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兀變

第六章 兀變

鍾振文一見「地獄魔姬」不避反進,劈出一掌迎著自己擊出的掌力沖未,當下不由一低喝道:「你找死!」

挾著喝聲中,他又在掌上加了兩份功力!

「地獄魔姬」如非存心輕敵之念,也不至於被鍾振文佔得上風,況「地獄魔姬」被體質所限,掌力自然要差鍾振文一籌,再加以武功而言,鍾振文又要高她多多。

當下鍾振文又一掌擊出,「地獄魔姬」已無閃避餘地。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一個聲音,在他的跟邊響起「……鍾振文,你能把你的親姐姐毀在掌下嗎?」

他全身一栗,霍然抽身後退。

突然之變,確實令在場群豪吃了一驚,楊啟方見況,也不由愣了一愣。

鍾振文眼光一掃「地獄魔姬」厲聲大喝:「你給我滾!」

他的喝聲轉變為瘋狂,「地獄魔姬」聞言之下,不由芳心一震,舉目一一望,只見鍾振文的眼光,射出一種可怕的光。

「地獄魔姬」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原先一掌,她已無閃身之地,鍾振文何以手下會留情?

當下冷冷一笑,說道:「告訴你,你雖然手下留情,但『地獄魔姬』不領這個情。」

這話聽的鐘振文幾乎氣炸了肺,只見他臉色一片鐵青,拐杖一抖,怒道:「你當真不走嗎?」

「我們的帳算清了我自然會走。」

鍾振文兩目一睜,殺機又起,他狠狠地想到:「天啊!這個女人竟會是我姐姐……」

於是,一股冥冥的力量,似在告訴他,「鍾振文啊鍾振文,世界上你沒有一個親人,如今碰到了你的姐姐,你狠心殺她,做一個鍾家的罪人嗎?」

黯然一嘆,熱淚幾乎流下來……

誠然,他此刻心中的痛苦,猶如百隻利劍穿心。血,鮮紅的血,開始漸漸地流著……

他只感到自己的頭模糊糊,身子搖搖欲墮。

「地獄魔姬」一望鍾振的神情,不由疑念縱生,他為什麼會在轉眼之間,變了另外一個人。

這當,鍾振文這一股怒火,終於化做滿胸的幽怨,黯然說道:「你走吧,我不能殺你……」他猛覺喉中象是被被什麼一件東西塞堵,以下的話,再也講不出口。

他一轉身,望望楊啟方,說道:「楊兄,我們走吧!」

鍾振文這句話確實說時楊啟方大感意舉外之外,當下愣了愣,望著鍾振文一話不說。

場外群豪。也不由愣了一愣!

這當,地獄魔姬冷說一聲道:「跛子,你想走可沒有那麼容易。」

鍾振文突然一轉身,怒道:「那又要怎麼樣呢?」

「地獄魔姬」一笑,望了楊啟方一眼,說道:「我已經說過,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啊!」

這一眼看的楊啟方怦然心跳,他暗叫一聲:「好一個『地獄魔姬』」銀牙一咬,身子赫然飄開。

「地獄魔姬」嬌身方起,鍾振文比她更快,人影一劃,疾如流星趕月,喝話聲中,左手突然劈出一掌。

悶聲聲中,人影飛出,「地獄魔姬」已被鍾振文的掌力,震出一丈開外,鮮血溢出,嬌體已經倒了下來。

楊啟方見狀,猛覺心裡一痛,他在鍾振文掌劈「地獄魔姬」之剎那,一股潛意識的力量,使他緩緩側過頭——

這事情發生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在鍾振文掌劈「地獄魔姬」之際,那四個絕色女婢,一聲大喝,猶如花朵紛飛,齊向鍾振文擊去。

這四個絕色女婢衣服之聲方起,玉手一揮,這極快的一閃,猛聽鍾振文一聲焦喝:「你們還不住手?——」

這驚天動地一聲喝,震住在場之人,四個女婢芳心一震,也不由收住身形,退後一步。

舉目望去,只見鍾振文臉露殺機,他的左手已扶起「地獄魔姬」,手指正按她的背後「命門穴」之上。

四個女婢見狀不由大吃一驚,鍾振文眼光一掃四個絕色女婢,冷冷說道,「如果你們不要她的命,不妨出手試試。」

那四個女婢,果然緩緩散去提運掌間的內力,怒目而視。

鍾振文冷笑一聲,當下一推「地獄魔姬」向楊啟方立身之處走來。

那四個絕色女婢見「地獄魔姬」在鍾振文手裡,如果冒然出手「地獄魔姬」勢必毀在鍾振文的手裡不可。

當下鍾振文一欺身之際,雙雙退開一側。

鍾振文挾著地獄魔姬走到楊啟方身側,霍然止步,望了楊啟方一眼,低聲說道:「楊兄當真知道我與地獄魔姬的關係?」

楊啟方被鍾振文一問,不由愕了一愕,當下一笑,說道:「我只是推測而已!」

這當兒,場外無數的群豪,躍躍欲試,準備聯合出手,因為此刻鐘振文挾走「地獄魔姬」,出手難免緩慢,功力也無法全部發揮,此刻如欲出手,確實是一個良機。

如果在場群豪一發動攻勢,那四個女婢自然也不會例外。

是以,場內氣氛仍然是緊張的。

鍾振文一眼望著楊啟方,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不錯,她不但跟我有關係,她而且是我的姐姐。」

楊啟方聞言,猛覺心裡一跳,脫口驚問道:「什麼?她是你姐姐?」

鍾振文凄然而笑,幽幽說道:「不錯,她是我姐姐……親姐姐……」

他望了楊啟方一眼,似自問道:「這也許是一件不可能事吧?」

楊啟方驚的愕立當場,雖然他以往看出「地獄魔姬」與鍾振文可能有點關係,但也想不到地獄魔姬是鍾振文的姐姐。

這件事誠如鍾振文此所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楊啟方出神一陣,半晌方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鍾振文回頭望了竹林陣中的黑毛老鬼,說道:「我二師伯。」

