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浦月夜客突來

四、角浦月夜客突來

還是先說說整個事情的起源吧。

原本,在角浦,段青衣已經是一個很有行市的全職的……呃……「乾坤大挪移」操盤手,權且這麼稱呼吧,至少聽起來比較體面。在以段青衣為中心,整個角浦為基地的情況下,我們縣的經濟是蒸蒸日上。縣太爺飽受上級府台大人嘉獎,自覺升任有望,於是示意師爺劉奔諸多多體恤一下那些為縣城建設貢獻了青春的角浦「乾坤大挪移操盤手」們。劉奔諸雷厲風行來到角浦,先是嘉獎了段青衣為「先進個人」,又是讓他做了幾次經驗總結報告,外加段青衣外形清新可人,由此也上升為本縣的形象代言人,風頭正勁,且榮獲了角浦「三八紅旗手」的稱號。其在角浦那一畝三分地的風頭,比起羽子寒在江南的行情,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角浦之上,一度流傳著這樣的話:娶妻當娶丁小仙,嫁人應嫁段青衣。

當然,有些心理陰暗如劉師爺者會認為我篡改了前半句,那麼,你要將這句話當成「娶妻勿娶丁小仙,嫁人應嫁段青衣」,我也不會倚仗著劉奔諸師爺與段青衣他老娘「一斛珠」的特殊關係,同你到縣衙里打官司的。隨便你好了。

至於我與劉師爺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尷尬,我也無從解釋。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總是感覺到他那笑眯眯的眼光裡面藏著小刀。因為他除了動員我多買砒霜,還無數次暗示過我斷腸草、鶴頂紅都是不錯的毒藥,而且口感還不錯。最適合青少年服用,有利於我這類人的身心發育。

不管怎麼說,此正所謂:豬怕出名人怕壯,噢,錯了,人怕出名豬怕壯。

三個月前,就在段青衣打算休假幾天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神秘黑衣男子攜來這張天價訂單:霓虹劍。黃金十萬。地點,江南棋苑。目標,羽子寒。

黑衣男子蒙著面,兩道濃眉,勢如閃電,眼神卻帶著幾許飄渺,一會兒漂在我的身上,目光如冰,一會兒燃到段青衣身上,眼神似火。他的手放在這張明黃色的天價訂單上,黝黑的瞳孔中透出一絲得意的笑,勢在必得的樣子審視著對面的段青衣,道:素聞段兄在角浦的威名,想來我家主人這張區區訂單不會令段兄為難吧?

他說話的時候,憋著聲音,很明顯的,偽飾掉自己原有的聲音。

月亮下,段青衣沉思許久,繼而眼神如晝,看了黑衣男子一眼,最終拒絕,聲音極其淡漠:恕不遠送!

黑衣男子一怔,繼而怪笑,刺激段青衣道,難道段兄懼怕棋苑寒少的劍不成?怕做劍下遊魂?

段青衣嘴角牽起一絲笑,不做辯解,只是好著脾氣的一再說到:恕不遠送!

我靠,當時我正在茅屋裡,圍著小火爐吃烤地瓜。段青衣這麼一拒絕,我直接咬到手指。黃金十萬兩啊,老大。可以建多少間茅草屋,可以吃多少個烤地瓜。段青衣最近絕對是大腦短路了。也不能怪他,因為前日傳來消息,他在嶺上村的一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被歹人搶了婚,最近這廝就有些神經短路。

當然,你們需要知道的是,我並不是一個愛財的女子,只是對於一個專業而又敬業的賊來說,偷什麼都是偷。所以我喊住了來人,說我接這筆生意。我說我的技術含量不比段青衣差,我說其實最近江湖上很多盜竊案都是我做的,不過冠了段青衣的大名而已。這不是也講究品牌效應么?

因為我太猴急,扯起了黑衣人的衣袖,令他露出了半截胳膊,他眉頭一皺,彷彿我壞了他的清白一般,也沒同我多講,便隨手將訂單丟到我手上,轉身就走。

好在我業務水平高,連忙追了他出去。我一邊扛著地瓜一邊喊,客官你慢點走哇,咱們何時何地交貨啊?你訂金未交,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逗我玩兒呢?

