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肯收留,不許方青純效勞報命,方青純自是不敢勉強,但,唯死而已!」

水俊浩星目異采飛閃,心中不由暗自點頭贊道:「看來這方青純要比那『驚魂堡主』許元皓強得多了,倒不失為是一條恩怨分明,豪義鐵鑄的好漢呢」

「鐵算秀士」吳子里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江湖傳言,『旋風刀』方青純雖是黑道人物,但,卻是位性情正直豪義,寧折不彎,令人欽佩的英雄,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話鋒微頓,倏地轉向水俊浩道:「方大俠一片赤誠,賢侄也就匆再推拒,而辜負了方大俠的心志!」

吳千里這麼一說,水俊浩自是不便再說什麼,送額首目注方青純說道:「既如此,方大俠自即刻起,便歸屬『正義教』下好了,至於職掌,待此間事了之後,再為分配安置吧。」

方青純因為從未聽說過「正義教」之組織名稱,聞言不禁愕然一楞!

吳千里見狀笑道:「方兄大概還未聽說過『正義教』之名吧?」

方青純搖頭道:「沒有。」

吳千里道:「水少俠就是『正義教』『銀旗令主』。也就是實際上的領導人……」語聲微頓了頓之後,便將所知組織的大概情形,對方青純略予說明告知。

方青純聽后,立即肅容離座,躬身向水俊浩拱。共一揖,道:「屬下拜見令主。」

水俊浩微欠了欠身算是還禮,一擺手、道:「方大俠請坐。」

方青純恭敬地應了聲:「屬下遵諭。」

退回原位,恭謹地坐下。

施佳佳突然目視水俊浩含笑說道:「浩弟,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心中甚感懷疑不釋!」

水俊浩問道:「什麼問題?」

施佳佳道:「就是那個紅巾蒙面人。」

水俊浩道:「你說他很可能不是『參機先生』是不?」施佳佳頜首微點頭道:「不錯,他多半可能不是『參機先主』,否則,豈有連黃都總督都感覺無法確定的道理,不過……」

語鋒一頓又起,道:「我所懷疑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水俊浩注目問道:「是什麼問題?」

施佳佳道:「十五天後的那場約戰!」

水俊浩道:『你懷疑他另有陰謀詭詐?」

施佳佳點首道:「否則,他何必要約在半月之後,把時間訂得那麼遠?」

水俊浩道:「你是說他可以在半月的時間中,作從容的布置安排?」

施佳佳道:「除此而外,我想不出他有什麼把這場約戰時間;訂在十五天後的理由!」

水俊浩笑道;「我想大概不會,時間既然訂在白晝,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夠施弄什麼陰謀詭詐呢?佳姊。你多慮了。」

施佳佳一聽水俊浩這種解釋,這才知道水俊浩錯會了她心中所懷疑的意思,秀眉微微一蹩,道;「浩弟。你錯會我的意思了,我懷疑的不是這個。」「水俊浩一怔,道:

「那麼你懷疑的是?……」」

施佳佳話題忽地一轉,目注水俊浩問道:「在這十五天的時間中,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水俊浩搖頭道:「沒有。」

施佳佳星眸眨了眨。道:「難道連一點打算也沒有么?」

水俊治見施佳佳重複再問,心念不由微動地問道:「佳姊的意思以為應該如何呢?」

施佳佳沒有回答所問,卻注目向道:「浩弟。你是要在此地等候半月,到期前往赴約么?」

水俊浩點頭道:「十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過。說不得只好暫住此地等候了。」

施佳佳忽然一搖螓首,道:「果真如此。那便糟了!」

水俊浩詫異地一怔!問道:「為什麼?」

施佳佳秀罡輕轉了方道「「如果展環疑得無錯,如果我們真就這樣的住在此地等候下去,我們就上了大當了!」

水俊浩宛如被弄得一頭露水般地,皺眉問道:「我們會上什麼大當呢?」

其實,何止是水俊浩宛如被弄得一頭露水,藍大將軍、黃都總督、吳千里等眾人,又何嘗不是一樣。誰也不明白施佳佳這所謂「上了大當」的意思。究何所指?全都不禁目露惑異之色的望著施佳佳發怔!

施傣佳明眸瞥視了眾人一眼。忽地輕嘆了口氣,道:「浩弟,你心地實在太磊落厚道了!」語鋒微微一頓,正客接道:「如果我懷疑得不錯,對方用的這是一著穩兵之計,只怕半個月之後,整個武林已是面目全非。成了他們的天下了!」

施佳佳忽然說出,紅巾蒙面人的半月之約,可能是一榮穩兵之計。半月之後急個武林可能已是面目全非,也許成了對方的天下之言。

此語實在令人聽來驚心。

藍大將軍、黃都總督、『鐵算秀士」吳子里、臨風刀」方青純等眾人,全都聽得不禁身軀震顫,變色膛目,十數道日光齊皆灼的地凝注著施佳佳清麗絕俗的秀臉,心底閃電般地打著「?」

「可能嗎?……」

「若真如所料測武林危矣……」

「年么辦?」

水俊浩劍眉深鎖,沉吟不語。

施佳佳確實很有道理,這種事情,也確實大有可能!

紅巾蒙面人如果真是用的穩兵之計,借著這半月之約。將水俊浩牽制在此地,如果立刻飛鴿傳書命令「金獅盟」,立到盡出盟下精銳高手,展開武林大屠殺。突擊各大門派.各個擊破,有這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武林各大門派,雖然代有傑出高手奇才。但,由於近二:三十年來的武林風平浪靜,各大門派在養尊處優,固步自封的形式下,人材已漸趨凋落,逐步的走向那「式衰日微」的情況

揭開來說,如今的武林各大門派,實際上已只是個「虛有其表」,經不起風浪,不堪一擊的「紙老虎」。

已經是這種情境的各大門派,哪堪再遭劫禍?再說,那「天山派』它百餘眾弟子高手,一夜之;盡慘遭覆滅的往事,便就是一個極明顯的前車之鑒。

武林各大門派雖是良美不齊。各大門派的情勢境地,雖然已是「式衰曰微』,但是。由於他們屹立武林的歷史悠久,是以,在武林中仍有著他們各派流傳的獨特的聲望威信和地位!而各派這些獨特的聲望威信和地位,也正是武林「道義』「正義」維繫的泉源!因此,武林各大門派如遭浩劫,步上那「天山派」的後塵。後果如何?不用說,武林「道義」「正氣」定必蕩然無存矣!

水俊浩劍眉深鎖;沉吟了片刻之後,倏地一抬眼,星目深注地道:「佳姊,如此說來,我們決不能在此地等候約期了?」

施佳佳臻首微點,道:「不錯。我們必須立刻動身趕回去,團結各大門派。以備萬一。」

水俊浩道:「可是,我們如果動身趕回去,便無法趕得及回來赴約了。」

施佳佳道:「趕不回來就算了。」

水俊浩搖頭道:「這怎麼可以?」

施佳佳道:「為什麼不可以?」

水俊浩眉鋒緊蹩地道:「佳姊,小弟如果就此一走,豈不要落個失信失約的罵名?」

施佳佳忽然一笑道:「浩弟,你以為他們也會像你一樣的光明磊落,誠實守信守約么?」

水俊浩正容說道:「佳姊,做人應該以『信』為先,寧可他們不『信』小弟卻不能無『信』!」

施佳佳道:「當然,這是做人的道理,人無『信』而不立,大丈夫為人處世,確實應該以』信義』為重,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道:「這只是『道理」,『准』,講『信義』,也得要看對什麼人!」

水俊浩搖頭道:「佳姊,我不贊同你這種說法,不管對什麼人,小弟認為總應該以『信義』為重才是!」

施佳佳嫣然笑說道:「浩弟。你這種仁厚胸襟,我不能說你有什麼不對。但是,講『信義』,如果不分人,那你就只有準備吃虧上當!。」

水俊浩笑道:「世姊。吃虧上當,文書上講就是占便大呢?」

施佳佳神色突然一正;道:「浩弟,你應當想到。這不是你個人吃虧上當佔不佔便宜的問題,涉及整個武林安危。各大門派數千弟子的生死性命問題,所以……-」語鋒微頓又起。沉凝地道:「這問題太大了,所以。你決不能再固執己見。講什麼『信約』了!」

水俊浩心神不禁一震!暗道:「的確不錯。這問題實人大了!……」但是,他心底雖然也知道這問題太大了。怔了怔還猶疑地道:「可是…——佳姊,這裡的問題,小弟也不能不顧呀!」

施佳佳一怔,道:「這裡的問題……」明眸轉了轉,旋忽恍然地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說那不知被囚禁在何處,藍丞相等人百餘口家小的問題,是不是?」

