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艱難抉擇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高高興興地回家吧！我輕快地哼著小曲。回家的小路要路過一個黑衚衕，有幾個勉強可以照亮的破路燈，以前騎著單車的時候我倒沒覺得害怕。可是今天衚衕連幾個破路燈都沒開，可能是停電了吧！我走到衚衕口就感覺有點恐怖，真後悔自己沒有讓唐德彬送回來。
「誰？」我好像聽到什麼動的聲音，就恐慌地大聲問了一下。
我在心裡默念，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可是我心裡越來越怕，汗毛都豎了起來。
「小妹妹！嘿嘿！今天這麼寂寞哦？自己一個人回家？」突然有兩個人影把我逼到角落。
「關你們什麼事？」我強裝出大的聲音。我記得小時候媽媽教過我，與壞人搏鬥要鬥智斗勇，不要害怕，也不要哭，要想辦法逃出去。沒想到小時候沒遇到壞蛋，上了高中以後真遇到了！真是悲哀啊！嗚嗚……我的人生不會這麼悲慘吧！
「你要是寂寞，哥哥們可以陪陪你啊！一定會服務得你舒舒服服的。」兩個人一臉壞笑地說。
「你們要是要錢，我可以把錢給你們。」我覺得現在一般都是劫財的。
「哥們不缺錢！看你白白嫩嫩的，嘿嘿！」兩個劫匪露出了一臉的淫相，其中一個還伸出手拍拍我的臉。
「滾！」我知道自己真是遇到劫色的傢伙了。我撇開臉用力地往地下吐了口口水。
「小丫頭還挺潑辣的嘛！正符合本大爺的口味！哈哈！」兩個人反扣住我的胳膊。
「救命！救命啊！」我撕心肺裂地叫喊！心裡哀號，唐德彬快來救我吧！快來！
「你們住手！」是唐德彬的聲音，那麼有力，那麼渾厚。雖然我不讓他跟著，可是他一定還是隔著一段距離悄悄跟在我的後面。好感動哦！
我趁著兩個色狼被驚嚇的瞬間逃到唐德彬的身邊。
我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果然是疼的！那說明我沒有做夢！唐德彬就在我身邊，真的在我身邊。唐德彬用一隻胳膊摟住我的肩膀，才讓我從驚嚇中逃離出來。
「德彬，你真好！」我用力地往唐德彬懷裡靠。
唐德彬見兩個壞人已經擁了過來，他迅速把我推到身後。我見唐德彬和剛剛欺負我的兩個壞人打成一片。唐德彬雖然沒吃什麼虧但也沒佔到什麼便宜，而且那兩個人一個拿著棍子，另一個拿著匕首。
其中一個人已經被唐德彬打倒，但是另一個拿著匕首的把唐德彬逼著靠到牆上。
「住手！」我條件反射地迅速跑過去，從後面拉那個拿匕首人的衣服，怕那個人傷害到唐德彬。
「笨蛋，小心！」唐德彬見剛剛被他打倒的人正拎著棒子要抓我，迅速一腳踢開眼前拿匕首的，然後護住我。可是卻沒避另一個人手裡的棒子，唐德彬感覺到有一陣暈，隨即倒在地上。
「兄弟，快跑！我們只是想嚇唬那丫頭！可別把事弄大！」兩個劫匪見唐德彬被打倒快速逃之夭夭。
「唐德彬，你沒事吧！唐德彬，你不可以有事。」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如噴泉似地涌了出來。此刻才知道他的重要，他千萬不能有事。眼淚越流越多，這次，我是真的怕了。
「快……快從我兜里把手機掏出來，電話本里有孫曉海的號，給他打電話……」唐德彬說話的聲音很微弱。
「對不起，唐德彬，是我不對！」我抱住唐德彬的上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我摸到唐德彬頭濕漉漉的，一定是血。此時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多麼在乎眼前的人。
「我是真喜歡你，以前那些真的是誤會。快給他打電話，我快撐不住了。」唐德彬說完便沒有了聲音。
「我也喜歡你，你不許有事。」我怎麼能不知道他是真喜歡自己。也許以前不肯定，但是現在他為了我都不顧自己的安危。
我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過的恐懼，顫抖著手從唐德彬兜里拿出電話撥了孫曉海電話。我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告訴孫曉海地點，還有唐德彬出事。就聽見孫曉海說了一句馬上到，然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我去叫人！」我知道自己根本抬不動唐德彬。
