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鬧胡寺 小丐誘敵蹤

第十六章 大鬧胡寺 小丐誘敵蹤

第十六章大鬧胡寺小丐誘敵蹤

若被他一拳擊中,心脈必將震斷無疑,他是此行來長安的首領,職位高、功力深厚的一人。

大腳板卻也是識貨的郎中,不敢以手硬接,躬身彎腰,抬腿伸腳,以鞋底板封上,那人鉤目歪唇,拳路不變,「嘿嘿」冷笑聲中,拳面朝他腳心「湧泉」穴擊去,拳力擊在兩寸厚的鐵鞋底上,「掙!」

發出金鐵震動之聲…

大家聽了正自奇怪,怎的傳出「鏗鏘」之聲,那人指上戴套著「指節拳套」,所以能發出金鐵交擊之聲,不過,四支指節,還是被他這一拳打碎,十指連心,眼前發黑,幾欲暈去,牙咬得「格格」作響,撤回右拳,發出左拳,「大揮手」的絕學出手了,雖然,一手已殘,這一拳威力仍在,硬是把狠腳色,重傷不退,把握時機,再出一擊,攻敵之不備,大腳板正自得意,驕氣橫生,那會想到對方突然出此煞著,那股強烈的掌風已臨腰肋,若被擊實了,五臟必然離位,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他急中生智,逼他拿出壓箱底的工夫,力挽危機,大家皆替他捏把冷汗,敵人的掌式出手太快了,不料,只見他一個身子筆直的縱上高空,才至丈高,腳下面的掌風已呼嘯而過,距離近的人已蹲身逃避余劫,只他那隻大腳丫子已升上半空,一陣腳臭氣衝天而起,向四周擴散,人人捂鼻子,噁心之極,有些人已「啊啾」連聲…

有一隻赤腳在空中跨出一步,踩向那人「泥丸宮」大穴,那人一掌打空,失去憑依,身子在訂轉,也將這一陣腳臭氣衝散,同時人已被踩得蹲下身子,昏迷不醒,大腳板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怪叫一聲:「僥倖!」

他不但腳上工夫好,輕功也是五人中最絕的人,平時穿著一雙鐵底鞋,腳下多了二三十斤重,與四兄弟行動一致,一旦脫去了鐵鞋,人便如飛鳥般的俐落,身輕如絮,他被迫露出這一手壓箱底的工夫,實是得不償失,這隻不過眨眼工夫,「鐵劍盟」的五個人已有四個被人拿住,剩下面對大眼魚的那人,因大眼魚沒有動手,他戒備著沒敢先行出手,自知不是大眼魚的對手,也就不敢作這蠢行,找揍挨!

如今,全軍盡墨,五人對一人,他更不敢動了,「好兄弟!乖乖讓我點中穴道,便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則便是不識時務,不知進退。」

「你們是啥個組合,兄弟認栽,是道上淌的朋友請教字型大小…」

大眼魚那能像他們那麼傻,點下頭道:「亮是要亮,而且咱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目的是將你們失陷在長安的訊息,通知貴組合「鐵劍盟」,派人來談談,再將你們領回,你看怎樣?

咱們對貴組合,大招牌可惹不起,不得不用些手段!」

那人是傍捏無主,猶豫不決,這戰搏不成,投降不可,真難為了他…

「這是井水不犯河水,長安地面自有龍蛇,不是貴組合任何一名小卒便可以張牙舞爪的來動手揍人!」

來此喝酒作樂的人,大半還是長安人多,這話不啻拍中馬屁股上,立即博得熱烈采聲響應…

那人是孤掌難鳴,逃又無處可逃,只得垂首放棄抵抗,被大眼魚伸指制住,大眼魚立即目光掃向大家,抱拳行了個羅圈揖道:「情非得已,為地面上的安寧,我兄弟放肆了,多謝父老前輩們支持,並致打攪之罪,齊壽山上的匪類潛來長安,作威作福,興風作浪,若不加以警告申誡,養成賊性,久后難免造成。地方父老遭殃,並非我等不知忍認!」

