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灼.熱
有離垂眸，不想讓肖宸看見自己眼底真實的感情，她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該那麼在意的，他跟別的女人好應該是她期盼的不是么？這樣如果以後分開的話，至少彼此之間都不會那麼痛苦，可真實的發生了，心底還有有一股酸意不斷翻攪。
肖宸看她一副不言語的樣子，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還是你根本就不在意？」
有離強逼著自己不能抬起頭，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眼底的脆弱。肖宸的臉已經從急躁逐漸冷卻，他強硬的抬起她的臉，讓她正式自己，他眼底的平淡讓他的心更冷了。
「你就是不在意的對不對？」
敢有離的眼睛中清楚的顯示出他藍色眼底逐漸顯露的憤怒，此刻的他正鐵青的臉瞪視她，「你變啞巴了？」
「我……」有離開始天人交戰，也許她聽該表現出平淡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看見阿宸這麼惱怒，她很捨不得。
肖宸唇角浮現笑意，極其的諷刺，然後放開她頭也不回的大步像門外走去。
憂有離站在原地楞瞪了半響，終究嘆息一口氣，將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跟上他的步子。
從兩人離開大洋百貨后，肖宸的臉明顯的難看，怒火也明顯的高升。他直接在馬路上招了一輛計程車，要不是有理眼疾手快的跟上去，估計就那樣被丟棄在大馬路上了。
肖宸坐在車上，臉朝著外面，陰沉的在這個艷陽天下都顯得那樣陰冷，無時無刻不再告訴其他人他心情不好，最好還是別去惹他。
有離報上了公寓的地址，熱情的司機大叔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里打量他們，涉世頗深的大叔一眼就看出了後面兩孩子正在冷戰中，不……詳細說點，應該是男方在冷戰，女方好幾次試圖跟他說話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正巧有離的眼神在後視鏡中跟他對上，大叔慈愛的笑笑：「小兩口吵架了？」
沒想到緊抿著唇一副全天下人都負他的肖大少竟然口沖的說：「要你管！」
那藍色的眼睛瞪起人來，別說，還真有點嚇人。
有離忙拉著他向大叔笑笑：「您別介意，他在氣頭上就是這樣的。
大叔從後視鏡里看了眼有離，眼神有些高深莫測，好半響才道：「小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啊？」有離一愣，愣愣的看著他，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想不起來。
大叔問：「你這小姑娘以前說話是不是有點磕巴？我記得最清楚了，那天剛好是我媳婦的生日，我本來在火車站送完最後一個客人想回家來著，就碰見你這小姑娘了，加上你那時魂不守舍的樣子，所以我印象特深刻。」
被他這麼一說，有離才想起來，大概是自己剛來B城的時候，第一次坐的那個計程車吧。不過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那時候的自己正因為遇見阿宸而魂不守舍的，哪能在意其他事情。
「那個時候小姑娘說話都磕巴呢？現在倒是順暢了，是到治療么？是哪家醫院啊？我正好也有個結巴的小舅子看看能不能治好。」
「你才結巴！」一旁的大少爺突然大吼了一句：「停車！馬上給我停車！」
司機被他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意識還沒反應過來呢，手就飛快的剎住了車。
肖宸從皮甲里拿出百元大鈔丟下，牽起有離的手就下了車。
有離被他牽走了好幾步才說：「袋子……衣服袋子還在裡面……」
肖宸又怒氣沖沖的返回去把袋子逐一給提了出來，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那力度簡直能把門給拆了。經過有離的身邊看都沒看聽她一眼往前面走去，好在車已經開到了離公寓不遠的地方，有離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連快步都能踩出優雅步伐的背影，心下一陣暖暖的甜。
上了電梯，她終是忍不住說：「阿宸，謝謝你，生氣的時候還知道替我說話。」
肖宸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等到電梯門開的時候就要往外面走。有離忙衝到他面前：「阿宸，別生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肖宸只是很輕很輕的看了她一眼，繞過她向電梯外走去。
到了公寓門口，他站在原地不動等她開門，有離才想起出門的時候太急，自己居然忘記帶鑰匙了。沒想到他卻開口說：「鑰匙在我口袋裡。」
他兩手都提著東西，眼睛看著她，一副沒打算要動龍身的樣子。
難道是要她幫他拿？