「不。沒事！別亂動，再動我會死的。」唐德彬靠在坐在地上的我身上，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說，「這樣，真好。」
「你真傻！為什麼要來？」我哭得嗓子沙啞。
就在這時孫曉海開車趕到了這個地方。孫曉海看到情況什麼都沒問，讓我配合他把唐德彬扶到車上，快速前往醫院。
唐德彬被推進急診室。
平時很少哭的我此時此刻眼淚卻特別多。心如沉入海底般，好難受。是痛，很痛很痛。
「沒事！放心吧！他身體素質很好的！發生什麼了？」孫曉海此時才問發生的事。
我把事情經過講給孫曉海。
「哎！其實你做兼職的地方是他家的分公司，你做兼職我們都知道。那時候你回家晚，每天晚上我和唐德彬都開車跟在後面，離你很遠，既擔心你又害怕你發現我們。」孫曉海若有所思地說，又好像想起什麼事似的。他可能覺得這事故發生得有點問題。
我明白過來為什麼孫曉海可以這麼快就找到出事地點。我真的錯怪唐德彬，我真該死。
這時候唐德彬已經被推出來，腦門那一圈綁了白白的繃帶，面容有點蒼白。
「醫生，醫生，他沒事吧！」我瘋狂地搶上前問。
「沒事！頭後腦勺有個小口子，已經給他處理過傷口縫過針了，沒什麼大礙。是打架了吧！要在醫院觀察幾天！拆了線后可以出院。」醫生微笑著說。
謝天謝地！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孫曉海問。
「給他打過消炎藥，他醒了自然就好了！可能他平時嚴重睡眠不足吧！睡得還挺香。」醫生說完，護士把唐德彬推到了病房。
「都是我不好！」我摸摸唐德彬冰涼的臉。我好像看見他醒來，看見他壞壞的笑，可此時他冰冷得面無表情。
「哎！他喜歡上你。可能是他第一次真心喜歡上一個女生。他時常和我提你。我隨便從夢瑩瑩那裡聽說你不愛吃早飯，說給他聽，他就天天起早給你買早飯。要知道他是最討厭起早的。你們啊！這麼晚我送你回去吧！」孫曉海悶聲說。
「不！我不回去。你給瑩瑩家打個電話，告訴瑩瑩給我媽媽打電話，說我住她家了，輔導她功課。」我還沒看見唐德彬清醒，怎麼捨得回去？
孫曉海只能照做。他現在就是拉十頭牛來也拽不走我。
我坐在床邊，手緊緊地握住唐德彬的手。
「手都出了那麼多汗！還握著不放。」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德彬的聲音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
「你醒了，頭還疼嗎？」我緊張地問，眼淚劈里啪啦地不由分說地落下來。這個壞蛋竟然悄悄地醒來都不告訴我。
「不疼！別哭！你再哭我這就疼了！」唐德彬疲憊地拍了拍胸脯。
「對不起。」我低下頭。
「你現在好乖！呵呵！看來受傷也算值得！以後自己回家的時候不要太晚！晚的時候就讓我送你。」唐德彬憐愛地說。
「嗯！」我看見唐德彬頭上的繃帶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去？」唐德彬還算清醒。
「不回去了！明天直接上課。已經叫瑩瑩和我媽撒謊了。」我有點內疚地說。
「困沒困？」唐德彬自己睡了一覺，但是擔心眼前的我。
「不困！」我伸伸懶腰說。
「我看你都困了！睡覺吧？」唐德彬半坐起身把我摟在懷裡說。
「可是你沒睡！我想陪你！」我現在就想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明天早晨你還要去上課，現在已經快半夜了！如果你不睡我就強迫你睡在我床上啦！」唐德彬笑著鎖緊了摟著我的胳膊。
「那好，我睡覺！」我的臉上頓時映出一片紅暈，心裡甜甜的。
我害羞地逃開唐德彬的鉗制，跑到護理的那張床上休息。
「喂！你們都睡了，我怎麼辦！」孫曉海大叫。他看了看這個單間病房，除了一個病床就是一個護理病床，但已經被我佔領了。
「你開著車回家。我身體也沒什麼問題！真有意外，小沫也可以按緊急按鈕叫醫生！嘿嘿！」唐德彬嬉笑著說，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暈！為朋友兩肋插刀，後面那句忘了。」孫曉海嘴上這麼說，但看見唐德彬現在終於穩定下來，他也跟著高興啊！
「為情人插朋友兩刀！路上小心點。」唐德彬當然也在乎孫曉海。
「我睡覺了！有事要叫醒我。」孫曉海走後。我真困得不行了。
「嗯！」唐德彬頭也暈暈的。
「對了！我想告訴你，以前的誤會，我都原諒你了！」我笑著說。我什麼也不去想了，因為我什麼也不需要想。就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我什麼都懂了。
