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莫非天來到了那所玻璃房前,眼神冷厲得走了進去。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他的掌握中一樣。
「人呢?」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仍是跟平時一樣的毫無表情,但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興師問罪,突然被這種男人質問,即使是武連威也被瞬間鎮住了。
很快,他似笑非笑的答道,「在裡面,」稍微頓了一下,「但是你現在最好別進去。」
莫非天冷笑了一聲,好像明白了什麼,原本狹長,凌厲的雙目對上了武連威的眼,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刻薄的聲音說:「怎麼,你也會有這種表情,會有這種讓步的時候么。」
「……」
「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是你輸了,這是事實吧。」冰藍的雙眸繼續咄咄逼人的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強勢脆弱的獸,然後徑直從獃滯的武連威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居然是在輕輕的笑著。透明的玻璃房內,夜泉靜靜的躺在明的懷裡,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眼睛輕輕的閉著,鼻翼隨著淺淺的吸氣,微微顫動,嘴角竟也向上揚著,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的心不禁隨之平和,沉靜下來。
「夜泉……」,輕柔的聲音低低地從明的嘴裡吐出,「我愛你。」隨之送上一個輕吻,落在了夜泉黑密的睫毛上。
「武連威,看起來你輸得很徹底。」冰冷的男聲,忽然響起,明不由得震住了,身體不自然的僵住,懷裡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夢囈般的呢喃了一聲:「明……」,然後側過臉繼續像天使般的睡去。
莫非天的臉色比剛才明顯要冷了許多,全身發出令人驚栗的氣息,他走向床前,用手抬起了明的下顎,用陰冷的眼神打量著那張令人墮落的臉,手不覺加重了力度,而明只是用一種更為尖利的眼神盯了回去,好像絲毫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莫非天,你瘋了,放手!」武連威不知道什麼時候沖了進來。
夜泉被這一聲咆吼驚醒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折磨了他許久的惡魔。神志立刻清醒了幾分,用一種莫非天從未聽過的聲音,靜靜地說著「莫少爺,我會跟你回去,請放手,」那種聲音,那種語氣,如此堅定,強硬。清澈的眼也霎時變得凌厲,是平時從來都沒有得,竟有點像葉邢尉。不,那種感覺比他強烈得多,好像所有人都會被雙眼吸進去一樣……這就是真正的林夜泉嗎?
「你在要挾我,」
「沒有。」夜泉的雙眸對上了那潭冰藍深邃的眼,把一切都攪亂了。
莫非天鬆手了,然而卻沒有直接收回。而是猛地將夜泉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強迫得敲開了他的唇,按著他的頭,瘋狂的吻著,是的,吻。
這個舉動來得如此突兀,讓屋內的人難以呼吸,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凄厲、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掌,但竟只是無法動彈得看著。
夜泉根本連掙扎也沒有,像一個傀儡一樣,任莫非天把自己擁得喘不過氣來,雙眼失去了焦距,就像一灘清澈的泉水,被攪起了千層浪,一層一層,驚恐么?不知道。
武連威順勢走近了明,強行掰開他的手指,再次將他安置在純白的被褥里,
「呼……」,終於被鬆開了的夜泉,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他已經完全搞不迷惑了。這是什麼,那個技藝高超的突如其來的吻,而且就在明眼前,為什麼自己不反抗,是無力么?以前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必須服從!現在呢。
「武連威,看好你的人,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說完就帶著夜泉離開了。
車上,一路無話。
再次回到那棟恐怖建築,夜泉又被安置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次,沒有窗外恐怖的玫瑰花,也沒有寬敞的落地窗,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的密室。
一切都是令他恐懼的冰藍色,儘管比其他房間要舒適的多。地毯是厚厚的柔軟的棕熊毛,沙發、牆壁都用藍色的軟布包了一層,犄角,牆尾是漆黑的名木,那種哥特式建築的石料碑完隱藏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恐怕連杯子也摔不破吧,夜泉驚嘆著,發現只有左側的壁爐是堅硬的大理石,但裡面根本沒有使用過的跡象,明顯,只是裝飾而已。