又獲得全場掌聲支持…

掌柜的西門三羽,早就藏在裡面偷瞧,看了「長安五大」中的四人工夫,也只普通,這時知他們即將要帶人離開,便適時而出,顯出匆忙趕來早先不在的樣子,抱拳哈腰,惶恐萬狀的道:「老鬍子來遲一步,歹徒騒擾,貴客仗義勇為,代地方父老出手,虔敬致謝,請至內間容老朽奉茶…」

大眼色見這個大把鬍子的老番,漢語流利,態度和藹可親,江湖門檻精,一身珠光寶氣,先自后餒,再說他也不便答應或拒絕,不知如何言語才得體,口中訥訥…

小蘭姑娘立即介面道:「老東家客氣,不才等在貴店打攪了,多有冒犯得罪,對貴店損失,待算帳時一總補償,這幾個酒醉鬧事的弟兄,便即帶回,東家邀請心領…」

西門三羽又是一禮,對蘭兒笑道:「這位小哥好說,老朽敢不從命,賤號西門三羽,請教高姓大名!」

「小可魏華蘭!」

這一聲「魏」字,用的可圈可點,「魏」與「衛」乃音同字不同,蘭兒以內家真氣吐出,雖然功力不足,唬不住人家,可也沒人計較分辨,因「衛」「魏」之誤,當真語驚四座,「天威府」的人,首先印入腦海,禁若寒蟬,那是誰也招惹不起的!

而且大眼色的氣度、言語再再表現,都助長了這個假設的認定,是個頗有教養的侍衛之流的人物!

蘭兒人小鬼大,伶俐之處便在此了,心知這老狡胡,貌善心偽,有意盤道,若將來事發,「鐵劍盟」的人暗自來追究時,他便有所交待。

「鐵劍盟」他老胡實在也惹不起!

蘭兒本應道稱:華蘭,因魏天平之故,便以妻子冠以夫姓,借用「魏」姓冠上,如是便與「衛」家牽連上去扯不清了,若一旦拆穿,自然不能說她欺詐!

西門三羽遲遲不出,自是另有打算,讓彌等漢人鬼打鬼去,更可偷窺武技,得知乃為「響屁」而衝突,則更覺驚奇,直待事故被三拳兩腳結束了,才出來盤道,一聽「衛」字,廳中氣氛一緊,他也因音而誤,不敢刁難,適時,魏天平與華芙蓉從定中同醒,他對身外事務變故,一無所覺。

見到一個老胡在場,僅皺皺眉頭,沒有理會,誤認為舞藝結束,該散場了,道聲:「去結帳備馬!」

這主人的身份,不言可喻。

他新入武功至高妙境,形象自是已脫胎換骨,一舉一動,蘊具王者的氣度,有威臨天下的氣慨。

西門三羽被他氣勢所懾,連退三大步,讓出通路來,他牽著華芙蓉的玉手,並肩而行,「長安五大」肅然相待,全場鴉鵲無聲,蘭兒走在他兩人身後,從懷中掏出一張叄百兩的銀票,虛空飄去西門三羽面前道:「不必找了!大兄們將人帶著!」

「謝『衛』爺的賞。」

「好說!」蘭兒點首。

「遵命!」

「長安五大」每人肋下挾著一人,依序而行,西門三羽一見票面只三百兩,氣為之結,心內又是一動,付思:「說不定他們要藉故趕我離開長安,咱老胡今天便路了吧!」立即換上笑臉道:「謝公於太爺們厚賞,有暇請征小店賞光,老朽掃敝敬候,讓小女們加意伺候!

今日有冒雅興,老朽伺候不周,惶恐!惶恐!」

小蘭讓過五大他們先行,悄聲故作神秘再對他說:「我家公子與貴客,今日便不與你計較了,小心你的毛頭,少擾叨吧!再會!」

西門三羽,猛點毛頭,正自慶幸自己處置得宜,未曾過份,不然,毛頭危矣!

西域九性胡人在長安誰都敢碰,就是不敢碰「天威府」衛家的人!

時隔千載,胡地故老相傳,衛青大將軍天威已久植人心,小兒啼哭不休,不說:「狼來了!」

只說:「衛來了!」

小兒立即禁聲,自古相傳已成習俗。

現在是蒙人竊得國柄,號令天下,但對漢人各地之武林世家,多采懷柔政策,敬而遠之,只要沒有反叛之跡,大家相安無事。

在長安的將軍府,蒙古駐防精騎五千名,這點兵力只佔「天威府」之十分之一!

