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字條

第二回 字條

陳久生說道:「我看完,並不當回事,便隨手一扔,正扔在聖瑪利醫院門前那條下水道內,眼見那字條糊作一團,被水沖走,那乞丐也不見了蹤影。我回去后蒙頭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好了許多,這事情也就忘了。」說到此處,陳久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繼續說道:「大約是三日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在公司內簽文件,忽然一個電話,是與我們一直合作很好的托馬思洋行的老闆小托馬思。小托馬思在電話內很生氣的斥責我上幾批貨里混了次品,讓他損失了許多錢。我於是讓阿茂開車載我去了托馬思洋行的倉庫,見到了小托馬思本人。查驗了實物和單據,那貨的確是出了問題。這本是生意場上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解釋下、並由我賠償他的損失,大約就可以完結此事。誰知他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大吵大鬧了一番,最後還終止了已經簽好的幾張合同,宣稱再也不和我往來。」

「我與托馬思洋行合作了已經三年,沒想到竟然如此收場。但我並不放棄,暗思小托馬思在氣頭上,那時說的是氣話,便想找個中間人周旋下,於是讓阿茂送我去查理銀行。查理銀行的老闆與我和小托馬思都很熟,我想請他做個和事老。誰知正在去查理銀行的路上,車子拋了錨。阿茂下車開始檢查毛病,我因為受了一肚子的氣,也下了車,點跟煙透口氣。這時,我忽然發現周圍的環境居然和我三日前遇見老乞丐時一模一樣。世間會有如此巧合之事?!正尋思著那會不會又碰到那個老乞丐,哪知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老乞丐的聲音竟真的在我身後響了起來:『久見人間糊塗客,生見錢財無緣求。』先生可是為了求財嗎?哈哈哈哈,既然已經說了是無緣,求也是求不著的。我的話可是應了吧?』」

「我很驚訝:我才丟了筆生意,而且還在想辦法要重新找回來,這豈不就是在「尋財」么?這老乞丐是如何知道的?雖被說中,但面子上過不去,裝得很生氣地罵道:『什麼無緣有緣的,你上次說過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遞上一張紙,說道:『上次先生不是看過了這張紙,還把它給丟到下水道了么?』我接過來攤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那張紙無論是紙質輪廓,還是筆畫粗細竟然都和原來那張一模一樣,正是上次給我的那張紙!可是上次那張字條我明明看見是被水糊了,還被沖走。就算給老乞丐拾起來涼干,至少也應該有水印的痕迹,可是我手上的……」他說到這裡,從書桌的抽屜中拿出一張半個巴掌大的小紙條,道:「這張便是老乞丐第二次給我的那字條,左老弟你自己瞧瞧吧。」左秋明走上前,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了許久,說道:「這樣的毛邊紙雖比不上宣紙珍貴,但和宣紙一樣,都是很容易滲水的,一旦濕了就算涼干也必然皺作一團,而且上面的墨跡也會糊出來。這張紙條嘛……你恐怕無論是拿給誰看,都不會想到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陳久生嘆了口氣:「我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正在那個時候,老乞丐忽然問我:『先生是不是覺得奇怪?這紙過了水,居然一點都不變。』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老乞丐哈哈笑道:『世間一切均是幻象,水即是紙,紙即是水,本就一物,又怎會有什麼變化?我見你身後那兩個小鬼纏了你三日,非但還沒走,反倒越發的兇狠可怕。這裡還有一張紙,先生不妨也看一看。』說完又塞了張字條在我手裡,笑呵呵的走了。」又從抽屜中拿出張紙,說道:「就是這一張。」左秋明接過,攤開一看,紙質和字跡都與上一張相同,一樣象從一張大紙上偷撕的,上面是另兩句詩「血脈相親難脫解,光念無妄在何方?」所不同的是,這張字條比上一張在右上角多了個鋼筆塗鴉。

左秋明猜度了一會,搖頭笑道:「這兩句詩又預示了什麼事情?光從字面一時還真看不出。」陳久生說道:「我當時也看不出什麼名堂,至於老乞丐能說中『尋財』的事,估計那是看我象生意人,瞎猜的一句。我反倒對這乞丐怎麼搞出兩張一模一樣的紙條比較感興趣,童心忽起,於是拿出了鋼筆在紙條上隨便亂畫了幾筆。」說完,手指著那右上角的塗鴉,「便是這個了!畫完我又將紙條扔到了水裡,眼見這紙條也被沖入地下的水道。」

左秋明聽完,不由看了看手中紙上那個塗鴉,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地問道:「你說你把這紙又丟進了下水道,可是現在它卻完好的在我手中。難道說,這張紙又是那老乞丐……」陳久生苦笑著點點頭:「你猜得一點都沒錯,的確是在我們第三次碰見時,那老乞丐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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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灘奇聞異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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