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192章

第191章——第192章

◆ⅲ第191章訊息番外1-e

隆隆的雷聲不間斷,從窗縫中透進來的風彷彿也震動著,終於將昏睡在床上的人給吵醒。

慕容泊涯才恢復了知覺,就立即被鈍鋸來回磨銼般的痛覺給攫住。因被弩箭穿刺的衝擊而陷入昏迷,衝擊的效果一旦減弱,毒素就開始發揮出效力。感覺全都集中在傷口處,簡直是連叫都叫不出聲音,昏都不能昏過去,整個人被鐵釘牢牢釘在床板上一樣,凄慘無助。

李爽在旁邊看見他臉色慘白,連唇色都淡得看不出來,顫聲問:「你,你還好嗎?」

慕容泊涯露出一個應該算是苦笑的笑容,說:「什麼鬼毒,鬼都受不了。」聲音比李爽的還顫。

「不,不知道。」這孩子都快哭出來,慕容泊涯昏迷期間早有醫生診治過了,知道他中了毒,卻不知道中了什麼毒。從小到大,李爽還沒有哪次這麼驚慌過。這個人是黃大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要是因為他的緣故活不下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臉面去見黃大。

遠遠的,連綿不止的炮擊聲中,突然傳出清晰可辨認的哨音,悠揚奇特。李爽一時呆了,緊接著就是瘋狂的喜悅,泣不成聲地說:「他們,他,他們來了,去把他們找來,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等著。」

慕容泊涯來不及問他發生了何事,李爽心急火燎地衝出去,砰一下帶上門,不知跑哪裡去了。關門的震動讓慕容泊涯身體一顫,傷口處冰冷犀利的痛覺鋪蓋地壓倒過來,他咬了牙,勉強翻過身,將臉埋在麥枕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什麼鬼毒,罵人都沒力氣,不知道怎生忍熬。

這種時候,如果黃翎羽在就好了。負傷的時候,意志最是薄弱,壓制的思念泛濫上來,形成了另一種疼痛。

城外林里,白狼王與術喜朗駭然而立。哪裡都找不到鐵炮經過後必會產生的車轍,那麼敵方的大炮是如何運送過來的?難道金文廣的技術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么。

「怎麼辦?」白狼王問。

術喜朗尚未答話,四面八方的林子里又傳出齊聲的哨響,這回是另外一種聲調,不知道傳達的是什麼訊息。白狼王切齒道:「這定是金文廣的誘敵之計。那廝最擅長的就是誘敵追擊之後趁虛而入,我們且不管他,只管安營紮寨,看他們還如何能夠得逞。」

他話音剛落,山林里陡然傳出不知多少人的齊聲吶喊,一波一波地甚是整齊。初時還聽不清內容,反覆幾遍,就連最普通的兵卒都聽出來了,那內容正是:「先殲白狼王,后殺小皇帝!」

白狼王只把上下兩顎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還是不理會。可倏忽間,里許外的矮山上冒出了數千面白底黑字的長旗,眼力好的人當能看見其上濃墨重彩地書寫——先殲白狼王,后殺小皇帝!

「先殲白狼王,后殺小皇帝!」「先殲白狼王,后殺小皇帝!」「先殲白狼王,后殺小皇帝!」……

耳邊充斥著惱人的雜音,就連術喜朗也覺得頭腦發昏,怒火高漲,何況是白狼王——他拔出戰刀,高聲大吼。其聲音長且尖銳,馳縱于山風之中,橫穿於敵音之上。南韓軍皆覺得士氣大振,紛紛隨之瘋狂高叫,竟也壓過了敵軍的威勢。

那邊廂,黑寡婦回首看向馬上的黃翎羽,詢問道:「他們士氣上來了,我們至多也只有三千來人,喊是喊不過他們的。」

黃翎羽本是倚在慕容熾焰身上休息,這時也只得振作精神睜開眼睛,說道:「是時候舉咱們的帥旗了。」

「咱們的帥旗?」黑寡婦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了出來,「好!你說那是帥旗,那就真是帥旗了。」心中默念,這可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帥旗哪!

