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啥？」老媽和老爸對視一眼。

老爸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你餓了？」

「當然啊，從早到現在，我只吃了一個麵包，能不餓嗎？倒是你們，在房間里呆了半天了，難道不餓嗎？」賊兮兮地看向父母大人。

「沈希妍！」父親大人勃然大怒，「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作為一個淑女，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沈天明，你給我閉嘴！不要沒事老吼妍妍！她哪裡不對了？這些都是我教的，怎麼了？有意見啊？有意見也給我保留！這是我的女兒，不許你吼！」老媽終於發飆了。

「什麼叫這是你的女兒啊？難道妍妍不是我的女兒嗎？難道你一個人能生出來嗎？難道我連女兒都不能教嗎？」老爸猶如被踩到了尾巴。很用力地吼了回去，一點儒雅斯文的氣質都沒有了。

「你不就提供了一顆小蝌蚪嗎?你還做過什麼？孩子都是我一手帶大的，我覺得妍妍現在很好，沒什麼要改的。你不用對她指手畫腳！」老媽哪肯弱了氣勢啊，吼得更大聲。

「湯美麗！你說什麼？妍妍現在這個樣子叫好嗎？這就是你的教育嗎？看來我真是太縱容你了，從今天開始，妍妍歸我帶！」老爸以斬釘截鐵的口氣命令道。

「我抗議！」

「我反對！」我跟老媽同時提出反對意見。

「你，湯美麗，沒資格反對！你已經霸佔女兒17年了，以後女兒歸我了，我要好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我要將女兒教導成世界上最完美的淑女！」老爸直接忽略掉老媽。

轉向我，「妍妍啊，你為什麼要抗議啊？跟著爸爸不好嗎？爸爸給你買好多漂亮衣服，還有好吃的，放假就帶你出國去玩，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不好？」怎麼看老爸都有大灰狼哄騙小紅帽的感覺。

「不要，我不要當淑女，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而且，我跟你不熟！」堅決拒絕老爸的提議，答應了那是白痴！淑女？這輩子我都不想成為淑女！

「怎麼不熟啊，我是你老爸啊，親生老爸耶，怎麼會不熟呢？就算是不熟，我們多相處一下，一回生，兩回熟的不就熟了嗎？」真是奸商啊，跟女兒說話都像在談判。

「不行就是不行，我要吃飯了。這個問題以後別來煩我！」看來是不用指望兩個大人能做飯給我吃了，我自力更生，出去吃總可以了吧？

「妍妍……」老爸在後面緊追不捨，「你聽爸爸說啊，你跟爸爸住，想要什麼爸爸給你買什麼，好不好？」

「沒興趣！」遠遠地丟下這句話，我吃飯去也！走出老遠了還能聽到老爸跟老媽的爭吵，真是服了他們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高二（2）班的那個叫容添的，原來長得又帥又斯文哦！」一回到學校我就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容添？帥哥？斯文帥哥？開玩笑吧！今天好像不是愚人節吧？還是在我請假的一個禮拜內又轉來了一個叫容添的帥哥？而且還轉到了我們班？沒這麼巧吧？

「就是啊，以前真沒看出來，戴那麼老土的眼睛，頭髮又沒型，衣服穿得還落伍，真沒想到竟然還是一個大帥哥啊！」

這個好像是我認識的容添，不過，在我印象中，容添絕對不是什麼帥哥，如果他是帥哥的話，我就是九天仙女了。

「對啊對啊，真沒想到原來他才是真正的帥哥啊，真羨慕二班的女生，可以天天和帥哥一起上課。」

那她們要是知道我和帥哥天天同桌的話，那不得嫉妒得噴鼻血啊？當然前提是，她們說的容添和我認識的容添是同一個人。

「唉，我真想調到二班去，聽說好多女生都托關係走後門，想進二班呢！現在二班是我們學校女生最嚮往的聖地啊！」

聖地？看帥哥的聖地？什麼時候我們班的位置如此崇高啊？不知道我的那個座位現在被稱作什麼。

「真的嗎？我也想調過去耶，最好是能和容添同桌就好了。」

「說起這個啊，又有一則新聞哦，容添以前不是和我們學校有名的那個湯圓一起坐的嗎？現在容添不是改頭換面了嗎？而那個沈希妍又一個禮拜沒來上課，所以二班的女生都想和他一起坐，結果都被他拒絕了耶！」

「真的嗎？還有這樣事情？那個容添不會是喜歡上了沈希妍那個肥女吧？眼光也太特別了吧？」某女驚呼。

「應該不是吧，我倒覺得可能是容添同情沈希妍，再加上容添最開始轉到二班的時候，沒一個人肯和他同桌，據說只有沈希妍願意，我想容添可能是報恩吧！」另一個某女猜測。

報恩！你們怎麼不直接說他以身相許啊？不過我倒是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們說的和我認識的容添是同一個人。

