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在楚絲顏說出「我答應」三個字后,一股強烈的恨意閃過襲洛桀的心頭。

是的,他恨她!

他從來不恨女人,他從來不恨那些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女人,但是他恨楚絲顏,恨得他心寒齒麻。

他恨她為另一個男人徹底的犧牲,恨她毫不掩飾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恨她臉上那種義無反顧的決心,恨她拋卻了一切只為成全一個叫做李士清的男人!

既然無愛,何以生恨?然而襲洛桀只認得恨,而忽略了在恨之前所萌生的愛,他不懂愛與恨本是一體兩面的東西,因為愛與恨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不能再平靜的看著楚絲顏的臉,怕自己會扭斷她細緻的頸項。他滑下床,隨意披了睡袍,也掩飾住心頭對她強烈的恨意。

幾個深呼吸之後,他對她說:「我們下樓去吧,妳一定餓壞了,廚房裡有好吃的東西。」

是的,他不會讓任何女人來影響他的情緒,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內心不尋常的波動,他仍然是那個異常冷靜的襲洛桀,一切都不會改變,他不會為任何女人改變自已。

楚絲顏望著他突然變得好冷的神情,不禁懷疑這個冷如冰霜的男人和昨夜熱情擁抱她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他明明站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卻有種他離她好遠的錯覺,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心裡竟然為他這種無形的疏離而不安,甚至失落了……

「我不想下樓。」她小聲的說,別開視線,不想看見他臉上的冰霜,那讓她覺得又冷又難過。

「經過那麼激烈的夜晚,難道妳一點都不餓?」襲洛梁動不動就提起昨夜,他喜歡看她臉上那種不自在的表情,只有那種表情能證明他曾經徹底的佔有過她。

「我不餓。」楚絲顏顯得可憐兮兮的。

才剛在心底發誓不會被任何女人影響的襲洛桀,立刻又被她的聲音和表情所影響了,他擔心她瘦弱得像是被風一吹就要倒了,但是這種擔心一湧上心頭,又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就算妳不餓還是得吃,妳以為哪個男人願意花上一億元的代價抱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襲洛槳故意譏諷她,「而且,妳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要是我再激烈一點,搞不好就把妳給弄死了,我襲洛桀對吃牢飯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見他先是擺個冷冰冰的大冰臉給她看,這會兒又對她說出這些個難聽至極的話,楚絲顏真的覺得委屈極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受不了他這樣對待她,他對她這樣,比昨夜那樣還要讓她難過。

「如果你後悔的話,那我走好了!」楚絲顏什麼都來不及細想,就這樣

衝口而出。她原本就一心求死,如今受到他這般的對待,她真的覺得再活下去也沒有意思,至於士清,她只有抱歉了。

「妳的意思是,昨夜讓我白玩就算了?」襲沼槳仍然殘忍的問。

「隨便你。」楚絲顏倔強的說。

反正金錢對她本來就沒有太大的意義,她平凡的幸福里,不需要大把的金錢,而她離開這裡之後要去的地方,更用不著錢,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不需要鈔票。

只是對不住士清,她把清白都丟掉了,卻沒能換回一絲一毫對他的幫助,她愧對他的愛……

看見楚絲顏遣樣倔強的神情,襲洛桀反而覺得對她的恨意淡了一點。原來她並沒有為了李士清而把尊嚴丟光,她還是有骨氣、有尊嚴的,他為她不能為李士清徹底犧牲而暗自竊喜。

「妳也許不把承諾當一回事,但是我襲洛桀行走商場,靠的就是『誠信』兩個字,我說過的話絕不會收回,所以妳最好也別把承諾當成兒戲,否則我會讓妳付出更慘痛的代價。」襲洛桀威喝道。

是的,知道她沒有把尊嚴賠光,這就夠了,接下來,就是不計代價的留住她。

至於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留下楚絲顏,襲洛桀並沒有深入去分析,這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對他來說實在太陌生了,強烈得擾亂了他的心,強烈得他只能順從渴望去做,即使弄不懂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麼。

楚絲顏因他嚴厲的口吻愣住了,她並不在乎他會怎麼對待她,但是她不能禍延李士清,她不希望弄到最後不僅沒有群士李士清的忙,反而把他害得更慘。

她沉默下來,不再與襲洛柴針鋒相對。

「下樓吃飯去。」襲洛桀強硬的說。

楚絲顏不再與他爭辯,只是擁著絲被,默默滑下床,她的藍色洋裝和胸罩還扔在房門口,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過去的力氣。

