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刁難太子

第二十一章 刁難太子

「沒事,只是……」花貴如欲言又止,還是說了:「其實在朝為官都有個習俗,當皇上策封你高官爵位時,當臣子的總該表示一點謝意,可惜皇上多的是錢財金銀,是以他們莫不想盡辦法弄個什麼稀世珍寶以獻貢。

何況咱又請皇上主婚,這個寶物是萬萬省不得,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找不到適合的寶物送給皇上,你說我該怎麼辦,煩吶!」

洪金寶哪知對方在要心機,聞言又欣笑起來:「原是這種事?有何好煩,一切交我解決,保證到時給呈上一個大寶物。」

他想到時從秘密寶窟隨便弄一樣,准能打發。

花貴如眼睛亮了:「真的?你有?可別忘了,皇上不是一般人,他看上眼的寶物非比尋常。」

「九龍玉璧行不行?」洪金寶雙手畫個圓:「像桌子那麼大一面,純碧玉,大下少有。」

「真的?這可樂死皇上。」花貴如急問道:「在哪裡?能不能讓我先過目瞧瞧?」

「藏在蘇州一個隱秘地方。」洪金寶道:「這麼急,等咱拜過堂再送他不成?」

「當然可以,只是,我被這寶物吸引了。」花貴如乾笑著,心頭卻甚高興,終於探出寶藏的確已移往蘇州城,她道:「如此寶物,你藏得妥嗎?別讓人偷了都不曉得。」

洪金寶自信藏的甚隱秘,但他已感覺寶藏不可多談,遂道:「有親密兄弟看著保證萬無一失,你別為此事操心,到時我讓你風風光光就是。」

「謝謝你。」

花貴如不敢再逼問,以免讓他生疑,心頭卻暗喜,他的好友不就指慕容寒雪,敢情那寶藏可能仍藏在慕容家,這可是大好消息。為報答恩情,花貴如又送上香吻,打得儘是一片纏綿。

一夜激情之後,花貴如乃以張羅婚事為由而離去。其實她乃找機會又重返蘇州城以打探寶藏下落。

留得莫名不解的洪金寶等過一天又一天,一連三天見不著人影,他已顯心浮氣躁,還好國師前來安撫,說是蒙族禮俗,在嫁人之前,得凈身幾日以還佛陀恩情,花貴如乃凈身去了。

洪金寶不疑有詐,只能怪自己愛上這種老婆。

眼看佳人未來,他悶得發慌,忽而想起金牌,何不趁此機會四處逛逛。

越想越是來勁,遂換上皇上最新恩賜麒麟黃袍,穿得體體面面游宮庭去了。

一路游過昭和殿、安寧宮、靜心閣,走過御花園,倒是威風凜凜。

待穿過御花園,遠遠瞧有一處植有幾株古松之練功坪,忽聞那頭傳來吆喝聲,敢情是有人在練功。

這可好,洪金寶但覺手癢,遂大步行去。

未到地頭,已攔來兩名露身壯漢,左邊那名冷喝:「私人禁地,你敢亂問,還不下跪謝罪?」口氣狂妄已極。

洪金寶自有了金牌可還沒碰過如此囂張之人,心下生怒,腰身一挺,顯著金牌,冷斥:「好大膽子,你在跟誰說話。」

「跟一名不怕死的畜牲。」

「你罵我是畜牲!」

「說第二遍,我嫌嘴臟。」

兩名壯漢諺笑不已,雙手十指扣得剝剝響,大概想收拾他。

洪金寶聞言不怒反笑:「好極了,宮中竟然有此敗類,本將軍不管,實在說不過去。」

「憑你也想管咱們事?」右邊壯漢露出不屑神情。

洪金寶晃著金牌:「你們好像有眼無珠,沒見過這金牌?」

「見多啦,可惜它對我們無效。」左邊壯漢說。

「至少在這裡無效。」右邊壯漢斥道:「快滾,兔得大爺失手傷了人。」

本想做掉洪金寶,但看在金牌份上,他該跟皇上有所牽連,放他一馬也就算了。

洪金寶卻不想饒人,冷笑著:「敢情想造反,連皇上金牌都不甩,簡直該誅九族。」

「你才不要命。」

左邊壯漢話未說完,那洪金寶猝而提起十成功力,一招斬龍手頓時劈出,但見嘯風乍起,掌若游龍噬來,那壯漢哪知對方出手如此之快之強,眼睛一花,掌影已至胸口,他哪閃得了,砰然一響,被轟如死狗暴撞七八丈遠古松,悶哼一聲,猛噴紅血,倒地不起。