若官逼民反,衛家一府便能吸引住三十萬五十萬鐵騎,相博之下,鹿死誰手,尚不得而知!

若因「衛」案,激起漢人團結群聚,蒙人說不定便得棄國逃歸大漠!

此時蒙人比之當年開國時,軍心士氣安享已慣。誰願意無事生非,找死殘命,冒此大不諱,故而,相互保持距離,采互不相犯的微妙形勢,衛家大族,才丁共旺,家奴眾多,當家人每每四五代相連,代有英明,領導有方采精兵之策,不但個人武功高強,對祖傳陣戰,亦不廢棄,代代有人傳延不替,那伯千年不用不可一日不備。

帝家皇族,已滅亡十數姓氏,而他們卻還是一脈相承,衛家表明態度,對任何一家帝氏保證,不臣不仕,不反不叛,自食其力,不校貪財貨,不結民怨,曆數十代至今其家不破,叵測高深!

西門胡知那「碧目毒蝶」已與大眼魚有點頭之約、心中竊喜!

若能以此孔隙,獲得「天威府」絕藝,那伯是一招半式,也是一大收穫。

密令胡姬,待大眼魚來時小心伺候,放長線釣大魚。

且莫打草驚蛇,令魚兒不吃餌,然而,這打算恐怕永遠也不能實現!

魏天平走出西門小館,吐出口長氣,側頭向依偎在身邊的華芙蓉道:「蓉妹,小兄險死還生,逃過這番大劫,全仗妹子扶持得當!」

華芙蓉睨他一眼悄聲道:「平哥,你還說呢!若無大哥相助,妹子就是練白了頭髮,也不能自力打通生死玄關!」

魏天平仰首望天;思緒拉回少時經歷,喃喃自語道:「這些,那人沒有交待,為兄不甚明白,只是順理成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華芙蓉也似乎在沉思中介面道:「小妹自小便知道些種種修鍊法門,可是咱們所練成的這工夫,與所知之法門具不相符,別開路徑,當真奇妙!」

站在他們身後的「長安五大」心裡狂震!

主上兩人小小年紀已打通了生死玄關,只是放了兩個「香屁」,其味各自不同,這是什麼玄功!

「哥!咱們應該給他起個名稱!」

「啊!有這必要,就稱『太極大真力』吧!」

「這名字不錯!」

這時,小蘭已從寄馬店中,牽來八匹駿馬,各自接過韁繩,飛騰上馬,蹄雷滾滾絕塵而去。

一直回到蘭陽車行,總巡查的大廳前,那股子興奮之情,才低落下去!

魏天平與華芙蓉這才發覺「長安五大」每人肋下各挾了一個人,依步依序的跟在他們身後,聽取他們的指示來遵循辦理。

魏天平不明究理,訝然問道:「稱們挾的是什麼人?怎麼回事?」

蒼天!五大更加驚訝,已鬧得天翻地覆,他兩人居然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眼色木訥著吞吞吐吐不好解釋,有關大小姐在大庭廣眾中放「響屁」的事,他說不出口來!

尚幸由蘭兒加以說明,描述得活神活現。

兩人這才恍然!

華芙蓉大喜的道:「謝謝大兄們!咱們蘭陽車行正愁對「鐵劍盟」的人所知有限,這一來可真幫了大忙!」

立即命人接了過去。

總巡查司正式的為蘭陽車行所作的第一樁工作,提交給大總管谷青雲處理。

魏天平請「長安五大」在「總巡查司」大廳休息。「長安五大」一起跪地同聲道:「小的們終身效命總巡查,望祈收留!」

魏天平一一將他們扶起,道:「這事承蒙眾位不棄,咱們共同在這蘭陽地面上活動些時,各位便多辛苦了!

