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愛你，

我會付出全部，

如果你愛我，

又會付出什麼呢?

女人靜靜地坐在石椅上，微微揚起著下頜，像在欣賞著眼前的無邊的春色。

桃紅綠柳，繽紛得宛若是世外桃源般。

而男人，則站在遠處，靜靜地凝望著女人。即使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依然還是愛她呵。他這一生惟一所愛的女人，但是卻似乎永遠不會愛他。

年輕時候，他也曾嗤笑過愛情只是生活的調節品而已，但是當自己真的失去她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對於他，是何等的重要。

只是……真的是失去嗎?或者該說，他從來就不曾得到過她。

「夢，天有些涼了，回去吧。」男人走到女人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望著她輕輕道。

像是沒聽到男人的話似的，女人一雙美眸依舊只是盯著眼前的美景。素白的肌膚，紅潤的雙唇，如流雲般的黑色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身後。美麗——能夠用來形容她的詞似乎只有美麗。即使已經是婦人的年紀，但是卻依然美得絕代風華。

「夢。」男人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女人那纖白的手腕上，「回房裡休息好不好?」風已經有些大了，而她的身子骨，並不適合吹風。

女人緩緩垂下頭，視線盯著手腕上的那隻手，猛然地嗤笑一聲：「你是誰?」

「你永遠不會記得的人。」男人輕輕道，另一隻手動了動，像是想要去撫摸女人那絕美的臉蛋，但是——只是想，男人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

「永遠不會記得嗎?」女人腦袋一歪，露出了與年紀不符合的天真表情，「那麼你就是不重要的人了?」

「是啊。」男人喃喃地承認道，「在你的心中，我永遠都是不重要的人。」苦澀，他已經品嘗得太多太多了。

「那麼——你認識易銘嗎?」女人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湊近著男人小聲地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僅只是點了點頭。他認識啊，他又怎麼會不認識呢?

「太好了。」女人粲然一笑，「如果你見到他的話，一定要告訴他，我好愛好愛他，如果沒有他的話，我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輕柔的聲音，像是吟唱一般。

易銘、易銘，你可曾知道，若是沒有你的話，我的存在，便會毫無意義可言。

「媽，表哥現在有女朋友。」偌大的房間之中，袁雙蘭對著自己的母親道。

「怎麼可能?我明明聽人說他早就和康琳韻那騷貨分手了。」袁母很肯定地說道。關於女兒心中的如意算盤，她自然也清楚得很。

老來靠女，她現在惟一的出路，就是依靠女兒而安穩地度過晚年了。

「不是姓康的那女人，是另一個。」袁雙蘭銀牙緊咬。該死的，怎麼都沒想過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更氣人的是，表哥還以女朋友來稱呼對方。

「不是姓康的?是誰?」袁母一驚。她怎麼都沒聽說過這事呢。

「童雪影!」袁雙蘭恨恨道，「這幾天她每天中午都會去表哥的辦公室。」也使得全公司都知道尹天博義有了新的女人。

「這……」袁母略一沉吟，「也許天博只是和對方玩玩罷了。只要等待時機，你還是有機會。」畢竟從來沒見天博對哪個女人認真過。

「玩玩?」袁雙蘭嗤笑一聲，「媽，你看過表哥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哪個能夠一連幾天進出表哥的辦公室?更何況進去之後，會待上一兩個小時的。」她不是白痴，當然看得出表哥對於這個叫童雪影的女人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那……那怎麼辦啊。」袁母有些慌亂了。她的下半輩子，還指畢著女兒能當上尹家的少奶奶呢。

「辦法，自然會有!」袁雙蘭冷哼一聲，隨即道，「我們收購尹洲股票的事情，你做得小心些。」

「怎麼了?」袁母奇懌道。

「我懷疑表哥可能知道了。」抿了抿唇，袁雙蘭說得認真。畢竟那天表哥在辦公室中的那種語氣著實讓她害怕。

「知……知道了?」袁母的聲音霎時變調。天!這事……這事怎麼可能會讓天博知道呢?她們現在根本還只是做了個開頭啊，「蘭兒，要不……要不我們現在別幹了，要是真的天博知道了，那我們……」