另一名壯漢已然嚇呆:「你敢殺人……」

「不但是他,你也逃不掉。」

洪金寶照樣吐掌印向他胸口,打得他四腳朝天,撞樹倒地不起,松針簌簌落下。

那在練功坪練功者忽見兩名守衛被打傷,怒不可遏衝來:「你敢打本王守衛,找死。」

洪金寶此時方瞧清這人頂多二十上下,生得壯中帶秀,可惜眼角過小,又掛著一副朝天鼻,行起路來大搖大擺,直若目空一切,讓人瞧不不太習慣。

瞧他一出手即是蒙古秘絕擒拿手,若被那猛勁扭著,准落得骨斷向裂。

洪金寶本就想殺殺他威風,照樣絕招侍候,斜側身子閃過擒拿,左手一招穿千龍猛轟出去,打得那人跌跌撞撞連退七八步靠在古松旁的巨石碑,方止住倒摔命運。

那年輕人撫著痛腰,口角已掛血,表情卻更為嗔怒;「你敢傷本王,來人,把他剁成肉醬。」

一聲大喝,左側花園突又射來數名喇嘛,洪金寶但覺這群喇嘛和三環佛陀那群不一樣,胸前全掛著似是骷髏的拇指大白色佛珠,個個臉色更是兇殘。

他瞧的不爽,自是大打出手,更把屠龍絕學斷千龍施展開來。

但見手著千龍幻化,彌罩五丈方圓,任那喇嘛如何攻堅躲閃,只要被罩及,頓如斷線風箏摔出。

三招未到,兩人手摺,一名斷腿,另一名胸口挨掌,早倒地不起。

洪金寶輕易放倒他們,心念這些人充其量只能在宮庭中躍武揚威,若淪落江湖恐怕連二流貨色都不如,實是浪費他這絕頂高手力氣。

不再找他們比斗,把目標對準這看來豬哥的朝天鼻年輕人是何來路,怎如此無法無天,妄為託大。

他逼近一步,那年輕人則退一步,驚懼中仍霸著聲音;「你敢對本王無禮,不想活了。」

「我活的很好。」洪金寶斥笑著,故意撥弄著金牌:「你才不想活了,敢如此對我大吼大叫。」

「金牌又算得了什麼。」年輕人怒斥:「看到皇太子還不下跪,我現在就叫父王收回你金牌,再誅你九族。」

洪金寶稍愣,沒想到這光著上身的不起眼小鬼會是皇太子。

然而僵局已造成,又有金牌在身,這是皇上親賜,用來管教宮中任何人。

想及管教,他心念一閃,或者皇上目標大概就是這位狂妄的太子。就算皇上非此意,如此狂少年也該管管,他遂橫下心來管到底。

一個箭步又自逼近皇太子,邪邪一笑:「你別操心啦,就是你父王派我來收拾你,認命吧!」

「父王他!」聞及是老爹派來收拾自己,皇太子頓顯緊張:「他敢,我跟娘說去!」

說著縮頭即想逃。

「沒那麼容易。」洪金寶斜身又將他截住,訕笑道;「原來還有個皇后給你靠,難怪這麼囂張,如今碰上我你註定要倒霉,走,跟我回宮接受再教育。」

「你敢抓我?」

皇太子兩掌如豹攻來,企圖迫退敵人而脫逃,豈知洪金寶早有防範,待他兩掌逼近,始伸右手往下切,打得他雙掌生疼,復又一巴掌甩得他左臉現指痕。

「你敢……」皇太子已被甩出淚水,戾氣極熾:「你找死!」突又拚命反攻,爛打、爛劈已毫無招法可言。

「教訓你還耍狠,非得把你擒回去修理不可。」

洪金寶心下一橫,甩他兩巴掌,猝又點他穴道,皇太子應聲倒地,他始滿意瞧著那群受傷喇嘛及護衛:「回去告訴他娘,就說他爹把他兒子抓去管教管教,如果你們怕掉頭,躺在這裡裝死也可以,最後祝福你們平安無事,再見,不,別再見的好。」

招招手,洪金寶始扛起皇太子大搖大擺走人。

穿過御花園,任誰也猜不出光著上身的傢伙會是當今太子,還以為是新任將軍抓的逃犯,避著避著,倒讓洪金寶風風光光把人抬回廣寒宮。

把皇太子重重丟於地面,那身骨撞上硬厚大理石地板。

痛得他醒神過來。

洪金寶已搬來一張太師椅頓在他面前,翹起二郎腿一副風涼地說:「從今天起,你歸我管教三個月,希望你好好合作,免得受苦受難。」

「放屁,你敢!」

皇太子不甩,甩頭即走。

豈知洪金寶隨手吸向左窗書桌那本古籍,往他後腦砸去,叭然一響,打得他滾摔地面。

皇太子怒意更熾,厲吼著外頭:「來人嘛,惡徒想謀反!」

話未說完,洪金寶早掠向他身前,一掌摑得他耳面生紅,他冷笑:「誰造反?我看你才想造反,年紀輕輕竟也不甩你爹,還私養鷹犬,目的何在?」

他早從花貴如口中聽及這位皇太子野心勃勃,老是要求軟弱父親早日讓位。

他本是不信,哪有如此兒女,但今日碰上他不理金牌,且連手下都狂妄大膽,倒信了幾分,始敢一見面就甩皇太子耳光,想來個殺雞儆猴。

皇太子仍想頑抗,洪金寶卻毫不留情痛揍他一頓,三分鐘未到,他已是鼻青眼腫,哪還敢再吭半句話。

「再說啊,皇太子有何了不起,落在我手中,和囚犯沒什麼兩樣,再耍狠啊,簡直找皮肉痛。」

洪金寶一抬手,皇太子驚惶又抱摟頭部。

「說,何名何姓!」

「本王……小的忽必鋒。」

皇太子暗自咬牙,哪天要是胖子落入他手中,准要來個抽筋剝皮,弄得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忽必鋒?」洪金寶頻頻點頭「好好名字取什麼必瘋(鋒)?不過,我看這名字倒很適合你,瘋得夠狂。」

