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悔恨還是喜悅?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要了。
他寧願她像以前一個跟他頂嘴,跟她鬥氣,哪怕是大聲罵他,也好過如此安靜……安靜的彷彿真的死去了一般……
「畫樓,你醒醒……」
他吻著她的唇,那冰冰涼涼的唇,然後他看見了她身下觸目驚心的紅。
鼻尖滿是血腥的味道,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他不想要她死!不能讓她死!
「來人!快來人,叫太醫,快傳太醫!」
太監和一眾宮人匆忙趕到,也不趕吭聲,更不敢抬起頭。
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能讓上了年紀的太醫倉促的進去。
老頭看見床上那血腥的一幕,也是一震,但很快就被倉諾嚇的回過了神。
「該死的,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
倉諾暴怒,眾人只見陛下僅僅只披了一件衣裳,那健碩的身子讓一旁的宮女羞紅了臉。
倉諾哪裡會顧及到那些,跳下來,狠狠的揪住太醫的衣領:「快!朕命令你必須救活她,不然朕會要你的命!」
老太醫被嚇得一陣哆嗦,再怎麼他也是上了年紀的太醫,平日里跟陛下看病也都是備受尊重的,從來都沒有見過陛下如此失態的樣子。
「陛下息怒,老臣這就去替她治病……」他並不知道床上的人是畫樓,因為她的人皮面具被丟了,那張蒼白的臉是他沒有見過的。
倉諾放下他,他走到床邊。
畫樓趴在床上,臉色慘白,身上的重要部分已經被倉諾用被子遮住,
但那床鋪上的血跡倒是讓人看的心驚膽戰。
老太醫一看就知道是處.子之血,每個女人在第一次侍.寢的時候都會如此。不正常的是她腳下的血漬,那是被石頭割破的,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而流了過多的血。
「陛下放心,她沒有大礙,只是受到刺激暈了過去……那腳上受的傷,只要馬上上藥消毒就會好的……」
「……」
「陛下不必慌張,沒事的……」
老太醫一邊安慰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幫畫樓處理傷口。
倉諾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坐回床前,將她的小手握在懷裡。依舊是冰冰涼涼的體溫,讓他懸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的手怎麼會這麼冰?」
「陛下……這是因為她失血過多的緣故。」
「……」是這樣嗎?
倉諾凝視著那張小臉,懊惱,悔恨,心裡像倒了五位瓶,酸甜苦辣咸什麼味道都有。
小東西……小東西,快醒來吧,朕再也不會這樣待你了,朕會對你好,只要你醒來,朕什麼都依你……
一旁的太醫偷偷的打量著陛下古怪的行徑,想不出躺在床上的此女子是誰,何以會讓陛下如此擔憂?
「陛下……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天氣變冷了,你這樣會受風寒的,為了您的龍體著想,您……」
「不用了。」倉諾淡淡的回答,眼神卻是緊盯在畫樓身上的,「朕要呆在這裡,哪都不去……就陪著她。」
老太醫哪裡還敢什麼,儘快的將畫樓的傷口包好,再寫了診單,讓太監去煎藥,便離開了。
葯是補血的葯,宮人將葯汁端了上來,宮女想要服侍畫樓喝葯,卻被倉諾阻止:「把碗給我!」
此刻的他已經將衣裳完全穿了起來,又恢復了王者的霸氣。
宮女不敢什麼,畢恭畢敬的將碗遞給了他。
倉諾親自餵了她喝下去。
畫樓尚在昏迷中,他是嘴對嘴才勉強的讓她喝了一半。
「陛下……太醫,為防風寒,他還煎了一碗葯讓您喝下去……」
「不必了……」
倉諾皺眉,他的身子一向不錯。
「可是陛下……」
「行了,你們先下去。」
「……是的,陛下……」
宮人都退下,倉諾才鬆了一口氣,將膝蓋上的小人兒小心的放好,見她還是緊緊的閉著雙眼沒有醒來。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如此的樣子,脆弱的好像隨時都會跟他陰陽相隔。
突然就很還念起她像小野貓一樣潑捍的樣子。
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撫摸著她慘白的臉,心一陣陣的疼,卻也有著驚喜,小東西終於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他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身體的滋味是那麼的美好。
以後……以後一定要輕一點,不再讓她感到害怕,這樣,也許她也會漸漸的愛上這種感覺的。
倉諾在心裡想,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還在保證再也不傷害她了……再也不強迫她了。
自古帝王都是唯心所欲,男人的話又能有幾分當真?
