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攔不住你們,但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讓路,任由你們輕易過去。」

水俊浩道:「那麼我們必須硬闖了?」

藍仲槐點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水俊知他這是句發自肺腑的真話。事實上,藍仲槐如不全力攔阻,將無法向「參機先生」交待。

水俊浩星目一掃那八名黃衫少年和八名壯漢之後,遂便嘴唇食動,對施佳佳等三位姑娘和黃都總督等眾人,分別傳聲略作安排指示后,立即一聲輕喝道:「闖!」

聲落,施佳佳和黃都總督已騰身撲向藍仲槐黃九道二人「驚魂堡主」許元皓、「旋風刀」方青純和那五名壯漢則掠身疾撲黃天保等八人。

他自己卻和常婷婷慕容儀芳兩位姑娘,從容邁步向八名黃衫少年退了過去。八名黃衫少年心頭全都不禁凜然一緊!

常婷婷和幕容儀芳兩位姑娘的武功如何他們心中都很明白有數,若論單打獨鬥,他們決非任何一位姑娘之敵。

不過,現在兩位姑娘都是空手,而他門八人都是人手一柄長劍,如此。情形便就改觀不同了。占著兵刀上的便宜,單打獨鬥,縱然仍難取勝,打個平手總不成問題的,如是以二對一,則定可穩操勝券。

但是,對於水俊浩,他們心底可立刻泛生廠怯意,未動一下,便巳先消失了戰志,適才,他們都曾親眼目見,以藍仲槐黃九道二人的武學功力雙劍聯手;在水俊浩的手下,說起來是走了八招,實際上,卻是連兩招都未走完,二人便已落了敗,一個長劍脫手,一個腕脈被扣。

這等高絕罕奇的武功身手,他們已經看得目眩神搖,凜心咋舌。此刻,一見水俊浩與二位姑娘邁步向他們逼來,他們怎得不心生怯意,先消失戰志?因是,八名黃衫少年在心頭凜然一緊,膽驚意怯之下,不待水俊浩和二位姑娘身形逼近,立時齊地飄退八尺。

墓地,一聲慘吼划空

黃天保等八名壯漢中,已有一人濺血當場。

水俊浩聞聲驚顧,俊臉不由勃然變色,身形電射而起、撲向那「驚魂堡主」許元皓,朗聲喝道:「許堡主,掌下留人。」

人未到,掌先發,身懸半空,單掌疾揮,一股大力湧向「驚魂堡主」許元皓,迫得許元皓趕急一收掌力,飄身倒退六尺,解救了另一名壯漢掌下亡命之危。

水俊浩身形落地,臉色凝寒地沉聲說道:『許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元皓嘿嘿一笑逍:「老夫被禁石牢三個多月,心中這口了氣難消!」

水俊浩劍眉微皺,冷聲逍。「要出惡氣,你應該找那罪魁禍首。」

許元皓道:「老夫還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水俊浩道:「那你應該設法查詢、找他。」

許元始道:「在不找到之前,先拿他們殺殺氣也是好的。」

水俊浩迫:「他們無辜!」

許元皓道:「他們雖然無辜,但,總是那罪魁的屬下爪牙。」

水俊浩劍眉一挑,道:「閣下,你忘記我的叮囑了么?」

許元皓道:!『老夫並非你的屬下,不需要一定遵從你的叮囑。」

水俊浩星目陡射懾人神光地道:「閣下,我請問,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不?」

許元皓的目光一接觸到水俊浩那威凌攝人的眼神,心中不由凜然一震!不敢正視地微一低頭,道:「原本不知,現在知道了。」

水俊浩道:「那麼你也該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了?」

許元皓一抬頭道:「目前還不能決定。」

水俊浩道:「是因為他們沒有承認?」

許無皓道:「這是事實,藍黃兩氏家裡都不相信你,老夫外人,為何要相信你。」

水俊沿目射懾人威凌電芒,一聲冷笑,道「堡主閣下你信與不信,我不想干涉你,但是;我卻要禁止你再下毒手,濫殺無辜,否則…………」

募聞一聲驚呼人耳,水俊浩心中不由斗然一驚!連忙朗聲喊道「方大俠。請速退下,勞神看住許堡主.別讓他出手傷人!」

話聲中,身形已電掠騰起,撲向那人八黃衫少年,原來,就在水俊浩與許元皓對話的這片刻之間八名黃衫少年已揮劍和兩位姑娘動上了手,四對一地將常婷婷和慕容儀芳二人.分別團團圍住。