瞄了幾眼:「可惜大狂了,做事難免亂七八糟,我得好好教訓你便是。平常怎麼念書?」

「有早課,還有老師教。」

「念什麼書?」

「四書、五經、經史子集都有。」

「這麼厲害,什麼都念?」洪金寶邪邪一笑:「念得如何,敢不敢接受考試?」

「還好」

「敢不敢!」洪金寶又想揍人。

逼得忽必鋒急點頭:「你考,小的知無不答。」

「要是答不出呢?」

忽必鋒默不張口,他哪敢自言領罰,這胖子簡直瘋。

可惜洪金寶根本沒念過什麼經史子集,想從書中挑題目都不可能,不得不另想方法,這還得要有點學問才行。

腦袋轉著轉,終把目標落在孔老夫子身上。

「來點簡單的,呵呵!」洪金寶但覺想笑:「這題你要是不會,該揍三大板屁股。」

忽必鋒只能默默不語,為今之計只有碰運氣了。

洪金寶捺著笑意,說道:「你看過孔老夫子畫像沒有?他怎麼老是雙手抱胸,扣得緊緊,還一臉仁慈模樣。」

這也是題目?忽必鋒被搞得莫名其妙,然而還是找答案解說:「那是古代的一種禮俗。」

「不對,再猜!」

「是畫像者自行畫上去的。」

「不對!」

「他……肚子痛,」

「去你的。」洪金寶斥笑道;「他肚子痛還能站在那裡露出仁慈模樣。再猜,再給你三次機會。」

忽必鋒暗自叫苦,這根本沒有答案,他哪猜得著,苦得滿頭大汗。

「猜不出來就受罰吧!」洪金寶找不到鞭子,遂往門外竹叢瞧去,邪邪一笑:「等我采來竹棍,你要是想不出答案,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悠哉悠哉往庭園行去。

忽必鋒本想趁此機會脫逃,但此屋只有大門通路,想破窗都得擊碎石牖,他試了幾下,自己又受傷在身,實不易擊碎。

大門又被洪金寶看著,只好打消脫逃念頭,眼看洪金寶已抓著一支手臂粗竹棍回來,他只好碰碰運氣了:「因為孔子抽筋。」

「抽你的筋!」洪金寶但覺好笑:「抽筋的人還能站的好好?我看你是學識太差,胡扯一通,把屁股送過來。」

「你總該說出答案?」

「說了你就心服口服,願意受挨?」洪金寶頻頻發笑:「自該如此,自該如此,你想孔夫子為何把雙手扣得緊緊,因為他手頭緊嘛。緊到要裝仁慈向人懇求,你沒聽過窮書生?窮酸儒?窮秀才?這些孔老夫子早就暗示讀書者手頭必緊,懂了沒有?」

這是什麼答案!

忽必鋒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洪金寶則已準備杖打三大板「當然啦,像你這貪玩傢伙。怎會悟通撣機,快快領罰。」

不等忽必鋒反應,一杖打得他連蹬四五步,他乃尊貴皇太子,哪曾受此侮辱過?急痛之間淚水已滾下,不由得戾氣再起:「你這惡魔,我饒不了你。」

「要你饒哪還管得了你!」

洪金寶趁勢又給他兩棍,打得他趴在地上,埋臉直掉淚。

「書讀的亂七八糟,嘴巴這麼硬,存心想找麻煩。」洪金寶甩著棍子,冷道:「還想不想再考一題?考及格立即放你走,若不行,給我留下練大毛筆。」

忽必鋒哪敢吭聲,為今之計,他只有拖,拖越久越好,只要母親找來准要他好看。勉強擠出聲音表示不猜了,願意留下來寫毛筆字。

「想寫字哪有那麼簡單,錯一字揍一下,你看著練吧!」

一把抓著忽必鋒肩頭塞坐於書桌前,他臀部已受傷,此時坐椅如坐針毯,然而在洪金寶威脅下,只能強忍痛楚坐椅寫字。

那洪金寶倒真心在整人,那錯字豈是整個寫錯,只要筆畫過粗或方向偏差,立即棍棒侍候,敲得忽必鋒手腳發疼發麻卻不得停筆,直若階下囚,想死都不容易。心頭不斷祈禱默念母親趕快到來。

還好,在挨過一個時辰痛苦折磨之後,外頭已起騷動,且是女人喝聲,忽必鋒但知母親到來,心下大喜,目光已露狠意,然而在還沒擺脫毒手之前,他仍表現一副龜孫模樣,不敢犯沖,自討苦吃。