果然,她的雙腳才剛剛站上地面,整個人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襲洛桀眼見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倒在他的面前,而他震驚得甚至來不及抱住她,只能眼睜睜看她雪白的身體倒在地上。

「妳怎麼了?」襲洛槳連忙把她抱回床上躺下。她緊緊抓住絲被的柔弱模樣,再度揪痛了他的心,他根本沒有辦法做到不為她所動的地步。

「我的腿……好酸。」楚絲顏扁著嘴,道出自己的難堪。她其實早就餓壞了,但又不敢告訴他,她的雙腿酸痛得恐怕承受不了她的身體,雖然她已經夠輕了。

原來是這樣,襲洛桀還以為她剛剛是故意跟他唱反調。

他忘了她的初夜是那麼樣的激烈,連他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幾次,想必她初經人事的身體一定非常不舒服,除了酸疼之外,他是否弄傷了她?她是那樣的水水嫩嫩,受得了他一再粗暴的進出嗎?

「妳……除了腿酸之外,那裡也疼嗎?」襲洛桀緊張的問。

那裡?楚絲顏愣了一下,等她想清楚他所說的「那裡」指的是什麼地方之後,忍不住又紅了臉,然後她搖了搖頭。

「喔……那就好。」襲洛桀鬆了一口氣。他走到門邊拾起她的藍色洋裝和乳罩,又撿起落在床邊的小內褲,他握著她的衣物想了一下,才對她說:「我會請人替妳把衣服洗好,妳先穿我的睡袍好了。」

他把她的衣物放進裕室里的洗衣籃里,傭人自然會把接下來的事情打點好。然後他回到房間,拉開衣櫃,取出一件華麗的純絲睡袍,袖口和衣襟與衣擺布滿了精緻的人工刺繡,走到床擾,他把睡袍遞給她。

「妳先暫時穿一下。」襲洛槳難得溫柔的說。

「謝謝……」楚絲顏覺得鼻頭有點酸酸的。她原本以為他會逮住這個機會好好的恥笑她一番,沒想到他卻什麼都沒說,反而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妳慢慢來,不用著急,我去請管家把早餐迭到房裡來好了。」葯洛桀也感覺到她不尋常的溫馴。

她那楚楚動人的溫馴模樣,再度激起他心底一股陌生的感覺,他的心好象被一條無形的線拉住,只要心臟一跳,就會被那無形的線給扯痛,偏偏他的心卻是跳得張狂,也被那線忽松忽緊拉扯著,痛得他的心都發麻了。

楚絲顏連個「謝」都還沒說出口,襲洛桀就消失在房間里了。

剛剛他那溫柔的眼神,竟像是夢一般。楚絲顏忍不住低低地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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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家的管家是個中年男人,瘦削、沉默、但識相,把襲家大大小小的人事物掌管得有條不紊。

即使從不在房裡用餐的主人破天荒的要求把早餐送進房裡,管家仍是沉默的,他沉默的指使著僕人擺滿一某香噴噴的早餐,然而臨去之前偷偷瞄向大床的眼神,卻透露他心中潛藏著的好奇心。

是的,誰無好奇心呢?誰能不好奇床上躺著的究竟是何等艷色?誰能不好奇是何等艷色能有這個能耐竟夜睡在襲洛突的床上?誰能不好奇能讓襲洛桀一再開先例的艷色究竟是美到什麼樣的地步……

然而,臨退前偷偷的一瞥,卻讓管家的嘴巴不得不張大了。床上躺著的哪裡是什麼絕代艷姬,倒是一朵清清純純的小花,細緻纖弱的臉蛋蒼蒼白白的。管家掩住合不攏的大嘴。

楚絲顏對上了管家的眼睛,看見管家的眼光里混含著驚訝、不解、惋惜、以及不配。是的,她明顯感覺到他認為她配不上這棟豪宅的主人,那眼光好象在問──襲洛槳怎麼會看上像她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女人;那眼光好象在說──她連陪襲洛桀睡覺的資格都沒有。

楚絲顏難堪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管家已經消失在房間里,倒是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一身筆挺西裝的襲洛桀正站床邊注視著她。

「妳還是很不舒服嗎?」襲洛槳眉頭深鎖,發現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我……不是不舒服,只是酸……」楚絲顏結結巴巴地說:「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到他是真的關心她、真的在乎她。她明知這樣的想法一定是錯覺,可是當她回視他的眼神,卻又覺得那錯覺是如此的真實。