知道，即使知道又如何。袁雙蘭走到窗子邊，拉開了厚重的窗帘，「怕什麼!沒有足夠的籌碼，又怎麼能夠和表哥談條件。」

「可是……萬一天博不肯呢?」袁母不無擔憂。

「那麼……我會讓他沒得選擇。」陰冷的笑意劃過袁雙蘭美麗的嘴角。袁母的心中陡然閃過一陣寒意。女兒，曾幾何時，已經開始讓她覺得陌生了。

嬌瘦的身子穿著簡單的套裙，手拎著一個便當盒，踏出了電梯，直走而來。

「雪影，又來了啊。」腳步的聲音，使得華金梅抬起頭，然後在無意外地看到了眼前的人後，微笑著打招呼道。

「是啊，華姐。」童雪影回以一笑，看了看秘書室后的黑色雅木門，「天博在辦公室里嗎?」

「總裁啊，不在。」華金梅搖搖頭，同時指了指秘書室旁的會議室，「上午開會，一直開到現在也沒人出來。」

「開會?」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正在開會的事。也對，他是總裁，自然會有一大堆的會要開，「已經開了很久了嗎?」現在已經是中午12點半。

「上午9點半的時候開始的。」4YT華秘書低頭看了下手錶，「都已經3個小時了。」

「那……沒關係嗎?」

「沒關係，經常這樣的，以後你來多了，就知道了。」華金梅擺了擺手道，「對了，你要不先進總裁的辦公室等吧。」

「不用，我在這裡等就好。」童雪影說著，便看到了會議室的門已經打開，一名像是主管級的人物走出了會議室。

「黃經理，會議開完了?」華金梅站起身子，問著對方。

「還沒。」掏出了衣袋中的手帕，黃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只是出來拿一下報表，馬上還得再進去。」從上午開會到現在，他的一把骨頭經不起折騰啊。

「總裁沒怎麼樣吧?」華金梅問道。

黃經理搖搖頭，瞥了站在華金梅身旁的童雪影，隨即道：「還不是老樣子，免不了發一通脾氣，現在整個會議室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炸成了炮灰。

發脾氣?童雪影蹙了蹙秀眉。怎麼都難以想象，天博發起脾氣來是什麼樣的，「他真的會發脾氣?」她問著華金梅。

「會。」回答是很肯定的。

才說著，一陣很響的聲音自會議室中傳出。如果沒聽錯的話，這絕對是拍桌子的聲音。因為黃經理走出來的時候，會議室的門並沒有關上，也因此才會讓在會議室外的三人聽到了裡面的聲響。

「不行了，我得快些去拿，不然沒準等會進去了，又要挨一頓罵。」黃經理說著，略微肥胖的身子朝著電梯口奔去。

「啪!」又是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傳出。

「你們都是白痴嗎?那麼簡單的事情居然會弄成這樣，還有這份企劃案是怎麼回事。小學生寫來的嗎?我不記得尹洲聘請過小學生，如果下個星期還交不出讓我滿意的企劃案的話，那麼你們可以直接去財務部領取最後一筆工資了……」

一連串的話，不是太響，卻還是可以讓人聽得清楚，雖然語氣沒有預想中的激動，但是可以聽得出，他——尹天博，真的是在發脾氣。

不自覺地走到了會議室的門邊，童雪影透過門縫看著會議室內的情景。坐在會議室長桌最前端的就是她那親親男朋友了。

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著白色的襯衫。柔順的黑髮，順著額角輕輕垂下。修長的手指正敲擊著桌面，雖然表情依舊是那101號，但是誰都可以感覺劍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不耐煩。

「雪影，你怎麼站在那……」

「啊!」

華金梅的話尚未說完，童雪影已經受驚地整個人朝著那虛掩的門倒去。

「砰!」很響的一聲，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童雪影重重地跌進了會議室里。

痛啊!雖然是臀部先著地，不過因為是側著身子著地，所以還是撞上了臀部上的骨頭。

霎時之間，會議室中的視線全部朝此處集中過來。

抬起頭，童雪影訥訥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她……好像幹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情，因為從那些射過來的視線中，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同情，憐憫，嘆息……