水俊浩點點頭道:「是的,小弟既已親來此地,知道她們被囚禁著,豈能置她們於不顧,不救出她們來?」

施佳佳道:「你這話不錯,以你的身份而言,你身為人主,對下屬的家小安危確實不能置之不顧,確是應該立刻設法救出她們,以安一眾臣屬之心,解去他們的抉制後顧之優,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道:「浩弟,你應當想到,也該當明白,他們囚禁藍丞相等人百餘家小的目的用心,旨在作為威脅挾制藍丞相等人的人質,現在救不救出她們實在沒有什麼緊要,我敢保險,他們決不敢輕妄損傷她們一根毛髮的,所以,這問題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也用不著為她們的安危耽心,急著要救她們,你懂得了么?」

水俊浩臉色沉沉地道:「佳姊,小弟懂得,不過,小弟認為百餘家小被挾持在他們的手裡,總是件非常不能心安的事情!」

施佳佳道:「但是,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語鋒微微一頓,忽地注目問道:「浩弟,我問你,是百餘口家小重要,還是武林牧千人的生死性命和『道義正義』重要?」

水俊浩神情不禁一呆,道:「這個……」

他「這個」以下之言尚未出口,施佳佳忽然朝他微微一笑,話鋒倏轉,又道:「浩弟,我還有個非常不好的估料。」

水俊浩神情微震,星目深注問道:「怎樣非常不好的估料?」

施佳佳道:「半月之後的約戰,你就是勝了他,恐怕他也未必一定會守諾釋放一眾家小。」

水俊浩搖頭道:「我想大概不至於吧!」

施佳佳道:「如果會呢?」

水俊浩星目陡射寒電。道:「他敢?」

施佳佳笑道:「他為什麼不敢?」

水俊浩劍眉雙挑,威態懾人地道:「他要真敢不守諾放人,我立刻殺他!」

施佳佳正容道廣浩弟,你能么?」

水俊浩瞪口道:「我有什麼不能?」

施佳佳道:「浩弟,你不怕『投鼠忌器』么?」

水俊浩神情一震,道;「佳姊,你是說他會以百餘口家小威脅小弟?」

施佳佳道:「難道不可能?」

這,太可能了,水俊浩不禁默然無語。

施佳佳又道:「百餘口家小人質在他手裡,你殺他,不但是「投鼠忌器』,而且……」

語鋒一頓又起,道:「浩弟,如果他更以她們的生死性命來威脅你屈服。那你將怎麼辦?」

水俊治心神不禁大震!劍眉深鎖地暗道:「的確,真要如此,那我該怎麼辦?」

施佳用忽然輕聲嘆了口氣,道:「浩弟。這雖然只是我的一種估料,也許事實並不,但是,對方是個陰險隊詐之人,我們卻不能不防其萬一……」語聲微頓。話鋒倏轉,又道:

「另外,還有樁事情,浩弟你自己大概還不明白吧?」

水俊浩注目問道:「什麼事情?」

施佳佳道:「你自己的份量」

水俊浩一怔!有點惑異地道;「什麼份量?」

施佳佳道:「在對方心目中的份量。」

水俊浩問道:「怎樣?」

施佳佳道:「非常非常之重!」

水俊浩搖頭道:「不會吧?」

施佳佳道:「不會,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你在他們的心目中,已是他們席捲武林,稱霸天下,唯一的阻礙勁敵!」

水俊浩面一紅。笑道:「佳姊,你怎麼也替小弟戴起高帽子來了!」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浩弟,我說的是實情,別以為我這是在替你戴高帽子。」

水俊浩搖頭道:「但是,小弟自認還不夠……」

施佳佳含笑截口道;「還不夠格。是么?」

水俊浩點頭道;「小弟威望聲譽兩皆不夠、乃是實情。」

施佳佳笑道:「你可是認為非威望聲譽兩高之人。不足以被他們視為真正的阻礙勁敵?」

水俊浩道:「實情如此,聲望成譽兩皆不高,便不能團結武林力量來對付他們,怎會被他們視為真正的阻礙勁敵?」

施佳佳道:「合藍黃兩姓家臣,女王城,正義教。這三方面的實力,你難道還以為小了?不夠強大么?」

水俊浩道:「佳姊,你當知道,那『天山派』的人數,實力,可並不比這三方面合起來的力量弱到哪裡,結果,竟被覆滅於一夜之間,由此可知對方實力之強大,實在不容許我們輕視,小弟在對方的心目中,也實在成不了其真正的阻礙勁敵!」施佳佳秀眉微微一皺,道;「如此,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水俊浩道:「事實上,小弟在對方心目中的份量,倘真如佳姊所說,他們又怎肯讓小弟如此安靜地住在這裡;只怕早就傾力來對付小弟了!」

施佳佳道:「你可是認為他們讓你安靜地住在這裡,便是根本沒有重視你,把你當做一回事,是么?」

水俊浩笑道「正是如此。」

施佳佳道:「浩弟,你要這樣想,便就完全錯了!」

水俊浩搖頭道:「佳姊,我並不以為。」

施佳佳秀目忽然深注。問道:「浩弟。我問你。你自以為武功如何?」

水俊浩不由遲疑地道:「這個……」

他雖然身懷罕絕奇學功力,自知已是武林少有敵手,他雖然外貌冷傲,但實際上,性情卻是很謙和之人。施佳往突發此問,他怎好意思直說自誇?是以,「這個兩字出口之後,便沒有了下文,頓口不語。

施佳佳用然一笑,道:「我代你說了罷……」語聲一頓又起,道:「放眼當今武林,你的武功身手,已只在一二人之間。能夠經得起你真正全力一搏高下之人,恐怕已經很難找得出兩三位了!」

施佳佳說的確是實情實話,並未誇張,但,水俊浩卻聽得俊臉不禁發燒通紅,赦然笑了笑,道:「佳姊,你怎麼也替小弟吹噓起來了,小弟……,」

施佳佳截口道:「浩弟,我這究竟是不是替你吹噓的。你自己心裡明白有數……」秀目掃視了在座的藍大將軍,黃都總督等眾人一眼,接道:「在座之人,除吳大俠和方大俠二位,他們或許可能並不十分清楚你一身功力身手,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外,其他各位,誰不清楚、…。,」語聲一頓又起,道:「所以;對方之把你視為唯一的阻礙勁敵。實系是所必然。否則,對方也就不會使用穩兵之計,將你穩在此地了!浩弟,你明白了么?」

水俊浩本是聰智絕世的蓋代奇才。根本用不著施佳佳如此逐步的解說,其實,他心裡早就明白了。只不過,水俊浩他有他的想法理由,他的想法理由是由佳佳所言,紅巾蒙面人所訂那十五天以後的約戰,很可能是「穩兵之計」之語。那也只是懷疑.享其究竟如何?還是個未知之數。

的確,「懷疑」也許真能成為事實,然而,也許只是多慮,怎能隨便斷定?

水俊浩雖也想到,施佳佳所說的推料,雖都有很充分的道理,也都大有可能發生。但是,他心胸光明磊落,在事情「可能發生」而未發生之前。他仍不以為紅巾蒙面人會是那一個不講『信諾』之人?

因此,他雖早已明白施佳佳所說的道理一切,卻仍故裝糊塗不明白,不肯點頭答應,依從施佳佳的意思。置十五天後的約戰不顧,立刻動身離開此地。

如今施控佳已解說得那麼清楚,又問他「明白沒有」?他還能再裝糊塗搖頭說:「不明白么」?

於是,他只得頷首道:「小弟明白了。」

施佳佳臉如百合花放地燦然一笑。道:「浩弟。你即已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你便立刻傳令。命『四十八』使者他們趕急連夜動身先發,上路吧!」

按理,水俊浩應該立刻點頭才出。

哪知出人意外地,水俊浩意仍然搖頭道:「不,佳姊……」

施佳佳注目接道:「浩弟,你還不什麼匆忙豫顧慮的?水俊浩道:「小弟以為目前我們實在還沒有這麼急著往回趕的必要!」

施佳佳秀眉微皺地道;「浩弟。你的意思是?……」

水俊浩笑道:「佳姊,你只是這麼推料,懷疑,而並非是事實,是不是?」

施佳佳明白了,秀目深注。道:「浩弟。沒有事實,你決不離開此地,免得耽誤了十五天後的約戰。是么?」

水俊浩揚眉點頭道:「佳姊,事實上我不能『失信』。落人話柄!」

施佳佳眉頭微蹩了蹩,倏忽正容說道:「浩弟。猜料懷疑雖然並非事實,但是,你可曾想到,我們苦不現在便動身往回趕;未雨綢緞,等到事實已經發生時。我們再動身往回趕,還來得及么?」

這話不錯,等到事實已經發生。再動身往回趕。豈不是等於「亡羊補牢」?

路程迢遙數千里,如何能趕得及?不等他趕到。只怕已有什麼門派倒了霉,步上那「天山派」的後塵了;

水俊浩固執的心意有點動搖了。他個人的「信譽」固然重要,藍黃兩氏家臣百餘口家小的被挾持,雖也亟待儘快地解救,但是,整個武林的「道義正氣」更為重要更須要救護!