蒙面男子停住步子,回頭,雙手緊緊背在身後。月光透過樹影,明明洒洒地斜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幾世幾生前,人間的一場大夢一樣。

他沖我一笑,道:我家主人是何許人物,怎麼會有時間同你們玩遊戲?就是此時要付你十萬黃金做定金都無妨,只遺憾黃金太重攜帶不便。說完,從左袖口掏出一顆雞蛋一般大小的珠子,極隨意的丟到我手裡,笑,這顆西海銜龍珠的價值就不必我啰嗦了,你在江湖上行走,自是知道。權且當這是定金吧!

說完,飛身便走。

西海銜龍珠!!

鬼都知道,這與漢土「紫嵐鳴珠」一樣嘯聲天下的寶珠,是怎樣的人間珍寶。段青衣曾經很多次談及「作為一神偷心不勝嚮往之、卻難以偷之的幾類珍寶」,西海銜龍珠名列第一位。

它是大理國皇族的鎮國傳位之寶,其地位相當於國璽。那麼,自然而然,其價值便是足可敵國。據說,很多年前,大理國的皇宮發生過暴亂,一陳姓內廷尉官與中原武林中一些所謂高手合謀,試圖謀奪皇位。

西海銜龍珠便隨著大理舊皇族的滅族消失在人間。

那場浩蕩的皇廷宮變之後,陳姓內廷尉官謀得了皇位,將舊皇族的皇帝皇子們困於錫蘭海的冬越島上,對外宣稱是新皇宅心仁厚,不興屠戮。但知情的人都知道,運送舊皇族去錫蘭海冬越島的那艘船上,堆滿了烈性火藥。船到中途,便被追隨在後面船上的弓箭手射出的火箭引爆,無一人生還。

至於西海銜龍珠如何消失的,江湖上有眾多版本的傳說

有傳說道是:謀權成功后,內廷尉官為表示自己願與這些幫助自己謀天下的中原江湖人士共享天下,便當庭將此寶珠贈給了一武林高手。不想此招陰狠之至,各個參與了此次暴動的武林中人,都覺得自己有資格佔有這顆寶珠,因為內廷尉官的這個舉動,導致了那些參與暴動的武林人士相互間的暗算與明斗,最後,這顆寶珠,這漫天血腥中,更換著主人,最終,在這場自相殘殺中,那些武林好漢紛紛死去,而西海銜龍珠也銷匿在茫茫江湖。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陰謀」版。

還有另外的一些版本,比如「報恩」版——在暴動之中,此寶珠被皇后的一貼身女侍衛,念及舊日主人恩情,想為皇族保留下這絲龍脈,冒死偷偷將此寶珠攜帶出宮,自此流落到人間,只待有人重新尋回這滄海遺珠,還大理舊皇族之風光。

還有「外星人「版,就是說這顆珍珠自己一看,自己生死與共的皇族竟然遭遇了此等劫難,而自己枉為國寶,卻無能為力,於是跑到後山,上吊自殺了。自殺前還許願,下輩子再也不來地球了,還是呆在火星比較安全。

這種種版本,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顆西海銜龍珠,價值連城!

於是,一向都不財迷的我,就對著這顆稀世珍寶張著嘴巴發獃,竟忘記了問蒙面人交貨的時間與地點。

這顆銜龍珠現在就在我的掌心,熠熠閃亮,如冰似火。

從小對金銀財寶酷愛有加的我,對著這顆珍珠喜笑顏開。可沒等我喜笑顏開多久,在我回茅屋準備將此珍寶與段青衣分享時,段青衣的老娘「一斛珠」,挎著小繡花布袋從草叢裡鑽出來,鬼一樣無聲無息飄到我眼前,綿羊一般拉著長聲一波三折的喊著我的名字:丁……小……仙……吶。

我一驚,抬頭一見是她,差點將手裡的銜龍珠給吞到肚子里,一斛珠雖然有些精神失常,但是她對金銀珠寶的熱愛比我還正常。不過,她最熱愛的就是偷看別人洗澡。這一點,我多有領教。我一把將銜龍珠揣入懷中。對著豎著兩條衝天羊角辮的一斛珠傻笑。

一斛珠斜著眼睛在我眼前蹦,繼續面無表情的對著我一波三折的學羊叫的聲調:丁小仙,你個大地瓜!你竟然背著我那傻兒子在野地里搞三捻七的,不要以為天黑了沒人看到!沒人看到還能沒鬼看到嗎?

