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宸，別這樣……
肖宸看見她沉默了，就想親她。每次說到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她就不說話，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她的嘴巴掰開讓她開口，但是她的嘴巴那麼漂亮，他當然不捨得了。那就親她吧，就當做是彌補，彌補他小心靈再次受傷。
「原來你們兩都在這裡。」
好像天外飛音，一個女聲忽然出現。兩人嚇了一跳，扭頭，居然是肖宸的母親。
她披散著捲曲的長發，穿著貂皮大衣，滿身高貴，全身上下還散發著從外面帶回來的陣陣寒氣。
敢「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肖宸顯然一樣有點吃驚，只不過吃驚的不是她怎麼進的來，而是她是什麼時候從法國飛回來的。
但很快驚訝的神情就黯淡了下去，一方是因為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另一方面是覺得就算被撞見他們兩剛才在做的事情也無所謂。
「有聲音會漏看很多我沒看過的畫面。」肖宸母親藍色的眼睛一轉，轉身往客廳里走去。
憂肖宸和有離對視了一眼，雖然有離此刻一點都不想出去，但禮貌上她還是應該去打聲招呼的。
剛走出廚房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人就微笑的對她說：「阿離，我覺得我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
其實有離一直覺得她比金升巍的母親更適合「女王」的稱呼，如果是金升巍的母親是「fashion」女王，那麼肖宸的母親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女王中的女王，不說話都能感受到來自她渾身上下的壓力。即便是她說什麼事情，不管重要與否，都能像聊天氣一樣的風輕雲淡。
有離很真實的感受到女王對自己的不滿，她一言不發的聽著女王聖旨般的態度，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我想你應該沒忘記我之前拜託過你的事情。我以為最壞的也就是阿宸剛剛在及格的分數線上，沒想到你們倒是在意料之外更意外。」她把話直接挑明：「當然，我並不是在責備你什麼。你在我眼底一直都是好孩子，我並不討厭你，所以即便是知道你跟阿宸在一起不合適，我也沒有表示任何的不滿意，甚至刻意刁難你。我也不反對你們同居，這樣的情況在國外簡直是太正常了，從小到大，阿宸想幹什麼想做什麼，我都一如既往的順從。」她抱著手慢慢的說，儼然女王氣質，可是半截話鋒一轉：「但從這幾次發生的事情來看，我覺得我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你們兩不合適，不合適在於阿宸跟你在一起，你給他帶不回任何的快樂，甚至會毀了他的人生。如果你們不介意一直玩婚前遊戲，我也不會介意，只是阿宸的結婚對象一定不會是你，阿離。」
「為什麼？」肖宸看著自己的母親，藍色眼睛里充滿了不滿，第一次覺得她看似不涉及的民主安排那麼可笑。
「因為你是我兒子，我知道什麼對你的人生有幫助，什麼只會害了你。」
女王仰起頭，微微仰著尖翹的下巴，很獨斷。
大少爺脾氣本就不好，這樣一說差點沒把眼前的茶几給推翻了，「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的人生不用你來安排。」
「難道要你自己安排？要是沒有我沒有你爸，現在早就到巴黎的監獄里去看你了。你說說，從小到大你給我闖了多少禍？要不是肖家只有你一個獨苗，他們能那麼疼你嗎？你怎麼就不能給我爭氣一點？」
「我就是不爭氣，我討厭你們從小到大什麼都跟我安排好。如果你要的是一個聽話惟命是從的兒子，為什麼當初你不多生一個？」
「你是我的兒子，我要你聽我的話有什麼不對？」女王有點火了，說話一句比一句大聲：「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你跟阿離命里相剋，她在你身邊，你總有一天會出事的。媽媽愛你，我只有你一個兒子，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嗎？」
肖宸冷冰冰的回答：「你是害怕失去我之後會在肖家的地位不保吧。」
在肖宸眼底，自己跟母親的關係一向比父親要親近的多，小時候他想做什麼想要什麼，母親都寵著他，讓著他，沒少被肖靖批言「慈母多敗兒。」可哪個做母親的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小時候的肖宸更是經常嚷嚷，世界上他最喜歡的兩個女人就是母親跟阿離了。以後等他娶了阿離之後，左手牽著母親，右手牽著阿離，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他從來都沒跟母親說過這樣的狠話，更沒想過要這樣傷她，幾乎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母親愣在原地，美麗的大眼睛從不敢相信的震驚到染上了層寒霜。