「他會是你二師伯?」楊啟方望著黑毛老鬼,奇怪地問。

鍾振文點點頭,腦中念頭一動,開口說道:「我知道地獄魔姬是我姐姐,但是她並不知道,所以我非捉她去見我二師伯不可……」

他停停,眼光一掃在場群豪,低聲說道:「如果此刻我人影一動,在場之人勢必聯結出手,那四個女婢也不會例外,楊兄請幫我擋一陣,使我能夠安全進入陣中。」

楊啟方這時方才大悟,鍾振文剛才一見「地獄魔姬」,臉上為什麼會有痛苦之色。

當下點點頭,說道:「鍾兄弟請放心好了。」

話聲落,摺扇一張,蓄勢待發。

鍾振文眼光一掃,除了在場群豪躍躍欲試之外,那四個女婢,也分擋在前路。

鍾振文冷冷一笑,右手拐杖輕輕一抖,左手抓緊地獄魔姬的右肩,他準備衝出入圍,奔人竹林陣中。

場中又恢復了緊張。

在場之中的群豪,眼睛不動不動地看著鍾振文,如果他稍微一動,在場的群豪,大有聯合出手一擊之勢。

沒有一個人挪動一下身子,除了暗裡提氣之外,在場群豪的百雙眼睛,便從沒有把眼光從鍾振文身上移開過。

忽然間——

猛聽的鐘振文一聲大喝,人影一起,猛向竹陣中衝去——

鍾振文突然起身,那截在他前面的四個女婢,已發動攻勢,衣衫飄飄,玉掌翻飛,已向鍾振文劈出一掌。

這四個女婢是地獄魔姬的心腹女婢,其武功得自地獄魔姬的所授,與「地獄魔姬」武功相比,也不差多少。

鍾振文身子一起,四個女婢的掌力,已經攻到,當下一聲怒喝「你們真不要命了?」

挾著喝話聲中,拐杖猛出一招「風雪交加」。

鍾振文這一拐擊出之勢,挾以畢生的功力所發,那四個婢女在鍾振文拐杖擊出之後,果然被迫出後退三步。

鍾振文趁機一躍而起,疾瀉而出。

一聲喝聲,人影閃動,在場群豪中,——排骨教猴瘦以及門下五個堂主一突然發動攻勢,齊攻而上。

排骨教一出手,在場之楊啟方也一展身,截住排骨教的前路,摺扇猛掃。

發動同在極快的一閃。

楊啟方扇勢方出,正是鍾振文迫退那四個女婢之際。楊啟方這一拂挾以內力所發,佛出一道狂風,猛然卷出。

但在場群豪,在楊啟方一扇拂出之際,天胖幫以及「斷魂寨」寨主孫哥達以及幾個寨主,也突然發動攻勢,疾攻鍾振文。

這二十個人聯合出手之勢,威力何等之猛,鍾振文武功縱然再高,左手提「地獄魔姬」的情況下,也無法運掌自如,何況這二十個人聯合出手,掌力之猛山崩地裂之勢——

楊啟方見狀大吃一驚,鍾振文如果被這二十個人擊中,不要說他活不了,就是「地獄魔姬」也沒有命。

楊啟方此刻力阻排骨教,抽身不得,這情況自是十份危機。

突然間——

一聲嬌笑之聲,又告傳來,舉目一望,忽見一條人影,疾如星瀉,飄落場中,一個女人的聲音喝道:「好不要臉的手段。」

隨著聲中,在場群豪攻向鍾振文的掌力,忽被一道潛力震回,心血一震,幾乎同時飄身。

突然之變,鍾振文心裡一震,佇立在眼前的,赫然是那個灰衣蒙面人和一個大漢,以及一個千嬌百媚的黃衣少女。

只見黃衣少女眼睛一轉,把眼光放在鍾振文身上,四目相觸,使鍾振文心裡一震。

只見這黃衣少女輕輕一笑,這一笑,嬌中帶媚,鍾振文暗想:「好一個天生麗質……」

這當,場外無數高手,無不對這然而來的黃衣少女及蒙面人而感到震驚!

楊啟方趁勢一摺扇,飄身立在鍾振文身側,與鍾振文並肩而立。

楊啟方望了蒙面人一眼,心裡暗想:「這個人怎麼會與黃衣少女在一起,她是誰?」

心念之中,只見那個蒙面人跟大漢,緩緩退到黃衣少女的背後,眼光迫視在場群豪。

這黃衣少女來的太過突然,在場數十位中原武林人物,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三個人的來歷。

場面在寧寂之中,仍然是緊張的。

那黃衣少女微口輕齒,說道:「在場之人,都是享譽中原的各派人物,想不到會用這圍攻手段,傳開出去,不怕別人笑掉牙?」

這話一出口,在場武林高手,竟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答。

黃衣少女眼睛轉處,向蒙面人問道:「許堂主,他就是鍾振文嗎?」話落,把眼光放在鍾振文的臉上。

蒙面人恭敬答道:「正是」。

鍾振文心裡一跳,他不敢望著這個黃衣少女的眼光,那秋波確實帶著無上的力量!

黃衣少女輕輕一笑,閉口不語,久久,只見她黛眉微皺,似在沉思之中?

「地獄魔姬」的那四個女婢,在剎那之間,又分擋在鍾振文前路,大有隨時出手一擊之勢。

舉目一望,那個黃衣少女微張輕語,向鍾振文道:「閣下就是取得地獄門之內那根銀色短蕭之人嗎?」

鍾振文聞言之下,霍然驚醒?反問道:「你有意一搶?」

黃衣少女輕輕一笑,這一笑,猶如百花怒放,真是一笑傾人,鍾振文看的眼花繚亂,緩緩的垂下頭去。

黃衣少女又突然問道:「你手裡提的是中原第一美人『地獄魔姬』?」

楊啟方一見鍾振文神情替他答道:「小姐何以有此一問?」

黃衣少女望了楊啟方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當下也不回答楊啟方所問,眼光一掃大漢以及蒙面人,說道:「二位請保護鍾振文進入奇門陣,如果有人敢出乎擋截,格殺匆論。」

話落,只見她粉腮罩起一片寒霜,看得在場群豪,怦然心驚。

而黃衣少女又望了楊啟方一眼,她的這些話,說得大出在場之人意料之外,這黃衣少女是誰,何以會跟鍾振文有關係?

這連站在一側的楊啟方,也不知道這黃衣少女會有如此一說?

鍾振文更是丈二鋼金,摸不著頭腦。

少林派掌門谷解和尚突然發問道:「未悉女施主師承何人門下,能否賜告,以免傷了和氣。」

谷解心知這黃衣少女大有來歷,故有此一問,他想黃衣少女如果報出師承來歷,自己可能還認識,也說不定……

那知黃夜少女聞言,冷冷一笑道:「這個嘛,你和尚不配知道。」

谷解碰了一鼻子灰,臉上不由一紅,這當兒,排骨教、蒼穹六劍老大、老二、老三,天胖幫等二十幾個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見臉上殺機突露,蓄勢待發。

「斷魂寨」寨主孫哥達仰首一笑道:「小姐未免太狂,難道我們好欺嗎?」

黃農少女嬌聲笑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中原武林成物,都是不好欺的。」話落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鍾振文對於這個黃衣少女突然而來,一時之間,也弄得手足無措。

楊啟方一見鍾振文神情,低聲說道:「鍾兄弟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鍾振文被楊啟方這一說,臉上神色一變,殺機突露,眼光一掃在場群豪,只見天胖幫、排骨教,五大門派已經一字排開,擋住去路。

地獄魔姬的那四個絕色女婢,也虎視視地看著鍾振文。

一場緊張的殺劫,又漸漸現出……

鍾振文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心裡不由暗暗吃驚,這個黃衣少女雖有一幫自己之心,但是否是在場群豪之敵,倒還是一個問題。

何況對方來意不明,江湖人物奸詐百出,是否另有目的,未可料。

不過此刻情況不容他多想,他必須把地獄魔姬帶進奇門陣中,讓她知道這件事。

心念之中,眼光一掃群豪,暗道一聲,等我再次走出奇門陣之後,我非把你們這些自命正派門戶的人一個個殺光不可。

五位掌門分別擋住去路,少林派谷解和尚知道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也不能不硬幹倒底。

一隻怪當初他們饒了鍾振文不死,以致弄得今日變得如此。

突然,一聲暴喝之聲,突告破空傳來,舉目望去,鍾振義在暴喝聲中,人影突然飄起,飛瀉而去——

疾如電光如火——

在鍾振文一發動攻勢之際,楊啟方人影也一躍而上,幾乎於鍾振文同時飛起,摺扇猛然拂出。

楊啟方拂扇擊出,蒙面人、大漢,也同時暴喝,各擊一掌。

這幾個人同時發動攻擊,確實奇快無比,鍾振文人影方起,數道掌力已經卷出。

在場群豪估不到鍾振文與楊啟方、黃衣少女等人,會突然發動攻擊,心裡不由一驚。

當下在場群豪齊聲,同時推掌,狂風卷處,一片塵土,猛向鍾振文等人擊來!

這五六十個人發動的攻勢,其勢之大,確實非同小可,掌力從四面八方,分擊而至。

疾如星瀉——

黃衣少女黃衣飄然而起,黃形閃處,右手揮出,在場群豪覺得擊出的掌力,被這黃衣少女化作無形,心裡大驚!

