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07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啊哈哈哈哈哈哈，噗呼呼呼呼呼！"

"姐姐……你真的沒事嗎？"

"那當然！我當然沒事了！＞〇＜我們走吧！往前走！"

"唉！"

宰元說完之後……我又喝了很多酒。宰元……幫我付了酒錢……最後……還把走不動路的我背回了家……=_=嗝嗝。

"……"

我也不知道現在是黑夜……還是凌晨，我家附近那條小衚衕……顯得……格外冷清。

"嘿嘿……嘿嘿……宰元呀＞〇＜"

"哦？你該醒醒了……馬上就到家了……"

"宰元呀呀呀呀呀。"

"姐姐……你哭了嗎？"

"嗚嗚，嗚嗚。"

我使勁抱住……宰元的脖子。宰元的身體輕輕地抖了一下。

"宰……元呀。"

"哦。"

"我……是不是個壞女人？每天……都給你……給你……添麻煩，不，我給很多人都惹了不少麻煩……嗚嗚。"

"不是……這樣的。我心甘情願陪在你的身邊。"

"宰元呀……我真的……我……真的……想錯了嗎？即使沒有我，振赫也會過得很好的，我這樣想有什麼不對嗎？"

"……"

"你猜猜……猜一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呢？"

"今天……今天……是我……和柳振赫……相識一周年的日子！嘻嘻……^○^"

"姐姐……"

"可是……可是，我這個大傻瓜……卻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嘿嘿……趕在相識一周年的日子，向振赫提出了分手……當然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今天什麼日子也不是了……"

"……"

"我和……柳振赫……從剛開始……從剛開始認識，就很唐突～～～～＞〇＜……嘻嘻……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想笑……噗……哈……哈……"

"你幹什麼？"

振赫冒著雨……低頭看著我，沖我大聲喊道……

那時候……他身上就散發出大衛杜夫的香味。

"宰元呀呀呀呀呀～～～～～"

"哦？"

"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香水？＞＿＜味道真好聞……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雖然和振赫不一樣……但是你身上的香氣……也真的好溫馨，好親切。就像……被人擁抱的感覺……

"我不用香水……^＿^因為我……對香水過敏。"

"哇啊！真的嗎～～～～～＞＿＜可是～～你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愉悅的氣息。振赫他，柳振赫他每天都往身上噴好多大衛杜夫香水！我……非常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哦，對……對不起。"

"……"

我又……又……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柳振赫的事情。我好傻……明明提出和人家分手了……現在我又在幹什麼……我應該……儘快……忘掉他……儘快……把所有回憶……都從腦海里……刪除……可是……這太難了。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姐姐……到家了……你別哭了。"

"宰元呀。"

"你現在還沒醒酒嗎？"

"我……我……"

振赫呀……其實我……其實我……真想對你說……"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微不足道嗎？我們交往……交往了一年，你如此輕鬆地說出"分手"兩個字？在你心裡，我真的一點兒也不重要嗎？"我想……回答你，真的……很想……回答你。

"姐姐？那邊那個房子，是你家吧？"

"我愛你。"

"……"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姐姐……你喝醉了，到家了……"

"池恩雅……真的真的……很愛你……我想……嗝嗝……告訴你這句話。"

"媽的……原來……是這樣嗎？所以……你提出和我分手？"

"！"

這……這個聲音……難……道……

"柳……振赫。"

"姐姐，我把你放下來了。"

"哦。"

宰元把我放在地上，給我披上了一件外套。

"姐姐……祝你好運。"

"宰元呀。"

宰元小聲在我耳邊嘀咕了一句，又沖我做了個"V"字，轉身走了。

"宰元呀！等一等……啊。"

"媽的……池恩雅……現在又換成千宰元了？"

"柳……振赫。"

不一會兒……靠在大門上的振赫慢慢向我走過來。

振赫好像也喝了很多酒……還沒等走近，刺鼻的酒味就撲面而來。

"啊！"