有離看著他們吵架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站在一邊。她又何曾沒被女王的話給傷著？只不過那是事實，別人只不過是說事實而已，她早就習慣了，只要不去想，不去理會，不就可以了嗎？她真的一點也不希望阿宸為了自己跟母親翻臉，那樣她會真的相信自己生來就是克他的，跟她在一起，他就沒一刻平靜過。
「真好，這就是我從小養大的兒子。」許久女王才點點頭冷笑了一聲，起身抓起挎包頭也不會的走了，只有狠狠摔上房門的聲音顯示了她有多生氣。
客廳里瞬間死靜的厲害，只有牆上的滴答滴答的響著。
有離動了動乾澀的喉嚨，卻沒說出話來。
只見肖宸藍色的眼睛里全然失去了色彩，他緩緩的蹲下，看著母親坐過的那個位置，痛苦的喃喃：「對不起……我不想這樣說的……對不起……」
有離心一痛，蹲下身，從後面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阿宸，別這樣……」不然，我會很心疼。
阿離她在哭？
肖宸坐在地上，捲縮成一團，脆弱的像個孩子。
有離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是那樣輕輕的抱住他，彷彿想藉由懷抱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在陪著他。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開心與悲傷變幻莫測，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大笑，大笑了之後痛哭在後面排隊等你。
肖宸平息了很久，突然問：「剛才我說的話，是不是很過分？「
敢「嗯。」有離輕聲說：「所以找個機會向你媽媽道歉，你媽媽不會怪你的。所以現在你也不要這麼難過好嗎？」
他轉過身，將她的臉抬起，藍眸凝視著她：「你呢？難過嗎？」
「看見你難過，我也很難過。」
憂「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他道：「我媽媽說的話，傷害到了你嗎？」
「如果說沒有，你相信嗎？」
「……」
「真的沒有，我已經習慣了。」有離垂眸，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也許我自己也開始相信自己是個不祥的人，小時候害了我的父親，接著是我的母親，現在……我怕是你。」
「別把什麼錯都放在你身上，叔叔和阿姨的不幸根本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我，我保證自己會長命百歲，一定會死在你之後，知道嗎？」
有離吸吸鼻子，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她不想因為自己讓肖宸不開心，每次看見他皺眉，都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她答非所問，「阿宸，說說嬸嬸吧。嬸嬸是法國人為什麼會那麼迷信？」
肖宸愣了片刻，說：「小時候媽媽就喜歡看中國的恐怖小說，尤其是像那些鬼怪什麼的，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看過，覺得很稀奇。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爸爸經常都出差，媽媽看完了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就讓我陪他睡。她就那樣的性格，明明看完之後害怕的要死，還沉迷進去，久了之後，就對這方面有點在意了。可是我的未來總不可能都決定在那些恐怖小說上吧？在我印象里，媽媽不是一個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他總感覺媽媽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一向沒煩惱的大少爺忽然就覺得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一股湧上心間，讓他喘不過氣，愁悶無從說起。
也許，他知道，說了也沒用。
涼涼的手指忽然觸到了他的眉心。
抬眼，有離收回手指笑笑：「別皺眉，那樣不好看。」
肖宸愣愣的舒展了自己的表情。
