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朱貝戎可不管他生得美醜,又不是馬子,他可沒興趣看。
若是掀開來,是個絕世美男子,把蕭嬙給勾了去,那可完了!
故他也不叫隱形殺手脫下白中白衣,回身向蕭嬙三個示意一眼,又比了一下砍的手勢。
蕭嬙三個一下子怔住了。
沒想到這朱小子竟然這麼狠,人家才露出形體來,就要將他結果掉,可不知道不能得逞,不要反被幹掉才好。
朱貝戎又回身過來,右手突然一揮,四人立刻大叫一聲,就全沖入浴池去。
隱形殺手大驚,急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朱貝戎惡狠狠的一笑,又非常陰險的道:「你躺著別動,待我檢查。」
隱形殺手可還真聽話,大概是想恢復形體想瘋了,又經朱貝戎說可隨意變幻,如此美事,他那不急著快實現。
當下他就躺了下去,只浮個頭在水面。
朱貝戎陰陰一笑,立刻堵住他嘴鼻,強行將他按入水內。
呵!可真是夠狠,竟來真的啦!
揭形殺手大驚,身子立刻掙紮起來。
巴岱卻在同一時間騎上了他身子,以自己重量級的胖體,將隱形殺手鍔得死死的。
蕭嬙和古人俞各抓住了他一隻手。
媽的!這四個小子干飛賊,竟干到謀命起來了,又不是光明正大的跟人搏鬥,若是如此,這個隱形殺手縱使被他們殺了,可能也會較甘心一點。
但是隱形殺手卻中了圈套,讓這四個小子合謀將他按進水內,想讓他窒息而亡,他又豈能甘心?
他當然就立刻掙扎亂竄起來。
巴岱是沒問題啦!他一坐上去,就算是只大象想翻下他這個笨象可也不易,何況這個隱形殺手身子又甚單薄,又如何翻下巴岱?因此,這個隱形殺手就將全身力氣都挪到頭上跟雙手。
只見他兩手竟和蕭嬙、古人俞比力拔河起來,一下拉起,一下又被二人按下。
而朱貝戎似乎也按不住他的頭,最後搞得朱貝戎火起,他就一陣拳打腳踢,往隱形殺手的頭亂打,直將他打得七葷八素,昏了過去。
這一來,四人可輕鬆了。
只見巴岱不騎在隱形殺手身上了,他站了起來,一腳踏住隱形殺手的頭,直踩花水裡,就和朱貝戎三個各坐在池緣上,竟談天聊起來了。
看來,這名隱形殺手是遇上剋星了,他不該撞上這四個天生殺星的手裡,沒想到,他們第一次殺人,就殺得如此逍遙。
不過,也未另太囂張了吧!
這隱形殺手的靈魂出竅后,若看到這一幕,包準又氣得吐血,再死一次,但是,大概也沒血可吐吧!
四人又聊了會,朱貝戎就俯下身子,探一探隱形殺手的鼻息,見早已沒氣了,叫巴岱松腳。
四人隨即來到外間,就將湯衣服捧了起來。
但見蕭嬙濕衣裹身,立刻現出玲瓏凹凸不平的胴體來,三個男的登感大吃冰淇淋,均瞪著一雙豬哥眼猛瞧。
但朱貝戎的霸佔欲可很強,當然,只說他一人可不公平,大凡世上男子都一樣吧,就是女子恐怕也是如此。
只見他一下擋在蕭嬙身前,回頭對巴岱、古人俞罵道:「看什麼看!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何況,我又是你們『六點』(老大),再敢對我太座無禮,就可別怪我『禮無』!」
巴岱和古人俞對望一眼,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一旁去,二人可還真是有夠義氣,竟都轉身過去不再看。
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怕朱貝戎的「禮無」!
