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1章
無奈之舉
樂樂的婚宴舉辦得很成功,歡聲笑語,喜氣洋洋,賓主同歡。
但不得不承認,煞費苦心製造的個和好宴完全失敗。三、五、七、八、九、十、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阿哥,凡是能來的皇子全都來,因為有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他們從中周旋,大家看起來都和和睦睦的,但最主要的人物胤禛、八阿哥、九阿哥卻令人心涼。
因為是樂樂的婚宴,胤禛顯得心情很好,對敬酒的人來者不拒,甚至顯得有些親切,八阿哥九阿哥也是滿臉的喜慶,笑顏逐開。但,整晚,除向胤禛敬酒時他們客氣地寒暄兩句,其餘的時間他們甚至連眼神都沒相碰過,完全把對方當成透明的空氣!
是否應該慶幸他們還給三分薄面,沒有搞砸樂樂的婚宴?
樂樂三朝回門,當著胤禛的面直接對他們:「雲飛、樂樂,沒能給們辦個開心幸福的婚禮,作為補償,們去旅遊渡蜜月吧,隨便們想去哪裡玩,想去多久都行,玩盡興再回來。」
的話音落,旁邊胤禛的兩道寒光就沖直射而來。
雲飛沒有出聲,樂樂心花怒放,「阿瑪,真的嗎?們想去哪都行?」
「唔。」胤禛淡淡地答,沒有當面拆的台。
「太好,多謝阿瑪、額娘。」
樂樂喜滋滋地和雲飛走。胤禛不悅地問,「剛才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反正樂樂喜歡四處走,遂的願,好為個城裡添兩個真正開心的人。」淡淡地。
「的意思是不開心?已經什麼都依,還有什麼不開心!」
「胤禛,知道的。最後問次,如果八阿哥他們不再與作對,能不能放過他們?」鄭重地問。
「就為個不開心?他們對就么重要?」他的臉陰沉沉的,好久沒見他對樣。
「畢竟們是朋友場,而們是親兄弟。」懇切地望著他。
「親兄弟?十三弟呢?十四弟呢?因為他們,十三弟浪費十年的大好年華,十四弟現在還在守皇陵!他們也是的兄弟!」他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戾氣。
無言以對。
如些看來,切都無法挽回。
樂樂的婚事忙完,九阿哥就被胤禛派人押回西寧監禁起來,弘時也因為為八阿哥九阿哥求情而被胤禛責罵,他還下令將弘時過繼給八阿哥。據十三,當時胤禛見弘時直為八阿哥他們求情,大怒之下,弘時既然么維護八阿哥,乾脆認八阿哥當阿瑪算,當場就下旨讓弘時做八阿哥的兒子。
「十六,讓做的事都準備好嗎?雲飛現在到哪?」既然無法勸阻,唯有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宗人府那邊已經準備妥當,雲飛也已經到保定。」十六答,「不過,四嫂,為什麼是保定?九哥不是在西寧嗎?而且,確定四哥真會那樣做?」十六不解地。
怎麼確定?因為史書是樣記載的。
「也不十分肯定,不過解四哥的為人,他從不騙,既然他不會放過他們,就定會做到。為以防萬,定要讓跟在八阿哥和九阿哥身邊的人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雖然沒做過些事,但憑著的「先知」,還有電視電影的熏陶,加上十六和雲飛幫忙,不信鬥不過些古人。
「放心吧,四嫂,切都打好,雲飛也做另套準備,萬邊不成功還有雲飛那邊,應該萬無失。」十六自信地。
「那就好。他們的命可都在們手上。對,二哥呢,他現在在哪?」到胤礽,差讓措手不及。雍正元年,胤禛就把禁錮在咸安宮的胤礽移到山西幽禁,當時因為德妃剛過世,接著不久又是封妃,亂得把他丟到腦後,幸好當時胤禛是派十六去山西,他給通風報信才趕得及把胤礽偷渡出去。不過,十六被「詐死」條計策嚇好大跳,還好胤禛忙著對付八阿哥,將後事全權交十六負責才得已順利過關。
「他在桂林,聽他準備留在那裡不走。」
「桂林?他真會挑地方,桂林山水甲下,不過,那個地方太窮些,他能習慣嗎?」清朝時的廣西還是個窮鄉僻壤,胤礽從小養尊處優,能受得住?
