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另一個惡魔

[藍街]

「煦陽！韓煦陽！」小然大聲喊著煦陽的名字，四處尋找那個帥氣的身影。

幾乎跑遍整個藍街，小然精疲力竭，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溢滿眼眶。

「喂……艾陽然……」一個聲音在小然的身後響起，「你還嫌我麻煩不夠多嗎？叫這麼大聲……你想把追殺我的人都招來啊？」

「煦陽！」小然一下子衝到了煦陽的懷裡。

「你……這是……」煦陽再次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煦陽！你怎麼總是輕易地走掉呢？你知不知道你就那麼走掉，我會有多擔心你！」小然抬起頭埋怨道。

「哦……我……我其實不是……不是因為……哎呀，我是怕自己再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說出什麼傷害你的話，所以趁自己還沒有火大之前，還是先走掉的好，那樣起碼不會傷害到你……」煦陽輕輕拍拍懷中小然的背，輕聲解釋。

「你這個壞小子！你就不怕那麼走掉會傷我的心嗎？」

「嗯，對不起。」煦陽竟溫柔地向小然道歉。

小然猛地抬起頭，像看怪物似的看著煦陽，這個惡魔小子還會這樣溫柔地道歉？

「不過……」煦陽發現了小然的異樣，立刻恢復了霸道的語氣，「你和那個男生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你看看這個！」小然遞給煦陽那個信封。

煦陽抽出了裡面的信，接著展開那張純白的信紙。

工整的字跡映入眼帘：

小妹陽然親啟：

最近過的好嗎？陽然？叔叔和嬸嬸還好吧？告訴他們不要太辛苦了，要注意身體。還有你自己，不要學得太拚命了，我相信你可以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的，加油！

我在美國很好，但自然沒有家鄉好，說實話，我現在很想家，也很想親人朋友們，不過為了自己的學業，我還是要放棄一些東西，不是嗎？陽然，希望你可以選擇好，自己應該放棄的，還有應該堅持的，我相信你，也支持你的選擇。

小妹你還這麼小，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不過，如果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那可要珍惜哦，你什麼都可以學我，只有這點可千萬不要學我，如果不是我的不珍惜，她也不會離開我，加油啊，陽然，要珍惜自己的幸福！

今年假期我會回去看你們的！

祝

健康、快樂

表哥縱添

讀完信，煦陽發現，自己徹頭徹尾地冤枉了小然。

「對不起，艾陽然，是我誤會你了。」煦陽再次道歉，繼續看手中的信。

「沒關係拉~」小然沖煦陽燦爛一笑。

「這個縱添……」煦陽對小然的表哥充滿了好奇。

「哦，縱添表哥是我爸爸哥哥的孩子，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他現在出國留學了，他已經讀到博士學位了。」小然介紹道。

「那這個『她』指的是？」煦陽指著信上的「她也不會離開我」里的「她」問道。

「她，就是指菲兒姐姐，我哥哥以前的女朋友，最後因為哥哥選擇了去留學而和哥哥分手了。」

「哦。」

「煦陽……」

小然輕輕叫著煦陽的名字。

「怎麼？」

「看了表哥的信，你有什麼感覺。」

「什麼啊？」煦陽假裝疑惑地看著小然，卻對她的意思心知肚明。

「你知道的，表哥的忠告啊……」小然沖煦陽露出開心的笑容。

煦陽收回所有隨意的目光和動作，認真地看著小然清澈的眼睛，問：

「艾陽然，你確定我能給你幸福嗎？」

小然會心一笑，點了點頭，肯定地說：

「我確定。」

「你確定和我在一起你是幸福的嗎？」

「我確定。」

「你確定我是你的真命天子嗎？」

「我確定。」

煦陽看著小然，小然看著煦陽，兩人相視一笑。

男孩子和女孩子看似稚嫩的話語，卻蘊含了另一種極其美好的情感，那就是愛一個人的責任。

[艾家-大門前]

「你快進去吧，天氣好像變冷了。」煦陽把小然送回到家門口，催著她快進屋子。

「沒關係的！我不怕冷！」小然依舊沖煦陽燦爛的微笑。

「你沒關係可我有！我擔心你冷！」煦陽一著急，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嘻嘻……」小然看著煦陽微紅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煦陽輕輕推了推小然，「你快進去吧！我真的很擔心你！」