朱貝戎立刻顯出非常豬哥的模樣來,直向蕭嬙的身子猛瞧,只聽他口中嚶嚶有聲,大概快流下口水了。
蕭嬙卻狠瞪著他,叫了起來,道:「你到底看夠了沒有?就不會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將我衣服弄乾!」
朱貝戎笑嘻嘻的道:「有!當然有辦法,只要你脫下衣服來,我幫……」
他的話還未說完,蕭嬙早已一巴掌轟了過來,可也不是輕拍,而是重擊,掌到朱貝戎臉頰,頓成粉拳。
這一拳可也不是假的。
大概全天下的女子,沖打出透一拳的也不多,只見朱貝戎登時飛起,撞在巴岱和古人俞二人身上。
巴岱痛得立刻大叫:「不看,你也禮無?」
古人俞也叫道:「那有這麼霸道的!看了想壓人,不看就壓人,叫人怎麼辦?」
朱貝戎爬了起來,一臉癟樣,蕭嬙這一拳,沒將他牙齒打落,他可就要到一旁偷笑了,那敢再發作。
他正想向蕭嬙走過去,準備「甜言蜜語」一番,好事她消氣。
忽見那羊皮和影神圖從他懷掉了出來,落在地上,他忙彎腰去撿,卻見影神圖竟顯出好几几字來。
他不禁高興的叫了起來,道:「你們快來看!這圖上現出好些宇來!」
蕭嬙邊跑過來,邊問:「寫些什麼?」
朱貝戎認真的看了一會,回道:「我不認得。」
古人俞道:「大頭病啊!不認得還看那麼久?」
朱貝戎瞪了他一眼,將圖遞給蕭嬙,道:「你念吧。」
蕭嬙看著圖,就念道:「此海中之島,就是『東海幻島』,飄飄渺渺,莫可尋找,若有緣到得幻島,就可習得『玄天九轉神功』,此神功一展,當如圖上所示,一人幻化成千萬人影,陰雲駕霧,已達仙人矣!」
朱貝戎聽完,高興大叫道:「畦塞!他媽的牛奶!
可成仙耶!不練怎行?」
蕭嬙瞪眼道:「幻島飄飄渺渺,怎去?又怎練?你練給我看看!」
朱貝戎不禁又一臉癟樣,想了一下,突然又拿起羊皮猛看。
巴岱笑道:「少來啦!假什麼?最後還不是推給蕭嬙看!」
朱貝戎可真是癟透了心,只怪自己當初貪玩,沒能好好念書,如今卻讓這幾個字不認識了自己。
他不禁臉一紅,低著頭將羊皮又推給了蕭嬙。
蕭嬙沒伸手接,就道:「這羊皮我早看過了,沒什麼噫,指的就是我們老家杭城以東的大海嘛!」
朱貝戎眼睛立刻大亮,思索了一會,這:「我們立刻回家去,包只船下海……」
巴岱楞道:「有午夜牛朗,難道也有半夜舞男嗎?怎麼你要下海?」
朱貝戎片了他一下,道:「羊皮既然指的是杭城以東的外海,那定是東海了,我們就租條船,到東海中去找那幻島。」
蕭嬙道:「能找得著嗎?照羊皮和影神圖所示,這島可沒一定的位置,像是活的,可會移動呢!」
朱貝戎手用力一揮,道:「不管啦!跟人打架總是打不贏,早已癟透了心,難道你們不想揚眉吐氣?」
巴岱不太好意思道:「我連我來也的武功都學不會,怎揚眉吐氣?」
朱貝戎道:「我可不承認自己笨,那定是我來也的教法錯誤,不然,以我四人的絕頂天資,又怎學不會?這下到得幻島,待我學成了『玄天九轉神功』,必將我來也好好的打一頓,以出這口氣:媽的!不會教,還罵我們笨蛋!」
蕭嬙道:「那好吧!但我們能巡得出這裡嗎?」
朱貝戎笑道:「剛才我們跟另一個隱形殺手到處亂窟,大概所有的笨蛋傢伙都被我們引得聚在一塊了,現在大概也打得亂七八糟,死的一塌糊塗,又怎會出不去?」
他說完,就將羊皮和影神圖收入懷中,四人就出了房來。
朱貝戎四個又來到出口處的神殿。
只見眾人仍是混戰不已。
可也真會打,打了這麼久了也不嫌累?