「雲飛都幫他打好,聽二哥現在去灕江邊釣魚,很是自在。
「釣魚?真有雅興。」不管他是真自在還是假自在,起碼小命是保住。
「十六,估計到八哥九哥時不會么容易,定要把握好時機,還有,葯準備好嗎?」不放心地再問。
「四嫂,不要太緊張,切都就緒,師傅和雲飛已經試過多次,絕不會有問題。」
「為什麼么倒霉地攤上們?」嘆氣。
「呵呵,誰讓是們的四嫂,四哥又那麼喜歡?」十六幸災樂禍地,眼中卻是真誠無比的感激。
唉……
「為不讓四哥起疑,以後不能常來家,切依計行事,若有急事可以瑤瑤來找。」
「知道。」
從十六家回來,心事重重。但願史書沒有記載錯誤,但願十六和雲飛能安排妥當,但願切都能隨人願……
「姐姐。」
「啊。」嚇跳,年如玉突然擋在面前,只顧著想事情,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拍拍心口,劇烈跳動的心臟緩緩平息,「妹妹怎麼出宮?有事嗎?」
雖然和胤禛大部份時間住在圓明園,可直都留在宮裡沒出來過,更不用主動來找。
「是來求姐姐的。」不再清高冷傲,低聲下氣地。
從上次小產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就已經憔悴得落形,原就嬌小的身子瘦弱得像是陣風吹過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同朵即將凋零的花兒,讓人看得心酸,其實,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
「妹妹請。」柔聲。
「請姐姐救年氏族。」兩行清淚從悲傷絕望得完全失去光採的雙眸中湧出,滑過過分蒼白的臉龐,無聲地滴落到的衣襟……
「年氏,族?」不由得低喘。族,該有多少條生命?
「如今,朝中眾臣紛紛參奏哥,他們羅列的罪狀足以夠滅年氏全族。知道對不起姐姐,不該對姐姐不敬,不該妄想與姐姐爭寵,您恨也是應該,沒資格來求您。但已無路可走,姐姐向寬厚仁慈,求您幫妹妹向皇上求個情,求皇上念在年氏家為他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饒們年家,若年家能大難不死,以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姐姐和皇上的大恩。」番話,彷彿耗盡全身的力氣,瘦弱的嬌軀搖搖欲墜,竟然要身邊的丫頭攙扶著才不至癱軟在地。
唉,年羹堯,輪到他。
「妹妹太抬舉,後宮不得干政,是祖宗留下的規矩,怎敢明知故犯?」年羹堯居功自傲、植黨私營、貪贓枉法,些十六早跟提起過,每條都犯胤禛的大忌,怎麼可能為種人求情?
「規矩?」冷笑,「如今還有規矩嗎?皇上三年不翻後宮的牌子,身為貴妃,任由人出入的寢宮,和他們有有笑、不分尊卑,甚至糾纏不清,皇上都不責怪。的兒身為公主,下嫁平民,哪條合規矩?」唯的希望破滅,不再卑躬屈膝,尖銳忌恨的冷言冷語毫不留情。
「皇上翻不翻牌子是他的自由,行事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和人來往又如何?他們都是的親人,親人之間分什麼尊卑?至於的糾纏不清,何來糾纏不清?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利,也有被愛的權利,只要管好自己的行為,管好自己的心,何罪之有?而的兒,只是嫁自己喜歡的人,與他人何干?沒害人,二沒殃國,皇上為何要責怪?們年家的所做所為心中有數,若是覺得沒錯,自然可以和皇上據理力爭,何須求人?」能忍,不代表怕,不卑不亢地反駁。
的臉瞬間變得死灰,獃獃地立著,本就無神的雙眸更是空空洞洞,彷彿靈魂已隨風飄逝,只剩下個亦會隨時消失不見的軀殼。