「好！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下噢！」小然轉身跑進屋子，煦陽迷惑地站在屋外。

「煦陽！這個！」小然很快跑了出來，手裡多了一條雪白的手編圍巾。

「幹嗎啊？」煦陽看了看興高采烈的小然。

「這是我初中上手工課時學織的圍巾，很軟，很暖和的！我幫你圍起來！」小然輕輕踮起腳，把柔軟的圍巾圍在了煦陽的脖子上。

「呵呵，很舒服吧！」小然看了看煦陽，突然覺得這個男孩子真的很適合白色，就想自己一樣，很適合。

「嗯……嗯……」煦陽含含糊糊地答道，這個艾陽然，幹嗎總這麼可愛呢？讓自己總感覺不知所措，是啊，已經很久了，很久都沒有接受過這樣的關心了，這麼溫暖，這麼貼心……

他被她的真誠所打動，從心底感受到一陣陣久違的溫暖。

「好了，煦陽！你快回去吧！」小然看看煦陽的臉，上面傷痕纍纍，小然不由得心疼起來，他一定受過很多傷，不只是身體，還有心。

「嗯，你也回去吧。」煦陽輕聲向小然道別。

「要保護好自己，好嗎？」小然輕輕微笑，「就算為我。」

「嗯，我會的，一定。」煦陽帥帥地微笑，「一定為你。」

小然望著煦陽漸漸遠去的身影，小然的眼眶突然濕潤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煦陽孤獨離去的身影時，心裡總會有些傷感。

「這個惡魔小子，和你在一起后，我總是不自覺地流眼淚！」小然輕輕拂去眼淚，假裝氣憤地埋怨道，「不過，謝謝你。」

小然重新微笑，轉身走進了屋子。

[艾家-小然的房間]

剛剛回到房間，小然便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喂？」小然接起電話。

「艾陽然，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你是誰啊？」小然故意要逗逗他，假裝沒有聽出。

「我，我就是我。」

「我？『我』是誰啊？」小然竭力忍住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疑惑。

「該死！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煦陽生氣地嚷起來，小然立刻把手機拿到離耳朵很遠的地方。

「呵呵，這帥小子真可愛~」小然在電話這邊偷偷地笑起來。

「你到底是誰啊？」小然仍然逗著煦陽。

「你！艾陽然！你想死嗎？」煦陽已經很火大了。小然覺得玩笑開得夠了，馬上緩和語氣。

「煦陽~我不敢了，呵呵~你真可愛啊~」

「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對不起嘛！」

「你這搗蛋鬼……」

「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什麼？問吧！」

「剛才，為什麼要騙我你表哥是你以前的男朋友？」煦陽奇怪地問，「有企圖是不是？」

「是啊，有企圖，你沒發現嗎？」小然微微笑著，在窗邊坐下。

「……沒有……」煦陽悶悶地說，就知道她又有鬼點子，可是自己卻笨到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啊？」小然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雖然她不戴眼鏡——這個傢伙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那你告訴我啊！」

「煦陽，你怎麼這麼……白痴啊……」

「你說什麼？」煦陽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再說一遍！」

「呵呵~說你白痴啊，總之，你現在是打不到我啦~」小然開心地笑著，「至於我的『企圖』，你自己慢慢想吧~拜拜~」

小然笑笑扣上了電話。

「喂……」煦陽的話顯然沒有說完。

小然關上電話，臉上的笑意，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濃。

[韓府-客廳]

「萍阿姨……」煦陽走到一位中年女人身邊，低著頭叫了她一聲。

「怎麼了？」萍阿姨笑著去看煦陽，像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的少爺，也長得這樣高大了啊……

「嗯……我想問你點兒事情。」煦陽看看萍阿姨——萍阿姨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管家，自己最相信的人就是她了。