我也只好跟她飆「羊叫」,我說,大嬸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詭異啊,不要再學羊叫了,昨天你的鳥叫式聲音要比這羊叫聲調銷魂多了!

一斛珠很認真的思量了又思量,搖頭,晃了晃腦袋上的那兩條羊角辮,繼續羊叫:不行!昨天我頭上插著喜鵲毛,所以,我得用鳥聲調;今天扎了羊角辮,就得配套!

我聳了聳肩膀,說,OK!SURE!你是老大你RIGHT!說完,奪路就跑,唯恐她繼續同我糾纏。

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快,一斛珠比我還快,一肉拳頭扯下我的罩衫,另一肉巴掌摔在我的面前,說,拿來!拿來!

我裝傻道:拿什麼啊?

一斛珠嘿嘿一笑,捻著花,道:你跟野男人偷情的證據啊!你趕緊給我,我幫你消除了,免得讓我那傻兒子看到哇。

我竊笑,果真是貓娘啊,人都神經失常了這麼多年,這玩起貓膩來還層出不窮的。想到這裡,更緊緊抱住懷裡,說,我不給。

一斛珠見自己的伎倆沒有得逞,就像沒有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樣,蹲在地上嚎啕的哭,說,丁小仙,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大地瓜!你就給我看一眼嘛,我就看一眼!你要是再不給我看,我就到縣衙狀告你和段青衣非法同居#?%¥……%

我一聽,心想,算了吧,好歹我也是角浦的一名人啊,怎麼也不該有這麼多的負面緋聞啊。乾脆就把手握的緊一點,讓一斛珠過過眼癮吧!

自古以來,輕敵就是兵家大忌。而今天,偏偏我給犯下了。當我把西海銜龍珠剛剛掏出來,一斛珠瘋一樣衝上來,張開嘴巴就咬。

我一吃疼,手一松。銜龍珠就落到了一斛珠的手裡。一斛珠抱著西海銜龍珠,兩眼流光溢彩,放到嘴巴里咬了咬,道是:果真不是泥巴捏的!我這就回去把它種到地里去,等明年,結一樹的珍珠。說完,歡天喜地的甩著羊角辮就走了。

當天晚上,我急火攻心,失了聲音。沒能指手畫腳的同段青衣講述她老娘一斛珠所做的這件令人髮指的事情。

可第二天的事實證明了,令人髮指的並不是她搶了這顆西海銜龍珠這件事情,是她搶去之後,果真種到了地里!

那其實吧,種到地里,也無所謂的,挖出來不就可以了嘛!

可混蛋的是,當第二天她一臉春風的告訴我她把珠子種到地里了,讓我等著,明年收了珍珠同我四六分。為了偷回銜龍珠,我只好滿臉春風的拍手迎合道,好啊!好啊!你快把珍珠種在哪兒塊地里告訴我。我好去施肥、捉蟲、澆水。問到這裡,一斛珠才從凳子上跳起來,一拍大腿道:大地瓜的,壞事了,我忘了我到底種在哪裡了!

就這樣,西海銜龍珠,再次神秘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再次急火攻心的我,面對著段青衣那張豬肝色的臉,只能啞巴吃黃連,委屈無從言。若我提及這檔子事情,他定會對我橫眉冷對,語重心長兼幸災樂禍道:誰讓你接這個訂單的!簡直自作孽!不可活!

即使我沒跟他提西海銜龍珠橫空出世,又被我和他娘一斛珠折騰的橫空去世這件事情,段青衣照樣因為我接下了盜取「霓虹劍」之事對我橫眉冷對了三日之久。他說,丁小仙,這柄劍從來沒斬過無辜之人,你何必去辱沒了它?