施佳佳說得明白,「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權衡輕重緩急,實在應該先為整個武林作「未雨綢緞」之計,否則,已只剩下的六派一幫,倘再有那一門派遭了覆滅之禍,豈不是他水俊浩的過失?罪咎?

再說,「金獅盟」若果真趁此時機發動屠殺,征服武林的霸舉,其第一個目標,很可能是那不肯順服的江北武林道。

他,水俊浩曾當著各大門派掌門群豪之前,親口答應過「鐵膽霸王」齊彪,誇下海口,一肩承擔江北武林道的安危,決不讓「金獅盟」逞其凶焰…、。

話是他自己說的,對江北武林道,他有衛護的道義與責任!「不然,江北武林道如果遭到了什麼殘害,他何以對得起「鐵膽霸」王」?如何交待?他的臉面往那L擱?……

他劍眉深鎖,暗自沉思,他心底越想越作難!立刻下令動身往回趕吧,但是,萬一「金獅盟」並未有什麼舉動呢?

紅巾蒙面人如果抓住他這「失約」的把柄,譏消他。訕笑他呢?更而揚言天下武林,說他水俊浩是個「食言無信」之人呢?

那時,他怎麼辦,靜待事情的發展變化再作決定吧。可是,萬一不幸,一切均如施佳佳所料呢?……

他越想越覺左右兩難,大有分身兩難之感。因此,那兩道劍眉越皺越緊,漸漸,連成一道線!

藍大將軍、黃都總督、「護駕二將軍」、」『隨駕五侍衛」「鐵算秀士」吳千里、「旋風刀」方青純等眾人一直靜靜地坐著,聽著,誰也沒開口插嘴說話。

事實上,他們根本無法插口說話。因為這去、留的問題,關係實在太大了。去,關係著水俊浩的「信譽」,以水俊浩身為『大帝」傳人「雷霆二世」,統率藍黃兩氏家臣和即將正式公開江湖,「正義教」實際領導人的雙重身份地位,豈可落人口實,被傳為『食言無信』之人?

留,若果被施佳佳料中。則關係著整個武林各大門派弟子數千人生死存亡!

施佳佳說得不錯,水俊浩的一身罕絕功力奇學,放眼當今武林,已是第一二人之間。也只有他,才足以對付那一直隱身幕後迄未露面,不知為何許人物的魔頭-一「金獅盟主」。

至於「金獅盟」的屬下一眾高手,合藍黃兩氏家臣、「女王城」、「正義教』三方的實力,該是足的了。

為著這主、留的問題,眾人也全都大傷腦筋地跟著水俊浩眉頭緊皺著。只有施佳佳、常婷婷、慕容儀芳三位姑娘,她們秀眉未皺,嬌靨上一片平靜之色,似乎胸有成竹般,明的凝光地深注著水俊浩,靜靜地,施佳佳也未再說話。

永俊浩雙眉深鎖,心念飛轉電閃。沉思!沉思……募然,水俊浩眉頭開朗,俊臉上泛現了笑意.他忽有所得地劍眉倏揚,朗聲一笑。道:

「『有了。」

藍大將軍、黃都總督等眾人全都不禁精神一振,目光灼然投注。

施佳佳含笑問道;「浩弟,有了什麼了?」

水俊浩笑道:「自然是有了解決的辦法了。」

施佳佳道;「是什麼辦法?」

水俊浩神秘地道:「天機不可泄漏。」

慕容儀芳忽然咯咯一聲嬌笑,道:「浩哥,你別故作神秘啦,什麼『天機不可泄漏』,你那』天機』我和佳姊婷姊早就知道了」

水俊浩星目一掃施佳佳常婷婷,奇異地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慕容儀芳峰首一點,笑道:「當然,難道還會騙你?」

水俊浩自是不相信,三位姑娘真會知道他心裡突然想到的辦法。於是,搖搖頭道;「我不相信。」』

慕容儀芳嬌笑道;「浩哥,你不相信,可要和我們打個賭?」

水俊浩道:」「打賭?」

慕容儀芳點點頭道:「嗯,浩哥.你賭不賭嘛?」

水俊浩揚眉大笑道;「芳妹,你有把握贏么?」

慕容儀芳道:「沒有把握我敢和你賭?」

水俊浩心念微微一動,星目瞥視了施佳佳一眼,笑道「芳妹,這大概是佳姊的主意,對不?」

慕容儀芳明眸忽地一瞪,嬌嗔道:「難道我自己不能,你就那麼瞧不起我!」

水俊浩笑道:「芳妹,我並不是說你不能,也絕對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而是……」

慕容儀芳接道:「而是什麼?」

水俊浩道:「當然是為了『打賭』。」

慕容儀芳道:「難道我不可以『打賭』?」

水俊浩道:「不是不可以,而是你從來沒有』打賭』的習慣。」

慕容儀芳道:「從來沒有『打賭』的習慣,便不能有一次例外了么了』水俊浩笑道:「當然能,不過,突然來一次例外,總難免不使人覺著有格格不人之感!」

施佳佳忽然插口道:「芳妹,你真有把握能贏么?」

慕容儀芳道:「當然有把握。」

施佳佳笑道;「芳妹,你想和他打賭什麼呢?」

慕容僅芳嬌聲一笑,道:『』佳妹,你可是怕他輸了什麼,心疼么?」

施佳佳嬌靨不由一紅,笑嗔道:「貧嘴。」

慕容儀芳咯咯一笑,道:「佳姊,如賺小妹貧嘴,那#:就別問好哪!」話鋒一轉,將眼睛注視著水俊浩道:「浩哥,你敢和小妹打賭么?」

水俊浩心中雖已想到,慕容儀芳突然要和他打賭,可能是三位姑娘商量好了的什麼圈套?明知這可能是個「圈套」,但,必須得贏了他才行,才能「套」得住他!

他當然決不相信,三位姑娘真能早想到了他心中所想到的「辦法」,慕容儀芳和他打賭,真有把握贏他!

因此,他立時劍眉雙揚,大笑道:「好!我賭了。」語鋒微微一頓,接道:「芳妹,你想賭什麼?你說吧。」

慕容儀芳明眸一轉,笑道:「浩哥,如果我猜對了你的『天機』辦法,便是我贏了,你便聽我們的,可好?」

水俊浩點點頭道:「好,你輸了呢?」

慕容儀芳嬌笑道:「為了公平合理彼此都不吃虧,我輸了,我們便都聽你的,如何?」

水俊浩心底不禁暗笑道:「這敢情好,我輸了,就得聽你們的,你輸了,你們也只是聽我的,難道你們平常便不是聽我的么?這樣,竟還說是什麼公平合理,彼此都不吃虧,這真是天曉得了

他心底暗笑著,但,表面神色卻是毫不在意地點頭笑說道:「好,就這樣說吧。」

慕容儀芳笑道:「浩哥,你同意了?」

水俊浩道:「芳妹,我不同意行么?」

慕容儀芳道:「浩哥,你吃虧了呢!」

水俊浩道:「芳妹,我適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么,吃虧後知不就是佔便宜呢?」

慕容儀芳明眸霎了霎,嬌笑道:「浩哥,男兒漢,昂藏軀,輸了,可不能賴帳反悔哪!」

水俊浩揚眉大笑道:「芳妹放心,我決不會。」

慕容儀芳咯咯一笑,明眸轉向了「鐵算秀士」吳千里,道:「吳叔叔,麻煩取支筆來好么?」

吳千里含笑頷首,起身離座去開啟密室取筆。

水俊浩笑道:「芳妹,何必那麼麻煩人呢,你乾脆說出來不就得!」

慕容儀芳搖頭笑道:「不,我們用筆各寫在手心裡,然後一齊攤開手掌來對照,對了,就是我贏。不對.便是我輸,這樣才是真正的公平兩不吃虧,而且也比較有趣些。」

水俊浩笑道:「芳妹,你何不幹脆明說是帕我耍賴呢?」

慕容儀芳嬌笑道:「浩哥,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怕你耍賴,不相信你的話呀!」

說話間,「鐵算秀士」吳千里已拿著筆墨,自密室里走了出來。

水俊浩大笑道:「芳妹,我不會冤枉你說了的,你放心好了。」語鋒一頓,接道;「筆墨已經取來了。你先寫吧。」

慕容儀芳搖頭道:「不,你先寫。」

水俊浩笑道:「難道你先寫,也會出問題不成?」

慕容儀芳嬌瞑道:「少說廢話了,寫吧。」

水俊浩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拿起筆來。……

水俊浩提筆儒墨,在掌心裡寫好他突然想到的「辦法」之後,遂把筆遞給慕容儀芳,笑說道;「芳妹,我已經寫好了,現在該你寫了。」

慕容儀芳嫣然一笑,接過筆,也在掌心裡寫上她猜想的「辦法」后,放下筆,向水俊浩輕笑地道:「浩哥,現在我們都把手伸出來,掌心向下,手背朝上,再請停姊發令喊一。

二。三、我們便一齊翻掌亮字,可好?」

水俊浩點頭笑道:「芳妹,我一切由你。」

常婷婷忽然嬌笑地道:「芳妹。我不要喊一二三。」

慕容儀芳一怔,道:「婷婷,你這是怎麼了?」

常婷婷笑道:「喊一二三太羅嗦了。」

慕容儀芳道:「那你要喊什麼?」

常婷婷道:「喊『開獎』。」

慕容儀芳眨動著明眸道:「好吧,開獎就開獎吧。」

於是;慕容儀芳和水俊浩一齊伸出了手心裡寫著字的左掌,掌心向下朝著桌面。

常婷婷陡地輕聲嬌喝道:「開獎。」

水俊浩和慕容儀芳二人在掌同時一翻,掌心向上。

剎那間,藍大將軍,黃都總督等眾人的目光部發了直,滿臉現露驚異之色地,怔然地呆住了。

水俊浩星目凝視著慕容儀芳掌心裡的宇,不禁止傻了眼!