「問吧。」萍阿姨仍然和藹地笑著。

「如果一個女孩子騙一個男孩子說，她表哥是她以前的男朋友，那她的企圖是什麼？」煦陽悶悶地看這手機，「而且她還故意不告訴男孩子……」

「這樣啊。」萍阿姨看著煦陽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剛剛發生過什麼。

「嗯。」

「我看，女孩子只是想試探一下男孩子在不在乎她而已，想看看男孩子會不會吃醋，會不會生氣，這不叫企圖，是種很可愛的行為啊。」萍阿姨笑著說，「那那個男孩子是怎麼樣做的啊？」

「男孩子從女孩子面前跑掉了……」煦陽懊惱地說，皺皺眉頭。

呵呵~這個傻孩子……萍阿姨忍不住笑起來。

「不用擔心，女孩子肯定知道，男孩子是很在乎她的，而且，女孩子也是很在乎男孩子的。」

「真的嗎？」煦陽驚喜地抬起頭，看著萍阿姨和藹的笑臉。

「嗯。」

「謝謝萍阿姨！」

少爺還是有著像小孩子一樣的脾氣啊……萍阿姨看著煦陽開心離去的背影，淡淡的回憶，如果老爺和夫人不離開，少爺該是個多麼好的孩子啊……

不過，孩子氣的少爺已經開始戀愛了啊……呵呵~

≮2005年11月初，深秋≯

轉眼，秋天即逝，冬天要來了，金黃的落葉不在閃爍著耀眼美麗的色彩，變得枯黃起來，它們四處遊盪，跟著風無力地飄著……離開樹的葉子，不管怎樣追隨風，永遠都是不可能長久存在的……

小然轉入新學校已經將近半個月了，認識那個叫韓煦陽的帥小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小然的生活，從猶如平平凡凡的小草到絢爛得像盛開的花朵——這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其實就連小然自己都不敢相信。

[市中心-藍島咖啡廳]

「為什麼會談戀愛呢？」小然一邊用手托著腦袋，一邊自言自語似的問了一個看似很傻卻又感覺很深奧的問題。

「傻瓜，兩個人相愛，當然就會戀愛了！」桌子對面的欣惠一邊用手優雅地調著咖啡，一邊回答小然。

「欣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喜歡他！」小然突然驚恐地說，差點兒把眼前的柳橙汁碰撒。

「你小心一點啊！」欣惠囑咐到，「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韓煦陽啊？」

「是啊！是啊！」小然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欣惠。

「呵呵，你不用那麼緊張的，這樣吧，我來問你幾個問題，就可以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他了~」欣惠看著小然孩子般善變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

「和韓煦陽在一起，快不快樂？」

「嗯……」小然回想和煦陽在一起的日子，「快樂，很快樂！」

「韓煦陽出事的話，你擔不擔心？」

「擔心！很擔心！」小然想起煦陽上次受的傷，現在心裡還很心疼呢！

「那，如果韓煦陽不喜歡你了，喜歡上其他女孩了，你會怎麼做？」欣惠認真地看著小然的臉，注意著她表情微妙的變化。

「如果……如果他不喜歡我了，我會離開他，只要他快樂，如果，他喜歡上其他女孩子了，我會祝福他們，不讓他看見我流淚……」

小然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

「好啦！結果出來了！」欣惠很適時地緩解了氣氛，「答案是：你非常非常喜歡韓煦陽，唉~~簡直無可救要~」

「是嗎？」小然似乎有點驚訝。

「怎麼，對自己沒信心啊？」

「不是啦，是因為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很喜歡他！」小然輕鬆地笑了，抱歉，煦陽，我實在對自己沒有信心。

「小然……」欣惠輕聲發問。

「嗯？」

「你剛才回答第三個問題的時候，為什麼要那麼說呢？」欣惠有幾分擔心地看著小然。

「呵呵，欣惠，你放心啦，我沒事，只是……」小然淡定地把目光轉向窗外，「天使都是很善良的，天使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失去一切，包括代表自己生命的雪白的翅膀……」

