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3章
三從四德
康熙皇帝繼續滯留暢春園養病,誠王爺也繼續留在暢春園修書。對於佟佳氏淑蘭來說,看書固然不錯,但能有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聊天,能產生共鳴,那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因此佟淑蘭盡量淡化面前聊天的人的身份,雖然這有些困難,畢竟君心難測。康熙也有相同的意思,知己難求。
只是對康熙來說,這種太平日子並沒有過多久,邊疆告急,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禍亂西藏。廢太子胤礽為了重新上位,以礬水作書,囑咐大臣普奇保舉他為大將軍。有什麼比手握兵權,建立軍功上位更快的?可惜事發,普奇獲罪。沒想到的是,事後,翰林院檢討朱天保上疏請復立胤礽為皇太子,被康熙訓斥,以其知而違旨上奏,實乃不忠不孝之人,直接命人砍了朱天保的腦袋。胤礽離皇帝的龍椅距離更遠了。
小翠一邊說,一邊評說:「這個朱天保是怎麼當上翰林院檢討的?還是說他的腦袋被驢踢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被逼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小芝麻官兒。像年羹堯那樣的人,畢竟是個異數,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住在暢春園旁邊的好處之一就是消息傳得比較快。
「那小姐猜誰會當這個大將軍?」小翠壓低了聲音。
誰?只要了解一點點清史的人都知道最後是十四阿哥胤禎。「誰愛當誰當唄,反正我們王爺是已經不需要這些軍功來錦上添花了。更何況,又是天災,又是打仗的,這國庫應該沒剩下多少了。皇上現在愁得不應該是派誰去邊疆平亂,而應該是怎麼撈銀子填充國庫,補充軍餉。你倒說說誰擔任此職比較合適?」
「九貝勒。」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小翠脫口而出。誰叫九阿哥胤禟的商人本色深入人心,連娶的嫡福晉都是商人之女。
「可惜他和八阿哥走得太近了。」佟淑蘭看了小翠一眼,這個提點夠明顯了吧。「而且就算九貝勒會賺錢,那他賺到的錢也是他自己的。難不成還要他全部捐出來給國庫?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除了稅金外,還有什麼辦法填補國庫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佟淑蘭挑挑眉。
「王爺。」小翠直接下定論。若說討債,朝廷上下有誰比王爺更合適的?王爺的鐵面無私在大清上下都是出了名的。所以王爺不會當大將軍,去邊關,因為他要在後方籌措軍餉。
果然,康熙下詔,立皇十四子胤禎為撫遠大將軍,進軍青海。雍親王為正,十三貝勒為輔,進行討債工作,填補國庫。一時間,朝廷上下一片混亂,怨聲載道。福晉烏拉納喇氏直接閉門謝客,不接任何請柬拜帖。
看著福晉有空,朱蘭泰趁機向烏拉納喇氏提出要娶小翠的事情。因為小翠是庶福晉的人,出於禮數,烏拉納喇氏也要向佟佳氏打聲招呼,詢問一聲的。這麼個丫環,佟淑蘭當然是想在自己身邊留一輩子的,再找一個那麼忠心的,重新培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單單幾年後進宮,宮裡規定宮女的年齡不能超過二十五歲這一條,小翠就不合格。現在有那麼一個好姻緣,淑蘭自然不想放過,當然她還是先想聽聽小翠自己的意思。
「朱蘭泰這個人表面上油腔滑調的,怎麼看都比不上魯泰。小翠,你自己怎麼想?」
「小姐不要奴婢了?」小翠低下頭
「當然不是。我也捨不得啊,可是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我已經把你拖得太久了。既然福晉開了口,而且機會難得,小姐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讓你自己選個中意的。」
「奴婢明白小姐疼奴婢。」小翠淚光盈盈。