這邊廂,白狼王逐漸被升騰的士氣燃了戰欲,軍刀出鞘就要見血……他深深吐納,即將以最飽滿的精神喊出出陣的號令。

然世事總有難料,他一個「出」字尚含在口中,對面林里猛然地拉升起一面數丈寬數丈長,其大小如同海船風帆一般的血色長旗。

上書亮白大字——

先奸白狼王,后殺小皇帝!!!

落款金漆小字——

金文廣參上

白狼王初看時沒反應過來,「出」字已經喊出了口,但對面那字太大太顯眼,白狼王眼睛也沒問題,總算理解了其字面含義。他胸中氣血翻騰,「陣」字方出口就變了調。

於是士兵們都聽見了他們的王爺豪氣干雲地喊出了:「出——陣——我操他奶奶個熊!」

一時間,四下俱靜。

山林里,黃翎羽的隊伍停止了挑釁的叫喊。

南韓軍的卒子們疑惑得不知所措——有這種慣例么,出陣命令后還跟著個大粗口的。緊接著,眼尖的人同時發現了對面大得離譜的旗幟。

「奸?」

紛紛倒吸涼氣,難以自已。

「白龐,輪到你了。」黃翎羽聽到了對方的沉寂,適時叫出己方最能一展嗓門的人。

白龐腆個酒囊大肚,清清嗓子闊闊肥胸,深吸氣,向南韓軍怪聲怪氣地喊道:「葉欽。郝爾壽,有膽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看是誰『壓倒』誰!」

這麼一句話,南韓軍所有人都確確實實地知道了,對面那偌大的旗幟上,絕非是無意寫錯字,而是確確實實的,就是表達著「而干之」

頓時,南韓軍中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氣就給損辱沒了。

白狼王發瘋似的紅了眼睛。但凡是個真漢子,誰人受得起這種侮辱,何況他面前從沒哪個人膽大包敢給他氣受的。這男人哇喳喳地大吼大叫,兩腿踢馬,高舉鋼刀向發聲處衝殺過去。

出乎意料,道路還不怎麼好走,鐵鹿角、絆馬索下得到處都是,不多時就變得跌跌撞撞。

趁此時間,黃翎羽向慕榮楠槿派給他的軍校說道:「保重。」

那軍校早已領得他的命令,將要帶兩千人在前方引路,要將南韓軍引到那個地方去。為了能讓他們始終保持速度的優勢,其餘一千騎兵都將馬匹讓了出來,供他們騎換。

軍校抱拳別過,率軍拍馬離去。一馬當先的「女干」旗迎風招展,好不招搖!眾星捧月的「歹干」旗遠遠近近,星星,好不壯觀!

時間緊迫,為了不出差誤,留下的一千軍早已各自找好位置隱蔽。黃翎羽便對還跟在自己身邊的學生們說:「速速散開躲避,待他們超過我們,就到柴郡去鞏固城防。」

「是。」

「這些東西怎麼辦?」百工班的學生指著地上遺落的竹筒問。這些竹筒都是一次性用品,充當炮筒之後就被炸裂了。

黃翎羽看他幾眼,始終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遂放棄,揮手道:「別管它們,那群禿驢也看不出門道。」接著對共騎一馬的人,「加椰子要跟著我們,跑遠躲著吧。」

慕容熾焰和善地拍拍黑馬的脖頸:「聽到了嗎?還不快跑。」加椰子好通人性,屏息凝氣,安安靜靜地就奮起四蹄,往旁邊山溝處隱蔽去了。

百工班的學生啞然,湊近岳徽道:「黃大這是怎麼了,好像沒認出我來。」

岳徽苦惱地回答:「他身上難受,想不起人也是正常的。去年我被拔牙,不也頭昏腦脹,走進了女學生的住屋么。」

「有這麼嚴重!」百工班的那學生驚道,「你們還讓他到這裡來。」

「閉上你的鳥嘴,要是能阻止就好了……不過黃大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他沒有和那兩千疾行軍沖在敵軍前面,已經是估計到自己撐不得,我們該慶幸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找地方隱蔽,也不耽誤事。