有打鬥,當然也就有死人。
何況,個個都帶刀托槍的,手上沒兵器的,一掌打出去,可也能轟掉半片山,這當然是誇張一點,但要打死個人,可也容易之至。
尤其,又打了這麼久了,若地上沒死人,那麼這些人也就未鞘太笨了吧!
當然,他們每人均不像朱貝戎四個,要殺個人,還得四個齊來,將人按入水中淹死,四個可也狼狽得緊。
因此,這時地上也有了很多屍體。
但奇怪得很,倒下的卻都是兩邊的門人下屬。
大概是他們的武功太差,所以就被人幹掉了。
但也有可能是高位者見危險了,就拿這些倒楣者來當替身。
而這些衰尾的,雖是無奈,但總算也是為自己門派,幫會捐生,當然也是雖死猶榮——這句也只是各門派的首腦說的。
朱貝戎四個就趁著殿上熱鬧滾滾,瘋狂互撲,各自忙找替死者時,就悄悄的沿牆下走,想繞到出口去。
但四人可不知出口處在那,只好慢慢找。
不過,他們可也真會找,也不知繞著眾人轉幾圈了,他們還是在找,大概那出口處也歸形了吧?
他們正走間,忽然看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竟然也有人跟他們一樣,也在繞著圈子走,他彷彿也在找出路。
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孟冬寒。
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怎會在自家裡找出路?
但見他眼光不時的在搜尋場內眾人,這四個小子終於弄明白了,他不是在找出路,而是在找人。
這混蛋莫非想偷襲?
四人「正義感」立刻升起,八隻眼睛瞪得比牛下體的那兩個還大,直緊緊的盯著孟多寒,想看他要偷襲誰?
不多時,來了!
他找到正主啦!
只見他雙眼含然,神色猙獰,滿身殺氣,兩個拳頭握得直響,看他模樣,大概這個「正點子」,是他殺父奪妻的不共戴天仇人。
他忽然惡狠狠的撲向凌掌冰。
唉呀!莫非搞錯了?
怎麼自家幹起來了?
朱貝戎四個怔住了,均想道:「這算什麼?莫非孟冬寒是各派派來的間諜?但這也不可能啊!」
四人正想不透時,只見孟多寒已欺到凌掌冰背後,挺掌就猛擊!
四人也不叫喊,彷彿那股「正義感」沒了。
不過,這當然也有他們的理由!反正狗咬狗一嘴毛,他自家要起內鬥,也干係不到四人身上。
這四個小子竟然就雙手環胸,背靠著牆,悠閑的看起來啦!
全場中,大概就以他四人最「涼」最「清閑」的了,別人都忙得要死,當然,不這麼忙就得死。
四人眼睛直盯著看,彷彿這種好戲,他們絕不願錯過似的,肯也忘了要找出路了。
只見孟多寒一拳就要重重的打在凌掌冰背上時,突然,凌掌冰竟在這時轉過身來,他一看到孟冬寒,似怔了一征,然後道:「你我背靠著背,並肩作戰!」
咦?這是什廢話?背靠背了,還能並肩嗎?
也不曉得他要怎麼並,不過,凌掌冰大概也是命該如此,拘魂招使,他竟看不出孟冬寒對他的惡意!
孟冬寒也是一怔,但見凌掌冰沒起疑,他口中前應了一聲,但那拳仍是直打下去,只不過,現在卻擊在凌掌冰的胸口上,打得他口吐鮮血,身子倒摔而出!
說他命該如此,凶星高照,可也沒錯。
只見他這麼一倒摔,身子就又撞上他原來的對手柳玉環的劍上,一下便刺穿過去,可也巧,正中心口,凌掌冰想要不死都不行。
他只把兩眼狠瞪向孟冬寒,從他的跟神中,似可看出,他是多麼的疑惑,又是多麼的極度不甘心。
雖是不甘心,但他還是個屁!
柳玉環獃獃的抽回長劍,他當然也不曉得,凌掌冰又怎會突然「自殺」?
朱貝戎四個見已有了「結果」,就不再看下去,再看,可也把眼睛看累,光是直著打鬥的人轉,可也會把眼珠子轉出。
他們又摸索了一陣,終讓這四個笨蛋,看到出口處啦!