大漢低叫一聲道:「你們再接我一掌試試。」

接著聲音,一道狂風,猛向在場群豪擊來。

也在大漢發掌之際,鍾振文身影疾如閃電,拐杖一掃四個女婢,人己飄起。

鍾振文全力發拐,其勢何等之猛,四個女婢心知鍾振文武功厲害,也在鍾振文一拐枚擊出之際,閃身躍開。

鍾振文一拐迫開四個女婢,大叫一聲,已經衝出五尺,猛地一收拐杖,一招「風雲突變」,猛掃擋路群豪。

鍾振文心知在場之人,均是中原黑白兩道出色的武林高手,如不全力出拐,必難衝出包圍人群,而進奇門陣。

在鍾振文拐杖擊出之際,楊啟方摺扇一揚,也攻出一扇。

在場群豪雖有一拼之心,但在鍾振文與楊啟方一陣狂攻之下,縱有功力也無從施用。

擋在鍾振文去路的群豪,在鍾振文與楊啟方一拐一扇攻擊之際,果然被迫退出數步。

鍾振文大喝一聲,拐杖一招「勁風佛草」猛掃而出,當下借勢一飄身,有如巨龍騰空,已經飄落在竹陣中。

這只是在極快的一閃,在場群豪數十人,以聯合出手之勢,尚無法把他截住,這使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

也在鍾振文縱身躍進竹陣中之剎那,在場群豪中的排骨教,天胖幫,五個大門派三十五個人,幾乎同時展身,向竹陣中衝去。

忽然——

一聲焦喝:「你們不要命了」

聲音驟發,尤如晴天霹靂,天胖幫、排骨教,五大門派數十個武林高手,心裡一驚,突然止步。

轉臉望去,只見聲音過後,叢林之中,緩緩踱出一個黑衣老者。

楊啟方一見這黑衣老者,突然出現,心裡不由一震。

在場的數十個武林群豪,眼光也全部聚在這個黑衣老者的身上,當下谷解和尚眼光一掃,臉上微微一變!

黑衣老者雙目如電,一掃黃衣少女,冷冷說道:「女孩兒大概是北燕一燕的女公主?」

黃衣少女聞言,粉腮驟變,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

黑衣老者淡淡一笑,眼光一掃五大門派掌門,冷笑道:「五位是五大門派宗師,想不到為派中聲譽著想,還千里召召趕到這裡,做出這下流的圍攻手段,難道不怕丟光五大門派的臉嗎?」

這黑衣老者一語一出,不但使在場群豪臉色微微一變,就是站在一側的楊啟方,也不由暗暗的吃了一驚。

黑衣老者冷冷一笑,又道:「五位都是佛、道兩家的弟子,這種趕盡殺絕的手段,不怕有違天上好生之德嗎?」

停停,又道:「如果你們不怕死,不妨進那竹陣中試試。」

這黑衣老者簡直不把五大門派掌門放在眼裡,但谷解和尚一見這黑衣老者出現,他的心裡已經大吃一驚。

當下聞言之後,慈眉一皺,心裡暗想:「天山遊子失蹤江湖多年,今日何以突然在此?」

心念未落,只見黃衣少女嬌身一-,佇立在天山遊子的面前,嬌聲問道:「老人家何方高人,說話未免大狂傲了。」

說話聲中,粉腮之上,驟呈一片寒霜,令人心裡發畏!

天山遊子冷冷一笑,「女孩兒,令尊『北海一燕』廬天池叫你到中原,是不是為了那根銀簫?鍾振文已經進入竹陣中,還不進去一搶?」

天山遊子這話說得楊啟方臉色微微一變,這黃衣少女保護鍾振文搶入竹陣中,原來是為了看在鍾振文進入竹林陣之後,她便能搶奪那管銀簫,否則在場群豪數十個人,她想奪取那根銀簫,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楊啟方心念一轉,憤怒之色,溢於言表,當下望了黃衣少女一眼,冷笑不語!

黃衣少女,蒙面人,大漢,一聞黑衣老者之言,臉色同時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這當,少林派掌門谷解低宣一聲佛號,說道:「前輩高人,今日一現蹤跡,定有所教益,五人門派與鍾施主之間,關係整個江湖浩劫……」

天山遊子冷冷問道:「殺死『魔鬼使者』與『雪美人』在場各位,沒有一個人被牽進這場殺劫,不過,此事雖然涉及各位,但真正的原因,各位心裡也清楚!」

他眼光一掃在場群豪,把眼光落在谷解和尚的臉上,又道:「你和尚,鍾振文已經遇到黑毛老鬼,如果黑毛老鬼一但出現江湖,不要說江湖上會蒙上一層霧,既是五大門派,便可能毀在他的手中。」

這話說得五大門派掌門臉色大變,額角微微出汗!

舉目望去,只見黑毛老鬼端坐陣中垂目沉思,似對陣外群豪,無動於衷。

而鍾振文提著「地獄魔姬」在竹林陣中,走走行行,對這奇門陣一無所知,想找到黑毛老鬼,也決非容易之事。

幾次他從黑毛老鬼身側走過,卻象沒有看到一樣,雖在尺尺之距,卻遠如海角。

群豪收回視線,谷解和尚開口道:「前輩有天下第一奇人之稱,對於鍾施主與五大門派之間的事,當能略知。」

天山遊子接道:「我不但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各位是不是知道鍾振文與『地獄魔姬』之間是什麼關係?」

在場群豪聞言心裡一震,睜著眼睛,望著天山遊子,一語不發。

天山遊子冷笑道:「告訴各位,『地獄魔姬』就是鍾振文的姐姐。」

天山遊子此話一出,在場群豪,無不臉色大變,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

天山遊子眼光一掃,又道:「『地獄魔姬』一代魔女,出手心黑手辣,鍾振文把她帶進竹陣中,其目的要她知道這件事,如果此事一揭開,『地獄魔姬』必定大開殺戒,再加上黑毛老鬼、鍾振文,江湖浩劫哪能免?」

天山遊子的話未落,在場之黃衣少女冷笑聲中,與蒙面人、大漢,突然向奇門陣中走去。

楊啟方一見這黃衣少女既為鍾振文那根銀簫而來心裡不由泛起一股怒火,當下黃衣少女向奇門陣中走去之際,人影一起,截住去路,冷冷說道:「小姐如敢進入這奇門陣中,怒在下要得罪了。」

落聲,摺扇一張,殺機突露。

這黃衣少女在剎那之間,突然換了一付冷若冰霜的面孔,她望了楊啟方一眼,冷冷說道:「不要說閣下擋不住我進這奇門陣,就是在場之中原武林高手,也不能把我如何。」

楊啟方是一個極為高傲之人,聞言之下,仰首一笑:「那不妨試試。」

楊啟方抬眼一望天山遊子,欺前半步,蓄勢待發。

黃衣少女輕蔑一笑,嬌身一-,緩緩向楊啟方欺來,蒙面人,大漢隨後緊跟。

這時忽聞天山遊子喝道:「楊啟方,就讓他們進去好了。」

楊啟方舉目一看天山遊子,愣了愣,當下心中念頭一轉,果然橫開數步,讓開去路。

黃衣少女眼睛一掃天山遊子,微一頓腳,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久久,只見黃衣少女淡淡一笑,一轉身,疾走而去。

天山遊子冷聲笑道:「楊啟方你放心好了,這黃衣女孩雖然存心搶那根銀簫,但是否能搶到手,還是一個問題。」

楊啟方雖然聰明過人,但對於這個天山遊子的來歷,他一時之間,也摸不清楚。

當下微微一笑,閉口不語。

天山遊子眼光一掃在場群豪,向谷解問道:「和尚,我問你,當時圍攻魔鬼使者與雪美人是什麼人發起的呢。」

谷解和尚臉上一紅,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天山遊子說道:「這並沒有什麼好難為情的,我何尚不知道二十年前,五位掌門還沒有隱入空門之際,被『雪美人』所迷,至愛生恨,把他圍攻,不過,據我所知,如果魔鬼使者與雪美人不是事先受人暗算,憑你們聯合數百個天下武林高手,也無法把他們夫妻打下地獄門。」

在場群豪,沒有一個人說話。

天山遊子又道:「此事關係整個江湖浩劫,當時情況如何尚望一告。否則黑毛老鬼一出世,加上地獄魔姬、鍾振文,豈是你們能夠應付的了的?」

天山遊子話聲未落,谷解和尚已經開口接道:「前輩說的不錯,當年魔鬼使者與雪美人之死確實涉及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這其中真正的原因何在,連我等人,直到目前,還一無所知。」

楊啟方聞言,冷冷一笑,接道:「你們把魔鬼使者與雪美人打落地獄門之內,難道還會不知道原因?」

各解聞言,臉上不由泛起一股怒意,當下天山遊子望了楊啟方一眼道:「此事大有文章,當年魔鬼使者與雪美人之死,雖然牽涉在場之人,但其中也許還有原因,和尚你說吧。」

谷解和尚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二十年前,老僧當時是本派元志掌門下的俗家弟子,尚未隱入空門,那時,正是雪美人出現江湖之時……」

他頓了頓,微一沉思,又道:「老僧當時是一個血氣方剛之人,對於雪美人的美色,見之不能不怦然心動,的確,雪美人之美,確實天下無雙,天下男人無不被其所迷!