常婷婷和慕容儀芳武功身手,雖較黃彩少年略高一籌但;也只能以一對二,一對四,如何能成!何況此刻;兩位姑娘均是空著雙手。掌法又非二位姑娘所長。雙掌獨敵四柄長劍、情勢如何。不言可知。勉強力戰了十多招,兩位姑娘已是幾度遇險。

尚幸八名黃衫少年,似乎不想辣手推花,要兩位姑娘的性命。否則,只怕十招不到,兩位姑娘就已血濺劍刃,躺在地上了。

八名黃衫少年為何不想或手取兩位姑娘的性命。這;就是非別人所知,原因何在?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了。不過。他們雖然未施辣手,不想要兩位姑娘的性命,但、卻仍劍劍緊逼手底下絲毫未稍放鬆、看情形。明顯不過。他們的用心,可能是想祝活的。

常婷婷一身武學。已盡得「地煞」常世洲真傳。慕容儀芳的武功身手,更具也已盡得乃祖,」『聖手賽華倫」慕容仲賢的真傳、但因慕容仲賢一生心血、時間,大部份都花在鑽研醫藥上,對武學一道,無暇潛修求進。而不如『地煞」精深。

是故慕容儀芳也就是自然而然地,比常婷婷略遜了一等。常婷婷獨敵四名黃衫少年,情勢雖也驚險得令人心悸冒汗,但。比起慕容儀芳來,卻要稍微好些。

慕容儀芳在四柄長劍緊逼迫攻之下。一雙玉手遮蔭判后,嬌軀騰挪,閃左避右,本就大感應付艱難;支撐見絀。連一招還手之力皆無。十多拍下來,已被累得驕喘吁吁。通體香汗。

偶一失慎,右手水袖。竟被一名黃彩少年的劍峰削去八寸長一截,只差寸許。便將削斷她一隻右腕。這情形。真是險而又險!因是,她芳心斗然一驚之下。不由脫口發出了一聲驚呼。

水俊浩驀聞慕容儀芳發聲驚呼,以為慕容儀芳已經遇險受傷。心中一驚,身形電掠撲向那四名黃村少年。四名黃衫少年一見水俊浩掠身撲來,不由齊皆駐然大驚,才待飄身疾退,但。已經慢了一步。

水俊浩半空手揚子彈指,竟施展了隔空制穴的絕技,四名黃衫少年只覺得昏穴突然微微一震;連一聲哼聲也未發出。身軀一晃;仰身倒了下去。

當然,水俊浩手下極有分寸。彈指隔空制穴。只用了四成功力,四名黃衫少年也只是穴道被制,絕未受傷。

葛然。一聲震天大喝陡起,緊接著是一聲轟然巨響!

水俊浩向光瞥處,三丈開外。「都總督」黃應昌和那黃九道二人,斗得興發、竟然各以內功真力便拚了一掌。

狂颶勁氣激射中,「都總督」黃應昌身形一晃,連退了三大步、而黃九道卻只後退了一步。顯然,黃九道的內功真力。竟比『都總督」略為深厚少許。二人一掌硬拚之後,立又揮掌撲向對方,四掌翻飛,掌影如山,勁風呼呼地展開了一場猛烈的激斗!

另一邊,施控佳和藍仲槐二人卻是激斗正酣。藍仲槐長劍揮舞,寒虹統空,劍雨飛灑招式詭譎辛辣無幾!可惜,他的對手乃是百多年前名震武林,一代煞星女魔頭「玉仙子』的弟子,他手中雖然占著一柄利劍的便宜,但卻仍難能奈何得了姑娘絲毫。不過,施佳佳武功身手雖較藍仲槐高出許多。但,憑著一雙空手,要想在二三十招內製住藍仲愧,可也並非是容易的事。

水俊浩星目一瞥施佳佳和「都總督」黃應昌二人各與對方搏戰的情形,知道黃應昌雖不是黃九道之敵,但是黃九道如果不亮劍五十招之內,黃應昌尚不致於落敗。

至於施佳佳方面,則更篤定,藍仲槐雖然仗著一劍在手,佔了便宜,但,施佳佳仍是遊刃有餘,穩操勝券。

這時,慕容儀芳已掠身加人了常婷婷以一敵四的戰圈,接下了兩名黃衫少年。

常婷婷本已被四名黃衫少年的劍勢,迫得驚險萬狀,嬌喘吁吁,渾身香汗直冒,慕容僅芳這一加人,敵住了兩名黃衫少年,立時壓力大減,精神不禁陡然大振,一聲嬌叱,兩隻玉掌疾揮,展開了一輪快攻!

