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在迴旋

女人喜歡幽默的男人

男人喜歡沉默的女人……

郁文汐被請出教室，心裡恨透了那個狡猾的傢伙，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傢伙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搞惡作劇。

戴家煒嬉笑著，湊到她跟前，說：

"咱們自由了，我帶你出去玩好嗎？"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盡了全力，想把全身的怒氣隨著這一個響亮的巴掌，發泄出來。

戴家煒使勁揉著自己被打痛的臉，一邊呻吟著，一邊說著話：

"好傢夥，用這麼大的力氣，幸虧我事前早有所料……"

他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小的藥瓶，擰開瓶蓋，小心的擠出透明的藥液，輕輕抹在了臉上，說：

"這種藥水治療腫痛，很有效果的。"

郁文汐睜大了眼睛，面對這傢伙的幽默舉動，遺留在胸中的怒火熄滅了一半。她望著他，感覺面前的男孩兒真是太可笑了，如果要評選學校滑稽大王，應該非他莫數了。

"我今天並沒有惡意，"他又開始說話了，"我只想帶你出去走走，去看我的一個朋友。"

"戴家煒，你是在自作多情，知道嗎？"郁文汐瞪著他，"誰希罕和你一起出去？"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他笑了笑。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自找沒趣？神經病！"郁文汐說。

"你怎麼知道我秘密？"他又說。

"什麼秘密？"郁文汐不解。

"神經病呀！"他說，"我已經被醫院確診為神經病晚期了，不過這個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底，竟然被你看穿了，那說明咱們倆的心靈是息息相通的……"

"你……"郁文汐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她知道這傢伙很會自嘲，不過她還是不想和他說話。

他望著她，她將頭轉向一邊，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

下課鈴響了。

小張老師走出了教室，用手指著他們，說：

"你們兩個，下課後也不準離開，要站夠兩小時！"

羅嗦了一番后，小張老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

高宇東第一個衝出了教室，他來到郁文汐面前，急切的問：

"文汐，怎麼樣？那個王八蛋有沒有欺負你？"

郁文汐將頭轉向一邊，對高宇東視而不見，因為她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冷戰。

"文汐，我想聽一聽你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在教室一直為你擔心，你怎麼能還對我這樣？"高宇東苦苦的望著她。

郁文汐還是沒有說話，她知道，沉默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戴家煒站在一旁，眯著眼睛笑了。

"你笑什麼？"高宇東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你他媽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戴家煒一動不動，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笑。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根本沒把人高馬大的高宇東放在眼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多同學都圍在這裡看熱鬧，個個臉上都帶著看戲的微笑。

高宇東知道圍觀的同學很多，明白自己在眾多同學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被面前這傢伙耍的這樣"沒電"，早深深憋了一口惡氣。想一想，和女朋友的矛盾就是這個無賴引起的，他越想越氣，為了爭回男子漢的威嚴，他揮起巴掌，狠狠朝戴家煒的臉上打去……

戴家煒看到了高宇東那滿載怒氣的巴掌，他沒有躲開，而是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耳光的降臨。

"啪——"正拍在了戴家煒臉上，高宇東經常做體育運動，這一巴掌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早就想把面前的戴家煒一巴掌打死了。

戴家煒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郁文汐看到這一幕，撲了過去，將高宇東推在一邊，她扶住戴家煒的身子，急切的問：

"不要緊吧？"

戴家煒望著郁文汐的臉，微微的一笑，緩緩的說：

"我沒事。"

郁文汐瞪大了眼睛，狠狠盯著高宇東的臉，大聲嚷：

"你給我走開！以後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咱們倆一刀兩斷！"

"文汐……"高宇東苦苦的解釋："我全是為了你呀，我害怕你受歹人的欺負……"

"你才是歹人呢！"郁文汐說：："戴家煒是我的朋友，用不著你來攙和！"

旁觀的同學都笑了，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郁文汐用手挽起戴家煒的胳膊，說：

"家煒，咱們走！"

高宇東的眼睛大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挽起別的男孩子的胳膊。他瘋了一般抓住郁文汐的手臂，大聲嚷著：

"文汐，你要去哪裡？千萬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他很狡猾！他會騙你的……"

郁文汐回頭，用眼睛剜著他，很鎮靜的說：

"我說過不要你管的，我們之間，什麼也不存在了，你沒有權力來管我，不要自作多情了……"

旁觀者的笑聲，使高宇東男子漢的尊嚴受辱到了極點，他真想尋找一個地縫，把身子鑽進去，可惜地面是水磨石的。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朋友，挽著別的男士走了。