欣惠看著小然的臉，突然發現，小然真的好像一個天使，一個屬於韓煦陽的天使，為了韓煦陽，天使小然願意失去自己的翅膀……

「小然~不要那麼傻嘛！」欣惠握過小然的手，「煦陽一定會永遠的喜歡你！」

「真的嗎？」小然沖欣惠淡淡地笑了，「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呢？」

「小然，你也有秘密嗎？」

「當然有。」

「那，可以告訴我嗎？」

「現在還不行，但是，我答應你，如果可以說了，我第一個告訴你。」小然又笑了。

屬於艾陽然的秘密，很美好，很純潔，。

但是，那個秘密，卻是一個足以讓煦陽離開小然的秘密。

如果，煦陽知道了小然的秘密，那麼，他還會留在她的身邊嗎？

小然相信奇迹。

[艾家-小然的書房]

和欣惠分手后，小然就回家了，小然已經兩天沒有見到煦陽了，自從那次的「照片事件」之後，煦陽似乎變得乖了許多，他很少大吼大叫，不管是對小然還是同學們，而且他也漸漸學會了和小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享受午後的陽光。

他沒有再問起那次的事情，沒有追問小然的「企圖」，這令小然非常地奇怪。

這兩天是雙休日，煦陽連續兩天沒和小然聯絡，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是不是已經痊癒了。

小然心裡老是擔心著煦陽，怕他再出什麼差錯，還有就是……

煦陽不會誤會小然了吧？小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留下了一個很小很小很簡單的懸念。

煦陽不會真的白痴到，以為小然不喜歡他吧？

儘管，他還是每天送我回家，每天對我帥帥地微笑，每天幫我背書包……

可是……

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好奇怪，好像惡魔小子韓煦陽就天生不應該那樣乖巧安順一樣。

「算了，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小然無奈地拿起手機，可是……電話正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喂，是不是煦陽？」小然連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煦陽在電話那邊驚訝地問。

「嘿嘿，女人的直覺~」小然得意地笑著說。

「艾陽然，出來吧，我在你家門口呢。」煦陽輕聲說。

「什麼？」小然連忙跑到窗邊，果真看見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正在向自己招手。

「嗯，我看見你了，我馬上下去！」

小然隨手抓過一件外套，一邊穿一邊奔向樓下，好像自己晚一秒鐘，煦陽就會離開似的。

[艾家-客廳]

「爸爸媽媽，我出去一下！」

「好！早點回來！」

「嗯！」

[艾家-大門外]

「煦陽！」小然笑著跑到煦陽面前。

「嗯，你出來了。」煦陽低頭看著小然，眼中蕩漾著幾許少見的溫柔。

「呵呵~等很久了嗎？」

「沒有啦。」煦陽輕輕地說，「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啊。」小然沖煦陽露出淡淡的微笑。

煦陽自然地牽過小然的手，輕輕拉著她走。

煦陽帶小然，來到了海邊。

[淺海公園]

深秋傍晚的海邊，很美，淡淡的橙黃色陽光染透了雲，沒有刺眼光線的太陽好似在害羞，靜靜地射出溫柔的光。

「煦陽，這裡好美……」小然驚喜地說，望著眼前的美麗景象。

「是啊，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發現的。」煦陽少見的安寧與溫柔，「就知道你會喜歡。」

「煦陽……」小然把目光轉向煦陽。

「怎麼了？」煦陽也看著小然。

「我想告訴你……」小然猶猶豫豫地看著煦陽，想把那件事情解釋一下，「那次的事情，其實是我……」

「艾陽然……」煦陽叫著小然的名字，打斷了小然的話。

「嗯？」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煦陽今天的風格完全不像他。

我有多喜歡你？天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這樣在乎我，可是，我已經確定，我是真的真的很在乎你，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是真的，為了你，我想變成天使。

——韓煦陽

「知道啊，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小然笑著看煦陽。

「艾陽然，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煦陽認真地看著小然。

「我知道，」小然收起頑皮的笑容，同樣認真地看著煦陽，「我也告訴你，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還有……」

「什麼？」

「我已經知道那次的事情了。」煦陽開心地笑起來，耳邊回蕩起萍阿姨的話：……而且，女孩子也是很在乎男孩子的。

「是嗎~你想出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在誤會我呢~」小然自然地抬起手，抓抓頭髮……手僵持在原位，好久。

「是啊，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這樣在乎我。」

「嗯，你知道就好了~」小然把手拿回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謝謝你，艾陽然……」煦陽安慰地笑著，看眼前的小然，「謝謝你願意在乎我。」