洪金寶亦有所覺,來的可能是皇后,他得想個主意,是要繼續耍很還是把人交出去算了。

心念未了,那皇后已氣沖衝突破喇嘛警戒線直逼而來。

洪金寶只見得她一身碧衣勁裝,手持龍頭拐杖,一副盛氣凌人模樣。

看似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尤其身材高壯,直和男人不相上下,聽花貴如說這奇皇后乃是高麗朝鮮公主,果然長得一對濃眉毛及大眼,左嘴角又掛著一副黑痣,現在抵著嘴唇,倒是恰勁十足。

「誰那麼大膽敢逮我皇兒。」奇皇后發火,氣勢不凡。

她後邊跟了三名中年喇嘛該是護身高手,四人齊往廣寒宮逼近。

忽必鋒但見母親已至門口,哪再顧得洪金寶,登時翻倒書桌,奪門而出,急喝著:「娘,就是這畜牲,殺了他!」

洪金寶本想息事寧人,但見桌倒紙散,硯中黑墨濺得滿地濕黑,心下一橫,喝聲掠來:「想逃哪這麼容易。」

手中長竹棍當槍要,一挑一扣,那長棍猛穿忽必鋒雙腿間,再一拖帶,直若撐竿跳般把人給挖回來。

忽必鋒人在空中倒飛,嚇得臉色發青,直叫媽媽救人。

那奇皇后見及愛兒早是遍體鱗傷,滿腔怒火已暴開來,怒喝一聲找死,凌空穿射過來,那手輕功竟然不在一流高手之下,難怪她敢獨攬大權,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

但見逼近洪金寶三丈之近,龍頭拐杖頓時劈砸下來,恨不得將其腦袋砸碎以代替兒子報仇。

洪金寶但見這凶婆娘出招儘是殺著,若不小心應付,准吃大虧,當下哪顧得忽必鋒半吊空中,怒喊一聲打,猛將其打甩窗角,回棍一欄,架向來勢洶洶的龍頭拐。

他仍想說風涼話「如此笨兒,哪來呆母親」豈知話方到口,那龍頭拐竟然霸道之極,猛然砸下,竹棍竟被劈成兩半,眼看腦袋不保,洪金寶冷喝一聲,反將右手半截竹竿捅向皇后小腹,身如泥鰍甩滾地面。

叭然一響,龍頭拐砸得青石地面凹個大洞。洪金寶暗道好險,這婆娘比她兒子強多了,實是輕視不得。

奇皇后一招不中,怒火更熾,又自怒吼,劈掉搗來竹棍,怒喝:「看你往哪兒躲。」龍頭拐幻若天星,點充數支方圓,勁風乍起,掃得四周呼呼乍響,全然沖砸落地打滾之肥龍了。

洪金寶自知此拐厲害,可惜手中又無硬實兵器與之抗衡,憑著這破竹竿,縱使傳力真勁於其中,也難保能挨得了幾拐。

眼看杖影又至,他已躲至牆角,已退無去路,當下情急生智,頓將竹竿捏碎再切斷,一時形成大把筷子般細枝、將它當成暗器猛射出去。

任那龍頭拐威力霸道,此時卻抵不過滿天暗器亂飛,奇皇后勉強破去三把暗器,卻奈不了第四把,被打得衣穿發散,不得不收招自保,氣得哇哇大叫洪金寶一招得手,自是神氣活現;「怎麼樣?一根不吃,要吃這麼一大把,貪心的太離譜了吧!」

奇皇后不堪受辱,怒火不由攻心,拐杖再次轟來,又是一記力劈華山,硬忍著竹筷截身之痛也要置人於死地。

洪金寶本無取人性命之意,就算暗器打得虎虎帶勁,也只是施展巧勁,只想打痛對方而已,他哪敢當真傷了皇後娘娘,這罪可非同小可,沒想到被奇皇后識破詭計,她竟然忍痛攻來,那暗器已是完全失效,才一愣眼,那拐影已不及三尺。

洪金寶心下一橫,頓將真勁運足十二成,輕易不用的斷龍手劈將出去,心想若非拐杖歪斷即是自己手腫骨裂。

就這麼一閃念,杖手頓時碰觸,叭然一響,活該洪金寶內勁超強,竟然不畏硬拐砸手,更將其震退數尺,迫得奇皇后握杖不了,脫手飛落它處。

其實洪金寶也非毫無損傷,那拐杖力道也砸得他掌刀發疼,他卻爭個面子猛露得意神情:「如何,再來一招試試、」

作勢欲撲往愣在當場的奇皇后。那三名中年喇嘛見狀,頓時冷喝,化做三道光影撲衝過來。

洪金寶見其身形,心知決非庸手,自是小心翼翼凝掌於胸,喇嘛只要靠近,他隨即吐掌相迎。

連轟數掌,迫得喇嘛倒飛而退。他則兩手發麻直叫苦。

心想欲隨心制服三人恐非易事了。

當下倒滾窗口,一掌劈去石牖,衝出庭園,掠向竹叢。又自取截一支丈余長竹竿,崎立以待。

他乃想屠龍槍法一向長得離譜,兵器越長似越能展現威力,以此對付三名喇嘛該能佔到便宜。

果然,喇嘛一來未曾見過如此長兵刃,二來存有輕敵之意,當下不畏不躲,凌空全然硬碰硬撲殺下來。

洪金寶冷喝一聲,一招「穿眼槍」頓時刺出去。

須知此槍法乃屠龍真人為屠妖龍始創練而成,招招精準火辣,就連飛掠蚊蠅般小東西照樣難逃被穿噬點中命運。

這三名喇嘛招式又舞得不夠精密,在漏洞百出中竟然毫無招架餘地被突破防線,叭叭叭連三響,兩人被點中左右眼,一人被點中鼻尖,若非竹竿中空,早刺得他們眼瞎鼻塌,重傷倒地。