一個哥們兒走了過來，拉住高宇東的手說：

"宇東，算了，跟這種女孩子，完了就完了，用不著這麼慪氣，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事，憑兄弟你這麼高大帥氣，再找個女朋友有何難？"

"啪——"一拳，掄在了"勸說者"的臉上。

高宇東瞪著眼睛，恨恨指著他，說：

"誰說我和文汐完了？那小子只是個墊背的，文汐愛的是我！"

這個哥們兒自找沒趣，挨了一個重拳，只能苦澀的咧著嘴……

旁觀者的笑聲，又高過了一潮。

校園外。

郁文汐放開了戴家煒的胳膊。

戴家煒望著她，笑了一笑。

她看著他，遞過一小張衛生紙，說：

"把你嘴角上的血擦乾盡……"

他接過紙，笑了，說：

"你對我真好。"

"誰對你好了？"郁文汐說："別把別人給你的笑臉當作愛情！"

他又笑了，笑容是那麼的瀟洒而成熟。

"他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躲開？"郁文汐問，"你本來可以躲開他的巴掌。"

"我如果躲開，你還能和我一起出來嗎？我早就知道，我的血不會白流的。"他反問。

郁文汐禁不住笑了，望著他，說：

"原來就為了讓我陪你出來，這一巴掌也太值錢了。"

他笑出了聲，一臉陽光般的瀟洒。

兩人之間沒有了絲毫尷尬，在一起聊著，像一對多年交情的老朋友。漫步在大街上，望著來往的車輛和人群，他們走了很久，有些累了，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

"文汐，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好嗎？"戴家煒忽然說。

"好呀。"郁文汐笑著，似乎很高興和他在一起。

戴家煒帶她來到幼兒園門口。

"你的朋友是幼兒園的阿姨嗎？"郁文汐問。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說，走進了幼兒園。

一群小朋友在院子內玩耍，唧唧喳喳的叫著，大多數的孩子們，都圍在滑梯前，爭先恐後的朝滑梯上爬。

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看到戴家煒，跑了過來，一頭撲在了戴家煒的身上，興奮的喊著：

"爸爸，爸爸，我想死你了……"

郁文汐眼睛圓了，她望著身邊的戴家煒，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是個做了爸爸的人。

戴家煒蹲下身子，瘋狂的親著小女孩兒的小臉兒，問：

"小豆豆，你說，哪裡想爸爸了？"

"肚肚想。"小女孩兒說。

郁文汐仔細打量著小女孩兒的模樣，白白的皮膚，雙眼皮，大眼睛，尖尖的小下巴，臉部的弧度很美好，太可愛了。她也禁不住想抱一抱這個可愛的孩子。

小女孩兒望著郁文汐，轉頭看著戴家煒，問：

"爸爸，她是不是我的媽媽？"

戴家煒撫摸著小女孩兒的臉，說：

"小豆豆，這是郁阿姨。"

小女孩兒的眼睛濕潤了，閃著幽幽的淚光，她望著戴家煒的臉，說：

"爸爸，你每年來看我的時候，都說把媽媽找回來的，我要媽媽……"

小女孩兒說著話，撲在爸爸懷裡，放聲哭了起來。

戴家煒摟著她的小身子，說：

"小豆豆乖！不哭！不哭！我以後會把你媽媽找回來的……"

好不容易哄住了小豆豆，她終於不哭了，擦乾了眼淚。

這時，幼兒園的阿姨在招呼她，到了孩子們一起遊戲的時間。

小女孩兒跑了過去，十幾個小朋友在一起，在幼兒園阿姨的帶領下做起了遊戲……

戴家煒望了郁文汐一眼，說：

"你想說什麼嗎？"

"為什麼她叫你爸爸？"她簡單明了的問。

戴家煒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的說：

"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從一生下來，就被人遺棄在了醫院產房裡，我當時在住院，就申請收養了這個孩子。"

"你還是個學生，哪裡來的經濟來源？用什麼來養活這孩子？"郁文汐又問。

"我一直在外打工，我拚命的掙錢，就是為了讓孩子生活的幸福一點。"

"你現在知道孩子的父母是誰嗎？為什麼要遺棄這麼好的孩子？"

戴家煒搖頭，嘆了口氣，說：

"我一直在找，我希望孩子能夠生活在親生父母的身邊，孩子想有一個媽媽，幼兒園的小朋友，每天都有媽媽接回家，她很羨慕人家。"

戴家煒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哽咽了。

郁文汐再沒有問別的，因為她的眼睛，已經裝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