我知道你等應該有些部屬,並不比他們那一個小組合的人差,你等跟著我,他們怎麼辦呢?」

「這…」

「最初我也未曾想到,我看這樣吧!地面得來不易,不應放棄,找人代理著,你們兩頭跑跑,在司里隨同他們先學幾招「天狼刀法」,用以防身保命,有事時咱們再從長計議,總之,本座用你們任何人,長安地面是絕不放棄!」

「主上明查秋毫,地面上約有弟兄五六十人,可以吸收到百人左右。」

「啊!那也不少了,沒有可靠的生財之道,不易生存呢!都做些什麼生計,總不會都是掏腰包的吧!」

「冒犯主上了,他們各有生計,學徒、零工、小販、幫閑等,要召集才能相聚!」

「原來如此!」

「市面上主要的事業,我們插不上手去!」

「待過些時,陪本座去街面觀察一番,給他們。從新安排些新工作,譬如,咱們車行每次出車去蘭州、洛陽,可自行帶幾車貨,自運自售,利潤便高了!」

「謝主上照顧他們!」

他們兄弟五人已感激涕零了!

由蘭陽車行中帶一批遠地貨品批發給他們出售,這生計馬上便可改善。

魏天平感慨著道:「天下是開創出來的,只要大家勤儉為本,本座打算在各地自設貨棧,建立成一個大系統,與民更始!」

「主上明智卓見!」

且說那麻桿老大小化子找到老三小毛蟲,老五小混球,對小跳蚤、小喜珠這一對寶卻遍尋不著;正在釀泉與居德坊之間的長街口上徘徊,深恐這兩個小把戲被人家逮了去!

卻不知,這時兩個小把戲溜進波斯胡寺的後面大廚房的院落中,被一個廚師胡奴發現,在大廚房門前,已大打出手,小跳蚤與小喜珠,搜遍了所有後進房間,不見有可疑之處,站在廊柱下思忖:不料:被一個搖著大肚皮走來的毛鬍子撞見,這毛鬍子遠遠喝道:「兀那兩個小賊,你們鬼頭鬼腦的在探看什麼?這裡是聖地所在,你等狗膽不小,怎的跑進來了?」

小跳蚤最恨人家開口罵他是「賊」,不由發豎眉挑,反唇相譏道:「你小爺爺十八省百州千縣,天下去得,你這「胡豬羅」混球混蛋管得著嗎?」

這個胡奴也不是好相與的人,平常多是聽人家支使,這時想在兩個小丐面前,擺擺威風,扮演作主人的模樣,過次主人、大人物的癮!諒對這兩個小鬼頭可以唬住了他們;那知竟被罵了聲「豬羅!」

如是,氣沖牛斗,牛蛋眼瞪如銅鈴,獠牙回口的叱道:「嘿!小鬼頭,你且莫牙尖嘴利,待老爺爺逮著你們送交司擇大人領賞去!」

伸開蒲扇般的大毛爪,如彈起一隻大肉球似的,「忽」的一聲,飛蹤而近,向兩個小叫化抓來,胡人凡是能間關萬里來至中土,手上都有幾手工夫,雖是個役侍中的賤奴,亦不例外。

兩個小丐雖不懼伯,可也不能大意失荊州,被人家逮了去!

前時,也曾多次看到他們胡人在西市街頭,酒後相撲,打成一團,搏鬥得頭破血流,冗自不停,甚是勇猛無比。

如今這個肥豬胡,那身材有他們五六倍大也不止,撲上來時,帶起一流腥風,形象之兇惡殘暴,自不待言,跳蛋急聲喝道:「小珠兒,前後游斗,且莫深入,咱兩連手鬥鬥這個大鬼王,敲倒這個肥豬羅。」

胡人最忌諱人家罵他們是「豬。」

因為他們不食豬肉,認定「豬」是世上最髒的畜生。

小跳蚤一口一句「豬羅」,已激起他天生兇悍殘暴的男性。

若是兩個小丐這時真讓他逮到手中,有可能將兩腿一扯,便被他扯成兩半,送進大廚房的火爐中來個生烤童於雞,大快朵頤。

便以烤只小羔羊似的那般容易,兩個小丐手握打狗棒,一分為二,前後夾擊,逗引著這隻大狗熊追趕。

這後院夠大,又種植樹木花草,形成天然屏障,阻礙著那肥豬羅的進路,三回兩旋,雙方便拉長了距離。

小跳蚤,顧名思義,當然是腿腳上的工夫學有專長,一蹦三躍,最喜抽楞了偷襲!

而小喜珠,身上有條「銀線索」長有十丈,兩端裝得兩隻可摺合開啟的鋼錨爪,飛檐走壁,來去無蹤,象只小喜蛛般的靈活,扯上索繩,倏來倏去!