須臾間,南韓軍從他們藏身的樹下衝過,路上被陷阱折騰狠了,有的人身上甚至還七零八落的,見到地上燒焦的痕迹、破碎的竹筒,果然也沒有停留。白狼王燒紅腦袋般哇喳喳大叫一路狂奔,把步行的蝦兵蟹將累個半死。

大約過得小半時辰,再也沒人過去,零散兵卒也消失在密林間,隱藏四處的眾人才紛紛冒頭。

岳徽透了口氣,笑道:「看來他們被氣得厲害,小辮子著火了估計也沒跑這麼快的。」

「黃大特意叫我們寫錯那個字,可真絕。」

「我們要跟他學著的可還多著呢。」眾學生紛紛感慨道。

隱蔽處的士兵先後冒頭,重新集結起來,也不用別過黃翎羽一行,直接向柴郡疾行。路上但見南韓軍遺落的兵卒,盡皆擒拿。

柴郡城中防務有陸嗜酒暫代,李爽玩命般打馬一路行來,果然沒有再見南韓軍的蹤影,只看見結隊的援軍向柴郡方向過去,並且還從他們口中聽說了來龍去脈。

路上所見不少陷阱,都被踩踏一空,那布置手法大都是他熟知的。南韓人果然吃了大虧,李爽心情不由雀躍,心想慕容泊涯總算是有救了。

終於,在午後影斜時分,他追上了黃翎羽。

◆ⅲ第192章扯謊

李爽單人獨騎,在叢林中一路以猿嘯之音尋找同伴。過不多時,終於聽見前方出現應和之音。馬匹已經氣喘難耐,他咬牙加急速度,再過得里許地,終於看見停下來或坐或站的同學。

六芒樓自有一套傳訊方式,人人都知道是李爽這個愛整熱鬧的調皮蛋出現了,面帶笑容等待他趕上。哪知道李爽理會也不理會,駕馬加速徑至黃翎羽所在才翻身下地。待看清時,只見他臉色青綠,神情焦急,喘了幾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為何住口不言。

黃翎羽心知有異,問:「出了什麼事?」

李爽本是來找人救急,但見得黃翎羽仍還是精神委頓。想起先前偷偷離開他時的境況,哪裡還說得出口,只怕那邊的慕容泊涯還沒救成,這邊的黃翎羽就已經先出事了。

他轉眼看見秋弱水和岳徽站在一起,吞口口水,定定神,方說:「我在城裡聽見哨音就來找你們的。城裡藥材不缺,可是缺軍醫,想找個醫毒班的同學來幫忙。」

黃翎羽二話不說,指著岳徽:「那好,你找岳徽跟去吧。」

李爽連連擺手說道:「用岳徽未免太大材小用了,秋弱水同學也足夠的。」

黃翎羽若有所思地看向秋弱水,只見她面色陰沉。

李爽立即知道自己錯話,忙道:「我也不是貶低你的醫術,只是黃大現在需要岳徽在身邊看著,你看我不是立即就想到你了嗎,可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高大。」