唐德彬也笑了，其實我們該感謝一次一次的偶然。
兩個人睡在不同的病床上，卻做著同樣幸福的美夢。
清晨我早早睡醒，就跑到醫院樓下給唐德彬買早餐后才叫醒他。
「吃早飯啦！一會可能還要打針。」我輕輕地搖了搖唐德彬。
「困了啦！」唐德彬不肯睜開眼睛。
「吃飯啦！」我拿勺子準備喂唐德彬。
「嘿嘿！這樣才像對待病人嘛！」唐德彬一下就精神地坐起來，等待我把勺子里的粥送進他嘴裡。
我餵了唐德彬一口，還拍了他腦袋一下。
「唉喲！疼哦！」唐德彬大叫。其實也不怎麼疼啦！不裝得很疼怎麼會有人心疼呢！可是就知道他是裝的，我也不會說破的。
「對不起！」我連忙悔過，接著一下一下把勺子里的粥送進唐德彬嘴裡。唐德彬美滋滋地享受，真是舒服。
「兒子你沒事吧！這位是？」正在這甜蜜時刻，唐德彬母親衝進病房，看見的是我小心翼翼地喂她兒子吃東西。
跟著走過來的孫曉海無奈地笑了笑。
「阿姨好！我叫藍小沫！我尷尬地站到一旁說。心想，原來這就是唐母啊！還真漂亮。
「媽！你出差回來啦！」唐德彬笑嘻嘻地問。
「我大早晨剛到家就碰到要往外走的孫曉海，問他怎麼回事才知道你在醫院。到底怎麼回事啊？」唐德彬母親擔心地問，但是看唐德彬精神狀態不錯，聲音就稍微放鬆了些。
「阿姨，都是我不好。」我站在一旁，手指頭情不自禁地絞著衣服。
「沒事！你去上學吧！叫孫曉海送你，中午記得拿課本給我看啊！」唐德彬沖我擠了擠眼睛，示意我中午可以來看他。
「阿姨我先上課去了！再見。」我禮貌地說，盡量做出叫別人喜歡的樣子來。
「嗯！再見！」唐德彬母親看起來也不是很蠻橫的人。
我和孫曉海一到學校就迎來了夢瑩瑩的詢問，含糊地講了一下，我才進入上課狀態。但是一到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就想見唐德彬。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和夢瑩瑩直接坐孫曉海開的車去醫院。
唐德彬母親看見幾個小夥伴來陪唐德彬，她就先回家休息一下。
「是不是想我啦！」唐德彬看見我那急切的小樣。
「阿姨沒有怪罪我吧！」我好緊張。因為唐德彬受傷是因為我，所以唐德彬的母親一定很生氣。
「放心！我媽媽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再說，她兒子都不怪你，你怕什麼？」唐德彬看見我心情就好多了。
「小沫的事我查了，和我猜想的一樣。如果真是為了錢！那匪徒也不會跑！為了色，你都受傷了，他們應該帶走藍小沫，所以兩者都不是。今天你沒來上課，我就發現童艾樂很緊張的神情。後來一節課下課，我找到了她！沒等我問，她自己都說出來了，她本想讓她哥哥們嚇唬嚇唬藍小沫，當時絕無傷害之心，沒想到終於出現了一個男的，也就是你。那兩個人也是無意才傷害到你的，她也很後悔。」孫曉海對唐德彬說。
「她說她不想看見你出院后冷冰冰的臉，所以她會儘快轉走。她母親以前就提議過讓她去她舅舅當老師的學校。」孫曉海接著說。
「原來是誤會一場啊！呵呵！我說那條路我走了那麼久都沒遇到壞人，怎麼可能那麼點背呢！」我接著說。
「你還說呢！萬一我當時沒在怎麼辦！萬一那兩個男的突然獸性大發呢！」唐德彬拿我沒辦法。
「她本來想親自道歉，後來決定讓我替她對你們道歉。這事出現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幼稚。」孫曉海笑了笑說。
「算了！也沒什麼啦！」我打開飯盒，示意唐德彬該吃飯了。
唐德彬當然是欣然然等著吃飯。關於童艾樂的事兩個人都不計較了！也許沒有那件事的發生，現在我們還不會如此地好呢！
「怎麼不喂我啦？」唐德彬用小孩子撒嬌的口氣說。
「自己吃啦！這麼多人呢！別鬧了！」我紅著臉說。
「你們兩個……」唐德彬瞪著眼看著夢瑩瑩和孫曉害。他們倒是識相，找了個借口逃跑了。
「這回喂吧！」唐德彬盯著飯說。
「要不看你狗熊救美救了我，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分上，現在一定想辦法餓得你吃不到飯。」我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把飯都到唐德彬嘴裡。
「對了！要不要看今天的筆記啊？」唐德彬吃飽后，我問。
「天啊！你還當真啊！」唐德彬說讓我帶書來，只是為讓我經常來找個借口。
「你就是不愛學習！」我嘟著嘴說。