振赫粗魯地把我推到牆角，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我的雙腿毫無力氣。

"他媽的……你……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能變得這麼快？"

"……"

"幾個小時前，還跟我說愛我……現在……卻轉頭對千宰元說……哈啊……媽的……你……池恩雅，你！"

"柳振赫，不要說了。"

千宰元……對不起……你為我祈禱幸運……可是我又在賣弄堅強了……我又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我又在說謊了。對不起，可是……柳振赫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會……妨礙他的前途，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這個念頭……折磨得我……好辛苦，好難受。

"不要說了……？什麼？什麼不要說了？池恩雅……媽的。"

讓開，嗚！柳振赫的嘴唇突然壓到我的嘴唇上，我瘋狂地反抗，可是，我喝了太多的酒……手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我只能有氣無力地抓住柳振赫的衣角，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嗚！柳振赫，你！哦哦！"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但是他仍然不肯放開我。我缺氧了，我想呼吸。

"嗬……嗚……嗚！哦哦哦！"

以前……我和柳振赫接過無數次吻……但是如此痛苦的吻……今天還是第一次。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哼。"

"……"

柳振赫，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用這樣受傷的眼睛望著我！我也……我也……其實……其實我也……

"你能為他做什麼？"

我想起柳振赫的父親對我說過的話。

"柳振赫，你喝醉了，以後……你再也不要這樣了。這種事情……和你的女朋友去做吧。"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的話都說完了，你走吧。"

我剛要回家，振赫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的身體又被他推到了牆角。

"啊啊！"

"你再……說一遍，女朋友？女朋友？"

"柳振赫……我沒想到……你會這樣……你太……固執了。"

啪！

"啊！"

"你再說一遍，你讓我和女朋友幹什麼？女朋友？"

柳振赫的拳頭正好砸在我的旁邊。與此同時，牆壁發出刺耳的聲音，好幾塊磚都碎了。

"你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沒有任何理由……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

"……"

"你看看我……我讓你……看著我！"

"……"

"恩雅呀，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了！"

振赫雙手捧著我的臉……輕輕地……啜泣……我剛才已經哭了那麼久……可是現在仍然有想哭的衝動。我好痛苦。

"柳振赫，你真是的……我現在對你已經無話可說了……你太執拗……我再說一遍……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並沒有結束，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為了你，我只能這樣做了。長痛不如短痛，你也只要忍受……短暫的痛苦就可以了。過一段時間……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人……比我更漂亮的女人……比我更善良的女人……過上幸福的生活，一定會的。

"……"

我看見柳振赫的眼神變得空虛。我沒理他，伸手去按門鈴。按下門鈴的瞬間，振赫踉踉蹌蹌地從我身後經過。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大衛杜夫的香氣撲鼻而來。

"就這麼結束了嗎？這麼虛無？池恩雅……我還會……再來的。"

"柳振赫！不要這樣了！"

我也……我也……很痛苦！

"池恩雅，我……不能沒有你。絕對……不能沒有你。柳振赫不能沒有你啊！"

108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池恩雅！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柳振赫……已經變成廢人了，你知道吧？他徹底……變成廢人了。"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前幾天還好好的，每天黏黏糊糊。"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這幾天的時間裡……我沒有真正地笑過。柳柔莉和申友謙，還有李善宇，他們看著我，只是說難以理解。其實，我好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們……我不是不相信他們……如果我說出來，如果我再告訴他們……我就需要再一次面對分手的事實……所以我不願意開口。

"在這裡代入Z……然後……"

"恩雅呀？"

"……"

"恩雅呀！"

"哈……呃，呃！對不起……我走神兒了。＞＿＜"

"恩雅呀。"

"怎麼了……怎麼了！哈哈……詩雅姐姐！剛才做到第十四題了吧？我重新解一遍！^○^"

我也真是過分……怎麼溜號兒了？詩雅姐姐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幫我補習功課，我真是太對不起她了……我真傻。

"看你那副德行……"