常婷婷性情看似煙靜溫婉事實k卻是外柔內剛,秉性剛烈無比。她以一敵四,在四輛長劍圍攻中,早已被逼得又氣又急,芳心冒了火I女人的心胸氣量本就較為狹窄,(當然,這並不是絕對的,只是大都如此而已。)尤其是在氣怒之下,往往會失去冷靜、理智、而生起一股報復、出氣的衝動!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現象何止是女人,男人們何嘗又不是如此;又有幾人能於氣怒勃發時,而理智、冷靜地抑壓下內心底衝動呢?

雖然說,男人的心胸氣量要較為寬大些,但,畢竟不是多數的,而且也是有限度的,有界范的。如果超過了這限度、界范,便會有似那突然爆發的火山般地,一發不可收抬I※※※

常婷婷在芳心氣怒火發之下;頓然渾忘了那未動手之前,水俊浩傳聲:「不要輕妄傷人」的囑咐。

她玉掌疾揮,展開快攻中,絕學陡施,「分光穿影」嬌軀倏已欺進兩名黃衫少年的劍影中,左掌拍出一股勁風,迫退了一名黃衫少年,右掌則快通電閃地拍向另一名黃衫少年的心窩

那名黃村少年心中基然一驚,連忙身形一惻,急急問避。

水俊浩見狀,急忙大聲喊道:「婷妹,手下留情!」

但是;他喊得仍然慢了一步那名黃衫少年雖然避開了心窩要害,卻未能避開一隻左肩。

「砰!」的一聲,常姑娘的一隻玉掌,已經拍賣在那名黃衫少年的肩膀上,一聲悶哼,身形竟被震得跟跟蹌蹌連退了八步,右手長劍棄地,撫著左肩膀,疼得臉色煞白,額上汗冒如豆。這一掌實在不輕,那名黃衫少年的肩骨,顯然已被擊碎,一條左臂,從此算是報廢了!。

常婷婷一掌擊實,也恰值水俊浩的喊聲出口之時姑娘聞聲嬌軀不由一震!她這才想到自己在一時氣怒之下,竟然忘記了浩哥哥的傳聲囑咐,芳心不禁大感愧歉,神色也不由得立時為之微微一呆!

就當常婷婷芳心大感愧歉,神色微微一果之際,那名被她掌風迫退的黃衫少年,竟突然一劍自她左側電疾刺到!

出劍無聲無息,形同偷襲。他大概是因為常想想掌傷他的同伴,乃才如此不聲不響的出劍偷襲,想把姑娘傷在劍下;替同伴報仇吧I待常停掉發覺左側冷風襲體時,劍尖距離她左腰脅下,已只差了五寸左右。

此際要想問避開這一劍,已是無及,姑娘不由鳳眉睫挑,銀牙一咬,正待排著傷斷一條左臂,猛揮在掌,將這名黃衫少年斃殺掌下時。

陡聞一聲朗喝倏起:「蟀妹Ifi廠

接著「當g」的一聲脆響過處,那黃衫少年手中的一柄精鋼長,已齊腰中斷,『』噗嗤』一聲,劍尖跌落地上。

不用說,這當然是木俊法以神功指力彈斷的。

那黃衫少年臉色神情不禁駭然一呆gg身疾退八尺。

人影電閃,水俊浩已經輻牙而前,臉色凝寒,威凌懾人地冷聲說道:「藍黃兩氏家臣,皆是武林奇豪,光明磊落之士,你,才這麼一點年紀,便即如此沒有風度,不覺得慚愧丟人,有辱祖先聲譽么廠

這句話,聲色俱厲,黃村少年不禁羞愧地低垂下了頭。

水俊浩見狀,星目不由異采一閃.又道:「你既尚知羞愧,顯見尚非心性朝惡之人,望你以後切勿再犯。』語感激頓,一指那名受傷的黃衫少年,道:「他肩骨可能已碎,去先給他服食一粒止痛藥丸,替他包紮一下吧。」