只是容添怎麼短短的一個禮拜就能改頭換面煥然一新的以帥哥的姿態在學校里招搖？什麼時候整容手術這麼先進了？

不行了，不想那麼多了，與其在這裡一個人瞎猜，還不如現在立刻就去找當事人問清楚，看我不在的一個禮拜到底發生了什麼。

都怪老爸和老媽，在我吃完飯回家的時候，兩個人竟然達成了協議，我以後輪流跟父母住，一個月一換。不知道他們搞什麼，既然是夫妻就住一起唄，和和美美多好，非要玩什麼新潮，搞什麼單身！只是苦了我，要在兩地奔波。

而老爸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又多要了一個禮拜的時間，說要跟我好好培養感情，強迫我請假一個禮拜，天天跟他在一起，憋死我了！

走進熟悉的教室，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我簡直就是萬眾矚目啊，所有的女生都看著我，眼神都不懷好意，個個都如狼似虎的，幾乎想把我生吃了！

一步步蹭到我的座位上，真是步步驚心啊！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現在十分崇拜那些明星啊，真的是很有勇氣。

屁股剛挨到椅子，立刻就覺得殺氣鋪天蓋地地沖我而來，把我包圍在裡面。天啊！我招誰惹誰了啊？真是紅顏禍水啊，這個容添帥帥的模樣我都還沒見到，估計就要被她們的眼神殺死了，我冤啊！我死不瞑目啊!不管怎麼說，讓我見到容添一面，好讓我知道自己死得值得不值得啊！

「妍妍，你回來上課啦！」熟悉的聲音傳來，沒錯，就是容添。

殺氣在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要不是我確定，我肯定要以為自己神經有問題了。

抬眼看去，天啦！天啦！老天！蒼天！有這麼捉弄人的嗎？一個禮拜前，明明還是最普通最不起眼最平凡不過的高中男生，怎麼一個禮拜時間不見，就變成了無敵霹靂大帥哥了呢？

上帝啊，果真造人只需要7天嗎？

「容……容添？」我不確定地開口。

「妍妍，你休息一個禮拜休傻了啊？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容添一記爆栗子敲了過來。

這個熟悉的動作我認識，可以肯定是容添。

「你過來，快過來……」我回過神來，十分殷勤地拉過容添坐下。

「幹嗎？」容添狐疑地看著我。

「來，讓我摸摸，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戴人皮面具？還是你去韓國整容了？哪一家的醫生手藝這麼好，介紹給我，我也要去！」一邊說，一邊愛不釋手地摸著容添的皮膚，太嫉妒了！皮膚光滑如絲，一點瑕疵都沒有，連這個年齡十個男生九個半都會長的青春美麗疙瘩豆豆都沒一個！

上帝太偏心了，這麼完美的人怎麼可以是個男人呢？應該將我造得這麼完美才對啊！55555，我要投訴上帝！他大小眼！他性別歧視！他不尊重女性！

「妍妍，你摸夠了沒有啊？」容添一把抓住我的毛手毛腳。

「呃，還沒有，你要說什麼？」既然這麼好的機會在面前，有個活生生的大帥哥給我摸，哪有放過的道理，何況我已經聽到了班上女生的口水聲音了，估計她們羨慕的要死啊！

「妍妍……」容添無奈地放開手，任我在他臉上馳騁，蹂躪。

手感太好了！就像是在摸上等的絲綢一樣，比摸自己的臉還過癮啊！今天賺到了！賺大發了！

等我過足了手癮，才想起正題，「喂，我不在的這個禮拜，發生了什麼啊？怎麼跟大變活人一樣，突然換了個模樣來嚇我？而且，還換成這樣，存心讓我嫉妒嘛！」順便再捏一下容添的臉蛋，我的手太幸福啊！

「我只是恢復我的本來面目而已啊！」容添避開重點，給我繞圈圈。

「是啊，我就奇怪了，你如果早點用你的本來面目，你不是早就發了？天天生意好得不得了啊，怎麼偏要將自己弄成那麼丑？」真是暴殄天物啊！

「這個……這個……職業需要嘛！干我們這行的，怎麼允許以真實面目見人呢？以後要是正常生活，我還怎麼混啊？」容添打著哈哈。

「算你有理，對了，當帥哥的感覺怎麼樣？」我對容添的回答一笑而過。

「你的感覺怎麼樣？」容添反問。

「我的感覺啊，眼睛有福了！天天可以看到帥哥，視野好，心情好，一切都好啊！」打著哈哈。

「那就好！」容添微微一笑，教室里的抽氣聲此起彼伏，紅心顆顆亂飛！

「好啦，知道自己紅顏禍水還不老實點，亂放什麼電啊？看看周圍，被你電到一圈啦！」沒好氣地推容添一把，這樣禍水級別的男人，只適合鎖在家裡獨自欣賞，出來那是擾民啊！

「那你呢？你有沒有被我電到？」容添看著我，眼神有點怪怪。

「我？怎麼可能？我們是哥們嘛！你在我眼裡是沒有性別的！」我拍拍容添的肩膀，很遺憾地告訴他，我不是他的痴迷者。

「妍妍，你這麼說很傷我的自尊耶！」容添半真半假地開玩笑。

「我是誇你的美超越了性別耶，傷什麼自尊？」還自尊？只怕是美得心裡冒泡吧？美成這樣了還裝，嫉妒啊！

「你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啊？」容添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吐吐舌頭，小心思被拆穿嘍！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今天請我吃飯！」大咧咧地開口。