今天碰上了這隻大笨牛,手上是有萬斤蠻力,若是弄得不巧,被挨上一記,保准一命嗚呼去見閻王,他是不講情面的!

但,行走江湖,誰是好吃的果子,總得擔些風險,既然幹上了,只有各憑機運!

如是,三人便在院子中,大跑八陣圖,你追我躲,作起睜眼迷藏來,看誰奈何得了誰去!

過不多久,那肥豬羅已氣喘呼呼,喉嚨里拉起風箱來啦,上氣不接下氣,腳下已慢,想誘惑兩個小鬼頭上鉤。

只要挨近他一丈之內,他便可運起「大接引神功」,將入吸住,信手捻來!

他心忖:「小鬼們,一把小骨頭,僅有十斤重,不足百斤力,小猢猻蹦不出老爺爺的掌心去!」

對在他身後轉動的小女孩,更不在意,也志在誘地上來揀便宜,來個苦肉計,且讓她打一棒子又待如何!

這隻小騒包,用是不能用,見她嫩嫩胖胖,小腮腮像蘋果似的可愛,抱回廚房去,上蒸籠一蒸,來一客清蒸「乳人雞」,一定美味可口,不可多得!

小喜珠雖不知他心裡在轉動這麼可伯的歹念頭!

卻將她拿手的絕活,暗暗施展出來,將銀索一端拋手疾向院中高大的松樹頂端拋出,待錨爪扯緊了技椏!

便彈身向這隻肥豬胡頭上落下,揚起手中的打狗棒,招出「狗皮膏葯」當頭砸下,「嘭!」

的一聲響,竹桿形的鋼棒子被這肥豬胡的光頭皮彈起三尺高!

手指發麻,震力極大,尚幸棒端有索鍵套在腕上,不慮棒子被震飛,人也被震彈出去了!

她心中一緊,雙方功力相差太懸殊,嬌呼一聲:「俺的祖奶奶!」

干緊萬緊,不如性命要緊,雙手收索而上。

只覺身下小屁股上傳來一股子吸扯之力,阻她上行,黏纏得緊!

她吊在索上,上下不得,靈機一動,急忙閃腰轉腕,打個旋兒,轉動著小身子向上爬升!

總算應敵得法,身子一轉動,便卸下大部分吸力,她動作已夠快,才能幸逃一劫!

這同時之問,小跳蚤也沒閑著,放低身子貼地沖向那兩隻有大象的腿那般粗細的大豬羅腿,一棒子狠狠掃去!

「狗皮倒灶」一招橫擊在他的腳脖子上,又聽得:「嘭嘭!」

兩聲巨響,打個正著,人便像只地老鼠似的,斜向彈竄向花叢中鑽去!

轉入樹叢後面,貼地靜聽那肥豬胡的腳步聲,他知道這一棒子絕對打不倒他!

這肥豬胡只差一點便逮到這個小母貨,正自奇怪,仰頭望著小喜珠,已的溜溜的轉動著身子,卸逃出他的手掌心去!

像空中吊下來一個大蜘蛛,直直的收絲而上,頭頂上挨得這一記重擊,算是白挨了!

接著足踩處一痛,下面又挨了一記,這一記只打得他跳腳怪叫連屍:「咕嘻哇啦!咭哩嗎眯…」、不停口聽咒罵著,待他停下腳來,打眼之下,兩個小鬼頭已失去蹤跡,他知道:一個藏身在樹頭頂上,他上不去,一個更不知道躲到那棵花叢中去了,他也不能亂動,院中的花木,是不能破壞的,若是破壞了花木,自己就是逮到了小賊們,也功不抵罪,這花木要耗去幾十年的時光,才能調養得成型美觀!

小孩子只是來寺里玩玩,捉到一個,身上搜不出臟物,他還是免不了受罰,各有專責,捉賊不是他的職責!

他總算被這兩棒子打清醒了明白自己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當時許是見獵心喜,欺人家年紀幼小,出言恐嚇,擺擺威風,寺里的職事人員,以他的地位最低,難得有這機會,有兩個比自己更小的漢娃子,可以唬他兩一下,也算是過一會「權威」的癮,那知吃憋的還是自己!