儘管如此,喇嘛臉面也留下貓熊般疼痛紅圈圈。

洪金寶但覺好笑,笑聲乍起:「我說嘛,和尚不當要當貓熊,難怪搶著要吃竹竿,來啊,一人再賞你們一個圈。」

喇嘛遭此侮辱,自是含恨在心,但三人自知今日碰上絕非庸手,大意不得,乃忍住怒意,更加小心對敵。

忽有一名喇嘛低喝三元歸宗,聲音未落,三道人影凌空交叉掠起,只見滿天人影亂飛,掌影大作,時而分散如千扇張閃,時又合而為一,虛虛實實不可捉摸,讓人瞧來眼花鏡亂。

洪金寶雖能點著某人,卻都在剎那間被兩道勁流化去,想傷人並不容易。

但見人影越逼越近,那長竹竿反而成了累贅,施展不開而顯得捉襟見肘。

他心下一橫:「怕了你們不成?」頓將竹竿拋棄,凌空反掠而起,雙掌盡吐真力,轟向三名喇嘛。

喇嘛但見對方棄竹,似知詭計成功,當下冷喝,三人六掌合而為二,全然印向洪金寶,雙方一觸,轟然暴響,四人倒翻而退。

洪金寶掉落假山,撞得山塌土垮,胸口隱隱做痛,敢情受了輕微內傷。

三名喇嘛也好不到哪兒去,各自滾落,早已嘴角掛血,面色蒼白,不信這胖小子能挨三人聯掌不礙事。

奇皇后本在觀戰,但見洪金寶落地唉唉痛叫,以為有機可乘,猝又抓起龍頭拐凌空劈來,那狠勁自非話下。

洪金寶早對她失去耐性,見其偷襲,更是火大,頓時舉起一塊大石塊猛砸過去,奇皇后揮拐砸石,碎片滿天飛,外帶塵煙瀰漫,洪金寶冷喝一聲,頓如彈丸射來,趁奇皇后視線未明之際,一手抄下龍頭拐,奇皇后但覺不妙想搶回,洪金寶早一掌轟得她倒栽地面,臉色煞時疼青。

「什麼龍頭拐,給你用簡直浪費。」

洪金寶頂起膝蓋,猛將龍頭拐折成凹弓,棄置於旁,邪樣直笑:「我看你這皇後娘娘水準也不怎麼樣,看來還得跟你兒子一樣從一年級開始上學。」

他準備將兩人扣在廣寒宮接受改造。

奇皇后這才感到驚怕,在宮中本是自己獨大,怎生冒出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怕小子,若被他擒去,那還得了,情急中,她已尖叫:「來人啊,有刺客。」往腰際一抓,放出緊急火花,轟衝天際。

四下頓起騷動。

洪金寶可管不了那麼多,正準備逮起奇皇后之際,屋頂已掠來十數名喇嘛僧及帶刀護衛,另有無數弓箭手早上箭_F92——於弦,困守四處屋頂樓宇間。

洪金寶但見人馬太多,想動手趕人談何容易,遂抓起金牌:「沒你們事,退下,本將軍在執行皇上旨令。」

金牌一出,那群喇嘛及護衛不禁愣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奇皇后心知這些並非自己豢養心腹,金牌對他們自是無窮威力,心頭不由生氣,急道:「他是刺客,那金牌是他偷得,快擒下他,任何事,本宮負責。」

既然有皇後娘娘負責,一群人又起騷動,準備先拿下洪金寶再說,畢竟誰都知道,在宮中,皇后要比皇上權勢大得多,他們又往洪金寶逼來。

洪金寶暗自叫苦,這太後果然厲害,一句話即能牽引大軍,看來若不先下手將會遭殃,心念一動,猝而發難,猛劈圍身喇嘛,復掠身而起,凌空三翻筋斗,餓虎撲羊般獵撲奇皇后。

頓時有人急叫快攔人,奇皇后亦是急往角落閃躲。然而活該洪金寶機智不差,臨時又抓起竹竿,借著長度這麼一指輕易已頂住奇皇后胸脯,但覺有失輕薄,改頂肚腹,迫得眾人投鼠忌器。

奇皇后早嚇得臉色發白,卻仍不肯低頭,大叫弓箭手射人。

「再不射,通通問斬。」

如此硬令,逼得屋頂弓箭手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射得斬頭、若射下來傷著皇太后照樣死路一條。