「而且如果你過得不好,任何時候都可以回來找我,小姐我的大門會一直為你敞開的。」雖然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麻煩,宮門深似海。
「其實,其實奴婢知道翠珠中意魯泰很久了。」
「翠珠?福晉身旁的大丫環翠珠?」
「嗯。她有時會來咱們院子里,看看泰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還不時到泰格家裡搭個手什麼的。朱蘭泰雖然表面油腔滑調的,其實人不錯的,他只是……」
「不用跟我說,你自己想清楚,自己喜歡就好。不過,為了讓朱蘭泰銘記得到你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而倍加珍惜,為難他一下是必須的,當然你放心,這題目不會出得很難的。」
聽了這話,小翠惴惴不安了整晚。第二天一大早,佟淑蘭就回了福晉,並且將翠珠也拖下了水,好事成雙么。烏拉納喇氏想想,也是,翠珠的年紀也是不小了,她自然樂見其成。翠珠的事情由福晉烏拉納喇氏親自向泰格提,小翠的事情么,難得又有戲看,所有人興緻勃勃地猜測佟佳氏庶福晉會如何刁難朱蘭泰。
有的人在怪庶福晉不該刁難朱蘭泰,要知道小翠已經是個老姑娘了,能有這麼一門好親事上門,已經該上頭香,是祖宗積福。萬一這門親事黃了,下次再有這麼好條件的男人上門提親,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有的人則說,小翠是庶福晉親自培養的大丫環,不但做了一手好菜,跟在庶福晉身邊,懂了不少的學問,記賬理財更是其他人比不上的。這樣的財神婆誰不想抱回家供著。庶福晉刁難一下,試試朱蘭泰的真心也是應該的。
於是當朱蘭泰帶著聘禮給福晉的時候,整個廳里廳外都伸長了耳朵,各院福晉格格都跑來瞧熱鬧。佟淑蘭坐在烏拉納喇氏旁邊,小翠就站在其身後。朱蘭泰跨進廳門,魯泰也跟在其後,以示夥伴的支持。
「小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呢也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外人。這聘禮的多少,我不在意,只要你對她好就成。不過不刁難你一下,我心裡不舒服,想必你理解吧?」佟淑蘭說得輕鬆。
朱蘭泰汗出來了。佟佳氏庶福晉的腦袋裡想些什麼,可是從來都沒有人猜得透得。
「不用緊張,題目很容易的,我也希望小翠嫁得好不是。」拖拖拉拉,越是這麼拖,朱蘭泰越是緊張。連她身後的小翠都跟著一起捏了一把汗。
「妹妹,我看你還是快出題吧,我可從來都沒見過朱蘭泰流那麼多的汗。」烏拉納喇氏看著朱蘭泰的樣子用帕子掩嘴直笑。
「那好,我不為難你,這《男誡》太繁瑣,你就把男人的三從四德背一下,就七句話,很簡單吧,什麼時候背出來,我什麼時候就把小翠嫁給你。」
整個廳里的人眼珠子好玄沒掉出來,《男誡》?男人的三從四德?是幻聽吧?這還不算是刁難,那什麼才算是!一時間同情的目光淹沒了朱蘭泰,娶個老婆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要娶個好老婆更不容易。
瓦解刁難
男人的三從四德?這時朱蘭泰反而鎮定了下來,腦筋轉得飛快,女子的三從是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男子的難不成是:「未娶從母,娶妻從妻,妻死從女?」
噗……集體噴泉。貴婦們的形象全部毀於一旦。佟淑蘭也不小心被茶嗆了一口,不由感嘆:「不愧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這腦筋轉得就是快。雖然這『三從』全都不對,但不得不說,很有創意。我非常有興趣聽聽你怎麼解釋那個『四德』。」
全都不對啊!全場觀眾興緻更高了,不單想知道朱蘭泰如何解釋『四德』,更想知道佟庶福晉嘴裡的男人的三從四德是什麼內容。
正在這個時候,門衛通報,王爺回府了。好戲被打斷,所有人起身隨福晉一起迎王爺進廳。胤禛看到這麼大的迎接陣容,有些意外:「出了什麼事兒?怎麼都聚一塊兒了?」
烏拉納喇氏笑容滿面:「今兒個朱蘭泰來提親,正熱鬧著呢。」
「嗯,朱蘭泰年紀不小了,是該成親了。你看著辦吧。」胤禛一臉疲憊,兩指揉捏著眉心。
烏拉納喇氏見了很是心疼,忙命人送來了參茶:「這件事情,妾身自當辦得妥妥噹噹的。倒是王爺您,可千萬要注意自個兒的身體才是。」