良久,才輕飄飄地自語,「看來,年氏族在劫難逃……」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從口中逸出。對就像是視而不見,眼光從身上掠而過,漠然地越過,離去……
走過的那刻,種陰冷、絕望的寒氣濃濃地包裹著,令得旁的忍不住打個寒顫……
「主子,您沒事吧。」五兒輕輕地叫。
「沒事……咱們回去吧。」扶著五兒的手,隨腳向秋苑走去……
年如玉空洞洞的眼神直纏繞著,個清高驕傲的人,拋下自尊,向個憎恨多年的人低頭,定萬分不願,若不是已到絕望的境地,也許寧願死也不會來求吧。
「怎麼吃個飯也心不在焉?」只溫熱的手輕輕握住的右手。定睛看,才發現自己的筷子伸到湯碗中。
「有心事?」胤禛皺著眉,關切地看著。
搖搖頭,放下碗筷,「沒有,只是沒胃口。」
「來人,把東西撤下去。」他喊。
蘭香迅速帶人進來撤去飯菜,侍候們漱過口擦凈手。
胤禛站起身,拉著走回房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太醫給看下?」
「不用。」靠在軟榻上,心神恍惚地。
「發生什麼事?」胤禛坐到面前,漆黑的雙眸若有所思地審視著。
心中堵得慌,:「今年如玉來找。」
他臉沉,「找何事?」
「求幫他們年家求情。」
「打算幫求情嗎?」他問。
搖頭,「不。」
「年家的事不要管。」他淡淡地。
「沒打算管。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忍不住問。
「年羹堯所犯之罪夠滅九族。」他冷冷地。
唉,心中忍不住嘆息,為什麼要殃及池魚呢?年羹堯即使有罪,也不至於連累家中的婦孺。
「不能網開面嗎?他們家中的老弱婦孺並非罪無可恕,就當是積德行善,留他們命不行嗎?」
「自有分寸。」他答,「好好歇著,別亂操心。還有事,可能要晚回來,不用等。」
「知道。也不要太累。」
「唔。」他輕輕在額上印下個吻。
火上澆油
沒多久,宮中傳來年如玉病重的消息,再然後,搬回圓明園。沒去探望,想,也不希望見到。
雍正三年十月,年如玉病危,胤禛去看,不知道和他什麼,胤禛回來后就下道聖旨:晉封年氏為皇貴妃。只可惜,年如玉沒能等到加封禮就死。
胤禛在加封年氏的冊書上盛讚年如玉「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寬厚平和」,是「實能贊襄內政」,對年家,他只是令年羹堯自盡,其餘的人革職、充軍,沒有滅族。不知他是做樣子給世人看還是和年如玉夜夫妻百日恩。有瞬間,曾經懷疑他對年如玉產生感情,但他對的態度如往昔,款款情深,更重要的是,他看的眼神是那麼的坦然,無半絲愧疚,所以,更快拋棄個念頭。
雍正四年的年宴過得有些慘淡。胤禛本不喜熱鬧;那拉氏亦是節儉;年如玉不在;因為弘時被逐,李氏滿臉悲切;鈕祜祿。福雅倒是派怡然;唯有耿氏顯得比較開心。年輕的輩中,弘時不能參加,弘曆的性子沉穩,謙恭守禮,剩下弘晝個人再如何搞怪也搞怪不起來,年如玉唯的兒子福慧剛四歲多,正處於懵懵懂懂的年齡,突然沒親生母親,迷迷惘惘地緊跟在那拉氏的身旁。冷冷清清的家宴,同康熙朝相差甚遠,當年即使兄弟不睦,但起碼勝在人多,看起來亦熱鬧些。
年三十晚,吃過團圓飯,宮中安排聽戲,向不愛好些,加上心不靜,更是聽不進去,坐會就悄悄離席,回到那個年住不上仨月的承乾宮。
今晚的氣倒是晴朗,彎彎的月亮掛在如鵝絨般稠滑的夜幕中,淡淡的清輝灑落在大地上,寒冷的晚風刮在臉上雖然冷卻令人神清氣爽。遠遠的,不知哪戶人家在放鞭炮,竟穿過重重宮牆,在耳邊隱隱作響。
不禁來興緻,「五兒,去找些煙花來,咱們也放煙花。」