「被你猜中了。」唐德彬笑著答覆。
「真想打你。」我假裝伸出拳頭。
「你不捨得！」唐德彬說出了我的內心。
「嘿嘿！」我卻抓起唐德彬痒痒來，笑得唐德彬前仰後合。
「喂！怎麼來這招？」唐德彬問。
「嘿嘿！我打不過你但是也會有辦法收拾你！」我驕傲地說。
「天啊！I服了YOU！」唐德彬假裝翻著白眼喊。
「哈哈！」我大笑。
……
這樣的快樂的日子過了兩天以後，我迎來了一次選擇，打破了現在擁有的快樂。
第三天中午我欲走到唐德彬病房的時候，迎來的卻是唐德彬的母親。
「我們找個地方，你陪阿姨說說話吧！」唐德彬母親叫住我說。
「嗯。」我哪能拒絕，跟著唐德彬母親去了一個安靜的咖啡廳。
「唐德彬那邊有人照顧嗎？」我剛坐下就關心地問。
「看來你是真關心他！放心吧！有人在那。」唐德彬母親接著說，「小沫，自從咱們第一次邂逅，我兒子就和我講明白你在他心裡的重要性。阿姨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談談心，都是朋友的角度，你也別緊張。其實唐德彬父親在他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把家業和兒子丟給了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支撐著整個家業。唐德彬很懂事，但是他就是不愛學習。」
「阿姨，你辛苦了！」我覺得這樣一個女人也真夠不容易。也從心底感覺到她心疼唐德彬。
「你看阿姨也這個歲數了，我在怎麼忙和也幹不了多少年！將來整個家要託付給唐德彬，分公司在各個大城市都有。他不學習，不考上一流的大學接受一等的教育，他將來怎麼辦？其實靠我的實力和關係，我可以讓他進最好的大學。但是我希望他學到真正的知識，否則這麼大的家業，他靠什麼來支撐？」
「是啊！我也希望他能在學習上努力一點！那樣他就是個很優秀的人了！」我心裡有隱隱的不安。
「小沫，其實唐德彬腦袋很聰明，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所以阿姨請求你一件事，也許很殘忍！但是我是從你們年輕的時候走過來的，也知道感情。阿姨請求你強行和唐德彬分開，對他冷淡，越刺激他越好。最好在學習方面很藐視他，這樣，我保證，他會成功。」
「阿姨，我……我可以和他一起學習。」我覺得胸口被什麼深深地割了一下，喘不過氣來。
「阿姨知道這樣你並不理解，我聽你們老師說你成績很好。但是他依然沒學習啊！有時候人必須在某方面受刺激，才會在另一個領域成功。我能向你保證，他考上了大學以後，我馬上把你們的事澄清，你們依然可以在一起，阿姨也很喜歡你啊！」
我知道唐德彬母親也不容易，一個人看管著事業。可是我怎麼能捨得放棄？
「我在外面走南闖北，我還沒求過人，這次算求你這個小丫頭了。」唐德彬母親滿懷期望地看著我說。
「我答應你……」我感覺到自己眼睛里沁著淚花。我沒辦法傷害一個如此辛苦的母親，可是我的心卻如此地疼痛。
和唐德彬母親分開后我快速奔跑，所有眼淚都灑在了空氣中。
「唐德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要原諒我！如果你真的愛我！我們會再有機會在一起的！你要等我！藍小沫對不起唐德彬。」我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我是個聰明的女孩，我知道該怎麼做。也許唐德彬母親看出我這一點才會找我的。
我努力仰起頭看著天對自己說：「藍小沫，你別哭，你是為了幫助他！所以你不要哭，要堅強！為了他，為了他母親！」我終於明白什麼叫愛屋及烏。
我找到了周文傑把事情說清楚后，周文傑再三考慮后決定幫我。
「唐德彬，身體怎麼樣啦？」幾天沒在醫院出現的我帶著周文傑來到唐德彬病房。
「你怎麼消失了一樣？」唐德彬幾天沒看見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呵呵！文傑最近高三學習很忙！我幫他找一些資料。」我說完還故意用手摟住周文傑的胳膊。
「什麼？藍小沫你今天吃錯藥了吧？」唐德彬瞪著眼睛問。他看見我和周文傑兩個人的曖昧表情，臉部表情頓時僵硬起來。
「我怎麼了？」我裝模作樣地問。如果現在沒人，我真想跑出去痛哭一場。
「你和他？」唐德彬失望地看著我。
「我決定和他在一起啦！呵呵！文傑可能被保送到S大，我明年也有希望被保送。」我臉上有多少笑容，心裡就裝了多少痛苦。現在又有誰能比得上唐德彬在我心裡的分量，即使學習不好又怎麼樣？