霓虹劍的正氣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只是,在我這個世俗的人看來,這份正氣只不過是江湖上那些閑人們無所事事立起的精神牌坊而已。但是,既然段青衣這麼激動,為了維持我和他的非法同居關係,我還是得好言安慰的,所以,我沖他笑笑:讓別人偷去才叫辱沒它呢。落入我的手裡是它幾世修來的福氣!

我見他依舊一臉冷漠,繼續發揚我的熱情小火爐精神,拋著媚眼小心地問,段青衣,你他娘的是不是因為嶺上村的老婆被搶了,精神出毛病了?

段青衣沒理我,圍著爐子啃地瓜。

你見過帥哥啃地瓜么?沒見過的話,就來角浦參加丁小仙茅草屋二日游,看角浦第一美男啃地瓜,賞角浦風景,這裡,將給你帶來無盡的回味,另:小賊丁小仙一定保證你的財產安全,絕對不偷你的錢物。

我晃著霓虹劍的訂單沖段青衣笑,我說,你別傷心了,我這麼善於理財的一妞,還不比你那指腹為婚的小村姑強,等將來我發展了角浦二日游,你就是一小土財主了。

其實,我知道,段青衣肯定不會為未婚妻被搶一事而難過,因為他在臨近的村莊至少有十多戶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我懷疑,是不是當時他娘「一斛珠」出了什麼毛病,挺著大肚子四處晃悠,見到一孕婦就替尚在腹中的段青衣定下姻緣。結果,出現了這樣的後果。

當然,我還要說一點就是,其實,段青衣嶺上村的未婚妻被搶是我攛掇山上的土匪給乾的,我想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沒反應的話,我就將他剩下的那些未婚老婆全都找人給搶乾淨了,免得給自己弄那麼多競爭對手。

嘿嘿,丁小仙女總是這麼天下無敵的聰明的。

最後,段青衣無奈,他仰臉,明凈的眼眸閃過一絲冰冷的幽藍,一字一句,道:既然這樣,小仙,還是我去好了。你還是留在角浦好了,老天保佑你平安。我不想你惹麻煩,你知道江南棋苑是多麼麻煩多麼麻煩的一個地方嗎!

我說,不好!我們一起去!天知道你這貓娘養的會不會事成后攜帶著這十萬黃金跑道呢?

段青衣苦苦一笑,小仙,你果真是小人!

可是,現在,身為小人的丁小仙被不是小人的段青衣給禍害進了棋苑。在羽子寒這個牛X青年手下做苦力。

我多麼無辜。我發誓我並不是故意以此潛入棋苑,來盜霓虹劍的。只是,人的運氣好,擋也擋不了。倒是段青衣這男人,本想借關若兮做梯子,畫一個大花臉跟著唱曲的戲班趁棋苑老夫人壽辰獻唱時混進棋苑。如今看來,他的功夫白費了,倒是我,可以大展拳腳了,要不的話,我怎麼可能會乖乖的呆在這個不人不鬼的地方呢。要怪也只怪羽子寒太愛捉弄人了。當然,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順利得手。

技術含量是用黃金來衡量的,與困難係數成正比,那麼十萬兩黃金的天價所需要的技術含量也絕對是骨灰級的,難度係數自然是珠穆朗瑪峰那個高度。

所以,一向以沉著冷靜著稱於世的丁小仙,斷然不會像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樣,胡亂行事的。

回到棋苑第二天開始,牛X青年羽子寒穿上了他的天使改良泡妞裝,一天對我三時問候。他眉目含春,斜靠在馬廄前舒展著他的無敵楊柳帥哥腰,沖我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睛,問道:丁小仙啊,你說咱倆以前是不是見過面啊?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那時候我正在給他的玉驄馬喂草料,玉驄馬不停的沖我喘粗氣,不停的撩后蹄,估計是想對羽子寒告發我曾將它偷去的罪惡行徑。當初在拜月廟,我騎在它身上的時候它死活不跑,最後,我拔下木簪,狠狠心戳它的屁股,結果一失手戳到了自己的大腿,。我立刻鬼哭狼嚎不止,尖銳的聲音超高分貝,這匹馬估計以為山崩了,驚恐的揚蹄飛奔,才得以被我偷走。

可惜的是,它再怎麼折騰,羽子寒也聽不懂馬語。

我惡作劇的沖這匹馬作「鬥雞眼」,吐了吐舌頭。轉而冷冷的甩了羽子寒一眼,我說,見和沒見,都讓你給說著了,你娘的,你還來問我?你腦子給豬吃了?