老僧是俗家弟子,但仍然無法逃過雪美人之美色,我雖然知道要佔雪美人之芳心,決非容易之事,況我又是佛家弟子,是以,我失望之餘,返回少林寺,正式隱入佛家空門,我把心裡的一股愛意,寄托在茫茫宇宙……」

言至於此,只見他的臉,泛起一片痛苦之色,是的,回憶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他卻把這件痛苦的事,從口中說出。

他輕嘆一聲,又道:「幾十年後,有一天,一件怪事突然發生,先師元志掌門突然傳令於我,要我率領門下九個弟子,趕到地獄門的絕頂,會會魔鬼使者與雪美人。」

這件事來的很突然,我不由大吃一驚,後來才知道在前天晚上,有人進入達摩院,留下一信怪信,這怪信上面寫著:

「限三天之內,請派遣貴派門下十個弟子到地獄門絕頂受死。

魔鬼使者

雪美人

這件怪信,使本派為之震動,後來方知在同一時間,江湖上五大門派全部收到這張怪信……」

谷解和尚話猶未落,一聲破蘿般的洪笑之聲,又突然傳來,轉臉望去,發笑之人,正是那黑毛老鬼。

他的身前佇立著鍾振文!

「地獄魔姬」尚在昏迷之中,而那個黃衣少女已經進入奇門陣中。

天山遊子回頭一望谷解和尚,又問道:「以下怎麼樣?」

谷解和尚微一沉思,說道:「我當時與本派九個弟趕到那裡,發現大江南北,黑白兩道數百個高手,全部集在那裡。

據說,他們也接到了那張怪信。

幾個時辰之後,魔鬼使者與雪美人終於來了……」

天山遊子問道:「那張怪信是不是魔鬼使者與雪美人所下?」

谷解搖搖頭,說道:「這事情太奇怪,當時魔鬼使者與雪美人出現之時,便對在場之人,冷話相激,請來了我們這些武林高手。難道就能把他們置於死地……」

天山遊子又道:「難道沒有談起那張怪信之事?」

谷解搖頭道:「沒有,當時因為大家被魔鬼使者一諷激,已是怒火高燒,加上不少人忌於雪美人被占,於是就動手了。

轉眼之間,江湖各派人物,已經有十數人傷亡在他們夫妻手中。

這一來,迫得在場的群豪不得不出手,於是便圍攻而上!」

天山遊子說道:「當時糊裡糊塗地打了起來?」

「正是。」

「後來他們夫妻兩個又怎麼被打落在地獄門之內。」

「這個,老僧記的不太清楚。」

天山遊子點頭一陣沉思,半晌方道:「那張怪信必定大有文章,不過據我所知,摩鬼使者與雪美人事先必是受人暗算,否則他們想脫出重圍,當不是一件困難之事。」

楊啟方不由插口道:「老人家,難道說下那張怪信之人不是魔鬼使者與雪美人?」

天山遊子說道:「正是,下那怪信之人,必非魔鬼使者與雪美人,而是另有其人,只要找到這個人,便可以知道誰是真正的指使人。」

楊啟方插口道:「那麼當初江湖為什麼不殺鍾振文而又派人跟蹤他?」

谷解低宣佛號,說道:「當時曾有人提出除根,但我覺得五大門派與雪美人和魔鬼使者之間,並無大仇,主張留下一條人命,只要江湖各派人物不收他為徒,他便永遠報不了仇,這比殺他總要好。」

楊啟方聞言冷冷一笑道:「五大門派既參加這場是非,鍾振文也不會放過他們。」

天山遊子說道:「此事暫時不提,各位在場之人暫時不能離開這裡半步,這黃衣少女勢在那根銀簫,『北海一燕』有天下一『霸』之稱,如果這根銀簫被這黃衣少女得去,對中原武林,將是一件極為不利之事。」

在場群豪微微一點頭,楊啟方突然似有所悟,開口問道:「老人家是否知道,『半面魔尼』與『魔鬼使者』之間的的關係?」

天山遊子微微一笑道:「這正所謂情海春夢恨愛長,你是說毒琵琶為什麼要殺鍾振文?」

「『半面魔尼』與『魔鬼使者』之間的事,說來很長,不過你的事也不簡單,令尊大人『北扇』是怎麼死的?」

楊啟方正待回答,冷笑之聲,突然傳來,舉目望去,只見黃衣少女與蒙面人、大漢已經擋在鍾振文的前路。

黃衣少女粉腮冷若涼霜,望著鍾振文,口泛微笑。

楊啟方見狀,不由大吃一驚,他一張摺扇,忽然向奇門陣緩緩欺去!

天山遊子淡淡笑道:「楊啟方,讓他們去好了,鍾振文死不了。」

楊啟方眼光一掃天山遊子,然後又轉移到鍾振文臉上。

鍾振文一見黃衣少女擋主去路,心裡也不由暗吃一驚,當下冷冷問道:「不知小姐擋住在下去路,意在何為?」

黃衣少女微微笑道:「鍾振文,我們保護你進入奇門陣中,難道你不應該出個代價嗎?」

這話聽得鍾振文臉色大變,一望這黃衣少女與原先判若兩人,心裡不由泛起一股寒意,當下冷冷問道:「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衣少女嬌聲笑道:「非常簡單,只要閣下交出那根銀簫便算付出代價。」

鍾振文聞言,仰首一陣大笑道:「那麼小姐是為在下的銀簫而來?」

「正是!」

鍾振文臉色忽然一變,大聲怒道:「那不妨試試。」

活聲未落,臉上殺機突露,拐杖在地上輕輕叩了兩下……

黃衣少女眼睛一掃鍾振文,眼眉微皺,淡淡一笑,向蒙面人說道:「許堂主,我懶的動手,你上去吧。」話落,緩緩退倒一側。

鍾振文見這黃衣少女不親自動手,而叫蒙面人動手,心裡不由大怒,人影一-,忽然立在黃衣少女的面前,大聲喝道:「你自己不出來送死,卻叫別人頂命。」

黃衣少女眼光一掃鍾振文,她的芳心為之一驚,於是一種奇妙的情緒,在她的芳心中產生。

她從鍾振文的臉上,收回視線,銀牙輕輕一咬,她暗道一聲:「我在憐借他嗎?」

她心念一落,冷冷說道:「鍾振文,你又何必迫我跟你動手?」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我的銀簫?」