情急中有人乾脆亂放箭,射向較遠庭樹,以祈矇混過關。

奇皇后仍想再逼言之際,忽而月門傳出「皇上駕到」宣聲,眾人頓時撤招收刃,下跪於地。

洪金寶自也暗自噓氣,危機該可解除了。

那宣聲未落,只見得順帝慌張行來,他身後跟著三環佛陀及數名喇嘛跟護衛。

他直道怎麼回事,目光直掃現場請人,忽而見到洪金寶竹竿抵著的奇皇后,更是驚心:「你怎會在此?」

奇皇后冷森斥道:「你養的好將軍,連我跟皇子都要宰殺。」

「真的,怎會如此!」瞧著這奇異的殿前大將軍,順帝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他心中倒已認為這莽夫還有啥事不敢做?但惹得如此,未免太大膽了吧。

洪金寶則落落大方道:「她們瞧不起皇上所賜金牌,下官自然要負起管教責任。」

奇皇后冷斥:「那塊牌算什麼,他連龍頭拐都敢砸,不治他罪,王法安在?」

順帝實是左右為難,那金牌是代表自己沒錯,但砸龍頭拐茲事體大,他不治人,怎向群臣交代?為難中已向三環佛陀投以求助眼神。

三環佛陀施個法號,道:「該是皇太子惹的禍。」瞧瞧躲在屋檐跪地不起的忽必鋒,他早知道該如何解決,只要扣住這小野心家准錯不了。

在家醜不外揚之下,他喝令所有喇嘛及護衛全部散去,廣寒宮立即只剩寥寥幾人。

奇皇后仍不肯放手,冷斥道:「虧你還是個皇上,有人要殺你兒子,你還袒護他!」

洪金寶斥道:「在皇上面前,豈容你如此大聲吼嚷,就憑這點,我殿前大將軍就有權教訓你。」

奇皇后不禁大怒:「反了反了,竟然有人騎到我頭上來。

皇上您再不吭聲,我就自絕當場,當沒你這丈夫。」

順帝一臉難色,不知如何是好。

三環佛陀則已說道:「娘娘之心,眾所皆知,今日之事,大家心裡有數,皇上雖文弱,卻也還是個皇上,你何時將他放在眼裡?老衲從不過問娘娘之事,但鬧到此地步,娘娘早該檢討,莫要讓皇上難以下台,到時廢你皇后,另封她人,娘娘豈非得不償失。」

