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林寒青站在艙門口處,仔細看那大船。船尾兩側,各有六個黑黑衣大漢搖櫓,是以雖在湍急的江流之中,仍然逆江而上。
只聽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原來是兩個小姑娘,搖船的舟子哪裡去了?」
素梅道:「我們半途遇風,舟子落水,舵斷櫓折,無法控制,只好讓它順流而下了。」
那宏亮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十里之外,就到了暗礁渡,江面狹窄,暗礁處處,船上無櫓無舵,如不撞上礁石,那才算是奇聞怪事了。」
素梅道:「舟子落水,船上只有我們幾個不會水的丫頭,還望大叔行個方便,帶我們一程如何?」
林寒青暗道:「這丫頭聰明伶俐,講起話來,如此之甜。」
只聽那宏亮的聲音,道:「你們要到何處?」
素梅沉吟了一陣,道:「我們也不便太過打擾大叔,只望能把我們帶到一處可以停舶所在,那就感激不盡了。」
但聞那沉重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帶你們一程,倒是無關緊要,不過你們船上有些什麼人物,我等必得先行查看清楚才行。」
林寒青本已行在艙門口處,聞言又退回艙中。
只聽素梅說道:「我們船艙之中,都是婦道人家,大叔最好是不要查看。」
那宏亮的聲音說道:「不行,非得查看不可。」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些如若不是武林人物,還則罷了,如是武林人物,看到西門玉霜和李中慧等三人,難免出手解她們的穴道,這三人之中。只要有一人被解開穴道。勢必要鬧的天下大亂不可。」
心中念頭轉動,耳際間已響起了沉重的步履之聲。
林寒青心中大急,隨手關上了艙門。
但聞素梅說道:「大叔,艙中實在不便。」
活還未完。砰的一聲,艙門大開。
林寒青心中暗道:果然是武林人物。右手一揮,一股暗勁涌了過去,大開的艙門,重又關了起來。
那人一隻腳,已然伸了進來,眼看木門關了上來只好重又收了回去。
那木門還未關上,艙門又是股暗勁湧來,那關閉的木門,忽然又向艙內推開。
林寒青一時間想不出適當之法,右手一探,又是一掌推出。
這一掌用力過甚,哪知對方竟然也同時劈來了一掌。
這艙門乃木板做成,如何能禁得兩人內力推撞,只聽噼啪一聲,水門裂成兩半。
一個大漢,身子一側,沖入艙中。
林寒青抬頭看去,只一個身軀高大,留著五綹長髯的大漢。一臉肅穆之容,當門而立。
那大漢目光轉動,打量了倒卧地上的白惜香和李中慧等一眼,目光又轉注到林寒青的臉上,冷冷說道:「閣下何人?」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護院武師。」
素梅接道:「這位是我們府中的教師,護送三位小姐……」
那大漢冷笑道:「臭丫頭把老夫看成了何等人物,這三位姑娘身側都有兵刃,分明都是會武功的人物。」
香菊怒來接道:「你信與不信,都無關要緊,怎麼可以出口傷人?」
那大漢冷冷喝道:「你們這兩個丫頭,用敢戲弄老夫。那活得不耐煩了。」
突然回手一抓,猛向素梅抓去。
素梅身子一側,避開一擊,說道:「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有什麼事,好好的說嗎?」
香菊身子一側,沖了過來,道:「姐姐,這等人,還和他講的什麼道理,教訓他一頓再說。」左掌一拍,揮了過去。
那大漢怒喝一聲,揮手還擊一拳。
那人拳勢威猛,擊出的拳勢,帶起了一陣嘯風之聲。
香菊看他擊出的拳勢,如此威猛,不敢硬接,縱身躍避開去。
但見人影閃動,又有兩個勁裝大漢,身佩單刀,躍上船來。