正中央一張kingsize的高角床,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好像房間的主人一樣高深……雖然屋頂也很高,但是卻給人一種絕對的壓抑感。
閉上眼睛,夜泉開始反思,天吶,他會怎麼懲罰自己。這樣,算是違規么?如果他突然反悔那兩個月的期限怎麼辦。如果一個月以後沒辦法走出這裡怎麼辦?還有,那個吻是什麼意思啊,他愛上自己了嗎,那個恐怖的男人……
夜泉越想越累,但始終不敢走向那張大床,最後俯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夢中,好像有人輕輕的挪動自己,動作那麼溫柔,好像他的明,不,他沒有明身上的那種清香,是冕吧,呵呵。
第二天醒來,
發現自己被擁在了別人懷裡,這是莫非天么?平日里那種讓人魂飛魄散的寒意去哪裡了?欣長的身軀,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每一下,有力的,緩慢的,卻絲毫沒有平日里的攝人氣焰,呼出來的氣淡淡的吐在夜泉的眼上,好舒適……是夢么?夜泉不著邊際得想著,再次閉上眼,或許醒過來就好了。
「林夜泉。」聲音冷冰冰的從自己耳畔響起,果然,剛才只是錯覺。
夜泉倏的掙開雙眼。卻發現那個人單手撐在床頭,另一隻手搭在自己腰上,平素里迫人的氣焰瞬時又回來了幾分,幸好平時作慣了那種一醒來就看到惡魔得夢,不然他肯定又要滾下床。
「你違反的了遊戲規則。」
果然,這個男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莫少爺,可是您沒說我在這兩個月內不可以離開這棟房子,」
「呵呵,這次你沒有狡辯的機會了,你不是很希望快點離開么?」又是那種陰柔的讓人寒戰的聲音。
夜泉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的預感,難道這個男人已經對自己厭倦了,打算現在就把自己送下地獄么?
「不,不是的,莫少爺,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失敗!這樣自己一個多月來受的折磨不都白費了么?
「哈哈,放心,我不會殺你,因為我的遊戲還沒結束呢,林夜泉,你知道么?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要殺你比攆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莫少爺,我絕對相信您有這個能力。」開玩笑,這幾個月來他殺了多少人了?自己只不過是,不過是害死了他三個部下的人……不敢再繼續想了,聲音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
「不如我們追加一個遊戲如何?」
「我可以不同意嗎?」
「好。這個遊戲很簡單,一個月之內不允許反抗我,做到了的話,你就可以自由選擇要留下來,或者是離開,」
「等等,什麼意思。」
「留下來,就是永遠呆在我身邊,如果你選擇的是後者,那麼必須遵守一項規則,永遠不要再見月暝流風,否則,你的父母將會收到一分特別的禮物。」
什麼意思?永遠呆在他身邊?永遠不見月暝流風?特別的禮物?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是不被允許的,「我可以知道是什麼禮物么?」
「當然,」莫非天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從門口進來了一個白色衣服的少年,手裡握著一卷錄影帶,畢恭畢敬的遞到了莫非天手裡。
「想看看么?」
這不是廢話么「嗯」。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緊張小心的猜測這裡面的內容,會是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莫非天緩緩得起身,理了理深藍色的絲織長袍,把那捲錄影帶放進了牆角的老式放映器內。本來就昏暗的房間,一道光直接投影到了雪白的幕布上。
莫非天轉身坐到了對面的沙發椅上,倒了一杯冰藍的酒,深深的盯著床上坐起的人。
畫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放映,看到了,畫面紅紅的,顯然是用紅外線在夜間拍攝的,天吶!那個人是誰,瘦削白皙的身體,跪在六七個男人的跨下擺動著腰肢,極力的獻媚,那種姿勢,突然看到幾個男人的面孔,那麼熟悉……然後,那個男孩,漆黑空洞的雙眸……
沒錯,是自己!
「啊!」不由得驚呼出聲!把頭埋進了膝蓋間,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耳邊的髮絲被扯得猙獰而恐怖
「求求你!快停止!關掉它!關掉它!」
已經忍不住了,難以承受的開始乾嘔,而那個恐怖的男人,繼續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欣賞這個頻臨瘋狂時空的人。
畫面一轉,剛才那種赤裸裸的畫面,和粘膩,******的聲音消失了,代替的是鐵鏈碰撞的聲音,還有趙文陰險的笑,那個倒三角眼的男人,滿臉興奮的對吊在天花板上的男生施暴,一聲聲呻吟和慘叫不斷得傳進耳朵里;然後,是元冕,他微笑著拿出古楓的人頭,把自己的獻鮮血塗在那幅身軀上……上面的男孩展現出陰狠的令人驚愕的笑靨,一聲槍響,元承正倒下了,殷紅的血濺滿了整個屏幕,然後林夜泉拿著刀……
畫面一直這麼血腥的放映著,林夜泉已經嘔進了自己胃裡最後一丁點的東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