我的話,讓羽子寒愣了半天,最後他差點激動的熱淚盈眶。他說,我靠,你這麼牛X的丫頭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見過,他老娘的,你以後就乖乖的呆在棋苑,這輩子就休想離開了!

羽子寒那一天,被我的俚語鄉音給震驚了。一天都黏在我身後,我說了五千三百四十遍「你娘的」,和三百二十七遍「死人妖」。

可是牛X的羽子寒就是覺得我的話是天上的仙樂飄飄。我靠,段青衣,我今天竟然也碰上讓我無奈的主兒了。

那天半夜,我一想段青衣獨自呆在關若兮那水蛇女人房裡,你說孤男寡女的,黑燈瞎火的,他們能幹什麼好事呢?

為了段青衣,我實在難以繼續保持冷靜,所以,我決定儘早偷到霓虹劍,趕緊拿到黃金十萬兩,拉著這小子回角浦建茅草屋,絕對不能讓他純潔的身心受到關若兮的荼毒。

說干就干!

嫉妒的小火苗在醋酸的作用下狼煙四起。我半夜從馬廄里爬出來,繞過丫鬟僕婦們住的房間,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棋苑的高樓連苑的上院。

棋苑分為三院,上院是羽子寒、羽靈素以及老夫人起居的地方,可謂天堂之地;中院是來訪貴客所住之處,也是人間福邸;下院,自然是下人們住的地方了,可院落結構,依舊極盡清麗雅緻。

可憐的我,連下院的僕人房都沒有資格入住,被羽子寒扔在馬廄里。他說,他從來沒看到他的玉驄馬這麼活蹦亂跳這麼哈皮,所以激動得抓住我的胳膊說,丁小仙啊,你簡直是它的紅顏知己、再生父母啊!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陪它吧!

說完,他就得意的扯身離開了。

當時,我還惡毒的想,等著吧,我一定將你玉驄馬的屁股用珠釵插成馬蜂窩。但是,為了早見到段青衣,保持他對我的純潔性和專有性,我決定把珠叉插馬屁股的時間,用在盜取霓虹劍上。

月黑那個風高啊,我為段青衣這貓娘養的豁出去了。

本來,我打算看看絕世美人羽靈素再離開,或者,也將羽靈素包裹起來,偷回家,擺在茅屋前,跟段青衣一起,擺放著當花瓶看。後來,轉念一想,萬一她同段青衣鬧個緋聞什麼的,我的心都碎了,哪裡還有情緒欣賞這對國色天香的童男女呢?所以,立刻遏制了將羽靈素偷回角浦的念頭,直接閃到了羽子寒的「閨閣」前。

羽子寒已經睡下了,屋內一片漆黑,我悄悄拿出作案「兇器」打開鎖,小心的推開房門,邁著貓步,就在房門開的一霎那,案几上劃過一道煞眼亮光,霓虹劍的光毫無收斂的綻放在夜幕之下。提醒著它的主人,有人心理陰暗,欲行不軌!好在羽子寒可能因今天與我唇槍舌劍過度,太過疲累,睡得極熟,沒有覺察到這道亮光。

江湖傳言,有時候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傳說它是一把有靈氣的劍,分毫的差池,它都能覺察。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我在這場驚嚇后,連忙輕輕退後,打算另作主意,這時,一隻手,伸過這漆黑的陰森暗夜,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鬼魂一樣,輕輕柔柔似有似無的拍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出竅了,難道是眠花台上那些不甘寂寞的冤魂們,來到我身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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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劍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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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浦月夜客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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