黃衣少女微然一愕,望了蒙面人一眼,淡淡說道:「許堂主你敢抗命嗎?」

蒙面人恭聲答道:「弟子不敢。」當下眼光一掃鍾振文,說道:「恕在下得罪了。」

鍾振文冷聲一笑,心裡暗想:「這黃衣少女原先會保護我進入門陣中,原來是為了我了爭簫。」

想到這裡,他不由一陣慨然,這少女俊美如花,卻想不到是一個毒蠍女人。

當下拐杖一抖,低喝:「女人都該殺,殺光天下的女人!」

心念已起,拐杖一揮,猛向黃衣少女掃去,口中大喝道:「殺死你們這些險詐的女人。」

鍾振文突然發動攻勢,其勢如雷,拐杖挾著一片拐影,向黃衣少女掃出。

黃衣少女估不到鍾振文會突然動手,芳心一震,這當,蒙面人人影一劃,暴喝聲中,一掌已經向鍾振文擊出。

這蒙面人人影奇快,掌力奇大,鍾振文拐杖掃出,蒙面人的掌力,挾著狂風,已經卷到。

鍾振文見狀大吃一驚,這蒙面人武功奇高,掌力奇猛,當下不得不收拐杖,承勢飄開。

黃衣少女凝望了鍾振文一眼,粉腮驟泛凄涼之色,緩緩側過了頭,望著天上的藍星。

這當蒙面人攻出一掌之後,說道:「在下被令所迫,不得不得罪了。」

鍾振丈臉露殺機,怒道:「如果你搶得了,不妨出手試試。」

蒙面人淡淡笑道:「那就別怪在下得罪了。」

活落,鍾振文拐杖輕輕地在地土叩了兩下,他又準備出手了。

蒙面人欺前三步,蓄勢待發!

當下鍾振文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喝一聲,拐仗一揮猛攻而上。

鍾振文拐杖再出,蒙面人淡淡一笑,微一-身,鍾振文一拐,已經掃空。

雙方發動攻勢,其快之極,鍾振文拐杖掃出,蒙面人人影漫妙一劃,避過鍾振文一拐之際,右手一探,抓向鍾振文腰間的銀簫!

疾如電光石火!

這蒙面人的身手,確實其快之極、鍾振文不由吃一驚,當下大喝一聲,左手猛擊一掌。

鍾振文這一掌挾以畢生的功力所發,屯積在他「七星靜脈」的張谷晨內力,全部發出!

蒙面人估不到鍾振文的功力,會如此雄厚,當下在鍾振文一掌擊出之際,縱身飄退數步。

鍾振文一擊得勢,猛得再度縱身撲去,這當,只見黃影一閃,黃衣少女擋在鍾振文的前路。

鍾振文此烈火氣正旺,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拐杖一揮,一招「風雷交加」挾帶「風雲變色」,猛然擊出。

這兩招是「風雲拐法」精奧招式,招內套招,連環相扣,拐影呼呼,挾以匝地狂風,罩身擊出。

黃衣少女見鍾振文突然出拐,芳心不由泛起一股怒意,當下冷冷一笑之中,身體一閃,鍾振文的兩拐已經全部落空。

這種奇快無比的身法,不但令鍾振文大為震驚,既是在竹陣之外的群豪,以及楊啟方等人,也不由暗地一驚!

黃衣少女避過這兩拐,大聲一喝:「鍾振文你來接我幾掌試試。」

試字未落,黃影閃處,擊出三掌。

黃衣少女這三掌行去平淡無奇,但鍾振文一接之下,心裡不覺大驚,這黃衣少女的掌力,剛柔兼之,而且出手奇快。

鍾振文當下不由被黃衣少女的三掌,迫退數步。

這極快的一轉,黃衣少女在鍾振文一退之際,黃影閃處,只聽得「斯」的一聲,鍾振文腰際的銀簫,已經抓在黃衣少女手裡。

鍾振文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這黃衣少女手法之快,真是令人驚疑,他吃驚之下,竟呆立當場。

黃衣少女望著鍾振艾驚愕的神情,然後回頭向那灰衣蒙面人和那個大漢說道:「你們兩個即可退出此陣。」

蒙面人及大漢,原先已受黃衣少女告訴他們的退陣之法,當下點點頭,相繼而去。

陣外的楊啟方一見鍾振文的銀簫被黃衣少女所搶,不由怒形於色,天山遊子冷冷笑道:「你先別生氣,好戲還在後頭呢?」

楊啟方回頭一望天山遊子,突然,一聲冷笑之聲忽然破空傳來,緊跟著紅影一閃,一個人影,猛向竹陣中衝去。

在場群豪,心裡同時一驚,舉目望去,飄落在竹林中的赫然是一別數日的毒琵琶。

毒琵琶突然會出現,不由令楊啟方大吃一驚,這毒琵琶與鍾振文有仇,如今怎麼會放過他?

心念之下,他不由的機伶伶地打了個冷戰。

這當,毒琵琶飄身進入這竹陣之中,手裡提著一個黑色鐵琵琶,只轉了幾轉,便已經立在鍾振文的面前。

鍾振文一見毒琵琶出現與此,不由大驚,眼光過處,只見毒琵琶臉如冰霜。

毒琵琶眼睛一轉,望了望鍾振文一眼,說道:「鍾振文,人家搶了你的東西,你不要我替你搶回來嗎?」

毒琵琶的這些活說得大出鍾振文的意料之外,只見她話聲未落,眼光一動不動地看在黃衣少女的臉上,黃衣少女不由泛起一股忌意,當下冷冷問道:「你是鍾振文什麼人?」

「我是鍾振文什麼人你也配問?」

黃衣少女心裡暗想:「難道她會是他的情人嗎?」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酸,酸意油然而升。

他望了鍾振文一眼,不由微微一嘆,這低沉的嘆息之聲,象是包含了無限的感情在內……

這感情,發生非常奇怪,她第一次看見鍾振文時便愛上了他,她問自己:「這是可能嗎?」

但,這是事實,她心裡清楚。

本來,他打發矇面人與大漢先走一步,就是想跟鍾振文談幾句話,把這根銀簫還給鍾振文,想不到半路又殺出來這個毒琵琶,以至於她由愛生恨,當下她冷冷一笑,說道:「那麼你跟鍾振文是有很深的關係了?」

鍾振文聞言之下,怒道:「放屁,鍾振文怎麼會與她有關係?」

鍾振文這話說的黃衣少女芳心一震,不屑望了毒琵琶一眼,冷冷道:「人家不賣你的帳,你又何必多情呢?」

這話簡直使毒琵琶無地向容,臉色一紅,羞悔化做怒火,當下一聲大喝,紅色閃過,猛向黃衣少女撲去。

毒琵琶出手,但黃衣少女冷笑聲中,身體一-,已經向陣外衝去。

黃衣少女突然衝出奇門陣,大出鍾振文與毒琵琶意料之外。

毒琵琶在欺向黃衣少女的這剎那之間,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但鍾振文的耳朵,突然傳來一陣微聲道:「鍾振文,如果你要取回銀簫,明晚三更,在西方五里處那座古廟見吧……」