「小東西,快醒來吧……」他喃喃的著,鬧騰了一陣,他也疲憊極了。
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體溫逐漸的回升,他心也微微的安寧,側身睡在她身邊,抱著她,感受著她軟弱無骨,滑膩膩的身子,薄唇心滿意足的勾起一抹弧度,就那樣沉沉的睡去。
門外,宮女和太監都膽戰心驚的候著。
剛才,他們都看清了畫樓的真實容顏,但並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她跟當初的白紗是那麼相似,卻比白紗更加的驚艷美麗。
同樣的,在他們腦海里也有一個疑問,陛下抱進去的不是樓貴妃么?那麼此時躺在床上的女子是誰?
看陛下那麼擔心愛護的模樣,莫非又是第二個白紗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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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今天五更,待會兒還有兩更。
古晨的冰冷與憤怒
這麼一睡下來已經到了下半夜。
古晨驀地從夢中醒了過來,狹長的鳳眼首先接觸的是一片黑暗,漸漸的看見黑暗中立著一個身影。
本能的他拔出牆壁上的劍,直直的對著那個人,「誰?」
「夫君大人……」
柔柔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失落,古晨眨眨眼睛,才看清了在月下有些朦朧的若梨。
他收回劍,皺起眉:「這麼晚了你不休息,來這裡做什麼?」
若梨低垂著眉,從他身邊掠過,將手上的托盤擱在了書桌上,「我見夫君大人的書房裡熄了燈,便去廚房端了參湯過來,夫君大人心繫國事,也不要忽略身體才是。」
古晨這才想起來,自從回來的這幾日,他基本上都在書房裡面休息。他本來就不勝酒力,許是今天喝的多了,在書房裡看書,連燈滅了都不知道,就那樣睡了過去。
他將劍放了回去,轉過身就看見她一個人站在書桌旁望著自己。身後一片冷冷清清。
「怎麼還不去休息?」
他淡淡的問。
「我……」若梨水霧朦朧,想什麼,卻無從起。從嫁給他之後,他從來都沒有踏進房門一步,在鄉下的時候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隔著房間睡,原本以為回到這裡會有些改變,卻不知依然如此。
她以為,只要有時間,只要自己還愛著他對他好,總有一天會感動他的。
可是今天,一個醜陋的貴妃卻讓她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她好怕……好怕自己會失去他……
「古晨……」她衝過去,抱住他的腰,他的懷抱永遠那麼冰涼,可是卻讓她愛極了。
她知道他小時候吃過很多苦才會生的這麼冰冷的性格,可是她願意不顧一切的溫暖他,只求他能夠回頭看她一眼。
為什麼他竟可以如此狠心,這麼久了,她是哪裡做的不好?為什麼他就不可以試著接受她這個妻子?
古晨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一舉。
不熟悉與人肢體接觸的他身體微微的僵硬,兩手垂在兩側,眉頭皺起,「若梨,你這是幹什麼?」
「抱抱我……我只想要你抱抱我好嗎?」
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哽咽道,「我好冷,沒有你的屋子是那麼冰冷。」
「……」
「古晨……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不要趕我走好嗎?」
「……」古晨的眉毛都快擰成解不開的繩子了。
「若梨,你不要這樣……」他輕輕的將她手掰開,眼神依舊那麼冷漠平靜。
若梨一直不懂,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可以將別人的心攪的一塌糊塗的時候,自己卻孑然一身的離開?
難道他的心真道是冰做的?無血無肉?
古晨逃避她的眼神,不是不敢看,而是有些絲絲的厭惡。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人心痞涼,當初要求倉諾賜婚的時候就要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甚至在賜婚之前他從未有跟她過一句話。他不愛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當初是她執迷不悔,現在就不要怪他太過殘忍。
「若梨,夜色不早了,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先回去吧。」
「……」若梨沒有回答,卻站著原地不動,一副不願離開的樣子。
古晨原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對於平日里溫順的她突然使起性子來沒有勸慰反而是厭煩。
他二話不,轉身越過她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
若梨急急的問。
「你竟然喜歡呆在這裡,我便讓出給你。」
他冷道,下一秒就出了房間。
夜風乘機從門縫中鑽了進來,吹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冰冷蝕骨。
果然,她愛上的人是那麼的冰冷無情。
可是為什麼,他看別的女人的眼神是那麼的柔和?就像當初的倉諾陛下看自己的時候一樣?