從那外頭透入來的光亮,可也把出口處照得很明顯,真不知他們是怎麼找的,竟轉遇了那麼多次,才終於看到,大概四個不是嚴重的散光眼,便皆是近視二千度。
四人立刻奔了出去,但巴岱卻總覺得來人家「作客」了這許久,臨走時也該告訴主人一聲,以示禮貌。
他就回頭高喊道:「你們繼續打吧,我們可要走了,最好全部同歸於盡,免得我們去找『東海幻島』又來纏……」
朱貝戎可真要氣炸了肺!
就是故意叫人來追,也沒有說得如此坦白的,竟連目的地都告訴人了!
但見眾人都停下了手,一齊朝他們望來,四人大驚,扭頭就跑。
冷龍立刻叫道:「路徑圖和影神圖一定都被他們得了,大家快追!」
各派當然也聽過過影神圖的事,畢竟它太神秘,又太玄了,只聞得傳言,卻都沒有見過。
現在一聽,竟在這四個小笨蛋身上,他們又那能放棄這武林人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當下,眾人就都顧不得在打鬥,吶喊一聲,就都追了出去!
其實,朱貝戎原本就聰明得很。
只是他很皮又很懶,凡是都不用腦筋想,故以自總是將事情弄得一塌糊塗,而博得「四個小笨蛋」的「雅名」。
但現在,他經過了多少歷練,又幾番出生入死,當下他不想敲腦袋耍詭計是不成了。
他眼看巴岱已透露了行藏,將東海幻島的事告訴了眾人,冷龍等一定不言罷休。
而各派會不會「見寶起意」也猶未可知,但只要冷龍率人追來,他四人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別說要去東海幻島,就是想離開這桐柏山區也不可能。
故他一出了山洞,念頭就幾經正轉倒轉,再左轉右轉,一轉再轉,盤算再盤算,終讓他轉出一個計策來,他立刻招呼著蕭嬙三個直往林內躲藏。
蕭嬙三個可一向以他馬首是瞻,尤其當下性命攸關,急慌了,一急,有人喊往那裡跑就往那裡跑了,又那管去處是刀山或油鍋?
就在四人剛藏穩當,就見山洞內呼嘯的湧出一大群九人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是一臉興奮,可不知他們在樂什麼?
難道追朱貝戎四人,也值得他們這麼高興?
但見他們一路大呼小叫,吆吆喝喝的,直往山下奔去,可他叫朱貝戎樂歪了嘴,頭一次用計如此成功,也難怪他心情大爽。
只有他非常神氣的走了出來,四面一望,竟故作沉吟起來,大概又在想計策。
可也別走火人魔了,一次用計成功就那麼淺。
也不想想,敵人剛剛才走,不知會不會再跑回來,他竟然大大方方的就現出身子,在那想他的一下步「神機妙算」了!
蕭嬙三個看得直納悶不已,均想:「他該不會神經又發作了吧?怎一人在那低頭不知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朱貝戎忽然大叫了一聲,嚇得三人皆倒。
他雖然看見了,但可不會說抱歉,便是嚇到他老爸,他也同樣不會說聲「對不起」,何況三人還是他手下。
只見他洋洋得意的,很淺的道:「我有個法子,包準能避開那群笨蛋。」
三人站起問道:「什麼法子?」
朱貝戎哼了一聲,道:「避開他們。」
呵!這又是什麼話?不知「避開那群笨蛋」和「避開他們」可有什麼不同?這算什麼法子?
當然,蕭嬙三個還是得再倒一次,但他們大概驚壞了,剛站起就又倒一次,好不容立起身子,就跑轟道:「你這算什麼法子?有說跟沒說什麼不同?誰不曉得要避開他們?但問題是怎麼『避』?」
朱貝戎癟笑了兩聲,道:「跟我來!」
他就帶著蕭嬙三個往山上爬去。
不知他這是什麼「神機妙算」?