「他敢!」

奇皇后怒目瞪來,順帝立即把目光移走,卻未再像以前把頭低下。

皇后復瞧三環佛陀及洪金寶,心頭不由一顫,敢情皇上也找了靠山,自己若再猖狂,目前恐吃力不討好,不得不稍加收斂,語氣卻仍冷硬:「難道我受人欺侮,竟然還要忍氣吞聲。」

順帝道:「朕收回他金牌便是。」

他想,洪金寶只擁有金牌幾天就已闖下如此大禍,若哪天再有失閃,恐難以收拾,還是收回較為保險。

洪金寶聞言,也覺得沒啥稀罕,順手一摘就要送還皇上。

三環佛陀卻及時阻止:「皇上,洪將軍之所以如此,全為了金牌尊嚴,您此時若將金牌收回,豈非自打嘴巴。」

「那朕該如何做?」

「稟公處理,以報群臣。」三環佛陀說的甚是堅決,甚至有逼迫意味。

順帝聞言,心頭怦怦不安,尤其觸及奇皇后眼神,更是難下決定。

三環佛陀不得不再逼言:「眾人皆知皇後娘娘已僭越職權,甚至有假傳聖旨之舉。」

「你胡說!」奇皇后怒斥。

三環佛陀淡聲道:「娘娘可得到皇上允許即封鬼面頭陀為總護法?還派他出去辦些結黨聚群之事?」

此正說中奇皇后要害,她惱羞成怒:「本宮早徵得同意,別以為身為國師就能左右皇朝……」

「不要說了!」順帝突然喝道:「你自己檢點檢點,把皇兒管好,什麼事也沒有。」怒火泄向忽必鋒:「皇兒過來!」

忽必鋒從未被父親如此凶喝過,一時驚心,默然行去,跪於順帝面前。

「說,你當真見金牌還敢頑抗?」

「孩兒……」

「只說有或沒有!」

「是他太猖狂。」

「我看是你猖狂!」順帝冷斥:「給我閉門思過三天,若敢再惹事,削你太子爵位。」

「是,孩兒遵命。」

忽必鋒滿腹怒怨卻無處發泄,不禁全把此帳算在洪金寶身上,暗暗發誓,只要有那麼一天,准叫他生不如死,嘗盡人間痛苦方始甘心。

順帝轉向奇皇后,冷道:「帶著皇兒去吧,有事,以後再說。」

任奇皇后刁蠻,此時在皇上發怒之際也不敢吭聲,咬著牙,強忍怒意,引領忽必鋒就要走人。

三環佛陀特地將龍頭拐吸於手中,並運真勁將其復原如初,始交予奇皇后,她先是拒收,但想想還是悻悻搶回手,臨行仍不肯放過洪金寶:「難道他辱彎龍頭拐,一點事也沒有嗎?」

「朕自會賜他三十大板,另降為三品官爵。」

三環佛陀聞言,立即叫洪金寶下跪領罰,洪金寶倒莫名下跪,甘心領罰,反正自己功力已復,挨起棍來直如蜻蜒點水不痛不癢,倒是先前打在忽必鋒身上那幾棍感到回味無窮。

奇皇后聞言始悻悻然地冷哼離去。心頭早想好將來要如何收回這筆帳。

她和皇太子走後順帝顯得空虛,感傷輕嘆起來:「朕當初怎會策封她為皇后?」

三環佛陀道:「除了她,其她妃子也招架不住,皇上您該拿出魄力鎮住那些有野心者方為上策。」

「唉,都已那麼多年。」順帝嘆息中已顯現出老態,鬥志盡失。

三環佛陀在旁不斷安慰。

洪金寶更搞不清楚,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怎生如此毫無魄力,甚至已達任人欺侮的地步呢?

「你們聊吧?」

順帝似乎不願在他人面前顯露柔弱一面,輕輕一嘆,兀自移步行去。

洪金寶瞧著他背影,空有一副身材,卻顯得老態龍鍾,頗為可惜,不禁問道:「皇上本就如此個性?」

三環佛陀點頭:「該怪他書念得多,老覺得蒙人太過野蠻,他想帶頭改變風氣,豈知他是變了,別人卻沒變,還看他懦弱,反而瞧他不起而想爭奪王位。」

「像他兒子忽必瘋(鋒)?」

「嗯!」三環佛陀道:「必鋒有他娘撐腰,收買不少忠心手下,本來王位遲早會落入他手中,他卻等不及,想逼父親下台,居心叵測。」

「他既然遲早都能當王,竟然如此野心,實在過份,皇上難道不能廢他,另立太子嗎?」

「想過,但事實已不大可能,因為只要傳出哪位王子有可能被策封為太子,不出幾天,那人必定病死或出意外,經過幾次,皇上已死了心。」

「這傢伙倒狠心得很。」

洪金寶對於宮廷為爭皇位而句心斗角之傳聞本來自於唱戲說書者,沒想到親身經歷,還真有這麼回事。

三環佛陀道:「其實皇太子若人品佳,皇上早點讓位,也無傷大雅,他偏偏不學無術,爭強好鬥,還引進邪法,像那鬼面頭陀,正經密法不修,偏偏修那生死符,非得殺人祭神以求永生,如果讓他們這群人得勢,大元江山哪還保得了,是以老衲才千方百計阻止,並保護皇上帝位安全。」

洪金寶有點懂,三環佛陀一直對自己不錯,除了寶藏之外,大概也想把自己收歸己用。

三環佛陀說道;「你今日表現甚是出色,終於殺殺皇太子銳氣,自能讓他有所顧忌,往後必定較為收斂。」

「你給我金牌,目的就在對付忽必瘋(鋒)和皇後娘娘這群人?」

「可以這麼說!」三環佛陀倒落落大方承認,含笑道:「除了你這外來者才能毫無顧忌,為所欲為,替皇上出了一口怨氣。其實不只是皇太子跟太后,其餘不尊皇上者,你照樣可出手管教。只要能讓皇上威風再現,你功勞自是不小,將來前途未可限量。」

洪金寶倒想笑:「能威風到幾時?你不是說王位遲早要讓那混小子接手,要是有這麼一天,我豈不完了?變成全國最出名的通緝犯。」

三環佛陀道:「那是下下策,無計可施之時才會讓他奪權,如今不一樣了,皇上有你撐腰,只要你能制住奇皇后這班人,皇上立即廢掉他們,另立皇太子,王位自不會落入他們手中,到時你的功勞直比天高,和開國功臣又有何差別。」

洪金寶但覺威風起來;「制不制誰,我倒不在乎,但那小子一看就不順眼,我倒是很想教訓他。皇上真的肯讓我放手一搏?」

「他雖未說出,但內心多半如此想。」三環佛陀道:「今日之事自可證明,再說皇上不敢做主,我這國師照樣站在你這邊,放心吧,放手去做,一切後果,老衲替你撐著。」

洪金寶摸摸金牌,大有大權在握之勢,當下點頭:「別的不說,我專管皇太子和娘娘之事便是了。」

「如此甚好。」三環佛陀笑道:「若手法能再高明些自是最好。」

「我會小心研究研究。」

三環佛陀滿意點頭。隨而再談些有關宮中瑣事,始告別離去。

洪金寶則瞧著金牌,回想方才威風情景,自是笑口大開,如今自己不就是上皇帝一個,連皇太子皇后都能吆喝教訓,還有何事不可為?

「斷她的龍頭拐,實在過癮。」

洪金寶切著雙手,幻想方才得意事,不禁落個哈哈暢笑。宮廷中趣事也是不少嘛!