笨蛋,她在輸誰?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忘了剛剛管家投來的輕蔑眼神嗎?楚絲顏暗暗斥責自己。

襲洛桀突然很想說聲抱歉。他把她弄得這樣蒼白痛苦,他真的應該向她道歉,可是腦中一思及昨夜火辣辣的激情,卻又覺得那樣的夜晚是不應該用道歉畫上句點。他還能記得她所有甜蜜而急切的反應,記得進入她那獨特幽深的禁地時的感受,那美好得讓他幾乎忍不住要驚天狂吼的感覺。不,他不想道歉,只想再來一次、兩次、三次,想要得到她更多、更多……

彎下身,襲洛桀將她從床上攔腰抱了起來,摸索到包裹在華麗睡袍里的小身體,他覺得自己的指尖抖了抖,他的大手好象想脫離他的掌握,想要溜進睡袍里與她的肌膚纏綿。

忍了又忍,襲洛突的意志力終於壓抑了蠢蠢欲動的雙手,逼迫兩雙大掌乖乖抱住她,別輕舉妄動。

「我抱妳過去那邊吃。」襲洛桀對懷裡的她說。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走。」楚絲顏顯得尷尬。

她穿著他的睡袍,她偎在他的懷裡,他看她的眼神,他對她說話的方式,好象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事實上,她只是一個陪他睡覺的女人。

突然之間,她對這樣的關係覺得很心酸。

「沒關係,反正妳輕得像只小鳥。」襲洛桀完全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他一直在怪自己,沒能在她跌倒之前抱住她,想起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的畫面,他幾乎不能原諒自己。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再跌一次,再跌一次,他的心魂都要飛掉了。

「謝謝。」楚絲顏不再和他爭辯。老實說她是真的走不動了,她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心中陡然生起一種安全的感覺。

襲洛桀抱緊她,走到灑滿了陽光的窗前,把靠攏在大圓桌下的綠色藤椅拉出來,穩穩地把她安置在椅子里,然後拉開她右手邊的另一張藤椅,坐在她的身邊。

圓桌上擺了一籃現烤的手工麵包,散發出濃郁的麥粉香;一盆色彩斑爛的彩色沙拉;一個漂亮的大玻璃壺裡裝了黃澄澄的鮮榨果汁;大大的瓷盤子里盛著一片片煎得香噴噴的培根肉;半熟的煎蛋正以晶瑩鮑滿的視覺享受勾引人的食慾。

果然,楚絲顏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她紅著臉捂著肚子,但是那咕嚕、咕嚕的聲音仍然不爭氣的繼續著。

「妳果然餓壞了。」襲洛桀說。

他不露笑意的嘴角揚了柔軟的弧度,也許還稱不上笑容,但是個的表情似乎愈來愈溫暖了。

他俐落的取來餐盤,為她盛了幾件培根肉和兩個蛋以及沙拉,然後又細心的為她倒了一杯鮮果汁。

這些通常是下人為他做的工作,但是他現在卻為女人做了,做得那樣自然,並且心甘惰願、滿是歡喜。

接著他指指麵包籃,善意的說:「挑一個喜歡的。」

楚絲顏又是害羞又是興奮的選了一個牛角麵包,然後抬起頭,對襲洛桀笑了笑,算是表達對他的謝意。

襲洛桀看見她的臉又變得紅撲撲的,蒼日和憂鬱似乎不再在她的臉上駐足了,他的心頭一寬,輕鬆的說:「原來妳這麼容易滿足啊!一個牛角麵包就可以讓妳眉開眼笑酌。」看見垂垂憂鬱從她的臉上褪去,讓他的心情輕鬆不少。

楚絲顏不顧他的調侃,紅著臉剝開麵包,取了牛油刀,在上面抹了厚厚的一層牛油,然後滿足的吃起來,三兩下還熱呼呼的牛角麵包就下了肚,她伸出粉舌舔添嘴唇,又開始進攻盤裡的培根肉、蛋及沙拉。