竟要如此辛苦,穿山越嶺。
但他們可也會爬,山中猴子見了,不禁皆嫉妒起來,個個睜著一雙紅眼,直瞪著看。
當然,朱貝戎是不容它們如此囂張的,就是人也不行,何況是猴子。
他就帶頭抓起石子便亂砸,直打得猴子吱吱個不停,後來終於引發了猴群眾怒,就被反追著打。
這下「爬」起來可更快了,瞬間,就翻過幾個山頭,尋了路徑,當然也得問了些路人,他們竟然從另一條路徑回到杭城了。
他媽的,可也真「避開」了那群笨蛋!朱貝戎的這條「計」又成功了,就算他當真是神機妙算一把!
但四人也累慘了!
他們一回到杭城,卻不敢往家裡跑,怕老爸老媽們仍惦記著那讓他們大失面子的事情。
四個少年竟然都去坐牢,這叫他們的臉往那裡擺?當然得痛打一頓以出出氣,也有可能會被趕出家門。
他四人既不敢回去,就只有往前直走。
這日,他們來到一處碼頭,就租了一條船,「下海」去了。
海風直吹。
海鳥亂飛。
四人站在船頭,眺望遠處,一片海闊天空,令人心胸一暢。
當然,這四個「囂張」的,定然會大呼小叫,亂蹦亂叫,想引起天地的共鳴。
但可也難!
天地未共鳴,船上水手就已共鳴了一個個直瞪著他四人猛瞧,均想:「該不會是四個小瘋子吧?」
他們就都圍過來看,但見除了巴岱較呆相外,其他三個可都是一付精靈面子,尤其朱貝戎那副天生賊相,實叫人擔心,他是不是會劫船?
如此的「聰明」相,水手們當然就不敢將他們當瘋子看。
朱貝戎四個見了,便都斂住「狂」態,不敢太過囂張,要是人家一怒之下,將他們拋下可就天地未共鳴,倒跟海「共鳴」了!
忽然,一名水手像發瘋般的大呼小叫起來:「後頭有千舟萬船過來!」
朱貝戎四個聽了,急忙到船尾一看,那有那名水手說的那麼多,不過四五十-只「而已」!
但也別「而已」,船上可儘是「老相好」的,個個皆識,不但各派人馬全到,就是冷龍也帶著大隊的人馬趕來。
四人一下綠了臉,癟了心,這海上又往那處躲去?
這不想跟大海共鳴,恐怕也不行啦!
朱貝戎立刻又開始賣弄他的「神機妙算」!
只見他皺上眉頭,瞬間計上心頭,他突然咧嘴大笑起來,這可真讓人佩服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口!
蕭嬙三個頓感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搞什麼飛機,敵人已大批的來到,這有什麼好樂的?
但見朱貝戎一副賤樣,手用力一揮,大喝道:「擊船!」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驚問道:「擊船?」
朱貝戎朗聲道:「不錯!唯有如此,方能逃生!」
水手們可當然得聽他的話,只因他太闊了,租條船,一出手就付了可買同樣五艘船的價錢,船東一下樂歪了,就吩咐水手,凡事都聽他的,他要怎樣就怎樣,就是要將船毀了,也得照做。
看來,這船東還真有先見之明呢!
水手們得了令,就立刻帶了工具跳下海去,瞬間,叮叮咚咚之聲登時傳來,片刻后,船身猛然一傾,差點將朱貝戎四個掀下海去!
朱貝戎大驚,向海上水手急問道:「你們幹嘛!」
水手答道:「你不是說要擊船?」
朱貝戎氣得頭髮昏,道:「是擊他們的船,誰叫你們擊自己的船?船沉了,大家都得去餵魚,笨!」
水手聽了,個個不禁呆怔著,浮在海面上不知所措。
半響,方有人問道:「這下該怎麼辦?」
朱貝戎叫了起來,道:「一不做二不休,就叫個個同歸於盡,全去將他們的船都擊了,讓他們集體下海!」
畦噻!這小子越來越狠了,自己不能活,也要叫那麼多人陪葬!