黃衫少年已被水俊俗的威儀氣勢所懾。聞言,徽一抬手,望了水使浩一眼,將手中斷劍丟棄地上,轉身默默地向那名受傷的黃衫少年走了過去。

驀然。

遙空傳來一聲震人心弦的沉喝:「住手廠

五條人影有如流星划空飛射般地瀉落當場D藍仲槐、黃九道等人聞聽喝聲,都已停子飄退躬身肅立。

水俊浩見狀,立知可能是「參機先生」到I。五條人影落地現身,是一個身著錦袍西蒙紅巾之人和四名紫衣佩劍,相貌氣宇俊秀英挺的少年。

四名紫衣少年,年紀均約二十四五左右,相貌氣宇雖都是俊秀英挺,只是目光消嫌陰沉,眉字之間,隱現凜人煞氣!紅中蒙面人身形岳峙淵停,岸然凝立木俊浩對面丈二之處,四名紫衣佩劍少年,靜立兩側。

水俊浩神定氣閑,卓立當地,星目湛湛地注視著紅巾蒙面人,他沒有開口說話。

紅巾蒙面人兩道有加霜刃冷電的眼神,默默地凝注了木俊浩片刻之後,忽然輕咬了一聲,道:「閣下,你就是水俊浩么?」

水使港一點頭,道:『不錯,閣下,你是誰?」

紅巾蒙面人笑道:』『閣下何必還要明知故問。」

水俊浩道:「那麼你是『參機先生』了百」

紅巾蒙面人道;『你認為是,並無不可。」

水俊浩眉頭一皺,道:「難道你不是?」

紅巾蒙面人道:「是與不是,隨你猜料O」

水俊浩道:「閣下何必故作神秘Y」

紅巾蒙面人道:『這就叫做虛虛實實,你懂?」

水俊浩道:「如果我猜料你不是呢?」

紅巾蒙面人輕輕一笑,道:「是,既井無不可,不是,自當也無不可了!」

木俊浩忽然談談一笑,道:「如此,閣下,我只好暫且認為你是了外紅巾蒙面人道:「隨你的意思。」

水俊浩話鋒忽地一轉,道:「閣下,你親自來了,是不是想留下我們了」

紅巾蒙面人搖搖頭道:「你救人目的已達,請你出谷。」

這話,頗為出乎水俊浩的意外,水俊浩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紅巾蒙面人忽又輕自一笑,接道:「閣下,你很感意外,是下?」

水俊浩怔了怔,朗聲一笑,道:「閣下,這的確令我很感意外!」

目中星采一閃,話鋒倏轉,問道:「閣下是由谷口來的么?」

紅巾蒙面人道:不錯,藍大將軍和護駕二將軍五侍衛;另外還有十六名青衫少年,他們都正在谷口外等著閣下呢。」

水俊浩臉色微微一變,道:「你把他們怎樣了?」

紅巾蒙面人淡淡地道:「閣下請別緊張,我沒有把他們怎樣,他們都好得很。」

水俊浩道:「你這話……」

紅巾蒙面人截口道:「人格擔保,你到了谷外一看就知道我決未說假話了。」

語聲清朗理順;似乎毫無一點虛假詭詐的成份。

水俊浩心中雖然有點不相信他這話,但,聽他的語氣,卻又不得不暫且相信,微一點頭道:「好,我相信你的人格。」

話鋒一轉,又問道:「閣下,藍丞相等人的妻眷,現在何處?」

紅巾蒙面人毫不隱瞞地道:「她們都集中在一起,不過,你放心,她們都生活得好,並且還有人保護著她們的安全。」

水俊浩道:「你要用她們作為要挾藍丞相等人的人質?」

紅巾蒙面人道:「我不否認我有這個意思,但是,卻還得要看你閣下的了!」

水俊浩道:「看我的什麼?」

紅巾蒙面人隨聲一笑道:『看你有沒有能力救出她們去」」

水俊浩劍眉一挑,道:「好,十天之內,我必定救出她們去。」

紅巾蒙面人搖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水俊浩一怔,道:「那你閣下是什麼意思?」

紅巾蒙面人道:「咱們兩個一搏勝負為定。」

水俊浩目中星采一閃,道:「我勝,你便放出她們交給我?」

紅巾蒙面人道:「不錯,如果我勝,你就必須聽我的。」

水俊浩道:「聽你的什麼?」

紅巾蒙面人道:「一切。」

水俊浩明白了,心頭不禁暗暗一凜!但,他仍故裝糊塗地問道:「有沒有個範圍?」

紅巾蒙面人道:「沒有,我要你往東作就往東,叫你向西你就向西,一切聽我的支配。」

水俊浩道:「教我殺人我就殺人,對不?」

紅巾蒙面人道:「對了,執行我的命令!」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你這問題,是指我個人而言,還是?」