「是,主子。」五兒高興地去。五兒丫頭,本來早就到成親的年齡,但死活不肯嫁,要跟輩子。自從蘭香、梅香嫁人之後,出出入入都是跟著,話不多,但很機靈,總能摸準的喜怒哀樂,倒讓捨不得離開。
五兒很快回來,後面跟著兩個雙手抱滿煙花的小太監。
「主子,咱們去哪放煙花?」五兒欣喜地問。
「找個空曠的地方。」。
「是。」五兒很快找到個合適的地方,個承乾宮比還要熟。
那兩個小太監很快將煙花全固定在地上,燃好香,準備火。
「等等,自己來。」叫住他們。好久沒放過煙花,上次放煙花是在莊子里,眨眼竟二十年過去,時間過得真快。
「主子,還是讓他們來吧,小心傷您。」五兒不放心地。
「沒問題。」接過香,支香像是專為煙花設計的,特別的長,彎下腰,燃支煙花,幾秒鐘后,隨著咻的聲,火光沖向空,呯的聲炸響,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朵燦爛眩目、五彩繽紛的煙花。花兒未消,另朵同樣燦爛的花兒又綻放。真美!將旁邊的幾支起燃,夜空中朵又朵的彩花競相怒放。
「五兒,好看嗎?」朗笑著大聲問。
「主子,真好看。」五兒亦興高采烈地答。
小時候總盼著過年,因為過年就可以放煙花,在噼哩叭啦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朵朵美麗的煙花滿綻放,那是們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只可惜好像每次都不能盡興,所以剛過完年就盼著下個新年快到來。
「哎,們再去多找些來,越多越好。」對那兩個小太監叫。
見放得過癮,五兒亦忍不住支香從另頭放起煙花來。動聽的響聲,漫的煙花,才像過年嘛。
「小心炸手。」胤禛淺笑著站在身後,身邊只跟個秦全。
「皇上,您來啦。」忙中抽空轉頭跟他打個招呼,直到把地上所有的煙花全燃才跑回他身邊。
「好玩嗎?」他問。
「好玩,只是還沒盡興。」興奮地答。
「那就讓奴才多拿些來。」他話聲落,秦全已經迅速去。
他將的手包入他掌中,「讓奴才就好,看,手都冰。」
「自己才好玩。」依入他懷中,仰頭看著上璀璨的煙花,「看,煙花多美。」
「唔,是很美。」他低頭看著。
「知道嗎?從小就喜歡看煙花,有人感悲煙花開得太短暫,轉眼即逝,卻覺得煙花雖然短暫,但它亦曾有過瞬間的輝煌,雖然只是曇花現,卻已在人們心中留下難以忘懷的美麗,就足夠。」輕輕地。
「是太過容易滿足。」他柔聲道,「人們總是希望能將美好的東西永遠留在身邊。」
「其實留在心中才能永恆。如果心中不喜歡,留在身邊又有何用?」
他沒有答,只是將緊緊擁入懷中,他身上陣陣的溫熱傳到身上,在嚴冬的晚上,竟不覺得冷。們靜靜地依偎在起,看著朵朵美麗的煙花開又敗,敗又開……
「今晚不用去陪皇后嗎?」
「不去。」
「可是規矩。」
「朕是皇上。」
「……」
……
年初,去給皇后請安,那拉氏嘴邊銜著淡淡的笑容,端莊大方地接受著們的朝拜。
新年過,胤禛就召集群臣宣告九阿哥的罪狀,並開除出宗室,接著是八阿哥,他把八阿哥從親王下降為民王,二月,他把八阿哥的民王也奪,關進宗人府,還把八福晉休回娘家。還是第次聽有皇帝逼人休妻的。
胤禛毫不手軟地打壓迫害他的兄弟,所有的決策,他都讓十三轉告,但在面前他字不提。他不提,也不問,們見面只談風花雪月,滿室的濃情蜜意。
照例,過完年就搬回秋苑,每日里悠悠閑閑,偶爾出去逛逛。
九阿哥的生意並沒有因為他的被囚而破產,因為雲飛接手。他的如意酒樓生意如往常樣興隆,他的專屬雅間陣設依舊沒變,不過,今卻來個特殊的人:八福晉。或許現在應該叫郭絡羅。青黎?
「來。」見,仍然派冷然,氣焰十足,彷彿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八福晉,而還是那個看不上眼的小侍妾。只是,臉上的憔悴和眼底的哀傷出賣:是個棄婦!