水手們立刻游過去,竟真的去擊船了。
但由於朱貝戎這條船破了幾十個洞,海水湧進底,已然迅速沉下,四個小鬼慌了,還是由朱貝戎想法子。
他當下就叫蕭嬙三個抄起木板,往海里跳。
蕭嬙三個就立刻抄起木板跳了下去,朱貝戎卻看得發楞,罵道:「他媽的牛奶!就不會多抄一塊給我?」
他也只得趕緊動手,抓了一塊木板跳了下去,待浮起后,就招呼蕭嬙三個,全叭在木板上,往東遊去。
咦?這小子竟還不死心,沉船了,他竟然還往東遊,可不知他是不是想破紀錄,要橫東海,太平洋到美洲,或是到日本就罷游?
但各門、各派、各教、各幫卻沒人會這麼笨,想橫渡太平洋?
當他們看到水手游過不,心思惡毒的,就暗器或明器,那管什麼器,就統統招呼下去,能用上的,可致人於死的兵器也全出來,就像在標魚一樣,往水手痛宰。
有這麼好機會讓他們表現,以博得俠義名聲,又何樂而不?何況又是「出口」之勞,吩咐下去,就自有船上水手拋開救人。
但他們在這一點上,就不及冷龍他們聰明!
試想,救人要耽擱了多少時間,那像冷龍他們一邊-打一邊前進,因此,各門派就落在一統教之後了!
這當然也就正邪之間的不同!
各派救起人之後,就立刻全速追趕,他們可不願讓一統教的人先抓了四個小子。
但見朱貝戎四個彷彿已停下了,大概也知道橫渡太平洋不容易,可能都已在那喘氣。
然而,一統教的船隻卻已迫近他們了。
朱貝戎四頭看見了,立刻又計上心頭,他忙將羊皮和圖都取出來,就一陣亂扯。
冷龍站在船頭看見了,就叫了起來,道:「混蛋小子,你竟敢撕圖?」
朱貝戎笑道:「圖在我手裡,你管得著?我愛怎麼撕就怎麼撕!」
他一邊說,還一面猛撕猛扯不停。
冷龍怒道:「你還撕?等下被我抓到,看我不撕爛了你!」
朱貝戎罵道:「放你媽的連環屁!竟還嚇了我?媽的,看我撕成術形狀給你瞧瞧!」
朱貝戎笑道:「你看看,我可是抽象派的!」
他立刻從身上取出那把小金劍,將圖和羊皮放在木板上,就慢慢的割划起來,不多久,圖和羊皮就成了片片細線,隨風飄散,一點也沒有留。
蕭嬙一怔,又問:「這是什麼抽象派?」
朱貝戎笑嘻嘻道:「把它點綴在大自然中,這不夠抽象嗎?」
指著幾片浮在水面紙屑,又道:「看,你看不看得出,它現在代表著什麼意義?」
巴岱道:「看不出,但污染公海,你可得被罰!」
朱貝戎瞪他一眼,待罵時,卻見冷龍的船已靠了過來,幾個太保立刻就往他們撲下。
朱貝戎大驚,急忙叫道:「那圖要都記得了,我可帶你們去。」
冷龍聽了,就向那幾名太保下令道:「捉活的!」
幾個太保腳踏木板,應了一聲,各自抄起一人,就又翻回船上。
冷龍冷冷的看著朱貝戎,問道:「你知道幻島所在?」
朱貝戎瞄他一眼,道:「說話別這麼冷冰冰的,好不好?一點樂趣也無!」
咦?這小子真的確夠不怕死的,落在人家手裡,竟還敢管人家的語氣如何?
只見冷龍猛吸一口氣,在在強抑住怒氣,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朱貝戎道:「我若不知道,還坐船出來幹嘛?當真游海?」
冷龍冷笑一聲,又問:「為什麼位置?」
朱貝戎道:「幻島飄移不定,沒固定的位置。」
冷龍道:「那你如何找?」
朱貝戎見他一直逼問,心中大是不爽,竟衝口道:「要你管?」
哎呀!真是硬漢,天生英雄種!
冷龍雙目精光暴閃,非常冷酷的盯著他。
巴岱見了,道:「裝得那麼凶幹嘛?想嚇誰?」
媽的!物以類眾,又是一名英雄,當真有夠不怕死!