那五綹長髯大漢,回頭對兩個勁裝大漢喝道:「對付這兩個丫頭,能夠生擒更好,如是不能生擒,殺了也行。」
兩個勁裝大漢,應了一聲,拔出單刀,分向素梅、香菊攻去。
五綹長髯大漢,又向艙中衝去。
林寒青右手一捺,拔出參商劍,攔住那大漢,冷冷說道:「艙中姑娘,身體不適,閣下最好是不要進入艙中。」
那大漢道:「老夫如若是一定要進呢?」
林寒青道:「閣下如果一定要進,必得先勝了在下手中寶劍。」
那大漢打量了林寒青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衣腕一振,短劍閃起一道寒芒,疾向那大漢前胸刺去。
那大漢竟然是不肯讓避,右手一翻,疾向林寒青握劍右腕之上抓去。
林寒青一挫右腕,左拿疾吐,猛然拍出。
那大漢冷笑一聲,左掌推出,迎了上去。
雙掌接實,如擊敗革,砰然大震聲中,林寒青和那大漢各自退了一步。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閣下年輕輕的有此內力,例是難得。」
雙掌運轉如風,連環拍出。
林寒青看他始終不肯亮出兵刃,只好收了短劍,以雙掌迎敵。
兩人展開了一場快速攻勢。片刻之間,已搏鬥了二十餘招。
那大漢無法向船衝進一步,林寒青也無能把那大漢迫退一步,打了個難分勝敗之局。
但聞艙外兵刃交擊,惡鬥十分激烈,顯然也還未分出勝負。
林寒青心中焦急,暗自忖道:「這人武功如此高強,大船上還不知有多少人手如是再有後援趕來,今日之局,只怕是難有善終,只有施下辣手,先把此人傷了再說。」
心念轉動,左手疾出一招,玫向那大漢前胸,那大漢身子一側,避讓開去。
林寒青故意把招勢用老,身不出己的向前栽去。
那大漢果然上當,冷笑一聲,反手向林寒青手腕之上抓去。
林寒青左手突然一手,回肘撞向那大漢肋間。
那大漢猝不及防,被撞個正著,登時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三步。
林寒青一擊得手,右手疾勢而去,點中了那大漢穴道。
只見那大漢身子搖了兩搖,砰的一聲,倒掉地上。
他身軀高大,一頭撞在艙壁上,那壁板被撞的向後陷了一片。
但聞香菊的聲音,傳出艙中,道:「林相公,強敵蜂擁登舟,快些解了姑娘穴道。」
林寒青急步出艙,抬頭看去,只見素梅、香菊雙劍聯手,拒擋住五六個黑衣大漢。
只見那大船上人影閃動,四個身著錦衣的大漢,已然躍上漁舟。
林寒青看那四個錦衣大漢,服飾鮮明,背上背著一個金色的盾牌,手中握著一柄三尺有餘的長刀。
日光映照下,只見那刀身之上,泛著一片藍汪汪的顏色,分明是經過劇毒淬鍊之物。
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武林中人,甚少穿這種花色繽紛,鮮明耀目的服飾,看這些人的衣服,頗似武林中一方霸主下的衛隊。
付思之間,只見四個錦衣大漢,齊齊吼叫一串,左手一探,摘下背上金色盾牌,向前回衝來。
林寒青拔出參商劍,護身待敵,人卻疾向艙中退去。
原來,他亦發覺了敵勢強大,單憑自己和素梅、香菊之力,只怕是無法櫃擋,必得就三女之中選上一人,解開她的穴道。
四個錦衣大漢,來勢奇快,林寒青退入艙中,四人已然魚貫沖入艙門。
當先一人住刀一招「直搗黃龍」,疾向林寒青刺了過來。
林寒青還禾想出,該解開三女之哪一個的穴道,敵人刀勢已至,只好揮劍迎去。
但聞一聲金鐵交鳴,那錦衣大漢手中的長刀,吃短劍封架開去。
但錦衣大漢剽悍無比,長刀雖被短劍封開,左手盾牌護身,直向前面撲來。
林寒青斜里一劍,削了過去。
錦衣大漢盾牌一橫,當的一聲,擋開林寒青的短劍,飛起一腳,踢了過來。
只見刀光一閃,第二個錦衣大漢的長刀,斜里伸了過來,砍向林寒青的右腕。
這些錦衣大漢,看來是各自為戰,攻拒之間,互不關連,實則卻有著佳妙的配合默契。