「我願意在乎你，真的。」小然露出純凈的笑容，「只為你。」

小然和煦陽相視一笑，重新看向天空。

真的，我願意在乎你，我願意，為你變成天使……

——艾陽然

真的，我想認真愛你，謝謝你，為我變成天使……

——韓煦陽

[艾家-大門前]

「煦陽再見！」

小然站在家門口，微笑著沖煦陽招手。

「知道了，你快進去吧！」

「嗯！」

小然轉身走進家門，而煦陽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進了另一個路口。

[小黑路-十字路口]

「哈，韓煦陽，你還是來了。」一個黑影從煦陽面前閃過，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話。

「我警告你，伊天耀，你最好不要打艾陽然的主意。」煦陽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沒有被一閃而過的影子影響。

「哼，你叫我不碰我就不碰？艾陽然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想要怎樣就怎樣……」那個黑影停在了不遠處，不屑地對煦陽說。

「你……」煦陽生氣地皺了下眉，「伊天耀，你想要得到艾陽然，是個不可能事件！」

「怎麼？十七年來，對各種女孩子不屑一顧的還不是韓煦陽你嗎？現在竟然為了一個艾陽然要跟我拚命？」那人冷笑道，突然一閃，閃到了煦陽的面前，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浮現出的，是一張好帥的臉啊！

烏黑的短髮，挑染成耀眼神秘的銀色，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挺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與煦陽相比起來絲毫不遜色，臉上寫滿不馴服。身上的氣質，不想是一個殺手，倒像個真正的武打高手。和煦陽一樣，像個孩子氣的大男孩兒，但此時，他就像一個男子漢一樣，和煦陽對峙著。

「伊天耀，你給我聽好，我不想艾陽然出事，也不想跟你這種只知道背叛的人渣講話，你記住一句話：離艾陽然遠一點，否則，要你好看！」

煦陽離開，甩給伊天耀一個冷冷的背影。

哥……你真的，真的不想原諒我嗎？天耀無力地靠在牆上，臉上痛苦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日威風凜凜的高等打手伊天耀。

「艾陽然，你為什麼要先遇見他？而不是我呢？」

不過，既然遇見了，就要盡全力爭取，我不想輸給你，韓煦陽……

天耀恢復了一臉的堅強和堅持，他挺起腰板，毫不猶豫地走向了與煦陽離開的路口相反的方向，就像他當年離開得一樣毫不猶豫。

而此時，小然正在家裡快樂得像只小鳥，恨不得馬上飛到蔚藍的天空中去，她並不知道，那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男孩子，已經出現了……另一個同樣來勢洶洶的男孩子，竟也出現……

第二天……

[榆樹-校園]

「早上好！」小然依舊像以前一樣，微笑著向所有人打招呼，那純凈的笑容像是一縷陽光，射入每個人的心裡。

[三年六班-門口]

「喂！艾陽然！」煦陽隨意地靠在班裡的門邊，喊住低著頭往前走的小然。

「哦~你每次都這麼早啊……」小然笑著走到煦陽面前。

「……」

「煦陽？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啊。」小然好像真的會看透人的心思一樣。

「艾陽然，答應我，從今天開始，不要離開我身邊，我怕會看不見你。」煦陽對小然說。

「嗯，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的。」小然安心地笑起來，「一定。」

煦陽輕輕握住小然的手，把她拉近了自己一些，煦陽感覺，如果這個小小的身影離開自己，自己恐怕會活不下去。

艾陽然，是你，讓我願意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是你，讓我願意回憶如何去愛，是你，讓我體會到那樣溫暖的感覺，是你，是你，你讓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愛你，ILoveyouforever……艾陽然。