古晨一出門,便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李柯。
他有些奇怪,走上前問,「為何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
「宮中的秘間來報,樓貴妃她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古晨冷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的不安,從揭露了畫樓的身份那天,他就派人潛伏在宮中隨時向他報告她的情況。沒想到才不過幾天,就聽見這樣的消息,難怪他會半夜驚醒過來。
李柯看他那麼著急的樣子,長嘆了一聲:「樓貴妃和陛下發生了一些衝突,然後……古相,其實這都是陛下夫妻之間的事情,因為樓貴妃的反抗,她自己受了些傷,好在陛下宣了太醫,現在皇宮已經平靜了。」
古晨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雙手握成緊緊的拳頭,咬牙:「李將軍,你過保證她不會出事的!」
李柯微微低頭,直言不諱的:「古相,屬下是過這句話。而且現在樓貴妃她的確沒事不是嗎?」
「可是她被……她被那個暴君強佔了!」
古晨痛苦的,「我應該早就把她帶出來的,我怎麼會這麼蠢,怎麼會將她一個人留在宮裡,留在那個惡魔的身邊!」
「古相!」李柯嚴肅的提醒,「她是陛下的女人,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遲早的事情,你萬萬不可以因此而衝動,否則我們必將全功盡氣了啊!」
「可是難道我就任由她在那個暴君的身邊嗎?李將軍,我真的很擔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我不想她再受苦……」
「古相,你放心,陛下雖然強佔了她,但是他並不會傷害她,不然也不會親自照顧她。」
親自照顧,誰要他親自照顧。
他就像只餓極了的野狼,而畫樓就是那隻無依無靠的小羊,任由他宰割。
他皺起眉,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李柯正色道,「古相,婦人之事小,東宮事體大,你可千萬不能因此再去觸怒陛下,要知道,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只是看在若梨公主的面子上。在我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之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啊……」
陛下是真心待你的
古晨薄唇緊緊的抿著,古相,即使萬人之上又如何,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只因為他頭頂上還有一個北皇陛下死死的壓著自己。
在沒有成功之前,一切都要忍。
……
連續三日,倉諾都在七宮殿里日日夜夜的照顧著昏迷中的佳人,哪裡也不去,早朝也不上,幾乎是寸步不離。
老太監和其他都在一旁侯著,眼見午後將至。
老太監進來,低聲道,「陛下,午時了,您也累了,是不是該用膳了,老奴會派人照顧……樓貴妃的……」雖然他不懂為什麼躺在床上的人又變成樓貴妃了,但卻也不敢多嘴,不只是他,其他宮人心裡都有疑惑,唯一能解釋的人只有北皇陛下,可是誰又敢詢問?只能裝作前日大家都眼花了罷。
不過最近倒是有人在宮中盛傳,白姑娘來報仇了,變成樓貴妃的模樣將陛下壞了。
「陛下……」太監以為倉諾沒聽見,輕聲的叫了一句。
「你們都出去……朕自己會照顧她,不用你們……」
「可是,陛下……您這幾日都沒怎麼吃,這樣您的身子怎麼會受得了?」
「不吃,不吃!朕就在這裡!」
「陛下……保重龍體啊……」
倉諾怒了:「滾!究竟是朕了算還是你了算?」
「……」
老太監哪裡還敢多半句,唯唯諾諾的點頭,一揮手,和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
門關上,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
倉諾摟緊了懷裡昏迷著的人,小人兒……怎麼還不清醒過來呢?
這三日她迷迷糊糊的睡著覺,偶爾也會微微的睜開眼睛,但是不過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就像是很久都沒有睡過的人,拚命的補眠。
到底要怎樣才會醒了?
倉諾有些懊惱,小人兒……快醒醒吧,不要教朕擔心了……
他凝望著她,心裡又氣又急,那些太醫,都是庸醫!治了這麼久一點起色都沒有!
都砍了!
……
這天,倉諾因為有點事情出去了,畫樓終於睜開了眼睛。她是瞅准他走了,才起來的。
實際上這三天她都是一半睡著一半清醒的。
清醒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這些日次他衣衫不解的照顧著她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一想到那麼可怕的午後,她就寧願睡覺,只有睡著了才那麼的平靜,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身上被倉諾撕破的衣服早就被換掉了,那是一套嶄新的紗衣,依舊是白色的,用的是北國最上等的絲紗製成,裁剪精細,綉著隱隱的梨花花瓣。
又是梨花……哎……她心微微的酸楚,原來他喜歡梨花全因為一個叫做若梨的女子啊……
那麼那梨花園想必也是為她而建吧?