她吃得那樣香甜,等到肚子微微有點飽了,才得至抬起頭來,卻看見坐在右手邊的襲洛桀睜著一雙狹長的眼望著她,他黑亮的眼珠子閃著有趣的光芒。

看他這副樣子,一定是沒見過狼吞虎咽的女人吧!楚絲顏不好意思的放下刀叉,小聲的問,「你不餓嗎?」

襲洛桀點點頭,回了一聲,「餓啊。」

尤其是剛剛看見她粉嫩的小舌頭舔著紅唇的動作,真是讓他饑渴難耐。那張小嘴的味道,他還沒有嘗過呢,一定是絕無僅有的甜。襲洛槳忍不住這樣想。

楚絲顏疑惑的說:「那你為什麼不吃呢?」

「我怕妳吃不飽。」襲洛桀看看桌上滿滿的食物,促狹的說。

楚絲顏的臉更紅了,她訥訥地說:「你別擔心,平常我的食量並不大。不會把你吃垮的……」

「妳真可愛。」襲洛桀忍不住這樣說。

在點點光影的映照下,他那張充滿男人昧道的臉龐,真是俊芙極了。他那耀眼的光芒簡直讓平凡渺小的她不敢逼視。

一個星期……她讓這男人擁有她一個星期,那是不是也代表她可以擁有這個耀眼的男人一個星期呢?

她這樣想……是不是像個傻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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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洛桀把白宇留在家裡,他不希望楚絲顏獨自面對一屋子陌生的家僕。

「為什麼是我不是藍風?」白宇表面上嘀咕著不想當女人的保母,但是臉上的表情倒顯得挺愉快的。

「拜託!你留在家裡享福還有話說,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坐在駕駛座的藍風忍不住回嘴。

「好了

好了,你們這兩個傢伙真是愈來愈不象話了。」坐在豪華轎車後座的襲洛桀揉揉眉心,堅定的重申,「就這樣,白宇留下來,藍風和我到公司去,不許再多話。」

白宇和藍風住了嘴,他們跟了襲洛桀這麼多年,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稍微作作亂、搗搗蛋,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

原本以為襲洛桀的心情一定好得不得了,所以兩人才這麼乘機鬧一番,沒想到襲洛桀的心情顯然沒有預期中好。

只見他斂眉垂目,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

是的,襲洛桀在擔心,他擔心把楚絲顏獨自留在這棟毫宅里,他擔心她會不適應、會害怕想起她那張原本快樂吃著早餐的小臉,在看見他起身准布上班時,又迅速由紅轉白。

他知道她並不是捨不得他,而是因為這棟大宅里她只認得他一個。

「等妳的身體好一點之後,可以請白宇帶妳到處逛逛。這屋裡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妳不會無聊的。」臨走之前,他這樣對她說。

然而她卻搖搖頭,楚楚可憐的說:「我不想見任何人……」

「妳不用害怕,妳見過白宇的,昨天……」

但是她還是搖頭,固執的說:「我只想待在房裡。」

就這樣,美好的早餐氣氛一下子又不見了。

傭人把剩餘的早餐收拾乾淨,靜靜地走了。

楚絲顏卻固執的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也不肯讓他抱她回床。自認好話說盡的襲洛桀則怒氣衝天的甩上房門,下樓準備上班去了。

真是媽的!他本來還想好好地和她吻別一下,想把她的小嘴吻得又紅又腫,想勾引出藏在她唇里濃濃的性感味道……他想吻地想得快瘋了。想到這裡,襲洛桀的臉色更是青自得難看,他想起她昨天晚上推開他的臉、抗拒他的吻……真是媽的!好好的一個早晨,應該是融化在熱吻里的早晨,結果竟然落得不歡而散。

他早就知道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煩的動物,沒想到他這個白痴還偏要花個一億天價去挖個洞,自願往麻煩堆里跳,真是蠢豬。

「藍風,開車!」襲洛桀沉著一張臉,陰狠的說。

藍風見到襲洛梁又回復慣有的冰冷表情,連忙發動車引擎,車身慢慢往前滑動,正要開始加速的時候,又聽見襲洛桀大喊「等一下」。

藍風忙踩下煞車,但見襲格槳按下車窗,大喊了一聲,「白宇!」

正慢慢艘向主屋的白宇轉過身,看見襲洛桀向他揮了揮手,他連忙跑回車邊,恭謹的叫了一聲,「總裁。」

他和藍風一樣,都不敢再開玩笑了。

襲洛桀平常冷歸冷,但是他們兩人在他的冷眼下倒也能自得其樂,對於他的冷也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今天的襲洛桀不光是冷,陰晴不定的神情活像要把人給活生生吞下肚裡去,這樣的襲洛桀是他們不曾見過的。

襲洛槳清清喉嚨,猶豫了半天才說:「那個楚絲顏……」說完這五個字,他又沉默了。

白宇和藍風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在忍著笑意。

「他媽的!你們這兩個傢伙又在幹什麼?」襲洛桀突然破口大罵。

他看見白宇和藍風兩個人憋著笑的大紅臉,心裡又是一陣火冒三丈。

真是反了,先是為個女人低聲下氣,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現在又被兩個最親近的親信嘲笑,怎麼,世界要反了是不是?