胤禛安慰性地拍了拍烏拉納喇氏放在膝頭的手,然後站起身來,對朱蘭泰和魯泰說:「你們兩個,跟我去書房。」
一行人來到『坦坦蕩蕩』的書房,戴岱看到朱蘭泰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我說朱蘭泰,剛剛聽說你向福晉提親了?怎麼不順?」
朱蘭泰沒開口,倒是一旁的魯泰很難得的做了解釋:「他想娶的是佟庶福晉的大丫環,小翠。」
聽了魯泰的話,再看看朱蘭泰的樣子,屋裡人恍然,被庶福晉刁難了。
戴岱來了興趣,看了看已經埋頭公文的雍王爺,忙壓低了聲音問:「庶福晉出了什麼難題刁難你了?」
朱蘭泰看了戴岱一眼,有些有氣無力:「三從四德。」
「呃,三從四德?」戴岱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求證的目光看向魯泰,得到了肯定的點頭。
「庶福晉怎麼會要你背女人的玩意兒?那不應該是小翠背的嗎?」
「所以庶福晉要我背《男誡》里的,男人的三從四德。」朱蘭泰的話音夾雜著輕微的磨牙聲。
「《男誡》?男人的三從四德?」戴大謀士再次以為出現了幻聽,難道說,這兩天自己真累過頭了,所以總是出現幻聽?再次得到魯泰肯定的答覆后,戴岱的聲音有些上揚,難掩其興奮之情,庶福晉不愧是庶福晉,刁難起人來都那麼別具一格:「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可見八卦這種東西不是女人的專利。
「從母、從妻、從女,可庶福晉說全都不對。至於『四德』,我還沒有想出來。」朱蘭泰老實交待,希望戴大謀士能夠提點一、二,再不然,他只有『賄賂』小翠一途了,她應該是想早點嫁給他的吧!
戴岱無言地拍了拍朱蘭泰的肩頭,表達自己的安慰,同時在他耳邊低語:「你應該慶幸娶的是小翠,而不是她的主子。」說完,兩人同時向胤禛的方向拋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說夠了沒有?」四四終於開口了,屋裡的三個人,忙圍攏到胤禛身旁,開始討論正事。
就在朱蘭泰幫王爺辦事的幾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全府上下的悲情男主角,各式版本紛紛出籠,佟佳氏庶福晉成為了阻隔兩個相愛的情人在一起的惡主子。而且在看到朱蘭泰沒有什麼動作之後,人們又在紛紛猜測,是不是朱蘭泰知難而退,不娶小翠?
福晉烏拉納喇氏則笑著說佟淑蘭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朱蘭泰真的退縮了,看你還不悔得腸子都青了?」
佟淑蘭當然是不會示弱的:「連背七句話這麼簡單的事情他都做不到,我怎麼放心把小翠交給他?」
「簡單?男人的三從四德?《男誡》?誰寫的?拿來給我瞧瞧。」福晉擺明了是不相信。
「總之不是我寫的就是了,妾身什麼水平,福晉不是不知道,像《女誡》、《男誡》這種高水平的文學巨著,妾身是萬萬寫不出來的。《男誡》我手裡是沒有啦,三從四德倒是還記得。福晉您想想,我這也是出於好意啊,朱蘭泰知道了男人的三從四德后,就會明白娶到像小翠這樣賢惠的老婆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婚後也會好好珍惜,而不會人娶到手了,然後就扔一邊了么。」
「還好最近人人自危,無暇他顧,不然啊,你的刁難又該鬧得滿城風雨的了。那些個學士們又有辮子好揪一陣子。雖然我知道論辯才,大清上下沒有人比得過你,但你也要替王爺設身處地地想想,不要讓他難做。」
「福晉訓斥的是,是淑蘭考慮不周。」佟淑蘭忙低頭認錯。
「那,趕明兒個把男人的三從四德給我抄錄一份,也讓我開開眼。」
「是。不過,福晉不會不小心……」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我向你保證不偏心,就讓我們看看朱蘭泰的誠意如何。但願他不會令我們兩人失望。」
「謝福晉。」佟淑蘭笑開了顏。
當追債的事情暫時告一個段落,朱蘭泰拉著魯泰喝酒的當口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從翠珠的嘴裡,他知道現在全府上下都漸漸相信他被佟庶福晉的問題給難住了,退縮了,不打算娶小翠了。這還是小事,問題是連小翠都對他沒有信心了,那才是大事情!所以,會友喝酒放一邊,解決問題,娶到老婆放中間。
