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人工呼吸竟然會上癮

1、

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

白宜男不再到「來玩吧」。

唐糖也不再到「來玩吧」。

大家都不到「來玩吧」玩了。

唐糖每天都中規中矩地生活。有時候在學校里會碰到李安哲，他總是會喊唐糖一聲「豬頭」，然後就匆匆地走了。他身後有很多漂亮女生，但是他都不理。也不知李安哲在忙些什麼。唐糖想問問，可總沒有機會。

李若朴好像消失了一樣，有時候唐糖都懷疑是不是若朴根本就沒回來過。或者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若朴這個人。可能都是她的夢。夢太多了，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是夢了。

唐施詩每天在學校、圖書館和家三個地方混。「痞沒電」有時候晚上會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上樓才轉身離開。唐施詩不跟他吵，也不答理他。她身後向來就不缺少默默跟隨者，反正也不會妨礙到她什麼。但是像當初的李若朴與現在的「痞沒電」堅持這麼長時間的並不多。

白宜男和李若朴依舊在交往。白宜男收斂了很多，不再明目張胆拿李若朴當玩具。李若朴也折騰累了，和白宜男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逛超市似乎成了一種習慣。李若朴不願意說的話，白宜男總是站在前邊替他說了。他不願意做的事，白宜男也都替他做了。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蘇喬樂和熊郝易依舊甜蜜，甜蜜得令人嫉妒。

石函我依舊每晚飆車。韓特露又有了一份兼職工作，就是去做洗髮水促銷員，石函我有時候會接她下班。

生活就這樣平靜下去……

2、

半個多月以後，唐糖終於鼓起勇氣去向石函我道歉：「對不起，石函我！」

石函我從摩托車上下來，坐到路邊的長椅上：「什麼？哦！你說那個事啊，都過去了！」

唐糖走過去坐到石函我旁邊說：「還是要道歉。」

石函我揮揮手：「別廢話了，大家都這麼熟了。」

唐糖點點頭，停了一會兒又問：「石函我，當初你到『來玩吧』是因為我嗎？」

石函我微笑：「你說呢？」

唐糖不敢肯定：「是吧。」

石函我大方地承認：「是！我是去找你報仇的！好幾次都差點殺了你。」

「石函我……」唐糖不敢置信地望著石函我。他曾經想殺過她嗎？

「害怕了吧？」石函我笑聲朗朗。

「我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出來你要殺我呢？反倒覺得你對我很關心。」唐糖搖著頭說。

石函我假裝很苦惱地說：「是啊！下不了手知道嗎？以後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壞事，沒人能找你報得了仇，你只要用眼睛看他一眼，肯定當時他就放下屠刀了。」

唐糖撅嘴道：「對不起！害你連仇也報不了！」

石函我微笑著說：「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兜風嗎？差一點與你同歸於盡了。」

唐糖嚇了一跳：「咳……同歸於盡？那天你怪怪的，我還以為你在追求我，呵呵……」

石函我拍拍唐糖的腦袋：「還笑！整天傻笑！那天你抓住我的衣服，我突然感覺到，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你媽媽把你喂到一百多斤也不容易。我就沒忍心下手。」

「謝謝你放過我！」

「也謝謝你那天抓住我的衣服，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和你在一起，我感覺特別踏實，一點也不害怕。」

「以後別隨便對人有這種想法，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知道了！」唐糖微笑著向石函我敬了個軍禮。

3、

五月初，天氣變得溫暖起來，花兒都開了。

熊郝易和蘇喬樂組織大家出去郊遊放鬆一下。

白宜男很想參加，但是李若朴不想去。

「為什麼不去呢？難道你還不能把她當普通朋友嗎？」白宜男意興索然。

李若朴搖搖頭說：「宜男，我現在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坦然面對唐糖。去了，恐怕大家都會覺得尷尬。」

「好吧！我可以再給你時間。」白宜男點點頭說。

李若朴沉默了一會兒說：「宜男，你恨唐糖嗎？別恨她，這事從頭到尾都不能怪她。我們在初中時就默默喜歡對方了，只是後來我們找不到彼此了。再相遇時，我已經開始和你交往了。當時唐糖她不讓我和你分手，是我非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唐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那個時候我就是太激動了。很對不起她。有時候我就想，其實我才是那個第三者，對嗎？若朴，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放棄你。」白宜男痛苦地說。

「宜男，你對我好，這我知道。這也是我遲遲不和你分手的原因。我發現自己好像已經開始離不開你了，有點依賴你。」李若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彷彿是在嘲笑自己。