「好了，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都不去想好不好？」她微笑道：「就像你說的，我們不結婚，能在一起多長時間就在一起多長時間，只要……只要你不怕我會害了你，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他湊過去，親了她的小嘴一下：「你是會害了我。害我茶不思飯不想，成天就想著該怎麼吃你。」
綳直的神經在他有些小黃的話里折斷，有離輕笑出聲：「阿宸，你太色了啊。怎麼腦子裡儘是想那些東西。」
「男人看見女人腦子裡就剩下這個了，尤其眼前的女人還是自己那麼愛的。」大少爺不正經的說：「現在這個社會相愛的人在一起，誰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的？我爸媽在我大學的時候還每天晚上都做呢！」
有離臉一紅：「你又知道了啊。」
「我知道的可多了。」大少爺得意洋洋的說，「還記得好幾次，我念小學的時候媽媽看了恐怖小說又不敢睡覺，爸爸出差去了，媽媽就讓我在她房間陪他睡。到了半夜我就聽到奇怪的聲音，睜開眼睛，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有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扭過頭，口氣有她自己都沒聽過的撒嬌意味：「我才不要猜。」
肖宸把她的腦袋硬是扳了過來，「猜猜看，是什麼？我的阿離那麼聰明不會猜不出來吧？」
他的眼神可真邪惡，有離感覺尷尬極了，想掙開他的雙手，可他偏不讓，硬是將腦袋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有離的臉更紅了，倏地將他推開，站起身扭頭就走。
「喂……我還沒說完啊……」肖宸被推到在地上不惱反而笑的厲害，「以前我跟其他女人說的時候，他們都很愛聽的，你怎麼那麼害羞……」
有離臉色微變，腳步一頓，沒說什麼，徑自往房間里走去。
肖宸忙從地上爬起來，屁顛的跟了進去。
走進房間看見有離站在衣櫃前挑衣服，他走到她身後，看了一眼衣櫥，感嘆的說了一句：「阿離，待會兒我們去買衣服好不好？」
有離依舊沒說話，只是拿了一套衣服打算去浴室換。
肖宸一個人躺在床上歡快的說：「我家阿離長的這麼好看，怎麼能每天穿的這麼樸素，我一定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的阿離不打扮起來就是個仙女了，打扮起來一定會迷死人的。」
一個人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才發現有離換衣服許久也沒出來。神經大條的大少爺終於感覺不對了，跑到浴室前敲了半天的門也沒見裡面有反應。他忙回到客廳里找到浴室的鑰匙，開了門，急急的走了進去，才發現已經換好衣服的有離站在鏡子前發獃。
「蘇小離，你真是嚇死我了！」大少爺輕噓一口氣，從後面將她抱住：「怎麼我喊了那麼久你也不開門，我以為你掉到水裡去了。」
有離依舊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肖宸有些奇怪，剛想說什麼，就感覺手背上滴了一滴液體，他一怔，阿離她在哭？
你是我的小愛人
肖宸是徹底的嚇壞了，忙扳過她的身子，強硬的抬起她的臉，只見她臉上有未乾的淚痕，看的他一陣疼：「怎麼了？怎麼哭了？」
有離抿唇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被女王那樣說她都沒放在心上，一點都不在意，可是當阿宸說他也對別的女人說過跟她說的一樣的話時，她居然會一種悶悶的感覺，好生氣，好嫉妒……好想哭。
缺根經的大少爺自然不知道他的小愛人怎麼了，看著她臉頰上越來越多的淚水，心慌的跟什麼似地。阿離從小堅強的跟鐵打的一樣，除非他欺負了她，否則遇見其他事情她從來不哭的，連她被冤枉了被叔叔打也不吭一聲。
「阿離你到底怎麼了？別哭啊？」大少爺手忙腳亂的安慰，腦袋裡千迴百轉也沒想出到底自己是怎麼惹著她了。
敢有離看著他滿臉焦急的臉，忽然就笑出聲來，臉上還有淚呢，就那樣看著他，眼睛眯起，可憐又動人。
大少爺心這才放下來，瞪她一眼：「又笑又哭的，很丟人知不知道？」
有離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眶裡都是眼淚，看的他都是朦朦朧朧的。
憂肖宸被看的有些彆扭，男的不自在的問：「看什麼呢你！難道才第一次發現本少爺長的很帥？」
「是啊……」有離說，「這樣看你真的比平時要帥的多了。」
肖宸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柔聲問嗯：「告訴我，幹嘛哭？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她搖搖頭，傻瓜才會把那麼尷尬的事情說出來：「你快回家去吧，早上大伯打電話你不接，他肯定氣到了，剛剛你又把你媽媽氣走了，這樣做很不孝順的，回去解釋解釋。」