有離猶豫了片刻，在他催促不耐的目光下，不得不伸出手探進他的口袋裡，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她只好伸手在他褲子口袋裡找尋，但依舊沒有聽見任何鑰匙碰撞的聲音。
「我找不到。」她的臉上不禁泛起紅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感覺空氣有些燥熱。
「再找找，就在口袋裡。」他的聲音有些強忍的意味。
那麼多口袋究竟是哪個啊！有離咬咬唇，也管不了會不會火上澆油，「你自己拿。」
「不！你拿！」幾乎是咬牙的命令。
有離不明白他的火氣為何而來，但她也不想再惹大少爺噴火，只有咬牙再次伸手探進他的褲袋，仔細地搜索……右邊，沒有，左邊……有了？她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而且……好熱！
像是才發覺了什麼似地，有離的臉上立刻就燒紅起來，慌忙地想縮回手，「我、我不搜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肖宸咬牙切齒的問，丟下手裡的東西，一把將她用力壓到牆上，以自己的灼.熱緊貼著她。
任由他把自己欺負了個徹底
「我……是，是你要我這樣做的。」她急忙辯解。
「你是故意的。」他捧起她的臉親上去，有離躲避不急，硬是被他奪去了呼吸。
他的手開始不規則的在她身上游移，「如果這就是你向我示弱的方式，我不介意原諒你。」
「我哪有？你亂講！」
懇他不理她，徑自伸手探進她的衣內：「說你愛我。」
有離只覺眼前一陣眩暈，身體被他吻的好沒力氣，「不要，拜託……不要在這裡。」
「我沒辦法等，誰教你要先招惹我。」他讓她的背靠著冰冷的牆面，胸前是他高溫的身體和索求無度的雙手，讓她忍不住頭暈目眩起來，「說你愛我，我就放過你。」
讓「我沒有……你誣賴我……」
「有！你有！你一整天都在引.誘我。我喜歡看你穿個不同風情的衣服，喜歡看不同氣質的你，你的每個小動作都在叫我碰你，你不自覺中就流露出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眼神！」他說得霸道極了，張嘴就開始吸吮她白嫩的頸子，「快點說愛我。」
「你根本是無理取鬧！」
大少爺冷哼一聲，「反正都是你不好，全是你的錯，是你讓我要了以後每分每秒都想把你摟在懷裡哪裡都不允許去，只想要你！」他說的可得意了，不要臉的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真的別……我們進屋再說好不好……可能會有人來……」她拿他沒辦法了。只好這樣提醒他，同時也試著想推開他的肩膀，可雙手卻無力的像是在愛撫他。
「這層樓只有我們住。」他一路吻到她的胸前，留下輕咬的紅印。
「可是……有監視器……」「她的呼吸紊亂。
「這一層沒有！」他伸手就要往下探。
「住手，阿宸，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無力地叫了聲，伸手拉住他的手，死活不讓他再有下一步的舉動。
「這叫過分嗎？難道你不覺得你之前對我做的事情更過分嗎？」
「可是……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
「哼。」
「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只要別這樣就好了……
「我就喜歡這樣。」他趁機將手很囂張的探了進去。
她瞪圓了美眸，像受驚的小動物般盯著他，有一種被侵略的感覺混雜著快感竄上她的脊心，她夾緊了雙腿，卻被他強硬地用膝蓋分開。
「你不說愛我，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樣碰你嗎？」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每一次字句都深深地震進她的心底。
見她不啃聲，他邪惡的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替她回答，「你是喜歡的對不對？」
有離忍住啃聲，使勁的咬唇，不行了……他的觸碰讓她就像掉進黑洞的漩渦一樣，如果，她不試圖掙扎的話，就會被拉進黑洞里，就此沉溺下去。
他說的是實話，她是真的……喜歡這樣……
是不是當一個女人將自己完全交給心愛的人之後，就會變成現在這樣，愛上他的所有，就連這樣的事情都能輕而易舉的喜歡？
「我又想吻你了……」他這句話說得非常突然，語氣既輕且緩，還意外地透露出祈求的意思。
「為什麼要問我？」她睜著迷惑的美眸，他不是是霸道的慣了嗎？吻她也不知道吻過多少次了，現在是怎樣？跟她裝清純嗎？
「我要你親口說，說你要我吻妳。」他一邊說著，一邊吻著她的耳垂輪廓，漸漸的游移往下，在她細白的頸項上留下一道濕亮的痕迹。
「我不要……」她低嗚的嗓音像只可憐的小動物。
這傢伙真的過分，已經這樣欺負人了，竟然還得寸進尺！
肖宸不介意她的拒絕，伸手解開她褲子的鈕扣與拉煉，大掌毫不猶豫的探進去……嚇的有離大叫了一聲：「吻，我給你吻。」
說完還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