但是,施佳佳、常婷婷慕容儀芳三位姑娘的嬌靨上,都相反地泛現了一片春花般的笑容。

原來,水俊浩掌心裡寫的是「化身為二。」

慕容儀芳姑娘的掌心裡,則寫著:「真去假留』四個字,雖然一個不同。但是意義卻同一轍。

常婷婷咯咯一聲嬌笑,歡呼道:「芳妹贏」慕容儀芳接著也是咯咯一聲嬌笑,縮回玉掌,明眸凝光地望著水俊浩,道:「浩哥,你輸了丶妹可沒有騙你吧?」水俊浩縮回手掌,星目異采飛閃,深注地望著慕容儀芳,問道:「芳妹你是怎麼猜著的?」

慕容儀芳大眼睛眨了眨,神秘地一笑,道:「天機不可泄漏。」

她竟是得了巧還要賣乖,適時把握時機,將這句話還給了水俊浩。

水俊浩劍眉微揚,笑道:「芳妹,你也別故作神秘,你這『天機』我也知道。」

顯然,水俊浩也在製造「打賭」的機會了。」

慕容儀芳竟是不上當,咯咯一笑道:「你知道那是你的事情,可與我無關。」

水俊浩仍然不放鬆機會地道:「芳妹,你相信不?」

慕容儀芳眨眨明眸,存心吊他胃口地道:「我似相信而又有點不相信。」

水俊浩道;那麼你是不相信了。」

慕容儀芳道:「浩哥,你可是想和我再打賭一次?」

水俊浩頷首道:「芳妹,你敢么?」

慕容儀苦笑道:「賭什麼呢?」

水俊浩道:「照樣,如何?」

攀容儀芳咯咯嬌笑道。「浩哥,你可是輸得不服,想扳本?』「水俊浩道:「當然,不服想扳本。」」

慕容儀芳道:「浩哥,是小妹使詐舞弊了么?」

水俊浩搖頭道:「沒有。」

慕容儀芳笑道:「那你還有什麼不服呢?」

水俊浩道:「因為這根本不是你猜到的,打賭,也根本不是你的主意。」

慕容儀芳道:「如此說,你已經完全明白了?」

水俊浩道:「當然。」

慕容儀芳笑問道:「你認為是誰的主意,誰猜到的呢?」

水俊浩道:「是佳姊。」

慕容儀芳道:「浩哥,你見到佳姊告訴我了么?」

水俊浩道:「沒有,不過……」

慕容儀芳接道;「怎樣了?」

水俊浩星目瞥現了嬌靨含笑的施桂往一眼,道:「佳姊一定是在我沉思之時。暗中傳聲指示你這樣做的。」

慕容儀芳笑道:「浩哥,你肯定是這樣的么?」

水俊浩道:「我想決不會不是。」

慕客儀芳道:「浩哥,你還要和我打賭么?」

水俊浩點頭道:「當然。」

慕容儀芳忽地揚聲咯咯嬌笑道;「浩哥,你已經失去了大好的機會啦!」

水俊浩神情一怔,道:「為什麼?你可是不想和我打賭了?」

慕容儀芳笑道:「你已經完全說對了,我還和你打什麼賭呢?我自己要找輸么?」

水俊浩一聽,這才明白自己竟於不知不覺中,上了營慕儀芳的當,俊臉不由一紅,赦然語塞。

施佳佳忽然「噗嗤」一笑,道;「浩弟,你還想造機會打賭扳本么?」

水俊浩擺首輕嘆了口氣,道:「算了,我認輸了。」

常婷婷嬌笑道:「那麼你是準備好好聽我們的了?」

水俊浩一付無可奈何的神情,道:「只好如此了。」

施佳佳嫣然含笑地道:「浩弟,別說得那麼一肚子委曲似的,好不好。」

水俊浩笑了笑,星目深注道:「佳姊,說你的高見吧?』施佳佳明眸一轉,道;「浩弟,我想先聽聽你的。」

水俊浩搖頭道:「不必了,既然小弟已經得聽你的。又何必多此一舉作什?」

施佳佳道:「我想我們的意見想法。也許是完全相同一致。你何妨先說說看呢?」

水俊浩仍然搖頭道:「事實上根本就是樣。」

施佳佳微笑地道:「一樣的只是原則,但是……」

水俊浩接道:「細節措施上,可能並不完全相同,是不?

施佳佳臻首輕點道:「難道你不以為是?」

水俊浩道:「是又怎樣?」

施佳佳道:「說出你的意見來參考參考。」

水俊浩又搖頭道:「我的意見決沒有你的好。」

施佳佳道:「你這是和我客氣,自貶?」

水俊浩道:「不,我是有自知之明。」

施佳佳道:「你就那麼沒有自信?」

水俊浩劍眉微揚,旋忽頹然地道:「佳姊,並不是小弟有心自貶,我是沒有自信,事實上小弟心思沒有你細密;智力上不如你!」

施佳佳秀眉一挑,道;「鬚眉男子漢,昂藏丈夫軀,怎盡說這些自暴啟棄不如人,令人泄氣的話!」

水俊浩陡地朗笑一聲道:「佳姊,你譴責的是,小弟實在不該說這些令你泄氣的話,但是……語聲一頓即起,道:「佳姊,這可是只限於對你。對別人,小弟可就決不會得如此自貶自薄,令你有覺著有絲毫泄氣之感的!」

這番話說得很明自,也很露骨!話裡面的意思,包含的成份很多有深情,有摯愛,也有著崇敬!

施佳佳的嬌靨上泛現起嫵媚的笑意,雖然,她和他,早就有了鴛盟婚約,名份早定,但,當著藍大將軍等眾人,她含笑嫵媚笑意的嬌靨上,仍然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層嬌羞的紅暈,螓首低垂。

這情,這愛,這敬……自然,不只施佳佳個人心裡明白,藍大將軍、黃都總督眾人的心裡,也全都非常明白。

眾人活見施佳佳嬌靨飛現紅暈,嬌羞的神情…。

他們,雖然想笑,但是,他們不敢。因此,眾人只好竭力抑制著自己,把這笑,暗暗藏在心底。

吳千里忽地哈哈一笑,替施佳佳解困地道:「賢侄,你就依從施姑娘的意思,先說出你的意見來,讓我們大家參考參考吧!」

水俊浩微微-笑,星目深注地望著施佳佳,道;「佳姊,你一定要小弟說么?」

施桂佳笑道:「浩弟,說不說由你,我不想勉強你了。」水俊浩笑了笑,道:「佳姊,小弟說的如果可行,你可採用小弟的方法,是么?」

施佳佳點點頭道:「正是這樣。」

水俊清道:「你不是要小弟一切都聽你的嗎?」

施佳佳道:「那只是形式上的約定,浩弟,你說你的吧。」

水俊浩點首一笑,忽地肅容說道:「佳姊,小弟的意思,由『四十八使者』中選出一個面貌和小弟相彷彿之人,改扮成小弟,由佳姊協助為輔,率領藍大將軍等人趕回『女王城』和』城主』會合。嚴密監視著『金獅盟』的行動!」