「嗨!」怯生生地擺出一個笑臉，她對著一屋子的人打著招呼。雖然她是打斷了他們的重要會議，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此刻擺出友好的姿態是必要的。

「啪!」又是一聲敲桌子的聲響，也使得會議室中的人又是渾身一顫。

尹天博站起身子，眯著眼眸盯著還跌坐在地上的童雪影。

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童雪影努力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其實……」才想要解釋原因，卻看見面帶不爽的男人自會議桌前走開，大跨步地朝她走來。

「我只是……呃，不小心，才會打擾到你們開會……」話未說完，她整個人已經被他猶如小雞般地拎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盯著面前的人，尹天博問道。

「大概10分鐘前吧。」童雪影想了想答道。

「今天有帶玉米濃湯嗎?」他繼續問道。

哎?她一愣。他是不打算責怪她打擾了會議的事嗎?

「有帶嗎?」他不耐煩地再次問道。

「有、有。」她點頭連連。第一次感覺到人生是被玉米濃湯所救，「不過湯已經有些涼了。」

「沒關係。」

一來一往的對話，看得會議室中的主管經理們個個目瞪口呆。

天啊!總裁居然沒有對著這個女人發脾氣，更讓人吐血的是，他們居然還在聊天，而聊的話題，居然還是……呃，玉米濃湯。

誰來告訴他們，他們這是在做夢啊!

「那個……總裁。」終於，在看見尹天博即將要跨出會議室的時候，一個主管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會議——」

「散會。」

簡單的兩字，宣告著長達3小時的會議就此結束。

「真沒想到，你在訓斥下屬的時候，居然會那麼凶。」一進辦公室，童雪影便忍不住地開口道。用「凶」來形容或許還略有不當，簡直是「毒」啊，不過這個字，她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

尹天博瞥了她一眼，「我只是在生氣而已。」尹洲對於員工向來嚴厲。而他只是貫徹這一基本信條而已。

生氣——她眼珠子一轉，「那你會不會有天對我生氣?」童雪影好奇地問道。如果剛才的那些話是他對著她說的話，她恐怕眼淚都掉出來了。

「不會。」尹天博很肯定地答道，同時拿起了一旁的便當，自發自動地吃了起來。

他的話像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露齒一笑，如同往日般地止到了椅子旁坐下，順便從皮包中掏出了一本今天剛買的金融雜誌。

當然，不是她對金融有多大的興趣，而是這期的雜誌，介紹的重點人物正是她的親親男朋友。也許哪天她該考慮去收集所有介紹過他的金融雜誌。

翻到了有介紹尹天博的雜誌頁數，童雪影仔細地研究著上面所刊登出來的照片。嚴格說來，這是張很普通的照片，只照了他的上半身而已。而他的臉上，也依舊是101號的表情，根本連嘴角都沒掀起。但是——這樣的照片，卻越看越有味道。

「你好上照呢。」童雪影喃喃自語地評論道。同時反過雜誌，把印有他照片的這一面呈現給他看。

黑色的眸子盯著雜誌上的照片，尹天博淡淡道：「我不喜歡拍照。」從小到大，如非必要，他很少主動拍照。

「可是你拍得很——」

「我不喜歡拍照。」他打斷了她的話，抿了抿唇重複道。

「好、好，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拍照。」有時候，他的表現實在不像個大人，倒讓她覺得像個孩子，「不過我好想要我們的合照呢!」語氣一轉，童雪影提出要求道。

「合照?」他的臉上似有疑惑，第一次有女人對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是啊。」她頭點得勤快，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子，「天博，我們拍一張合照好不好？」軟軟的語氣，頗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他沉默地看著她，她第一次對他提出了她想要的東西，不是房子，不是車子，更不是金錢，而是一張合照，「你真的——想要?」他問著，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了。」她很肯定地回答著，「我們合照的話，我應該要事先化下妝吧。對了，天博，我不是很難看吧?」童雪影摸了摸自己的臉道。畢竟他那麼漂亮，為了女人的尊嚴，合照的時候絕對不能……呃，被比下去。