想來想去,朱蘭泰最先找上的是戴岱。依照戴岱的看法,「佟佳氏庶福晉愛講理,無論是正理也好,歪理也好,她都能說一通。既然庶福晉提出了男人的三從四德,那就一定有書寫過,如果沒有憑據,你說的『三從』庶福晉就不能說你錯了。」
「可如果真的有《男誡》這麼驚世駭俗的書,還不早轟動了。」朱蘭泰有些懷疑。
「所以《男誡》不一定有,但三從四德肯定存在。以庶福晉不愛出門和喜歡抄錄有趣的東西的習慣,我建議你向王爺求個恩典,准你翻閱書房裡的書籍,特別是庶福晉的筆錄。」
不愧是戴大謀士,不單是朱蘭泰,後面跟著的魯泰和翠珠都深覺戴岱言之有理。四人再次來到『坦坦蕩蕩』的書房,碰巧的是,佟庶福晉也在那裡看書。朱蘭泰有一絲尷尬,在書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沒進去。小翠擦身而過,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讓朱蘭泰下定了決心,不能再拖了,不然這個老婆真的要沒了。
「朱蘭泰有事求見王爺。」
「進來。」
「喳。」
「王爺吉祥,庶福晉吉祥。」
「什麼事?」胤禛頭也沒有抬。
「這……」
看到朱蘭泰有一絲猶豫,佟淑蘭忙站了起來:「妾身告退。」
「庶福晉不必迴避,屬下只是想求王爺一個恩典。」
「說說看。」胤禛從公文中抬起頭來,看向朱蘭泰。
「屬下請王爺恩赦,可以讓屬下隨意閱覽書房裡的書籍,包括庶福晉的手稿。」
「你想找什麼?」胤禛微微蹙起眉頭。
「男子的三從四德。」朱蘭泰也不隱瞞。
想了一下,胤禛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女誡新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交給了朱蘭泰。連佟淑蘭都很罕有地結巴了:「你,你,你看《女誡》?」
胤禛看了淑蘭一眼,聲調沒有什麼變化:「這《女誡》,你解得不錯。」
相比於朱蘭泰驚愕於如此輕易地得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佟佳氏淑蘭受到的打擊更為巨大。她一直把四四看成冰山的,難道說是冰山變質了?還是胤禛本來就是披著冰山外皮的超級悶騷男?
半晌,跟進門看戲的戴岱不得不承認,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也只有王爺這樣的男人才治得住這樣的老婆,單王爺看了這本有男人之三從四德的《女誡新解》后,還能不動聲色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振興措施
可憐的朱蘭泰終於把小翠娶到了手。這成了雍王府上下的頭等要聞。就朱蘭泰的身份,娶一個府里的丫環為妻,本來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最多是福晉或丫環的主子賞兩錢了事。就是因為小翠的主子那不同凡響的刁難,使朱蘭泰成了全府萬眾矚目的焦點。
當朱蘭泰再次向福晉提親的時候,客廳里聞訊而來的人更多了。他沒有當眾背誦男人的三從四德,而是寫在了紙上,這也是福晉的意思,這種驚世駭俗的內容還是不要流傳出去為好。因此,烏拉納喇氏收下了紙張,給佟佳氏過目后,收下了聘禮,定下了日子。看戲的人不禁大失所望。
最新一輪的謠言就是,由於朱蘭泰不堪受辱,打算悔婚,福晉為保全雙方的面子,想出了這個故弄玄虛的辦法,紙條上什麼都沒有。再看到喜宴當日,佟佳氏庶福晉一整天都是陰沉著個臉,使謠言的可信度又加深了一步。偏偏庶福晉在給小翠的嫁妝上又是超大手筆,樣樣要求最好的,嫁女兒也不過就是如此。同天出嫁的翠珠也跟著沾了光,嫡福晉的大丫環出嫁,總不能比庶福晉的丫環寒磣不是。而一向以節儉出名的四阿哥胤禛也以兩人多年來勞苦功高,特意讓烏拉納喇氏將婚禮辦得隆重一點。
次日,難得休息日的胤禛實在是不習慣桌子對面某個女人萎靡不振的樣子:「你瑪法過世的時候,沒見你有什麼傷心的;你額娘被扶正,也沒見你有什麼高興的表示。我還以為你佛法參悟得更進一層了,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沒想到只是嫁了一個奴婢就把你的情緒給引出來了。」