古人俞叫道:「你算什麼大太保?只會欺負小孩!」
冷龍一聽,立刻將他放下,又拉起巴岱……不,巴岱太重,他只將衣領提高一點,沒法抓得起來,他登時一臉癟樣,可也真是癟透到極點。
幸好,其他太保和一統教的人,全給他面子,各自轉頭望向一邊,當作沒看見。
冷龍狠瞪了一巴岱一眼,暗幹道:「吃這麼胖做什?」
他立刻又一掌抵在巴岱的天靈蓋上,向朱貝戎道:「你說不說?」
朱貝戎道:「你放開他,我就說。」
冷龍又量聲哼,他終於能逼得朱貝戎說了,可也一下賤了起來,他雖是一臉冷意,但眼中滿是喜色。
朱貝戎瞄他一眼,也暗干在心裡:「這人大概有毛病,想笑卻裝出那副死人樣!」
他又想了一下,才道:「往東直走,待月升起,將船轉個十八圈就見到了!」
冷龍一下怔住了,問道:「轉十八圈?」
朱貝戎正等回答,卻聽船頭一片擾嚷,杜寶聚慌張的跑來說道:「各派的船隻已迫近,他們正準備躍進來!」
冷龍道:「全速開航!」
命令一下,所有船隻立刻開始比准快,前面的劃得疾,後面的也趕得速,彷彿是想橫渡太平洋。
玉兔升起,照得海面一片銀光。
冷龍沉吟一聲,又向朱貝戎問道:「當真船要轉十八圈?」
朱貝戎忍住笑,回道:「當然要轉,若不轉,就看不到烏龜。」
冷龍一怔,問道:「什麼烏龜。」
朱貝戎笑道:「那幻島形狀像烏龜嘛!」
冷龍又想了一下,就下令道:「叫其他所有船隻回頭應戰!」
墨哈都勞忙應了一聲,就跑去傳話了。
冷龍待他們打起時,就又下令:「將船轉十八圈。」
金刀破元木去傳話了。
但卻叫各個水手目瞪口呆:「轉十八圈,怎麼轉?」
但見一統教個個橫目豎眼,至是凶臉的,都就都照做了。
朱貝戎看得肚裡快笑抽了腸,只聽後頭一片殺聲震天,就不知又要添多少死人,而已身這條船卻又在緩緩打著轉,可也實在不好轉圈呢!
這些水手一生,大概就只碰到這麼一次吧?
這要轉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還要轉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朱貝戎索性就坐了下來,也招呼蕭嬙三個坐下,隨後向冷龍道:「能不能給點吃的?」
冷龍低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他。
朱貝戎一臉癟樣,心裡直罵他十八代祖宗,想了一下,又道:「我們若餓死了,你們就是得到幻島,也沒法取得寶。」
冷龍道:「一天兩日也餓不死你!」
巴岱道:「我可會!」
冷龍道:「你死活都無所謂。」
蕭嬙一聽,叫了起來,道:「你這人怎樣?再不給吃的,我可要罵人了喔!」
哎呀!又兩個不怕死的,連吃都沒有,還想罵人?
但冷龍卻立刻躬身應聲:「遵命!」
隨後便叫人送食物過來。
朱貝戎雙眼立刻瞪得老大,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投胎做馬子!」
蕭嬙笑道:「你化裝成馬子,也很像,挺美的呢!」
朱貝戎也笑道:「我若化裝成馬子,你就化裝成男子,想來,倒挺有趣。」
巴岱楞道:「那我要不要化裝?」
古人俞笑道:「你化裝起來,定像頭老母豬!」
這四個可也真是樂天派的!
大概都死了吧……不,都昏了的時候吧!
冷龍一旁都聽煩了,真不知化裝成男女這事,又有什麼好談的?