坐到對面,「不知八福晉找何事?」貌似已經來挺久,面前的酒壺已經空。喝壺還沒醉,佩服。
「八福晉?」冷笑,「已經不是八福晉,的皇上已經逼著他把休。不知道?」開口就充滿敵意。
「只要八爺心中仍把當他妻子,就依然是八福晉。」淡淡地。
「八爺?不是都叫他胤禩的嗎?何必在面前裝得如此生分?」眼中閃過絲忌恨。
「即使叫他胤禩,也不代表什麼,就像也叫九爺胤禟,十爺胤誐樣。應該明白。」不悅地。
「明白?只怕有人心裡不明白。」
難道喝的不是酒,是醋?皺眉。
「從第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他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十五歲就跟著康熙爺征戰沙場,他在馬上的英姿,輩子都不會忘。」八福晉的眼中露中醉人的溫柔,「千方百計求外祖父向皇上求親,讓嫁給他,當時,他不過是個小小貴人生的阿哥,滿人講究子以母貴,憑們郭絡羅家的家世,可以嫁個比他好百倍的人。外祖父和阿瑪都不同意,但就是要嫁他。後來,終於如願地嫁給他,成親那,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幸福。婚後,他對溫柔體貼,千依百順,利用娘家的勢力幫助他得到他想要的切。們就樣起生活,相敬如賓。雖然,感覺他好象少激情,但以為是他性使然,溫潤如水。直到出現,才明白,原來,他缺乏激情不是因為性,而是他根本就沒愛過,他的溫柔體貼,不過是在善盡個丈夫的職責!」顯得有些猙獰,「他騙對的關心只是因為九弟喜歡,竟然相信,還幫著他維護!」突然狂笑,不可抑制地狂笑,直到淚流滿面,「些年,眼睜睜看著他為哭,為笑,為心痛,為痴狂,卻還在騙自己,他喜歡的人是。就是個傻瓜,底下第號大傻瓜!」
瘋!八阿哥為痴狂?根本是在瘋言瘋語!
「是不是弄錯?八爺不可能喜歡。」雖然他很關心,維護,但他是八賢王,是九阿哥最親的哥哥,是的朋友,不是嗎?與愛情無關!
「是,錯,大錯特錯!錯在明知自己的丈夫喜歡的是別的人卻不願意相信!」瘋狂的眼神悲痛欲絕,「讓他休妻他就休,夫妻情分都沒有。知道他簽下休書時有多無情,多絕決嗎?刻,他定盼很久很久。」泣不成聲。
「八福晉,冷靜。」的瘋言瘋語令措手不及,到底是什麼狀況?是什麼讓么想?
「冷靜?讓如何冷靜。他不愛,他從來就沒愛過,知道嗎?為他,陪上們整個郭絡羅家,換來的卻是紙休書!」
「他有沒有親口跟他不愛?夫妻間要相互信任,他對的深情是有目共睹的。」
「信任?就是太過信任他,才會被他騙么多年!」突然陰狠地:「他不是喜歡嗎?既然得不到他,他也別想得到!得不到幸福,們也別想得到!」
「想幹什麼?」頓感不安,心驚膽顫地問。
「幹什麼?不幹什麼。只不過讓人給的皇上送樣東西。不是夫妻間要相互信任嗎?讓們看看的丈夫看后還會不會信任!」獰笑著。
「什麼東西?」想給胤禛送什麼東西?
「還記得兒出嫁時他送的那幅畫嗎?」凄然地,「他還有幅,他當寶貝樣珍藏著,不過,上面畫的不是白荷,是個人,個在湖邊望月的人。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就是!」
啊,是那年中秋!難怪看到那幅畫時感覺很熟悉。
「把他的寶貝畫送給的皇上。讓來猜猜,的皇上會如何處置?廢?打入冷宮?還是賜死?若是死,他會心痛吧。」如瘋似狂,「定會的,要讓他也嘗嘗痛不欲生滋味!」
真的瘋!