"池恩煦！"

"……"

"池恩雅，我得……跟你談談了。"

"池恩煦！你想說什麼！恩雅還得複習功課呢！"

"丁詩雅，學習就那麼重要嗎？你先出去一會兒。"

"恩雅呀，姐姐出去一會兒。^＿^"

"哦，哦。"

"……"

"唉……池恩雅。"

"哦。"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什麼？……什麼怎麼了？"

"你為什麼笑得那麼勉強？"

啊……我驚訝地抬頭一看，恩煦小子的表情非常嚴肅。到底……是我的哥哥……我的親哥哥。和我在一起……度過了……十九年的漫長歲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出了我的變化……

"我……本來不想問你的，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有些話你也不便對我說。其實我真的……不想為你的事情操心。"

"……"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叫你好幾遍，你才能聽見……手機乾脆關機……飯也不好好吃……學習的時候也總是溜號兒……"

"……"

"池恩雅。"

"哦……哦？"

"我這個人……性格很直，很暴躁……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你也知道吧？"

"……"

"我開門見山地問你，你為什麼要和柳振赫分手？"

"哥哥，原來你都知道了……"

他說謊，他怎麼……會知道呢？

"我知道是你主動提出分手的……可是，你到底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呢？你明明這麼痛苦……為什麼要分手？到底是為什麼？"

"不是的……不是的。"

"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九年，你還能騙得過我的眼睛？昨天晚上柳振赫還打電話來了吧？可是你……一聽到他的聲音，馬上就掛斷了。而且……你連飯也沒吃，就跑回房間里哭去了……"

"……"

"池恩雅，恩雅呀。"

"哥……哥哥？"

此時此刻……恩煦小子……叫了我的名字。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在叫我的時候從來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的……十九年來，從來都是這樣……從來沒有把姓去掉過。現在……恩煦小子的確只叫了我的名字。我驚訝地望著恩煦小子，恩煦小子輕輕地……真的是輕輕地笑了笑，繼續對我說道：

"我的性格很暴躁……在這種時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恩雅呀……你真的……是我最親愛的妹妹。"

"……"

"你是我最親愛的妹妹，正因為這樣……所以我……不忍心看你痛苦……看你難過……你和柳振赫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哥……哥哥。"

恩煦小子……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真的太意外了。我真的……好開心。可是……我還是不想說出來。

"哥哥……對不起……你再給我點兒時間。可是……我……我並不是隨隨便便和他分手的，絕對不是這樣的……你再……給我點兒時間……好嗎？我現在……有點兒累。^＿^"

"……"

"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努力……我會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

努力，這種事情真的是通過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嗎？

"好……好了，丁詩雅！你還不進來嗎？-Ｏ-^"

"◎＿◎"

"嘿嘿嘿嘿，嘿嘿～～～～～竟然被發現了?┬┬□┬┬我很擔心！我怕池恩煦會打人……恩雅呀！加油！加油！┬┬□┬┬"

"詩……詩雅姐姐！你不是說出去一會兒嗎……"

"恩雅呀，┬┬＿┬┬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都知道，都知道了……你不要獨自痛苦！你還有姐姐呢！┬┬□＜"

說完……詩雅姐姐擁抱了我。她的身上散發出……清香。好……溫暖……溫暖得讓我想要流淚……

"喂！你們幹什麼呢！還不趕快放手？-Ｏ-^"

到底還是……恩煦小子……剛才的嚴肅表情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回到了原來那個……幼稚無比的池恩煦。

"池恩煦……你不要破壞氣氛好不好……哦？-_-^"

"你不要胡說八道！丁詩雅！如果你想擁抱的話，擁抱我不就行了嗎！-_-^"

"我為什麼要擁抱你……你以為我瘋了嗎？-_-"

"什麼？哈……喂！昨天明明是你主動向我發起進攻的！-Ｏ-^^"

"你說什麼？喂！=□=我什麼時候向你發起進攻了？明明是你糾纏我的嗎！"