她呢?他對她做了那些事情,又把她當作什麼了?
苦笑一聲……那種滋味,還真是苦啊……
阿紫端著葯汁進來的時候竟見娘娘清醒了過來,又驚又喜,放下手中的盤子就跑了過來,叫道,「娘娘,你醒了……天啦……你真的醒了。」
「……」
「天啦……娘娘你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現在馬上就去喚陛下來……」
「不要!」
畫樓連忙拒絕,聲音還帶了些沙啞。
「娘娘……」阿紫奇怪的看著她,「你還在生陛下的氣嗎?」
「……」
「娘娘,你不要生氣了嘛……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陛下對你可好了,這三天都是他親自照顧你哦,給你洗臉,喂你吃飯喝葯,娘娘,你就不要跟陛下慪氣了嘛……」
她默默的,沒有做聲,不過三天的時間,就連阿紫都成了他的客了嗎?
「娘娘,陛下真的對你很好呢……那種好啊,連平常的男子都做不到的……」
「娘娘,陛下是真心待你好,你千萬不要辜負了……」
「行了……」畫樓終於不耐的打斷,「你先出去吧。」
「娘娘……」
「出去……」
阿紫不敢做聲,娘娘的臉冷冷的,好像昏迷的這三天突然變了另一個人一般,讓她有些害怕。
「是……那奴婢先出去了……」阿紫顫顫巍巍的出去了,連葯都忘記了喊她喝。
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想起那天中午也是在這個房間……
畫樓立即打了個寒戰。
倉諾會對她好?她才不信!
她一定要逃跑!心裡剛浮現這個念頭,她就掙扎的從床.上起來。
時間不多,她只能乘倉諾不在的時候逃——可是,北國都是倉諾的人,她能逃到哪裡去?莫是北國,就連這個巨大的皇宮她都逃不出去……
這樣一想,她更急。不能逃也不可以坐以待斃啊,她的眼神在房間里轉悠了一圈,忽然靈光一閃:藏起來!她可以藏起來!
……
北國的深秋到了,樹上的葉子都掉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北國的七宮殿中,有一個千年樹,顧名思意,它已經活了上千年了,當初將七宮殿建在這裡也是因為大國師,千年樹有仙氣,可以壓制倉諾身上的煞氣。
如今這裡便成了畫樓躲藏的最佳場所。
爬樹她一向是能手,小時候沒有人跟她玩,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爬到樹上去睡覺,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不會有人看見她,嘲笑她的樣貌醜陋。
當她剛偷偷的爬到上面的時候,就聽見下面傳來了動靜。
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好,偷偷的看向外面。
「來人!快來人!」
是倉諾的聲音。
真是危險,她剛一走,他就回來了嗎?從他著急的樣子上就能看出,他發現了……發現她不見了。
整個七宮殿的奴才全都跑了出來,那守在門便的老太監小心的問:「陛下有什麼吩咐?」
「屋子裡的人呢?樓貴妃到哪裡去了?」遠遠的,畫樓都能聽清他氣急敗壞的聲音。
淘氣是要接受懲罰的
太監嚇壞了,急忙招來宮女詢問。
宮女:「奴婢和阿紫去拿吃的給娘娘,方才……方才娘娘還在的。」
侍衛:「屬下一直當班守在殿門外面,壓根沒見娘娘出來啊……」
「陛下,這……」
「……」
「……」
「沒看見她出去……」倉諾銳眼微眯,「你肯定?」
「屬下肯定,陛下吩咐了要好生看護娘娘的,娘娘或許可能走出寢宮卻不可能走出七宮殿。」
畫樓暗自在心裡慶幸自己的小聰明,幸虧沒有冒冒失失的收拾包裹逃跑,不然到時候被抓到倉諾面前,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將身子縮回藏身的地方去。
「那她就一定在這裡了!」
倉諾很肯定的,轉過身,黑眸搜尋著這看起來不大,實則很大的七宮殿。
突然心情大好,像是遇見什麼好玩的事一般。
「陛下,這院子雖然很大,但是卻很空闊,藏不了人。陛下不如先坐著喝口茶,讓奴才們找一找,一定會將娘娘找到的。」
那老太監馬屁拍的噹噹響,聲音諂媚極了。
「不用你們動手。」倉諾冷道,「好好把門給守著,朕親自把這小東西找出來!」
什麼?