「你再說一遍。」唐德彬臉上已經露出青筋。
「我說我和他在一起了！你沒聽見嗎？」我裝出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是我心裡多麼希望唐德彬什麼都聽不見。我知道唐德彬和自己一樣，心在一點一點地被撕碎。
「為什麼？為什麼前幾天你對我那麼好？」唐德彬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救了我，我當然得關心你一下了。這你也當真啊！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痞子相的男生。」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會編造謊言。
「他哪裡比我好？」唐德彬彷彿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他？呵呵！至少他能考上S大！你能嗎？真可笑！學習那麼差！和你能有什麼共同語言？更別提在一起了。」我盡量把能刺激唐德彬的話都講出來，可是自己又如此痛苦。
「你……S大？好！好！痞子就給你考個S大看看！」唐德彬狠狠地說。
「算了吧！就你？下輩子吧！」我冷淡地譏諷。但是我心裡想，痞子！這就算我們的一個約定，你要努力啊！到時候我一定把你追回來，把所有讓你受的傷害都補償回來！我會記住我給自己一個約定，就是無論你考上不考上，我喜歡的人都是唐德彬。
唐德彬的拳頭已經要伸出來，我說：「別總拿拳頭解決問題，就算你找周文傑麻煩，我會更看不起你的！你應該知道自己輸在哪！」
「你們滾！」唐德彬心碎地吼叫。
我逃出病房腿已經發軟。終於可以哭出來了！呵！終於可以了！
這件事夢瑩瑩和孫曉海知道后都不敢相信。
唐德彬出院后第一次來教室，我已經坐在座位學習。唐德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直接坐到後面孫曉海的座位。我看清楚唐德彬最後和我一次對視，眼裡充滿了無奈和絕望，那雙眼睛寫滿了受傷的字體。我一看見心就糾結在一起。我開始懷疑自己做得對還是錯，但是唐德彬母親慈祥的模樣時刻閃現在眼前。
我的座位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單人獨坐，可是我沒覺得有絲毫的輕鬆。
「小沫！你怎麼回事啊？在醫院裡還好好的！」放學的時候夢瑩瑩就開始追問。
「沒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的性格你應該明白。」我強忍住淚水。我不能告訴夢瑩瑩，我只能自己守著這個苦衷。
「哎！你說……」夢瑩瑩見我臉色很難看也就沒說什麼。
「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是好朋友。」我把眼淚咽到了心裡。
「嗯！」夢瑩瑩點點頭。
我也在心裡問自己，藍小沫啊藍小沫！你在幹什麼。
為了讓戲演得更真一點，我讓周文傑時常來一次班級。
我發現了唐德彬的改變！因為上課老師還會經常提問唐德彬，唐德彬已經偶爾能回答上幾個問題。我們雖然還在一個班級，但是卻又彷彿隔得很遠很遠。
我以為孫曉海會替唐德彬打我一巴掌。可是孫曉海沒，他只是在路過的時候，看我一眼，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種眼神里不知道寫滿了什麼。
下課的時候，班級還會有許多女生圍在唐德彬身邊，因為唐德彬對別的女生都比以前熱情，經常問她們問題或者怎麼樣，但是他再也沒和我講一句話。我除了學習就是無助，其實我心裡的苦並不比唐德彬少。
高二即將這麼結束了！唐德彬已經轉學了！沒有任何徵兆的，他轉到了別的高中。
我是聽夢瑩瑩說的。
夢瑩瑩還說：「孫曉海陪他一起轉了，因為孫曉海說，唐德彬除了他沒有別的了。我們還約定了一個大學，一起考！」夢瑩瑩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期待。
我卻是滿心的傷痛！我問自己，你這樣做，唐德彬會去Ｓ大嗎？他會原諒你嗎？你已經傷得他片甲不留。
周文傑果然被保送到Ｓ大！
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奮戰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