林寒青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向後退兩步,避開了一腳一刀。
只見第二個錦衣大漢,橫跨一步,和那第一人並肩而立,兩柄長刀,分由兩側攻上。
這些棉衣大漢,手中有盾牌相護,擋住了上身要害,林寒青手中兵刃短小,吃虧甚大,舟中又很狹窄,攻拒之間,難施飛躍之術,形勢對林寒青更是不利。但見兩個錦衣大漢,牌封短劍,對攻兩側,迫得林寒青步步後退。
這時,林寒青已意識到憑自己一人之力,在這等不利騰躍搏擊的船艙之中.決無法拒擋四個棉衣人的攻勢,除了解開三女之一的穴道之外,已無選擇餘地。
三女之中,以那李中慧最為馴服,林寒青原想先解開李中慧的穴道,但在那二個錦衣大漢的緊促的迫攻之下,卻把他逼到了西門玉霜的身側。
這時,另外兩個錦衣大漢,也已進入了船中。
林寒青心中大急,右手短劍全力搶攻,左掌連連劈出,借擋兩個錦衣大漢的逼攻,趁空地反臂一掌,拍在西門玉霜的穴道之上。
西門玉霜立時一躍而起。
那隨後入艙的兩個錦衣大漢,本來分向李中慧、白惜香行去,眼看西門玉霜突然躍起,齊齊轉向西門玉霜撲去。
西門玉霜雙手各發一掌,擋住了兩個撲近身來的錦衣大漢,問道:「林寒青,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掌力奇猛,兩個錦衣大漢因心中輕敵,未取用盾牌擋她掌力,各以左掌,接下一擊,待兩人覺出不對,為時已晚被震得各自退後兩步,齊齊受了內傷,一個傷勢較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林寒青道:「此刻無暇說明內情,姑娘先請擊退強敵再說。」
西門玉霜玉指一揚,發出了天星指力,一縷指風,急涌而至。
一個錦衣大漢,正揮刀次向林寒青,西門玉霜的天星指力,卻及時而至。但聞一聲悶哼,那大漢突然倒摔在地上。
兩個圍攻林寒青的錦衣大漢,傷了一個,登時壓力大減,林寒青立時展開反攻,左掌右劍。逼得那錦衣大漢,只有招架之力。
這當地,突聞一陣步履之聲,艙門口處,又擁進來四個錦衣大漢。
西門玉霜嬌笑一聲,道:「好啊!越多越好。」
雙手齊揚,掌力急擁而出,把兩個受傷的錦衣大漢摔倒地上,身子一側,疾向前面迎去。
四人一怔間,西門玉霜人已衝到,右手一場,又發出天星指力,當先一個錦衣大漢悶哼一聲,倒摔地上。
另外三人,驚叫一聲,齊齊取下背上盾牌,右手長刀一揮,分由三個方向,疾向西門玉霜攻了過去。
西門玉霜右手突然一揮,只聽一陣叮叮噹噹之聲,三柄長刀盡為震開。
凝目望去,只見她手中多了一個銀光閃閃的白圈。
西門玉霜震開三柄長刀之後,左手一揮,拍出一掌。
一股強大的掌力,直涌過去,去向北面一個錦衣大漢。
那大漢急橫手中盾牌一擋,接下了西門玉霜的掌力。
他雖勉強把西門玉霜的一掌接下,卻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西門玉霜嬌叱一聲:「再試一掌如何?」
喝聲中,又是一掌拍出。
大漢接得一掌,雖然未受內傷,但已感覺到雙腕生疼,眼看又一掌劈來,本已不敢硬接,但舟中狹小,無法避讓,只好硬著頭皮又把一掌接下。
這一擊力道更是強猛,那大漢承受不起,大喝一聲,丟掉手中的盾牌,摔倒在地上。
西門玉霜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左手攻北面的一個錦衣大漢,右手擋另外兩個錦衣大漢的長刀攻勢。
那大漢,被震得倒卧地上,西門玉霜右手又偷空兒發出天星指里,點倒一個錦衣大漢。
交手不足十合,四個錦衣大漢,已經傷了三個。
這時,沖入艙中的八個錦衣大漢已倒下六個,一個還在和林寒青拚命惡鬥,另一個知提著單刀發愣。
原來,西門玉霜在片刻工夫中,連傷了他三個同伴,已把此人嚇的愣在當地,舉牌橫刀,望著西門玉霜出神。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出說了?」