施佳佳道:「你自己則仍留在此地,等候赴約救人,是么?」水俊浩道:「小弟認為除此而外,別無兩全之策。」

施佳佳明眸一轉,道:「你準備和哪些人留在此地?」

水俊浩道:「有八名『使者』已足。」

施佳佳忽地一搖頭道:「這措施不好。」

水俊浩道:「依佳姊你的意思呢?」

施佳佳道:「你帶著藍大將軍等人走你的。」

水俊浩道:「這裡呢?」

施佳佳道:「你就不用管了。」

水俊浩劍眉一皺,道:「由你對付?」

施佳佳點點頭道:「一切由我負責。」

水俊浩道:「留下『四十八使者』給你?」

施佳佳搖頭道:「用不著那麼多。」

水俊浩道:「那麼半數?」

施佳佳道;「半數的三分之二已足。」

水俊浩道:「十六人夠?」

施佳佳點頭道:「足夠有餘。」

水俊浩忽地一搖頭道:「小弟不同意。」

施佳佳道:「可是認為這力量太單薄?」

水俊浩道:「力量單薄,只是原因之一。」

施佳佳道:「另外還有原因?」

水俊浩點了點頭,星目深注道:「佳姊。請聽小弟的話。」

施佳佳笑道:「聽你的話可以,但是,你必須說出原因來,而且還要有理才成!」

水俊浩心念電轉了轉,問道:「佳姊,赴約之時,你準備以什麼身份和那紅巾蒙面人相對?」

施佳佳不答反問地道:「浩弟,你認為呢?」

施佳佳劍眉微微一皺,道:「請佳姊明答小弟。」』施佳佳正容主:「水俊浩。」

水俊浩注目道:「佳姊化妝改扮成小弟?」

施佳佳笑道:「不錯。否則,怎能說是一真一偽?」

水俊浩道:「佳姊有那等易容本領?」

施佳佳笑道:「浩弟,你忘記『大帝』洞府中的事了?」

水俊浩道:「小弟並未忘記……」語聲一頓即起,道;「但,那與這不同。」

施佳佳道:「怎樣不同?」

水俊浩道:「那沒有一定的形貌,而令……」

施佳佳含笑截口道:「要化妝成你的模樣,使人看不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是么?」

水俊浩點頭道:「那非得要有極高明的易容術才行!」

施佳佳笑道:「你只管放心,眼下我們在座的人中,就有精擅此道的高明之人!」

水俊浩一怔,道:「是誰?小弟怎麼沒有聽說過,不知道?

施佳佳笑了笑,道:「你應該早知道是誰的,只是你一向沒有想到,注意而已。」

水俊浩星目一掃在座眾人;望著施佳佳問道:「佳姊;是哪一位?」

施佳佳明眸一轉,問道:「浩弟,當今武林中,你知道有幾位精於此道么?」

水俊浩想了想,道:「共有三位。」

施佳佳道:「『哪三位?」』

水俊浩道:「南海『千面書生』談明通,窮家幫『幻影神丐』姚天造,還有一位則是已經不知遁跡何處的『仙霞隱叟』關萬成。」

施佳佳道:「只有這三位么?」

水俊治一怔道;「難道另外還有一位?」

施佳佳道:「不錯,正是共有四位。』

水俊浩道:」小弟只聽說過這三位,」語聲微微一頓,問道:「佳姊,還有一位是誰?」

心念忽地一動,目光倏然投機著「鐵算秀士」吳千里。顯然,他懷疑這另外一位可能是吳千里。

吳千里自然明白水俊浩目光向他的意思,不禁哈哈一笑,道:『賢侄,這人可決不是我。」

幕容儀芳忽地。噗嗤」一笑,道:「浩哥,你不會猜想得到的。」

水俊浩道:「芳妹,你也知道?」

慕容儀芳點點頭,正要答話。

常婷婷卻已嬌笑著道:「芳妹要是不知道,便誰也不知道了。」

吳千里哈哈一笑,道;「賢任,你明白了么?」

水俊浩恍然明白地「哦」了一聲,星目深注地凝視慕容儀芳的嬌靨,道;「芳妹,是你?」

慕容儀芳忽然正經地-搖頭,道:「不是我。」

常婷婷和吳千里的話是再明白沒有了,分明就是慕容儀芳,但,慕容儀芳竟搖首說不是她。

水俊浩不禁迷惑地怔住了。

然而,慕容儀芳卻忽又「噗嗤」一聲嬌笑,接道:「雖然不是我,卻和我有關。」

水俊浩星目惑然投注澗道:「芳妹,究竟是誰呢?」

慕容儀芳笑了笑,道:「是我爺爺。」

『阿……』水俊浩心中這才真正的明白了,恍然大悟,暗道:「原來她爺爺也是精擅易容術的高手,可是…」

吳千里哈哈一笑,打斷了他的暗忖,道:「賢侄,慕容姑娘是家學淵源呀!」

水俊浩雖然真正的明白了,但仍有點懷疑不信地道:「可是…

施佳佳截口道:「你從未聞聽說過,是不是?」

水俊浩點點頭道:「不錯,小弟只聽說老人家是武林馳名的一代神醫。」

吳千里笑道:「賢侄那是因為慕容老前輩的醫術舉世無雙,反而掩蓋了他老人家易容之術的聲譽之故。」語聲一頓義起,接道:「事實上,慕容老前輩的易容之術,因為精通醫理的緣故,較諸那『千面書生』,『幻影神丐』和『仙霞隱叟』三人都高。」

水俊浩目注吳千里道:「吳叔也知道么?」

吳千里點頭道:「當年曾聽得一位武林前輩提說過。」

慕容儀芳同道:「浩哥,你是相信不相信?」

經過吳千里的證明,水俊浩怎會還不相信,聞問,立時點頭答道:「我相信了。」

施佳佳含笑接道:「如此,你該不反對了吧?浩弟。」

照理,水俊浩該是沒有理由反對的了。可是,水俊浩仍然搖了頭,道:「不!小弟還是不贊同。」

施佳佳秀眉一皺,道:「你還有理由?」

水俊浩道:「當然有理由。」

施佳佳霎了霎明眸笑道:「浩弟你的理由大概是不放心吧,對不對?」

水俊浩道:「只能說是有關。」

施佳佳道:「浩弟,你怕我不是那紅巾蒙面人的敵手?」

水俊浩道:「主要的原因是那百餘口家小的問題。」

施佳佳秀后深鎖地道:「你還是固執你自己的意見?」

水俊浩劍眉雙挑,道:「我是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施佳佳明眸陡寒射電地道:「浩弟,說實話,你可是認為我必敗?」

水俊浩俊面不由微微一紅,他心底雖有這種想法。但,卻不便直說出來,道:「小弟不敢。」

施佳佳忽然輕聲一嘆,道:「浩弟。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意,你儘管放心好了,我不會弱了你的威名的!」

水俊浩仍然搖頭道:「佳姊,小弟……」

施桂佳截口道:「浩弟,我問你,你明白我一定要你趕回去的真正用意和理由么?」

水俊浩星目異采一閃,道:「莫非除了對付『金獅盟』外。還另有什麼用意么?」

施佳佳點點頭道:「主持整個武林大局。」語聲一頓又起,道:「浩弟,我再問你,這主持整個武林大局的問題,別人也能代替你么?」

水俊浩道:「為什麼不能?小弟不已經說過,由佳姊你協助為輔么?」

施佳佳霎霎眼睛道:「潔弟,你的意思可是由我全權策劃主持一切,代替你,對不?」

水俊浩頷首一笑,道:「小弟的意思正是如此。」

施佳佳美目深注,道:「浩弟,你以為我確實可以完全代替你別人也都會聽我發號施令么」

水俊浩劍眉一軒.道:「當然完全可以」,語聲一落即起;正容說道:小弟既要佳姊代替主持一切,自當將令符交與佳姊執掌藍黃兩氏家臣和『正義教』所屬眾人,都知佳姊的身份人。弟不以為有誰敢不聽佳姊的令諭!聲調倏地一揚,星目陡射寒電地接道:「倘然有人大膽,真敢不遵令諭,佳姊可按規從嚴懲處,毋用稍予寬容留情!」「施佳佳輕笑道;「浩弟說的是以眾人都知道我的身份而言,加」上令符,也許確是無人膽敢不遵令諭,但是…』語聲微微一頓注目問道:「還有其他方面呢?」

水俊浩神情一怔,道:「『其他方面什麼?」

施佳佳笑道:「我是說『夏城主』那方面。」

「哦!…——』水俊浩恍然一聲輕「哦」之後,旋即劍眉微蹩了「蹙,道:「她那方面情形不同,自當除外。」」

施佳佳道:「那麼我無權令諭她了?」

水俊浩道:「佳姊,事實上不但是你,就是小弟也一樣。」

施佳佳道:「浩弟,說你的良心話,你真也無權令諭她么?」

水俊法正容道:「佳姊;你可是不相信小弟?」

施佳佳笑道;「浩弟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你。」

水俊浩介面道;「那麼佳姊怎還要小弟說什麼『良心『話呢」

施佳佳美自霎了霎,忽然歉意地道:「浩弟,請原諒我,我說錯話了。」語聲微微一頓,竟改變方式口氣地注目問道:「浩弟,你決不可以命令她什麼嗎?」

水俊浩搖頭道;』「並非決不可以。」

施佳佳接道:「得要看事情而定,是不是?」

水俊浩道「是的而且她……」

施佳佳又接道:「她如果不聽你的,你也無可奈,對么?」

水俊浩頜著道:「事實如此。」

施佳佳美目轉了轉,道;「既是事實如此,有關『夏城主』這方面的問題,那就算了,可是」聲調微頓,話題忽地一變,接道;「浩弟,關於各大門派方面呢?」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皺道:「這個」語聲一頓即起,道:「佳妹,小弟以為你大概還不會有命令他們的必要吧!」