眾同學都知道他這禍事已經闖下來了,紛紛抿嘴偷笑。可是黃翎羽越發狐疑,李爽看上去冒冒失失,內里卻是為人精明,沒見過哪次說話這麼得罪人的。

「李爽,慕容泊涯發生什麼事了。」

李爽心臟咯噔一下響,呆怔在當地不知道該當如何扯謊言,過了片刻方哂笑道:「他啊,他很好啊,他……」

黃翎羽說道:「是啊,他很好。秋弱水你也不必和他回柴郡了,我們先追那幫南韓瓢子是正經。打敗了他們再回去救治柴郡官兵,也不算得是延誤。」

李爽著急得青筋幾乎要出來了,顫聲道:「黃大,摸就悲天憫人一回,柴郡,柴郡里真的很需要幫助啊。」

秋弱水和岳徽都察覺出不對,心中一涼,直覺也是慕容泊涯該不會出了什麼事。他們去看黃翎羽時,只見他顯得越來越振奮,呼吸也愈來愈急促,岳徽焦急萬分,趕上去一把抓住他手腕。

黃翎羽眼睛一瞪,不知哪裡來的大力一把將岳徽甩開,向李爽厲聲道:「到這時你還想騙我么,戰場上欺敵的那套也要用在我身上!」

李爽也再撐不下去,嘴唇顫著,膝蓋失了氣力,一下跪倒在泥地里。眾同學俱是驚詫,六芒樓里不比外面,樓里尊人敬人均發自真心,便不看重繁文縟節的形式,即不跪也不拜。李爽今日跪倒在地,已經不能用罕見一詞來予以描述,根本就是怪異。

李爽垂頭說道:「是我下城郭時冒了頭,被南韓軍瞄了箭。慕容泊涯他為了讓我脫險,被另一支箭射中了。」

黃翎羽深吸一口氣,問:「射中了哪裡?」

「中了右肩。」

「還有呢?」

李爽渾身一震,凄慘地抬頭看了黃翎羽一眼,痛苦而又懊悔,又垂下頭。

「你站起來說話,說,還有什麼事,要不然你為何非要秋弱水回去。」

李爽仍然跪在地上。

「起來!」黃翎羽怒了,一掌拍在馬鞍上,「六芒樓的學生沒有向人下跪的!」

李爽默默地站起身,其餘學生屏息而立,坐下休息的也都僵直了身體,他們很少見黃大發過這麼大脾氣。

「中了什麼毒?」黃翎羽把最關鍵的問了出來。

李爽看看他,見他面色紅潤,不似剛才泛青的可怕樣子,稍微放下心,回答道:「不知道,暫時沒發現擴散的跡象,流出的血液也沒有變色,傷口也沒有潰爛。但就是診得脈搏不穩,看上去又是痛到極處的樣子。」

岳徽連連向李爽打眼色,要知道黃翎羽臉色發青還好說,那是放血后正常的現象。一旦轉得紅潤,那就不正常了,內息肯定又亂作一團。他急得額頭冒汗卻又不敢稍作動彈,只怕點燃了黃大的引線。

黃翎羽沉吟一陣,繼續問:「注意到是什麼人射的么?」

「帥旗附近的,其餘沒注意到。」

「箭是什麼樣式的?」

李爽返身從馬鞍掛囊里取出兩截短枝。

黃翎羽拿在手上左右撫了,忽又問:「射手距離大概多遠,這箭矢穿肉了?」

「一個射程以外,箭矢穿肉而過。」

——所以才從中截斷,由前後兩頭各自拔出。

黃翎羽不再猶豫,叫道:「秋弱水,岳徽。」

岳徽和秋弱水兩人站到李爽旁邊。

「小秋啊,我曾聽過有一種毒,也是讓人痛得離奇,卻沒有其他癥狀的。你看看泊涯的毒有沒有辦法解。如果找不到藥物,就先將他知覺經絡給截斷好了。」

黃翎羽看向黑寡婦,說道:「我雖然想讓你去,可是你必定不願意錯過白羽旗一役,所以就借用你得意門生一下。」之後又對岳徽說,「你和秋弱水一起過去。」

岳徽急道:「可是黃大你這邊……」

「我雖然想讓白龐老師和弱水同學過去的,可是你大概……」黃翎羽意有所指,特地在大概處停頓下來。岳徽啞口無言,他對秋弱水的情意尚未明說就被看出來,算是授人以柄,如今被拿來強迫威脅也只能吃了暗虧。