那錦衣大漢搖搖頭,道:「在下出道以來,從未見過姑娘這等厲害人物,自知非敵。」
西門玉霜道:「你可是很怕死嗎?」
那大漢棄去手中盾牌長刀,道:「在下亦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既非求命告繞,為何奔刀不戰?」
那大漢道:「出手與否,都難擋姑娘一擊。那也不用動手了。」
西門玉霜道:「小心了,我要先點你的穴道、」
揚手一揮,一縷指風,涌了過去。
那錦衣大漢果然不讓不避,一閉眼睛,任那指力點中穴道,摔倒了下去。
就在那錦衣大漢摔倒在地上的同時,和林寒青惡鬥的一個錦衣大漢,左胸也中了一劍,右腿挨了一腳,倒卧了下去。
這時,八個攻入艙中手錦衣大漢,全部傷卧在地。
西門玉霜一對冷電一般的眼神,突然移注在白惜香的身上,眉宇間立時泛開起一片殺機,直對白惜香行了過去。
林寒青大吃一驚,道:「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你可是要暗算那白惜香嗎?」
西門玉霜談談一笑,道:「怎麼樣?」
林寒青道:「那不是英雄行徑。」
西門玉霜道:「我傷了白措香,咱們再談不遲。」
林寒青心中大急,暗道:「我先救醒李中慧的,這西門玉霜野性難馴,只怕是不易阻止……」
正自焦急間,突聞那艙門口處,傳來一個威重的聲音,道:「好一場兇惡之戰。」
西門玉霜回頭望去,只見那艙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紫袍,頭戴金冠的大漢。
那金冠大漢兩道銳利的目光,掃掠了西門玉霜和林寒青一眼,道:「什麼人,上了他們?」
林寒青、西門玉霜同時應道:「我。」
金冠大漢怒道:「你們兩個,能夠傷我幾個錦衣衛隊,那是足見高明。」
目光一掠白惜香、李中慧道:「那兩位姑娘,又是什麼人?」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不覺著問的話太多嗎?」
金冠大漢怒道:「在我記憶之中,從無人敢對我這般無禮。」
西門玉霜道:「好!那你今日就多聽一些,也好長些見識。」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人金冠緊抱,不像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這裝束倒是一位方面大員的將軍,我林寒青乃是安分良民,豈可和王命的官員作對,那不是形同造反。
心中念轉,口裡卻高聲問道:「閣下這身裝束,不似江湖中人,究竟何等身份?」
那金冠大漢突然縱聲而笑,撩起紫袍,摸出一把翡翠為柄、黃金做鞘的古劍來,捧在手中說道:「各位可識得此劍嗎?」
林寒青只覺那劍柄、劍鞘精緻無比,其它卻也看不出有何珍貴之處。
只聽西門玉霜說道:「劍王之劍。」
紫袍大漢身軀雖然高大,但年紀卻是不大,大笑起來,猶帶童音。
只聽他高聲說道:「不錯,正是劍王之劍。」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那劍王已然失蹤了二十餘年,就算他還活在世上,那也是花甲以上之人,你撿得這柄劍王之劍……」
只聽那紫袍大漢怒聲喝道:「胡說,這劍王之劍乃家父賜我之物,你這丫頭,竟然敢這般藐視於我。」
西門玉霜道:「那你是劍王之子?」
那紫袍大漢,道:「正是小王。」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你自稱小王,也不害羞嗎?什麼人封你為王子?」
那紫袍大漢,指指頭上金冠,抖抖身上籤抱.道:「我頭戴金冠,身著紫袍,為什麼不能自稱小王?」
林寒青心中大奇,暗道:戴上金冠,穿上紫袍,造上一支翡翠為柄、黃金作鞘之劍,都可自稱小王不成?