他嘴裡咒罵著,心裡思忖著,一跛一跛的走回廚房,待會飲食有些差錯,那可是他的責任!

小喜珠藏在樹頭上的枝葉中,已嚇出一身冷汗,心忖:這個肥豬胡身具「大牽引神功」,險險被他吸了去,尚幸這條寶索派上用場,不然小命不保!

心寒之下頓萌退志,捂著小嘴巴吹出一陣:「吱吱喳喳…」

的鳥哨聲,外人聽來,是不知究競,這是他們的專用語言,通知他二哥撤退,這裡不是他們久待之地!

一處花叢中有了迴音!

小喜珠將銀索拋出,向臨近樹上拋去,交替著在空中飛行,樹的間距是沒有超出十丈以外去的!

一會便接近那高高的圍牆,飛身站在牆頭上,垂下銀索,來接應小跳蚤。

小跳蚤三蹦兩躍,來至牆根,攀著銀索,縱上五丈高牆!

回首顧視,院中寂靜無人,心中雖有懷疑,也只得罷休!

他兩雖是自認為自己不錯,其實人家早已排定高手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因不知他們來歷、動向,只是吊著他們按兵不動!

若是她們手腳不幹凈,拿了寺中什麼物件,要出來便不這麼容易了!

見他們施出兩招「打狗棒法」確實是正宗丐幫不傳之絕學!

那是年少輩高,不是普通小丐兒!

既然,丐幫只是派了兩個小孩子來寺探著,若是被擒,丐幫迫索時,便有些說詞退路,主持不能不放他們一馬,孩子們喜歡新奇,人之常情,到處跑跑並不犯死罪!

寺中曾揚言保證,不藏機密,對漢人絕無危害,借地建寺,為了方便胡人信徒們膜拜!

若是料理了這兩個小孩子,不啻,自行招供,寺中有見不得人的事,被孩子們窺見因之伯人揭發,殺人滅口。

權利利害,還是聲色不動,放走他們為有利,為上策!

不過,前面已加封鎖,他們要出寺,勢必跪下來叩頭求恕,下次不敢!

不然,看他們怎生出得去!

不料,只那麼眨眼之間,兩個小鬼頭已越牆而出,鴻飛冥冥!

身手之俐落,小小年紀,已令人羨慕不已!

寺中高手,數人相顧愕然嘆息!心中大加警惕!

不知何事,丐幫已對他們起疑!

這個問題必須儘快查明真像,不能等閑視之,派出了跟蹤之人,兩個小叫化,離開波斯胡寺,便在整理這驚險的歷程,準備向他們大哥報功。並研討戰局!

兩人跑出巷口,進入西市鬧區,三兩轉便想拋掉跟蹤之人,事實上甚難!

便來至指定的地點聚合,求助於他們的大哥替他們割線。

他們見到大哥小麻桿,正面色戚戚在東張西望來搜尋等待他們兩人。

他們遠遠打個照面,便向另一個預定地點走去,這是他們擺脫跟蹤之人的萬全之計,設計精密,天衣無縫,有多次擺脫追蹤者的經驗!

小麻桿已吊上了那個跟蹤的漢人!

他不知兩個小兄妹是在波斯胡寺中惹上麻煩,待確定這人是個跟蹤者,便毫不客氣的立下殺手!

不但到了地頭,而且到了設陷阱的正確地點,這是一處皮墟,殘坦瓦礫,茅草丈高!

一堆零落破敗!

小麻桿埋伏在一處斷牆之後,兩個小傢伙打這牆邊經過,小跳蚤對小喜珠道:「這次咱們深入胡寺,收穫豐富,得向頭兒多討二十兩銀子,險啊!算是九死一生,他不給銀子,便將消息保留!」

「老媽巴於!小姑奶奶差一點則被那隻肥豬羅給擄了去,多討二十兩不算多嘛!」

小喜珠也同意了,只聽得那跟蹤之人,心下「抨抨!」他們與胡寺司擇是有勾搭!

這時再無懷疑,只盼能窺視到那主持人的真面目,再想法子斬草除根!

對這兩個小傢伙,他倒不怎麼耽心,任何時候便能手到擒來,殺之滅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只想到怎生去計算人家,未料到這裡是用來專門計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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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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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鬧胡寺 小丐誘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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