「你愛我嗎？」白宜男突然問。

李若朴安靜地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願意離開你！」

白宜男試探地問：「如果你現在可以去唐糖那裡？你會去嗎？」

「宜男，我有點捨不得放棄眼前的幸福，而去追求縹緲的幸福。」

「確定嗎？」白宜男欣喜地問。

「嗯！」李若朴點頭。

「那就行了！你是愛我的！」白宜男像個心理學專家一樣斷定。

「我們也出去玩吧，就在附近的公園裡轉轉。」李若朴建議，好好的春天，不出去玩真的是很可惜。

「好！不過我要先給唐糖打個電話。」白宜男笑著說。

「你們終於可以和好了。」李若朴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可以著地了。

白宜男撥了蘇喬樂的號碼：「喬樂，是我，宜男，你們玩得怎麼樣？……我要和唐糖和好了，你讓她聽電話。」

沒多會兒，電話聽筒里傳來唐糖的聲音：「喂？宜男嗎？怎麼沒來玩啊？這裡可好玩了，我現在在水邊呢……」

白宜男鼓起勇氣說：「唐糖，我們和好吧！」

「你真的原諒我了？」唐糖又驚又喜。

「唐糖，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原諒誰了。總之我們還是朋友。」白宜男微笑著說。

「嗯！太好了！我總想著你呢，擔心你要是一輩子都不理我，我可怎麼辦哪！」唐糖傻樂。太好了！她與白宜男和好了！

「不會！是朋友的話，怎麼可能一輩子不說話呢？……好的，你們好好玩吧，下次我和若朴再和你們一起玩。好，拜拜！」白宜男說完掛斷了電話。

唐糖把手機還給蘇喬樂，樂得蹦起來：「哈哈，太好了，喬樂，你猜怎麼著？我和宜男和好啦！哈哈……啊！」

唐糖太興奮了，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河裡，她一個勁瞎撲騰著。

李安哲二話沒說就跳下水，瘋狂地向唐糖游去。

唐糖在水底恍惚看到李安哲來救她，張嘴想喊，又喝了幾口水，嗆得難受，根本無法呼吸了，胸腔里好像有一隻毛毛蟲在拚命地爬，要爆炸了一樣。可能就要死了吧。再後來唐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安哲將唐糖拎上岸，把她扛到肩膀上飛快地奔跑起來。大家以為李安哲要把唐糖送去醫院，跟著一起跑起來。沒想到李安哲突然把唐糖放到地上，試了一下她的呼吸，唐糖的心跳停止了。

李安哲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然後按上唐糖的心臟位置，左手按著右手一下一下地用力按，按了幾下之後李安哲捏著唐糖的鼻孔，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子往唐糖的嘴裡緩緩吹氣，放開，再吹，再放開，再吹。李安哲心中默默地呼喚著唐糖的名字，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誰來折磨他呢？

唐糖醒來時發現李安哲在親她，她迷迷糊糊地說：「好像與喬樂接吻的感覺不太一樣。」

李安哲一屁股坐到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頭說：「『豬頭』！你想什麼呢！差點就死了！」

唐糖的臉開始發起燒來，咬了咬嘴唇，眯起眼睛偷看李安哲，見李安哲正氣呼呼地瞪著她，眼睛又紅又腫，慘了，獅子要發怒。唐糖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再說話了。李安哲竟然親了她？！但是他一直在吹氣哎，似乎把她當氣球了。

4、

李安哲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看到唐糖就忍不住想湊上去親親她的嘴。看不到她，她的臉也總是在眼前晃啊晃的。害他幹什麼都專心不起來。

李安哲終於還是忍不住把認錯「豆沙包兒」的事情經過都對熊郝易說了，他本來是要將這個秘密守住的，還告訴唐施詩不要對別人說，結果他自己卻先泄密了。

熊郝易聽完不禁感嘆道：「你是我見過的人里最笨的，最衝動的！連人都會認錯！姐姐和妹妹性格差那麼多你竟然連調查都沒做就直接衝上去了？說你衝動還不承認！」

李安哲懊惱地砸砸自己的腦袋說：「我跟蹤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唐糖的存在！再說當時實在是太害怕『豆沙包兒』被別人搶去了。」

「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熊郝易搖頭晃腦地說道。

「可是施詩……」李安哲搖了搖頭。

「瞻前顧後！這可不像你的性格！」熊郝易搖搖頭。

「主要是我們的情況比較複雜啊！若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熊郝易一直歪著頭瞥他：「好吧，不怕『豆沙包兒』再被人搶走你就等吧。」熊郝易挖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