施佳佳笑道「萬一有必要呢?」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這就很難說了。各大門派一向自高自大,極不容易服人。聽人令諭的。」

施佳佳輕輕點頭道:「這情形我明白,我是問你,如果由你出面命令他們呢?」

水俊浩道;「小弟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不過,如確有必要時…

施佳佳介面道:「那『長白掌門』『窮家幫主』,江北武林盟主「姻霸王』齊彪,『懷玉門主』溫靜寰,四川『唐家門掌門』唐少文,海南『五指山主』,『錦衣幫主』等,這些人定不會稍猶疑地聽從你的令諭指揮,是不?」

水俊浩點頭道:「小弟不否認,這些人只是有可能,但,卻不能斷言一定!」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浩弟,傳令的是我,恐怕連這『可能』兩字,都沒有了吧?」

水俊浩不由頓時語塞,無語可答。

的確,施佳佳說得不錯,對於這些門派.除了水俊浩,誰也不會得有『可能』信服聽令的。

水俊浩無話可答,但,施佳佳仍有話說,她又開了口,緩緩說道:「浩弟,這是我也不能代替你的原因之一,另外還有的一個更重要,除你之外,還找不出什麼人足堪應付得了的問題。」

水俊浩愕然問道;「這又是個什麼問題?」

施佳佳微微一笑,臉色忽轉混凝地道:「浩弟,你認為那紅巾蒙面人的武功身手如何?」

水俊浩道;「很高」

施佳佳美目深注,問道:「你想他可能是個什麼身份?」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蹩,道:「他既不可能是『參機先生』,又不是』金獅盟主』,這就很難情料了。」

施佳佳笑道:「我認為他的身份已經很夠明顯了。」

水俊浩問道;「佳姊,你想他可能會是什麼樣的身份?」

施佳佳霎霎明眸道:「浩弟,你何不根據他與你對答過的話,多用點腦筋,多想想呢?」

水俊浩聽后,立時不再開口,劍眉微蹩了籌,果然默默地用起腦筋思索起來。他心念電轉,片刻之後,便似已有所得,劍眉軒揚,星目異采倏閃;陡地哈哈一聲朗笑,道:「我明白了。」

施佳佳笑道:「浩弟,說說看。」

水俊浩道:「他的身份既然高過『金獅盟主』,極有可能便是那幕後操縱,真正的主持人!」

施佳佳做點頭道:「不錯,這確是極有可能,不過,也許他不是。」

水俊浩愕然驚,道:「佳姊推想在他之上還另外有人?」施佳佳道:「我正是這樣猜想。」』

水俊浩道:「也許不會吧、」

施佳佳道:「但願也許不會就好了。」話鋒微頓,忽然輕聲一嘆,接道;「若果不幸被我猜中,則其人功力身手之高。必然更甚於那紅巾蒙面人,而事情也就更加辣手,更難對忖了!」

水俊浩笑道;「佳姊,你太多慮了,以小弟看來。魔道中大概已不會得再有那功力身手更高於紅巾蒙面人的了。』

施佳佳神色一正,道:「浩弟,也許我是太多慮了,但是你也應該明白,武學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林中功參造化的絕世高手,雖非比比皆是,可也並不乏有,當今武林如你所知的就有那…」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了了禪師和那傳授王三『大乘禪經』的老和尚,以及先師等人,正道中既有這等人物,魔道焉知就不會有呢?」

這番話,有道理,的確,正道中既有那了了禪師等功參造化的絕世高手。焉知魔道中便沒有?

水俊浩不由書眉,郝然啞了口。

施佳佳笑了笑,美目深在,接著又道:「浩弟俗語有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道理你懂?」

水俊浩一點頭道:「佳姊可是要小弟先找出此人來?」

施佳佳道:「不錯,為了挽救整個武林消彌浩劫狂瀾你必須要趕緊先找出此人,傾全力制服他!」

水俊浩道:「可是…小弟既不知此人是誰』而且……」

施佳佳含笑介面道:「這只是我的猜想,事實上是不是真有這樣一個人還不一定。也不知何處去找他,對不對?」

水俊浩注目問道;『佳姊已經心有成竹是么?」

施佳佳道:「成竹雖沒有,辦法倒有一個。」

水俊浩星目一亮,道:「什麼辦法?」

施佳佳道:『你立刻動身趕回黃岡去、』

水俊浩一怔,道「這……」

「『這字下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心底卻不禁眉頭一皺暗道:「這是什麼辦法?」

施佳美目一瞪、道:「這什麼?」

水俊浩星口異采微閃、道:「請佳姊說明辦法」

施佳位道:「說明辦法,你就聽話,是么?」

水俊浩道:「只要合情合理小弟自當遵命』

施佳佳臉色微沉地道:聽你這種口氣,好像我說的話,都是強詞奪理,既不合情也不合理的??」

水俊浩搖搖頭道:「小弟打非是這個意思。」

施主佳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水俊浩張了張口,話尚未說出。

施佳佳明眸一轉,按著又道:「浩弟,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水俊浩道:「小弟沒有。」

施佳佳道:既然沒有,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水俊浩忽然苦笑地輕聲一嘆,道:「好吧,小弟不再多說就是,不過……」

施佳佳截口道:「既是不再多說,那還有什麼『不過』」水俊浩又是一聲苦笑,道:

「小弟不過就是。」

施佳佳忽然一笑,道;「如此,你已經答應聽我的、立刻動身趕回黃岡去了?」

水俊浩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小弟遵命,就請佳姊說明辦法吧?」

施佳佳道:「辦法很簡單,趕緊和藍都特衛兄弟取得連絡澗他們。」

水俊浩道;「如果藍都侍衛兄弟不知道呢?」

施佳佳道:「見機行事。設法打探。」

水俊浩微一沉吟,點點頭道:「好吧!小弟一切依你是。」語鋒一頓,轉向『護駕二將軍黃瑞仁黃偉光二人吩咐道:「煩勞二位將軍去備馬四匹,準備動身上路。」

黃瑞仁黃偉光齊應一聲,離座站起。

施佳佳忽朝兩人一搖手道;「兩位將軍請稍待待。」

黃瑞仁黃偉光只得停身站立待命。

施佳佳明眸輕轉,目注水俊浩問道;「浩弟,你只帶三個人動身么?」

水俊浩頷首道:『是的。」

施佳佳道:「還有一位是誰?」

水俊浩目光瞥視了「旋風刀」方青純一眼,道:「方大俠。」

施佳佳秀眉微蹙了蹙,道「你要藍大將軍等人護衛我屆時前往赴約?」

水俊浩道:「正是如此,否則,小弟怎能放心。」。

施佳佳道;「途中如果遇上截擊,你只有四個人,力量不太單薄些么?」

水俊浩劍眉一軒道:「佳姊認為小弟容易被人截擊得了的么?」

施佳佳道「截擊之人,如果人多勢眾而個個又都是身懷絕學的一流高手呢?」

水俊浩星目陡射寒電煞光地道「那就讓他們試試赤龍神劍』的鋒利和十四招雷霆劍法的威力好了」。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憑赤龍神劍』『雷霆劍法的威力絕對無人能擋,能夠截得住,可是,浩弟,你可曾考慮到在眾多高手截擊下,二位護駕將軍和方大「俠,他們能無恙么」水俊浩不由一怔!暗忖道:「這話不錯,自己雖然無懼,他」們三人的安全則就難說……」

心中這樣一想便即沉吟不語。「……施佳佳接著道:「浩弟!我和婷妹芳妹有十六『使者』護衛赴約也就夠了,你還是帶著藍大將軍等人動身吧。」」

水俊浩雙眉深鎖地搖頭道:「這怎麼行,這樣無論如何小弟也不會得放心的!」

常婷婷忽然說道;「浩哥,那就多留下八名使者好了。」

水俊浩仍然搖頭道:「我還是不能放心的。」

施佳佳明眸微轉了轉,笑道:「浩弟,依你的意思呢」

水使浩想了想,道:「小弟多帶上十名使者同行。」「施佳佳櫻口微張,話未說出,水俊浩立刻接著又道:「佳姊。你別說了,就這樣決定,否則一切免談、」」

施佳佳秀眉皺了皺終於點點頭道;「好吧。依你的決定就是」水俊浩笑了笑目注藍大將軍和黃都總督道「望二位多多費心了。」

藍大將軍黃部總督齊聲恭謹地應道;「臣屬速諭。」

水俊浩又轉向『鐵算秀土』吳千里道;「吳叔,請多多鼎力協助吳千里笑道:「賢侄請放心老朽自當儘力。」

夜二更剛過.十六騎健馬,蹄聲有若擂鼓般地驚破1黑夜的沉寂在荒野中如飛地向東疾馳!