但聞那紫袍大漢接道:「金冠紫袍,乃天下武林同道公認為至尊之物,各派掌門親自寫出姓名、法號,送給家父,此事在中原武林流傳甚廣,難道兩位不知道嗎?」
那林寒青隨母居住北嶽楓葉谷中,除了習到練功之外,母親絕口不提江湖中事,有時,他問起身世來歷,母親總是厲言責叱,不准他多間,對江湖中事,實是知道不多。劍王之劍的往事,更是確然不知,那紫袍大漢喝問之下,立時膛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只見西門玉霜談然一笑,道:「如若咱們不是各大門派中人,自是用不著承認劍王之劍,武林至尊,也用不著承認你這劍王子的身份了。」
那自稱劍王子的紫袍大漢,冷然一笑,道:「此次小王進入中原,一則想會會中原武林高人,二則尋回昔年家父留在中原的一點物品,似兩位這點年紀,自然不會是有名人物,如若死在小王劍下,那是未免太過可惜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此人口氣雖然有些託大,但這句話,用心倒是十分善良。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倒是很有信心的能夠勝得我們。」
那劍王子神色肅穆地說道:「劍王之劍,輕不出鞘,一旦出鞘,不見鮮血,不能收劍,你們雖然傷了我的錦衣侍衛,但小王亦不願輕拔金劍,殺兩個無名之人。」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我懶得和你多說,不論你是劍王之子,或劍王之孫,那都無關緊要,快些拔劍出手,我要奪過你手中之劍。」
劍王子臉色一變,道:「你這臭丫頭,好大的口氣,如若一定要小王拔劍,那就報上名來。劍王之劍,不殺無名之人。」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哪來這多的規矩。」
劍王子道:「你如不前通名,小王實難拔劍。」
林寒青道:「此人言語舉動,分明是毫無江湖閱歷之人。」
只見西門玉霜一皺眉頭,道:「西門玉霜,夠了吧?」
劍王子前南自言自語;道:「西門玉霜……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怒道:「男子漢大夫,從未有你這般羅嗦的人。」
劍王子道:「小至北來中原之時,家父曾對我說過中原武林人物,從未聽到過西門玉霜之名。」
西門玉霜道:「既然未曾聽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番了。」
突然揚手一指,點了過去。
劍王子看她陡然次來,右手一伸,長劍出鞘,一片寒芒,護住了高大的身軀。
西門玉霜只覺他全身籠罩在一層劍氣之下,竟然是沒法下手,只好收指而退。
回目一顧間,只見林寒青正對白惜香走去,當下大聲喝道:「站住!」
林寒青冷冷說道:「什麼事?」
西門玉霜道:「你可想解開那白惜香的穴道嗎?」
林寒青道:「不錯,我解你一人,讓你殺死她們兩人,那未免太不公平了。」
西門玉霜道:「好,那我就先殺了白惜香,再對付什麼劍王子。」
飛身直向白惜香撲了過去。
林寒青心中大吃一驚,急急橫身一躍,攔住了西門玉霜。
他自知內力、武功,都非那西門玉霜之敵,如若接她一擊,不死亦將重傷。
哪知西門玉霜陡然一沉真氣,硬把衝進的身子,停了下來。冷冷喝道:「林寒青你可是想要找死?」
林寒青道:「姑娘如若定要殺死那白惜香,那只有先把在下殺了。」
只聽劍王子大聲喝道:「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西門玉霜回過頭去,冷冷悅道:「關你什麼事?」
劍王子手握寶劍,冷冷悅道:「你們是夫妻嗎?」
西門玉霜道:「是不是夫妻.關你什麼事?」
劍王子道:「你們如是夫妻,那就請聯手而出,也好多上一分生存之機。」
西門玉霜怒道:「你口氣如此之大,難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陡然沖了過去,玉掌一揮。直劈過去。
劍王子長劍一揮,閃起一片銀虹。封開西門玉霜的掌勢,道:「你怎不亮出兵刃?」
西門玉霜只覺劍一動,立時有一股森寒的劍氣逼來,心中暗自忖道:此人劍上造詣不凡,倒是不可輕敵。
當下長長吸一口氣,冷冷說道:「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勝得了我?」