「樣會害死他的,知道嗎?」無法自制地罵,「愛他,但卻要置他於死地!就是愛他嗎?他簽下休書,是不想陪他起受苦!為什麼不相信他對也有感情?就算他心裡有,那為什麼只送白荷圖給?就是因為他永遠不想告訴他喜歡,他不想背叛!只是盡個丈夫的職責能幾十年如日地對溫柔體貼,份責任有多沉重,想過嗎?他對有情有義,卻要報復他?」被氣得也快要瘋,都什麼時候,還搞種東西。
「有情有義?」被頓痛罵,傻傻的呆愣當場,「有情有義他還要休?他知道愛他,可以為他去死。」
「正因為知道愛他,他才更捨不得讓陪他起死!為什麼不能體諒他的片苦心?」
「他是為好,才休?」滿臉的不可置信。
「送畫給皇上,是真的希望他死嗎?」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不!」猛地搖頭,「不是要他死,只是想讓他知道什麼是心痛,什麼是生不如死。」
「不願他死,是因為愛他,他不願陪他起死,又是為什麼?」字句地,「回去好好想想。」
茫茫然,靠在椅子上,雙眼失去焦。
不知道那幅畫有沒有送到胤禛的手上?他本就對八阿哥不滿,再加上幅畫,豈不是火上澆油?八阿哥、九阿哥的問題們早已攤開過多次,他相信不會三心二意,但兩人始終讓他如梗在喉,再被人樣活生生地揭開來,他那個醋罈子還不得當場打翻?
心急火燎地趕回宮,路上連走帶跑,全然顧不得旁人驚訝的目光。眼看養心殿就在眼前,正要往裡沖。
「貴妃娘娘?」十六詫異地叫,從養心殿快步走出來,「發生什麼事?」他壓低聲音。
「誰在裡面?」喘著氣問。
「只有皇上和十三哥。」
「有沒有人送什麼東西來給皇上?」
「送東西?」他略沉吟,「進去之前是剛有個人送件東西來,皇上還沒來得及看。」
「是什麼?」心跳幾乎停止。
「像是幅什麼圖。」
完,來晚。心涼。
「怎麼?」十六焦急地問。
「沒事。」切已成定局,再也無法挽回。「時候快到,千萬留心。還有,立刻讓人日夜盯著八福晉,可能會自焚!」快速地。
十六震驚得瞠目結舌。
「來不及解釋,馬上去安排,讓從里消失。」個瘋狂的人,不能讓壞大事。
「知道。」十六迅速換上副笑臉,「貴妃娘娘,那臣弟就在家裡恭候娘娘的大駕。臣弟告退。」完,他氣定神閑地踱著步子走。
既然已經來不及,再進去也是枉然,轉身走回承乾宮。累死,先休息再。
愛的悲歌
「醒?」
睜開眼,胤禛正坐在床邊,深不可測的黑眸亮晶晶地盯著。房內已經起蠟燭,黑?好象才睡沒多久。
沖他微微笑,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快亥時。」他答。
忙翻身起床,「么晚?難怪肚子餓。吃過沒有?」
「等。」
「為什麼不早叫醒。」邊邊麻利地整理衣衫。
胤禛沒有出聲,只是看著。五兒帶人迅速而安靜地端上飯菜,吃過飯,洗澡,唔,真舒服。精神奕奕。
胤禛也洗完澡,難得空閑地留下喝茶,「今怎麼突然想到入宮?」他狀似不在意地問,端起茶杯輕抿口。
「想到就來。」答,總不能是想來截畫的吧。
「為何到養心殿也不進去?」他略抬抬眼看。
「聽十六和十三在裡面,怕們在商討國家大事,所以沒敢進去打擾們。」他應該已經看過畫,為什麼還那麼平靜?難道他變大度?
他又喝口茶,輕描淡寫地:「能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和十三弟欣賞幅好畫。」
欣賞?他有個心情?裝出副好奇的樣子,「什麼樣的好畫?是不是古董?」
「在那邊。」他抬抬下巴,「自己去看。」
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向梳妝台,軸畫卷靜靜地躺在上面,用根紅色的細絲帶系著。雖然早知道畫中的內容,但打開后還是小小地震撼下:畫中的子襲白衣,銀色的月光映在身上,婉如下凡的精靈,出塵脫俗。隨意地坐在湖邊,小巧白晳的玉足調皮地伸入水中,攪亂池湖水……畫中雖然只見到子的側面,但那微翹的眉梢、嘴角抹恬靜的笑容,怡然自得的神態,讓人看心裡忍不住的歡欣。
「真美。」忍不住讚歎。
倘若不是對畫中的人用情至深,怎能如此準確地捕捉到的神韻,將的顰笑描繪得栩栩如生?