「嗯。」尹天博點了點頭。

「那我會不會肥了點?」臉蛋關心完了，她開始關心起自己的身材。最近心情不錯，也導致了她的胃口大開，雜七雜八的東西吃了不少，每天晚卜的飯量，更是比平時多了二分之一。

「不會。」他搖了搖頭。

「真的?」她嚴重懷疑，「可是我覺得我大腿的肉真的多了點耶。」童雪影拉起了套裙的裙擺，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大腿，順便捏了捏腿上的肉。

黑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人。尹天博懷疑眼前的女人知不知道，她現在的姿勢是何等的誘人。

「真的有些肥了。」她依舊在自言自語。

「不會。」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加沙啞了些。

「可是……」她抬頭，瞥見了他眼神中的異樣。終於，在下一秒，一聲陡然的尖叫聲自她的嘴裡發出，「你……你看到了?」趕緊拉平裙擺，童雪影漲紅著臉問著近在咫尺的人。

「什麼?」

「內……內褲……」見鬼，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不過……不過他剛才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是不是代表他也許對她動了情慾……她暗自想著，隨即猛然發覺不對。拜託，這種時候，該想的不是這些問題吧。

「嗯，白色的。」尹天博點點頭，老實地承認道。

天，她好想撞牆啊!「你……你真的看見了?」

「嗯。」他不介意地再次承認。

「啊!」她猛抓著頭皮，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26歲的女人穿白色的內褲是不是很幼稚啊?雅月和明明都說紅色和黑色比較好，啊，怎麼辦，我沒打算給你看見的啊。」她本來還準備塑造一個性感的形象給他看呢。

於是乎，女人在房間里不斷地廢話連篇，而男人則默默地吃著沒吃完的便當。

直到半個小時后，尹天博終於清了清喉嚨，「你不去上班不要緊嗎?」

「啊!」又一聲尖叫，響起在了辦公室內。

「吱嘎!」藍色的保時捷停在了亞環公司的大廈前。

長吁一口氣，童雪影打開車門，跨步下車，「我走了，你開車回公司小心點。」臨走之前，她不忘叮囑一番。

「嗯。」尹天博應聲道。

「那……就這樣吧。」順不得再說點什麼，她急匆匆地奔進了大廈。還好他有開車送她過來，不然的話她鐵定是完蛋了。

畢竟她們部門的主管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而看看手錶，現在距離下午上班時間只遲到了十分鐘，真希望能夠平安度過此劫。

一跨進廣告部，迎面而來的就是李明明的聲音：「天啊，雪影，你總算是回米了。」

「哎呀，飛出去的鳥總算知道回來了啊。」張雅月亦踱步過來，插嘴道。

「怎麼了?」脖子一縮，童雪影環望著室內。她……只是遲到十分鐘而已吧，用不著引起如此大的關注吧。

「剛才啊，主任來過，要078號文件，結果一看你不在，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李明明迫不及待地扯起了她的八卦，畢竟雪影上班遲到，這可是史無前例第一次啊。

「主任來過?」童雪影忍不住地呻吟一聲。天要亡她啊!

廣告部的主任是個40來歲的中年婦女，4YT此時正值更年期，火山爆發是常有的事，要是誰一個不小心惹得主任開火，那麼其結果保證比小學的時候被罰寫保證書還凄慘。

「那……那怎麼辦?」她喃喃著，頭皮一陣發麻。

「只是遲到了十分鐘，應該不是什麼大事，等會兒去主任那裡補個假就成了。」一隻手輕拍了下童雪影的肩膀，田釋示意她安心。

「田釋。」張雅月見狀不滿地嚷道，「你怎麼老幫著雪影啊?」怎麼就不見他有空的時候來幫幫她呢。

「你還說。」田釋沒好氣地看了張雅月一眼，「你們平時老讓雪影干這干那的，大家領的工資一樣，憑什麼人家就幹得比別人多?你們有沒有想過啊。」

「是她自己願意干，又不是我們逼她。」張雅月強詞道。

「那是她脾氣好，換成是你，要是別人讓你干這麼多事，你還不早就氣炸了。」

「你——」

「田大哥，別說了。」童雪影扯了扯田釋的袖子道。對於他，她心懷感激，畢竟他是公司里第一個肯站出來為她說過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雅月和明明也不是太壞，只是習慣把事情丟給別人做而已。

