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珮泉微微頷著道「姐姐是皇后所出，自然相貌與我們有幾分差異。」

我又問「你有何證明本宮是大燃二公主？真正當今聖上的皇后，空虛此言，泉兒，本宮也無法替你做主。」

「回娘娘話，兒時之事今相差甚遠，染兒素來與二姐親近，憑第一直覺和相貌便知；第二，姐姐髮髻處有一枝似花印記，也是皇父怕姐妹失散特意印上去的。」

她說著，撩起髮髻，一枝似花印記，確確實實與我有幾分相似，可心中也是將信將疑的。晟寧未有皇后是因為和先皇約定要他二公主做皇后，而如今身側侍女卻說自己是先皇六公主，而我是皇后所出的二公主！

珮泉從身側拿出一支玉珮，輕輕交給我「姐姐們遠途為找二姐失散，至今下落不明，此玉珮是先皇與當今聖上約定之物，而聖上今夜去柔妃娘娘宮裡，二姐，真正的皇后是你，染兒不希望任何人取代這個位置。」

我的心層層裂開，腹中翻江倒海，我捨去了真家，我苦苦追尋的成果，在我付出了這麼多，終於平寫了包衣祖籍時，老天竟告訴我，我是黃親貴胄，我的血液里流淌著先皇血脈，我……我是上朝公主！

珮泉見我臉色不好，忙扶了我來「娘……不，二姐，您怎麼了？」

「我們……去柔妃宮裡。」

大門「嘭」地一聲被人踹開，冷氣掃到我虛弱的身上，琰寧！竟是琰寧王爺！

他挺身玉立，月光拂在衣擺上，寧靜地彷彿是塊玉。

他凜然的眼神，與微勾的嘴角，顯得那麼慵懶不羈，他二話不說，走上前來，將手裡的攥著的玉蝶簪插在我頭上，晶瑩剔透中散發出寒冰似的光芒。

「二公主，請保重身子。」他抬腳就走。

「不……琰寧哥哥……二姐她……」珮泉很親切地語氣中充盈著挂念。琰寧微笑一下道「染兒別擔心，我只是送她出宮。」

微風涼涼，月光如水。

「你們什麼都知道，你們打探過我。」

「是。」

「曹尹是意外，是你們安排他接近我，他騙走了我最後的感情！」

「他愛你。」

「不！他不愛我！」

一滴淚水流下，為什麼我可以當秀女？為什麼我可以是嬪妃？為什麼一切照顧都有我……無奈是一場計劃！

「哥以為柔妃是他真正的皇后。」

「他也知道。」

「是。」

「他從未愛過我，他知道我的目的，他知道我的感情不會再分給任何人！」

「……」

他不說話，他默認了？可悲！這世上最可悲的身世！我的幸福建立在虛偽和猜疑間，我的一切毀在這該死的感情里！

「讓我去死！我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不可以！你是皇后，是大燃的二公主！你有真正先皇的血脈！」

他沖我咆哮，我用力捶打他，用最大的力……

「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他騙我！他給了我世界上所有的溫柔，卻親手打碎了這片真心。

他騙我！他給了我無限的恩寵，卻親自撥開那最殘忍的一面。

他騙我！他把我的努力看做空氣，他親自告訴我這不是夢！

聽晟寧說暈迷了三天的我終於放開他即將出世的龍子。

他說我再不珍惜身子他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