紅巾蒙面人接道:「當然是指你個人而言。不過,對於你的屬下么…嘿嘿!」

「嘿嘿」一笑而止,沒有接說下去。

水俊浩問道:「怎樣?」

紅巾蒙面人陰聲一笑。道:「只要你聽了我的話。與我攜手合作,他們的問題自能迎刃而解、當中部會成為我屬下一員的!」

水俊浩注目問道:「你很有把握么?」

紅巾蒙面人點點頭道:「十分有把握。』語鋒一轉,問道:『」你想知道我這把握是什麼不?」

水俊浩道:「願聞高論。」

紅巾蒙面人目光灼灼電射地道:「你。」

水俊浩心頭凜然一震!也困惑地道:「我?」

紅巾蒙面人點首道:「不錯,就是你。」

水俊浩道:「你要以我威脅他們?」

紅巾蒙面人道:「閣下。你完全想錯了,我決不會那麼做,用那種體所不恥的手段的,而且,事實上我根本就不須要那麼做!你懂么?」

水俊浩目中異有一閃。道:「我不懂,閣下。我請教高明?」

紅巾蒙面人忽揚眉笑道:「閣下,這並沒有什麼高明,說穿了,道理更是極為淺顯簡單不過。根本不值一笑。只是……」

語聲微頓了頓,得意地嘿嘿一笑,接道:「現在我還不想說。」

水俊浩暗皺了皺眉頭,道:「你怕現在說出來便不靈了,是不是?」

紅巾蒙面人道:「這倒不是。我覺得這些題外文章,我們應該到此為止,閑話少說,言歸正傳了……」話鋒一轉,接道:「閣下。關於這單獨一搏勝負的問題如何?你現在可以多考慮考慮,我等候你的抉擇!」語聲微頓,嘿嘿一笑。又道:「不過,如果你認為這太冒險,害怕落敗的話,那也沒關係。我決不勉強你!」

話聽來是夠仁義,也夠大方的,但是實際。卻含有著令人無法忍受的激諷。

水俊浩劍眉霍地一挑,道:「你可是認為我一定會落敗?」

紅巾蒙面人道:閣下,彼此來動一手之前。勝負各有一半的機會面對你這樣身負奇學的高手,我怎敢如是狂妄!話鋒一頓;譏刺地陰笑了笑,又道:「我不多說廢話了,你還是多考慮考慮。答覆我吧!」

水俊浩雙眉緊鎖,沉吟不語。他躊躇了。

的確,這問題太大,他怎得不躊躇?沒有把握的書。他又怎敢隨便答應?徒逞匹夫之勇!他心底暗想:這紅巾蒙面人是誰?他究竟是不是』「參機先生」?

難道他不是?不然,他的回答為什麼要那麼模稜兩可。「是也無不可。不是,也並無不可。」

按理,「都總督」黃應昌是應該能夠辨認出他的。可是,當水俊浩向黃應昌投過探詢的目光時,黃應昌的臉色神情,竟是一片困惑不解之色。

顯然,黃應昌也辨認不出他是與不是廠?根據黃應昌的臉色神情推測,很明顯地,這紅巾蒙面人,有可能像極了「參機先生』,而似乎又有著什麼不對,是以。黃應昌一時竟無法確定真假,臉上現露出困惑不解之色!