「回王爺的話,那不一樣。妾身幾乎和瑪法沒有什麼交集,若說,他跟妾身的關係比陌生人更近一層的,也就是從阿瑪那裡算下來,隔著一層的血緣關係了。所以,對他老人家的過世,妾身真的傷心不起來,如果需要妾身演悲情戲,王爺應該事先提個醒。至於額娘扶正,固然可喜,對額娘是,對王爺也是,如果不去想她是怎麼坐上正夫人這個位子的話。而且自從妾身嫁進王府,見額娘的次數屈指可數。妾身一直以為,感情這種東西是需要培養的。有太多的人說過,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時間是情感最大的敵人。這些年來,陪在妾身身邊的一直就是小翠,所以王爺不該怪妾身對小翠跟別人不同,因為在感情上,她是不同的。」
「那麼說,十六阿哥也是?你們之間的交情好到他連未出生的大格格都送給你?」
書房的空氣里蔓延出一股淡淡的酸味兒。
「十三阿哥今年不也送了嗎?而且還是已經出生了的,好像是馨羅格格吧?」
「你……想要一個格格?」胤禛問得有些遲疑。孩子對兩人來說是個敏感的話題。
「不是有了嗎?」佟淑蘭有些疑惑。
「我是說親生的。」
雙眉一挑,佟佳氏淑蘭很自然地介面:「王爺,您沒有那個本事吧,單論技術就過不了關。」就算三百年後,除非是體外授精,把X、Y染色體分開,授精后再植入母體,不然靠自然體態授精,都不能百分百保證說要男孩就生男孩,要女孩就生女孩。
很顯然,淑蘭同學說的和雍王爺理解的不是同一個『技術問題』。因為胤禛的雙眼很危險地細了細,一伸手鉤過佟淑蘭的下巴,覆上了她的櫻桃小嘴,□勾弄摩擦,極盡□。
不是吧,一句話就引爆了?冰山四四有這麼經不起激將嗎?還是說所有的男人在這方面都是不能觸及的話題?
某個女人的神遊天外更加刺激的某男人的自尊。他輕咬了對方的小香舌尖,以示懲罰,很輕易的獲得了某蘭的全副注意。做了這麼久的夫妻,胤禛很清楚淑蘭身上的敏感地帶。一把將佟淑蘭拉入懷中,他一隻手扣住她纖弱的後頸,讓她的整個身體都緊緊貼著他的,感受他□的堅硬,一手由她的雪頸滑向下,隔著衣料□的擦過她平坦的小腹,最後滑入她大大開敞的雙腿之間。
難道說是要在書房裡做?某個女人興奮得全身迅速發熱,底下很快就濡濕了。
感覺到了手上的濕意,胤禛手掌一揮,將書桌上礙事的東西都掃落到了地上。東西落地的聲音引來了門外奴才擔心地詢問:「王爺!出了什麼事兒了,要不要奴才們進來瞧瞧?」
「誰都不許進來。」胤禛語氣上揚。在佟淑蘭看來是火山正冒著熱氣呢。
門外立刻悄無聲息。
他一托她的嬌臀,直接放到了書桌上,將她那雙長腿纏在他的腰上。這時兩人的衣服早已經凌亂不堪。他一挺身進入,兩人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為這熾熱的結合而微微顫抖。
淑蘭一大清早挽起的髮髻全散了開來,她的小手抓在他的後頸,被吻得有些發腫的嘴唇只能喘息著,呻吟著,這時的她腦中早已一片空白。
一陣抽搐,快感沖入腦門,渾身發軟的淑蘭沒有半絲力氣,可四四還是不放過她,並沒有拔出自己的□,直接手一伸,一百八十度,將佟淑蘭面朝下,壓在了書桌上,這樣的旋轉使內壁和棒子產生了奇妙的摩擦,淑蘭感覺到她體內的那根棒子更粗壯了。她已經沒有半絲力氣回應,只能任人擺布。
當佟淑蘭再次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冬梅的臉還是紅紅的。很明顯的,書房裡發生的事情已經廣為流傳了,至少就目前來看,普及面是『坦坦蕩蕩』整個院落,就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擴散。
無力地抬了抬手,讓冬梅退下,某個躺在床上裝死的女人對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是熟女,而且夫妻之間,做這檔子事情很正常,雖然是大白天,地點也不夠隱秘。不過這也算是一次很好的嘗試啊,至少她知道了,某位王爺在書房的書桌上干這檔子事兒,比在卧室的大床上做要熱情得多。
她翻了一個身,要是特地囑咐奴才們不準說出去,似乎只會適得其反,特別是這種事情,絕對是會歸類為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里裡面的糗事類。這個時候臉皮一定要厚,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也要盡量裝傻,熬熬就過去了。
做完心理建設,某個女人心安理得的睡回籠覺,補充失去的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