天啊，不帶這樣的。就是看著她好欺負是不是？有離嘆息，她真的是墮落了，如果換成平常的自己一定當場就翻臉了。現在……她居然任由他把自己欺負了個徹底。
「乖。」肖宸滿意的勾勒出一抹俊美的笑，親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交錯糾纏。
一吻吻了好久，他像是怎樣的吻不夠似的，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放過了她，還沒等她喘息夠，就再一次的掠奪。
肖宸常告訴自己說人活著，就是要把每一秒拿來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有人說過，相遇不過就是一轉身的距離。不過你是否明白，轉身之後，是地獄還是天堂？所以在遇見天堂的時候要努力的把握永生的每一秒，因為人不可能一直在天堂，至少在掉進地獄的時候自己不會那麼後悔。
好不容易有離再次得到空氣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了，她無力的靠在他肩膀上，氣喘吁吁的說：「不要到這裡……好不好。」
肖宸摸著她的黑髮，這個小可愛，連這種時候都能這麼理智。他當著她的面伸手到屁股口袋裡掏出鑰匙，在她眼神里寫滿了「可惡」的狀態下講鑰匙放在她手上：「你去開門，我提東西。」
有離哪裡還敢說什麼，拿了鑰匙就轉身去開門了，心裡不無在低咒，討厭啊！明知道自己把鑰匙放在了後面還要她到處亂找，擺明了就是耍她玩！
她開了門，讓提著東西的肖宸先進門，然後自己再進去，隨手關上房門。她感覺雙腿似乎還在不聽話的顫抖，他愛撫的親昵觸感彷彿還留在她的心間。
「快過來！」
肖宸一刻也不原因再等，丟掉手上的東西將她摟進懷裡，狠狠的吻住她紅腫的唇瓣。如果此刻可以化成暴風的話，他一定會將她的靈魂給奪取，要將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神魂都佔為己有。
說你愛我，我就饒了你……
從來都沒有……有離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脆弱，不自覺地想要依附他的強壯，想要與他結合成一體，不想再分開。
大少爺本來就是個粗心的人，此刻因為身體的需求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褪去她的上衣和長褲，渴望著與她肌膚相親。可越是著急，手上的動作就越顯得笨拙，撕扯之間他有些不耐煩的直接將她的衣服弄破。
「我最喜歡的襯衫……」還殘存著一點點理智，有離貓一般地低叫。
可是這僅有的一點點理智，在肖宸摸過一旁，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茶几上的紅酒，啟齒咬開軟橡木瓶塞，將殷紅如血的酒液，傾倒在她的胸口時，「轟」地一聲，燃燒怠盡。
懇「喂……」有離看著自己濕噠噠的衣裳黏在身上不滿意的咕噥：「我、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嗯……」
肖宸哪裡還有心思理她，兩手托著她坐在自己腿上，英俊的臉貪婪的在她沒酒味的肌膚上吸允。
讓有離伸手推開他，不讓他靠的太近。
「告訴我，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嗎？你有沒有跟其他女人……嗯……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她試圖不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出妒意，但還是充滿了吃醋的酸味。
「沒有。不過說真的，我一直都想對你這麼做，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是只小兔子，我怕我的舉動會嚇壞你。在嘗過與你在一起時的絕妙感覺，這輩子我只怕不能再抱別的女人了。」
肖宸不容許她再有任何機會拒絕自己，將她按坐在沙發上，擒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擋住他想要欣賞的美景。
他跪在她的面前，湊首吻著她胸口白皙的肌膚，以及胸口上方微微的隆起，驀地，他停頓了半晌，目光停留一會兒，看著那彷佛成熟的莓果般泛著誘.人的嫣紅光澤的「美食」，讓人忍不住想要書嘗，將它一口吃掉。
「還不鬆口嗎？說你愛我，我會放過你。」他張開嘴，將她的小莓果給含進嘴裡，下顎一頂，彷佛要將嘴裡的莓果給吮出汁般。
有離輕顫了下，小手抓著他整齊的頭髮，在他的發頂亂抓。她緊緊的抿著唇，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鬆口說出自己心裡一直想說卻不能說出口的話。
「倔強的女人不可愛。」
「你說過不逼我的。」她輕聲抗議。
他忽而抬起頭，一雙藍眼睛凝視著她：「難道你不怕有一天我等的沒有耐心而離開你嗎？」
「你會嗎？」
「會。」他嚇她。
「對不起……」她有些狼狽的低下頭。