劍王子道:「那是當然,你一個女流之輩,豈是小王之敵。」
西門玉霜鎮靜了一下心神,道:「你如勝我不了呢?」
劍王子道:「小王此番北來,首訪茅山天鶴上人,不想他不在連雲廬中,心中大失所望,只好起駕直奔少林寺。久聞那少林寺,乃中原武林道上的泰山北斗,小王要先忙劍征服少林。」
西門玉霜接道:「誰問你這樣多了,我又問咱們這場搏鬥,你如敗在我手中,該當如何?」
劍王子道:「小王劍上成就,已有家父八成以上火候,成算在胸。」
西門玉霜怒道:「如是你萬一敗了呢?」
劍王子道:「小王就立刻回駕南海。」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好便宜的賭約啊!」
劍王子道:「依你之意呢?」
西門玉霜冷漠地說道:「你如敗在我手中,要答應終身隨我為奴。」
劍王子呆了一呆,道:「我如勝了你呢?」
西門玉霜道:「我就隨你為妣,一輩子聽你使喚。」
劍王子兩道炯炯的目光,凝注在西門玉霜臉上瞧了一陣,道:「可惜了。」
西門玉霜道:「什麼可惜了?」
劍王子道:「像你這等美麗的女子,為我之婢豈不是可惜了嗎?」
西門工霜道:「哪要如何?」
劍王子突然縱聲而笑道:「我如勝了你,就娶作為妻,劍王子的皇后,這名銜,足以顯耀武林了。」
西門玉露臉色一變,正待發作,繼而又談談一笑,道:「好吧!我如敗在你的手中,隨你處置就是,為妻為婢,任你決定。」
劍王子豪壯一笑,道:「好!你竟敢和小王如此打賭,想來,必是有點本領,亮劍吧!」
這時,西門玉霜已不敢太輕視那劍王子了,暗運內力,舉手一招,李中慧手中的長劍突然飛了起來,落入了西門玉霜的手中。
劍王子呆了一呆,道:「好深厚的內功。」
西門玉霜冷冷地說道:「你一定要我用兵刃,此刻,我已經握劍在手,你可以出手了。」
劍王子道:「小王乃堂堂男子,理該讓你先行出手才是。」
西門玉霜道:「我懶得和你多說了,小心接劍。」
長劍一揮,直刺過去。
劍王子長劍一起,橫里掃來。
雙劍交擊,當的一聲,響起了一陣交鳴之聲。
西門玉霜只覺手臂微微一麻,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步。
劍王子也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長長吸一口氣,道:「姑娘乃女流之輩,有此深厚的內力,實叫小王佩服。」
西門玉霜冷哼一聲,欺身而上,長劍揮動,探劍攻去,只見寒光飛旋,片刻間,幻起一片刻影,攻了過去。
劍王子長劍疾起,閃起一片銀虹,護住了高大的身軀。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過,西門玉霜疾躍而退。
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兩人已然交手了八招,西門玉霜手中一枝百鍊精鋼的長劍,只餘下半截劍身。
原來,劍王子手中那支長劍,雖非什麼前古利器,武林名劍,但卻是上好的緬鐵合以白金鑄制,西門玉霜硬接了幾劍之後,被那劍王之劍擊斷。
西門玉霜望了望手中斷劍,冷冷說道:「那劍王的劍術,也不過如此而已。」
劍王子道:「咱們還未分出勝敗,你換一支長劍再戰吧!」
西門玉霜道:「那倒不用了,我就要憑這半截斷劍勝你,小心了。」
突然揮動斷劍,直攻過去。
這次,她已不再硬和劍王子硬拼,劍走輕靈二決,變化詭奇莫測。
但劍王子劍上工夫。亦非虛傳,長劍揮動。全身護在一片森寒的劍氣之中,任那西門玉霜劍招千變,亦是無法傷得那劍王子。
林寒青默查兩人搏半之勢,西門玉霜的劍招,是極盡奇幻之變,那劍王子手中之劍,卻是氣勢磅礴、嚴謹無比。看兩人動手的情勢,一時間只怕是難以分出勝敗,緩步走到白惜香的身前,伸出手去,正持拍活白惜香的穴道,突然又停下手來,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一下解開了白惜香的穴道,今日情勢,勢必要鬧的更為複雜,一時間只無所適從,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聞西門玉霜嬌叱道:「放手。」
「當」的一聲,金鐵大震,傳了過來。
轉臉望去,只見西門玉霜已然控制了大局,那劍王子手中之劍,顯然已不似剛才那般嚴謹,被西門玉霜緊迫的劍勢,逼得已無還手之力。