——韓煦陽

「煦陽，你怎麼了，感覺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小然緊握煦陽的手，輕聲問到。

「沒什麼，你只要答應我就好。」煦陽依舊什麼都不解釋。

雖然煦陽什麼都不說，但小然可以體會到，煦陽真的很關心自己，他像保護他的眼睛一樣保護著自己，小然已經學會了，如何去體會煦陽的愛。

他會什麼時候出現呢？煦陽心裡想著，按他的性格，應該很快才對……

「你們都給我閃開！我要去六班！閃開！閃開！哎呀，該死，再不閃我要打人了！」一陣極富個性與不屑的喊聲，「你們這些人，說了對你們不感興趣的！」

這麼快啊？煦陽聽著這些異常熟悉的語句，心裡半是好笑，半是好氣地想到。

「是誰啊？煦陽？你認識嗎？」小然在一旁踮著腳，想看看這個「聽」起來像極了煦陽的傢伙長的什麼樣子。

「你不需要認識他。」煦陽淡淡地看著前方說。

小然不解地皺皺眉頭。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她不可以認識我？」一個帶有嘲笑意味的聲音來到他們眼前，「韓煦陽，我佩服你的歪理。」

「他是誰？」小然發問。

「這……」煦陽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不用你介紹，我自己有嘴。」那男生毫不客氣地說，「伊天耀，17歲，和你們同年，185公分，78公斤，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不喜歡像某人一樣耍帥……」說到這裡，天耀看了煦陽一眼。

「艾陽然，我們走。」煦陽拉了拉小然，想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艾陽然！等一等！」天耀叫住了小然。

「煦陽……他在叫我！」小然輕輕掙了掙，停了下來。

小然和煦陽回過身。

「艾陽然，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那麼，我告訴你，我來[榆樹]上學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天耀認真地看著小然，說到。

「我？」小然詫異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孩兒。

「對，給我三個星期，我會讓你了解我的。」

「Stop！」煦陽很適時地插嘴，「伊天耀，你鬧夠了沒有？我們還有課呢。」

「你講什麼？」

「我警告過你，可是你不聽，你最好不要招惹到我！我火大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韓煦陽，你不要逼我……」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煦陽衝天耀冷冷地笑了笑，拉著小然的手，徑直地走開了。

「艾陽然！記住我的話！三個星期之後，你再決定要和誰在一起！」天耀在他們的身後大喊。

「還真是大言不慚，喂，不用三個星期，我就可以告訴你，我要和煦陽在一起。」小然看著煦陽，微微笑著說。

[三樓-中廳]

「小然！煦陽！」欣惠沖小然和煦陽迎面走來，臉上布滿了快樂的笑容。

「向部長啊。」煦陽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

「欣惠！呵呵，一天沒見，就想你了！」

「嗯！我也是！」

「呵呵~」

「咳咳！」一個很誇張的乾咳聲響起，小然和欣惠都同時看向煦陽。

「你們兩個也太親熱了吧？？」煦陽一臉不高興。

「放心！我們不是GirlsLove！」小然和欣惠異常整齊地說。

兩個人對望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

「小然小然小然！」

「怎麼了？」

「我想跟你單獨聊幾句。」欣惠有針對性地看著煦陽。

「好好，兩位小姐，我迴避，艾陽然，你快點回來，不許去別的地方啊！」

「知道了！煦陽！」小然笑著答應。

煦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們視線中。

「小然，我遇到麻煩了！」欣惠臉上寫滿著急的神色，卻也不失幸福的著急神色。

「怎麼了？」小然也跟著欣惠著急起來。

「我可能是……不不，我就是……喜歡上一個人了。」欣惠的臉微微紅著，不成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真的嗎？那太好了啊！」小然笑著說，「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這還不算大嗎？？」欣惠驚訝地看著小然，「我還是高中生呢！」

「我和煦陽也是啊，欣惠，有些時候，喜歡會變成一種動力，雖然也存在著變成壓力的危險，但我想，你，我還有煦陽，我們不都是能讓它變成動力的人嗎？」小然輕輕地對欣惠說，眼神中充滿了關心。