當局者迷。難怪胤禛老是吃八阿哥的醋,難怪八福晉會傷心,原來,他們都看得清二楚。唉……
胤禛輕咳,「有沒有覺得眼熟?」
「唔,是有些眼熟,個湖和以前咱們家的湖很像,連湖邊棵樹都像。」著頭。
他嘴角微翹,「的是畫中的人。」
「畫中人?」認真地又看看,「個美是誰?認得嗎?」
他放下茶杯,瞪著,「是!」
「?」驚奇地,「個美是?有么好看嗎?」本正經地湊到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然後得意地笑著問:「是誰么有水平把畫得么美?」
「八弟。」他淡淡地答。
「八爺?」故作驚訝,讚歎著:「八爺真是有慧眼,懂得揚長避短,發掘的美麗。」
「他不止有慧眼,還有慧心!」他輕哼。
裝作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諷刺,開心地:「幅畫畫得太好,要把它掛在客廳,讓所有來的人都能看到,都知道原來也是么漂亮。」
「不許。」他咬著牙。
「為什麼不許?」不解地問。
「不許就不許!」他沉下臉。
「不許就是不許?太霸道吧,可是人家第幅肖像畫,還畫得么好,不掛出來太可惜。給個充分的理由。」痞痞地。唉,跟十三、十六混多,竟學會他們的壞習慣。
他微惱,「那是八弟畫的!」
「。」拖長聲音,「好象有理。」把畫放下,卷好,走到他身邊坐下,雙手托著下巴,望著他,「胤禛,會不會畫畫?」
「當然。」他不屑地。
當然?康熙的精英教育就是先進。「要不,幫畫幅吧,樣就不用掛八阿哥畫的。」朝他眨眼。
「可沒八弟畫得好。」他話中帶酸。
「不要緊。只要是畫的就行。」開心地。雍正的御筆!好象沒看過他畫的仕圖,拍賣的話定很值錢。
他沒有表示應允,只是無奈又鬱悶地瞥眼。
第二早起來,床頭多卷畫,畫的是依偎在起看煙花的。還別,他的水平不比八阿哥差,畫中充滿溫馨與深情。不過,昨晚,呃,那麼累,他什麼時候爬起來畫的?甜滋滋地欣賞半,小心翼翼地卷好,吩咐五兒讓人拿去細心裱。
心情大好,決定去御花園逛逛,順便摘幾枝花回來練寫生。今的花兒開得真好,雖然很多才剛打苞,但花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四嫂。」十三從後面快步追上來。
「十三?早啊,不用去上早朝嗎?」愉快地跟他打招呼。
「今告假。」他打量著。
「,偷懶。」笑道,「什麼時候們的拚命十三郎也學會偷懶?」
「沒事吧。」他不確定地問。
「會有什麼事?」他問得真奇怪,任誰都能看得出現在心情很好。
「昨晚……沒發生什麼事?」他猶豫著問。
原來他是特地來關心的,「沒有。」淺笑盈盈,胤禛對還是信任的。
「皇上……沒跟提起有關什麼畫的事?」他不放心地問。
「畫?。有。」,十三瞬間變得緊張,「四哥幫畫幅畫,讓掛廳里。」
「四哥畫的?」他滿臉的詫異。
「是啊。都不知道他畫得那麼好。」想起畫中的情景就開心。
「畫的是什麼?」十三追問。
「當然畫的是啊。」故意停頓沒全。
十三臉白。雖然他老是和鬥嘴,不過,他是真的關心們,不再逗他,「還有四哥。」
「和他?們兩個人?」
「當然是們兩個人。」
「沒事就好。」他長長地吁口氣,黯然地,「皇上下道旨,令八哥、九哥改名。」
「改名?好好的又改什麼名?」他的花樣倒挺多。
「他下令八阿哥改名『阿其那』,九哥改名『塞思黑』。」
「什麼意思?」聽起來怪怪的。
十三滯,猶豫半晌才低聲:「在滿語里,『阿其那』是狗,『塞思黑』是豬。」
狗?豬?八阿哥和九阿哥?虧他想得出來!昨晚他不是不生氣嗎?