他親自找?
畫樓暗暗皺眉,忽略了倉諾是不但是個暴君,更是聰明的過分。
她原本只是想要藏一會兒,讓他以為自己已經逃跑了,調虎離山。沒想到……
正在她鬱悶之跡,只聽倉諾詭異的冷笑,「小畫樓,你躲著吧,不過等我找到你,可要好好罰你了。」
「……」一聽這詭異的語氣她渾身就發冷,但不定這只是他的下馬威!必定他根本就找不著她在哪呢?
心裡剛這樣安慰自己,就聽見他幽幽的聲音飄進耳中,「小東西,你可要藏好了,朕來找你了……呵……」
畫樓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找到。
接著,翻箱倒櫃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倉諾搜完一間又鑽到另一間房。
那粗魯的動作顯示出他的惱怒氣憤。
千萬不要找到這裡來!千萬不要!畫樓在心底小小的禱告。
只聽倉諾將七宮殿的房子都找了一遍,所有的東西都內翻了個底朝天,脾氣也越來越暴躁,身邊的奴才們更是一聲都不敢吭,生怕惹禍上身。
她聽見他開始粗魯的踢房間里的柜子,臉盆,只要是東西都被他當成是障礙物踢的遠遠的。
接著是拆床板的聲音,嘭的一聲,分成了兩半,聽得人心驚膽戰。
「畫樓!你給朕出來!」果然,暴君就是暴君,喜怒哀樂不分時刻。北皇陛下終於開始發火了,對著四周的空氣大聲命令,「你給朕立即出來!」
這個時候出去不是找死么?
畫樓往裡面縮的更緊了。
這時風微微的吹來,畫樓只覺得冷極了,剛才一心只顧在倉諾的身上,現在才發現自己雖然已經換了衣服,但是那單薄的衣服根本就不抗寒,何況現在已經接近晚上了,氣溫飛速的降低。
正在她冷的發抖的時候,忽然聽見倉諾吩咐下人:「來人,弄幾床被子來!」
被子?
弄被子幹嘛?
該不會暴君被氣瘋了吧?
腦袋還沒轉過彎,耳邊就傳來嗖嗖的聲音,「小東西,還不下去嗎?」
「啊?」
畫樓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張俊臉就出現在眼前。
「呀!」她慘叫一聲,手腳立刻鬆了,本能的往後載去。
撲通一聲,沒有預期的痛,因為下面早就被太監鋪上了厚厚的被子。眼前一陣頭昏眼花。
「總算找到了……」
畫樓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上方的倉諾得意洋洋的笑臉。
「嘖嘖……」他蹲在她身邊,隨便丟來幾句問候聊表心意,「你沒事吧?」
貓哭耗子!
她憤憤然哼了聲,艱難的爬了起來:「卑鄙小人!」
倉諾一副受傷的神情,裝模做樣:「愛妃,朕是怕你連夜在樹上冷著凍著受寒了就不好了,你怎麼能如此朕?」
「……」
「不過朕倒是忘記了……」他的聲音小小的,狡猾極了,「南國的公主很會爬樹呢?你也算厲害,這顆千年老樹這麼高,你也能爬上去。」
哼!廢話,這世界上就沒有她爬不上去的樹!
畫樓扭過頭不理他。
「可惜朕不過一句話就把你給嚇下來了。」
畫樓斜眼瞧著他那驕傲的表情,一臉的憤憤不平:「哼!要不是你那張鬼臉,我才不會這麼容易掉下來。」
「哦?」倉諾的笑容驀然加深,彎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貼著她耳朵道,「朕當真這麼駭人?」
哼!
畫樓很有骨氣的扭過頭,不回答。
見她如此不乖,完全恢復了生病前的生龍活虎。倉諾的手,開始沒有廉恥的到處亂摸。
「喂!你在幹什麼!」她被他摸的心驚膽戰,急忙掙扎擺脫。
倉諾緊緊的摟著她,對著身後的太監使個眼色。
立即,全部的人都乖巧的離開。
「別走!不要走!」畫樓急忙叫喊,難道現在又要跟他獨處?腦海里驀地浮現出那日午後……不!她不要!
倉諾的嘴,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淘氣鬼,現在,朕要開始好好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