鍾振文這一驚是非同小可,這黃衣少女不過才十八幾歲,竟身負「傳音密」的絕世武功。

一時之間,他不由愣在當場。

場外高手,一見黃衣少女退出陣中,一聲大喝,突然向黃衣少女出口處截去。

楊啟方一馬擋先,蓄勢待發,如果這黃衣少女一出竹陣,他便要搶先下手。

黃衣少女對這奇門陣法,了如指掌,只見她拐了幾拐,已經走出陣外。

突然一聲暴喝,一道匝地陰風,狂卷而出,楊啟方在黃衣少女一出陣剎那,摺扇忽然掃出。

楊啟方發動攻勢,其快無比,摺扇拂出,左手一揚,一掌又告擊到。

黃衣少女估不到楊啟方會下這狠手,發覺之際,兩道狂風,已尤如江湖倒瀉一般,滾滾迫至。

黃衣少女正待出掌,猛然聽一聲大喝道:「閣下手段太辣了些。」

挾著喝聲,眼前人影閃處,楊啟方猛覺一道如箭的掌力,當胸涌至。當下大吃一驚,不得不收掌退後。

舉目望去,發掌之人,竟然是大漢。

這當,黃衣少女已經佇立在那大漢與蒙面人的身側,望著楊啟方冷冷說道:「如果不是看在鍾振文的面上,我非先教訓你不頓不可。」

話落,看也不看楊啟方一眼,轉臉向蒙面人道:「我們走吧……」

楊啟方冷冷說道:「走,除非把那根銀簫留下。」

黃衣少女霍然一轉,臉色一變,道:「難道你非吃一點苦頭,才知道厲害?」

在場群豪在楊啟方欺身之際,已經把黃衣少女、蒙面人、大漢圍在當中。

情況緊張,大戰一觸即發。

黃衣少女眼睛一轉,一掃在場群豪,冷冷笑道:「別以為你們是中原武休高手,我廬玉連還沒有把你們放在眼裡。」

這話說的在場之人臉色一紅,楊啟方摺扇一張,怒道:「那不妨試試。」

試字剛出,一招「憾山栗獄」,挾著畢生內力振手發出。

黃衣少女一見,突然粉腮驟變,殺機忽起。忽然,一種念頭閃過了她的腦際,把要出的手,又縮回來,她想到了鍾振文,如果向楊啟方下手,鍾振文必然不會諒解於她,於是,她念頭一轉之後,飄身後退。

她乍一退身之際,回頭向蒙面人低喝一聲:「我們快走。」

挾著喝話聲中,她人影飛沖而出,蒙面人與那大漢聞言之下,也疾如閃電,向擋住去路的排骨教各擊一掌。

這兩個人一掌發的極快絕倫,排骨教連同教主在後,一共十一個人,一見對方突然發掌,也不由地心驚。

喝聲中,天胖幫幫主及其門下九個高手,忽然發動攻勢,同時發掌。

一時之間,掌力如濤,分向四面八方,朝蒙面人及大漢涌去。

在場仍是中原武林道上,頂尖人物,這二十幾道掌力同時涌到。

突然——

蒙面人與大漢在排骨教與天胖幫發勸攻勢之際,人影飄然而起,呼呼拍出十掌。

這大喝聲中,廬玉連等三個人,也拍出一十二掌。

這一場狠斗,真是打的日月無光,廬玉連等三人在剎那之間,連拍二十幾掌,這付身手,已是舉世罕見的了。

在場群豪,一時之間,竟被廬玉連等三個的身手鎮住,閃身後退。

廬玉連一聲低喝:「快走——」,人如流星,飛沖而去,蒙面人與那個大漢,身影一飄,也已經脫出重圍。

疾如電光石火!

轉眼之間,廬玉連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在場群豪,愣了一愣。

楊啟方更是氣的臉色大白,黃衣少女——廬玉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在場數十個武林高手,竟無法阻止她。

突然一聲聲音傳來:「人家既然走了,也就算了,何必站在那裡。」

循聲望去,發話之人,竟是「天山遊子」,楊啟方心裡一震,望著他,閉口不語。

當下天山遊子嘆道:「現在各位可以歸回本派,至於魔鬼使者與雪美人的死因,我會弄一個水落石出的。」

在場的群豪,也都不願意在這裡多消磨,在天山遊子此話一出之後,也就相繼說了一些場面話,都走了。

楊啟方本待阻止,但回心一想,此事與自己無關,鍾振文以後會找他們算帳,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黎明的曙光,已經現出。

這裡的慘容愁雲,已經散去了——所有在場群豪,已經退離這裡。

竹林陣外,除了天山遊子,楊啟方和「地獄魔姬」的四個女婢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了。

「天山遊子」望了楊啟方一眼,突然發話問道:「楊啟方,我再問你,令尊大人怎麼死法?」

「天山遊子」突然之問,楊啟方心裡不由一震,當下反問道:「你的尊諱……」

他說到這裡,突有所悟,急道:「你莫非就是『天山遊子』嗎?」

「老夫正是。」

楊啟方心裡一喜,然而這喜悅就象曇花一現,一種憂傷之色,突罩臉際,悠悠說道:「家父在半年前,突然不治身逝……」

「這個我知道,我只要你告訴我,他是怎麼一個死法。」

「這一點,連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死去的前三天,他突然咳的非常厲害……」

「以前有沒有這個現象?」

楊啟方搖搖頭,說道:「沒有,第三天,我發現他胸前浮起一道血掌,於是便死了……」

說到這裡,楊啟方的眼睛里一紅,不覺得,已經黯然淚下。

天山遊子脫口說道:「那他是受人暗算。」

「我也正有此想,可是問及家父,他說在江湖上向來沒有人跟他結仇,如果受人暗算,憑他的武功,也不至於沒有發覺。」

天山遊子一陣沉思,暗心想:「不錯,『北扇』名滿天下,縱然是受小人暗算,也不會毫無發覺之理?」

心念至此,眉峰一皺,半晌方道:「他死前,交代你一些事沒有?」

楊啟方搖搖頭,黯然道:「他只說:叫我到中原找魔鬼使者和雪美人。」

「那麼你知道令尊大人與魔鬼使者和雪美人的關係?」

「不知道,他只是告訴我,如果找不到雪美人與魔鬼使者,便上燕山找『宇宙一絕』,公孫明老人家。」

「除此之外,其餘一無所談?」

楊啟方搖頭道:「沒有。」

天山遊子眉鋒一皺,憂聲說道:「如以令尊大人之死看來,必是受人暗算至死,不過江湖上幾乎難找出其人,而且所受血掌之傷,江湖上根本沒有聽過……」

他說到這裡,望著楊啟方,說道:「如果能找到『宇宙一絕』這個老怪物,可能很多難題便可迎刃而解。」

楊啟方脫口說道:「公孫明是不是已經到了這裡?」

「是哪!不過這個老怪物,藏在那裡,這就很難找了。」

楊啟方一時之間,也不由心事重重,他父親之死,決不是沒有原因,這當兒,天山遊子忽然發話說道:「如果我的推測不錯的話,說不定令尊大人的死因,與那個『魔鬼使者』和『雪美人』之死有關係。」

停了一停,又道:「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後的事下次再說吧。」

話落,黑影閃處,人已走得無影無蹤。

楊啟方舉目望去,只見鍾振文與毒琵琶怒目而視,停立不動,似乎是準備出手了。

眼光一掃,只見「地獄魔姬」粉腮垂淚,她失去了往日的嬌顏,而且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痛苦與神傷。

「地獄魔姬」必是知道了她與鍾振文之間的關係,而感到心痛如絞,久久只見她微微一轉身,緩緩向竹陣之外走來。

想必是黑毛老鬼告訴了她退陣之法,她腳步進退有序,轉眼之間已經走出奇門陣。

楊啟方一望「地獄魔姬」帶雨之容,心裡不由泛起一股憐惜之情,當下問道:「你二師叔告訴過你經過了嗎?」

地獄魔姬失神地望了楊啟方一眼,這眼光包括了無限的情意,但卻令人黯然。

她凄然一笑,喃喃自語道:「是的,他告訴了我經過,然而『地獄魔姬』何顏面對黃泉父母?」言至於此,只見她粉腮垂淚。

楊啟方笑道:「只要你們能替他們報了仇,他們也就含笑九泉了。」

「地獄魔姬」似自語道:「是的,我要報仇,可是,我又怎麼能忘記我的過去呢?」

「佛家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地獄魔姬」凄然一笑,搖搖頭,說道:「忘不了,別人也不會忘記我以前所為。」

「會的,任何人都會原諒你!」

「包括你在內?」

楊啟方聞言,心中一驚,他一抬眼,正跟「地獄魔姬」那含情脈脈的眼睛接觸,他的心裡也不由一跳!