「是嗎？」欣惠不敢相信。

「那當然，你看我，成績有沒有下降？口碑有沒有變壞？」

「那倒也是。」

「可是，欣惠啊……」

「怎麼了？」

「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啊？」

「呵呵~你認識他的~」

「嗯？是……平杉？」小然猜到。

「……不是。」

「是……學弟們？」

「哎呀，怎麼可能？」

「啊！」小然大叫一聲。

「你叫什麼啊？」欣惠奇怪的問。

「難道是煦陽？」小然驚訝地看著欣惠。

「艾陽然！」欣惠又氣又無奈又好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的啊！」

「那是誰啊？」

「是霖翼啊，上一次給你介紹的霍霖翼！」

「哦！你的那個男朋友！沒想到真的變成你的『男朋友』了！」

「呵呵~其實他早就說過很喜歡我咧！」

「祝賀你~欣惠，我也放心啦，看起來，那個霖翼好像很靠得住哦~」

「我也這麼想~」

兩個女孩兒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突然，從走廊的另一側閃出一個人來。

「喂，艾陽然！」

「是你啊！」

「對，是我，我說過，來這個學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追你。」

小然吃驚地望望眼前這個男孩兒，他說過，他是說過，可是……

簡直就像煦陽一樣，單方面並且相當固執地決定了她要不要答應。

「我不會答應你的。」小然平靜地說，「我心裡只會在乎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韓煦陽。你根本連機會都沒有。」

「是嗎？」男孩兒說，「我不信，我伊天耀難道比不過韓煦陽？」

男孩兒的名字是，伊天耀。

他的不屑，他的不羈，他的不馴，簡直像透了煦陽。

包括那張臉，讓人看見就忍不住驚嘆的臉。

「怎麼，又來了一個韓煦陽式的人物嗎？」欣惠在一旁饒有興趣地說道。

「是啊，」小然無奈地看著欣惠，「好像很難纏的樣子。」

小然說完，又同樣無奈地看了看天耀。

唉~是不是這個類型的男孩兒都喜歡這個類型的女孩兒呢？欣惠有些奇怪地想著。

「喂！艾陽然！」煦陽突然從教室里衝出來——看樣子他又被美女纏身了，「不是讓你快回來嗎？」

煦陽看見了天耀，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慢慢地走了過來。

「向部長，你們還有事情要談嗎？」煦陽問欣惠。

「沒有了。」欣惠笑笑。

「那，艾陽然，跟我回去吧。」煦陽連看都不看天耀，把小然拉到自己的身邊。

「喂！艾陽然！記住我說的話。」天耀沖小然喊，「還有，韓煦陽！我不會放棄的！」

「白痴……」煦陽低低地罵了天耀一句。

「煦陽。」小然叫著煦陽的名字。

「幹嗎？」

「我想知道，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煦陽冷冷地回答一句。

「煦陽！」小然生氣地停住腳步，「你騙我！」

「我不想提起以前的事……原諒我。」煦陽輕輕地對小然說，「我的過去，很不堪……」

「煦陽……」小然有些心疼地看著煦陽，想象著他不堪的過去。

煦陽淡淡微笑。

「我沒事。」

放學后……

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教室，小然卻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臉上的微笑輕輕蕩漾著，她的同桌——韓煦陽，正在整理書包。

「走了，艾陽然。」

「嗯。」

煦陽走在前面，小然跟在他的後面，煦陽不時回頭看看小然，小然不時抬頭看看煦陽，偶爾，兩個人的目光默契地接觸時，他們便會不約而同地默默微笑，友誼，愛情，都是美好的，美好的情感，在小然和煦陽身上體現的更加美好。

一個身影再次打破這種美好的安靜。

「喂！艾陽然！你給我站住！」天耀從後面拉住了小然的手。

「你放開我！」小然使勁把手往外抽，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喂！你想死嗎？」煦陽一把拉開了天耀的手，「誰允許你碰她的？」

「哼，這還要允許嗎？」天耀毫不在乎地說。

「伊天耀！」這次喊出來的不是煦陽，而是小然，「你不要太過分了！」

「什麼？」

天耀不可置信地看著小然。

「我告訴過你，我的心裡只有韓煦陽一個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纏著我了！」小然堅決地對天耀說。

天耀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他重新微笑，不讓小然和煦陽看出他的變化。

「艾陽然，我會讓你後悔的，記住，我一定會的。」

天耀自信滿滿地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伊天耀，你不要白日做夢了，艾陽然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因為我不會讓她離開我，永遠不會。」煦陽對著天耀冷冷地說。

小然突然覺得，那背影，在流淚……

慢慢走著的天耀，眼睛滴落一滴淚。

天使小然，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