當先三騎並排,是兩名黃巾蒙面的黃袍人漢和一名灰中蒙面的灰袍人。三騎之後則是十三名一色藍m蒙面腰善長劍的藍衫少年。「這一行人,是水俊浩和「護駕二將軍』、旋風刀」方青純.十」二名「正義使者共十六人。

他們為何要蒙上臉?不用說,是為了掩人耳目。

第二天的傍晚水俊浩等十六騎,已進人甘肅省境。

暮藹四合夜色漸濃水俊浩星目如電地向四野里掠視了一眼。抬F用馬鞭一指行前方道旁黑壓壓的一片樹林。道:「我們就到那邊樹林至去休息一陣。二更正。再行動身趕路吧!」

「「護駕二將軍」和方青純齊應一聲,三騎當先直朝那片樹林馳」去。水俊浩率領十二名「正義使者』縱馬相隨於后。募然一聲震大大笑驟起樹林中人影電射飛縱出一群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為數竟有三四十名之多。

樹林中突然飛縱出一大群黑衣蒙兩人攔路,眾人心中頓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出暗暗一曬地道;果然不出施姑娘所料

暗自哂忖中,當先三騎,「護駕二將軍」和『旋風刀』方青純已霍然各自收韁勒馬停住。水俊浩和十二名使者」則勒馬停立在三人身後文外之地。

此行之前曾經施佳佳建議方青純一生闖蕩江湖,見多識廣,深悉江湖機詐鬼崇伎倆.途中如果遇來敵時水俊浩最好盡量避免出面由方青純相機應付。

是以勒馬停住之後,方青純立時雙目精光電射書視了一眾黑衣蒙面人一眼力喝道;朋友們何人為首?請出面答話」

一名身材瘦長的黑衣蒙面人大步跨出三人嘿嘿一笑、道;「老天便是尊駕何人」

方青純道:「朋友自稱『老夫』又是一眾朋友之首想來當非「無名之土,請教朋友你的名號」」「黑在蒙面人雙目如兩股寒電霜刃地射視著方青純,冷冷道:「」尊駕何不先自報名號。」

方青純道:「老朽方青純外號江湖人秋『旋風刀」「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原來是方大俠,老夫失敬了。」」「方青純大笑道:「朋友不必客套,現在該你了。」」

黑衣蒙面人道.方大俠是想知道老夫是誰?」

方青純道古語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朋友難道不懂?」

黑衣蒙面人一聲冷笑道:「那是古人言老夫和方大俠都非古人。似於用不著這種有來就應該有往之禮。」

方青純逍:「如此.朋友是不示大名了?」

「那倒不是、」黑人蒙面人搖頭道:「老大的姓丶不報也罷方青純譏諷地道:「朋友的姓名難道見不得人?」「黑衣蒙面人叫聲道;「名不見經傳,報出來,方大俠也不知」」

方青純大笑道:「朋友這是客氣么?」

黑在蒙面人冷冷一笑道:「老夫倒不是客氣也從不知客氣為何物.再說,對你方大俠還用個著這種客氣方大俠你懂得么?」「這話這囗氣,充滿著狂妄自大,譏刺,顯然,他是沒有把『旋」風刀』方青純看在眼裡。「方青純又不是傻瓜他當然懂這個自稱『名不見經傳』之人,」「競不把一位成名江湖的一流好手放在眼裡,這該是怎麼回事,已」是不言可知的了。數天以前恐怕早就怒發出手,和對方一搏了但是,現在的『旋風刀』方青純。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自從追隨水俊浩這幾天以來,耳聞目睹下。已經發覺也深深地體會到了,憑那一身微末的武學功力,過去之能在江湖上闖出這麼一點名聲實在是他的幸運,沒有遇上一個真正的武林高手的緣故。就以眼前他們一行十六人而肓,他該是功力身手最差最弱的一個了,除開水俊浩和『護駕二將軍』不說,連那十二名年青的『正義使者』,也無一不比他高強一籌。

是以黑衣蒙面人雖然出語狂妄意含蔑視諷刺,方青純卻毫不在意地道:「朋友你也許說的是實話但是,方某卻。仍有點不信。」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你方大俠不信。那是你方大俠的事老夫還不屑騙你。」

方青純眉頭暗暗一皺,心念電轉,道:「朋友自稱名不見經傳,可知道如何才能夠揚名江湖么?」

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方大使這是考校老夫么?」

方青純道;「方某是請教也是另有用意。」

黑衣蒙面人道:「什麼用意?」

方青純道:「決無惡意,請朋友先回答知不知道?」

黑衣蒙面人目光投注,稍頃,道:「做轟轟烈烈的驚天動地之事搏敗那些個名震天下武林的一流高手,立可名揚江湖,對么」

方青純頷首道:「對是很對只是那不但須要有高絕罕世的武學功力身手,也太麻煩,太困難太危險,而且,縱能成名訌湖名揚天下必將遍處強仇。結果是時時提心弔膽在江湖上寸步難行」語鋒微微一頓,緩緩接道:「是以,這種持強好勇狠斗揚名訌湖的方法,實在是既蠢且笨的下策,不如另一個方法為高!」

黑衣蒙面人問道:「那是個什麼方法?老夫請教高明。」

方青純笑道:「不管任何地方碰上任何事情,逢人就自報姓名,如此,也一樣的可以揚名江湖無人不知。」

黑衣蒙面人原本以為是個什麼高策,想不到方青純說出來的竟是這麼毫無武人骨氣的方法。聽后,不由哈哈一聲大笑,譏諷地道:「果然是高策,好方法,你方大俠能夠有揚名江湖的今天大概就是這種高策的成就吧?」

方青純對此譏諷之言竟聽若罔聞,不子置駁地也哈哈一聲大笑,道;「朋友若是自以為名不見經傳,因而疏於對人通報姓名,那便只有永遠是個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之輩了。」

語聲一頓又起,道:「不過,方某並不以為朋友真是名不見經傳之輩,只怕而是有所顧忌,不敢通報姓名吧?」

黑衣蒙面人嘿嘿一聲笑道:「方大使這是激將之計么?」

方青純道:「朋友通報姓名,可對朋友你有兩種好處。」

黑衣蒙面人道:「那兩種好處?」「方青純道:「第一,朋友若果真是名不見經傳之人,眼下可是」朋友你揚名江湖的大好機會。」黑衣蒙面人道:「第二呢?」

方青純道:「朋友如果有所發問,方某當是有問必答,否則黑衣蒙面人接道:「便一概不答,是么?」

方青純點點頭道:「朋友你自己決定好了。」

黑衣蒙面人目光緩緩掃視過護駕二將軍』和水俊浩等十二名「正義使者」一眼,忽然嘿嘿一笑沉聲道:「老夫複姓司空,單名殘,外號鬼見愁。」

方青純一怔,道:「司空殘?……、」

司空殘道:「不錯,方大俠聽說過沒有?」

方青純暗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沒有。」

司空殘嘿嘿一笑道:「老夫也沒有騙你方大俠吧?」

方青純心念一轉,道:「請教師承?」

司空殘道;「方大使不嫌問得太多了創」話鋒一轉,按道:「請問和方大俠同行的朋友都是何許人?」

方青純道;「正義教屬下。」

司空殘愕然一征!道;「正義教?」

方青純道;「司空大俠可是未聽說過么?」

司空殘道「首次聞聽『正義教之名。聲調一落又地問道;「方大俠是『正義教』屬下么?」

方青純頜首道;「不錯。」

司空殘道;「方大俠居間職位?」

方青純不由一怔,猶疑兒苴;「這…」

耳畔突然響起水俊浩的傳聲,道:「巡查使者。」

傳聲入耳立即朗聲答道:「巡查使者。」

司空殘問道:「貴教何時成立的?」

方青純道;「不久之前。」

司空殘道「什麼地方開山立教?」

方青純道;「還沒有正式開山立教。」

司空殘道:「請問貴教主是哪位武林高人?」方青純道「正式開山立教時,你司空大俠自能知道。」

司空殘道:「什麼時候正式開山立教」

方青純道「快了。」

司空殘道;「是時間尚未決定?」

方青純道「方某並非教主。」

司空殘道「貴教主現在何處?」

方青純道;「本教。」

司生殘道;「什麼地方?」

方青純道:「格於教規,方某不便奉告。」

司空殘陵地哈哈大笑道;「貴教教規很嚴么?」

方青純道;「嚴而不苟,也不悻情風而且是非賞罰分明。」

司空殘道;「貴教主行蹤何處,也在教規不得泄露之內?」

方青純道「不錯」

司空殘陰聲一笑道:「即稱『正義』之名,便應該光明磊落才是教主行蹤何處何也隱秘不許泄露豈不有失『正義』意義,難道…」

方青純倏地截口道;「那只是時間未到之故。」

司空殘嘿嘿一笑,話鋒忽轉,道:「請問方大俠由何處來」

這才是正題。

方青純雙目精光電閃,泣聲道;「方某等何來,有告訴你司空大俠的必要嗎?」

司空殘陰笑道:「老夫奉勸方俠認為有必要的好、」

方青純道:「司空大俠憑什麼作此盤問?」

司空殘語冷如刀的道;「使回答老夫所問!」

方青純道:「方某不回答便怎樣?」

司空殘陰聲一笑道:「恐怕由不得你方大俠吧。」

方青純道:「難道由你?」

司空殘嘿了一聲道;「老夫不願空說狠話,希望你方大俠最好能坦誠賜告。」「這時,方青純耳畔又響起水俊浩的傳聲指示,遂即哈哈一聲」大笑。道:「司空大俠閣下方某告訴你以後,便又怎洋呢?」