※※※

水俊浩眉鋒深鎖,一直沉吟不語,紅巾蒙面人以為他在考慮,遂靜靜地目注著他,等候他的答覆,沒有開口說話。

在這種情形下,雙方其他的人,自然誰也不會得開口的了。因此,空氣在這片刻間,有著分外的沉寂,沉寂得直是落針可聞。

時間足足經過了有盞茶辰光之久,紅巾蒙面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忽然輕咳了一聲,道:「閣下、你考慮好了沒有?」

水俊浩反問道「你以為呢?閣下。」

紅中蒙面人道:「我以為你閣下應該已經考慮好了。」

水俊浩淡淡地道:「你既以為是,那就算是吧。」

紅巾蒙面人道:「我在等候你閣下的千金一諾呢!」

縣么,」水俊浩談笑地道;閣下,你等得不耐煩了么?」

紅巾蒙面人嘿嘿一笑道:「不錯,我是等得不耐煩了。」語聲一頓又起道:「閣下,別廢話了請答覆我,你敢是不敢?」

水俊浩仍然不帶絲毫天氣,淡淡地反問道:「閣下,你想我是敢不敢呢?」

紅巾蒙面人眼珠一轉道:「你身懷奇學,功力高絕,以你的聲望身份為了你屬下的妻眷婦孺,這一戰縱是明知不敵,我想也不必不致於說不答應吧」

他是欲擒故縱在他以為水俊浩年青氣盛,在這種連棒帶激、帶扣的話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得不答應的!

哪知,出於他意外地水俊浩竟神色平靜地微微一笑道:「我考慮的結果,是…話未盡意一笑而止竟故意不接說下去。

紅巾蒙面人接道:「是如我所想對不?」

水俊浩道:「不對,相反。」

紅巾蒙面人不由微微一呆,道:「你不敢答應」

水俊浩道:「就算是也並無不可。」

紅巾蒙面人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呀!江湖傳言水俊浩功力高絕俠骨仁心鐵膽義腸豪情萬丈譽為當今武林蓋世奇男天下第一,想不到竟是聞名不如見面,原來竟是個浪得虛名,膽小自私之人!」

這番話實在夠刺激夠令人怒火高冒三丈的了。

然而,水俊浩聽來卻是神色不變,出奇的平靜,微微一笑道:「閣下很感覺失望是不?」

紅巾蒙面人冷冷地道:「豈只是失望。也使我深為藍丞相等人惋惜,覺得不值!倏地橫跨一步做一擺手在閣下請吧。」

水俊浩道:「你這是逐客令?」

紅巾蒙面人冷g一聲道「此地,我想你大概也已經無顏再停留下去了。」

水俊浩談笑了笑.道:「如果我還要停留一會呢」

紅巾蒙面人道:「那麼我失陪了。目光一瞥藍仲槐黃九道二人抱柏一揮道:「走!轉身舉步,便待離去。

水俊浩陡揚手喝道:「閣下,且請留步。」

紅巾蒙面人腳下停步但,卻未轉過身形,冷冷地說「你還有臉再說話么?」

水俊浩道「為何沒有?」

紅巾蒙面人道:「對你我已經失去了興趣不想聽你說話了。」

水俊浩道:「你向防提點興趣聽聽呢?」

紅巾蒙面人道:「我認為你應該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除非你……」

水俊浩道:「除非我答應與你一戰!是不?」

紅巾蒙面人道:「如此才算得上是位大丈夫,鐵錚豪雄!」

水俊浩道:「你這麼一說,看來我是非答應不可了?」

紅巾蒙面人道:「其實你早就應該答應的!」

水俊浩陡揚頸笑道:「閣下,你怎能肯定我早先沒有答應呢?」

紅巾蒙面人道:「話出自你口人之我耳,字字清晰何須狡辯!」

水俊浩道:「閣下。我無須狡辯只請問你聽明白了我的話意沒有?」

紅巾蒙面人忽地轉過身子口光惑然投注問道:「你的話意怎樣?」

水使浩道:「閣下,你早先是如何回答我的,你沒有想想么?」

亻紅巾蒙面人怔了怔,道:「你說明白點,怎麼回答你的?我記不起了、」

敢情他真是忘記了。

水俊浩輕聲一笑,道:「是;並無不可,不是,也無不可,這不是你閣下用來回答我的么……」語鋒一頓又起,道:「現在,我只不過是借用它們。原句壁還而已,閣下,你明白了嗎?」

