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我和膣
連日來，在膣的懷抱里，詭異的夢始終不停的糾纏著我。儘管恐懼只是在虛幻中存在，但現實中的心境難免受到致命的影響。至少，我對膣的激情難以為繼。只要一想到魔鬼在女人體內播下了邪惡的種子，心裡就惶恐不安。這種不安直接影響了我和膣的性生活。隨著「激情」的日益退化，膣的臉上也漸漸流露出不滿和疑惑。
你到底在想什麼？有一天晚上，她瞪著眼睛問我。
我想告訴她那個怪異的夢，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我只好說自己很累。
膣的臉上倏然閃過一絲失望。原來你感到累了。她喃喃自語道，凄涼的表情讓人心酸。
我真的很想解釋原因。但覺得所有的解釋都將是枉然。與其說我不想徒勞，毋寧說我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企圖掙脫的慾念。事實上，膣的身體已經讓我感到窒息了。不論這種窒息是幸福的陶醉，還是痛苦的沉淪，都讓我恐懼。的確，膣讓我忘情，我敢說，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怪誕而陰森的惡夢日以繼日地蹂躪著我的神經，恐怕我真的會選擇在膣的身體里死去。對於一個沉迷肉慾的男人來說，女人的身體無疑是自己最好的墳墓。
不過話又說回來，縱使說了，膣也不會相信我的這些鬼話的。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一直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
事實上，膣一直是現代科技的狂熱崇拜者。曾經，我們就科技文明的利與弊，即興展開了一次床頭辯論。
膣認為科技完善了人類的物質生活，讓人類在現代文明的光芒之下，完成了**上自我救贖。因為有了飛躍的科技，人類變的越來越輕鬆，越來越懂得享受。科技改變了人類的生活質量，也提高了人類的生活品位。人類歷史在科技發展中不斷進步，科技，是人類前進的最偉大的推動力！
然而，我卻並不認同她的某些觀點。誠如膣所言，科技確實為人類貢獻了諸多令人目不暇接的偉大創造，人類的物質生活，確實在科技文化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飛躍。但是，倘若撇棄人類的感性思想獨獨陶醉於單純的科技文明中，這多少有點捨本逐末的味道。我在這並不想狠批科技文明的罪惡，我只是想客觀的陳述一個事實：科技在加速現代文明飛躍的同時，也在侵蝕著我們明凈祥和的地球家園，以及人類豐富多姿的情感生活。在某種程度上，科技將人變成了冷冰冰的「機器人」，而非感情豐富的「自然人」，一句話，科技把人活生生地給「物化」了。此外，科技還將地球變成一個巨大的垃圾場，科技甚至將人類的生存環境拖入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境。
科技奉獻了何其繁榮的城市文明，但科技也讓喧囂的都市墮落成了慾壑難填的現實魔獄！
對於科技，我實在有太多的話要講，可對於科技，我又實在什麼話都不願多說。我既無力逃避科技文明的「熏陶」，又在心底里對這種現狀表示了相當程度的憂慮。
這種矛盾交織的心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現代人的困惑，一種遊離於本我和他我之間無所歸依的尷尬和無奈！
對現代文明的不同態度，註定了我和膣之間存在著難以溝通的「巨壑」。
而我們之所以能走到一起，純粹是**間的相互渴望。如今，我卻單方面的放棄了這種渴望。
你已經厭惡我了，是嗎？膣眼淚嘩嘩的問道。
沒有，我說，我只是感到累而已。
你在騙我。膣咬著嘴唇說道，從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來，你已經厭倦我的身體了。
我固然是個不會掩飾情緒的人，但也不會公然表示對一個女人的冷落。因此，我極力安撫痛苦不堪的膣。並強打精神再次進入她的身體。我拚命的努力，幾乎抱著一種將功贖過的心態，孤注一擲地衝擊著膣的敏感處。我的努力終於換來了膣幸福的歡叫。她滿臉的淚痕也在熾熱的激情爆發中蒸發殆盡。
我卻在**迭涌的剎那，感到了徹骨的悲哀。
我究竟在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期望自己的**就這麼附著在另一個溫暖的肌膚上，在火熱的麻木中燃燒，燒成一撮灰，然後被一陣風，或者一聲嘆息，給永遠的吹散。
膣的嘴角露出一絲內涵複雜的笑容。謝謝。她說。
幹嘛這麼說？我問。
總之，謝謝你。她說。
我吻了她一下。不要這麼說，這是應該的。
你愛我嗎？膣突然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我噎然無語。膣從來不問這種問題的。我們之間從來不談感情。自始至終，我們都是以性為基礎維繫彼此的關係。可現在，她卻突然向我提出了如此深刻的一個問題。一時間，我委實不知如何回答。
呵，隨便問問而已。膣笑道，但我看的出來，她的眼神里有難言的苦澀與凄涼。愛情是個什麼呢？哼，肯定是個小丑。膣轉過身，背對著我側卧著，嘴裡自言自語地嘀咕了這麼一句。
愛情不是小丑，對我來說，愛情只是一座不可涉足的雷池。我在心裡默默嘆道。
望著膣柔弱的肩膀，我的心裡陡然一動。
膣，我愛你。我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她的身子遽然顫抖了一下。她轉過臉來，定定地望著我，目光里有驚喜也有惶惑。
這讓我感到了不安。因為很快，我便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兌現「這張空頭支票」。
膣憂傷地背過臉去。她銳利的目光已經洞察了我內心的謊言。她失望了。而我，卻無可奈何。我甚至已經喪失了敷衍安慰的勇氣。
不要再說這種無聊的話了。膣說，語氣相當的淡定。
我躺在她的身旁，心緒異常雜亂。我突然有種空前的孤獨感。眼角瞥向昏暗中牆壁上的那把古劍。或許，它也有這種感覺吧。此刻，它望著我，我望著它，彷彿久違的老朋友突然邂逅。一種源自心靈深處的共鳴，讓我霎時對它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切感。
當身旁傳來膣輕微的鼾聲時，我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動，從床上翻身而下。我走向劍，無比激動地走向故人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