司空殘冷冷地道:「那就得看你方大俠回答的誠實不誠實了?」

方青純笑道:「閣下,方某回答的城實不誠實你又怎能得知呢?」

司空殘陰聲詭笑道;「這個,你方大俠用不著煩心老夫自有判辨真地之能。」

方青純點頭道;「方某等來自合黎山。」

司空殘忽地揚聲吹吹一笑道「方大俠,你以為老去是隨問可欺的么?」

方青純追;「閣下.你可是不信,」

司空殘道:「老大並非三尺童子。」

方青的道;「方某說的可是實話.信與不信只好由你閣下自己了。」

司空殘目光轉了轉問道:「貴教總壇就在『合黎山』中么?」

方青純冷冷地道:「司空大俠閣下,這話你不覺問得多餘么?」

司空殘陰聲一笑道;「偶爾多餘一次無傷大雅吧,是不…」

方青純道;「希望閣下別再多說廢話,浪費時間了。」

司空殘大笑道:「方大俠說的是。」聲調一落又起問道:「方大俠要急著趕辦緊要事情么?』

方青純道「不錯,你司空大俠應該早就想到才是。」

司空殘陡又揚聲大笑道:「說的是,若無緊要事情趕辦,方大俠等又何必連夜急行趕路作什,老天確是早應該想到才對。』語鋒微微一頓澗道:「此行何往?」

方青純道;「三湘。」

司空殘道:「可以明告何事不?」

方青純道;「事關本教機密,得難奉告。」

司空殘嘿嘿一笑道:「如此,老夫自是不好再過問了,不過……」話未盡意,卻故作坊吟地頓聲住口不接說下去。

方青純道:「怎樣?」

司空殘咳了一聲,道:「老夫想奉勸方大俠一句,不知方大俠肯聽容否?」

方青純道;「年講。」

司空殘冷冷地道;「老天勸你方大俠由哪來還回哪兒去、」

方青純道;「為什麼?」

司空殘道:「方大俠最好別問理由。」

方青純道:「問不得?」

司空殘道:「嘴是你的。」

方青純道;「方某是問理由?」

司空殘道;「老夫無可奉告。」

方青純沉聲道:「司空閣下請讓路。」

司空殘冷聲道:「方大俠,老夫再奉勸你。請聽老夫良言。立刻回住你的來處去。」

方青純道:「方某如果不肯呢?」

司空棧道:「那是你方大快自找苦吃!」

方青純大笑指:「閣下敢莫是要出手用強?」

司空殘冷哼一聲,道;「老夫要留下你們。」

方青純哈哈一笑道:「司空閣下你自信能留得下方某等人?」

司空殘冷冷道:「方大俠,你應該明白眼前的情勢。」

方青談道:「司空閣下你仗持人多是么?」

司空殘陰聲道;「二對一還有多餘、」

方青純道:「司空閣下,二對一,你也未必穩勝呢。」

司空殘嘿嘿一笑道;「老夫已經算好命了。」

方青純道:「是福命兩大之人,對吧?」

司空殘搖頭道:「一個都跑不掉,都是老夫的階下囚。」

方青純大笑道:「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問了舌頭么?」

司空殘怒聲道:「方青純,你可是要和老大動手試試?」

方青純冷聲一曬,道:「憑你這等名不見經傳的角色,何用方某親自動手,方某身後十三位『正義使者』,只須……」

司空殘厲聲截口道:「方青純,你敢輕視老夫?」

方青統談笑道:「司空閣下,你自己秤量過右多重么?」

司空殘厲喝道:「姓方的,下馬來。」

方青統道:「幹什麼?想要方某秤量秤量你的骨頭多重?」

司空殘厲聲道:「老夫要栝劈了你!」

方青純大笑道:「你不配,憑你這等角色,也不值得方某親自動手!」

司空殘已被激怒得想不可遏。修地大踏步跨前五步,在方青純對面丈許地方停立住身形,瞪目沉聲喝道:「方青純.你要再不話下馬來,可別怪老夫就要……」

募地,一聲哈哈朗笑陡起,截斷了司空殘「就要」以下的未出口之言。朗笑聲中,一名藍巾蒙面,腰懸佩劍,劍鞘外套藍布的藍衫人,突自馬背上長身掠起,在袂飄飄,輕如片葉,落地點塵不驚地飄落司空殘對面六尺之處,淵停岳峙,岸然凝立!

自馬背上長身飛掠,一飄兩丈開外,這等輕功雖可稱得上「不凡』二字,但,在一名武林高手而言並不是件難事也無什麼驚奇之處!

可是,司空殘目睹之下,心底卻不禁頓生驚凜,蒙在黑布後面的臉色勃然一變,眼中也泛現奇駭之色!當然這是因為他是個識貨的大行家。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名藍衫人的輕功火候,已臻達爐火純青上乘之境。

這名藍衫人是誰?不用說,他當然是水俊浩了。

司空殘心底雖然頓生驚凜,但,口中卻同時嘿嘿一笑道:「閣下何人?」

水俊浩道:「正義教正義使者』。」

司空殘道:「請問尊姓大名?」

水俊浩道;「正義為姓,使者為名。」

司空殘嘿嘿一笑道;「使者何乃吝示姓名?」

水俊浩道;「非吝示是實無必要。」

司空殘沉聲道:老夫至誠請教?」

水俊浩冷冷道:「至不至誠是你閣下的事.說與不說,乃在下的權利。」

司空殘道:「如此,使者是一定吝示大名了?」

水俊浩道:「在下再說一遍,沒有必要!」

司空殘嘿嘿一笑,似乎有點無可奈何地道:「好吧,使者既然一定吝示大名老夫不勉強就是」話鋒一頓又起,注目問道「使者有何見教?」

水俊浩道;「你閣下自己心裡應該明白。」

司空殘雙目寒電一閃,道;「使者是要向老夫挑戰?」

水俊浩道;「方使者不屑親自和閣下動手,因此在下代他出場,向閣下討教幾手高招絕學,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未動手之前,有幾句話想奉勸閣下。」

司空殘一搖頭道:「免了,老夫不想聽你的什麼鬼話。」

水俊浩平靜地道:閣下你何妨先聽聽呢?」司空殘道:「你想說的話,不說,老夫也知道。」

水俊浩道;『你有這自信?」

司空殘陰聲一笑道:「你想勸老夫讓路,放你們過去對不?」

水俊浩頷首道:「在下不否認你猜料得不對.不過,另外還有更重要的忠告。」

司空殘冷笑道:「所渭『忠告』,也是威脅,是不?」

水俊浩淡淡道:「閣下,看來你倒是個很會自作聰明之人呢!」

司空殘注目道:難道老夫這話不對?」

水俊浩。會凝地道:「閣下。忠告就是忠告哪會是什麼威脅.自然是不對的了。」

司空殘嘿嘿一笑道:不管你是忠告也好,威脅也好。總之,老夫就是不要聽!」

水俊浩劍眉微微一軒.但旋便淡然一笑,道:閣下。話出之我口人於你耳,接不接受主權在你又何必如此固執不聽。」

司空殘心念激動.目光一轉,道:「好吧,你既然一定要說.老夫便且姑妄聽之好了,你請說吧。」

水俊浩淡笑了笑緩緩朗聲說道:「武林浩劫已起,『正義教應運而生,旨在挽救武林劫運,維護武林正氣道統,消洱血禍

司空殘忽然大笑截口道:「大使者,你這等大而堂皇的口氣……

水俊浩插手戴口道:「閣下,你且少發宏論請先聽我把話說完。微微一頓。接道「本教正式開山立教之期。已是指日之間的事,據在下私心揣測,只不過十天半月時日而已本教既名『正義』,宗旨業經在下適才闡明過了,今後在武林中,自必是那些欲圖君霸天下武林,殘毒野心者生死之敵…」

話未盡意,司空殘突又冷笑接道;「大使者你這話如只是說說尚還可以,若論事實力量,貴教主倘不是個病人,也必是個不知死活的狂夫了。」

水俊浩墾目寒電一閃,道:「閣下可是認為本教絕對沒有這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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