紅巾蒙面人立刻恍然而悟地明白了,目中電芒一閃,倏地仰天哈哈一聲大笑;道:「那麼,反過來說,該是答應,也無不可了?」

水俊浩道:「那就隨你怎樣想了。」

紅巾蒙面人道:「我想你一定是答應了?」

水俊浩道:「還是那句話,也無不可。不過……」

紅巾蒙面人道:「怎樣?」

水俊浩道:「在我還未點頭二前,並不能說是一定,你懂」

紅巾蒙面人道:「閣下,我懂,同時我知道你也一定會點頭的,是不?」

水俊浩道:「我只能說是有可能;但,事情卻決不如此簡單!」

紅巾蒙面人道:「你有條件?」

水俊浩道:「條件是沒有,問題倒有一個。」

紅巾蒙面人道:「請說你的問題?」

水俊浩道:「我請問.如果我落敗了,便得與你合作,聽你支配,執行你賦予的任務命令,也就成了你的屬下的一員,對不?」

紅巾蒙面人點首道:「不錯,正是如此。」

水俊浩道:「那麼我再請問,我既成為閣下的屬下一員,可有地位沒有?」

紅巾蒙面人道:「只要你真肯忠誠合作,自然是有地位的了。」

水俊浩道:「地位如何?」

紅巾蒙面人道:「你想先知道?」

水俊浩道:「你可記得一句俗話?」

紅中蒙面人道:「哪句俗話?」

水俊浩道:『人不自私,大誅地滅。」

紅巾蒙面人嘿嘿一笑;道:「你怕我委屈你?」

水俊浩道:「我想知道地位夠不夠高能不能令我滿意?」

紅巾蒙面人道:「一定夠高,也能令你滿意.如何?」

水俊浩目中異采一閃道;…總不致於高過『金獅盟主』吧?」

紅巾蒙面人哈哈一笑道:「金獅盟主』算得了什麼,當然要比他過高了!」

水俊浩道:「那麼你閣下的地址也更高了?」

紅巾蒙面人道:「當然,那』金獅盟主只不過是……」

陡然警覺地頓聲住口,嘿嘿一笑,話鋒忽轉,道:「閣下,你誠然高明。心機深沉,令我佩眼!」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多謝誇獎,不過」語聲一頓又起道:「閣下,你為何突然如此誇獎我這意思我不懂,不知有什麼值得誇獎的?」

他在故裝糊塗。

紅巾蒙面人也當然明白他是在裝糊塗。陰聲一笑、道:「閣下你不懂就算了-現在,請點頭吧。」。

水俊浩知道他心中已生警惕,再套也套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便談笑了笑,正容點頭說道:」好,閣下,我點頭答應了。,」

紅巾蒙面人嘿嘿一笑,道:「閣下,大丈夫可是一諾千金!」

水俊浩劍眉一軒,道:「放心,水俊浩決非是那不守信進的」

小人!」

紅巾蒙面人點了點頭道:「如此閣下請訂時間地點吧!」

水俊浩一怔道:「不是現在?」

紅巾蒙面人道:「不是。」

水俊浩道:「何不就是現在?」

紅巾蒙而人搖頭道l:「現在不行。」

水俊浩道:「為什麼?」

紅巾蒙面人道:「本人現在沒有空。」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你問時有空?」

紅巾蒙面人道:「半個月之後。」

水俊浩道:「你不是想在這半個月之中動什麼腦筋,使什麼陰謀詭計吧?」

紅巾蒙面人道:「放心決不會。」

水俊浩想了想,道:「好吧時間就在半個月之後那麼地方呢?也由你決定吧。」

紅巾蒙面人道:「地點就在本谷外西南三十里空地如何?」

水俊浩道「白天還是晚上?紅巾蒙面人道:「為免使你疑心我暗用陰謀詭計就在白天好了。※

水俊浩一點頭道:「好水某定當準時赴約。」

紅巾蒙面人哈哈一笑,道:「閣下來此是客我恭送閣下出谷。身形一側舉手護客先行。」

水俊浩朗聲一笑,也不虛套客氣地道:「如此,有勞了。」

邁步從容領著施佳佳三位姑娘和黃都總督等人向谷口方向行去。

谷外藍大將軍、護駕二將軍、五侍衛和十六名「正義使者,」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一見水俊洽領著眾人無恙出來,連忙紛紛L前躬身行禮。

水俊浩星自電掠,掃視了藍大將軍等眾人一眼之後這才安心地朝眾人微點了點頭一擺手,道:「走!」

聲落身形率先騰的而起。

大家都是一夜未曾合眼已部略感疲憊。回到吉祥居天色尚未發亮水俊浩便吩咐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施佳佳等三位姑娘則由「鐵算秀上吳千里親自領到後院一間精舍內安置了下來。