聽到她這句道歉，肖宸心裡打了個突，之前還想做的事情頓時就冷卻了下來。他大掌揪住她的手臂，強硬的將她拉回到面前，瞇細眸緊盯著她，「蘇有離，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離感覺手腕被他捏得好痛，可是還是很堅決的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因為你是愛我的，疼我的，就算再不耐煩，也都會等我的，對不對？」
「你說這話，是想要試探我的自尊心到底被你踐踏得有多麼徹底嗎？」他冷笑了聲，笑容顯得有點苦澀。
她心虛地低頭，承認自己確實做得有點過分，仗著他有那麼一點疼愛自己，就為所欲為了起來。
他定定地瞅著她，心想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能夠對她懷抱希望嗎？她就連看見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不會吃醋，她對自己的感情真的跟他對她的一樣嗎？肖宸盯著她低垂的嬌顏好一會兒，卻沒得到她開口給予任何答案，他笑喟了聲，知道自己又想太多了。
「去洗個澡吧，我去書房有事。」說完，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起身便往書房走去。
有離心一沉，縴手緊緊的揪住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前所未有的擔心思緒沾滿了她的腦袋。
肖宸這一次進書房，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以前她在廚房做飯的時候他都會在一旁看著或者幫忙，這一次知道她把飯菜都弄好了，也沒見他的身影。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書房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電腦前打字，聽見她叫他吃飯，也很平常的微笑了一下就出來了。吃飯的時候他依舊會往她碗里夾肉和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但是他的話卻少了，有離也清楚的感覺到他們之間好像少了些什麼。
吃晚飯之後他又到廚房去了，直到指針指了十一點，他都沒出來。
心裡泛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有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最後乾脆從床上跳了起來，既然他不主動睡覺，她就主動去喊他睡吧，而且聽別人說，那個做一半沒有被發泄的話是很傷身體的。
出了房門，客廳里安安靜靜的，隱約還能看見書房的燈從門縫中照射而出。
她怯怯地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關上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只是要找他閑話家常的。
只不過看著不遠處的人，聲音像是被卡了一半，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
肖宸沒想到她會與然來書房找他，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看她，「怎麼了？有事嗎？」
「嗯……我想問你……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回房去睡覺嗎？」她輕聲應答。
「嗯，我現在還睡不著，你先睡吧。」肖宸微微勾唇，再次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打算讓她自己識趣結束話題。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沒有，就是睡不著，在玩遊戲……還有問題嗎？」
「我……我只是想說，時間很晚了，去睡覺了好不好？」
一起睡，我要跟你一起睡
「我都說了我不困，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有離看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綠色的屏幕上，雖然她不知道他在玩什麼遊戲，但好歹也是要睡覺的啊？也許……更也許他只是在生氣而已，印象里，阿宸雖然偶爾也會玩下網路遊戲卻不像其他人一樣到了一種痴迷的境界。「不困也去房間里好不好？房間不是也有一台電腦嗎？」
「阿離……」肖宸怪異的抬眸看她，以前的她從來也不會這麼執著，就算知道他在生氣也只是低頭跟在他屁股後面道歉，要是他不接受的話，她就會一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兒般模樣，讓人覺得自己跟她生氣是一件要被天誅地滅的事情一般。
「你……你要是今天不去，以後都不要睡在我房間你。」要想蘇有離小姐不輕易生氣，但要生氣起來，後果可嚴重了。
懇肖宸藍眸微眯，打量了她兩眼，最後點頭到：「好，我知道了。」
