花」怔了一怔!
「太極真君」為之色變。
倏地——
「地獄魔花」突厲聲一笑,突然掠身飛奔而去,身影的消失,還傳來那陣陣的瘋狂的笑聲……
「太極真君」悚然怔立當場。
這時一個長發披肩的灰衣少女,緩緩從林中踱了出來,「太極真君」脫口道:「於姑娘是你?」
「是的,老前輩。」——
來人,正是於菁。
「太極真君」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他們曾是一對戀人,但不知如何王文青會如此恨『地獄魔花』……」
這時——
王文青已緩緩站了起來,他抹去了口角血跡,望了於菁一眼,苦笑了一下,問道:「於姑娘,我為什麼該殺?」
「你是該殺。」
「你說出道理。」
「你的確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假如沒有『地獄魔花』,你王文青還能活到今天?」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於菁冷冷一笑,道:「王文青,我是不是告訴過你要好好待『地獄魔花』!」
「不錯。」
「那麼,你給她什麼?」
「那麼,她又給了我什麼?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什麼——」
於菁一志厲喝,突然掠身,向王文青射了過去,一記巴掌,向王文青臉上打了過去。
倏然——
她又把手勢停了下來,目光射出駭人的光彩,厲聲道:「你說『地獄魔花』是一個盡人可夫的女人?」
「不錯!」
「誰說的?」
「『血海浪子』鄧昆!」
於菁突瘋狂笑了起來,王文青悚然色變,道:「你笑什麼?」
「笑你王文青是一個大混蛋,『血海浪子』的話你也深信?」
「難道是假的?」
於菁喝道,「王文青,告訴你一件事,『地獄魔花』當初為了救你,不惜將身子做為與『血海浪子』交換『死亡錢』的條件!……」
「什麼?……」
王文青聞言,脫口而叫,全身如遭電擊一般,他栗聲問道:「這話當真?」
「不錯……」
她把當初經過,告訴了王文青一遍,話甫說完,王文青一聲慘呼:「天……」哇的一聲大響,他又口吐鮮血,仰身栽倒。
他是一個平凡的人,豈能忍受這等刺激。
內心悲慟,血氣上沖,竟吐血而躺了下去!
其實,他不願「地獄魔花」救他,並不是他不愛她,反而他是多麼愛她,他因不願意多負這一筆感情之債罷,這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了。
於菁走到了王文青的身側,探出了一顆丹藥,納入了王文青的口中,伸手推拿了一下他的穴道。
不久,王文青已醒了過來。
他痴痴地凝視著於菁,他好像變成了失神,喃喃道:「天啊,這是一件多麼慘絕的事……」
話猶未落,他突然掠身而起,狂奔而去——
於菁暗吃一驚,一彈身截住了去路,喝道:「你要幹什麼?」
「讓路。」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去找她!」
「找她!」
「不錯,你找不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讓路!」
喝聲未落,他已出手一掌擊向了於菁,這瘋狂一擊,其力道之猛,勢同排山倒海。
於菁一掌反擊而出,喝道:「王文青,你瘋了。」
砰!的一聲兩股內家真力相撞,激起子一陣狂飈飛射,於菁一個拿樁不穩,退了七八步。
王文青瘋狂嘶叫著:
「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聲音,近乎瘋狂,聞來令人心悸,他再度狂奔而去,於菁一聲叱喝,猛然追了過去,出手便點。
王文青在激動悲憤之下,身手自沒有常人的靈敏,在於菁一點之下,他一聲悶哼,已栽了下來。
於菁深深一嘆!
「太極真君」臉色一片凄慘,嘆道,「就讓他睡一會兒吧!」
於菁點了點頭,木然注視著王文青。
「玄衣女俠」突說道:「前輩,你們雖服下解藥,但毒氣尚未去盡,如十天之內,不找到解藥,一身功力全散!」
「太極真君」道:「我們去求醫。」
他一望於菁,道:「於姑娘,你帶王文青一齊走吧!」
於菁說道「不,還是你帶王文青,我帶這位前輩!」
「太極真君」似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我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也好,我帶王文青,你帶這一位王前輩好了。」
當下「太極真君」與於菁,分別提起了王文青與「玄衣女俠」,雙雙彈身奔去,瞬已出了數里。
下了天山梅嶺,向一座絕谷之中奔去。
於菁問道,「老前輩,我們去那裡?」
「你就會知道」,這時他們已進入了谷中,但見谷中巨石如林有些石頭長像似成人形。
穿過了石林,來到了一座樹林之外,「太極真君」不由腳步略為停了下來,接著又奔入林中。
就在兩人甫自進入林中之際,一聲郎喝之聲,破空傳來:
「站住!」
於菁聞言,心頭一寒,下意識把腳步停了下來,「太極真君」也頓足而視。
那聲音又傳來道:「那一個不要命的竟敢闖我『長生林』?」
「太極真君」笑道:「老雜毛,別裝腔作勢,誰怕你這『長生林』?」
對方傳來了一陣哈哈笑聲,道:「是你這老王八,出去吧,別來煩我!」
「太極真君」哈哈朗聲而笑,向於菁道:「跟我走,別走錯了,這樹林按五行奇陣排列……」
話落,當先疾走而去!
於菁緊跟背後而行,彎彎拐拐,約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見前面林中,現出了一座木屋。
兩人到了屋前,但見大門上掛著一個橫匾,上書:
「長生居」
「太極真君」喝罵道:「老雜毛,我來了你也不出來接客?」
屋內傳來了一個聲音,道:「這一次本人不歡迎!」
「不歡迎也得歡迎!」
說話聲中,他一個箭步,已進入屋內,於菁怔了一怔,站在門口不動。
「太極真君」道:「於姑娘,進來呀!」
於菁只好進去,但見這間木屋之內,乾淨優雅,十分舒適。
「太極真替」喝道:「老雜毛,你再不出來,當心我一把火燒了你這一間狗屋!」
那聲音傳來,道:「到此求人,還氣勢凶凶,真不要臉!」
話猶未落,后室已走出了一個身著青衣,年約四旬的書生打扮之人來。
於菁一愕!
因為「太極真君」既稱對方「老雜毛」,年齡當不會如此之輕,莫非這是那「老雜毛」的徒弟。
「青衣書生」目光一掃兩人,向「太極真君」道:「我真交錯了你這個朋友!」
「怎麼說!」
「麻煩的事盡找到我頭上。」
「老雜毛,難道你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過獎了!」
於菁聽他們對話,倏有所悟,脫口而叫:「你……是『長生老人』?」
「太極真君」應道:「不錯、正是這老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