「為什麼啊？」容添詫異，「要我請你吃飯總要有個理由吧？」

「理由一、你這麼美，我嫉妒了，所以你要請我吃飯安慰我受傷的心靈；二、你變帥了，當然要幫你慶祝一下；三、我想要你請客了；四、還有什麼意見嗎？」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就賴定了，容添你看著辦吧！

「想吃什麼？」容添好脾氣地問我。

真是個好孩子啊，變帥了可脾氣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麼任我宰割，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容添沒有變，我沒有失去一個好朋友！這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

「這下你放心了？」容添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了，奇怪，他怎麼看出來的？

「我不懂你說什麼。」死都不承認自己的那麼一點點自私和患得患失的心理。

「不懂就算了，上課了。」容添也體貼地不追究，提醒我該嚴陣以待，因為老班要來了！

清風習習，秋月無邊，呃，是美景無邊。

中午的時間呆在教室和休息室實在是太浪費了，拉著容添躲到圖書館後面的小樹林里休憩。選了棵看得順眼的歪脖子樹爬了上去，悠哉游哉的好不愜意。

「你是怎麼發現還有這種好地方的？」容添崇拜地看著我，估計是被我剛才敏捷利落的上樹身手震驚了。

「有一次隨便亂逛，就逛到這裡，這裡很少有人來，就是來，也沒人跟我們一樣，會選這個好位置的。」往嘴裡丟塊糖，我懶洋洋地回答。

「噓，有人來了。」容添輕拉我一把，指著前面不遠處走來的幾個女生示意我噤聲。

「知道了。」我點點頭，往上指了指，示意躲高一點，免得被她們發現了。

容添點點頭，兩人輕手輕腳地躥上了更高的樹枝。

「你們聽說了沒有？容添原來是做那個職業的哦？」

「哪個職業？」

「就是那個啊？你怎麼還不明白？」

我扭過頭去，沖容添扮個鬼臉。

容添無奈地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專心聽下去。

我點點頭，十分好奇她們說的那個職業到底是什麼職業啊？

「你是說？不會吧？怎麼可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啊？」某女再度驚呼。

「誰說不是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是沒想到還有人做這樣的職業啊！」某女感嘆。

難道她們知道了容添以前做過乞丐？不可能啊？這件事情應該只有我和他知道啊，是誰泄漏出去的？

「就是啊，不過做他們這一行的，都不能以真實面目見人，所以誰也不知道他以前在哪裡做。」某女似乎很可惜。

「是啊，不過沈希妍怎麼知道的？聽他們說，沈希妍經常光顧容添生意，所以他們才那麼熟的！」

呵呵，連這個都打聽到了啊，學校的狗仔隊也太厲害了吧？我沖容添吐吐舌頭，卻發現容添的臉色變幻莫測，喜怒難分。

不管他，繼續聽下去。

「就是啊，真看不出來沈希妍還是那種人啊，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沒想到私下做這樣的事情啊，才多大啊，就去那裡！不知道她的家長是怎麼教的！」

我心地善良，每天日行一善耶，不是應該誇獎我嗎？怎麼說我道貌岸然？這句話絕對是諷刺我，可是我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就是啊，容添做這個估計還是生活所迫，你們說沈希妍竟然每天去光顧，那是不是太噁心了啊？」

「就是就是，她才多大啊？怎麼就上那種場所啊？」

「不過……不過不知道容添是在哪一家上班啊？好想知道容添上班時候是什麼樣子哦！」

……一隻烏鴉飛過，為什麼她們說的話，我都聽不太明白？我每天光顧容添，給他1塊錢，有什麼問題嗎？還噁心？什麼時候善良也成了噁心的了？

容添在哪一家上班？難道現在乞丐都有連鎖店了嗎？我奇怪地撓撓頭，真的是不明白啊。回頭剛張口想問容添，被容添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問一下沈希妍啊？」某女吃吃地笑。

「問她容添在哪家牛郎店上班？不要了吧？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會笑死我們的！」

「她都能去，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去啊，問一下又不會掉塊肉，我們總得知道容添到底在哪家牛郎店上班啊，藝名叫什麼吧？」

「唔唔……」我終於發現我和那群女生的理解差異在哪裡了。她們的意思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她們在說容添在牛郎店上班，而我沈希妍沒事就老去光顧他，所以算是他的老主顧了。以此類推，她們認為容添對我比較假以辭色是因為和我比較熟，希望我能長去關照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