他到底……到底……糾纏什麼了？快看看這兩個人……這不是……純情小說嗎……=_=

"明明是你先開始的！-Ｏ-"

"池恩煦……=_=……不要再吵了……好不好？=_=^"

"你沒話說了吧？就想轉移話題？-_-V"

"池恩煦……我求求你了……改改你那胡說八道的臭毛病吧……=_=^"

"我不是胡說八道，明明都是正確的-_-你是不是……覺得在池恩雅面前不好意思了……啊！"

詩雅姐姐……你的拳腳功夫越來越厲害了……你們兩個要是結了婚……我就有熱鬧看了……=_=……——

嘟嚕嚕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嚕嚕——

"呃？○＿○……恩雅呀！你的手機！"

"哦。"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怎麼回事……誰打來的電話？——

嘟嚕嚕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嚕嚕——

冷冷清清的……沉默……恩煦小子和詩雅姐姐似乎看出我為什麼不馬上接電話了。我雙手顫抖著打開手機蓋兒——

美女——

柔……莉……=_=……？她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她說過了，在了解我和柳振赫走到這一步的原因之前……不會和我說話的……我還是先接起來再說吧……

"喂？"

"噹啷啷！咣噹噹！啊啊啊啊啊！喂！快攔住他！怎麼不攔住他！喂！"

"柔……莉呀？"

一陣嘈雜的噪音傳到手機外面。好像是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還有……尖叫聲，這到底是怎麼了？

"快攔住他！李善宇！喂！啊！噹啷啷！啪！喂？喂？喂？喂？"

"柔……莉呀？"

我怎麼會如此心神不寧……

"恩雅呀！快點兒……快點兒……噹啷啷！咣噹噹！啪！（不要……打了！你瘋了嗎？喂！）你快點兒到柳振赫的寫字樓來一趟！"

"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能去，你知道的……"

"傻瓜！噹啷啷！咣噹噹！骨碌碌！你要是不來的話……快攔住他呀！柳振赫……柳振赫就要死了！噹啷啷！"——

嗶嗶——

"什麼？柔莉呀？柔莉呀？柳柔莉！你這是什麼意思？喂？"——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斷了線……

我的身體瑟瑟發抖。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可是……振赫……他怎麼會死呢？

"現在外面很冷……你最好披上件外套。^＿^"

"哦。"

詩雅姐姐站在我身邊，幫我披上了外套。她好像什麼都明白似的，不安地盯著我的眼睛。

"柳振赫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

"池恩雅，你早點兒……回來。"

"是啊，恩雅呀，快去看看吧。^＿^"

"謝……謝謝，我這就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你……能為柳振赫做什麼？"

"嗬……嗬……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嗬……嗬，哼。"

我能為……柳振赫……做什麼呢？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但是……但……是！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嗶……電梯向上升起——

叔叔，對不起，您好不容易才開口對我說的……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沒有振赫。真的……不能。"你能為他做什麼？"您說得對。也許……我真的什麼也不能為他做——

五層到了——

叮叮叮叮

可是……可是！我不會成為振赫的累贅，也不會成為振赫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我只是想……和振赫在一起。因為……

喀噠！

我是那麼……愛振赫。

"嗬……嗬……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甚至可以說我愛得無法挽回。我好不容易才說出口的那句"分手"，現在我要收回了……也許這樣做……真的很傻。

"呃……恩雅呀！池恩雅！"

"池恩雅來了？池恩雅！"

"柳振赫！池恩雅來了！喂！"

"你又想騙我……"

"嗬……嗬……哈啊哈啊……哦……振赫呀！"

可是，叔叔，我從來沒有想過……失去現在的將來，也從未想過沒有振赫在身邊的現在……和未來。只要想想就覺得殘酷。所以……我……想和振赫在一起。我真的……愛……振赫……

"池……恩雅。"

"振赫呀……柳……振赫，嗚嗚。"

我是那麼愛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