他拉著她的手，很好說話的點頭：「好啊，你陪我去。」
「又不是小孩子，回家還要我陪啊。「
肖宸撒嬌般的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那麼高的個子彎下腰來也絲毫沒感覺吃力：「阿離小媽媽，我就是你的小孩……你忘記了嗎？」
怎麼會有這般會撒嬌的男人呢？他撒嬌的時候聲音有為輕柔，像是在你耳邊撓痒痒，訴說情人之間的密語。
難怪有人說「男生的可愛就在於他努力的想去照顧你，而他的心靈卻脆弱的必須讓你照顧。」
B市的季節已經到了夏初，空氣里還帶著很多涼意。
兩人出了門，因為大少爺的車被扣了，兩人只能步行到公交車站坐車，車上的人不多，兩人一上車，出眾的容貌很快就吸引了別的乘客投過來的注視，大少爺高調慣了自然是受的了別人的目光，倒是有離習慣的把頭垂著。他們找了以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不遠處的前排幾個小女生唧唧咋咋的說著什麼，還不時用眼睛往這邊看。
沒過一會兒，一個打扮的跟白雪公主似地女生大膽的走了過來，很歡快的說：「大哥哥你長的真帥呀，是混血兒嗎？」
肖宸眼睛都沒抬一下，低著頭不知道在跟誰發信息。
「白雪公主」有些無助了，大抵是沒想到會被人家無視，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看著有離。其實有離是想裝成沒看見了，可誰讓她心軟，而且眼前的人又長得那麼水靈靈可愛的，一看就是那種沒經受過折磨生長在溫室里的小花朵。
「嗯，他是混血兒。」她好心的回答。
「白雪公主」臉上很快就重新展顏歡笑，對有離說：「美女，你一定是混血兒帥哥的女朋友吧，我能不能跟你男朋友拍一張合照？」她揚了揚手中的相機：「這個相機是隨照隨取的哦，我還可以幫你們拍一張留下來當紀念。」
「……」
有離還沒開口，大少爺就徑自道：「不能。」
在「白雪公主」張嘴閉嘴再張嘴之後又補充：「但是你要是幫我們合照我沒意見，順便你還能自己留一張回家做紀念。」
「白雪公主」想了一下，看著大少爺冰山臉一副沒商量的神情，無奈的點點頭：「好吧，如果你不跟我照的話，我幫你們照一張。」反正只要有帥哥的照片當留念就好。
說完就找了個位置舉起相機。
有離哪裡喜歡照相了，忙擺手說：「我不要照。」大少爺才不管她要不要，一手強硬的摟住她朝相機那邊擺了一個超俗的「V」。
只聽卡擦一聲，畫面定格。
肖宸拿著「白雪公主」遞過來的相片，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身邊那個露著水墨畫一般淺淺微笑的少女，道：「看，我身邊坐著一個大美人。」
有離被他逗的一笑，拿過照片看了眼，學著他的樣子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張笑的微微慵懶的臉，輕聲說：「我身邊坐著一個大帥哥啊……」
「白雪公主」拿了相機便回到朋友裡面炫耀去了，陽光暖暖的從車窗里傾瀉進來，分外溫暖，有離終於開始相信，只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連呼吸都是幸福的。以前覺得不好意思的事情，也都那麼順其自然，感動了便親吻，相愛了便相擁，即便都是為了小事，也再簡單不過。
許多年以後，當有離翻出那張相片時，照片上的肖宸眼角眉梢都能幸福的流出清泉來。
照片後面字體剛毅漂亮，寥寥數筆。
只寫著小愛人。
「小愛人」，是他後來經常對她的稱呼，在她身邊，她總是會有無盡的綽號，然而每一個都是那樣溫暖，就像阿離小媽媽，阿離，小愛人，就連蘇小離，簡單的三個字從他嘴間說出來，都充滿了無盡的纏綿。
小愛人，他們比親人更溫熱，比愛人更密切。
他可以去叫別人老公老婆，牽手，做.愛，嬉笑打鬧，但他再沒跟誰說過你是我的小愛人。
我不管別人生不生氣，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肖宸在公交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將有離一把扯到了車下。
有離幾乎是被挾持著走的，「怎麼就下車了？我們還沒到啊？」
「到了啊，誰說沒到。」
有離看著明明是往市中心去的方向，怎麼就到了啊。
敢「你忘記我跟你說過嗎？我要給你買幾件看好的衣服。」他知道阿離平時節儉，衣服不多也就算了，還都是一些樸素的連一朵花都沒有。以前陪金升巍跟他的那些女朋友們出來的時候，看著他幫那些女人挑衣服，雖然是為了滿足女人的虛榮心，但他覺得如果能帶自己心愛的女人來買東西也是很不錯的，特別是看她試穿各種不同服飾時的風情萬種，想想就覺得很美妙。
有離忙扯住他：「我不是有衣服嗎？買什麼啊？」
「你那些衣服都過時了好不好。你是我的小愛人，我當然要把你打扮的美美的，養眼是不是？讓別人看了嫉妒，只能看得不到。」