但見他四人仍談得甚起勁,有說有笑的,還帶有吃的,可真是臭搶,一點也不將他看在眼裡,冷龍正要發作。
花無影這時突然過來道:「六點!船已轉十八圈了。」
冷龍眼芒一亮,對朱貝戎道:「你聽到啦!幻島在哪?」
朱貝戎站起來,假裝四面亂瞧。
但深夜的海上,又能看得多遠?根本不見有島的影子。
但朱貝戎可不慌,他早已想好下著,只見他輕輕的道:「那路徑圖上說,若是轉十八圈沒見到,就將船往南移十八個船身遠,再轉十八圈看看。」
冷龍怒道:「你莫不是尋找開心?」
朱貝戎不高興道:「圖上是這麼說的,你愛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冷龍冷哼一聲,道:「好,再信你一次,這回若再找不著,就當心你的小命!」
水手們聽了,當下就有幾個人昏倒。
冷龍立刻叫人將昏倒的水手,全丟入海里,再叫手下補上開船。
其他水手見了,那敢再昏倒,個個不禁提足餘力,猛往南劃去,不多時,算算距離差不多,就又將船身轉起來。
待得天時時,船又轉了十八圈,個個水手全累倒了。
冷龍看也不看一眼,待要叫朱貝戎,卻見他竟已睡著了。
這小子也未免有夠厲害,竟還能睡得下?
不過,不只他一人,其他三個也都睡了。
冷龍怔住了,直瞧著他們,好久好久,才將他們叫醒,對朱貝戎道:「你起來指島。」
朱貝戎笑嘻嘻的站起業,道:「要我『指導』,實在不敢當,但你若執意如此,那你就請去休息吧!」
咦?這又是什麼話?莫非這小子還沒睡醒?
冷龍又怔住了,怒道:「小子!你給我放明白一點,當真惹惱了我,我就將你撕成碎片!」
朱貝戎暗罵了幾聲,一張嘴嚼個不停,不知在默念什麼?
隨後他四面一望,忽見正前方不遠處竟真有一島,他不禁癟笑一聲:「他媽牛奶!可也准,我后找島,也將用這個方法!」
他就指著那島,向冷龍道:「喏!那不就是!」
冷龍看了一眼,問道:「當真是幻島?」
朱貝戎眼珠子一轉,道:「我又沒去過,怎知是不是?不過,照路徑圖所示,就發現了這島,好歹也要上去看看,是不是?」
冷龍二話不說,手一揮,下令道:「搖過去!」
水手聽了,個個暗干在心,不但罵冷龍,更臭朱貝戎,開始都是這小子在出主意,但心裡就罵上他祖宗十八代,他們還是得搖起漿,將船劃過去。
此島並不大。
正中有一山,也不高,更無花草樹木,顯然是一座荒島。
冷龍問道:「寶在何處?」
朱貝戎四個瞧了一眼,反問道:「有沒有帶炸藥來?」
咦?這小子又要幹什麼嘛?
朱貝戎道:「幻島久無人上來,放寶的洞穴必定已封死無法開啟,當然得用炸藥將洞炸開。」
冷龍沉吟著,道:「不會將寶炸壞?」
朱貝戎道:「不會的,圖上寫的很明白,寶在洞內深處,只炸洞口,不會將寶炸壞的」冷龍就叫人搬炸藥下來。
但他卻也糊塗了,炸個洞口,幹嘛整箱都搬下來?瞧那份量,要是全炸,可能這島會沉。朱貝戎一見了炸藥,就彷佛見到了寶一樣歡喜,他兩眼立刻發亮,一臉笑意,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看來他真是炸上癮了!
冷龍又問道:「洞口在何處?」
就在這時,突聽有人叫道:「各派的船隻都追過來了!」
朱貝戎聞言大喜——他這時正恐天下不亂,越亂,他四人就越有機會逃脫,至於能不能逃掉,他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
他看那些船均已泊下,各派也都跳了下來,他就向冷龍道:「先將炸藥一些給我吧!」
冷龍遲疑一會,就叫雙鷹盟的兩位盟主梁玉清和楊寶月過來抬炸藥,其他的人前去迎敵,承擔后,他就和朱貝戎四個往那山行去。
朱貝戎一面走,一面想:「該怎樣才能奪得那些炸藥?然後再將全部『壞心人』一起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