一連數天,他又作威作福地在宮中晃著,老想找忽必鋒這夥人麻煩。誰知他們就像老鼠般躲得比什麼都精,使得他耍不出更精彩情節。

「怕就好,怕就好!」

逛了幾天,洪金寶也只能以此話來逍遣自己,眼前再晃下去無聊死了,那花貴如也不知要坐關多久才能回來,乾脆到外頭走走,也好弄些新鮮事做做。

吃過午飯,他已大搖大擺出宮門,雖然身貴為殿前大將軍,卻連一名手下也沒有,他老是沒發現此點,兀自威風八面地晃出門。

他並未穿麒麟袍,改穿便服出巡,就像小時看戲時,總希望巡按大人濟弱扶傾,也好過過癮頭。

他期望發生類似這種事,也好過過癮頭。

然而宮中出現一位胖將軍之事早傳過京城,一些不檢點官員早盯得緊緊,只要見著稍胖者,都不願招惹而避開,倒讓洪金寶白白逛了一個下午。

無聊之極,洪金寶只好折道穿往市集小巷,享受一番老百姓樂趣。

逛完八大胡同逛天橋,一些江湖術士耍得起勁,他也鼓掌叫好,銀子一丟,倒是還了劫富濟貧心愿。

再逛下去,忽有人叫道:「先生算個命吧!」

洪金寶斜甩腦袋,發現街角那攤掛有鐵口直斷布幡的青衣道人。他突然福來心至;「算就算,最近滿順的,到底是何原因?」走了過去。

「上看順,下看逆,順順逆逆難分解,先生解不解?」相士淡笑地說。

洪金寶會通此話,白眼一番:「你是說我錯把逆境當順境?」

「在下可沒說。」相士還是一貫淡笑:「只是有許多人皆弄不清順逆罷了。說說而已,別介意,先生想算什麼?」

洪金寶瞧他大約四十歲左右,倒是一副仙風道骨、頗有靈氣,鬍子順亮的:「我還以為你是呂洞賓再世呢!咱就研究研究!」坐了下來。

那相士淡笑道:「在下劉基,偏名伯溫,可不是什麼呂洞賓,免得被狗咬。」

「我也不是狗,咬你有什麼用。」洪金寶吃吃笑道:「吃這行飯的就是不一樣,伶牙利齒,反應一等一。」

劉伯溫捋著鬍子,笑道:「扯歸扯,也得有個準度,否則豈不砸了招牌。」

「你砸過?」

「到目前,還沒有。」

「這麼神。」

「試試就知道了。」

洪金寶瞄向那幡旗,暗自好笑:「布作的,怎麼砸也不破。」

「卻會臟。」劉伯溫道:「先生要算什麼?飛星、八卦、測字,命相皆可。」

洪金寶福來心靈:「就測字好了。」

隨手拿起墨筆,寫了個王字,心想最近簡直比皇上還威風、當個太上王並不為過,瞧這相士如何解。

「王?」劉伯溫眉頭跳了幾下:「先生要問什麼?」

「寫個王,當然是要問官爵。」

「問官嘛!」劉伯溫捋了幾下長須,似笑非笑地拿筆往下再寫個八字。

「王八!」洪金寶詫然:「你笑我是王八!」

劉伯溫含笑點頭:「正是。」

「你欠揍!」洪金寶一時火大,就要揍人。

劉伯溫卻閃一邊急笑道:「我自有道理。你聽不入耳再揍行不行?」

「好,我就看你如何解釋。」洪金寶氣沖沖、雙手插腰,想把人吞了。

劉伯溫則整整衣冠,慢條斯理說道:「王八有何不好?王八乃烏龜也,烏龜長命百歲,龜鶴同為仙物,瞧你生得身寬體胖,自是烏龜精轉世投胎,今生今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如此解釋,洪金寶倒順耳多了:「你怎知我是烏龜精轉世?」

劉伯溫道:「拿面銅鏡照照你本相不就知了。」

「這麼簡單?」

「不然你難道要我切下腦袋找出烏龜精不成?」劉伯溫道:「靈者自靈,你不覺得越胖越發,那是烏龜現形,運勢一走,城牆都擋不住。」

洪金寶但覺是了,自從在龍角山誤服靈藥而發胖之後,運勢突然旺了起來,先是得武功,又得寶藏,隨又得皇上金牌,這些都不假。看來這道士果然有些門道,語音反而收斂尊敬得多。

「那我的官爵呢?我既然是烏龜精轉世,當個什麼王該沒什麼問題吧。」

「沒錯。」劉伯溫道;「天相六十輪迴,此時正逢龜年,天下江山非你莫屬。」

「真的?那我真會當皇帝?」洪金寶但覺找機會幹掉順帝,此事並不難完成。

「皇帝有兩種,一種是有位無權,一種是有權無位,你選擇哪一種?」

「你是說,我屬於有權無位那種?」

「並非屬於,而是先生出生江湖,已習於自由自在,若死坐龍椅,不瘋掉才怪。」

「這倒說對了。」洪金寶哺哺說道:「只呆在宮中幾天,就已受不了,哪還有心坐龍椅?其實有權無位也不錯啊。」就像現在一樣,簡直比皇上還威風,想及此,他不禁笑的開心:「你算的很准,我喜歡聽。」

劉伯溫道:「既然准,接下來不妨聽聽看。」

「還有下文。」洪金寶問:「我既然有爵位,難道還有劫難?」

聽相士語氣,大概有所不佳消息,他始如此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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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帥洪金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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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刁難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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