憂有離忽然就想起有次金升巍來學校找阿宸去參加一個part，聽說是以前的同學聚會，那天金升巍可打扮了一番，見到她就拍了拍自己昂貴的衣服，很得意的問她：「怎麼樣？帥不帥？」
有離看也沒看就使勁點頭，要知道金少爺的虛榮心比女人還高，要說不好看，他鐵定會氣得當場把衣服給撕了。
被她肯定，金少爺滿意的笑了，又打量了她一下，不滿意道：「阿離，不是金哥哥說你，你能不能不這麼一本正經？以後肯定是天天一身黑衣的小老太太，我家宸宸那麼會穿，怎麼不教教你啊？」
有離自然是知道跟他們這些**在一起玩樂的人出來都是一身名牌，雖然現代生活好玩的越來越多，但與人比較這樣的遊戲是永久不衰的。
她回神，忍不住問：「阿宸，我穿成這樣當你的朋友是不是很丟臉啊？」
「當然不……」肖宸想說當然不會了，可腦袋轉了轉，像是想到什麼似地，打擊她本來就少的可憐的虛榮心：「當然不會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是為了我知不知道？」
見有離不說話，大少爺更是樂了，立馬帶著他去逛大洋百貨，並且是從一進門的鞋子專櫃到褲子衣服圍巾帽子一樣不漏。
只要他看了喜歡，就要她試穿試戴；他滿意的話，馬上刷卡買下。
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幫她買了一大堆東西，屈指數去也不過才三家而已。
「買的夠穿很久了，不需要多買了。」眼看肖宸正打算往下一家女裝專櫃前進，有離馬上拉住他的手臂阻止。
「才這麼一點點，怎麼夠啊。這只是這種天氣穿的，我們還沒買夏天秋天和冬天的。」
「哪要買那麼多啊，我又不是沒衣服穿。」他該不會是想把春夏秋冬的都給買了吧？
「沒關係，先看看再說。」大少爺絲毫不在意，平時他自己倒是從來沒有親自逛店買過衣服，這一次嘗試了一下，發現效果並不壞，尤其是幫心愛的女人挑衣服，看著她穿著自己喜歡的類型和款式，有種屬於男性的滿足感。而且……他很享受此時的感覺，她的手還拉著他的手臂，而那溫潤滑膩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可是……」有離還想再說什麼，但肖宸已邁開步伐，他率先移動腳步，有離只能被動的跟在他後頭。
本來她是想暫時先買一件，至少自己不會讓他太丟臉，衣服的錢以後自己也有能力還的，誰知道現在大少爺居然買出了興緻，一件衣服就是幾千啊，把她賣了估計也還不了那些衣服的錢。
兩人剛走進店，就聽見一個驚喜的女聲：「阿宸！真的是你？我剛才還以為自己從試衣鏡里看錯了呢！」
商店的試衣鏡那邊跑出一個女的，有離只覺眼熟，想了半天才發現那個就是那天在錢櫃阿宸懷裡抱著的女人。
大少爺估計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他暗自低咒，怎麼會這麼巧就在這裡碰見這個女人？藍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有離的臉，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讓他心裡愈發的沒底。
女人小碎步走到肖宸身邊，親切的挽住他的胳膊：「阿宸你上次不是說下次會找我的嗎？你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大少爺可沒心情享受這突來的艷.福，他不著痕迹的抽出手臂，為了避免彼此的難堪，他找了個理由：「有沒有看到喜歡的衣服？去挑一件，我買單。」
女人一聽，馬上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去挑挑，你在這裡等我哦。」
說完就像小鳥一樣歡快的離開。
肖宸從懷裡抽出一張卡丟給一旁的工作人員，拉著有離逃也似地離開了商店。
跑出來，大少爺已經完全沒有逛店的心情了，只是小心翼翼的看著一旁小佳人臉上的表情小心的問：「生氣了？」
「沒有。」語氣悶悶的。
「這個女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跟她沒有一點關係，是她自己以為我對她有意思的，阿離，你知道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有離默默的走著路，也沒說什麼。
她那樣沉默的樣子更讓肖宸著急了，他乾脆將手上的袋子仍在地上，掰過有離的身子，逼著她不得不面對自己：「如果你想罵我就罵吧，別這樣，我心慌。」
有離澄亮的眼睛看著他，他褐色的短髮有些凌亂，深藍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層焦急，漂亮中帶著認真的深情。
「我幹嘛要罵你呢。」她終於開口：「要罵你也是大伯的事吧，你那麼大手筆隨便一張銀行卡就那樣丟了，大伯知道會很生氣的。」
「那張銀行卡也沒剩多少錢了，丟了就不用了。」大少爺急急的說：「我不管別人生不生氣，只要你不生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