林寒青心中暗暗討道:如若等那西門玉霜勝了劍王子,只怕白惜香、李中慧,都將難逃死亡之危。
時機迫急,已然無法再拖下去,陡然一轉身子,大邁一步,衝到李中慧的身前,伸手拍活了李中慧穴道。
只見李中慧手腳一陣伸動,站了起來,打量艙中一眼,道:「那人是誰?」
林寒青道:「劍王子。」
李中慧突然一皺眉頭,向後退了兩步,道:「劍王子,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劍術卓絕的武士,先正服五大劍派,又找上少林寺去,苦鬥一日夜,滴水未進,懾服了少林寺當時掌門方丈,被推為劍王之譽,這劍王子,可是他的兒子么?」
林寒青道:「這個……這個,大概是吧。」
李中慧道:「那劍王子還與你是本家。」
林寒青道:「什麼本家?」
李中慧道:「他也姓林啊。」
林寒青道:「天下姓林之人,何止千萬,他遠居南海,如何能和我拉上本家關係?」
心中卻是暗暗忖道:我身份不明,究竟是不是姓林,目下也很難說。
李中慧望了劍王子和那西門玉霜博斗的形勢一眼,自言自語地道:「讓他們先打個勝敗出來再說。」
突然一皺眉頭,身不由已向後退了兩步。
林寒青著她眉宇間滿是痛苦之色,不禁問道:「怎麼了?」
李中慧苦笑一下,道:「白惜香傳我們武功,留下了禍患。」
語高微微一頓,接道:「那劍王本是我們中原人氏,傳說他不但劍術高強,而且人也生的英俊瀟洒,在江湖上鬧出了不少纏綿誹聞的糾紛……」
李中慧皺起柳眉兒,似是極力忍受著痛苦,淡然一笑,道:「江湖一代有痴情女,說起來那也不算什麼大事。」
林寒青只覺心中有一種莫可言喻的感覺,忍不住說道:「那劍王可是在咱們中原結識了一位女子嗎?」
李中慧接道:「不錯,長談起來,那是足而談上個一日一夜,簡單說來,兩句話,就可說明白了。」
林寒青道:「那就請姑娘簡單的說給在下聽聽如何?」
李中慧凄涼一笑,道:「數十年前,那姓林的劍王,不但名震武林,而且也是無數深閨少女夢中的情郎,他在中原,留下了無數艷事,後來被人擄往南海而去。」
林寒青道:「他武功高強,如何會被人擄去呢?」
李中慧道:「柔能克剛,他劍術雖然超約一時,卻無法脫去那南海公主的柔情之網。」
林寒青道:「南海公主是誰?」
李中慧道:「她自稱南海公主,誰封她的公主,卻是無人知道,反正她把那劍王擄到了南海,從此中原武林道上,沒有了劍王的蹤跡。」
林寒青突然覺著一中莫名的感觸,泛上了心頭,望著那劍王子和西門玉霜的惡鬥,獃獃出神。
這時,那劍王子,已被西門玉霜凌厲的劍勢,迫得沒有還手之力。
劍王子雖處劣勢,但手中劍路始終不亂,仍然大開大合,不失雄渾氣魄。
只見西門玉霜手中劍勢縱橫,節節逼進,有如江浪海濤,勢道威猛無匹。
劍王子手中之劍,卻如矗立在大海中的一座孤島,任那海浪如山,不停的衝擊,但始終屹立不動。
林寒青脫口贊道:「劍王的劍招,果不虛傳,西門姑娘攻勢雖然凌厲,只怕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勝得劍王之劍。」
西門玉霜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雖然和劍王子作生死之斗,但林寒青和李中慧的舉動,大都未能逃過她的雙目,只是她和劍王子搏鬥正烈,無暇多管而已。
這時,聽得林寒青大讚劍王的劍法,不禁大怒,冷笑一聲,接道:「讓你見識一下西門玉霜的真實本領。」劍交左手,右手一揚,嗤的一聲,發出一縷指風。
那劍王子,手中長劍,只顧到西門玉霜的劍勢,防不到一縷指風襲到,正中肩頭之上,身手搖了幾搖,連連向後退了七步,靠在艙壁上。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劍王子,怎麼不打了?」
劍王子道:「小王已無再戰之能。」
西門玉霜道:「怎麼,你可是認輸了?」
劍王子道:「小王不是敗在你的劍下。」
西門玉霜道:「咱們打賭之時,並未說過,一定要你敗在我的劍下。」
劍王子道:「家父告訴小王,只有寶劍,才是兵器正宗,因此小王這些年來,一直把功夫用在刀劍之上,不務旁學。」
西門玉霜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冷冷說道:「怎嗎?你可是想毀棄承諾之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