他能體會「地獄魔姬」話里之意,當下答道:「是的,連我在內。」

「地獄魔姬」慰然一笑,啟齒又止,腦中念頭一動,望了四個婢女一眼,說道:「你們先到開封府客店等我,我馬上就來。」

四個婢女一聲「是」,嬌身一起,剎那之間,已經走的無影無蹤。

「地獄魔姬」回頭望著楊啟方問道:「你真的會原諒我以前所為嗎?」

「我原諒你,但是你弟弟鍾振文怕不會原諒你。」

「地獄魔姬」苦笑道:「只要你原諒我,我便心滿意足,至於我弟弟鍾振文會不會原諒我,這是另外一回事。」

突然——

一聲怪笑突然傳來:「你們在這裡談情?」

「地獄魔姬」與楊啟方聞言臉色即刻變的通紅,轉臉望去,只見在他們之外不到一丈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怪老頭子。

「地獄魔姬」粉腮一變,冷冷的一笑,緩緩的向怪老頭轉去,口中冷冷說道:「那裡跑出來的瘋狗,如果再不滾開,別怪『地獄魔姬』要得罪了。」

楊啟方一見地獄魔姬神情,知道她動了殺機,當下知道這怪老頭子必定大有來歷,忙-身截住地獄魔姬的前路,向怪老頭子說道:「老人家何方高人?請恕鍾小姐唐突之罪,在下在此代為謝過。」落音,深深一禮。

怪老頭雙目一睜,望了楊啟方一眼,哈哈一笑道:「還是閣下通點人情,如非我老頭子又黑,又瘦,難道還找不道一個美人?你說是不?」

楊啟方臉上一紅,道:「老人家何必取笑於我?」

「這不是取笑,而是事實!」活落,又是哈哈大笑。

「地獄魔姬」氣得臉色通紅,渾身發抖,如非楊啟方在場,她非要動手不可。

楊啟方被這奇老頭一陣哈哈大笑,笑得心頭真不是滋味,當下愣了片刻,說道:「老人家如再取笑我們,我們也只好走了。」

怪老頭聞言,怪聲叫道:「你們不能走,決不能走,你們走了,丟下我怎麼辦?」

這一叫喊,楊啟方又好氣又好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由愣立當場。

怪老頭子似是已經取笑夠了,當下從地上一躍而起,開口說道:「地獄魔姬,我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地獄魔姬一抬眼睛,發現怪老頭子一臉嚴肅之色,當下芳心一震,下意識開口問道:「你要問我什麼?」

怪老頭子臉色一寒,問道:「令師是不是『地獄神君』?」

這突之一問,使「地獄魔姬」暗暗的一驚,楊啟方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怪老頭子,也一時摸不清他的來路。

地獄魔姬愣了一陣,淡淡答道,「不錯。」

「請問令師幾時死的?」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在五年以前吧,」

怪老頭子眉鋒一皺,也不答話,似是在沉思一件什麼重大的事情……,久久,方開口說道:「我是誰你暫時別問。」

眼光一掃地獄魔姬,又道:「你是否看到令師地獄神君之死?」

地獄魔姬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不說你是誰,我就不說。」

怪老頭子雙目一翻,怒視地獄魔姬,厲聲道:「如果你不說,你便永遠報不了仇。」

這話說得地獄魔姬粉腮驟變,即使楊啟方,也暗地心驚,驚望著這個怪老頭子。

當下,「地獄魔拒」冷冷一笑,說道:「這麼說來,我的師父『地獄鷹姬』之死,是與我父母之死有關了?」

「不錯!」

地獄魔姬冷冷一笑道:「不管怎麼樣,如果你不說明來歷姓名,我就不說。」

這一來這個老頭子幾乎氣的肝膽皆炸,怒道:「你這女孩兒倒傲的緊,既然你不想報父母之仇,我又何必多管?」

話落,就待縱身躍去。楊啟方突然叫道:「老人家請留步。」

怪老頭聞言,忽然止步,扭頭一望楊啟方,問道:「怎麼?難道你知道嗎?」

楊啟方淡淡一笑,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但我可以請鍾小姐告訴你,不過老人家不說明來歷,難免令人懷疑。」

楊啟方這話說得婉轉動人,奇怪老頭子,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放心,老怪頭子失不是不良之徒就是了。」

當下楊啟方聞言,心裡暗想:「這怪老頭子必定大有來歷,他既然這麼說,大概也就不會是不良之人。」

心念之下,望著地獄魔姬,說道:「鍾小姐,你告訴他經過無妨。」

「好吧……」

怪老頭子聞言哈哈笑道:「還是男朋友受用,老子到處不受人歡迎。」

「你再取笑,我使不說了。」

「好好,你說你說。」

「地獄魔姬」冷冷一笑道:「我師父『地獄神君』怎麼死的,我一無所知,他的死屍,我也沒有見到過。」

「那麼,你是根據什麼斷定你的師父已經死了呢?」

地獄魔姬沉思片刻,說道:「是這樣的,五年前我師父——」

父字尚未出口,一道白光,疾如閃電,突然劃過長空,猛向「地獄魔姬」飛去。

這道白光來得突然,地獄魔姬話未出口,白光挾著一道奇猛無比的陰風過處,只聽一聲慘叫,地獄魔姬的一個嬌身,已經飛沖而去,叭達一聲,栽倒於地。

頃刻之變,疾如電光石火,好在「地獄魔姬」被震出之際,一聲冷笑,破空傳來,緊接著紅影閃處,一代恐怖人物,棺魔終於出現了。

楊啟方赫然臉色大白,棺魔為什麼會突然向地獄魔姬下手呢?

一種恐怖的陰影,突然罩在他的整個心靈,他機憐伶地打了一個冷戰。

棺魔會在地獄魔姬開口之際,突然下手,這其中原因何在?

於是,這場面在棺魔突然出現之下,又轉緊張,殺劫氣氛又告突起。

這當,驟聞怪老頭哈哈一陣大笑,笑聲穿石欲裂,山谷皆抖!

楊啟方循聲望去,只見怪老頭緩緩向棺魔的紅色棺材欺去。

「地獄魔姬」正待說出她師父「地獄神君」死因,棺魔突然出現而且把「地獄魔姬」弄得仰身倒地……。

楊啟方循聲望去,只見他的身旁邊的那個怪老頭子,哈哈的一陣大笑,緩緩向棺魔的那個「紅色棺材」欺去。

也在怪老頭子欺身向棺魔之際,楊啟方一縱身,猛向地獄魔姬倒地之處撲去。

那知楊啟方人形才起,從棺材縫中吹出一道陰風突然向他捲來。

這道狂風陰冷無比,在楊啟方發覺之下,他摺扇乘勢一揮,拂出一道內家真力,迎著那道狂風陰冷衝去。

楊啟方摺扇方自揮出,他猛然覺得心頭一震,血氣上涌,當下心知不妙,正在這時,那怪老頭子哈哈一笑,右手一揚,一道內家真功,突然擊出,迎著那道陰風碰去——

潛力互相攻擊,捲起了一陣狂風,如非怪老頭擊出這一掌,楊啟方怕不早已喪命在「棺魔」的手中……。

楊啟方余驚未存,眼光掃了怪老頭一眼,只見怪老頭子於棺魔的距離只有三尺之距。

怪老頭子冷冷一笑,朝「棺魔」道:「閣下手段確實夠毒,不過有我怪老頭子在此,你『棺魔』少要賣狂!」

怪老頭子說話聲中,楊啟方已經走到「地獄魔姬」之側,他眼光一掃,頓使楊啟方的精神為之一震。

只見「地獄魔姬」粉腮並無異狀,似是睡熟模樣。

這一看,又使楊啟方愣了楞,棺魔突然出手,把「地獄魔姬」弄得栽倒於地,此時,何以一點傷勢也沒有?