「你師父留在我身邊,難道你還有所不滿么。」

「我沒有……」

黃翎羽左顧右盼,打斷他問在場眾人:「誰身上帶了吃的?」

本來嚇得有慌神的學生鬆了口氣,紛紛「慷慨解囊」。片刻間,一大堆食物乾糧遞到黃翎羽面前。哪知道黃翎羽卻說:「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你們的來借花獻佛,就要……嗯,這兩個油餅,四個干餅,四個饅頭,恰好十個——李爽,這十個東西幫我帶給他,每天吃一個,我十天後一定回來。」

「黃大,這又是什麼名頭啊?」

「就跟他說是我給他的定情信物。」

「啊?」眾人全部驚悚。

黃翎羽若無其事地說道:「有個笨蛋拿蓮蓬來當『定情信物』,我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他若問起,就說我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行。」

全體緘默。

黃翎羽放過了眾人脆弱的小心肝,又瞪一眼李爽:「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裝瘋賣傻口不對心,快點去吧,回來再收拾你。」

「啊?」就這麼結了,李爽有些不可思議。

慕容熾焰冷冷瞪了李爽一眼,將馬掉頭走了。

「咦?這就走了!耶?黃大和泊涯兄不是很有交情的嗎!怎麼一點都不急啊。」

岳徽拿個葯稱杆子狠扇他:「不急你個頭!等回到樓里,你就死定了!」

◆·◆

話說慕容熾焰挾了黃翎羽拍馬當先,不緊不慢地在前方引路,就是保持著距離不讓其他人靠近。黃翎羽彷彿用盡了氣力,倒在他胸前閉目休息。熾焰心裡氣憤,越想越悶得慌,如果不是黃翎羽還在,他可能就要掉轉馬頭去追李爽了,就算痛打那個惹禍精幾下也是舒暢的。

「你好像很焦躁?」黃翎羽低聲問他。

慕容熾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沉默。但是黃翎羽又不說話了……熾焰暗自忐忑,心想是不是自己不理他將他給惹惱了。左思右想,終於說:「我想打人。」

「你這心態,回去也只能添亂。泊涯會沒事的,要打就去打傷了他的人。帥字旗底下的,一個也別放過。」

慕容熾焰心裡亂得很,拍馬跑起來。但過不久就發現了異樣,將速度減下,停穩后再去看黃翎羽——腦袋緊緊靠在他胸前,看不見臉色,雙手卻是緊握成拳的。用力掰開后,掌心裡深深嵌進一排指甲印,如果不是指甲定期修剪的良好習慣,這力度恐怕真要見血了。

到這時,黃翎羽才算喘出氣,抽了自己的手掩嘴咳得幾不成聲,聽得慕容熾焰心臟一抽一抽的難受。白龐適時趕了過來,又是巴結著要診脈。慕容熾焰終於不肯聽黃翎羽的話,硬下心腸將他固定在懷裡抱下馬。

黃翎羽簡直哭笑不得,罵道:「你們這樣,是延誤軍情。」

白龐一旦進入狀態,就極厭煩周圍的嘈吵。本來還在努力抑制自己的脾氣,聽這個病人還在膽大妄為地評斷,怒氣橫生,舉起巴掌就要扇。幸好慕容熾焰眼尖,勘勘在空中攔下這一巴掌,雖然沒發生意外,這熾焰好歹也是有脾氣的,此時怒目橫睜,挽起袖子就要干架。

「你們就消停會兒吧。」黃翎羽哀求道,「再這樣我立時就要死了。」

白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在診治的不是那些烏里巴嗦的有錢財主,而是六芒樓里的老大!

他囁嚅片刻,幾乎痛哭流涕:「我的老大!你如果要找死,我立時能夠你幾種不見血又痛快的死法,比如今不上不下吊著要舒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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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水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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