田釋無可奈何地看了童雪影一眼，「你啊……」抬起手，才想如平時一般揉一下對方的腦袋時，卻發現有一道凌厲的視線自門口處射來。

那是一個漂亮的男人，用漂亮來形容，是因為身為男人的田釋，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個同性。精緻而惟美的五官，仿若水晶般的剔透，細長的眼眸，微微向兩鬢斜挑，散發著妖異的風情，紅色的薄唇緊抿著，黑色的西裝則襯托著他自己本身的貴族氣質。

於是乎，田釋的一隻手定格地停在了半空中，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田大哥，你怎麼了?」感受到田釋的怪異，童雪影開口問道。

「雪影，你認識外面的這人嗎?」田釋的下巴朝著門口努了努。同為男人，他自然清楚那股視線名曰——嫉妒。不過，那人是不是嫉妒錯對象了?他驀地有種想笑的衝動，畢竟他一向只把雪影當成妹妹來看，從來沒有想過男女之間的感情。

聞言，童雪影轉頭看著門外，隨即道：「天博!」他的出現，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直直奔到尹天博的面前，她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上來?」他不是應該回公司了嗎?

「你的包忘記拿了。」他把手中拿著的女式提包放在了她的手中。

「大概是剛才太急了吧，不過……」話未說完，身子已經被擁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鼻尖，充斥著的全是他的氣息，好聞且香甜，讓人不自覺地迷醉。但是——「這裡是工作場所啊，你先放開我啦。」童雪影努力地想要掙脫出那雙牢牢禁錮住她的手臂。雖然他好難得才會主動地抱住她，可是地點場合不對啊。若是換成在他的公寓的話，隨便他抱多久都沒關係。

「不要!」他拒絕道，「可以這樣抱住你的只有我。」話雖是在對她說，但是日光卻是看著另一個男人。他不要——不要她被搶走。

微微揚起一笑，田釋好風度地攤了攤手，雖然對方嫉妒錯了對象，但是看得出，那人很在乎雪影。

「喂，天博，放開我啦。」童雪影依舊在手忙腳亂地掙扎著。理智在不斷地提醒著她應該趕快分開兩人的距離，但是他的懷抱，實在是好舒服啊。

「那你的回答呢?」他需要她的話來安定自己的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只有你可以抱我啦。」哎，想來說出這樣的話，她以後在公司里會沒臉做人的。

像是接受了她的回答，他終於鬆開了雙臂。

漲紅著臉，童雪影趕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你——」說了一個字，她卻不知道接下去還該說些什麼。

「童雪影!」驀地，平地一聲雷，有力的喊聲響起在了室內，不是主任的聲音又會是誰的聲音。

「有!」她直覺地應聲道，顧不得冉和尹天博說些什麼，童雪影快步走到了正慢慢走進來的主任面前，「主任，我……」

「你知不知道遲到應該要先通知公司，打個電話可以吧，如果我不住的話，也可以讓同事們代為通知，亞環是個有制度的公司，不是說遲到就可以遲到的。」對方先聲奪人，開始了大段大段的訓話。

「我知道，我今天真的是一時不小心忘了時間，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不管會不會再犯，總之你等會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好好『解釋』你遲到的原因。」

「是。」童雪影點頭連連。

尹天博則站在一旁，好半晌，才開口道：「她是誰?」

「是我們部門的主任啦。」童雪影小聲道，卻看到主任的目光正在仔細打量著他，「那個……主任，我男朋友是幫我送皮包上來的，他馬上就會離開……」解釋尚未完畢，對方的眼中已散發著無限的震驚。

「尹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