「總裁。」白宇立正站好,不敢再和藍風眉來眼去。

藍風則正襟危坐,一副披肝瀝膽的忠臣模樣。

襲洛桀爬了爬落在額前的黑髮,嚴肅的對白宇說:「楚絲顏的身體不太舒服,你看看情況,儘可能的幫幫她。」

白宇很認真的點點頭,藍風也是。他們雖然沒有交會目光,但是兩人心裡都大喊了一聲「賓果」。

真是破天荒,說來說去,襲總裁一早陰晴不定竟然真的和女人有關。

從一早管家遣傭人把早餐往總裁房裡送開始,整個襲家就籠罩在一股不可思議的氣氛之下,沒想到更驚人的事情果然接二連三發生了。

「還有,別讓她覺得太無聊,也別讓她走太多路……」一向英明果決的襲洛桀突然像個碎碎念的糟老頭。

「是……是……是……是的,總裁,還有別的吩咐嗎?」襲洛桀每說一句,白宇就認真的應了聲「是」,好象他說的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襲洛桀看著白宇的神態。也許是因為心虛吧,他愈看白宇那張臉就愈覺得生氣,而且坐在駕駛座上的藍風看起來也挺惹人厭的。他沉著一張臉,冷冷地說了一聲,「沒事了。走吧。」

女人果然惹不得。襲洛槳在心裡嘆了一聲。惹上了女人,再聰明的男人都會變成個傻瓜。

但是如果惹上了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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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絲顏倚在窗口,目送襲洛桀的座車離去。

又愣了半晌,她才慢慢走進浴室。鏡子里,有一個臉頰紅艷、面龐俏麗的女人,那是誰?她伸出手摸摸光亮的鏡面,似乎不認識鏡子裡面的女人。

她美麗嗎?楚絲顏從來不曾認真想過這問題,但是現在,她希望自己是美麗的,比美麗更美麗的。她希望這個被襲洛桀看過每一處的身體是美麗的,這樣才能與他激烈的激情相稱。

激情,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的世界里的字眼,經過昨夜之後,一點一滴滲入她的肌骨。她應該覺得羞恥,可是現在,當她平心靜氣的面對自己的時候,不得不誠實的承認,被襲絡桀緊緊擁抱住的感覺,似乎就等於幸福的感覺。

幸福……原來幸福不是平平淡淡,而是天崩地裂的;幸福是可以躲在一方安全的臂彎中坦然的面對世界末日。

只是為什麼能給她這些感覺的不是士清,卻是襲洛槳呢?

是因為她愛上他了嗎?愛可能會來得這樣快嗎?那她和士清六年的交往又算什麼呢?她愛的應該是士清才對啊!她是為了償還士清的愛,才答應襲洛桀荒謬的要求啊!

是嗎?是嗎?是為了士清嗎?楚絲顏一再告訴自已,是的、是的、是的,是為了李士清,但是她說服了自己的腦袋,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是她墮落了嗎?她被襲洛桀激情的對待給沖昏頭了嗎?否則為什麼她的心一直不聽腦袋的使喚,否則為什麼想起他為她盛裝早餐的溫柔、想起他凝眸望著她的神情,她的心就不尋常的跳動?

當他起身要離去的時候,她的心裡竟然渴望他別這樣把她丟下。想起她即將失去了他的視線和擁抱,她突然覺得心慌意亂,她好怕一個人待在這個陌生的豪宅里。雖然他一直告訴她,昨夜見過面的白宇會陪著她,可是她不要白宇相陪,她只要他別離開,但這些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然而他卻因此跟她生氣,就這樣怒氣衝天的甩門離去,殘忍的把她一個人扔下。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男人,而且昨夜,他還對她說了好多可怕的話……她把一切都攤在他的面前,讓他在她的身上恣意妄為的同時,他還對她說了好多難聽的話……

但她卻因為他今天早上難得一現的溫柔,就把他殘忍的本性給忘到腦後了。她一定是瘋了,她什麼都不能想,只能不停想著他的一切,甚至於還想為他變得更美麗,希望他眼中的她是美麗的……

「妳是個傻瓜……傻瓜……傻瓜……」楚絲顏摸著鏡子,對著鏡子里那個已經不像自己的自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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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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