陰陰的冷笑之聲,突告破空傳來,一聞「棺魔」說道:

「公孫明,我的事你還是不要管的為好,否則你『宇宙一絕』,恐怕也只能活到現在了。」

楊啟方心理一震,心想:「原來這個怪老頭就是公孫明……」

心念未落,公孫明哈哈一笑道:「公孫明已是行將就木,死有何懼,不過,在還沒有把你身份弄清之前,我還不願意死。」

棺魔道:「只怕你還沒有弄清我的身份,就已經到閻羅殿了。」

公孫明臉色微微一變,冷冷問道:「這恐怕未必,棺材老魔,別人不知道你是誰,我可以告訴你,你就是『地獄神君』的化身。」

這話說得太出人意料之外,這個恐怖的人物,會是當年的「地獄神君」?

只見公孫明眼光驟現殺機,冷冷一笑之後,又道:「不要以為你藏在棺材之內,便沒有人知道你的真正面目,你不但謀殺了『魔鬼使者』與『雪美人』,而且連『北扇』都死在你的手裡,不過,你雖然做的天衣無縫,但是,事情總有分曉之日。」

「棺魔」冷笑道:「公孫明,你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唐突了,我是我,『地獄神君』是『地獄神君』,你怎麼把我跟『地獄神君』扯在一起呢?」

公孫明冷冷道:「地獄神君,難道要我打碎你這口棺材,你才承認?」

「公孫明,你想打碎我這口棺材,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吧?」

「我正想試試!」語鋒一頓,向棺魔冷冷問道:「那麼我想請教你棺魔一聲,『地獄魔姬』與閣下何仇?」

「棺魔」片刻才冷冷他說道:「這一點,恕難奉告。」

「是不是閣下怕『地獄魔姬』把你的經過說出來?」

棺魔陰森森說道:「公孫明,縱然我是『地獄神君』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公孫明狂笑一聲,道:「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別人可要找你。」

棺魔冷冷一笑,道:「公孫明,我再警告你,你如果幹涉我的事,到時候可別怪棺魔心狠手辣。」

話落,紅影一閃,飛沖而去——

但紅色棺材才起,公孫明身影如電,只見他一彈身,截住「棺魔」的去路,一掌擊去。

公孫明有「字宙一絕」之稱,其身手之快,令人驚慌,「棺魔」估不到公孫明會忽然出手。

防不勝防,只聽卡的一聲,紅影紛飛,那隻棺材應聲而碎。

一條黑影,在紅色棺材碎片翻飛之際,飄落在三丈之處。

公孫明哈哈笑道:「棺魔,我以為你這口棺材,是用鋼鐵製成的,原來是不堪一擊。」話落,哈哈一陣狂笑,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楊啟方循聲望去,只見這個一代恐怖人物,年約六旬,頭髮斑白,眼光如神,身著一件黑衣。

棺魔出道以來,算是第一次栽到了家,他這口紅木棺材,竟被公孫明擊碎,再受公孫明一激,冷冷一笑,殺機突想。

公孫明對於棺魔的神色,無動於衷,冷冷一笑,又道:「地獄神君,你的罪行,終會水落石出,你為了愛『雪美人』,不惜先下毒手,至讓『魔鬼使者』與『雪美人』喪命在地獄門上,而把你的罪行,推到江湖各派高手身上。」

他眼光一掃棺魔,又道:「其實,以『魔鬼使者』與『雪美人』的名譽向五大門派下書之人,就是你!」

舉目望去,只見棺魔的臉色蒼白。

公孫明冷笑一聲,又道:「別人不知道你的面目,『地獄魔姬』總會認的出來,現在讓我解開他的穴道,把你的面目,公諸天下!」

話落,望也不望棺魔一眼,經自緩緩向地獄魔姬走去。

棺魔大喝一聲,人影如幻,突然向公孫明撲去,一掌劈下。

公孫明似是已經料到棺魔會有這一手,當下冷冷一笑,突然一旋身反擊一掌。

「怦」的一聲巨響,這當代兩位奇人,內家真力修鍊雄厚無比,內力相碰,雙方各退半步。

名家出手,正謂「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公孫明硬接棺魔一掌之後,心裡一驚。

他愣了愣,暗道:「地獄神君的武功,果是天下無雙!」

心念末落,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普天下能接起我公孫明一掌之人,算他棺魔第一個。」剎那之間,兩條人影再也分不出敵我了。

楊啟方望了昏倒於地的地獄魔姬一眼,憐惜之意由然而升。

無可否認的事實,他愛這個女人,他曾經吻過她,誠如「地獄魔姬」所說:「不管那一吻是否有愛的成分在內,她已是心滿意足了……」然而在楊啟方說來何尚不是跟地獄魔姬一樣呢?

他俯下身子,起手輕輕按在地獄魔姬的胸口上,發現她氣脈跳動的正常,只是,人似乎是在熟睡之中。

他緩緩吐了一口氣,他認為「地獄魔姬」還有救的希望。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愛「地獄魔姬」愛得如此之深。雖然愛情的發生,非常奇妙,但是是否有結果呢!他不知道!

他記得,鍾振文要殺死他這個姐姐,如果鍾振文殺他姐姐時,他能夠出手嗎?

他記得,當然,這是不可能,他不能保護她,在冥冥中,他似是已經預測到,他於地獄魔姬再也不會有結果的。

他黯然一嘆,功運雙掌,突然扣向地獄魔姬的氣海、督脈兩穴、推出內力修為!

這是一種極高的療傷辦法,療傷人必須是內力極為雄厚,才能做到。

轉眼間,楊啟方額角已微微見汗,地獄魔姬也漸漸轉醒。

此時,公孫明與地獄禪君惡戰正酣。

掌風呼呼,掌勢如幻,掌力卷著一片塵砂,飛射四濺!

楊啟方心想:「再不出兩個時辰,這兩個絕代高手,兩敗俱傷。」

心念中,心裡一痛,低聲叫了一聲:「鍾小姐……」

楊啟方這時已馬上會意過來,問道:「你被點了啞穴?」

「地獄魔姬」點點頭。

楊啟方心裡一痛,如公孫明所說的不錯,這「棺魔」必定是當年的「地獄神君」無疑,他為了自己怕被地獄魔姬說出經過,下手點了「地獄魔姬」的啞穴。

想到這裡,他打了一個冷戰!

難道說:「地獄神君」真是謀殺魔鬼使者與雪美人的人。

心想至此,他真是不寒而慄。

轉臉一望「地獄魔姬」,只是他粉腮掠一片寒霜,她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道:「楊相公,剛才是你救了我?」

楊啟方點點頭,「地獄魔姬」又寫道:「你不恨我嗎?」

楊啟方的心裡一震,一抬眼睛,正跟「地獄魔姬」的眼睛接觸,在那秋波里,包含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

他苦笑了一下,又說道:「我恨你干什?」

「地獄魔姬」無聲一苦笑了一下,又寫道:「我是一個被人恨的女人,你以後會後悔的。」

她停停,又寫道:「我玩弄過不少男人們的感情,但是對於你,我是例外的,我深深愛你,請別懷疑我,當我在還沒有得到你之前,我就想佔有你,可是,我一但得到你之後,我這才知道,我並不配你的愛情。」

楊啟方望著「地獄魔姬」欲言無語。

「地獄魔姬」沉思半晌,又寫道:「是什麼人點了我的啞穴?」

「棺魔」

「棺魔?」

楊啟方微微的點了一點頭,輕輕的說道:「不錯。」

「他為什麼會向我下手?」

「我不知道」。

「跟那個怪老頭子正在交手的人,就是『棺魔』嗎?」

楊啟方含首道:「正是。」

「地獄魔姬」輕輕咬一下牙,粉腮掠過一片殺機,當下又寫道:「我弟弟呢?」

「此時他還在竹陣中。」

「你知道我弟弟要殺我嗎?」

楊啟方心裡一驚,點點頭。

「地獄魔姬」在地上又寫道:「既然你知道我弟弟要殺我,那你為什麼要愛我呢?你如何向我弟弟解釋。」

楊啟方道:「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我們以後再說不好嗎?」

「地獄魔姬」無聲一笑,寫道:「好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不過……我也希望你離開我,否則你以後會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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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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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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