「什麼時候下的旨?」不悅地問。
「昨下午。」
昨下午?正在氣頭上時?是該氣他小心眼還是誇他有幽默感?無言。
「還有事要忙,先走,自己好好保重。」十三完,又匆匆地走。
好好的心情被攪,悶悶地回房。
阿其那、塞思黑,他非得要麼羞辱他們嗎?越想越氣憤,「五兒!」厲聲叫。
「主子。」五兒迅速出現。
「咱們馬上回園子!」。
「可是主子,皇上吩咐晚上他會過來,讓您等他。」五兒猶豫著。
讓等他?他讓等就等?憑什麼!讓他放過八阿哥九阿哥他為什麼不放?
「不等。」冷冷地。
「主子,他是皇上……」五兒站著沒動。
皇上不起嗎?皇上就可以隨便叫人豬狗嗎?哼。抬腳便走。
「姐姐。」鈕祜祿。福雅出現在門口,見怒氣沖沖,勉強扯起個笑容,「姐姐怎麼?有誰惹姐姐生氣?」
收回腳步,壓下心中的怒火,客套地:「沒有人惹。妹妹今怎麼有空來?」
「聽姐姐入宮,太久沒和姐姐聊,所以來和姐姐話。」
話?可沒心情和閑聊,「真是不好意思,正準備回園子。妹妹可有事?」不耐煩地問。
像是沒聽出在趕人,徑自走進屋裡坐下。
心生不悅,但也不好直接趕,看神情古怪,好象失魂落魄的樣子,還帶著淡淡的哀傷。熹妃娘娘當得好好的,弘曆也很受胤禛看重,還有什麼好憂傷的?
「不知姐姐有沒有聽,昨晚,八福晉引火自焚。」的聲音輕飄飄的,但的內容卻令震驚!
「八福晉,自焚?」彷彿被人掐住喉嚨,幾乎不出話來。
「聽,把自己關在房裡,然後自己燃火,那漫的大火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成灰燼。」哽咽著,「連同。」
真的採取種極端的做法?個剛烈又瘋狂的人!昨晚?離們見面不過才半時間,十六來不來得及?心急如焚。
「姐姐,可知道為什麼要自焚?」福雅幽幽地問。
為什麼?哪知道為什麼?只知道現在想立刻見到十六!
不等答,繼續:「聽是因為八爺不喜歡,才自殺的。姐姐,八爺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緊緊盯著,眼中透出狂亂,完全不像平常那般溫婉。
「八爺怎會不喜歡?」心虛地。難道是害的?
「是啊。」福雅長長嘆口氣,恢復冷靜,「八爺不喜歡還能喜歡誰?」有意無意地瞥眼,「八福晉太可憐。」像是心有戚戚焉,失落地嘆道。
啞口無言,還能什麼,雖然無意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但對的傷害已經造成。但願還有補救的機會……
鈕祜祿。福雅默默地坐陣,連口茶都沒喝就走。
忘要跟胤禛生氣,把自己關在房裡,焦急不安地等待著,直至下午收到月瑤送來的蘋果派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還好,還有贖罪的機會……
夜深,胤禛還沒回來,讓五兒去打聽,才知他還在養心殿。八福晉自焚對他的打擊也很大吧。
諾大的個養心殿,靜悄悄的只有胤禛個人孤獨地坐在龍椅上,他低著頭,手中緊緊捏著帕子,像座雕像般僵在那裡。昏黃的燭光不時跳動著,忽明忽暗,輕輕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挺直腰,變得威嚴而冷峻。
走上幾級台階,站到他跟前,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他亦冷冷地看著,漆黑的雙眸如同潭死水,令人心痛。
從他手中抽出帕子,「胤禩,對不起。愛。」八個鮮紅的大字血淋淋地印在白色的帕子上。
「回去吧。」輕聲勸道。郭絡羅。青黎,至死還是那麼深愛他的丈夫!
「是對朕示威嗎?」他硬硬地。
「沒有人會用自己的生命來示威,對有些人來,與愛人分離,生不如死。」
「朕,真的錯嗎?」
「不是的錯。」錯的人是,正如九阿哥所,不該去招惹他們。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寧願老死家中,也不會逃離胤禛的身邊,不會去那個莊子,不會去認識他們……也許,個世上就不會有么多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