午牌時分不到,後院的靜室中,已擺好了酒席,除了一六名正義使者外,水俊沿和三位姑娘藍大將軍黃都總督等眾人「鐵算秀上吳千絕「驚魂堡主許元皓「旋風刀」方青純全都聚集在靜室內用著午餐。

這頓午餐吃得很快,也吃得似乎有點沉悶。因為水俊浩沒有開口說話,是以只不過盞茶多點辰光人家便都已酒足飯飽。

店夥計上來撤去殘席,迭上香茗,退去之後「鐵算秀士吳千里實在忍不住了,目注水俊浩問道:「賢侄入谷救人的情形如何另外,有什麼發現沒有?你該葉以說一說了水俊浩微笑了笑,便把入谷后的經過情形約略說了一遍。

鐵算秀士吳千里聽后認吟了稍頃道:「明此情形說來金獅盟主倒確實不一「參機先生了」

水俊浩點點頭道:「不錯,這情形已經地為明顯在『金獅盟之L另外可能還有一個十分秘密的組織地才是掀起武林動的,真正主力如果我推測得不錯這個組織正式露面江湖時也就是他們霸業完成,金獅盟在江湖上消失時離目的時間也不遠了……」話鋒忽地一轉,目注藍大將軍問道:藍巡狩他們已被救回谷內去了么?」

藍大將軍道:「一切均如主上所料主上離去不久之後谷」

內派出的人便到了。

水俊浩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驚魂堡主」許元皓道:「堡主準備何時動身迴轉貴堡?」驚魂堡主嘿嘿一笑,道:「老朽想立刻動身起程不過水俊浩道:堡主有什麼話請只管說好了不必吞吞吐吐。」

許元皓道:此次多蒙少俠相救脫困老朽衷心甚為-一」

水俊浩搖手截口一笑道「我並非特為救堡主而去說起來只不過是順手人情,堡主請不必說那些感激之言,倒是-一語感微微一頓接道:」在下有兩句話想奉勸堡主。」

許元皓老臉不由微微一紅乾咳了一聲,道:「多承少俠指教老朽知過了。」

水俊浩微微一笑.轉對待衛藍貞樣道:「藍侍衛,請去送許堡主一匹馬,盤費五十兩。」

藍貞祥離座起立躬身應道:「臣屬遵諭。」

許元皓站起身來朝水俊浩一抱拳,道:「如此老朽告辭多謝了。」

水俊浩也起身抱一抱拳道:「堡主請不必多氣恕在不送了。」

藍貞樣帶著許無皓離士后,水俊-這才目視旋風刀方青純含笑問道:「方大使意欲何在?」

方青純哈哈一笑道「少俠也要趕老朽走么」

水俊浩道:「方大俠想在此地暫居么?」

方青純道:「不是,老朽想請少俠幫個小忙。」水俊浩道:「方大俠言重了,幫忙,實在不敢當,如有需要在下效勞處,只要力所能及,無不稍盡棉薄……」方青純笑道:「如此,少俠是已經答應了老朽請求了?」水俊浩正容答道:「方大俠請別客氣。只要不幸於情,在下定然遵照效勞。」方青純肅容說道:「老朽所請,決不會稍幸情理,而在小俠而言。只不過是點首之勞。但是……」語聲微微一頓道:「請恕老朽放肆,老朽想先請得小俠千金一諾,方敢直說。」。水俊浩劍眉微皺。注目沉吟稍頃,方道:「如此,在下答應方大俠了,什麼事,方大俠請明說吧?」。方青純倏地長身站起,抱拳一拱道:「方青純這裡先謝小俠了。」、水俊浩連忙起立欠身拱手還禮,道:「方大俠請勿如此多禮。」方青純微笑了笑,旋即正容那色說道:「方青純以此追隨少使左右,略效微勞!」

水俊浩不由愕然怔!道:「這……。」

任憑他聰智絕世,卻再也意想不到方青純所請求幫忙的。竟是這麼回事,大出於他意料了,他『這』字才埔出,方青純接著又道:「少俠已經允諾於前,現在要想不答應己經不成了。」

水俊浩劍眉雙鎖地道:「這怎麼可以,那是在下先前……」他語末盡言。方青純倏又截口道:「方青純此次被囚石牢.已是遲早必死,如今既,少俠救出,此身余便屬少俠所賜,理應追隨小俠報效浩命之恩,」語聲微微一頓。繼道:「小俠如果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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