就在有離以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都沒反應還要玩遊戲的時候，只聽他繼續道：「你先回房，我整理一下東西就過去。」
他起身，開始動手收拾散在桌面上的文件資料，沒再抬眼看她。
讓有離這才發現他面前擺的一行資料，只不過還沒讓她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被收走了。看著他一臉陰沉，有離遲疑了一會兒，才緩慢的掉頭離開，美麗的臉蛋上布滿了心情低落的神色。
他還是在生氣嗎？
想到他還在生氣，她心裡就覺得好沮喪，簡直想要大聲告訴他，她愛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愛。可是她隨即提醒自己，絕對要守住口，守下去。
……
好安靜。
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可是卻安靜得連他翻動資料的聲音，都響亮得像是能讓人的耳朵轟隆隆似的。
有離一個人躺在床上，將被子拉到了下巴，一張凈白的小臉兒蓋得只剩下兩顆睜得大大的美眸，她直視著天花板，屬於她這半邊是黑暗的。
翻了個身子，她看著亮著燈的半邊，肖宸坐在椅子上，眼前專註的看著電腦屏幕，偶爾會翻動一下手邊的資料。他的背影看起來好認真，側顏在昏暈的燈光下看不清表情，巨大的影子投在牆壁上，那麼大，好像一伸手就能觸摸的到。
有離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指尖一片冰涼，連著她的心思一樣的涼。
肖宸他斂眸注視著頁面，根本就沒有心思在文字上，只是提醒自己要記得要偶爾調神看一下資料，免得被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在看。
之前都是他一個人睡，或者是甜蜜蜜的抱著她一起做.愛做的事情。可現在他處於正在生氣的份上，自然不能厚著臉皮爬到床上去，鼻息間彷彿還繞纏著她馨香的氣息，嗅起來軟軟的，甜甜的，讓他渾身都不自在極了。
想到這裡，他感覺喉頭一陣緊塞。與喜歡的女人待在同一個房間卻不能碰她，對一個男人而言簡直是比死還難過的折磨。早知道之前就先不生氣了，等到折磨完她之後再生氣也不吃虧啊。
有離不知道他心裡正在想什麼，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如他手裡的文件迷人，要不，他為什麼不碰她呢？
她已經主動邀請他與自己在同一個房間了，這個暗示還不夠明顯嗎？
輕輕嘆息一聲，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習以為常的安靜這麼折磨人，燈的光影將他們分成了兩半，他在她身邊，感覺卻好遠。
莫名的委屈泛在心頭，孤單突如其來的觸動了她的心弦，在還未來得及阻止之前，豆大的淚珠不期然地滑下她的雙頰，她咬著自己的唇，就算是咬痛了都不放開，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她一直都不喜歡哭哭啼啼的自己，那是很久以前沒有長大的她，可也是在很久以前她就失去了這樣的權利。
肖宸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她變得低濁的呼吸聲，斷斷續續的深呼吸夾雜著鼻音，他放下手裡的文件，頓了一頓，疑問的叫了一句：「阿離？」
「嗯……」她應了一聲，即便已經很壓抑了，卻還是能聽出濃濃的鼻音。
「你怎麼了？」
「沒事。」哽咽的嗓調一聽就知道有事。
「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沒有。」
聽著她越來越不對勁的聲音，肖宸心一顫，立刻起身走到床邊，剛要伸手要扯下她蒙住小臉的被子，她就忽然翻了個身朝向另一邊。
肖宸沒有看見她的臉，卻碰觸到被她眼淚弄濕了一角的被子，「你哭了？」
她不說話。
肖宸整個身子都俯過去，試圖將她的被子拉下來。有離死命的拉住，就是不給他看見自己哭了的樣子。
「別動，我要睡了……」
他稍加了力道，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成功地把被子揪下來，藍眼睛將她的小臉看得一清二楚。
「我都說我要睡覺了！」她惱怒的低叫，先聲奪人，為自己的脆弱做掩飾。
在黃色的燈光下，她因為悶在被子里爾泛紅的臉上布滿了閃閃發亮的淚痕，兩顆濕亮的黑瞳瞅著他，神情是惱怨的，又帶著委屈，咬唇，忍不住一顆晶瑩的淚水滾落頰邊。
肖宸被她的眼淚嚇了一跳，什麼氣都立即拋棄到天邊了，忙將她摟在懷裡：「怎麼好好的就哭了？」
有離咬唇，凄涼的眼眸難受的盯著他，就是不說話。
「如果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大少爺賭氣。
聽到他說要走，有離臉色瞬間慘白，她冷不防地從背後抱住他，一雙纖臂宛如藤蔓般緊緊地鎖住他的胸膛。
他輕震了下，訝異了好半晌不能動彈。
「一起睡，我要跟你一起睡。」她的嗓音從他的背後悶悶地傳出，手臂更用力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